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第9部分阅读
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 作者:未知
自己行贿庞仵作。hubaoer秦子华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不说便保得住她么?还是指望着她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在天子脚下谋财害命,你这罪名可不轻,便是谁也救不得你,等着掉脑袋吧。”秦子华见下面的人面如土色,又温言道:“但若是检举有功,便可将功抵过,留你一条小命。”
秦子华连哄带骗、连骗带吓,终于让詹域招了,却是那一千五百两中的一千两拿去孝敬了庞仵作。林莲儿被放了出来,庞仵作也因为受贿被打入大牢。
随意看着范氏被衙役押了下去,叹息:“又是婚姻不幸福惹的祸。”比起包办婚姻,还是自由恋爱好啊。
肖长青很是细心体贴,替林莲儿送去新衣,林莲儿换了新衣梳洗一番后出来向众人盈盈拜倒:“莲儿多谢各位恩人救命之恩。”
“我们倒没什么,最辛苦的肖长青,为了救你她跪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膝盖都是肿的。”随意道。
肖长青见林莲儿看向自己,脸上竟有了可疑的红晕,低声道:“没有的事。”
林莲儿道林家有一酒楼,已开张了三十年,大厨很是有名,择日不如撞日,邀众人去酒楼吃顿便饭以示谢意。大家推托不过,一起去了。
远远地便听见有人痛哭,林莲儿眉头皱起加紧脚步。
“三主子、三主子,你总算来了。”那哭泣之人见到林莲儿便似见到救星。
“葛妈,这是怎么回事?”林莲儿见着酒楼竟闲置着也没做生意问道。
“三主子,你不知道,”葛妈抹去老泪:“大小姐和二小姐说咱家酒楼不赚钱,要把酒楼给卖了。”
“卖了?”林莲儿不敢相信。
“呦,这是谁呢?”一中年女子从酒楼里迈了出来:“怎么,这么快就从牢里出来了?也真是老天没眼,像你这样不守夫道的人早就该浸猪笼了。出来了也好,就等着族长怎么收拾你吧!”
“二小姐,”林莲儿只气得手脚冰凉,浑身打颤:“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林莲儿哪里做错了,哪里有对不住林家的地方了?”
“你还有理了,”那林二小姐眼睛一横:“你在公堂之上和你家姘头眉来眼去,现在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这三位,不知哪个是那h药妇?”她眼睛看向随意、肖长青、何其喜:“也不知彦珊那小东西是谁的种?一定不是你了,妹子”她轻佻地对随意一笑:“你不会这么没眼光的。”
随意无语。
“珊儿,”林莲儿厉声道:“你们把珊儿怎么样了?”
“我哪里知道她怎么样了,”林二小姐一笑:“不是我林家的人我管她死活......你这泼夫!”她退开几步叫道。
林莲儿冲了上来打她,肖长青连忙拦住。
“你们把珊儿怎么了,”林莲儿挣扎着:“她是你妹妹,是你妹妹!你们怎么这么忍心......”
“怎么这么吵?”又一女子出来,相貌与林二小姐有几分相似,正是林家大小姐。她对身边的女子道:“王老板,价钱好商量,我们这个楼这样宽敞,后间还有很多空地,你改做花楼正合适。”
林莲儿目眦尽裂:“你竟敢把你娘留下来的酒楼卖给别人做花楼,她若是在天有灵,决不会放过你这逆女!”
林大小姐送走那个王老板,走到林莲儿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刮子:“贱人!林家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肖长青气红了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眼前一团乱,随意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
林莲儿的事情毕竟是林家自己的事情,后面会如何发展也不是随意所能干预的,于是和秦香雪一起回将军府。
将军府大门外立着一蓝色的单薄身影。
“杜先生,你怎么在这里?”随意见到杜珂问:“你身子怎样了?药还要继续吃啊!”
“随小姐,多谢关心。杜某只不过是送房契过来。”
“房契?”
“这是杜家的房契,请收好。”杜珂递过一张有些发黄的纸:“杜家宅院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
“等等,等等。”随意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种好事——天上居然掉下个大房子?“你真的给我,真的白送给我?”她睁大双眼求证的样子让杜珂冷寂的双眼里也有了些笑意。
“也不是白送给你。”杜珂道。
“啊?”随意低下头来,期期艾艾地道:“杜先生,我没钱。”要她有钱能买下这么大一个宅子得等到何年何日啊?
“不用钱。”杜珂道:“只是杜某有个要求希望随小姐能答应。”
“什么要求?”随意连忙问。
“杜某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哪日就这样去了也怕无人知晓。我以杜宅换棺木一副,希望随小姐能将我收敛入葬。”杜珂眼睛看着天上,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
“杜先生。”随意只觉得心中酸涩,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杜珂看向她:“随小姐能不能稍等几日,待杜某找到地方住就会搬出去。”
“搬出去?你为什么要搬出去?”随意皱眉:“完全没必要,你的要求我答应,房子也还是你的,你随便住。”
杜珂有些吃惊,倒像看见什么稀奇事物样的看着随意,尔后薄唇扬起似笑非笑:“随小姐还真是大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天煞孤星么?”
“听说过。”随意叹了口气:“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自己是不信的。所以,杜先生,你这样大方将房子送给我,天降横财,正好我也没房子不收我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收了就将你赶出去那是对不住你。杜先生,你尽管住就是了。至于我的命运么,”随意淡淡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有什么事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命由我不由天。”杜珂低声念道,眼里渐渐渗出几分光彩。
“你要搬走了?”秦香雪看着杜珂远去的身影问道。
随意正看着手里的房契狂笑:“以前我怎么没这么好运啊?哈哈......”
秦香雪看着她那副财迷样只得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又要早起。
第二十九章 遗书
折腾了好几日,随意很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但事与愿违,半夜她遭人x福扰。
“别烦我,我要睡觉!”随意迷迷糊糊地缩回被子。
“随意!”洛璃急得直跳脚:“我有很紧要的事找你。”
“等我睡醒了再说。”随意翻过身去。
“来不及了!”洛璃上前揪住胳膊一使劲把她给拽下床来。随意“彭”一下的撞上床栏,她一声惨叫:“谋杀!”
“随意,你没事吧?”洛璃慌忙地松开手。
随意坐在床榻上,摸着肿起的额头,火辣辣地疼。“怎么可能没事?疼死我了。”
“要不,我给你吹吹?”洛璃凑了上去朝伤处轻轻吹气。
随意哭笑不得:“小六,你以为我几岁了?”
“你们,在做什么?”不知何时房门大开,莹莹月光下,秦香雪披了件外袍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得很。
洛璃突然发现随意离自己很近,近到可以感触到她的呼吸,看到她因为睡眠脸颊泛起的浅浅红晕,他低头,眼光却不经意地射进她松开的里衣领口内,他“嗖”一声跳了起来,只觉得脸似火烧。“没、没做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
“香雪,我又要找你借碧玉膏了。”随意扶着床栏站了起来,用手指试探地按了按额头肿起的包包,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秦香雪面色稍霁。
“被小六拉下床撞到了。小六啊,你半夜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随意看向肇事者,闯祸后他倒老实了。
“是林莲儿的事情,他被林家关了起来,说明天要浸猪笼!”洛璃心急,又是一把抓住随意。
“还真有浸猪笼啊,变态!你找我有什么用啊,你们半夜把人救走不就行了?”
“不行啊!”洛璃瘪着嘴:“林莲儿说这样走了就一辈子背上骂名,何况他还有孩子,孩子是林家的。”
“切,他都要被林家的人浸猪笼了还管孩子是不是林家的干嘛?”随意对于这种老古板很无奈。
“林莲儿说林老板临终前曾说过有留下一封信,信中有交待她过世后林家的财产分配,就是怕他们孤儿寡父的被人欺负,只是林莲儿一直没找到这封信。”
随意坐回床上裹起被子:“原来他还指望这封信去救命,说不定还可以分到林家家产。不过林老板都死了三年了他也没找到这封信,有没有这封信还是个问题。”她看向站在房门口的秦香雪:“香雪,你冷不冷?要不要进来?会暖和一点。”
秦香雪愣了愣:“我去拿碧玉膏。”
见他脸色怪异随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我向上天发誓,我绝对不是邀请他和我钻同一床被子,只是让他站进房里!希望香雪不要会错意才好。
“随意,你同我去吧。”
“去哪里?”
“去帮林莲儿啊。如果找不到那封信,他明天就惨了。”
“小六,林莲儿找了三年没找到的信,你觉得我们只有半夜的时间能搞定么?”随意叹了口气。
洛璃愣了愣:“我不管。我们就是没法子了才来找你。”
“我?”随意托着下巴:“我能有什么法子?我又不是警犬。”若是我有警犬般的鼻子,嗅啊嗅的说不定还可以找到。
“去看看吧。”秦香雪拿着碧玉膏进来,替她上药。
随意看了看洛璃,又看了看秦香雪,无可奈何:“知道了,我去就是。”
洛璃心急嫌随意走得慢,带着她运起轻功飞檐走壁,到了目的地后随意脸色惨白扶着墙壁干呕。
“随意,你怎么了?”洛璃和秦香雪都很纳闷。
随意好一会才调整过来,哀怨地看了洛璃一眼:“小六,你的驾驶技术有待改进。”以前我是有点晕车的,没想到居然会晕轻功!有男人带你在空中飞啊飞的,虽然这人只是个小男生,但也还是个不错的小男生,在别的女主那里那样浪漫的事情搁我这里怎么全变味了呢?
林莲儿跌坐在林家祠堂内,怀里抱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娃。肖长青守在一旁。随意几人一进来,小女娃就醒了,小脸上满是惊慌,缩在林莲儿怀里动也不敢动。
“彦珊,不要怕,是哥哥姐姐来了,他们是好人,来帮我们的。”林莲儿忙哄着女儿。
“随意小姐,你总算来了。”
“啊?”随意见肖长青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尴尬地道:“我听你家小公子说了一点,我尽力吧。对了,林莲儿,你把关于林老板那封信的事情再详细地说说。”
“随意,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此时他们正在林莲儿的房内,室内布置得简单却舒适,能看出林莲儿的确是个宜家宜室的好男人。“不是应去林老板的书房找么?”
“林老板的书房都被找了三年,只差没掘地三尺,不只林莲儿,林老板的两个女儿肯定也找过,她们都没找到,我们就这么点时间想取得什么突破性的成果大概不太可能。况且,这封信是林老板专为保证林莲儿和林彦珊以后生活而写的,我想说不定她会放在只有林莲儿才能找得到的地方,可能就在林莲儿房内的某个地方。”随意拿着手电筒环顾四周,一时也没什么头绪:“我们先四下找找吧。”洛璃和秦香雪点头。
三人细细地把房里的东西都翻了一遍,雄鸡报晓,天色渐白。
“怎么办?”洛璃急了。秦香雪伸手示意他噤声。
随意拧着眉,察看有没有忽略的地方。如果她是林老板,在自己临终前交给自己的第三任夫郎和小女儿一个护身符,这个东西别人也是虎视眈眈,一定不能让其他人拿了去,最安全的就是其他人完全不会感兴趣的、但对要保护的人却有特别意义的东西。随意目光灼灼,盯住了面前的一样事物。
林莲儿脸色发白,林彦珊哭闹着,肖长青躲在房梁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如狼似虎地上来要将林莲儿绑了去,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等一下。”听见洛璃的声音,肖长青松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林家祠堂?”白发苍苍的林家族长龙头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
“我来是证明林莲儿的清白,他没有不守夫道。”洛璃大声道:“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这位小哥,这是林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还是别管的好,莫不是,”林二小姐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着:“你想做林某人的第四位夫郎?”
“你,你放肆!”洛璃跳脚,气得正要抽出刀来,秦香雪带着随意到了。“随意,她欺负我!”洛璃指着林二小姐气愤不已。
赶回林家祠堂随意是由秦香雪捎带着,秦香雪见她之前的惨状特意放慢了速度。随意喘了两口气,勉强笑了笑:“是吗?有人敢欺负你,胆子不小啊,到时让你姐姐砍了她。”
洛璃两腮涨得鼓鼓的:“不行,你现在帮我砍了她!”
随意干笑:“这种事情,哈哈,我们是斯文人,还是不要暴力的好。”见洛璃又要发作连忙安抚他:“等下一定帮你出气。”
“你们什么人,好生大胆!将林家祠堂当作什么地方?”林氏族人见他们一个个如入无人之境闹将起来。
秦香雪冷哼一声,宝剑出鞘,薄如蝉翼光华清冷绘有龙纹,剑身轻颤隐隐有龙吟声起,正是名剑青龙引!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霎时噤若寒蝉,安静得甚至能听见某人的喘气声。
“是青龙宝剑。”洛璃兴奋不已,刚才的怒气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有时候还是要用武力才能起作用!
“族长大人。”随意看着人群中气势最盛的老女人道:“在下随意,我们和林莲儿是朋友,听说族长要整治族风,将林莲儿施以惩处特地赶来。我们和林莲儿相识时间并不长,但也知道他并非如传言中的不守夫道之人,不想族长误信谗言祸及无辜免得堕了您的威名。试问林莲儿嫁给林老板这几年,他一直以妻主为尊、谨言慎行,并为林老板延续子息诞下麟儿,到底有何过错?”
“这......”族长有些为难:“林莲儿嫁入林家这几年并无过错,但他在公堂之上......”
“公堂之上,林莲儿也无任何失礼之处。”随意道:“当时情势危急,林莲儿幸得昔日朋友救助,自然心怀感激。但反观在林莲儿关入大牢的几日,林家人不但不去探视,反而冷嘲热讽,不顾自家人死活,这便是林家的家训么?”
“林莲儿平日不守本分、插手林家商事,最后竟闹出人命,在公堂之上抛头露面,使得林家颜面尽失,还与一女子旧情不清,这中间的纠葛......”林大小姐怪怪的一笑:“不说别的,林莲儿嫁入我林家时我母已五十有七,不久后就生了这小东西,”她一指林彦珊:“这小东西谁能保证是我林家的骨血?指不定是林莲儿与那女子......”
“我和莲儿一直是清白的!”肖长青沉不住气跳下大梁。林氏一族人个个吸冷气。
“你?”林大小姐指着她惊问:“莫非你一直在这里?你夜里也在这里?”她笑:“深更半夜、寡女孤男,谁知你们会生出什么事来!”
“你休得血口喷人!”肖长青大怒。
“长青老大,你出来做什么?”随意恨不得一脚把她给踹走,越远越好。她还正要开始辩白呢,这肖长青一出来反倒坐实了一些有的没的。
“随意小姐。”肖长青自知自己出来得不是时候:“我也是一时气愤......”
随意苦笑:“族长大人,也就是你们认定了林莲儿与其他女子有染?”
“这还用说!”林二小姐抢着道。
“这位大姐的确是对林莲儿一直独有情衷,但自林莲儿嫁给林老板之后她就远走天涯,近日才回到京城。如果有人能证实林莲儿未嫁之时一直是,咳,是那个处子之身,是否就表示林莲儿是清白的?”
“谁能证实?”族长问。
“已故的林老板。”
“你胡说!”林大小姐、林二小姐叫了起来。
“知女莫若母。”随意笑笑:“林老板早就料到待她过世之后你们两个会为难林莲儿父女,所以特地留下一封遗书。”
“你找到了?”林二小姐脱口问道。
随意微笑:“不错。”
“林老板的确是用心良苦。她知道两个女儿不成器,为了保住她一生的辛劳,她一直要林莲儿协助管理林家商务,可惜你们两个,”随意看向两位林小姐:“不但不感激林莲儿反而认为她碍手碍脚,更觉得小妹妹会分去林家的一份家产,所以,你们一直在找机会将林莲儿赶出林家,正好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林莲儿被关入大牢,你们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正合你们心意,所以一直不闻不问。只是没想到林莲儿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你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诬陷林莲儿与他人有染,不仅可以除去林莲儿还可以将你们的小妹妹也赶走。你们,好生狠毒!”
“罔顾亡母遗命、目无尊长、虐待幼妹,族长,对于这样不孝、不义、不仁之人,依林氏族规由该如何处置呢?”
“哼!”林大小姐犹自嘴硬:“你说了这半天,到底你如何证明林莲儿的清白?”
“我自有办法,这个就不劳烦林大小姐操心了。”随意只是看着族长:“族长大人,如我所言非虚,依林氏族规,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置?”
“如真有人如此放肆、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按我林氏族规,当鞭笞五十,以儆效尤!”
“小六,够不够替你出气了?”随意很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香雪,把那幅画拿来。”
“画?”林大小姐、林二小姐互相看了看,两人均看见对方眼中的疑惑:难道是那幅画?
听见说画,林莲儿一直低着头也慢慢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地问一句:天涯也写了十万字了,啥时来个长评啊?
第三十章 除名
随意展开手中的画:“这幅画,你们应该都见过吧?”随意手中的画是林老板六十大寿时请画师所画,画上林莲儿抱着其时才两岁的林彦珊,林老板满脸慈爱的抚摸着林彦珊头顶。
“这幅画又能证实什么?”林二小姐问。
“当然不是这幅画了,而是这幅画里藏着的信。”当随意把目标锁定在那幅画有特殊意义的画后,便将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在画的背面找到了那封信。
“信藏在画里?”林大小姐尖声问。
“是呢。”随意笑眯眯地点头。她将画翻转过去,厚厚的裱糊纸早被随意撕开了裂痕。她探手进去,慢慢地抽出一封信来。拿着信走到林莲儿面前:“我已经确认过了,这就是你找了三年的林老板遗书,我现在把它给你。不过,你要想好了,这封信可以换你衣食无忧,但你一辈子就是林家的人了。这里,”她看向肖长青:“有一个很关心你的人,她对你一直痴心不改无怨无悔,你是选那些死物还是选那个会疼你怜你的大活人?”
林莲儿眼神游移,看到肖长青,迅速撤开视线。他低声说:“这一世我已别无所求,但求我家珊儿能平安顺遂、快快长大。”
肖长青背转过身,袖中双拳握紧。
“是么?”随意问道:“你认为分到林家家产你家珊儿便能过得好么?没有母亲,两个姐姐,”随意冷笑:“你还能指望她们有姐姐的样子么?你一个人孤掌难鸣,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林彦珊能健康成长吗?”
“不然我能怎么办?”林莲儿凄凄惨惨地道:“我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怎样生活?”
“有人很愿意帮你。”
林莲儿沉默许久:“我已为他人夫,残花败柳之身......”
“你在乎么?”随意问,问的是肖长青。肖长青头摇得似拨浪鼓。
林莲儿虽然没抬头也知道肖长青的回答,他轻声道:“肖君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它日定能相遇有缘人......”
“我......你......”肖长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随意摇头,低声道:“林莲儿,你这是骗别人还是骗自己?肖长青对你的一番心意,明眼人都看得见。你还要把她推给别人?你以为这样她会开心么?”
林莲儿紧紧抱着女儿,低着头身子发颤。
“随小姐,你别逼莲儿了。”却是肖长青忍不住出声了:“不管莲儿怎么做,都、都没关系。”她想了半天:“我只要他过得好!”
老大,我是在为你的福利努力诶,你怎么不加把劲反而给我波冷水?随意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你必须尊重当事人的选择,即使你不赞同。心理学中有“无条件接纳”,也有规定咨询师绝对不能代替你的来访者作决定。随意只能叹气,况且她已经加了过多的个人世界观在里面,已经是违反了心理咨询原则。幸好这并不是她处理的一个案例。
“人言可畏......”林莲儿低声道。
“林莲儿,我问你,你是为谁而活?”随意淡淡一笑:“也许我没有资格这样问你,但我忍不住。我,不希望你们这样错过彼此。”
“你是为谁而活?在这里,有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只要你过得开心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反对,不过这里更多的是讨厌你的人,对你的一举一动都横加指责,想尽千方百计让你过得不如意,她们最看不得的就是你的好。你说人言可畏,说那些人言的人自然不是对你好的人,真对你好她们就会体贴你怜惜你,可你却很在意她们,在意到甚至为了这些对你不好的人而放弃对你好的人,为什么不多在意对你好的人呢?”
“你到底为谁而活?”
随意把信递到林莲儿手中:“言尽于此,该说得我都说了。你自己决定吧。”
林莲儿拿着信,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封信竟重逾千斤,他茫然地抬头:肖长青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脸上亦喜亦忧;林家两位小姐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林氏一族人有的好奇有的疑惑有的不屑。
“爹亲。”怀里的林彦珊叫了声。林莲儿摸着孩子的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随意与洛璃秦香雪站在一边。洛璃紧紧抓着随意的衣袖屏息静气注视着林莲儿的举动,随意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也只得由他。
“族长大人。”林莲儿走到族长面前,将女儿放下,恭恭敬敬地将信呈了过去。
族长接过信,展开看了,点了点头:“不错,是你妻主的亲笔信。”她看向林家两位小姐:“你母遗命,林彦珊确是林家骨血!你俩休得再为此生事,嘱咐你们好好照应他父女二人。若是你们不待见他俩定要分家产,则将林家一半家产托与林莲儿。而且,你母交待林家生意上的事要多与你们三爹爹商议。”
“什么?”林大小姐、二小姐叫了起来:“他一个外人岂能管我林家的事?岂能分一半家产与他?”
族长拐杖重重一顿,冷哼一声:“我刚才说了什么?这是你们亡母遗命。刚才这位小姐说你们不孝不仁不义做出种种荒唐事,我还不信,现下看来不必怀疑。想不到我林家竟出了你等逆女,来人啦,取藤条来!”
林家大小姐、二小姐慌忙跪倒,大呼“族长饶命。”
“现世报,来得快。”随意冲洛璃眨眨眼。
这厢林家两位小姐受鞭笞惨叫不已,那厢族长和颜悦色对林莲儿道:“你受委屈了,我林氏一族决不会亏待自家人。”
林莲儿低着头,重重地跪了下去:“族长在上,林莲儿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林莲儿自嫁入林家已有六载,林家一直待我不薄,妻主更是留有遗命厚待于我。如今,如今......林莲儿不求林家财富,愿不要这一半家产......”
“不要家产,那你要什么?”
“林莲儿,林莲儿......”林莲儿突然抬头:“但求族长在族谱上删去我与小女名字!”
“你说什么?”不仅族长吃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林家两位小姐却喜形于色:“答应他,答应他!”
“有胆识。”随意笑了。
“你可想清楚了!”族长脸色一变,她当族长这些年还从未有人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将你们从族谱上除名,你父女就再不是林家的人了,以后若遇到什么事也不会有族人帮忙,你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孩子又还这样小......”
“林莲儿知道。”林莲儿打断族长:“林莲儿如今也只有小女为伴,留在林家与其遭人怨恨惹人不快,不如离开的好。”
“你的苦衷我也明白,但......”
“但求族长大人成全!”林莲儿不停磕头。
“爹亲,爹亲。”林彦珊在一旁拉着他叫着。
“族长大人,”受过鞭笞还剩下半条命的林家两位小姐大叫:“既然他一意离开我林家,何必强留,你就应了他吧。”
族长左右为难。
肖长青见林莲儿磕头很是心疼正要过去,随意挡住她:“你别添乱了,看着就好。”
“好,”族长终于下定决心:“拿族谱来。”
林莲儿抬起头,额头上已渗出血丝,肖长青连忙过去扶起他。
“你可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族长提笔道。
林莲儿看向身边的肖长青,见她看着自己额头满是担忧,突然松了一口气:“我不后悔。”
“莲儿,”肖长青低声道:“我不会让你后悔。”林莲儿身子一颤,静静地看着朱红色覆上自己与林彦珊的名字。
“多谢族长成全。”林莲儿跪下再拜,肖长青也跪了下去。
“你们有什么打算?”随意问。
“我陪莲儿先回林家收拾一下,然后找间客栈住下。”肖长青道。
“嗯,你们原本是来找小药王容儿,现在这件事一了,你们也要回抚阳了。”
“其实,”肖长青忸怩道:“莲儿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随意含笑道:“应当的。对了,如果你们要在京城住一段时日,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杜珂那里。”
“杜先生那儿?”
随意点头:“他把房子送给我了,所以现在由我做主。”
“呵呵,你们只要不介怀杜先生的身世愿住多久就多久。杜珂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也很闷的,有人去陪他也好。”
“是那位仵作杜先生吗?”林莲儿道:“改日莲儿定会去登门道谢。”
随意看着林彦珊苍白的小脸,说道:“小孩子可能吓坏了,这几日要多陪陪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也陪着,她要是发恶梦什么的你也好安慰她。”
秦香雪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随意,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秦香雪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林莲儿不觉笑了:“随小姐真是细心。”
随意不好意思地道:“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你带小孩的经验比我丰富,我是多嘴了。”
“小六,你们离开京城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去送你。”随意对洛璃道。
“哦。”洛璃闷闷地应了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快回到将军府时秦香雪突然问。
“我说了什么?”随意迷糊。
“你是故意的,你有意让林莲儿离开林家。”
随意难得看到秦香雪这样激动:“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是希望这样,希望林莲儿离开林家,和肖长青在一起。香雪,你不满意么?难道你希望林莲儿留在林家?”
“你,”秦香雪衣衫无风而动:“你怎么能保证肖长青对林莲儿好,林莲儿嫁过人,还带着孩子,他那孩子肖长青能真心待她么......到时林莲儿无依无靠,你能负责?”
随意小心翼翼地道:“林莲儿不会无依无靠,肖长青会好好照顾他的。”
“肖长青现在自然是会对林莲儿好,你能保证以后么?不用多久她就会嫌弃林莲儿!”
“为什么?”
“为什么?”秦香雪冷笑:“林莲儿已非清白之身,肖长青能释怀么?你们女子个个不是把男子的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人言可畏!林莲儿被人怀疑清白险些就被浸了猪笼......”
“香雪,”随意柔声道:“我知道你很关心林莲儿,担心他日后的生活。不过,离开林家是林莲儿自己选择的,我们不如相信他的选择,也相信肖长青对林莲儿的情意。真心喜欢一个人,清白真有那么重要吗?难道还比不上两人今后在一起相依相守的几十年?我想,林莲儿就是认定了这个才放弃林家的家产而选择和肖长青在一起。虽然人言可畏,可若是两人都不在意,又会有什么可畏的?”
秦香雪怔怔地看了她半晌,忽然冷笑。“你说得倒轻巧,若是你,你会不在意?”
随意叹了口气:“香雪,你觉得我会在意么?”
秦香雪愣了愣:“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随意点头:“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你不是肖长青,你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对吗?”她微笑:“香雪,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我不会在意。”
“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我爱的是那个人本身,是他的性子是他的为人处事是他对我的好,这和清白有什么相干?所以我不在意。而且人生苦短,这些事情都要去在意哪能在意得过来。”
秦香雪慢慢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睛。“你在意什么?”
“我在意什么啊?很简单,我在意我喜欢的人、在意我喜欢的衣服、在意我喜欢的美食、在意我宝贵的睡眠时间......香雪,你不困么?”随意打了个呵欠问。
在你在意的哪些里面,是否有我的存在?秦香雪嘴唇微动,终于没有问出来。“我们回去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明日的份额,天涯有事外出,早日更上。
第三十一章 探病
随意觉得自己最近睡眠严重不足。
“你们......”被“乒乒乓乓”声吵醒后她很恼火地出门,结果是秦香雪与洛璃。 “要打架出去打,在我门前打什么?”睡眠不足随意脾气有些大。
“随意,我们不是在打架,是切磋武功。”洛璃纠正。
“有差别吗?”随意咬牙切齿。
“人家等你睡醒等得很无聊嘛。”洛璃见随意有些生气低头小声道。
随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等我做什么?”
“小药王容儿病了......”
“容儿病了?”随意皱眉:“不会是因为那次半夜出门的缘故吧?”秦香雪点了点头。“怎么回事?严重吗?”
“倒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受凉。容儿身子弱,好得也会比一般人慢些。”秦香雪道。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探病?”
“我们已经去过了。”洛璃道。
“去过了,怎么不叫我?”随意埋怨道。
“叫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醒。”如果不是秦香雪挡着洛璃早冲进房里把她拉起来了。“对了,小药王说他有事情找你。”
“容儿找我?”随意想来想去只有润肤霜的事情,这可关系到自己以后发家致富的根本,于是急急忙忙去了回春堂。
“随意,怎么是你?奶公呢?”容儿看着她端了一碗浓浓的药汁进来有些吃惊。
“他正忙呢。”随意一到回春堂就被容儿的冷面奶公抓去熬药,“我家小主人可是因为你们才病倒的。”边卫道。随意无法只好去守着炉火大半个时辰。其实边卫本意是想随意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真的去煎药了。
“容儿,你趁热先喝药吧。”随意扶容儿起身,给他背后垫上软枕,又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容儿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吃这个去去嘴里的苦味。”随意递给容儿一块酥糖:“我在来的路上见到,想到你要喝药特地买的。”
容儿一笑,将糖含在嘴里。从小到大,他吃药已成习惯也不觉得苦,从小吃药他都不会闹的,即使是一直照顾他的奶公也没有给他准备过喝药后的糖果蜜饯。
“随意,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谁?”随意塞了一块糖给自己。
“我娘。”
随意差点从椅上摔下一头栽在地上。
“你、你娘?”我有这么老吗?随意很受伤。
容儿眯着眼不知看向哪里:“随意,你说我娘会不会在我生病时也像你这样照顾我?”
“当然会。”随意想也不想的回答。
“真的么?”
“嗯。”随意用力点头:“这世上最可靠最让人安心的感情就是父母亲情,骨肉联系、血浓于水,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随意,你家人呢?”容儿问:“我还没听你说过你爹亲和你娘呢?”
“我家人?”随意脸色黯然:“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随意,对不起。”容儿满脸歉意地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随意定了定神:“小六他们说你有事找我,怎么了?”
“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一大早宫里来人了。”
“宫里?”随意心跳露了一拍:“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润肤霜的事情,不知怎么又一盒润肤霜到了凤后手里,听说他很喜欢。本来是想宣我进宫问这个的,来人见我病了就回宫了。”
随意想了半天:“容儿,你没有对别人说这润肤霜是我做的吧?”
容儿摇头。
“凤后很难缠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容儿道:“我只是替他治病,他总是笑笑的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听奶公说他原是青国的皇子,二十多年前,青、宁两国结盟,后来凤后就嫁给了当今圣上。”
“政治婚姻啊。”凤后如今是宁国之后,又兼为青国皇子,背景可谓大大的有。他对润肤霜感兴趣是对润肤霜本身呢还是有其它原因?随意想不出来。
“容儿,我说过润肤霜是药王谷出的,以后有人问起你也这么说。”
“这是你做的,凤后喜欢说不定会让你贡给宫里使用,随意,你不是很喜欢钱么,到时你可以赚很多钱呢。”容儿乌黑的眼睛看着她。
“我是很喜欢钱,不过也不能贪心啊。”随意很大义凛然:“润肤霜药材是药王谷产的,方子也是在碧玉膏基础上改的,很多难题都是你解决的,功劳最大的还是你和药王谷!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这是我做的,千万啊。”
“随意小姐这样谨慎小心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随意惊得跳了起来,容儿的奶公边卫在她身后冷冷地看着她。
“呵呵......”随意干笑。
“小主人,您以后还是少和随意小姐来往才是。”随意走后边卫扶容儿重新躺下。
“为什么?”容儿惊讶地看着奶公:“我很喜欢随意啊,和她聊天我很开心。”
“小主人,这话你没当别人说吧?”
“没有,不能说吗?”
边卫松了一口气:“小主人,男子应该矜持,不能随便就说喜欢谁的。况且这个随意整日不务正业,一无功名在身,二无正经差事,古古怪怪的,她配不上小主人你。”
容儿睁圆了眼:“为什么矜持就不能说喜欢别人?我喜欢香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