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淑--完结第59部分阅读
所遇非淑完结 作者:未知
奔而去。
一进书房,却见轩辕谋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一副忙得很的样子。离忧见状上前朝他行礼问安,见离忧来了,轩辕谋这才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
“离忧来了,爹爹听说你今日特意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轩辕谋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竟直接问起了离忧找他有什么事。
离忧想了想,或许轩辕谋一回府便直接进了书房并没有回李氏那屋,因此不清楚倒也是合情合理。
见状离忧也不犹豫,径直说道:“爹爹,女儿就是想问问您,那请婚折子有没有批复下来,这都两个月了,怎么着也应该有消息了吧。”
一听竟是这事,轩辕谋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挥手示意离成坐下再说。
“这些日子爹爹倒真是有些忙忘记了,前些日子我倒是问过一次主事官,听他说好象已经呈上去了,不过估计着近日时间事情比较多,因此才会迟一些。”轩辕谋解释道:“你也别急,明日爹爹一定特意去问问。”
听轩辕谋这么一说,离忧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特别是刚才轩辕谋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想了想后,她便继续说道:“爹爹,朝中再忙这也应该不会专门托着这请旨折子吧,毕竟不是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审查吗?再说又不是只有我这一道折子,难不成这皇室的请婚都得这么迟?”
“这个……”轩辕谋被离忧这么一问,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这女儿向来聪明得紧,看人看事也敏锐极了,只怕有些事还真是瞒不住。
离忧本就心存疑惑,此时再看到轩辕谋这般反应,顿时更是觉得有问题了,她神色紧了紧,干脆直说道:“爹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离忧?原本这事我早就想问了,只不过最近一直忙医馆的事给忙晕了头,这会想起来了,再不问清楚的话心中哪里放心得下。”
轩辕谋见状,只好说道:“离忧,既然你这么说,那爹爹也不瞒你了。实话跟你说吧,这婚事只怕遇上一些麻烦了。”
“什么麻烦?”果真如此,离忧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急了,怪不得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按理说这种事就算自己不主动问,只有一有消息下来便马上会知会到她的,毕竟是喜事,可这么久都没音信她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而且还是江一鸣提醒之下才记起,真是晕了头去了。
“你先别急,听爹爹慢慢说。”轩辕谋先安抚着离忧,随后这才说道:“虽然爹爹这些天是忙,但你的事怎么会不上心呢。自打上次问过主事官后,隔后又去追问过两回,可那主事官却总是吱吱呜呜的,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说已经呈上去便还没回音。”
“我这心里也有些打鼓,昨日进宫时,找了好几人,好问歹问这才算是弄明白了些情况。反正他们的意思是说,调查之后发现一鸣的身份有些问题,说是以他的身世是无法娶皇室郡主的,所以这请婚折子这才迟迟没有批复下来。”轩辕谋边说边看向离忧,自是担心这丫头,所以才没有跟她说,想着自己能不能想想办法解决。
“也就是说,他们觉得一鸣的身份与我无法匹配,或者说他们觉得我嫁给一鸣是辱没了皇室的脸面?”离忧眉头一皱,很是不满地说:“这算什么理由?以前不还有公主嫁给商人吗,怎么到我这就这么多麻烦?”
“倒不是一鸣商人身份的问题。”轩辕谋见状,继续解释道:“而是他的身世,一鸣是私生子,生父不详,于皇室规矩来说,这的确是不太符合基本的要求,所以……”
“私生子?这个也要管?”离忧一听,心里很是来火,是她嫁人又不是朝中那些管事的嫁人,是她要嫁江一鸣,又不是让别人嫁,管那么多干吗?
可话一说完,自己也知道这是气话,如今可是封建社会,不比现代讲究婚姻自由,这里请婚折子不批下来,她这个郡主还真是不能够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该死的黄天泽,到底想干什么?看来十有八九是这浑蛋在捣鬼,否则的话,为何这请婚折子即不准也不退回来,而是这么拖着呢?离忧虽然心头有火,肚里有气,可再怎么样脑子还算是清醒,一下子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处。
“离忧,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不过你放心吧,此事为父定当替你想办法的,毕竟身世这种东西,说重要也重要,可疏通一下的话,却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轩辕谋劝道:“今日为父顺便也去找了一下人,估计前过几天便能够有消息了。”
“爹爹,依我看这事你也别再去找其他人了,咱们直接去找皇上。”离忧想了想道:“既然如宫中主事官说是因为一鸣身世的问题,那么既然不合规矩的话,那么为什么这请婚折子迟迟都没有退回来,而是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留在那里呢?”
“你的意思是,请婚折子一直过不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皇上的意思?”轩辕谋这些日子倒也忙得有些头晕眼花的,一时竟将这一层给忘记了,经离忧这么一说这才马上反映了过来。
“对,依我看,就是皇上的意思,其他人不过是按着皇上的意思行事,却又不敢说得太明,这才拿这个所谓的规矩搪塞咱们。”离忧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起了上次入宫时,黄天泽说过的她还欠着他的人情。难道,黄天泽是通过这个提醒自己,是到了应该还他人情的时候了?
“怎么啦?”见离忧突然一副想起了什么的表情,轩辕谋赶紧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离忧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轩辕谋道:“爹爹,莫不是皇上是在提醒我,该是到了还他人情的时候了?”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前几日进宫里皇上还提到了你,连他都知道你开了医馆,救助百姓之事。”轩辕谋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皇上还说话行善积德是好事,还当面夸赞你来着,最后还说了一句做善事也别太忙了,别把自己的事给忙忘记了。当时我还只当皇上是顺口说说,现在想来还真像是有提醒的意味。”
“他真这样说那就对了。前些日子我只顾着医馆的事,倒是真将请婚折子的事给忘记了,今日一鸣问起我才想起来。”离忧朝轩辕谋道:“爹爹,明日我想进趟宫问个清楚。”
轩辕谋一听,想了想后倒也没反对:“这样也好,不过当着皇上的面切不可失言,若皇上真有什么事要让你做,你也别急,一切还有为父呢。”
父女商量了片刻,倒也算是定了下来。事情既然已经摆上桌面了,那自然得去解决,很明显,黄天泽倒也不是有心要难为离忧的婚事,否则直接一笔否了就行。关键是这皇帝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呢?离忧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等到明白进宫弄清楚了。
第二天一大早,离忧便起身收拾准备,弄妥之后便直接入宫了。这回进宫可不比以前,这次没有预约,到了地还得左通报,右通报,运气好的话,皇帝正好有空的话说不定便能快些觐见,运气不好,等上一天也不一定见得到皇帝的面。
好在宫里的那些宫人也都已经认识离忧了,又加上花个赏银打点了一下,这些个宫人还算是勤快、热情,没一会功夫便替她去通报了。可即使如此,她也差不多等了个把时辰,好在那专门等候的地方有吃有喝有地方休息,否则还真是够难受的。
“郡主,皇上请郡去御书房,郡主请随奴才前往。”满脸堆笑的太监在前面引着路,边走边说道:“万岁爷对郡主就是不同,一听说郡主求见,想都没想便让奴才直接带您过去。”
离忧一听,心中暗自笑了笑,看来自己猜得果真没错,只怕黄天泽早就想见她了。只不过没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竟然忙晕了头,这才到现在才想起请婚的事。难怪前两天他有意无意的提醒轩辕谋,看来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进了御书房,却见黄天泽正伏案认真的批着奏折。离忧见状自是先上前行礼,这宫中面圣就是麻烦,不如宫外,稍微意思意思就行了。
“免礼吧。”黄天泽倒也还算好说话,并没有让离忧行大礼。
“谢皇上。”离忧自是得顺势而起,起身后立在一旁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这会的工夫倒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观察观察,探探口风来得强。
果真,看到离忧没有出声,黄天泽便停下了手头上的活,又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太监先行退下。那公公自是连忙领命,快速退了下去,并且将其他的宫人也一并带了下去。
“今日怎么有时间想起进宫见朕?”见已无其他人,黄天泽如同换了个人似的,笑意盈盈,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劲,如同朋友一般道:“坐吧,听说你最近开了家医馆,忙得不亦乐忽,能够想起进宫见朕,倒实在是难得。”
“皇上说笑了,离忧现忙哪里忙得过皇上。”她陪笑道:“前些日子便想进宫了,又怕耽误了皇上处理朝政大事。”
“行了,朕还不清楚你,没事只怕这皇宫你是压根想不起来。说吧,今日见朕所为何事。”黄天泽虽这般说,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听上去还颇为开心一般。
离忧听罢,自然也不再多客套,径直说道:“离忧知道皇上忙,所以也不多耽误,这次进宫主要是想问问,两个月前,我爹爹将请婚的折子递了上来,可到现在还没有音信,即没批准,也没有退回,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
“原来是这事。朕前些日子还有想你是不是改主意,不想嫁给江一鸣了呢,都这么久了你总算是想起问这事了。”黄天泽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听黄天泽这话,离忧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皇上说笑了,我是前些日子忙晕了头,一时竟将时间给忘记了,昨日想起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听家父说朝庭一直没批是因为一鸣身世有些不太符合,所以离忧特意进宫,想向皇上求个情,还请皇上御笔亲批一下,准了这请婚折子。”
“实话跟你说吧,这折子是朕让他们压下来的。”黄天泽倒也直接:“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离忧见果真是黄天泽这家伙搞的鬼,心中不由得气得牙痒痒,不过面上此时自然不敢表露分毫:“皇上这么做自然是有皇上的用意,离忧不敢乱猜,还请皇上赐教。”
“难道你不觉得朕这么做是不想你嫁给江一鸣吗?”黄天泽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一脸笑意,似真似假的问着。
离忧看了黄天泽一眼,亦笑着说道:“皇上又说笑了,皇上怎么会不想离忧嫁给江一鸣呢,您不也说过一鸣是个不错的男子吗,边皇上都夸赞的人自然不会差的。”
“或许倒不是江一鸣好与不好,而是朕不想你嫁给其他人罢了。”黄天泽边说边看着离成的眼睛,一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
离忧见状,心知这后帝没事又来消遣自己了,倒也不与他计较,转而摇着头道:“离忧暂时还没什么想不开的事准备出家做尼姑,所以吗这人还是要嫁的。皇上就别开玩笑了。”
听离忧这么一说,黄天泽倒也不再说这些,点了点头道:“算了,不与你说这些,既然你今日来了,朕自然得给你个交待,说实话,朕也是出自一片好心。你毕竟是朕御封的郡主,以江一鸣现在的身份的确是不太符合体制。不过……“
说到这,他顿了顿,朝着离忧颇为神秘的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朕倒是可以教你一个方法解决这问题。”
“如此,离忧多谢皇上赐教。”好吧,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离忧心中暗骂了一声,有屁就快放,说这么多真没劲,明明是故意为难,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皇帝都这么无耻,难怪世风日下。
“朕听说,江一鸣其实已经知道了亲生父亲是何人,而且之前他的生父亦去找过他,希望与他父子相认,可有此事?”黄天泽总算是开始说正经事了,朝离忧看去,心知这丫头面上带着笑,只怕此时早在心里边生气恼火了。
离忧不由得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皇上毕竟是皇上,果然消息灵通。离忧不敢隐瞒,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具体情况离忧并不太清楚,况且那人走后便再也没有找过一鸣了。”
这会功夫,她总算是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与江一鸣有关,说得更具体些,是应该与江一鸣的生父有关。看来这回事情不太好办,连皇上都拐弯没脚的设套,定然没这么简单。
这皇帝的人情果真不好欠呀
“无妨,朕倒是听说了一些,说给你听便是。”黄天泽笑着说道:“其实江一鸣若是能够与生父相认,认祖归宗的话,你们的婚事便完全不是问题”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真正的目的
第一百零八章:真正的目的
听完黄天泽的话,离忧倒也不算太过意外。之前随轩辕父子一并进京的途中,便听到他们提起了当年公主下嫁天下首富江家继续人一事,又听说公子已经仙逝,因此多少也联想到了些什么。
而如今黄天泽却直接的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江一鸣的生父真正的身份正是当年娶了公主的江家大少,也就是那日出现在她十五岁及笄礼上的中年男子。如此一来江父当年抛弃郑如画想必就是因为那个突然下嫁的公主了。
离忧也曾想过那江父对郑如画到底有情还是无情,如果无情,当然又何必带着郑如画私奔,令其再也无法回头,如若有情,即便是没有办法为了家族要娶公主,又为何在明知郑如画已有身孕的时候还对其不闻不问,以至于令其心灰意冷,愤然离开。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事实就摆在眼前,哪怕有再多的无奈,终究还是他处理不当,一手造成。如今公主逝世,无子无女,这才想起那个曾经被他抛弃的孩子,想要让孩子认祖归宗,继续香火。他倒是想得好,若换成其他的人只怕因着身世、财富早就欣喜若狂地应下了,可一鸣不是那样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尊严,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
离忧知道,江父也一定跟他交待了真实的身份,当初他没有答应认回那个父亲,那么现在又怎么会改变主意呢?况且,她并不希望他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那样的话,不仅他会不好受,而自己亦是一样。
可眼下,黄天泽对她说这么多,意思无非是想让江一鸣认回江父,并且认祖归宗,做回江家的儿子。离忧虽然并不知道黄天泽的具体用意,可却也知道堂堂的皇帝不可能无聊到替人家管这样的家常,化解这样的矛盾。只怕这真正的目的并不只是这样而已。
“皇上的意思不会真的只是想让一鸣认祖归宗这么简单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离忧想了想倒也不愿再装不明白,直截了当的朝黄天泽道:“皇上日夜操劳国事,本就忙碌得很,有什么要离忧分忧的只管明言,离忧时刻谨记还欠着皇上的人情没还呢”
听离忧这么一说,黄天泽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好、好、果然是聪慧过人,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既然你这么说,朕也不多卖关子,让江一鸣认祖归宗不过是个开始,朕还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需要你们的帮忙。”
黄天泽也不再多绕,看着离忧径直说道:“当年先皇在世时,正适南疆动乱,百姓灾荒,一时间是内忧外患,朝庭财政一度告急。后来,先皇将公主下嫁给天下首富江家,并且将朝庭盐、铁、铜矿的开采与售卖权都给了江家,让其替朝庭解燃眉之急。江家倒也的确历害,在最短的时间不仅解决了朝庭的困境,并且这么些年来让国库充盈,朝庭倒了是受利不浅。”
说到这,黄天泽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不过,盐、铁、铜矿毕竟是国家的经济命脉,自然不可能长期让私人掌管谋利。当初先皇也是形势所迫,才会暂时受权于江家,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如今公主也已仙逝,江家也从中得了二十多余年的巨利,所以朕觉得这国家的命脉自然还是得收归朝庭比较妥当。”
听完黄天泽的话,离忧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地来。难怪堂堂的黄帝都如此处心积虑,这江家手中掌握着的何止是经济命脉,这朝庭一日不收回自然一日都不得安心。
江家本就富可敌国,手中又掌握着这么几个命脉,这给朝庭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以前公主在还好一点,一来黄天泽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二来江家有公主坐阵自然也不敢生出什么异心,可如今公主不在了,这些特权自然得收归朝庭,握在自己手中,否则黄天泽这江山又岂有安稳的感觉。
但想收回却并不是一道圣旨便能够解决的,一来这些特权是当年先皇给的,二来公主才过世没多久,若黄天泽强行收回的话,只怕容易招来话柄,若处理不当的话更是容易挑起江氏一族与朝庭之间的矛盾,到时真闹大了的话,凭借江氏这么多年的经营,只怕就算收回了这几项的特权也难保只是个空架子。
江氏经营盘根天下,只要他们成心与朝庭做对,即便朝庭能够镇压住,但是势必会让整个国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朝庭也会受到重创,代价实在是太过难以想象。
所以黄天泽是不会下旨强行收回江家的这几项特权,而是希望能够通过其他的方法让江家主动交出来,使这几项命脉根基能够回归朝庭,回归到他自己的手上来。
江父是江氏一族现行的继续人,而江父至今膝下无子女,如果江一鸣能够认祖归宗的话,势必会成为名正言份的下一任江家继续人,其他旁系自然也得听从江一鸣的命令,到时的话,再让江一鸣利用江家掌门人的身份暗中想办法使江氏一族主动放弃那几项特权,收归朝庭,这样的话,不费一兵一卒,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便能够顺利的达到想要的目的。
高啊,实在是高。离忧心中暗道,果然是天子,是做大事的人,一开始就盘算好了,将主意打到她与江一鸣头上去了。只怕那次黄天泽从灾区回来后便已经派人查清楚了江一鸣的真实身份,也一早便想好了这条道。
而此次不但拿她欠他的人情做铺垫,还同时拿她与江一鸣都最为在意的婚事为阻,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江一鸣替他解决掉手中这棘手的烦。
“皇上的意思,离忧倒是听明白了,只不过却有两个问题。”离忧直言不讳道:“第一,一鸣并不想认回江父,这个中缘因想必皇上也早就调查得一清两楚。第二,即便一鸣真的认回了江父,也不一定能够那么顺利的成为江家继续人,即使成了江家继续人,江氏一族又岂会听他的,这么老实的交出手中的特权,毕竟这个利字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说得不错,所以朕才没有直接去找江一鸣,而是先找你。”黄天泽赞赏的点了点头道:“江一鸣的为人朕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对你用情至深,只要你开口劝他,为了你,为了你们的婚事,朕相信他一定会同意认回生父的。”
“至于成为江家继续人,这一点你自是不必担心。一来只有江一鸣才是正统,不比那些江氏旁系。二来,就算他并非嫡出,但你们成亲后,以你的身份,没有谁敢有任何轻视之心。更何况一旦你们成亲,朕也会封赐他相应的身份地位,所以这个不会有任何问题。”
黄天泽继续说道:“而你最后提出的问题倒的确是个棘手的事,不过没有半点的难度,朕又何需你们替朕分忧解难呢?更何况江一鸣可不是一般的人,凭他的智慧与能力,依朕看,只要他用心的话,一定可以办得到的。”
离忧眉头轻皱,暗道说得简单,摆明了就是想拿婚事要挟,让江一鸣替他当这恶人,办这种费力不讨好之事。
见离忧不说话,神情微微有些凝重,黄天泽微微叹了口气道:“朕亦知道此事不太好办,可是眼下南疆再次出现动乱,朝中主战之声络绎不绝。一旦开战,钱粮消耗可不是小数,不但如此,国内百姓生活也将更加艰难。这些都还不算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南疆那边好些小国这些年来利用边境贸易,已经暗中将本朝大量的盐、铁、铜等物资转移出境,特别是铁矿于战争而言其利弊你也明白。所以,朕这才不得不尽快行动,将这些收归朝庭。”
“离忧,朕不是想为难于你,只不过朕有也朕的难处,这些都不过是冰山一角,一个国家的安危全系于朕一身,牵一发而动其身。许多事,朕不得不挖空心思,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得已的决定。”黄天泽看向离忧,很是坦诚地说:“朕请你务必帮朕这一个忙,好声劝说江一鸣,只要他愿意的话,这事就一定能成。一旦成了,朕绝对不会忘记你们俩的功劳。”
“皇上的意思是,等江家的那几项特权上交朝庭之后,我与一鸣的婚事才算是有指望?”离忧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
“放心,朕可不是这般不通情理之人。这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办到的,快则一两年,慢则数十年也说不定,到时只怕你可得将朕给怨死掉。”黄天泽不由得笑了起来:“只要江一鸣答应替朕办这事,朕择日便替你们亲自赐婚。”
“要是事情办砸了呢?”离忧一听,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既然都给她们成亲了,那日后的事自然主动权在他们手中了。
“办砸了的话吗……”黄天泽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小心思,你不是向来都对江一鸣的能力毫不质疑吗?怎么这会打起小算盘来了?要真是办砸了的话,朕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和离。”
“和离?不会吧皇上,您还做这种事”离忧嘀咕了一声,声音不大,但黄天泽却还是听到了。
“放心,大不了和离之后,朕再帮你配一位良婿当成补偿。”黄天泽也没在意离忧的不满,继续说道:“朕说话向来算话,你也别在心里骂朕,这事朕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话一出,离忧也不再说什么,事到如今,摆明了就是条贼船,上不上也由不得你了。可是毕竟有所牺牲的还得是江一鸣,她又怎么能够替他擅做主张呢。
“皇上,这事我得回去先跟一鸣说清楚才行,至于他会不会答应,说实话,我并不能够保证,毕竟正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才不会去强迫他为我做一些不愿做的事。”
离忧抬眼看向黄天泽:“我知道皇上有皇上的不得已,可我们这些升头小民也有我们自己不同的不得已,还请皇上宽限几日,过几日再给您答复。”
听离忧这么一说,黄天泽顿时沉默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离忧竟然会如此替江一鸣着想,或许这便是真正的爱吧。哪怕那么想与江一鸣成亲,哪怕明知不同意的话这婚事势必告吹,但她首先考虑的却是江一鸣的想法,首先尊重的还是江一鸣的决定。
那么一瞬间,黄天泽真的无比的羡慕江一鸣,一生之中,能够得到一个这样的女人的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好吧,三天后,朕会亲自去找江一鸣,到时,希望能够一并替你们赐婚。”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中却非常肯定,江一鸣一定会答应的,为了离忧,江一鸣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出宫之后,离忧并没有直接去找江一鸣,而是先行回了趟王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很不舒服,毕竟对于江一鸣来说,这无疑于是个十分让他难受的事。认江父的话,只怕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关卡,不认的话,婚事肯定是没戏了。
她清楚自己在江一鸣心中的位子,清楚只要自己说出这个事江一鸣必然会为了自己而放弃原本心中的坚持与底线。可那样的话,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他,心中愧欠得很。
回到王府后,离忧直接去轩辕谋的书房找轩辕谋。轩辕谋今日特意放下了手头上一些其他的事,一心在家里等着离忧回来,装着这些事,他也放不下心来去做其他的。
见离忧神情有些不太对劲,轩辕谋更是担心起来。离忧这丫头向来性子好,情绪也控制得很不错,如今这幅神情,只怕真碰到什么麻烦了。
“发生什么事了?别急,先跟爹爹说。”他拉着离忧在身旁坐了下来,做为父亲,他心中自是焦急无比,这么个女儿本就因他而吃了不少苦,如今好好的婚事又遇阻,这孩子倒真是难呀。
离忧打起了些精神,也没隐瞒,将今日入宫后见到皇上所说的话一五一实的说了一遍,这么大的事,她并不想瞒着家里人,毕竟若婚事真不成的话,迟早轩辕谋也是会知道的。
听完离忧的话,轩辕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倒是没想到江一鸣竟会是京城江家的私生子,而眼下皇上继续已经明言了,那么事情便根本没有什么转弯之地。要么江一鸣应下此事,并且顺利的完成皇上交代的事,要么这两个孩子只怕了只能有缘无份了。
“孩子,此事你心中是如何打算的?”轩辕谋朝离阳忧说道:“看你样子,只怕是不想让一鸣为难吧。”
离忧点了点头,这会的工夫倒是可以以着轩辕谋说两句心底话:“爹爹,说实话,我自然是想嫁给一鸣,想与他成亲好好生活。可是,皇上突然这么一闹,这婚事的性质便完全变了,参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于我而言倒并没有多大的利害,可是对于一鸣,这实在是很不公平。我并不想让他因为我自己而对心中的底线做出让步,更不想日后我们之间的婚姻会因为这事而埋下不好的隐祸。”
“你的意思为父自是明白,可是孩子,婚姻这东西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单纯的。你看看这世上有多少婚姻只是因为两人相爱而结合的?”
轩辕谋想了想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世上许多事都是如此,得到就必须要付出。其实你与一鸣之间已经是很好的了,最少你们两人都是真心相爱,你们两人之间想要结合也并没有其他的利益矛盾纠结,至于今日的事,为父以为,倒不如将其看成是一种对于你们之间感情的一种验证。经历过磨难,经历过挑战的婚姻,到时才会比起一帆风顺的更加美好、幸福。你也不必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会让一鸣承受些不应该承受的东西,婚姻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既然彼此相爱,自然不会分什么你我,若事事都分得这么清楚,倒了这世间世俗的婚姻又有什么不同呢?”
离忧听罢,不由得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轩辕谋竟然还会有如此深的感悟。不过,这几句话倒也算是让她的思路刷新了不少,况且婚姻本就是两人之间的事,遇到了难关自然是得同心同力一并解决。
“还是爹爹说得在理,您的话让我顿时清醒了不少。”离忧不由得笑了起来:“谢谢爹爹,女儿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现在便去找一鸣,一并商量。”
轩辕谋点了点头:“去吧,别的为父也帮不到你。日后有什么事能够用到为父的,只管出声,不论如何,爹爹都会尽最大努力的。”
轩辕谋知道江一鸣肯定会答应皇上的要求,而日后要想成功的从江氏一族手中收回那几项特殊,势必会有许多的麻烦与阻力。到时,他能够帮到多少便算多少,好歹这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离忧自是明白轩辕谋的心意,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过之后,便也没有再久留,而是再次动身出府去找江一鸣。
下了马车,便看到二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看样子倒是像专程在等她。
“郡主,您来了。”二丫上前扶住离忧,笑着说道:“公子猜得真准,说你今日一定会来,而且连时间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离忧一听,微微笑了笑道:“他在吗?”
“在,一整天都没出门,看样子像是特意等您。”二丫说道:“这会正在书房呢,郡主,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我看公子今日似乎跟平日有些不太一样,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却好象有心事似的。”
“小丫头胡说什么,公子的心事你都看得出来了。”绿珠心知离忧今日心情也有些欠佳,自是不让二丫再往下说:“快些进去吧,你还打算让郡主在门口听你瞎说吹风呀”
二丫见状倒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心领神会,不再说其他,而是边引路边说着府中其他有趣的事。比如说妞妞啊什么的。离忧也知道这两个丫头的心思,倒也不想拂了她们的心意。
进门之后,经过东面的院子时,正好刘姑姑带着妞妞在那里玩。一见到离忧,妞妞便兴奋的跑了过来,边亲热的喊着姐姐,边往离忧怀里钻。
昨日离忧来时,妞妞正好去庄子那边看吴海华去了,因此算算也好久没有见到离忧,这会工夫见到,自然高兴得很。
离忧见状,心情顿时也好了不少,将妞妞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后这才放下,笑着说道:“哎呀,咱们妞妞重了不少呀,姐姐都快抱不动了。”
“妞妞听姐姐的话,每天都认认真真的吃饭,这样就可以快快长大了。”妞妞亲了亲离忧,一副想要得表扬的样子。
“妞妞真棒”离忧自然不会吝惜对孩子的夸赞,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要快快长大了。
她拉着妞妞的小手,柔声问道:“可是妞妞为什么想快快长大呀?”
妞妞听到离忧的问题,想都没多想便答道:“妞妞要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帮姐姐一起开医馆,行善事,救更多更多的人了。”
听到这么单纯的话,离忧心中不由得高兴不已,果然是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这孩子日后一定是个相当不错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能有这样的心思,倒是让她欣慰不已。
“好妞妞,姐姐真为你感到骄傲”离忧笑着朝妞妞说道:“好了,去跟刘姑姑她们玩吧,姐姐还有事要跟哥哥谈,一会谈完正事再来找你好吗?”
“好。”妞妞很是懂事的点了点头,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离忧见状,又跟刘姑姑说了几句,然后也没再让绿珠与二丫陪行,自己一个人去书房找江一鸣去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谋略过人
第一百零九章:谋略过人
离忧从来都不曾怀疑江一鸣对自己的了解,而这一次,她甚至觉得这样的了解基本超过了自己。也许有这么一种人,天生便如此的敏锐,可是几乎很少会有这样的人,能够将这样的敏锐、这样的关注,这样的在意,淋漓尽致地发挥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见到江一鸣后,她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并没有过多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绪,然而就是这么一下,江一鸣却如同知道了一切一般,他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的安抚着她,鼓励着她,只那么一句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在她身旁与她一并度过。
离忧满心的感触,这样的江一鸣让她愈发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从始至终,从他们俩人认识到现在,似乎全都是他在为自己付出,而自己却很少有什么机会为他做些什么。她知道他并不在意,因为真正爱一个人并不会去计较自己的付出与收得到是不是成正比。可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觉得亏欠,越是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拉着她在书架下方那处阳光洒到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一如之前在郑府小书屋时一般,只不过那时年少,而现在他们都已成长。
“婚事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不要紧,说出来咱们一起去解决。”他含笑的看着她,如同一切都不能够成为阻碍一般,在他眼中什么也无法阻挡他们之间的爱。
离忧回望着江一鸣,嘟着嘴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只是遇到了麻烦,而不是婚事告吹了?”
江一鸣摸了摸离忧的头,愈发的温柔:“因为我知道我的傻离忧有多爱我,若是婚事毫无办法的就这样没了,早就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了。”
“讨厌,你还取笑我”离忧鼻子一酸,倒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明明她并不是一个软弱爱哭的人,可是每当看到江一鸣这般,她的心便总是变得特别的柔软,稍稍一触便敏锐无比。
“傻丫头”江一鸣见状怜惜的将离忧搂入怀中,无比坚定地说道:“这是好事,有麻烦最少说明有希望,只要将麻烦解决了,便好了。再说,经历过风雨磨难之后再获得的幸福一定会更加的美好。有我在,一切便都不会是麻烦,咱们一并努力去解决,什么事都难不倒我们”
这话与轩辕谋的倒是不谋而合,离忧再次释然,有麻烦便说明还有可以努力争取的空间,最少比起已经一锤定音了,无法改变,连努力都没有方向来得强。
“一鸣,我们的婚事的确是遇到了些麻烦,而且这麻烦……”离忧看着江一鸣,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似乎什么事到头来都是得让他去承担,这一切真的太不公平。
看到离忧欲言又止,又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江一鸣何等聪明,当下便又猜出了七八分,看来这麻烦十有八九还是因他而起,与他有关。不过一纸请旨折子,久久没有批下来,也没有退回,而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压在那里,很显然除了皇帝以外,其他人自然不敢如此对待定南王府。
而堂堂的一国之君这般做,一定是有所图,而且只怕这所图之事还小不了。不过倒也好,总好过皇上直接不准,至少这说明皇帝最多不过是以此要挟让他做些什么,而不是打离忧的什么主意。
“是不是皇上向你提了什么要求,让你做些什么事,事成之后才会答应咱们的婚事?”江一鸣径直猜测道:“而且这要做的事应该是与我有关的,或者说这婚事被卡,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因为我才皇上真正算计着的人,或许我能够替他做到一些他无法或者不方便出面做的事,对吗?”
听到江一鸣的话,离忧顿时愣住了,没想到江一鸣竟如此聪明,不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便能够将整个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觉得太过惊讶,隐隐之中还透露着一丝释然一般。
离忧点了点头,见状也不再犹豫,将之前进宫时黄天泽与她所说的话一五一实的说了出来。她边说边不时的观察着江一鸣的表情,可除了偶尔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又很快松开之后便没有再有其他任何的异样,仿佛听到的事并没有多么的让他为难,亦或者听到是别人或者并不太相关的人的事一般。
那样的神情更是让离忧不安,那样的看不透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江一鸣无疑是聪明的,也很擅长隐藏情绪,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人看出心思,可是那些都不过是他在外面,或者对着外人的时候才会如此。而他们两人相处时,面对她时,他从来都不会这般。
这种看不透让离忧心中很是不安,与其如此,她宁可看江一鸣或愤怒或伤感或为难或其他都好,唯独不希望是这种看不透的神情,这让她不安,十分的不安。
可她并没有出声再多说什么,于她而言,比起江一鸣,自己心中的这点不安根本算不了什么,毕竟真正的为难始终是在江一鸣那边。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脸上的担忧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思,江一鸣亦查觉到了,转而朝她笑了笑,说道:“傻丫头,你是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