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126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你我有过命的交情,我才不来请你呢!”泰格·布卢说道。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要不是急需,你会来找我?唉……说起来,你当年在京城混不下去,跟着窦尔墩跑了,留下老子一个人,怪孤单的。不过,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那英吉利国虽小,可实力不差。我从那些西洋人那里听说,欧罗巴诸国都不愿意招惹它。你能在那里混到伯爵,也不容易。何苦再闹腾什么?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好吗?”“朋友”肃然问道。
“哼!我贾某人跟着窦老大穿过万里雪原,从西伯利亚到了俄国,又到了土尔其,为的就是能闯出一番局面,像‘风尘三侠,里的虬髯客一样。可惜窦老大战死之后,兄弟们在那里混不下去,都散了。我就孤身一人又到了波兰,后来又去了普鲁士,再之后,我还去了法兰西,最后才到了英吉利。这些年,我吃过苦,流过血,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为自己弄一片土地!现在,这个愿望只要再努一把力就能实现了,我怎么能安得下心来?”泰格·布卢说道。
“我听那些西洋商人说,英吉利国一向都比较贪婪,四处攻国掠土,想来,你这个谋国,应该是想借他们地东风吧?”“朋友”问道。
“你我知己,我就知道瞒不了你!”泰格·布卢答道。
“你想用人家地兵,为自己开一片土地出来……这已经超出了咱们骗子的境界了!”“朋友”
突然叹道。
“长吁短叹个屁!你少他娘的在这儿给老子装什么大瓣蒜!这事儿虽然看起来难,可咱们兄弟什么时候怕过?当年老子敢把康熙赐给户部尚书梁清标地红宝石顶戴在午门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弄走,你敢把江南总督葛礼的家财给讹去一半,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
你还当我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入过天地会……”泰格·布卢突然又说道。
“你小子想干什么?掀老底儿,逼虎上山怎么着?”“朋友”突然变色道。
“逼虎上山?少他娘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还以为自己是杀手不成?
你一个骗子头儿,老子顶多就是‘逼狐上山,。……现在欧洲那边儿有点儿事,我需要你帮忙!你到底干不干?”泰格·布卢平静地说道。
“你他妈的,干什么干?老子又不懂欧罗巴的事儿!能帮你个屁忙!”“朋友”叫道。
“我教你!我当初从一无所知到现在用了七八年,你如果愿意,再有我教着,两年的时间都嫌长了。”泰格·布卢说道。
“不干!”“朋友”断然说道。
“不干也行。我就揭你老底儿!”泰格·布卢淡然地说道。
“你贾五爷的名头不见得比我‘插天飞,差多少,咱们一南一北两大骗子都在刑部挂了号。谁怕谁呀?你以为当了什么狗屁英吉利的伯爵,朝廷就拿你没办法了?那些当官的可没什么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朋友”冷笑道。
“咱们哥俩儿做事从来不留证据,苦主也大都是有苦说不出。可我再怎么说也是外国地使节,你说朝廷是先拿我,还是先找你呢?而且,只要有我在,你连跑也跑不了。”泰格·布卢,也就是贾五。依然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你……”“插天飞”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也别演戏了。大家兄弟一场,谁还不知道谁?我又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地人,自己一个人在欧罗巴过得怪闷的,你去陪陪我难道不行?非得一辈子就当这个骗子了?”贾五又说道。
“哼!”“插天飞”冷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地方重重地坐了下去,“咱们骗东西一向都是有规矩的,你这次玩儿的太大,让我怎么敢跟你走?再说了。你用人家的兵谋自己的利。那英吉利人里难道就没有聪明人了?就算朝廷,如果听说你在外面立了柜,恐怕也不会觉得你是给他们涨脸呀。到时候。如果朝廷里面有人说你几句坏话,他们再向英人施压,咱们又该怎么办?”
“你放心。先不说清廷的那些官员会不会知道我,就算知道了,也像你说地那样看我不顺眼,我也有办法——我这一次帮英吉利人出了一个计策。只要他们做到了,到时候,朝廷就有地玩儿了。咱们也就没了这层顾忌!”贾五说道。
“什么计策?”“插天飞”问道。
“阿非利加洲与亚细亚洲之间,有一联接之地,属古国埃及。极短!只须在那里修一运河将之贯通。就可将地中海与红海联起来……英吉利海军称霸欧罗巴,战胜法兰西后,地中海便为其所控制。而此国野心极大,早有窥视印度之意。其国贵胄就曾预谋与清廷水师开战,将其赶回南洋,同时夺回印度。我的这条计策,可助其大大缩短补给线,涨其战意。到时只须运河建成,两国海战必然不可避免。到那时。便是清廷看我不顺眼,英吉利人也不会为难我!就算到时候胜的是清廷,我远在西方,他们又能奈我何?英人虽然重利,可我身为他们的功臣,他们也绝不会将我给卖了。我也会让他们不敢起这个心思。”贾五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我却听得出来,你小子这一招绝对够狠!难道你就不怕别人骂你‘汉口茭,?”“插天飞”问道。
“骂我又如何?兄弟,你没去过欧罗巴,不知道那里现在正是建功立业之时。诸候你方唱罢我登场,根本就是一个战国。像我这点儿本事都能闯出偌大的名头,若是你我联手,还怕什么?”贾五慨然说道。
“兄弟,咱们是什么人?就是俩骗子!你能混到了个伯爵,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别不知足。”“插天飞”摇头说道。
“没错,咱们是骗子。可是,这世上的人有几个不是骗子?皇帝骗百姓,官员骗皇帝……我贾五虽然出身不堪,却熟读经史子集,诸子百家,一身学问,自问不比什么人低。连李光地我也跟他斗过文章,比过见识。
既然人家能当上直隶总督,做了天下督抚之首,我凭什么就不能有野心,凭什么不能闯出一番事业来?至少,我比那些只会说大话的草寇,只会烧香骗那些愚夫愚妇钱的白莲教强上不知道多少倍。这些人连造反都敢,为什么我连在海外弄个小国都不敢?兄弟,你的本事只比我强,可你不出去闯荡一番,又怎么知道自己这身本事到底有多大?”贾五说道。
“你还真会说!不过,可别怪兄弟打击你。欧罗巴人跟咱们一不同根,二不同种,你拿什么去建功立业?那里地人会跟着你?”“插天飞”苦笑着看了贾五一眼,问道。
“谁说我要在欧罗巴闯荡地?兄弟,我要去的地方,是阿非利加!”贾五说道。
(大骗子贾五,大骗子插天飞,是清朝乾隆、嘉庆年间著名的骗子头。贾五假充钦差骗过一名尚书地红宝石顶戴,插天飞假冒皇子骗过巡抚。本书将其事迹提前并修改了一些。)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三百八十六章 刺激·蠢蠢欲动
江宁,总督府。
马德刚刚把理藩院的几名官员给打发走不久,就接到手下报告,雍郡王胤禩到访。
“有意思,我还以为他不会来找我呢!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马德挥挥手让前来禀报的亲兵下去,又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道。
胤禛为人极为小气,略有嫌隙都不会与人客气,看到不顺眼的人更是可以处处都挑出毛病来。所以,他一直以为对方碍于以前在安徽弄出来的那些事情,即使到了江南也不会前来找他。不过,现在看来,那位四爷是有所“长进”了。想到这里,马德笑了一笑,又整了整官服,也不叫人,直接就去府门处迎接胤禛去了。虽然他的身份不低,可是,胤禛不仅仅是一个阿哥,现在更是一个郡王,所以,必要的礼仪是要讲的。
………………
“奴才江南总督马德,恭迎四王爷大驾!”
胤禛正带着一行人在门厅那里等着,见到马德施施然前来迎接,而且一来就要大礼参拜,吓了一跳,急忙走前两步,搀住了马德,不让对方继续下拜的,嘴上更是连连说道:
“马大人客气了。胤禛此次只是微服前来,您又何必如此多礼!
岂不是要让胤禩愧煞?”
“四爷这是哪里话?主是主,臣是臣。奴才虽然忝居江南总督一职,却不过是蒙皇上错爱而已,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皇家的一个奴才。
这奴才见到主子,自然需要行觐见之礼!”
听了胤禩的客气话,马德面容一整,肃然说道。说完,他又后退了两步,照样儿对着胤禛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好家伙。这马德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上来就来了这么一手,四爷这下可是被顶住了。这个下马威可真是实在啊。”邬思道跟在胤禛身后看着马德的这番举动,心下微微皱眉。马德是朝廷的重臣,立有大功,按照满清的礼节来说,他虽然是皇室的奴才,却也还是胤禛的长辈,满朝上下。够资格当他这么一个大礼地虽然不是没有,但光凭今时今日的胤禛,却还远远不够。要知道,康熙对功臣最是爱护,又一向喜爱谦虚懂礼的人。虽然论与康熙的亲近程度,马德还比不上魏东亭之辈,但他的功劳却是远远大过魏东亭和穆子煦等人。如果今天这事儿被人传上去,知道的虽然会说这是马德主动向胤禛施礼,不知道的,那可就有可能会说胤禛狂妄。有意欺压功臣了。当然。这还不算最严重的,如果有人再狠一些,把这件事再跟胤禛地脾气性格。以及昔日胤禛在安徽做过的那些事情联系起来,很难说康熙会不会为此而感到不悦,甚至是撤了胤禛这趟差事也不一定。
“马大人,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快快请起!”
胤禛的才智在康熙的诸皇子之中只能算是中等,不过,虽然没有邬思道想得那么多,可是,他也知道马德的这个礼不好受。但是,既然马德坚持行礼,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硬拦着不是?一个王爷,一个总督,拉拉扯扯的算什么事儿?所以,他只能干搓几下手,一边嘴上客气,一边在心里骂娘,不过,暗地里开骂的同时,他还是微微觉得蛮享受马德的这一礼的。
“四爷。您请!”
马德又满面笑容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胤禛是个不好伺候地人,可偏偏这小子现在身上还擎着康熙地大旗,所以,马德先将放低身份对方挤兑住,免得这家伙突然犯了什么脾气。现在看来,这个做法的效果还不错。至少,胤禛一副不爽却又无奈的表情还是让人觉得满有意思地。
“马大人先请!”
胤禛暗吸一口气,马德的表现有些过份,让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个总督府的门儿不好往里进,不过,事到临头,他就是想退缩也不成,因为那样只会更加失礼。所以,他也只有先跟马德客气了一下,然后跟在前面引路的马德身后,迈步走了进去。邬思道等人也紧跟着向里走去。
………………
“不知四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进得府中客厅,马德与胤禛各自在厅前的八仙桌两旁落座,邬思道等人也在厅前的两排椅子上各自坐下之后,马德又朝胤禛问道。
“不敢。马大人,您想必也知道我此次前来是受了皇阿玛的圣命,只是,这‘清查江南官场“无论如何也离不得您这位总督大人的协助。所以,我此次前来拜访,其实是想向您请教一下该怎么做!”胤禩朝马德一抱拳,正色说道。
“向我请教?呵呵,四爷,您这可是抬举奴才了!”马德笑了两声,端起桌上了茶碗扫视了一下厅内的诸人,又接着做出一事痛心的样子说道:“现在地官员啊,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却大多是龌龊之道。
奴才受皇上错爱,署理江南三省,虽不敢有旦夕懈怠,但是,也仅仅能维持到现在的样子而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官员一个个都鬼的很,想要将之清查出来,难啊!”
“江南三省的官场风气向来不佳,可是,自总督大人到任之后却大有改善。由此可见,总督大人对吏治一道应该是颇有心得。四爷此次前来,乃是诚心求教,还望总督大人能够不吝赐教!”听到马德的语气有些推脱的意思,邬思道笑呵呵地在旁边说道。
“这位是……”马德淡然地看了一眼邬思道,微笑着问道。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向胤禛询问邬思道等人地姓名,胤禛也就没有主动说明。
“这位是胤禛府中幕僚,也是胤禛的师友,邬思道邬先生!”胤禛郑重的介绍道。
“邬思道?”马德笑呵呵地看了一眼邬思道,先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又抱拳对其说道:“尝听人说,京城有三大智者,我家伯父费迪南费老大人,上书房大臣张廷玉张大人。还有一位就是雍王府的邬思道邬静仁。
想不到今日能够见到真人,马德实是三生有幸。”
“……”马德的话音一落,客厅里面顿时寂静下来。
邬思道入幕雍王府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可是,众人从来都只是把这个残疾人当成雍王府一个普通的幕僚罢了。可他什么时候成了京城三大智者之一?这个名头又是什么意思?尤其还是跟费老头和张廷玉这两人齐名,以他一个区区地幕僚,凭什么?难道雍王府里的事情有人向外传播了?能够让人把邬思道的声名摆到跟费老头和张廷玉一个水平线上,那么。这些传出去的事情,恐怕还不少,而且,恐怕都是一些在雍王府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事情。
胤禛心头巨震,脸色在这一瞬间也是阴云密布,变得极为阴沉,而旁边的邬思道也没有了一向从容的样子,眉头紧锁,眼中精光不住闪烁!至于地位稍差一些的甘凤池和高福儿两人,也都是一派紧张之色。
而造成这一切地始作俑者。却只是在旁边悠然地喝着茶水。
………………
良久。还是邬思道首先打破了这有些压抑的场面。
“邬某些许本领,根本就不值一提,倒是蒙总督大人抬爱了。”
“呵呵。邬先生谦虚了。虽然马德也仅仅是从他处听到了一些传闻,可是,能够让人将与费老大人和张廷玉相提并论,先生之能,定然是非同小可。有时间,还望先生能多多赐教。”马德笑道。
“大人谬赞了。以大人之能,邬某只有求教的份儿,又哪敢当‘赐教,二了?……”邬思道连连摆手说道。
“哈哈……今天胤禛是来向马大人请教该当如何清查江南官场的,怎么咱们反倒说到邬先生身上去了,这可是越说越离题了?啊?哈哈哈!”胤禛从刚才开始就感到心里一阵阵发凉。不愿让马德和邬思道再纠缠下去,所以,突然干笑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啊是啊,真是有些跑题儿了。”马德也是一副恍然的样子,拍了拍额头,又朝胤禛抱拳说道:“四爷不辞劳苦,从京城赶到江南,如此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办事。我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不能落后。四爷您就放心的清查吧。您想做什么,无论还是要人,还是要其他的什么,奴才一定会全力协助,不敢有半丝违怠。”
“哦?马大人您如此配合,胤禛实是不胜感激!”胤禛地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向马德端端正正地还了一礼。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四爷不必如此客气!”马德微笑着说道。
“都是为皇上效命!马大人这话说得好。既然如此,胤禛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这个总督府太危险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妙。胤禛站起身来,朝马德拱手说道。
“奴才在此恭候四爷差遣。您请!”马德又是微微一笑,躬身将手朝厅外一伸,说道。
“嗯!……”又朝马德拱了拱手,胤禛带着邬思道等人向外急步走去。行色之匆匆,竟似带着一丝狼狈。
………………
“呵呵呵,不知道被我刺激了这一下,这位四阿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不过,既然有邬思道在身边,这小子应该不会乱发飓吧?嘿嘿嘿……真是有些期待啊。但愿这小子能上演一出好戏!”
马德并没有为胤禛等人送行,他只是留在原地看着胤禛等人的背影,继续喝着那碗茶。
………………
辽东新城,大连!
城外地某处海滩上。
几个人正在站在岸边的礁石上面垂钓。
“哈哈,我又钓了一条。费师傅,您老人家可要加把油啊。”
一直被康熙放在奉天休养的八阿哥,如今的廉郡互胤禩,提着一条大约半斤重的海鱼,对身边不远处的费老头大声笑道。
“年轻人,你这条鱼才多大点儿?得意莫猖狂啊!这姜,还是老的辣!看我给你钓一条大的!”费老头挥舞着手里的钓杆,也是大声笑道。
“那我可就恭候师傅您老人家的大鱼了。哈哈哈……”胤禩大声笑道。
“等着瞧!”费老头呵呵一笑,使劲把渔线扔了出去。
“喂,马大人,您可要加把劲啊。费师傅最起码都钓上两条了,你可是到现在一直片尾未得啊!”胤禩又朝站在不远处地另一块礁石上的人叫道。
“王爷,奴才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钓鱼呢!”奉天巡抚马武苦笑两声,无奈地捏着手里的渔杆,回答道。
“头一次?哈哈哈。那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马大人,祝你好运了!哈哈哈……”胤禩大笑道。
“一老一少,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娘的,这死鱼居然也敢跟老子做对,让老子丢了面子,信不信过两天老子派人来把这里给填了?”马武见胤禩转过头去又跟费老头有说有笑起来,心中忍不住有些郁闷,只好把气儿撒在了海里那些无辜的鱼儿们身上。
……
三个人的聚会有些让人费解。
为什么胤禩和马武会一起来找费老头呢?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马武不愿意平白就被费老头一声侗吓就给吓退了,那样实在是太丢面子。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来。那么大一堆铁疙瘩,怎么可能拉得起费老头所说的甚至可以以十万石计地货物。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制止费老头地这种劳民伤财的无益行为。
可是。很明显,他自己一个人还不太够份量。但是,把奉天的事情捅到朝堂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耽误许多事情,所以,他只好把事情写信告诉了他在北京的大哥:马齐。不过,马齐很显然也明白自己不太够资格让费老头停下手里的活计,而且他也觉得费老头似乎有些过份了,因为,他也同样想象不出一辆铁车能有厉害。在耗费了无数的脑细胞之后。他也仅仅是想到了一辆勉强能够跟蜗牛比比速度的东西。所以,他便好把这件事在私底下禀告给了康熙。而康熙呢,并没有在费老头要做的事情上进行纠缠,而是让人出面去调解费老头和马武地矛盾。
而这个出面调解地人,康熙选择的就是一直在奉天休养的八阿哥胤禩。
而得到康熙赐予地这个任务之后,胤禩的心立即就活泛了起来。
这位八阿哥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康熙当初果断的“流放”
让他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地位,可是,经过这几年的“修身养性”,他的那颗野心却并没有熄灭。反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之后,又渐渐的有些旺盛起来。
因为,在奉天的这段时间内,这位聪明的皇子冷静了下来,而在经过不断地自我反省之后,他也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到底是错在什么地方。
联结的官员再多又有什么用?康熙登基数十年,威势之隆重,便是天下的官员都被他给收买了,也未必顶得上皇帝的一句话。当年索额图和明珠手下的官员门生够多了吧?可康熙还不是说收拾就收拾了?所以,皇位归谁,百官说了根本就没有用,毕竟,康熙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皇帝!
所以,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只有让康熙看重自己。而京城没有留下一个有份量的皇子的情形也让胤禩意识到了机会。于是,在完成调解日本东山天皇和幕府将军德川纲吉地任务之后,胤禩一面在奉天休养,一面就不断的写信跟康熙“联络”。在这些信里面,胤禩先从自己出使日本的事情说起,然后逐步深入,一步步加入他自己对时局和朝政的看法,同时,也不忘借机从字面儿上缓和跟康熙的父子之情,并且逐步将自己以前所犯的错误一步步列出来给康熙看看,让康熙知道他的改过之心,意图逐渐改变康熙对他的看法。
可以说,胤禩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因为,从不断的书信交流中,康熙对他的态度确实是渐渐的有所缓和了。而他所提出的一些对朝政和时局的意见,也有很多获得了康熙的首肯。
不过,这些还不算是让胤禩最高兴的。让他最高兴的是,康熙终于再一次给他事情做了。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正式的任务,可是,负责调解奉天巡抚马武和费老头这两名朝廷重臣之间的矛盾,足以看得出康熙对他的信任和某些认同。
所以,胤禩先去拜访了一下马武,然后,就带着这位老兄来到了大连。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三百八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胤禛的心情非常之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糟糕。
从马德的总督府里面出来之后,他已经对康熙布置的任务没有了任何的兴趣,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快一些回到北京,查出到底是哪一个混帐王八蛋泄漏了自己府里的机密。要知道,无论是先前的四贝勒府,还是现在的雍王府,胤禛所使用的手下都是受过他的恩惠的,在他看来,这些手下就应当为他卖命,为他效死力,为他保守一切的秘密。可是,现在他府中的消息却传了出来,这怎么能不让他惊恐万分?
跟胤禛同样心情的还有邬思道。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落第举人在这段时间内也是一直沉着一张脸,努力的思索着马德为什么会知道雍王府里的事情的问题。虽然他并不排除这些东西都是马德派人去打探出来的,可是,胤禛用人一向谨慎,知道他邬思道在府中作用的人,除了胤禛本人之外,就只有文觉、性音两个和尚以及管家高福儿这三个人,至于甘凤池之辈,虽然被胤禛聘作了府中的西席,也知道一些事情,却也只能算作是外围人员。这也就是说,如果马德话里所表露出来的事情真的是由其派人打探出来的话,那么,雍王府的核心人员之中,就至少有一个是叛徒。但是,这可能吗?文觉、性音是因为胤禛喜研佛经才逐渐步入雍王府的谋士圈的,在胤禩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相交二十多年,情谊岂同寻常?而且,两人都是和尚,是闻名已久的高僧,他们跟着胤禛一不能图到财帛,二不能弄到权势,所求的只有一份凭着高僧的身份与未来帝皇的“亲近”。借机抬高自身在宗教界中的地位而已。
也就是说,他们地目的,也只有可能在极为信仰佛陀的胤禛身上才有可能实现,所以,这两个人叛变出卖胤禛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而除了文觉和性音之外,就只有一个高福儿了!但是,胤禛曾经救过这小子的命啊……
………………
“邬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胤禛的性子急。面对突发事件一向没有什么优势。刚刚从马德府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想过派人去杀了马德,以免事情泄漏。不过,他终究还是不笨,知道马德并不好杀,也知道如果他杀了马德,后果只会让他更加承受不起。所以,躲在驿馆里面不吃不喝,思考了整整一天,在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之后。他终于又来找了邬思道。
“四爷。
我记得马德好像说过一句话,是不是?”邬思道很显然也没有休息好,眼圈黑黑的。比起胤禩来还要显得憔悴一些。
“什么话?”胤禩急问道。
“马德在说出那所谓地‘京城三大智者,的名号之前,还说过四个字:尝听人说!”邬思道缓缓地说道。
“先生,你不是真的以为马德是‘尝听人说,吧?以他的身份,那种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会拿出来现眼?依我看来,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胤禩说道。
“四爷,您别着急。且听我说!”邬思道示意胤禩稍安勿躁,又拄着拐棍站起身来,慢慢地在屋里走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四爷。马德是有大智之人。早在多年以前,他就敢跟二阿哥那帮人硬对硬的干,这说明了什么?依我看,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脾气够硬,而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了二阿哥的地位不稳,在储位上呆不下去!”
“这不可能!当年太子与马德冲突之时,就连皇阿玛也还未曾下定决心要废掉他,马德当时虽受皇阿玛看重,却不过是个外臣。怎么可能预知此事?此事,绝无可能!”胤禛连连摆手说道。
“四爷,原本我也以为当初的事情是因为马德的运气好,但是,通过这一次地事情,我才明白过来,我们把马德,或者说是马德这一伙人,都想得太简单了!”邬思道沉声说道。
“此话怎讲?”胤禩急声问道。
“四爷,您可以先想一下。现如今,无论是从眼光、胆略,还是从实力上看,马德等人如何?”邬思道反问道。
“眼光长远,胆略过人,实力……恐怕不见得比朝中三位上书房大臣低多少!”胤禩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四爷,您一句话都没有说错!但是……您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会放任这么几个势力能够跟上书房大臣相比,眼光、胆略和能力甚至都要超过地人物远在京城之外?”邬思道又问道。
“这几个人太不安份!”胤禛想了想,说道。
“没错,不安份!这几个人,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情来。可是,四爷,您说的恐怕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邬思道先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先生请讲!”胤禩说道。
“四爷,这另外一个原因,恐怕是皇上担心这几个人到了朝堂上之后,自己再也无法驾御他们啊!”邬思道苦笑着叹气道。
“这不可能!”胤禩猛得站了起来!还会有康熙也驾御不了的人?
这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康熙在他们这些皇子,甚至普天下所有人地面前表现出来的,都几乎是无所不能!又怎么可能驾御不了马德、于中这几个人?论权势,马德几个人比不得索额图、明珠;论影响力,又比不过李光地、熊赐履;论武力,也及不上当年的吴三桂、葛尔丹之流……
这些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个都在康熙面前乖乖地俯下了身子,区区马德数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康熙也驾御不了?胤禩从小就是听着、看着康熙的“神话”长大的,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些事情。
“四爷,您何不听我接着往下说说,看看是不是有些道理!”邬思道似乎并没有看到胤禛惊怒的表情,只是又平和地说道。
“我,我就听一听先生您到底有什么说法!”胤禛深吸一口气,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只不过声音已经有些冷漠。
“四爷,现今有些眼光的人,都觉得马德数人,费迪南虽治理过奉天,又曾主持平定太子之乱,也曾为朝廷献计稳定西疆,但其人不过一介老朽,于朝中威望也不是甚重。不过是倚赖皇上的看重而已;此外,于中虽军功显赫,先主持建立满洲水师,尔后平台湾,收北海道,定日本,交好四川各族,收复西藏,征伐印度,如今又镇守西南云贵二省。
若单只是论及军功。便是飞扬古也未必比得过他,可是,他手下的武将。除岳钟麒等少数人外,多为满洲勋贵出身,如泥泊尔驻守大臣鄂伦岱、还有镇守印度地隆科多、西宁都统延信之辈,更都是皇亲国戚,所以,他也只是被皇上控制的死死地。还有马德,江南三省总督,封疆大吏,但因其行事一向霸道,与下属官员多有不和。所以,其也不过是倚赖皇上信任才能勉强镇守此地而已。……”邬思道慢慢地说道。
“事实难道并非如此?”胤禩反问道。
“当然并非如此。四爷,邬某苦思良久,才发现,我们一直都弄错了。事实确实并非如此!”邬思道点了点头,又在屋里慢慢地踱了两步,才接着说道:“四爷,我们都只是把马德这一伙人当成了官场中人,把他们当成了朝廷不可或缺的能臣、重臣。只注意到了他们在官场上的作为和实力,自然觉得他们只是被皇上牢牢掌控在手里,可是,我们却都忽略了他们其他方面的力量!”
“其他方面的力量?”胤禩的双眉本就紧锁在一起,听到邬思道这句话后,更是锁得紧了一些。
“没!错!”邬思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地神情要多凝重就有多凝重。
………………
“国之四民,士农工商,各有其属,各司其职,如此,则天下太平!可是,四爷,不知道你想过没有,马德等人地手,都伸到了哪里?”
短暂的寂静之后,邬思道又向胤禩问道。
“先生,您是说……”听到邬思道的提醒,胤禛终于想到了一些头绪。
“四爷也想到了!”邬思道看着胤禛,点了点头:“世人只知道男人是一家之主,所以,大多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力量。却不知道,有时候,女人厉害起来,多少男人联合起来也不是对手啊。”
“空有无数财富,又能济得什么事?”胤禛暗暗吸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依旧有些不信邪。
“没错,若只是空有财富,再多也是无用。可是,四爷,若是这些财富与费迪南、于中、马德这三人的力量联合起来,那就是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的实力啊。”邬思道摇头叹道。
“不会的。仅凭区区几分财富和和一点儿权势,这些,未必就能让皇阿玛心存忌惮!”胤禩面色凝重地说道。
“没错,这些还不够。可是,四爷,您忘了?马德他们好像对财富这种东西并不在乎,而且,为了这些财富,已经有太多的人聚集在了他们的身边!就是他们身边的这些人,才让人不得不心存忌惮啊。”邬思道又苦笑起来,只不过,与别人地苦笑不同地是,他的笑容里还有着一种名为“无可奈何”的东西。
“利!……”胤禩怔怔不语,良久,才喃喃地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利与厉!厉者,小道也,不过是马德诸人所显现地表象!利者,方为大道!此乃马德诸人如今之势的根本啊!”邬思道又说道。
“天下之人,岂会全部因其小利而忘忠义大道?难道马德诸人以为天下人都是喜好铜臭之物的吗?”胤禛心有不甘地说道。虽然现在看来马德等人还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到清廷的事情,可是,光是邬思道的这么一个推断,就足以使得胤禛将他们摆在敌对面了。何况,先前马德还曾经故意刺激过他一下。
“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难折象寿,不匮象道,故能长久,为世神宝。亲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
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钱之为言泉也,无远不往,无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劳讲肄。厌闻清谈,对之睡寐,见我家兄。莫不惊视。钱之所祐,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后富贵!……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而入紫阖。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令问非钱不发。……凡今之人,惟钱而已。故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仕无中人,不如归田。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不异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行。……鲁褒的这篇《钱神论》。可谓一语中的,有钱,当真是可使鬼神啊!……马德诸人,以利为引,诱使奉天诸王,东蒙古王公,天下商旅巨擘,各地官员百姓,军中将领士兵皆随其而动。而此数人行事,向来颇有章程,事事人人,联结有法,若擅动其中一子,则恐满盘皆乱啊。……”邬思道念念有辞,满脸苦色。要不是当初那两个江南科场的主考官大肆贪污受贿,买卖功名,他又岂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这还不都是钱害的?而在想到这些事情地同时,他也彻底地把自己胸中地那股傲气给收了起来。要知道,他虽然是个残疾,可是,因为一向自认才学不凡,又因为谋略过人得到了胤禩的重用,虽然嘴上没说,却早已经在心里把自己的定位抬高到了“国士”的阶层。可现在呢?看看马德诸人的作为,他才发现,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玩意儿罢了。
………………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胤禩的脸色早就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
虽然他地心里还并没有认为现在马德等人会对清廷,对他们爱新觉罗氏造成什么巨大的威胁,可是,以后呢?邬思道的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马德几个人的势力不在于朝堂,而在于他们掌握了一股几乎可以与朝廷相抗衡的力量。因为,在马德这几个人的周围,有朝廷视为根本的满洲贵胄,有实力不可小觑的东蒙古王公,有天下数得着的大商家,有大批的百姓和士兵,还有许多不知名姓地官员……虽然这些人未必与马德等人同心同德,可是,马德等人却一直带着这些人在获取着大笔地利益。而为了利益,这些人又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难以保证。就算这些人什么也不做,光是马德那几个人自己,若是全力发动,恐怕也足以让天下的秩序大乱!到了那个时候,有实力、有魄力出来解决这些事情的,能有谁呢?
“皇上一直将马德等人放置在朝廷之外,又不让其处江湖之远。
这样既让他们为国效力,又不让他们能够将朝廷上面地枢要官员联结起来,无雄才大略断然不会这么做。所以,依邬某看来,他老人家应当是早就已经看出了这几个人的厉害,必然会有所防范!况且,以马德等人的聪明,除非万不得已,恐怕也不会随意跟朝廷作对。我们现在担心,还为时过早!”邬思道自然看得出胤禩的担心,所以出口劝慰了两句。
“可马德现在已经把手伸到了我的雍王府里了!”胤禩听到邬思道这么说,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儿担心,不过,他马上又想起了非常紧急的正事儿。
“四爷,雍王府向来少有外人进出,您也一向低调。而且,知晓,些许事情的,无不是受过您莫大恩惠之辈,怎么可能背叛?而且,府中了解邬某这点儿小能耐的,恐怕也都知道您现在正是有利之时,又岂会为了一个总督而生背叛之心?难道,马德能在十几二十多年就安排好人进入您的府中,并且伺机取得您的信任了吗?这也未免太玄了,就是诸葛亮重生,恐怕也没这个能耐!所以,邬某以为,马德于前次所说地那些话,恐怕确实是‘尝听人说,!至于他为什么那么说,依我看,恐怕不过是想给四爷您敲敲边鼓,让您收敛一下昔日的脾气,免得让他难做!毕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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