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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空间之艳情第10部分阅读

      随身空间之艳情 作者:未知

    新一轮的言语挑衅。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然而就在此时,楚依忽地一皱眉身子倒下去。

    “福晋——!”身边怜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惊慌失措地大喊,“福晋您怎么了!”

    “肚子……”她紧蹙眉头,手捂住腹部,脸皱成一团喘息连连,“疼……疼……”

    富察氏和田氏慌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瞧着满面痛色的楚依,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便疼上了?

    ——莫不是……在装?

    可就见她们两人从椅子上起身,欲要近看时,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便见胤祉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努张眼球,大发雷霆道:“你们对玉宁做了什么?”

    两人皆一愣,宛心机警,面色一转便提脚步至胤祉跟前,一脸委屈:“妾身原是在屋中呆着,后来侧福晋来寻妾身,说是姐姐生了病我们应当去探望。妾身本想着姐姐此时定当心情欠佳,又怎可再去搅扰?但侧福晋一定要拉着宛心去,宛心无法子……”说着说着,那娇唇轻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方才他抵至门口便听见一道惺惺作态的声音,从小长于宫中,自然耳濡目染不少宫闱诡秘,阿玛的妃子便常用这种语气落井下石。

    胤祉心细,自然听得出那声音的主人是在刁难楚依。

    本想再听听,却兀的传来楚依痛声低吟,自是忍不住勃然大怒,就见富察氏和侧福晋站在楚依对头,方才在额娘屋中压抑的郁气便一下发泄出来。

    不过想来他刚刚并未听得富察氏说话,再者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温婉贤淑,德艺双馨的形象,又见此下她娇柔单薄的惊惧模样,胤祉不由地软了声儿:“原是如此,那你便先退下吧。”

    她点了点头,又招手唤来身后的婢子,婢子手中提着一篮水果,富察氏宛心将水果篮放在椅子上道:“这都是刚摘的肥桃,是额娘给宛心的。宛心想来姐姐怀着身孕,吃些清甜的水果可润燥。”

    胤祉不由地多瞧她一眼,面色略有缓和,点头道:“你倒是用心。”

    富察氏羞涩地低着头,未语。

    “先下去吧。”

    “是。”

    楚依拽着怜春的手臂,刘海荡下来掩过她一双浅暗的眸子,在不禁意间望见富察氏宛心在胤祉背后一回眸,眼底一闪的笑丝。

    一股无名火渐渐涌上心头,她喘息着,方才趁无人注意时往粥里撒了点药粉,本是留着今后派上用场,既然她们来了,便想着该是时候。如今胤祉本就忙得焦头烂额,此时她们来犯,想必胤祉再不会顾及其脸面,自然会好好一顿教训。

    ——谁想到,富察氏当真狡猾,先发制人,将田氏推下去。

    眼见着一旁心惊胆战而不敢言语的田清芸,楚依心底暗自冷冷发笑,胸大无脑,又不够胆量,还看不会眼色随机应变,怨不得荣妃不捧她,反捧那富察氏了。

    不过……她眼前浮过胤祉方才对富察氏的柔软神色,直感到一根极细的针扎入心尖,点点疼意蔓延开来。

    她差些忘记了,富察氏也是他的女人,虽是妾,也曾恩宠。

    那些不自觉的滥情,终归是深入了根性,任他怎么与自己保证,还是做不到全心全意只宠她一人。

    哦不,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就是笑话吧?

    ——楚依,你能接受与别的女人共享丈夫吗?

    ——若能,她还会死吗?

    ——原来一直以为不在意,但一旦入了心,又怎么能控制住心底的妒?

    “嗯……”她轻轻呼出声,胤祉怒目看了一眼田氏,才匆忙上前将楚依搂住,极为担忧地问道:“可是小腹巨疼?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怜春,赶紧去叫太医。”

    “不用……”她呼喘一声忙伸手制住奔出去的怜春,“现在……好多了。”

    胤祉看了看她倔强的眼,又偏头见田氏畏缩的模样,心底一束束憋闷气压已令他精疲力竭,本就累得极了,还挂念着她,却没想到会撞见此等事!想到去屋里看额娘时,她一言一语,皆透露出对楚依无法压制的厌恶嫌隙,胤祉心中越发浮躁难抑。

    “玉宁身子骨不好,近日来又连连遭受打击,你倒好,不安分守己,跑来这儿闹事?当真以为我不会惩治你不成?”

    田清芸吓了一跳,张嘴急急解释:“清芸并没有,只是想要来探望——”

    “不必说了!从今往后,你不得踏入此地半步,出去罢!”胤祉厉喝一声,压抑的怒火终是喷薄而出。

    “爷,清芸——”她还想说,但在胤祉一记冷寒的眼眸之下顿时噤了声。禁不住眼神掠过楚依,似有一把飞快的冷箭倏地射入她心脏。

    站了半晌,田清芸才一甩袖,小跑着冲出门外。

    然而躺在胤祉怀中的楚依,心境却无法平静,她的睫毛微微发颤,他终究还是没有严惩,恐怕还是顾及荣妃。

    她唇边扯开一丝极淡的笑,仿佛只要拨开那层蒙蒙云雾,便能窥见深处一丝阴幽之火,正于无声间萌芽滋生。

    早晚,会烧尽一切。

    第三十九回:险遭强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中,坐在他腿上,痛极过后的身子虚软无力,仿佛只要失去他的依靠,便会如一片浮萍般,任由沉入沧海。

    楚依累了。

    这才多久,来到这不过二月左右,她便累了。未来还有那样一段漫长的时光,她看去,却是因太过遥远茫然而始终不得见。

    胤祉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小腹,曾经被她骗过一次,以为她这次又故技重施,但抱着她的身体,那张如皑皑白雪般透明惨薄的脸蛋,他无法告诉自己,她是在玩笑。

    “楚依……”他声音飘渺。

    “我在听,你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没有能力护你?”

    “为何这么想。”

    “你不愿开口。”

    楚依笑了,她斜斜地歪着头,笑得娇柔动人,但是因为肌肤太过白,便显得那笑容格外诡异。

    蓦地,笑声戛然而止。

    “胤祉,你知道吗,我不是个大度的人,我很自私自利,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享。我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我只能爱一个人。而如今,我是喜欢你的,但是……不爱你。”

    沉默良久,他伸手从指缝间插入,握住她纤瘦的五指。

    “我不在乎。”

    楚依笑:“那你在乎什么?”

    他怔了一晌,环着她的手紧了几寸。忽而间,胤祉低下头,一抹温热吐露在她耳畔,流连忘返,迟迟不去。

    “你懂。”

    ——其实,她不懂。

    楚依一对明眸渐渐眯上,张嘴发出的声音显得淡然清远:“我终究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早已身在局中。”

    “心在外。”

    “你骗人。”胤祉忽地抱紧她,又重复一遍,“你在骗人。”

    楚依却是痴痴一笑:“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好骗?再者你顶多算得上秀色可餐,又不是什么绝色大美人,又有何可骗?”

    “你骗了我。”

    “……”

    楚依突然很想放声大笑,可不知为何心头却酸疼的很。

    扪心自问,她楚依放这宅子里,横看右看,都是多么单纯善良,可爱活泼的娃儿哪,骗人这种缺德事,她怎么会干呢?

    ——可他,为何要用这种平淡深处似透出股浓烈哀伤的语气,说……她骗了他?

    ——只不过,是她从来没有给过保证罢了。还是说浮游的心,在受过重创后,再想恢复到原先的完整,会太艰难了呢?

    她脑海中渐渐浮现方才罗衫尽褪,春【色】香艳的一幕,指尖颤抖了一下,阖上眼

    那一瞬间,她的确是冲动的想把自己托付给他,但是在被制止时,楚依心中竟是无比释然而庆幸。

    仿佛一块压在她身上的沉重巨石陡然被扔落悬崖,她顿时觉得分外轻松舒畅。

    原来……她对他,也仅限于喜欢而已。

    那种爱的感觉太稀少,他于自己的不安定性太强,荣妃是其一,而他的性子,温柔绵软,儒雅亲和,许是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沉湎其中吧。

    ——可是,似乎对谁,都带了那么点相同的味道。

    楚依不喜欢,很不,很不喜欢这种一视同仁的感觉。因为情爱对她来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分一杯羹,分完还得比较谁多谁少。

    怎么想,都觉得是件极为郁卒的事儿。

    “你丢魂了么?”

    一根手指忽然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楚依一愣,微微抬头,便见胤祉自然地低头,擒住她的唇瓣。

    她蓦地抓紧了他的衣袖,想要推开他,却奈何身子毫无一丝气力,只得任由那灵活的舌尖窜入口腔中肆意侵掠。

    “唔……”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低吟,胤祉上手,覆盖她的浑圆,带着点力道揉搓。

    “住——”字眼刚从唇齿间呼溢而出,他已将桌上吃食一挪置于旁,把楚依压上圆桌,拉开她的双腿夹于腰部,随后整个人倾身覆上。

    那眼眸里的火一点点燃烧起来,原是广袤平原间微不可见的一簇,然仅不过一霎失神,便已见漫天火焰蹿上了九重云霄。

    她心头惊骇,瞧着他的模样,心中已然混乱如麻。

    胤祉的脸就在离她一尺处,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里掩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跳动的火焰几欲从眼中喷出,教她浑身灼烫却不敢动弹一分。

    “你不该……总是这样。”

    她没有开口,只是心跳飞快,就那么瞧着他,那平日温文儒雅的秀气脸孔,却在那一字一语间逐渐扭转。

    他伸手摩挲她的唇瓣,温柔得有点诡异,眼神定定凝住她,含着一丝极浅的笑颜,仿若一株挤出毒汁的罂粟。

    分明不是此番样子的人,却在霎那间变得妖丽诡谲。

    “那时我以为你是妖魔鬼怪,本是要火烧了的。”他语声淡淡地道,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楚依有些被他说傻,松怔片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身体中涌现。

    “什么……意思?”

    “楚依,你到底从哪里来……”

    她目光剧烈颤抖:“我说过,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他笑了笑,手已抚过她的眼眉,来到耳侧,指尖反复地摩擦着脸廓的棱形,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揣摩之意。

    楚依实在忍受不住,忽地用手拨开他的拇指,捺不住火气道:“我没有易容……!”

    “我知道。”

    “知道你还摸?”

    胤祉近前几寸,道:“这里,是敏感处。”说着,指腹按在耳根后,只听得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叫溢出。

    楚依目光里猛然带着一丝恶狠,倏地对上他的笑眼。

    他不由地一提唇,宛若星光点缀,粲然动人。

    她不想承认,胤祉的颜真的很对她的胃口,一直以为他是一只绵羊,却未曾想到,心里头还藏着狼性。

    或是说,她终归还是不了解他,以至于太过刚愎自用,而伤了他的自尊。

    ——但,那种暧昧挑逗的语言,也未免有点太劲爆了?好歹年纪一大把,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不过与他比起来,这经验还是差了一大截。

    突地,那指腹揉弄耳根,一阵酥麻感宛若流水般淌入骨髓之中,寸寸瘫软成绵。

    只听胤祉一声低笑,随后附于她耳畔轻轻吐气。

    “是不是……很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是不是……很想要?

    可爱的亲:点头如捣蒜!

    大大:那靠近点……

    靠近……

    大大: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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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想要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身子猛烈一颤,但抵着他胸膛的手并未放松下来,目光中一丝警备提防。

    “只是做方才未完的事罢了。”

    楚依蓦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胤祉。”

    他浅笑:“我在。”

    “胤祉……”

    “……”

    “胤祉……”

    他忽然用手蒙住那双一直凝望着自己的眼眸,亮的似是聚集了夜色里所有星子,照透一切,令他心中所想曝露无遗。

    “诶……”她叹了一口气。

    ——胤祉,你终究还是舍不得。

    “我错了成么……”她服软的声音似一块|狂c糕,极轻而无奈地嗫嚅一声。

    胤祉见她偏过头,一丝湿濡的发鬓贴着面颊,一张白透如纸的脸面上颇有几分不甘愿,静静凝视了一会子,才伸手插入后背,将她提上来环入自己胸怀中。

    “你这般不情不愿,还不如不说罢了。”

    她身子似琴弦断裂般铮地一弹,垂在两边的手紧了紧,既知道她不情不愿,又何必非要迫她说出来?就算她萌生醋意,故意怄气还不都是你搅的!

    她心底难受得很,头一次想要去尝试爱一个人,却屡屡受挫。到底是她想得太多,太不知足,还是……唉,只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奈何那念想早已被掐灭。本想着凑合凑合过日子算了,可惜没管住自己的心。

    胤祉啊胤祉,没有女人是不善妒的,你在她面前与别的女子缱绻温缠,柔声低语,又怎能不令她心生嫌隙?

    ——荣妃如虎,妾室如狼,双面夹击,也叫她举步维艰啊!

    “我都不知道你是在与我怄什么……”

    “你想要□我。”

    他怔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瞧着怀里撅嘴的女子,无可奈何地道:“我以为你喜欢……”

    啥——!一道雷劈中她,她她她喜欢被□?她什么时候表现出这种□的气质来着——!

    楚依恨不得拧他胳膊一把,但最终也只不过瞪视了他一眼,道:“你刚刚才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一下变成那样,吓我一跳!”

    “我就是被你气得,你还瞧不出来。”胤祉真有种冲动拆了她的脑袋,瞧瞧里边到底装着什么,每每说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来激他,还总是在他本就极端混乱浮躁的情况下。

    靠近一步,却又会后退数步,只让他觉得自己与她离得越发远。

    似是攀山越岭,翻过一座座山头,几近彼岸,却发觉那不过是一场永无休止的轮回,离曙光竟是那般遥不可及。

    ——他不过,是让这绞心的疼折腾得失了理智分寸。

    “胤祉,你很累是么?”

    他低头,听楚依一道平声无波的音,似乎只要再仔细些往深处摸索,便能窥见那疼痛泛滥的苍水。

    她知道他事务缠身,又因着荣妃和自己的双重抨击而日益憔悴燥心,面色一天天差下来,身子也一天天越发单薄瘦弱。

    但胤祉,你可曾想过,终归是你给的承诺太不堪一击。

    你的誓言,抵不过这现实的摧残。而她楚依,也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那般的宽容大度。

    “你陪着我……一定很累。”

    “没有这样的事儿,傻丫头,你又开始胡思乱想。这坏毛病,你是要改的。”

    “改不掉。”

    “你难道……不能为我试着改变么……?”

    她抓着胸口的衣襟一紧,执拗地蹦出字字如一把钝刀,缓慢厮磨道:“胤祉,我没有董鄂玉宁愿为你无怨无悔无私奉献的那种爱,看着你妻妾成群,受尽欺辱亦不吭一声的气量。只要让我寻到一丝缝隙,我就会使劲往里面钻,非钻破不可方才罢休。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我的脾气折腾疯的。哦不,或许那一天……会在你厌弃前就结束。”

    ——她要的爱,太纯粹。

    ——胤祉,你给得起么。

    久久未听他言语,彷佛时阴于一霎间凝滞不前。

    胸膛里的身子是那样温软,但她说出的话,当真是句句见血,即时封喉。令心中酝酿千百遍的言辞皆在刹那被炮弹攻毁,灰飞烟灭。

    她是一把铁剑,平日里刀柄霍霍而磨也不过是一点搔痒罢了。然抽出剑鞘,却是尖锐锋利,闪烁着濯濯光耀,寒气逼人。

    仿佛只要他触碰,便会被那刚棱剑气所伤。

    如此时此刻,她一席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尾末终结,也不忘深深嘲讽刺痛。

    ——这就是在逼他啊……

    可他心底却仿佛被这番话点燃,一股仿佛野草吹又生般蓬勃生发的朝气正在逐而蹿上。长久于皇宫之中伪善虚和的面具,似要在顷刻间破裂。

    她的犟,她的拧,她的狠,她的柔,她的笑,她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风华光彩,幻作一道夺目刺眼的流光滑过他眼前,令往昔二十四年温恭谦和的他,恁地凭生一腔热烈而渴迫的。

    他一生循规蹈矩,步步谨言慎行,欢声讨笑言不由衷,是她,逼出了他潜藏于汪洋死海深底的真性。

    就算将被逼到悬崖边缘,就算刀剑光影下遍体鳞伤,就算终将尸骨无存灰飞烟灭,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收紧了她的身躯,一字一语。

    楚依眼神发颤,轻轻阖上眼,如何……?真是漫不经心的四个字,为何却在霎那间令她眼中酸意泛滥,几欲流泪。

    她不想承认被胤祉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弄心伤了,整矫情了,可她显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受不住他这种男人的女人。

    笑了笑,她舒缓一口气,略带着一丝恶毒狠意道:“你就等着被我一辈子死死压着吧。”

    “压着就压着。”

    她忍不住全身颤抖,笑着的眼里波光潋滟:“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压着,也不害臊。你还是个皇子呢!”

    “皇子……也是人。”他顿了一下,唇靠近她耳畔,语声若柔风轻拂,“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也是会爱会恨,会发怒的人。也是心有牵挂,偶会难以自持的平常人。不是仙人,能够无动于衷,看着心爱女人欲要离去也不会挽回。我是皇子,亦是真心诚意想要与你一生白首不离,抵至天荒地老的男人。”

    “胤祉……”她无法抑制声线的抖动与内心的汹涌。

    “这样的男人,你不要也得要。”

    她忽地笑了,听他最后那句孩子般的说着,不由地也起了玩心:“三阿哥,你可是龙之骄子,我岂敢不要?”

    “那是,你身子我都看过无数遍,你心里一点弯绕肠子都逃不过我的眼。这样的男人……你上哪儿去寻?打灯笼也只能寻到我。”

    ——噗,这家伙!

    楚依不禁有些别扭,忍不住让他大腿下手拧了一把,但没使劲,却听胤祉一声柔柔软软似糯米般粘人的嗓音在耳边作响。

    “好疼……”

    她嗔了一声:“去!”似想到什么,放低悄声问,“你这些个浪荡不羁的言语都是向谁学来的?”

    “自学成才。”

    “我可不信。”她一口否决。

    胤祉这才老实交代,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道:“一次我与八弟九弟去青楼,啊,是九弟去,硬是拉上我和八弟,我和八弟在隔壁,九弟……”

    “是九阿哥教你的?”

    “不是,我听见的。”

    楚依又拧他一把,恨声道:“他那痞子脾性,你当哥哥的不制止点还跟着他一起胡闹?”

    他有些委屈,唉声道:“只是好奇罢了。”

    男人去青楼,只是好奇?楚依嗤笑一声,侧过头去,冷哼:“那他都说了哪些□话让你这么好奇了?”

    胤祉被她拿词一噎,半晌才低低柔柔地道:“我说……是听见……”

    是听见……

    那充斥着暧昧的言辞叫楚依腾地脸蛋通红,嘴角有些抽出扭曲,“听见什么了?”

    “不会形容。”

    “……”

    你能不那么老实直白么啊——?就是让色九给教坏的!她气呼呼地在心中哼哼,靠着的胸膛忽地微微震动起来,楚依面上也生出一丝笑来。与他这般闲扯私聊几句,仿佛方才压抑沉闷的气氛便在不知觉中淡去。

    她是了解他的用心的,只是有时总那么不够利索了当,给了自己浮想翩翩的余地,便掐得他没玩没了,非逼出他的真性才肯罢休。

    或许欺负他,俨然已成为一种习惯。

    “对了。”她的声音忽地一沉,“你方才突然出去可是因为你额娘的病情恶化了?”

    他瞬时便沉默了,抱着她的手似乎轻颤一下,却未搭话。

    楚依知他沉默的缘由,坦然道:“我与你额娘的确是水火不容,但是她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亲娘,是我楚依的婆婆,就算她欺我辱我骂我,但如今她缠绵病榻间,我也已不想再计较什么。不过是作为儿媳妇关心下婆婆,你没必要这般防备吧?”

    “你莫要误会,我不是防备你,只是……”

    “我知道。”楚依快速地截断他的话茬,只冷静开口。

    她也不想与荣妃争锋相对,事事较量。既然方才厅堂之上能忍,那么已说明她的决心。她给出点宽慰示软的表现,也权当是看在胤祉的面子上,不想他这般进退维谷,难以抉择。但是忍耐有限,若逼人太甚……她不会手软客气。

    就算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好歹能折腾个没完没了!

    “额娘的病情不大好,恐是弘晴的去世对她打击太重,额娘整日烧香拜佛却也总是在梦中呓语念及,太医说是积郁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一番话说下来,令她也不禁微微动容。

    历史上的马佳氏荣妃,是老康最早的妃嫔之一,曾为老康连续诞下几位皇子,然而最终成活长大的也不过胤祉一人。

    她亦有一段恩宠盛华,风光无限的岁月,然频频遭受失子之痛,便堪破红尘,终是隐没,香烛青灯而伴。

    可历史终归不过历史,书上说的,永不如自己亲身验证。就算荣妃如今安于贝勒府稳居,也不代表她没一点别的心思。

    就仅此一子,又怎会不想他与别的阿哥那般争出些什么呢?

    她思前想后,想来如荣妃活至此,眼里该是容不得一点沙子。关于董鄂玉宁生前的那些传闻,便不是真的,也定叫她颜面无存,岂能容忍?

    不过丧子丧孙,痛也是真的。她理解,只不过心底有点薄凉,素手摸着微隆的小腹,她叹息一声:“难道这个就不是她的孙子吗?”

    胤祉身躯一震,少许才将她拥得更紧:“到时候生下来,额娘也定会很疼他。往昔纠葛早晚都会化解,你莫要担心,我会守着你们母子俩,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们分毫。”

    “这种时候,我的确该呆在屋里头闭门静养。”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微诧道:“楚依……”

    “你还是多在你额娘身边呆着好,不然总在我屋里头定是要被府里人说闲话。到时传出去说我霸占你,善妒什么的,我可受不住此等名声。”

    胤祉失笑一声,连连道:“那是我霸占你,容不得你离我一寸,要将时时刻刻捆绑在身边,这样可好?”

    “那上茅房怎么办?”

    “……”

    胤祉在她房中又与她温存亲热了少许时辰,才在她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道别,去了荣妃房中。

    她坐在椅子上,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这时怜春推门而入,眼里带着笑,“福晋与爷的感情真是让人艳羡,她们怎么使手段都比不上,就让她们瞧着眼红去。”

    楚依勾唇笑笑,斜眼一睨:“你倒学会落井下石?”

    怜春忙地垂下头,道:“是奴婢为福晋您觉得心里憋闷这才——”

    “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这种话可不许私下里与别的丫鬟说,我还不想这时落人话柄。”

    “那是自然,奴婢还是能分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嗯。”

    怜春上前,提起那椅子上的一篮肥桃问:“福晋可要留下么?”

    楚依眼眸轻轻一瞥,蓦地脑中画面转到那一张娇笑自信的面上,禁不住握紧了双拳。一晌才轻吐:“留着放一边吧。”

    她半阖着眼,眸光眯成一条细缝,若婆娑世界里的魍魉浮影,透露出教人捉摸不透的流转光华。

    手指轻叩桌面,唇边一丝淡笑轻忽极微。

    ——这场战斗,恐怕会是不死,不休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很努力地在更新,很努力地在保持质量,很努力地再制造口茭情,很努力很努力让亲们看得多一点,欢快点,舒服点……

    最近头晕晕的,可能码得有点混乱,亲们要是能给我捉虫就使劲捉,能提意见就使劲提,如果素霸王党,养肥党,唔……我我我、就不强求了!

    好呢,好累,去躺会儿,今天两章完毕,明天继续,争取多更多写!

    饭厅——!干吧爹——!雅蠛蝶——!

    第四十一回:缠绵别

    自与弘晟不得相见以来,她便开始在屋中静养,平日里也不太出门,偶尔种一下花花草草打发时间解闷。而富察氏和田氏二人约莫着被胤祉一顿教训后,也老实安分不少。就算府里走动不慎撞见,倒是客客气气寒暄几句便过去了。

    不过此二人盯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不知那小眼神里是否打起了坏算盘,近日碰上的次数多了,终归让她嗅出点异样的味道。饮食什么的越发小心,该吃的不该吃的也特别忌口注意起来,生怕有个万一好歹。

    日子一晃眼便三个月过去,六个月的身孕已显得楚依整个人臃肿了一圈,幸得董鄂玉宁原先的骨骼小,穿上肥大的衣服看起来倒也不是很显胖。就是怀了孕行事不太方便,特别是挺着大肚子上那该死的简陋的茅房,有一阵子上吐下泻没完没了的真恨不得蹲粪桶里把孩子生下得了。不过这种荒唐惊悚的念头也只是在蹲的时候,蹲完回屋里就立刻蔫了。

    日子太艰辛,还是睡觉比较好。

    ……

    这一日下午,楚依懒洋洋地躺在屋外晒着,天气较为暖和,身上盖着一条丝薄的毯子,睡得浅。

    耳边似是有极微的窸窣响动,楚依并未睁眼,许是那暖阳照得她昏沉了,想着怜春随旁伺候,若有人来自会吱她一声,便将这一点响动忽略。

    浑身仿佛泡在温泉中,迷迷糊糊间,鼻尖瘙痒,她浑身一阵酥麻感窜过,忍不住直哼哼想打喷嚏。转过身,那纠缠似乎没打算停止,这时已转战到眼角。

    忍无可忍,她蓦地睁眼,便见一罩黑影忽地倾下,温暖的吻已落在唇上。

    楚依心跳一乱,待看清来人时已不自觉眼角眉梢笑意挑起。阖上眼,感受着他吻着自己的滋味,清甜幽香,沁人心肺。

    “可是屋里闷坏了你?”

    “还成,就是阴气重,我得多晒晒太阳,把阳气补回来。”

    胤祉失笑勾唇,宠溺地瞧着她,视线从面上移到那明显隆的肚子上,声音柔和:“很快了……”

    “很快什么?”她眨巴着眼明知故问。

    “很快……”胤祉身子上倾,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一只手从她后颈穿过,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靠着,“我们的第一胎就会降临。”

    楚依不禁揶揄道:“还第一胎?”

    “我与——你的。”

    她怔了下,恩地一声,安静地偎在他胸怀,只感到结实的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是那般有力,胤祉身上的清淡体香闻着很是舒服干净,仿佛同天上那日光般纯净的不染一尘。

    她和他的……第一胎,从怀胎至如今,整整六个月。就算这个身子已生过不少胎,但怀孕的妊娠反应还是跟头胎似的,上吐下泻不止,之前还没感觉,到五六个月开始便比较明显。

    不过……楚依已没有当初那样的排斥,心里开始期待肚子里新生命的来临。是男是女呢?记不大清历史上关于三阿哥嫡福晋的零碎片段,只隐约记得胤祉的子嗣非常多,心中恍惚地升上一丝酸楚伤感。

    这几月他时常流转与她和荣妃之间,只偶尔去了几回妾侍房中,说是特意做出雨露均沾的样子给荣妃看,好让她不再那般整日催促他。虽然此时他能够稳住心性,但是未来……楚依合上的眼露出一丝细缝,其中光线灰暗不清。

    ——这世上,最善变的……是人心。

    她摸着自己平稳跳动的心,唇边不知觉一丝极浅的笑勾起,莫名透出股淡淡愁伤。

    两人相拥无言,微风轻拂而过,显得格外恬静安和。

    良久,枯叶伶仃落地,他出声:“月末时我会随阿玛巡幸塞外,估摸着要入了秋才能回来。这几个月你要多注意身体,莫要没分没寸,吃的东西也更要仔细些。三四个月……或许那时你都要走不动了。”

    “快生了吧。”她轻飘飘地一句。

    “嗯。”胤祉应声,环抱着的手腕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令楚依的臀部坐上他的大腿,后者略微讶异地轻叫一声,便见他两手从她腰身处而过,抱住肚子。

    楚依皱眉:“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她用手想拉开肚子上的爪子,道:“不许压着肚子。”

    话音刚落,胤祉呵地一声轻笑,满是怜爱味儿。他偏生不松手,反将她勒紧了些,问:“这几个月你可会想我?”

    “想你?”

    “对,可会想我么?”

    楚依一撇嘴,没心没肺地道:“我一点也不会想你。”

    “你这女人,没良心。”不知她是不是在说笑,胤祉心底一刺,总觉得这平平淡淡的话怪叫人心底窒闷。

    “反正你会回来不是吗?我干嘛想你。”她又抛出一句,依旧是理所当然的平淡口吻。

    ——又不是会一去不回,为什么要想,成日顾着肚子就够幸苦了,还费那么脑筋想来想去,她又不是受虐狂,没事犯什么矫情?

    ——小别胜新婚,还不如留着那精力好好过日子,待他回来一叙自然甜蜜如昔,比整日空想有用。

    许久,胤祉才闷声发出笑来:“你就不能与我说些甜言蜜语让我高兴高兴么?”

    “……”楚依囧了。

    小祉儿何时这么喜欢玩暧昧浪漫这一套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这么被他勾搭上的,可是一个大男人死皮赖脸的央求女人说情话哄他开心,这个……这个未免……

    “你就不肯是吧?”胤祉稍微使了下劲儿,用坚硬的下颚弄她后背凸起处,楚依浑身一惊触,嗯地轻吟一声,颇有几分无奈。

    “你别闹……!”她低吼。

    “没良心。”他哼哼唧唧地又念了句,突地动了□子,楚依臀部一沉,便见他已双腿张开,让她做到中间来,那只手不老实地摸到她的腰际,来回上下抚弄。

    她想狂吼,却奈何身子被他一双长臂圈拢在宽敞的胸怀中,挺着大肚子也不好动弹,只能在心底咒骂。

    这丫发什么春——!

    “我定要想你的……多久了,我都忍着没碰你。几日后一别,便又是三四个月的光阴,你叫我怎么忍?”他闷声道,暗哑的音色里有着一丝显然的磁性,几分诱惑,又有几分难以压抑的欲色。

    楚依的脸蛋腾地一下便红了,那股热气一直面颊蔓延至脖颈,只感到那胤祉温热的呼吸徘徊在旁,透着教人无法忽视的深切情愫。

    “你近日来满脑子都装着什么?”

    “就是想你。”

    噗哧——他怎么一下朝回贝勒府整个人就变了模样,人前道是谦雅温驯的三阿哥,人后于她跟前就似是个三岁毛孩,总爱耍赖黏缠着她?

    楚依叹了一声气,道:“你抱得我要喘不过气来。”

    “我想这样抱着你……”

    “孩子喘不过气了……”

    “他还在你肚子里。”

    “再抱就窒息了。”

    “楚依……”

    “说。”

    “我想吻你。”

    “不行……”

    “没得商量……”

    “……”

    晴空万里,吹来阵阵清爽温暖的和风,柔柔拂过面颊,望着天际那浮云迟缓地挪动心境平和坦然。

    仿佛他们相拥而坐,那恬美静好的光阴便霎间顿止,似一段冗长岁月里不动的曼妙风景。

    终究这样的静好岁月难以持久,很快,便到了他随阿玛塞外随行的日子。往先也不过是与董鄂玉宁缠绵一番便出发,然而她已不再,他的心里……如今也换了别人。

    楚依,又或许,并没有那般深切的迷恋,只是……只是想到会失去,心就钝痛般掐住脖颈,似要难以呼吸。

    就算心中早已明白自己会彻底栽在她手里,为何瞧着她的笑,就是止不住心底的愉悦呢?连平常的分别都会令他有一种毛头小子,情窦初开的焦急与不安感。

    她在府里会安全么?没有自己陪在身边,可有人会欺负她?思及此,胤祉不由地唇边扯开一丝笑,摇摇头,对自己说,她这样的性子,恐怕只会去欺负别人吧?

    还有额娘……与她之间的矛盾,幸而这几个月她肚子减大,加上额娘吃斋念佛为他祈福,后院倒是也平静。一年到头里若是他要外出时间久,额娘便时常会上庙寺烧香添油纸。

    她将五个人的爱全数托付在他身上,他不想……令她伤心失望。

    书房里的灯珠明灭不定,胤祉还坐在桌前,昏暗的灯光下,他手执一根狼毫笔,沾湿后毛锋透亮,他将那淡黄|色的笔尖蘸上一点砚台中已磨好的乌墨,摊开一张宣纸,神情淡然间含着一丝笑意。

    动笔,将眼前浮现的一张脸孔自然地描绘下来。

    他曾多次这样过,但唯独这次,却是例外。楚依是与众不同的,世间仅此一人。与她的容貌一定差了很多。

    她是千金闺秀,自是温婉娴熟,生的娟秀雅致,而楚依那般犟拧执拗,这眉眼定是带着一丝跋扈之气,不自觉中从骨子里透出份傲气,该是有着一双明亮轻灵的瞳眸,笑起来口茭猾狡黠,一张伶牙俐齿甚能诡辩,方是微翘着,自信洋溢。

    还有呢……

    窗外夜色已是极深,明日便是随阿玛出行之日,他怔怔地盯着纸上半成形的女子,有些茫然地用指尖抚过她的脸容,那是个陌生的女子,却是那般似她。

    胤祉将狼毫笔置于笔架上,幽暗的烛火中,他眼中带着一丝迷恋与宠爱,看了许久许久,才吹灭烛灯。黑暗中他褪下衣衫,脑海里那张陌生女子的面孔始终晃荡不去,直到上床就寝,仿佛也刻入眼中,似是一睁开,就能看得见。

    ——楚依,这是你吗?

    ……

    翌日。

    才是晨曦,日头冉冉升起之时,微弱的光线从窗缝间泄入一丝,楚依已转醒,睁着眼未下床。

    昨儿个夜里心中想着念着胤祉要走,一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后头意识模糊才渐渐入了梦,可才这时辰,她的生物钟便准时敲醒。

    唉……她叹息一声,掀开被褥,走到铜镜前,光线还较为昏暗,她只能看到那模糊的铜镜里一张娥眉微蹙,满面愁容的脸孔。

    楚依摸向自己的脸,看了许久才猛地晃了晃头,用手拍拍脸蛋,她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林妹妹,胤祉也不是怡红公子贾宝玉,自哀自怜个什么劲呢!

    等她穿好衣服,挺着肚子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后,天色也渐渐崭亮,她走到窗前打开,望去已是一片鱼肚白,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

    她深深地嗅入,势要将那股舒爽拟人的味道灌入五脏六腑,洗涤一片污浊之气。

    “福晋。”

    楚依朝窗外一探头,见走廊拐弯处怜春提着洗脸盆走出来,她打开房门,道:“今日你来的挺早。”

    怜春笑笑,略带暧昧之色瞅了眼楚依,一副什么都了解的表情道:“那是奴婢早就想到福晋定是睡不着,起早后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去见贝勒爷的。往先福晋也是这样起早,奴婢都伺候福晋这么多年,可还不了解?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