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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大神第6部分阅读

      水煮大神 作者:未知

    手被裹成木乃伊之臂,但不影响她右手的行动速度,她扯了一条鸭腿,在桌边坐下来。玉川书屋那时候她身上不知道被谁给换了一套鹅黄的衣裙,因着肩上烫伤,这便只着了内里的裹胸装,还露着让人瑕想连翩的|狂c/沟。

    刑远笔直地站在桌前,夏夜闷热,他衣上却不见汗。他静静地看唐黛啃鸭腿,有仆人进来剪了烛花,还特八卦地往唐黛处望了几眼,再瞅瞅立得跟门桦般笔直的刑大侍卫,终于不敢出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刑远扯了只鸡翅膀在手上,他吃东西的姿势远不若裕王优雅:“你是不是想勾引我?”

    唐黛啃鸭腿的动作便慢了一慢,但她依旧笑得从容,答得不紧不慢:“想不到刑大总管竟然如此直接,咳咳,我倒是正有此意。”

    想是吃相实在是急躁了,她身上现了一层薄汗,她也不避讳,拿了丝绢过来擦拭:“就是不知道刑大总管是怎么个意思呢?”

    刑远撕着手上的鸡翅,他自然是不傻,跟在裕王身边这么多年,女人他虽没怎么用过,但见得多:“我拒绝。”

    唐黛觉得手中的鸭腿都失了滋味:“这句话真的很打击人啊,有原因么?”

    刑远抬头,竟然是目光如炬地逼视:“论姿色,你不过中上之姿,并无倾城之貌,刑某花十两银子便可以在怡红院买一宿,犯不着冒这和主子抢食的风险。”

    唐黛受了更深重的打击:“硬件条件,由不得人不挫败啊。”

    刑远冷哼,从床上挑了块薄纱丢给唐黛:“主子有交待,以后你就算是自己人了。做为同僚,刑某还是想奉送一句——过分聪明的人,总是下场凄凉。”

    唐黛也冷了脸:“若论聪明,想必还是裕王爷最聪明了吧?他让你带我去看刑部大牢的刑法,是真的为了我的新作?还有我这次的牢狱之灾,他若是早些过来,我至于弄成这么一副伤兵残将的样子么?我就不相信堂堂一个大理寺天牢,没有他沈裕的耳目!可是他偏偏就是想等到我熬不住了再出现,就为了给自己添一个救世主的光圈!”唐黛恨之极,又低头狠狠啃了几口鸭腿:“他本是打算等我左手废了再出现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刑远将骨头丢桌上,又扯了另一个鸡翅膀:“你若有疑问,何不当面直接问主子?”

    唐黛神色唏嘘:“过分聪明的人,总是下场凄凉。”

    她说这话时还叼着鸭腿,其态极为滑稽。刑远的神色便也缓和了几分:“他对你,其实不错。”

    唐黛叼着鸭腿,撕了一个鸭翅膀以在动物园喂猴子的动作递到他嘴边:“他就是给我一堆甜枣,我也不会忘了他打过我几巴掌。但是我知道我斗不过他,所以你可以放心,我这个自己人,在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一直都会是你们的自己人。刑总管,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她眸子里缀着烛火,以一方薄纱作披肩,因穿着过少,又倾身半支在桌上,刑大侍卫总管便从那深深的|狂c/沟里看到点别的什么风景,那情景尚可称之为香艳,他作未觉状专心啃着手上的鸡翅膀:“说。”

    “我就想知道到底他妈的是谁在诬陷我?”唐黛叼着的那条鸭腿皮肉已尽,唯余枯骨,但她明显不准备放过它,她将这段骨头咬得吱嘎作响:“是贼喊捉贼吗?”

    这次刑远答得很肯定:“不是主子。”

    屋外一阵喧哗,四个暗卫吃过饭,重回岗位,开始上班。屋里两个人再无别话,刑大总管吃过了两个鸡翅膀,又嚼了两个鸭翅膀,终于打算离开。但是离开时他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跟我说这些,如果今天的话,我说出去,或许你就会有杀身之祸。”

    唐黛摊手:“如果你是那种乱嚼舌根子的人,上不了唐某这张饭桌。”

    “好大的一顶高帽。”刑大总管不吃这套,他右手拇指轻顶,手中青锋剑出鞘一寸:“收起你投机取巧、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如果有天我接到命令,这把剑斩下你人头时,不会有半分犹豫。”

    人离去,唐黛趴桌上默默流泪:“god,继史上最失败的穿越记之后,又有了史上最失败的美人计。”

    24何馨

    第二十四章:

    何馨是在第二天被送到浮云小筑的,在天牢里唐黛只觉得她长得还不错,却未曾想当她沐浴更衣之后,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唐黛的形容,就是漂亮得令人发指!

    唐黛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就算是隐瞒了穿越者的身份依旧能够活下来,她披了素色的披帛,裙摆长长拖曳,肤若琼花,腮点陀红,乌丝如云似墨,发间不过一枝银钗,明明一身朴素,但往浮云小筑门前一站,羞煞万紫千红。

    唐黛看着她从马车上下来时就觉得天理不公,都说众生平等,一切色相不过粉红骷髅,但爱美,古往今来,岂非便是人之天性?

    “是你救了我?”何馨倒是还记得唐黛,只是言语中并无多少感激之情:“你需要我做什么?”

    唐黛越发觉得这个人对她胃口,她上前握了何馨的手:“屋里去谈吧。”

    说是去屋里,二人却没有回房,唐黛挽着何馨,沿着浮云小筑的荷池缓缓散步。何馨在牢里呆了太长的时日,纵然是她态度冷漠,但仍是贪恋这自由的空气。行走在碎石小径上,触目之处,池中碧叶翻浪,粉荷轻舞,暗香盈袖,时而有清脆的鸟鸣,这里有着二十一世纪难见的清新宁静:“伤好些了吗?”何馨望望唐黛左手,唐黛笑着将手举了举:“幸无大碍。”

    两个人在荷中的小亭里坐了下来,有家人上了茶,何馨递了自己的披帛过去,家人没有在唐黛面前的嘻哈,有客在的时候他们还是恪尽职守的。当下恭敬接过,缓缓退了下去。

    “何馨,我们都是穿越过来的,我救你的目的,我说是因为我们同命相怜,或者说我特么地怜爱世人,想必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弄你出来,是因为我需要战友。”唐黛也不绕弯子,径自开门见山:“所以我希望你能认清楚我们现在的形式。之所以选择你,我觉得不论如何,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会比你在牢里的日子更糟糕。”

    何馨对这个人这番说法很满意,看多了虚伪的,突然跳出来一个坦白的,难免便觉得可以为友。她美眸波光流转:“继续说,我在听。”

    “大荥王朝的律法,你应该是清楚的。嫁人不是我们的出路,只凭我们穿越者的身份,任何人随意陷害我们一点点,就足以致我们于死地。你也知道,我现在的主子,是裕王爷。他掌握着户部和刑部,但他很缺钱。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国库,所以他现在对我的亲睐,我估计是为了银子。目前我们只有这棵大树可以傍,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就只有多多地赚钱。”唐黛挥手,有家人送过来一卷羊皮地图,又恭敬退开。

    唐黛在石桌上将地图摊开:“我向裕王爷要了大荥的广告业,就墙上刷字或者配图的那种,这是大荥王朝的版图,我算过,上面一共有二十七个重镇,凭我一个人是绝计忙不过来的。所以我们需要合作。”

    何馨很认真地审视这卷还算详尽的地图:“二十七处重镇,饼太大,光凭我们……吃不下来。而且这时候的交通,你以为有飞机啊?你就往夷陵去往潼梓关也得半年。”她纤手指着长安:“我觉得我们先从长安开始,其它地方,逐年地去做。”

    唐黛叹气:“我只怕裕王耐性有限,等不得我们白手起家、用十几二十年时间去发展壮大。我计划是二十七个地方,每个地方招三个人培训,培训完之后分发到这二十七处。随即便开始运营。”

    何馨愕然:“你有多少钱?这广告说来似乎不费什么钱,但办公地点你得有吧?广告策划你唐黛一个人做不下来吧?画手,你一个城市起码得准备十个吧?粉刷材料、用具的采买,采购你得有吧?帐房你不能少吧?雨天过后,广告会褪色,售后维护你得做好吧?新人雇来,本没有什么忠诚之心,如果前两个月不能按时发月钱,他们就会消极怠工,一旦出现怠工,一个企业就不要指望发展。”

    这些唐黛何尝不知道:“以我现在的资本,就算是把我卖了,能开一家分公司已经算是不错。而且不能保证一投资进去马上就会见效。”唐黛叹气,创业风险,可是很大的。她就算倾尽所有开得一家分公司,能撑得过前期的惨淡期么?

    所以唐黛这个伟大的设想,真正触到的第一块礁石是——钱。

    何馨起身,撑着亭中的朱漆栏杆赏荷,微风挟香而过,撩起她淡青色的裙袂,其景如画:“再想想办法吧。”

    唐黛依旧愁眉不展:“其实我有想过办法,我想上市,控股。”

    何馨喷了:“晚上我们做份策划,到时候跟你家主子商量商量。”

    唐黛神色凝重:“商量自然是要跟他商量,只是何馨,这个人也不能全信。他虽然比姓简的什么好一点,但心里弯弯绕绕也多。这浮云小筑……”她抬眸深望这片亭台水榭:“上上下下,全是他的耳目。对了,还有四个暗卫,说话什么的,还需要小心。只有在这里啊,”唐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视野空旷,他们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跟过来。对了,他身边一直跟着个心腹,叫刑远,性子还算是耿直,上次我本来想勾引过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可以先通个消息什么的。”一提到这个唐黛就痛心疾首:“结果他嫌我长得丑。”

    何馨笑得端不住杯,将茶盏搁在桌上:“哈哈哈哈,没那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啊。无所谓了,反正先踏踏实实地帮他捞钱就可以了。唐黛,你说我们为什么穿越啊?”

    唐黛嗤笑:“那谁知道,又没有个攻略什么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或者理想什么的?”

    “没有,我穿过来就要了很久的饭,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当时就想反正都穿过来了,穿金戴银是过,粗茶淡饭也是过。我们就动点脑筋让自己过得好点吧。”

    何馨浅笑:“有道理。但是唐黛,我和你想的不一样。”她收了笑意,回头看唐黛,语声异常温柔:“我在牢里呆了一年零六个月十八天,有过六百多个男人。”她不介意唐黛眼中的惊诧,笑得柔情似水:“每一个男人来之前我都会问他们的名字,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只要有机会,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笑靥如笑,唐黛却觉得身上一冷,她笑着把话题岔开:“说得好。我也要为我的手臂报仇,要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陷害我,男割黄瓜,女堵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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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难道其实是受王?!

    第二十五章:

    晚上,唐黛和何馨同床共榻,秉烛夜谈,倒还真给弄出了一份详细的策划。

    这个月唐黛受伤,眼看着十号又快来临了,《沦落女囚的六个日夜》还没有完结,这个月的月钱又该付了。

    唐黛翻着公开亭外墙的广告帐目,叫了温总管过来:“下个月开始,拼块地方,设成钻石富豪榜。榜单位月租底价一千两,上不封顶,公开竞拍。”

    温管家很忧虑:“主子,一千两一个月,还上不封顶……价格会不会太高了?而且这得给个什么规格才对得起这个价钱啊。”他小心翼翼地建议:“要么五百两开始竞拍吧?”

    唐黛胸有成竹:“不,一千两。你去找地方做块漂亮的匾,就写富甲一方、富甲天下或者富可敌国,反正怎么好听怎么写,记住了,成本最多不能超过五十两,但也不能低于三十两。他们不是喜欢炫富吗?他们炫富我们赚钱,两厢欢喜嘛。”

    温管家还是觉得价高,但有何馨在,他不好驳主子的意思:“是,老奴这就去办。”

    “等等……”何馨在案前熟悉长安公开亭广告的运营模式,唐黛又唤住他:“竞拍的时候请裕王爷也去为万象书局竞拍一下,并请他出价一万两当托儿。无论成功与否,事后一万两纹银如数奉还。”

    “是。”

    “等等……”何馨在案前翻阅之前的帐目:“袋子,要么这块匾也请个王爷的手迹吧?来落个印章,以后他们挂在家里也威风。”

    唐黛咧嘴:“这还是裕王爷嘛,都成我们家招财猫了!”

    说音一落,一个声音于门外喝了一声:“大胆!”

    唐黛泪奔:“裕王爷……”

    温管家赶紧地给跪了下去,果然不多时,外面就有一人行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素色的锦袍,只做商客打扮,只是浅灰色掩不住他的俊朗与贵气:“唐黛,你说又本王坏话了!!=。=”

    唐黛觉得自己很倒霉,由此可证,背地里说人坏话,确实是不对。

    这次没让裕王开口,她主动蹲到墙角,两手拎着耳垂,安分忏悔:“说王爷坏话是不对的说王爷说话是不对的……”

    裕王缓步踱进房里,何馨已经起身,她一身浅粉,云鬓高挽,青丝之中依然只是斜插了枝珠钗,粉蝶一般朝着裕王盈盈下拜:“王爷万福。”

    裕王折扇轻挡,止住了她的下拜之势:“些许虚礼,免了吧。”

    何馨浅笑,她的唇脂是用的唐黛的,那一盒唇脂唐黛只用过一次,其结果是众家人都给吓坏了。朴帐房还很颤颤兢兢地打听:“主子,你刚咬死一只鸡忘擦嘴啦?嘴上怎么红成这样子?”

    唐黛大怒,自此便再不曾用过。

    但这红在何馨唇上,却可以那般的丰润饱满,由不得唐黛不叹服——也许只有这一个人的唇,能将这盒唇脂的红衬得流光溢彩。

    “王爷,这是我们拟的策划书,您请先过目。民女先行告退,详情……”她眸似秋水,望了望蹲在墙角忏悔的唐黛,以袖掩口一笑,如同天暖花开:“还是等袋子忏悔过后,由她跟您讲吧。”

    有家人端了茶进来,裕王也不急,执了案上的一摞纸页,取矮凳一撩下摆,在唐黛身边坐下来。唐黛捏着耳垂边念叨边偷偷瞄他,他撇见这贼眉鼠眼的目光,面上却露了一丝笑意。

    等何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外面只余了站得笔直的刑大侍卫总管后,他终于原形毕露,起身坐在了唐黛背上,唐黛觉得这个嗜好很令人无语:“裕王爷,如果您觉得浮云小筑的椅子坐着不舒服,小民不介意您从寿王府里将您的专用座椅带过来,但是请您不要老是坐我背上好吗?”

    裕王折扇轻摇:“非也。小袋子,本王王府里养了八匹汗血宝马,你知道本王最喜欢骑哪一匹吗?”

    唐黛还在负气,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她只有委曲求全:“跑得最快的那匹?”

    裕王摇头,唐黛不解:“难道是跑得最慢的那匹?”

    裕王一倾身将她抱起来,他的唇很温暖,触在耳朵的轮廓上,唐黛觉得痒,痒中又带了似电流经过的酥麻,他的声音可以听出明显的笑意:“本王最喜欢骑的,自然是浮云小筑这一匹了。”

    唐黛无言,世人皆知大凡这时候的甜言蜜语,皆可视为屁话。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当下小小沉醉一下。

    唐黛正沉醉一小下,他行得几步将唐黛横置在床上,倾身便压上去,唐黛羞愤:“裕王爷,小民这次可没有什么有求于你的!!”

    裕王纡尊降贵地帮她宽衣,再悠哉游哉地帮自己宽衣:“哦?那后日那个什么钻石富豪榜的竞拍,本王不去当托了!=。=”

    唐黛被他压着,似缺水的鱼虾一般张牙舞爪:“那怎么能算求呢?我们是勾结,唔,勾……”

    这当儿兽王已经准备与她进行勾结了:“好了,本王骑马,你讲你们的计划,嗯?”

    “日哟!”唐黛泪:“这灰暗的办公室政治呀……”

    罗帷垂落下来,略遮了光线。刑大侍卫很自觉地替二人把房门关上,他挡了准备进来换茶的家人,笔直地立于门外把风。屋里的动静时不时地传过来,他紧抿了唇,装聋作哑,目光却时而掠过荷池方向,荷池中央的三角小亭中,那个淡粉色的身影倚栏而立,风姿绰约,满池粉荷尽为之失色。

    偶尔亭中佳人似也转眸望他,只是相隔甚远,犹似错觉。

    一个时辰之后,唐黛终于讲完了她的计划。裕王边骑马边详细地问了控股这一方面的东西,倒是颇为赞同。这一次持续时间太长,唐黛早已是疲累不堪,他却依然精力旺盛,唐黛转而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喜欢一边“运动”,一边听她汇报——这种情况之下,精力太易分散,思维远不若平时的缜密,若是想编谎话,怕是很难圆得精巧。

    只是……不知道对男下属他是不是也会这般边“骑马”边听其汇报工作……唐黛转头望了望屋外的刑大侍卫总管,想着他汇报工作任务的情景,不知道是骑还是被骑呢?

    唔,寿王,兽王,难道其实是受王?!

    瞄着窗棱外站得笔直的黑影,脑补场景实在是太过香艳,这货当下就喷了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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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钻石富豪榜竞拍大会

    第二十六章:

    唐黛新设的长安城钻石富豪榜终于开始竞价,该天,长安商甲权贵们或是炫富或是看裕王面子,一个不落地都到了场。

    温管家一想到一千两白银一个月还是底价,就汗湿重衫。

    唐黛却很无所谓,她是想着借这个机会,将何馨介绍给大家认识,顺便再公布她的上市计划,从一干权贵们兜里掏点钱出来。

    会场是露天的,就直接借用了公开亭外的空地,唐黛着家人们赶工搭建了高台,又从怡红院聘了一个叫梧桐的红牌,从戏班子请了一班戏子,随便还请寿王府搬了十几个舞姬,准备事成之后安排一出文艺汇演。何馨对此不解:“有这个必要嘛?怡红院的红牌,要价可是非常高的。”

    唐黛满不在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算为了看这个红牌,他们也必然要留在最后吧?”

    于是竞拍会的流程,也便就这么定下了。

    唐黛和何馨是同车而来的,彼时会场里人头攒动,宾客们已到了大半了。两个人从车下来时,即使是贵宾席上的裕王也惊为天人。

    彼时何馨穿了一身大红长裙,上面金线绣的牡丹祥云,广袖翩翩,袖口仍是用红纱收成荷叶状,金线在皓腕间微微勒紧,纤纤素手在红纱间若隐若现,明明是看不真切,却只让人觉出欺霜赛雪。裙裾很长,如众人暇想般拖曳逶迤,掩去金莲。

    腰间用珊瑚珠成的腰带挽成相思结,尾端以珍珠缀成长长的流苏,那楚楚柳腰让人疑心迎风将折一般。

    隔得甚远,远到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艳阳失色,那隐约间的一撇,已胜惊鸿。

    裕王搁了盏,手握成拳置于唇际,刑大侍卫总管亦难得地片刻注目,人声鼎沸的公开亭,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当时选这套衣裙的时候,何馨还有疑惑:“温总管说你是个铁公鸡,想不到你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一毛不拔嘛……这衣服不便宜吧?”

    那时候唐黛替她理着裙上的褶皱,一如以往的得意:“温老头胡说,该花钱的时候,我是绝不手软的。这一次之后,唐黛和何馨从此天下知,过目则不能忘!”

    何馨抬手引袖,在她面前徐徐转圈:“如何?”

    唐黛口水泛滥:“引人犯罪!!”

    “那你呢?你穿什么?要么你穿我这套好了。”

    “我?拜托你饶了我吧,这么长的裙裾,我穿它从下车到上台,连滚带爬它能绊我十跤信不信!!”

    温总管扶着何馨下了车,后面一人却是自己跳了下来,毫无疑问,这货便是唐黛了。

    令人惊异的是,她的衣着却完全够不上半分华美,她一身仿大荥武将的戎装,长发高高扎起,两缕青丝自浅黄|色的抹额左右两边垂落下来,明珠不缀,粉黛不施,干净利落。

    大荥的戎装是浅灰色,很多裁缝那里都有款样儿,因着不是真正的上战场,唐黛将铁甲所覆的地方都改了,颜色改用黑色和黄|色来搭配,不求实用,不求夸张,但求好看。

    改良后的服饰保留了戎装的英挺,腰线却裁得极好。皮革的腰带扣在右侧,唐黛不得不挺胸收腹,再配上足下黑色的长靴,腰间短剑,冷中藏傲。于此刻携红妆佳丽缓步而来,众人见过何馨之美,只认为天下再无红妆能出其右,然则唐黛拥着她,二人走过地上白色的羊毛地毯时,如帝拥后,其景之融洽,增之则多,减之不足。

    裕王唇角露了一丝笑意,众人的目光一路跟尾着他们,她挽着何馨缓缓上得台来,在靠右的主位上边坐下来,

    先前抱怨等待的商甲权贵们突然都耐心了起来,会场上连宾客带围观人士,人数不下千余,城管们威武地维持着治安,唐黛目光往场中微微一瞄,向温管家点头示意——开始吧。

    何馨优雅地端了桌上茶盏,轻抿了一口,把声音放低:“袋子,我觉得我们好像动物园的两只猴子啊。”

    唐黛也乐了:“够一举成名天下知不?”

    何馨掩口轻笑:“太够了!”

    唐黛作为主办方发言,无非是一些客气话。贵宾本应该是温管家介绍的,唐黛却让何馨去介绍,被她点到名的商甲权族们比跟王上握手更加荣幸,场中艳羡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追逐着起身致意的贵宾。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唐黛示意竞拍开始。

    接下来竟然非常顺利,铁公鸡们竟然都纷纷慷慨大方起来。原计划本是让裕王爷作托,出一万两垫底的,没想到他根本没出,价格已经一路飙到了五万两一个月。

    唐黛觉得该打住了,毕竟这财富榜是月月都换的,一下子太高,以后可就不好做了。杀鸡取卵的事,划不来。何馨觉得还可以涨,毕竟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这只鸡还生不生卵也不定。

    于是价格继续往上涨,一直到二十一万,始停。由此可见,美人面前,面子也变得值钱许多。

    温管家悄声:“那主子,我们岂不是只有二十一万两进帐?”

    唐黛也悄声:“要不怎么说你们猪呢,可以预订啊,打铁趁热,先开一年的预订!!”

    当次竞拍,一年十二个月的钻石富豪榜全年订满,唐黛进帐两百万两。

    连一毛不拔的裕王爷也为万象书局订了一个月的榜位。唐黛看帐本的时候还低声问温管家:“这个……是托还是真订?”

    温管家又去贵宾席上确认了一次,回来时眉飞色舞:“主子说是真订,真订。”

    “玛丽隔壁的,”唐黛很不平:“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见他这么大方。何馨啊,丫丫的还是美色给力啊!”

    何馨坐在她身边,浅浅一笑,容色倾城:“别谦虚啊。这时候我才觉得你配得上做我的战友。”她美眸掠过唐黛身上的装束:“袋子,你会嫉妒我吗?”

    本是人心隔腹的猜测,她却问得干脆利落。其实世间事大多如此,如果彼此心中少些弯弯绕绕,能够有话直言,不知道会免却多少误会。

    台下众人只见得台上佳人笑语盈盈,不识其中机锋。唐黛转身替她重新插了头上的珠钗,声音压得极低,台上忙着收钱登记,声音杂乱,倒也避过了旁人耳目:“只有弱者才嫉妒,我并不比你弱,又何来嫉妒一说?”她面上溢出笑意,不似何馨般的勾魂夺魄,却自有自信夺目的风采:“我明白你的意思,何馨。但是我们在一条船上,谁也下不去。所以在没有活腻歪之前,最好谁也不要有二心。什么风头、声名,虚荣总不及活着要紧。”

    何馨倾身攀了她的肩膀,吁气如兰:“袋子,我和你结为姐妹如何?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也有你我二人效之。此后不论贫富凶险,始终如一,不叛不离不弃。”

    那时候骄阳似火,会场的贵宾座和舞台均有临时搭起的布蓬遮阴,唐黛握着她的手,蓦地想起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样的酸词儿来:“此话当真么?”

    何馨依然勾魂夺魄:“回去我们喝血酒?”

    “好。”

    有佳人惊艳于前,便是怡红院的红牌梧桐出场,也沦为了庸脂俗粉,掌声零落。怡红院的燕妈妈眼泛绿光——这二人要是给弄到院里,得赚多少钱呐……= =!

    27好家伙,你要双飞啊?!

    第二十七章:

    唐黛有月余没有更新《沦陷女囚的六个日夜》,急得魏青山差点拿锅铲叉死她。后来魏青山催稿次数实在是太频繁,唐黛便唯有避开万象书局,在一切催稿面前淡定装死。

    没办法,她也想写,但实在是太忙了。她的左手自上次表面上看是全好了,实则落下了病根,每逢气候变化、雨雪时节便疼痛难当。这个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抵也不外乎就关节炎、风湿痛之类的吧。

    只可惜穿得突然,风湿宁什么的都没带,大荥没有狗皮膏药什么的,看过几个大夫的建议都只能是疗养。唐黛也认命了,想来她还是觉得自己赚了,至少还好胳膊好腿儿,若是那姓简的一上来就剁了她的胳膊腿儿什么的,那可就完蛋了。

    这日,唐黛和何馨忙着培训新人。

    至晚间盏灯时分,裕王光临浮云小筑。他虽然也经常过来,但晚上过来的时候还不多。那时候一桌五十九个人加上唐黛新雇的六个画师,一共六十五个人正在吃晚饭,饭厅里面以前的桌子一拼再拼,终于是不够用了。

    温管家便将人分做了三大桌,除了唐黛和何馨的主位以外,也不分什么尊卑长幼,就随到随坐了,如此饭桌上倒也是热闹生趣。

    裕王爷来得大家都没有准备,饭厅里的人齐刷刷地给跪了一地。他倒是不介意,就在唐黛的位置上坐下来:“都起来吧,继续吃饭。唔,袋子,本王也还没有吃晚饭。=。=”

    唐黛在他右首边坐了,向何馨微微示意,何馨点头,便在他左手方坐下来。众人虽都起身,仍颤颤兢兢,哪敢吃饭。唐黛唤了厨子:“小吴,替王爷呈副碗筷。好了,都回桌上吃饭吧。”

    有她一句话,众人总算是坐回了桌上,只是拘谨得很,再无人敢说半句话。

    “唔,这个豆腐做得不错……”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连个布菜的人也是没有的。裕王伸手夹了一块麻婆豆腐,觉得不错,给唐黛挟了一块。唐黛也不多礼,穿越许久,她依然学不会古人的规矩,只低声道了一声:“谢王爷。”

    裕王含笑,又给何馨挟了一块:“你也尝尝。”

    何馨便比她庄重一些,起身福了一福:“谢王爷赏。”

    裕王哈哈一笑,握了她的手扶着她坐下来。饭厅烛影飘摇,光线明暗不定。她偷偷向唐黛递眼色,唐黛挟了块因裕王在而未遭四大暗卫毒手的梅菜扣肉,略显无奈地点头。

    这顿饭让人吃得很是蛋疼,反正绝大多数人是没吃饱的,后来朴帐房形容,他说每一筷子都像在吃最后的晚餐。= =

    饭毕,厨房的杂役忙着撤席,裕王一声令下,家仆们各自散了,余下唐黛和何馨还得陪这位贵客。裕王爷一手牵着唐黛,一手牵着何馨,去了唐黛的房间,令温总管备了酒,准备和二人小酌。

    唐黛的房间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案,家人进来盏了烛台,唐黛、何馨依旧是在裕王两侧坐了下来。美人于侧,颇有些齐人之福的意思。

    “袋子,你们的新人培训得如何了?”裕王一手握着何馨柔荑,一手挟了牡丹花里脊丝轻轻搁唐黛碟子里。

    唐黛岂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就算全都知道,又岂能奈他何?

    “差不多了,”她无意详谈:“下个月中旬大约能分派下去。”

    “那就好,来,都陪本王喝一杯。”似也看出唐黛意兴阑珊,他亲自起身,将二人面前小杯斟满。何馨执了杯站起身来,唐黛坐着半天不动,何馨假扶着王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她终是站起来,勉强地饮了这杯。

    接下来席中她一直沉默,裕王也喝了个无趣,小宴到亥时一刻,他便借事离了浮云小筑。

    屋子里又只剩下何、唐二人。何馨令家人撤了残席,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与烛火相映,脸颊润泽如玉:“我以为你会借用这桩事,跟他提将利润四六开的事。”

    唐黛依旧耿耿于怀:“我当然想四六开,可是如果你跟她睡来抵这档子事,那就真成了卖身钱了!!”

    何馨于案前坐下来,白色的裙裾铺散开来,华美艳绝:“一句俗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她抬眸看向唐黛,唇角勾起一丝笑,很是自嘲:“他总算还顾忌着你的想法,这次不过是给你个时间缓冲一下,做个心理准备而已。”

    唐黛无言,她如何不明白这其中意思,他两个都要,不过只是早晚。其实就算他硬来,谁又能阻止他?

    这就是势弱者的悲哀。

    “心理准备!!”唐黛劈手扔了案上的砚台,砚台落地在碎石小径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他就算有一千一万个女人,都算个p!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这和放我在牢里,没什么区别。”何馨起身,展臂摁在她肩上:“可是袋子,这已经好太多了,真的。于我而言,跟不跟他睡,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袋子,我跟了他对我们也有好处,他这棵树很高,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有乔木庇丝萝,日后,也没人敢再打我们的主意。”她整个人都俯在她肩头,笑意渗进语声里,只是神色凄凉:“下一次……我跟他提,把利润涨到四六开吧。”

    唐黛握了她的手,任她俯在肩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房里只余下更漏声声低语。夜色渐渐粘稠,月光倾满院落。

    果然次日夜,裕王爷再次驾临浮云小筑。

    为免尴尬,唐黛称病不出。何馨一个人陪着他在园里转了转,然后二人进了房间小酌。

    唐黛自然是没有病,她一直呆在荷池中央的三角小亭里。暮色笼罩了池中粉荷,深碧的荷叶也只剩下更为浓黑的影子。风带着潮意撩过衣袂,唐黛突然诗兴大发,她自然是写不出诗的,只突然想起那句日暮乡关何处是?

    她还记得初中课本上的水墨烟青的插图,只是待她悟得这种心境的时候,已是隔世。

    有脚步声在亭外响起,唐黛转头,只看到一个高挑的黑影,是刑远。

    “怎么,你今天不用看门吗?”她毫不掩饰话中的刻薄嘲讽,刑远却未有她意料中的暴怒,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你敢说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么?你让她盛装出现在人前,就早该想到今天。现在又在这里自欺欺人,装什么同病相怜!!”

    他语声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手已摁在腰间,试了几次,终是没有抽出长剑,唐黛却并不怕他,他作侍卫太久,连隐忍也成了习惯,所以她还有胆子冷哂着继续激怒他:“怎么,没有你主子的吩咐,你就不敢咬人吗?”

    刑远的剑终于是抽了出来,冷锋架在脖子上,唐黛已经可以感到剑上入骨的寒意。但一个人飞身过来,却是山寨“叶独城”,他架开了刑远的长剑:“头儿,怒不得怒不得啊头儿。”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唐黛给护在身后:“主子叫您呢头儿,快过去吧。”

    刑远寒着脸收了剑,唐黛站在叶独城身后,她的声音很低,内中却依然带着笑:“是,都在我意料之中。可是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你教我,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刑远足下一滞,快步离去,没有回头。

    叶独城返身去看唐黛脖子:“幸好只擦伤了一点点……”他们都有随身带药,他沾了些许抹在唐黛破皮的地方:“惹我们头儿干嘛啊,干我们这行的,刀头舔血,要他一失手,你真做了剑下亡魂,多冤枉。”

    唐黛也不言语,站着看了他一阵,突然一低头咬住了他的指头。叶独城大惊,她下口极狠,差点没把他二指咬断。咬完之后,唐黛觉得心情好转了不少,呸地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一群王八蛋!”。

    骂完,她浑身舒畅,施施然踱步离开。

    刚踱到亭外的小径,已见着刑远快步而来,他先前的杀意已经完全掩去,语声冷漠:“主子让你去一趟。”

    反倒是唐黛犹疑了:“何馨房间?”

    刑远应得简洁:“嗯。”

    唐黛随着他一路去往何馨住处,二人明显云雨已毕,何馨长发柔顺地披在两肩,脸上陀红未褪,艳若桃花。裕王亦只着了内衫,见了唐黛,他冲她挥挥手,唐黛回望,外面刑远已经关了房门。

    “袋子,听说你病了?”他有模有样地摸摸她的额头,谎言,就算大家都知道是谎言,但在不应该拆穿的时候,都必须当成真谛。所以裕王爷深信不疑:“看过大夫了没?吃药了吗?”

    唐黛吃不准他叫自己过来的意图,是收拾战场?

    他们二人的战场,需要自己来收拾么?

    疑惑归疑惑,她却还是温宛笑着:“谢王爷挂心了,小民已经好多了。”

    裕王便挽了她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今晚要借宿一宿,你这个主人家可不许小气啊。”

    唐黛终于明白他的意图,好家伙,你要双飞啊?!

    玛丽隔壁的!!!

    28女产子难辨其父(微重口,慎入)

    第二十八章

    唐黛在晋江写文的时候也经常看小说,她自然是知道三妻四妾在古代是很平常的事。她知道古代大抵都是男人养家,于是一家子都他说了算,姬妾什么的,也就是个宠物。

    她不是很纯洁的娃,古时的艳书也没少翻,知道古人可以开放到妻妾互慰,知道古人可以几女同床而御。可是她也在一夫一妻的社会下长大的,二女同床共侍一夫的事,想想和真的去做不同。

    裕王拉着她的手到了榻前,他难得纡尊降贵地替她解了衣上的绊扣,那动作很是生疏:“这待遇连本王的侧妃都没有过呢。”

    唐黛回得硬邦邦地没有温度:“这么说小民该荣幸了?”

    何馨替她摘除头上的珠钗,不经意地拍拍她的手,裕王拦腰将她抱了,他略低了头,唇触在她耳边,轻咬了咬她的耳垂:“没有什么可介意的袋子,”他将她置于床上,吻密密绵绵地落在她项间:“这边人大多这样,真的,没有什么可介意的。”

    他吻至她唇际,唐黛死死咬着唇,血从唇角滑落下来,在颈间呈刺目的艳色。裕王微敛了眉,抽了枕下的丝帛去擦拭她的唇角:“别这样,相信我,我会让你快乐的。”

    罗帷垂落下去,光线骤暗。何馨替唐黛理开枕边青丝,瞬时间她竟然从那双眸子里看到杀机。何馨心中一惊,她转头在唐黛右手欲抬的时候将之摁了下去,顺手捋去了手中的那枝金钗,冲她轻轻摇头。

    裕王从唐黛颈项一直吻下去,何馨去吻她另一边耳垂,他们之前的云雨味道还未散去,似麝香一般的味道在罗幔间或凝或散,唐黛一直觉得何馨的唇饱满丰润,如果却觉得耳朵上爬着蚯蚓一样。终于在王爷准备攻城夺寨的时候,她翻身哇地一声吐在地上。

    裕王便停下了攻势,这边房间自然是睡不下去了,他将唐黛用纱裹了,横抱着换了唐黛的房间,出门时吩咐门外的刑远:“让人收拾一下,另外送热水上来。”

    唐黛漱口,裕王轻轻拍着她的背,语声关切:“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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