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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第1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 作者:未知

    庆生,开坑

    楔子

    说起她的生前啊……真的像中大奖一样……

    她唯一要好的同伴兼好友,曾经强忍着惊讶仔细打量过她以后这么对她说:

    “你,能长成这样,真像中大奖一样,你应该有自信,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中大奖的。 秋读阁”

    虽然她那个唯一的同伴兼好友是个很德性的人,但是只有那句话算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干脆就让她自己描述一下自己中了大奖一般的长相吧……

    往下弯的半截眉。

    睁不开的三角眼。

    带着坑的翻孔鼻。

    芝麻饼的大圆脸。

    综上所述,她就是一个中了老天爷恶作剧大奖的幸运儿,一个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相不但没有一点漂亮、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倒霉蛋。

    如果说,人之初,性本善。

    那么小时智力还未开发出五分之一的她还是有一段心地善良、纯真无邪的时期的,但是那段美好天真的时期却残酷的结束在了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当一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被别人残酷对待时,那么你还能期望她长大后性格如何之好吗?

    她唯一的同伴兼好友,在某一天吃得酒足饭饱以后,一边打着韭菜味的饱嗝一边这么对她说:

    “我喜欢你,第一因为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身体健康正常却还长得不如我的人;第二就是你的邪恶性格,恶心到我没法不喜欢的地步。不过你放心,老天爷能让你中这样的大奖,不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赎前世欠下的罪,就是帮你作弊,让你提前为下辈子积福气,因此我觉得,你这辈子就先不要指望了……”

    如果是别人对她说这种话的话,她绝对已经用最阴毒的诅咒目光把那人咒杀上千百遍了,但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她的同伴兼好友,所以她记得她当时只是白了她一眼,骂了句:

    “德性!”

    然后又加了一句:

    “看小说看多了吧!”

    “你的小说也没少看啊。”她的同伴兼好友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笑着,笑了一会儿却又忽然正经八百的对她说:

    “我早已经想好了,咱们俩以后的终身大事问题其实挺好办,好歹咱们也算有正经户口的大城市原装黄花大闺女,想结婚时找个想在咱这儿落户的外城市哥们凑合一下就成了,咱这户口,卖还能卖个十多万块钱,还怕换不来一个老实听话的傻老爷们?”

    对于她着个同伴兼好友的难得一次的正经八百,她深思,然后同意。

    综上所述,她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外在美也没有内在美的家伙,性格既不刚强也不坚毅,面对困难从来都不喜欢知难而上,可以说是心无大志,胸无点墨,平生的爱好中唯一能与文化沾点边的就是去看那些混淆未成年女生智力的小说和漫画,这种爱好到了二十岁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全做是逃避现实的一种便宜作法。

    就在她想这么拖拖拉拉的过一辈子的时候,她突然又中大奖了。

    “跳还不跳?”她的同伴兼好友和她站在一块,颤巍巍的望着蓝蓝的天,她中了奖,xx公园免门票双人游,呵呵,其实她们是在到了以后才知道这里除了门票钱免其他都不免,结果她们琢磨了半天,决定也试试死一回的感觉,就强忍着心疼买了这个跳崖项目的票,再然后她们俩就像蚂蚱一样被绑在一根绳子上,迎着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打颤。

    “呵呵,我有预感,咱们这么跳下去没准就穿了……”她的同伴兼好友颤巍巍的恶心扒拉的笑着,冲她那个恶心的笑,她就知道她嘴里那个‘穿’了十有八九是‘挂了’的意思,她那个同伴兼好友说完停了停,接着又补了一句,“刚才我已经问过了,人家说了,就算后悔不跳了那钱也不给退。”

    “路——遥——!”她咬着牙听着她那个同伴兼好友用话戳她的心窝,然后一闭眼,向风中倒去……

    “咦——?你——跳——啦——?你——跳——啦——也——不——说一声——救——命——啊——啊——啊——”

    再然后,她就中奖了。

    “恭喜恭喜!恭喜你中了我们每三百年举行一次的阎王殿欢乐大抽奖活动的一等奖!奖品是可挑选还魂肉胎一份,请在生死薄上签上你的姓名,等我们核对完密码就可以让你领奖了!”

    眼前又某种状似骷髅的东西在一边尖叫着一边跳来跳去,她揉着发涨的脑袋,心想是不是自己总是看那种不用动脑子的小说看多了,所以智力发生障碍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玩跳崖,怎么跳着跳着就跳这儿来了?就算真是她那个同伴兼好友的乌鸦嘴灵验了,她跳出了事也是应该在医院里醒过来吧?这里是又哪儿啊?

    “小姐~~小姐~~?”

    状似骷髅的家伙在她反复的进行了多次闭上和睁开眼睛的动作以后依然还在她面前乱晃。

    “太惊喜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吗?”骷髅咧着白森森的牙齿‘咯吱咯吱’的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翻着手上的巨大羊皮厚卷,“虽然说我们阎王殿每三百年举行一次这种抽奖活动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能参加抽奖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像小姐这样外在、内在、运气、寿禄等等,没有一样有发展的人才还真是少见啊!”

    [它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有比普通人还要差的人才有资格参加那个什么什么抽奖?总的来说……这个混蛋就是在变相的骂她外在差内在差什么都差吧?]

    “……”耳边越来越不顺耳的声音让她渐渐抛下来怀疑她是否是在做梦的想法,半眯起眼睛阴毒的注视着面前的骨架。

    “你居然在心里诅咒我?”骷髅突然有所感应的扔下手里的书,半是惊讶半是有趣的睁大只有黑窟窿的眼睛,“居然有人敢在阎王殿里诅咒阎王鬼差?”

    “你是阎王?”她不信的哼了一声,骷髅挺了挺嶙峋的骨架,正经八百的点头点头,浑身的骨头发出‘嘎吱’声。

    “阎王就算不是美男,也应该长得有点威严吧?”她还是不信的哼了一声,就算那些穿越小说里写阎王长得帅是瞎写的,但是她古老民族的传说里阎王至少还是个浓眉环眼的大胡子,面前这个白骨头架子看起来一推就散了,哪点像阎王啊?

    “你没听说过‘相由心生’这句话吗?”骷髅咧着嘴,在她的感觉中它似乎向她挤了挤眼睛,“虽然有不少人见到我以后把我看成与我本身一点也不像的东西,比如牛头马身之类的,不过像你这样把我想成骷髅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你中还魂大奖的事确实是真的,赶快选吧,阎王殿里要我忙的事还多着呢!”

    “……”她怀疑的盯着面前白森森的骨头架子,想了一会儿突然直愣愣的说:

    “我还要还魂成女的!”

    “还要做女人?我还以为你想试试当男人呢。”骨头架子一边咧着嘴一边‘唰唰’的在羊皮厚书上翻着什么。

    她见那个骨头架子没说其他,心里的疑问、不信还有真的想试一把的心情越来越浓,说起她的运气,从小到大她只拣到过二块五毛钱,小学时那会儿全国挂抽奖风,她每次攒下二块钱去试试却连把最劣质的塑料梳子都抽不到,她上幼儿园被人欺负、上小学被人欺负、上中学被人欺负,高考考了两次才考上,好不容易说上了大学应该不会再有人那么无聊的玩‘就是欺负你’的游戏了,可又让她不好运气的交上一个口坏心坏人也坏的损友,成天拿打击她为乐趣,然后她被人告诉中了奖可以免费游玩,到了那儿却发现只能免费进去想玩别的还要别掏钱,再然后她和她那个倒霉朋友一起玩倒霉的跳悬崖游戏是就跳到了这里——

    总的来说,她还能有多倒霉?变残废?变傻子?一辈子都嫁不了人?她的心够坏,要不然她就不会总觉得自己原本满心的善良全被外面的糟粕人糟蹋得也成糟粕了——她知道自己心坏才会这么想,真正心好的人不会总觉得别人对不起自己、别人都是坏人——可她就是这么觉得,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也想爱人,可就算上天现在真给她一个心地善良貌美如花的男人她也不敢要,她不是怕自己糟蹋人家,她是不敢信!

    她知道自己的怨气重,她相信她若死了,她的怨气没准儿能把让她化成地缚灵,幽怨的把怨气传给所有从她身边走过的人,也许就是因为她没外在没内在所以才能让自己有进入这个什么糟粕抽奖的资格,也许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个想像,可那又怎样?她现在想试,她想爱人,她想试试让自己可以不那么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往下活!她想要的是——

    “我要做女的,要有花容月貌,品性清高,家有良田千顷,树木成林,米面成仓,煤炭成垛,金银成帑,钞票成刀,现钱成堆,骡马成群,鸡鸭成栅,鱼虾成池,锦衣成套,彩缎成箱,簪环成对,珠宝成匣,好物成抬,美食成品,妯娌们成恨,兄弟成仇……”

    正在面无表情的说着,她忽然对上骷髅惊讶无比的目光,她猛的觉悟过来,用力一咬舌尖‘呸’了两声,她怎么背起相声来了?

    “刚才说的不算,我再重新说一遍,我要貌美如花,有车有房,上有高堂……”

    “总的来说,你就是要个长得好,家世好,有人宠有人爱的对吧?”骷髅突然‘扑哧’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好了,冲你这么有趣我也给你选个好的!不但花容月貌有车有房,还有钱有势出身皇家。”

    皇家?什么皇家?她才不要去什么皇家,她要做的是有钱人家的独生小姐,可以让她有钱可劲的花!

    “我不要去古代……”她刚张了张嘴,却看到骷髅看了旁边的沙漏说了句‘坏了,时间超过了’,然后突然打了一声响指,她就惨叫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绝对不去什么皇家……绝对不去古代……她受气还没受够啊?要是去了古代,就算真是花容月貌有车有房也是白搭,一结婚还不都成别人的了?还要在家从那个什么,出嫁从那个什么,没电脑没电视没娱乐活动,靠,死骷髅,你敢玩我,我就诅咒你一辈子长不出肉来——吼吼吼吼——]

    之前之所以锁这章是因为一直听人说,女猪的性格前后不符合,可是前几天和同学见了次面,那个女人说,我这文,她没怎么看不过就是看第一章的时候哭了,我倒,我粗略的承认,第一章里有偶郁闷的影子,不过,目前感觉,小时再怎么苦闷,也是过去的了,总是提的话,就跟祥林嫂一样,悲事也变得下作了,不过想想,还是把这一章解锁了,不为别的,即使没有遍布荣耀,那也是偶的一个过去不是?

    1 初见蕈香

    1

    脑袋一跳一跳的痛,感觉涨得像水肿了一样……

    她费劲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暗红色的金花紫木雕梁架,一声嘶哑中略带娇媚的惊呼让她瞬间黑线:

    “醒了醒了!王爷醒过来了!”

    [靠!那个骷髅果然玩了她!她说过她不要去古代了吧——]

    “王爷,王爷,您可吓死奴才们了!”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湿漉漉的漆黑眼睛中满是惊喜和安心,“您快点救救茹叶,月总管把他关起来了,说是就因为您平时总是好心的宠着奴才,所以才会出事,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月总管就把茹叶千刀万剐了……”

    “……” 额头上麻涨的感觉让她目光不稳的慢慢眯起眼睛,盯着面前清秀苍白的脸看了好一阵,她终于肯定扑到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男人,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她突然张了张干得有点起皮的嘴,声音低哑的吐出两个字:

    “镜子。”

    如果她没听错,刚才这个扑到她面前的男人喊了她什么?喊了她‘王爷’!

    青筋渐渐无声的浮现在她的额角,那死骷髅!她反复强调过她要做女人吧?她要做女人!享受花容月貌!享受有钱有势!可是王爷——那个骷髅把她送到了古代!在古代,会有女人被称为王爷吗?她诅咒那个骷髅……一辈子长不出肉!

    二龙抢珠的镶宝铜镜被一双细瘦的手捧到她面前,她接过镜子,半是挣扎的从床上坐起身,身旁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她眯起眼睛看向镜中,愣了半晌,慢慢发怔的任镜子从手中滑下去。

    {古代……真的有女人会被称为王爷……她这个身子……是个女的。}

    “王爷,王爷!”扶住她的男人惊慌的看着她支撑不住软下去的身子,门外忽然一阵嘈杂,一个女人大步流星的推门而进,一把拽开坐在床边的男人,满脸轻蔑的甩了他一个嘴巴。

    “贱人!如果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才不会让你待在王爷身边侍奉着,王爷醒了你居然敢不先通报就又开始在王爷耳边吹迷魂风、耍狐媚子!不要以为王爷一直宠着你们我就不敢动你们,如果王爷真的有事,我杀了你们这帮贱人为王爷血祭!”

    “月总管,蕈香真的不是有意要不通报您的,蕈香只不过是见王爷醒了太过高兴,所以才会一时忘情……”被甩了一把嘴巴、脸色又苍白几分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湿漉漉的眼睛瞬间盈满水光。

    “离王爷远一点!”身材略显高大的女人满脸厌恶的一脚踢开跪在床边的男人,满是关切的回过头,俯下身焦虑的望着目光有些飘忽的她:

    “王爷,就算您责怪,小人也要再尽直言,这帮奴才您实在是太娇宠他们了!一个个被送进府贱民却仗着您的宠爱作张拿乔!最过分的还是那个茹叶,居然还敢仗着您心软屡次犯上!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拿主子出气,上次就伤了您的手,这次居然还敢伤了您的头!小的知道您最宠爱他,但是这次也绝对不能不做任何处罚就放他过去了!

    ”

    [镜子里的人……面色微白,一双温和凤目,整齐的斜飞柳眉,鼻梁挺直嘴唇微薄……看年纪也就二十上下,但是被称为王爷——]

    她闭闭眼睛,床边的高大女人得不到回答,态度渐渐有些焦急,没等那个女人再开口,她突然一睁眼,哑着嗓子低声问:

    “我是谁?”

    “王爷!”被踢得半趴在地上的男人一声惊叫的扑到床边,惨白着脸惊疑不定的注视着她。

    “滚开!”高大女人毫不留情的拽开死死扒住床边的男人,自己却也面色惨淡的‘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有点语无伦次的急声问:

    “王爷,您记不得月监道了吗?”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知道你是谁?”她微愠的瞪一眼脸面前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女人,女人勉强称得上端正的脸扭了半天,终于‘哇’的一声抱着她虚弱的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王爷啊王爷,您怎么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呢?您是当今王上的妹妹,纳兰瑞珠小王爷啊!您不记得属下也就罢了,怎么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呢?您要属下怎么向王上交代啊——”

    “月总管……”她轻轻呻吟了一声,跪在床边的女人一下子停止了嚎啕,惊喜的用力摇着她连声叫道:

    “王爷,王爷,你想起属下了,那是不是也想起自己是谁了?”

    “……你刚刚说过自己姓月吧……”她强忍着涌上来的恶心感觉,原本就涨痛的脑袋被摇得更加昏沉。

    女人刚露喜色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黄豆大小的眼泪又开始喷薄而出,像下雨一般打到她脸上:

    “王爷啊——我就知道您这次没准儿会出大事,那么多的血从脑袋流出来,真的吓死人啊——太医还说您恐怕有凶险,我才会一着急把那个您最宠爱的贱人关起来的,我本来还想只要您醒了,我就先劝您几句然后为了讨您高兴就去把那个贱人放出来……可是您、您、您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您可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脑袋流血……难怪她现在脑袋涨得要命,既然流了不少血那一定就也伤了元气,没准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就是一口气没上来才over了的,她现在身子不爽心情不爽还要听这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在她耳边号啕,简直就是——]

    “哭什么哭!本王不是还没死吗?”冰冷的瞪了一眼摇着她哭得面部扭曲的女人,她哼了一声,挣扎着从女人铁箍一般的胳膊中挣出来,虚弱的靠在床边,目光不定的扫着屋子里的人。

    “王爷……”从没有听到过王爷口气冰冷的月总管愣愣的望着床上面色苍白但目光却渐渐清澈起来的人,瑞珠扫了一圈屋子(既然身子原来的主人叫什么兰什么珠,那她也就不再提自己以前的名,反正也不比这个名好听多少),心里渐渐有个很模糊的概念。

    [这里……该不会是……]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瑞珠又挨个的看了一遍屋子里的人,半趴半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虽然漂亮但是一点地位也没有,她还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屋子里还有两个打扮干净利落的小姑娘,不过看样子似乎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傻了,而且从始至终都没吭一声,应该也是没什么地位,既然别人叫她‘王爷’,那么她应该是这里最有地位的人了,其次那个——就应该是这个看似精明能干并且虎背熊腰的女人,所以——

    “本王叫瑞珠?”她突然冷冷的开口,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有月总管愣愣的点点头。

    “本王与当今的王上是亲姐妹?”

    月总管又愣愣的点点头,抽噎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道:

    “当初先王早逝,当今王上登基时您还不满十二,王上怜惜您年幼丧母,与王上又是一个皇父所生,所以就在您的王号前加封了纳兰两字——其余的皇子们,男的嫁给了一干青年才俊的王公大臣,女的也封王封地远至他乡,只有您被恩赐留在帝京,王上还说您虽然是女儿身,但生性恬淡,性子比那些男儿们还软,所以就没给您安排亲事,怕您万一娶到一个不懂事的男子,您又年轻保不准不会弄出阳盛阴衰的大笑话……结果如今您都快二十了家里连个正经的主父都没有……那些王公大臣们为了巴结您又给您送来了不少狐媚子,良莠不齐,您性子又太好,老任着他们胡闹,才会弄出今天这事来——”

    眼看着面前的女人浓眉大眼又皱了起来,很快又有嚎啕之势,瑞珠飞快的一抬手,冷冷的吐了一个字:

    “停!”

    月总管睁大眼睛望着面前明明虚弱的坐都快坐不住的女人,她原本一直觉得她这个主子好是好,就是性子太软一点也不像当世女儿,朝中文武大臣长相娟秀的也是有,但像她主子这样身如倦柳性如忧花的却是再也找不到的,十八岁之前她这主子若是走在街上,被那些莽妇错认为男儿也是常有的事,这两年虽然面上的稚气减了点但那种柔弱之气却是怎么也减不了的,虽然主子的眼眉中还有三分像当今天子,可是当今天子那种英姿飒爽、举手抬足间摄人心神的威武劲儿却是在自己主子身上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瑞珠眯了眯眼,额头上虽然渐渐沁出一层薄汗,身体也渐渐有发烧的感觉,但神智却也清晰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她刚才稍一试探便了解了自己所在这个身子的大概过去。

    首先,她和当朝的天子是亲姐妹!听到没有,是姐妹,不是兄妹!

    也就是说她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女人是皇帝!而且是世袭的,而那些男皇子,根据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的话是‘嫁’人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但是女人当皇帝而且还是男人嫁人!所有的概念综合起来,这里,女尊男卑!

    额头上又一层薄汗慢慢沁出来,瑞珠强压下快速跳动的心,[她还不能太高兴……]

    她已经知道了她和当今天子是姐妹,这里还是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那么根据那个看起来对那个原瑞珠忠心耿耿的总管所说,她知道了其次,她不但和当今天子是亲姐妹,她那个姐姐还很宠她,她不知在王号前加封是什么意思,不过根据她有限的那点历史知识,清朝内宫里面封号加一个字就是多少多少万两的银子,她注意到她的这间卧室虽然不是很奢华,但也是雕梁画栋,所以,她现在很有钱,不但有钱,而且有势!

    另外,从那个总管口中她还知道了这个身子的原主人性子软……用她们的话来说是‘性子软得像男儿’,那就证明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像她原来那个世界中的恶劣男人!而女人——瑞珠瞄了一眼一旁虎背熊腰的总管,如果说一个合格女人的标准就是她身旁这个人的话,那她在这个世界就再也不用受气啦!吼吼——

    最后,最令她惊喜和安心的是——她,终于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吼吼吼吼——

    “王爷!王爷!”原本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惊叫着扑到了床边,与此同时,心里快乐高吼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到床下。

    “月总管,王爷的脸色又变差了,请您、请您快叫太医啊……”

    男人扶着她不住在她耳边哀哀的叫,弄得她原本要昏倒的感觉一点点被逼退。

    “闭嘴,吵死了!”

    虚弱的抓住男人扶住自己的手臂,虚脱的恶心感觉让她不由自己越来越加重手下的力气,男人被吼得脸色又白了白,湿漉漉的眼睛惊疑不定的注视着面前明明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但却又硬撑的人。

    被越抓越紧的手臂让男人不由自主咬住了怯生生的下唇,但虽然疼却没有想放开意思的,屋子里又嘈杂起来,太医院的大夫急匆匆的走近床前为躺在床上似呻吟又似冷笑的人诊脉。

    蕈香悄悄的退到屋子的一角,刚才被床上那人用力抓过的手臂渐渐现出青紫,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人也有这般的力气,被关起来的茹叶让他放不下心,但床上那个呼吸急促面色惨败的人却更叫他心里闹得慌。

    她真的忘了自己?

    不知为什么只要他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憋得紧,他的主子是个好主子,他从没见过像他主子这样好脾气的人,平时总是温温润润的,即使他们这些侍宠有时会有个不周到也不见她恼。

    他知道虽然她看起来对每个人都好,但其实最喜欢的还是茹叶,茹叶刚十六,还有些孩子性,做起事情也是卤卤莽莽,做起事全凭自己性子,跟了主子以后更是借着得宠总闹些行为乖张、任性妄为的事来,主子虽然知道这背后多是送茹叶进府的人挑唆的,但却总是一笑置之。

    有时候茹叶闹得太过了,主子最多也就是避开他冷他几天,等他脾气稍微一过就又宠宝贝似的把那几天的冷落百般补回,而他,原本也是因为知道主子宠茹叶、疼茹叶,所以才会冒险在主子刚醒就马上为茹叶求情,他知道主子一旦知道茹叶被关起来,肯定会不管他闯没闯大祸都会觉得舍不得,他也是想借机现现自己的好,却没想到现在床上那个人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明明眼还是那个温润的眼,眉也还是那双俊秀的眉,但眼里闪的光却完全不是了,看每个人的眼神也丝毫不对了。

    蕈香想想那人看他的陌生眼神,心里莫名的胀痛起来,其实……就算主子还记得他又能怎样?反正……主子爱的是茹叶、恋的是茹叶,对于其他人,只是普通的怜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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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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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骷髅先生……我谢谢你,愿你快快的长出一身肉……]

    瑞珠躺在加铺了棉被的床上,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经过三天不退的高烧,她终于有又活过来的感觉,通过这昏昏沉沉的三天,她也让那个虎背熊腰的月总管彻底对她的记忆死了心,并且还让她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的面色发白。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瑞珠只要一从昏睡中醒过来,就强忍着疼得快要裂开的头疼,面色铁青青筋暴露的非要让月总管给她细数王朝上下三百年、外加当朝文武百官有关系的身家势力。

    一直到这第三天,瑞珠才终于从高烧中挣扎出来,面色和眼神终于不再那么恐怖的望着站在床边的女人,就算这样,月总管已经留下阴影的心里依然还保留着一份不适应,不过话说回来,月总管在心里偷偷的想,王爷虽然不记得一切,但性子似乎比受伤前刚强了许多,这下王上也终于可以放下点心,大概再过不久她家就会有一位当家的主夫了。

    “王爷……您……不去看看茹叶么?”

    低若蚊蚋一般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瑞珠转过头,望向这几天似乎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自己的男人。

    面前的人看岁数似乎称男人还有点早,一副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单薄微瘦的身子,一身淡青色的素色长袍很合身的贴在身上,眼睛黑漆漆湿漉漉的,看到她望过来似乎有点下意识的垂下眼帘,脸色和嘴唇都有点青白,大概是几天都没睡好弄的,那人见她一时没有回答,又有点忍耐不住的抬起眼睛,飞快的咬了一下嘴唇,央求般的轻声道:

    “王爷……茹叶还被关着……那孩子性子本来就硬……这几天您又不过问他的事……他已经、他已经连着两天水米不站牙了……”

    “王爷身子刚好一点你就又提那个挨千杀的狐媚子!”月总管嫌恶的瞪了蕈香一眼,如果不是看在他这几天确实老老实实的服侍主子的份上她早一嘴巴扇过去了!

    想了想,月总管突然冷哼了一声:“反正王爷现在也不记得什么,干脆就趁现在清理了那个目中无主的小贱人!好好整理整理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蕈香的脸白了白,眼中水光一闪却又努力强忍了下来,月总管看到他眼中泪光、面色就又轻蔑了许多,蕈香眼泪虽忍了下来,心却更加惴惴起来,的确,像他们这种被出于各种目的送进府来的人身份自是比一般的仆役又低贱了许多,若是得宠还好说,若是不得宠若是被送出了府,那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勾栏院一处……

    原本身份就低,若是进了勾栏院,那就真的是人尽可妇,从此只再无那见天之日了。

    “我说监道啊……”瑞珠在床上微一动身,身旁的蕈香已经扶起她,把软垫加塞了两块在她身下,瑞珠半倚半靠在床上,还有些发白的嘴唇扯起个笑。

    “王爷……”月总管心头一虚,不由自主的低下脑袋背后又开始冒冷汗。

    “怕什么啊,我的时事也记得差不多了,该知道的你也应该都告诉我了,总不会我受伤之前还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儿你瞒着我没说吧?”

    瑞珠似笑非笑的望着面前看起来虎背熊腰的女人,经过这几天的认识,她已经知道了她现在待的这个国家叫凤栖,凤栖的四周还有些国家叫什么若狭、龙延、和音峦的,这个世界有一个传说,似乎在更遥远的时代这片大陆上本没有人,后来陆续有一批人为了躲避战乱先后来到这里,来的人中不乏能工巧匠、学子文人,所以就渐渐形成了国家,也有了法制以及其他。

    这个世界的体制从上古时代便是女尊男卑,但似乎在更久远一点的时代里、也就是那个传说的世界开端时期确实出现过很短暂的父系社会,但是因为这个世界里的男人几乎都是纤细型的,而女人则是像这位月总管一般的,所以那个父系社会很快就倾灭,倾灭的具体原因据她分析还是因为男人打不过女人。

    如果把传说与现实相结合,瑞珠认为这个世界的人也许最开始是从男尊女卑的社会中迁移过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巨大的人类迁移她也不知道,但是人们迁移到这里以后,本来是继续自己的文化及习俗的,但是这个世界似乎有点阴过于阳,经过短暂的几代以后,女人开始明显变得强壮而男却开始衰弱起来,所以女尊男卑的社会制度开始产生、并且流传下来,这应该也是为什么这里基本上很像她原来那个世界的古代,而且除了阴阳差异有点不同以外,国家体制之类的都基本如出一辙,还有一些称谓,比如说‘王爷’什么的,本来男人是称‘爷’的,但到了一些官衔上就变成女人这么叫了……也难怪刚开始瑞珠一听别人叫她‘王爷’,就以为自己还魂成男人了……

    另外,若说除了女尊男卑之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与她那个世界不同……那大概……就要算是生孩子的问题了……虽然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偏向女人这方面转化的,但好像……在这个地方……生孩子确实是男人的事……

    “王爷……”

    月总管粗犷如圆盘的脸在瑞珠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终于开始慢慢变白,钢牙一咬,月总管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这位自从失忆以后,眼神明显变得可怕了的主子面前,平时虽说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什么也不会做,只知道用眼泪迷惑自己主子的狐媚子,但今天她月大总管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泪腺,又开始‘哗啦哗啦’的往下掉眼泪。

    “王爷啊,属下不是想欺瞒王爷,可是属下实在不想王爷再记起那个祸害啊!之前属下就跟王爷说过,让您防着点那个国舅爷送来的小贱人,可是您总是不听,还比宠一般的侍宠更宠那个祸害,所以才会弄得您伤成现在这样,如今那个贱人知道自己闯了祸,又见您没想往常那样惯他,才会又想出邪招的故意不吃东西,想惹得您心疼,您可不能再中他的计了啊!”

    “监道啊……”瑞珠望着面前明明虎背熊腰,但哭起来就刹不住的女人,心里有点畏惧的承认她以前从没想过女人强壮起来以后,一哭起来就给人种恐怖的感觉,“你的性子怎么越来越像男儿啦……”

    瑞珠一句话慢悠悠的还没说完,月总管已经像关上了闸门一样瞬间停住了眼泪,一脸被侮辱了的表情委屈的望着床上的主子。

    眯着眼睛靠在软枕上想了半天,瑞珠又望了望明明一直盯着自己但一见自己望过去就马上转过目光的男人,咧了咧嘴,向着月总管伸了伸手:

    “扶我起来吧,也好几天没下床了,总在床上待着又会待出病来吧。”

    “王爷……”月总管还有些不甘心的喃喃了一句,一旁的蕈香却忙不迭的小心翼翼的扶起瑞珠,接过仆人递上来的金银混丝的水青长褂,月总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蕈香,蕈香脸白了白,却没做声的继续轻手轻脚的帮瑞珠穿上衣服。

    [有人伺候就是舒服啊……]

    瑞珠坐在床边,望着身下帮自己穿上鞋袜的男人,想当初她在她那个世界生病以后,连方便面都是自己煮的,她那同伴兼好友等她病稍微好一点以后,居然还没人性的跑到她家里蹭方便面吃。

    “那个茹叶……被关到什么地方了?”

    原本只是随便的问一句,没想到月总管的面色却白了白,旁边扶着她往外走的蕈香沉默的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小声回答:

    “月总管……月总管把茹叶关在地牢了……”

    一旁的月总管脸色发白的瞪了一眼多嘴的男人,但是看自己主子却没有意料中的任何表示,才稍微有点放心、又有点破罐破摔的点点头:

    “属下把那小妖精关在地牢里了,如果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那小子先打断四肢、在一刀一刀的削皮为您血祭!”

    瑞珠见月总管说的轻描淡写但又阴毒无比,身旁扶着自己的男人虽然低着头看不出神色,看身子的颤抖却是怎么也瞒不了人的,心里也就大概明白了如果自己、或者说这个身子真的死了,那这府里上到管家下到仆役只怕没人能逃得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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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小美人出场~

    3

    出了一直充满药味的屋子,瑞珠被迎面刺入眼中的阳光晃得晃了晃,身旁的蕈香有点慌张的扶住了她,咬紧嘴唇低低叫了一声:

    “王爷……”

    瞥了一眼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瑞珠发现自己站起来大约也就一米七三上下,跟身旁扶着自己的男人差不多,这身高虽然比自己原来那个身体高一点,但是比起一旁应该说是凤栖国标准女人身材的月总管却是矮了不少。

    如果把对身高的标准调换一下的话,她在她那个世界就是个一米七多的男人,这种身高在她那个世界里绝对会受歧视,那么调换过来,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她这么矮还一点也不强壮的身材一定也相当不被人看好了……

    心中冷哼一声,瑞珠突然把目光又转到别处,好歹她在这个世界是个什么纳兰瑞珠王爷,是当今天子的亲妹妹,就算她的身高偏离了标准,谁又敢看不起她?找死!

    心中想着,瑞珠跟着一堆人慢腾腾的往那个什么地牢走,一路上只觉四周远柳近花,一座座亭台楼阁隐于花柳之中,耳听着远处似乎还隐隐传来潺潺水声,瑞珠原本还有些不快的心又渐渐高兴起来。

    [有钱人家,家里建的跟公园似的,等过两天她气力足了,好歹也要让人前呼后拥的在自己家里逛逛。]

    一路上七转八转,正在瑞珠渐渐感觉腿有点软得迈不开步时,一行人终于在一座黑灰色的砖房前停了下来,守在铁门前的同样是虎背熊腰的女侍卫看到王爷亲自到了,却都不感到奇怪的施了施礼。

    瑞珠心中一动,心想看起来这王爷原来确实是真宠那个叫茹叶的人,宠到这帮人见到王爷亲自下地牢都不觉得奇怪了。

    打开铁门,房子里只有一排向下延伸不知通到何处的青石台阶,月总管打起火把在前引路,瑞珠在后面让人扶着慢吞吞的走下台阶。

    还没下到阶底,一股酸臭已扑面而来,瑞珠被呛得窒了窒,忍不住对走在前面的月总管低声说:

    “就算是关人的地方,该打扫也要打扫一下吧?这么臭,还不光养老鼠和蟑螂了?”

    月总管瞧了一眼自己闹髯樱淙恢雷约褐髯酉衷诓患堑檬裁矗醋芫醯谜饣笆窃谔巯歉霰蛔约汗卦诘乩卫锏男⊙墒撬淙徽饷淳醯萌从帜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