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71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恢复,和他的本意十分符合,哪能再容许别人出来乱搞鬼?
“回佟相,下官虽然官小职微,却也是皇上的臣子。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而且皇上问政,也未指明一定要诸位部院尚书侍郎才能作答,下官为何不能说话?……”尤明堂答道。
“你大胆!”被一个小小的郎中当着这么多官员顶撞,佟国维心火一冒,忍不住喝道。
“好了!”康熙喝止了佟国维,又朝尤明堂问道:“尤明堂,你刚才说就算施行了票盐法,江浙粮价也未必能跌回去,可有什么凭据?”
“回皇上,臣在户部做了几年,也算得上稍微知道些事情,愿为皇上做个推论!”尤明堂说道。
“推论?好啊,朕倒要听一听你这个小小的户部郎中能有什么话说!”康熙也不再理会那仍然跪在大殿上的数十位官员,只是朝着尤明堂说道。
“皇上,其实这个推论很简单!要想粮价跌下来,自然需要有粮。……江苏巡抚宋大人顶着高价买粮,只会会使粮价再次上涨;运丁闹事,江苏粮价在原有价格之上又会再往上扬!而现在江南可有别处有粮?没有!……四川虽是天府之国,可是先有张献忠屠川之事,又有三藩之乱,至今尚未恢复元气。数年来皇上虽一直‘拔湖广以填四川’,可最近又有天地会之乱,湖广一带的米粮已经难有多余。此外,安徽就不用说了,江西也不怎么富裕,如此,江浙粮价在新米上市之前,必然会居高不下!那两淮盐商受安徽巡抚马大人压制,早已经连连亏损,如今好不容易把粮价挤高,是为了让朝廷不要施行票盐法,……而如果朝廷现在就实行了票盐法,那么,为了弥补损失,这些人肯定会想着从粮食上赚回一些损失。如此,他们又岂会把粮价再压下去?”尤明堂答道。
“这倒也有些道理!”康熙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臣也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施行票盐法,而是如何压抑江浙米价!”马齐出面说道。
“臣附议!”张廷玉和高士奇几乎同时开口说道。佟国维左看右看,也只好跟在后面表示了一下。
……
“那你们说如何才能把江浙米价压低?”康熙又问道。
“皇上,臣以为,奉天稻米可用!”
“嗯?”康熙转头一看,忍不住讶道:“阿灵阿你说什么?”
“皇上,奴才以为,奉天产稻米,可将其地米粮由海路运往直隶,如此一来,江浙漕米便不必北运,直接于当地发卖,可用以平抑粮价!”阿灵阿说道。
“……”康熙看着阿灵阿,一瞬不瞬,“你刚才不是说要恢复漕运吗?”
“皇上,漕运固然重要,可是,终究还是国事要紧!”阿灵阿低下头,不让康熙看到自己的红脸。
“说的好!不愧是朕看重的臣子!你起来吧!”康熙哪里知道阿灵阿这回是玩了个两面三刀?看到对方如此表现,忍不住赞了两声。
“奴才谢皇上夸奖!”听到康熙的赞美,阿灵阿心头大喜,虽然佟国维和陈锡嘉两边刺过来的目光让人有些难受,可是,今天给了康熙一个好印象,日后肯定会有好处的。
“皇上,‘奉天稻米不入关’,这可是您当初下的圣旨啊!何况,奉天地广人稀,如何能凑得出来直隶所需的数百万石粮食?”阿山看到阿灵阿受奖,忍不住又说道。
“奉天本就有百姓数十万,如今,又屡屡有人迁移而至,再加上奉天府尹费迪南广开土地,鼓励耕种,如今仅奉天一府之地,就有良田两百余万亩!每年可产米粮三四百万石。何况数年来奉天米粮一直没有入关,都囤于关外粮仓,总数也已有四百多万石!直隶所需米粮,奉天完全供得起!”张廷玉出班干巴巴地说了几句,接着又退了回去。
“……”
“皇上,奉天米入京固然可使江南米价下跌,解朝廷之忧,可是,那些闹事的运丁们怎么办?”高士奇不等众大臣反应过来,又紧接着问道。就这么着吧,可不能让这些家伙再把圈子绕回原位,那得争到什么时候?他暗暗心道。
“命江宁将军苏努出兵,把闹事者全部哄回去。另外,令江苏按察使徐祖荫立即动手追查幕后唆使之人!”康熙冷冰冰地说道。
“皇上,这次可以将这些运丁赶回去,可是,以后呢?……近十万运丁,再附其一家老小,可是近百万口人啊!”佟国维又说道。他心里存了一点点最后的希望,那就是,康熙能看在这将近百万口人不好处理的份儿上,不要执意废除漕运。
“这个朕自有主张!从今往后,漕运改为海运,运丁依然可附之左右!另外,所有闹事运丁,及其一家老小,全部迁往台湾!令其在台北开荒!”康熙又下令道。
“皇上,这……数千运丁,难道全部发配?”刑部尚书王渔洋听到这话,急忙走出来朝康熙问道。边问,他还一边擦了擦头上的汗。
“朕不是发配他们,是迁移!”康熙呼出了一口气,又对王渔洋说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这么对那些人说:台湾土地肥沃,一年三熟。只要他们那些人肯干,必然不会缺了‘富庶’二字!”
“……臣遵旨!”看到康熙的态度,王渔洋无奈,唯有拱手应道。还说不是发配,从江苏调到台北那荒芜之地,不是发配又是什么?……富庶?哼,以那些运丁把朝廷所赐的屯田都卖了或者租出去的劲头儿,到了台北能不饿死就要多谢祖宗保估了。
“皇上,漕运既然改为海运,那奉天稻米以后还入关吗?那江南米又销往哪里?皇上,谷贱伤农啊!”马齐想了想又说道。奉天的粮食一旦打入关内,以刚才张廷玉所说的,他们有如此巨大的粮食生产力,必然会对关内的粮价造成巨大的冲击,所以,他不能不问一下。
“以后,朝廷每年向奉天采购米粮一百万石,其余仍在江南各省购买。……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佟国维你马上派人去给宋荤传旨,让他将所购米粮尽皆以平价卖于平民。如有不足,可再写奏折给朕说。……都散了吧!”
说完,康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乾清宫!
大殿之上只留下了一干文武百官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
“就这么完事儿了?”有人怀疑地问了一句。
“是啊!就这么完事儿了!……”有人不相信的回答道。
……
“重放而轻收!先让百官议论运丁之事,再议江浙粮价,待其锋芒过后,却又不等议论漕运是否应当废除就抓住机会突然收束。皇上啊皇上,您果然是好手段。……恐怕谁也想不到漕运居然就这么轻易地给废了吧?”高士奇看着殿上的龙椅,微微一笑,也不再理那些官员,转身走出了乾清宫
“于中,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海参葳!
于中的别墅外,一个身穿普通士兵服色的青年壮汉对着别墅里面大声喊道。
“鄂大人,你说话最好放尊重些。要不然,让于军门听见了,可就不会你咱们似的对你这么客气了!”被莫睛带到海参葳的沈庆余正领着几个士兵守在别墅门外,看到那青年如此放肆,森声说道。
“对我不客气?就是于中他站在老子面前,也不敢这样放屁!你他妈是哪里钻出来的杂种?敢对爷这么说话?……”鄂伦岱瞪着沈庆余,丝毫不领情,还伸手摸了摸腰间,估计要不是佩刀不在,他早就冲上去跟沈庆余开打了。
“你说什么?”听到鄂伦岱说的话,沈庆余双目一张,手就攥住了刀把。
“怎么着?还想动手?……那就来啊!老子要是撂不死你,就算白长了这一百多斤!”鄂伦岱瞪了沈庆余一眼,不屑地从鼻孔里喷了一口气。
……
“什么人在外面吵吵?”
鄂伦岱嚣张狂妄,沈庆余积年悍匪,两人针尖对麦芒,正在剑拔弩张,别墅的门突然打开了,莫睛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夫人,这家伙在骂于军门!”沈庆余是跟着莫睛来的,只是还没有被正式编入海参葳的水师,所以,依然还只是听莫睛的命令。
“我刚才听见了!”莫睛用眼睛扫了鄂伦岱一眼,微微一笑,问道:“你就是佟国纲的儿子?”
“哼!不错!老子就是鄂伦岱!”鄂伦岱死盯着莫睛打量了一下,然后就把头往是一仰,不再看人。
“这就没错了!佟国纲做过大将军,佟国维先管着步军统领衙门,现在又是领侍卫内大臣,都是武将出身,你是他们的子侄,也算得上是军人世家出身了!”莫睛点了点头。
“少废话!老子不跟你一个娘儿们说话,我要见于中!让他出来!”鄂伦岱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哼!军中最重上下,连军人最起码的礼仪都不懂,看来于中说的没错,确实应该好好替你的父叔教训教训你!”莫睛嘴角地往上一翘,突然冷冷地说道。
“教训我?就凭你这个娘儿们?哈哈哈……于中他怎么不出来?让他出来教训我啊!哈哈哈……”鄂伦岱狂笑道。
“你还真是天真!于中以前对你客气,你就当他好脾气了?你还真的是非常幸运!……不过,虽然现在于中去了尼布楚,可你在我的门前撒野,我总不能就让你这么白白走了,是不是?”莫睛冷冷的一笑,转身叫道:“沈庆余!”
“标下在!”
“拿下了!”
“喳!”听到莫睛下了令,沈庆余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就盯上了鄂伦岱。自从被马德招安,他就一直在抚标营里。虽说马德等人对他都不错,可是,他也不得不讲讲规矩,也就很少再与人动手了。所以,总是觉得少了以前混江湖时刀头舔血的感觉。如今鄂伦岱撞到他的手里,他又怎么会客气。
“娘的,谁敢动手?”沈庆余那边人多,又有兵器,鄂伦岱自从到了海参葳之后就被于中强令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士兵服,说是训练怕弄脏,平常连兵器都不许带,现在看到对方好像要来真的,终于有些紧张了起来。
“抓起来,吊树上先抽二十鞭!抽不死再说……”莫睛淡淡的又吩咐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屋里。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惩大戒
当正在进行队列训练的隆科多等人听到消息从校场赶过来的时候,鄂伦岱已经只能哼哼了。
九尾猫鞭!
传自西方!在海参葳则是出自英国老头布罗姆!是英国殖民地用来严肃军纪的刑具,海盗们也常用它来处置那些违犯了“家法”的家伙们。
这种鞭子一般用九条皮革鞭绳。这种鞭身一般约两尺长,鞭绳的直径大约两分五,两到三尺长。九尾鞭梢通常会系上骨头刺、金属、钉子或其它尖锐的东西,有时还会系上钢珠或铁钩,以进一步增强其威力。上面那些锋利的东西可以让受刑者皮开肉绽。
这种鞭子,一鞭的力量相当于普通鞭子的四鞭。也就是说,鄂伦岱被抽了二十鞭,等于被人用普通的鞭子抽了八十鞭,再加上沈庆余手狠,他这次跟挨了一百鞭差不多。
不过,这倒不是莫睛心狠。
当初,从南方各大水师调到海参葳的那些八旗兵丁,军纪可以说是要多滥就有多滥,哪怕是有年羹尧这个白面煞神镇慑着,也一时难有什么效果。于是,于中就找到了这种东西,使之成为了海参葳严肃军纪的专用刑具。
不过,让人感到可惜的是,这种据说十分厉害的鞭子居然愣是没能在海参葳打死过人。
这可不是于中有多么的仁慈,当初那帮八旗兵丁屡犯军纪,于中可没少起过杀心,而年羹尧也只会更狠。可是,与布罗姆老头当初介绍他在英国海军之中接受这种刑罚的经历所说的“挨了几鞭就觉得肺比后背还要疼,感觉到五内俱焚般的痛苦,还曾经看到过挨了三十六鞭就被活生生打死了的例子”的话不同的是,海参葳违纪士兵们的刑罚从二十鞭再到四十鞭,一直升到一百多鞭居然也没有打死过人。其中还有几个只是在挨鞭子的时候“唉哟唉哟”地叫了几声,完事之后找郎中抹上金创药,穿上衣服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直到后来,于中等人才知道,原来九尾猫鞭打人除了伤之外,就主要是疼!如果能承受得住疼痛,就很少会出什么严重的事情。而海参葳的例子很显然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东方人的疼痛神经平均起来,要比西方人的迟钝的多。
所以,莫睛这次这么处罚鄂伦岱其实并不算很重,要知道,现在海参葳的鞭刑早就已经是三十鞭“起价”了!
不过,即便如此,当隆科多看到隆科多后背皮开肉绽的一塌糊涂,活像烤肉在火前烧黑一样的时候,依然忍不住一阵阵的心寒。
“沈将军,你未免也太狠了吧?”
再怎么说,隆科多也是鄂伦岱堂兄弟,又是一起从京城来到海参葳的,如今看到自己人被打成这样,他在心寒的同时,也忍不住一阵火冒。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沈庆余命人把鄂伦岱从树上解下来,交给隆科多,浑不在意地说道。
“奉命行事?你奉谁的命?……鄂伦岱是与你又不相统属,即便犯了军法,也轮不到你来处置!”隆科多叫道。
“不错,你算哪棵葱?我们面前,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跟着隆科多一起来的那些宗室皇亲子弟也纷纷叫嚷道。
“哼,你们想闹事?”沈庆余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些“高干子弟”,森然问道。他是草莽出身,跟这些宗亲贵胄子弟天生八字不合,平时是既羡慕这些人有个好出身,又十分地瞧不起这些人。而且,像他这种人,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逮住那些出身好的人好好教训一顿,以此证明那些好出身人家伙在他们这些草莽面前根本就是一钱不值,所以,现在看到隆科多这帮人不依不饶的,他的手心忍不住又有些痒痒。
“本官不想闹事,不过,我想见见于军门!”隆科多冷静了下来,挥手制止住了那帮贵胄子弟,又朝沈庆余说道。
“于军门今天一早就带着人去尼布楚了。不在!”沈庆余答道。
“那是什么人下令打的鄂伦岱?”隆科多叫道。
“你管不着!”沈庆余眼睛一眯,不答。
“哼!管不着?鄂伦岱是一等公,御前一等带刀侍卫,这海参葳除了于军门,谁有资格下令打他?”隆科多鼓着一口气说道。要不是现在就呆在于中的住处门前,他心中有所顾忌,又哪里会对沈庆余这种人客气?
“当然有资格。”沈庆余虽然不太明白隆科多的心思,可是,隆科多虽然没有鄂伦岱那么嚣张狂妄,却也算得上是来势汹汹,尤其是还拿身份来压他,这让他从心底感到十分腻歪。所以,即便是能好好说话,他也不愿意多说了,非得要看看隆科多这帮人能拽到什么地步,如果动手的话那就更妙了,谁还怕谁啊?
……
“隆科多,阿尔松,吴尔占,延信……你们都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沈庆余不让步,隆科多也不敢随便在于中的屋前动手,他的心思多,生怕现在的场面就于中布置下的一个圈套,想着于中说不定就在屋里,等着他们这帮人上钩,然后以“以下犯上,藐视上官”的罪名把他们和鄂伦岱一样都教训一顿,那样的话,可就太倒霉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鄂伦岱去找于中闹事的消息的岳钟麒也带着人赶来了。
“岳将军,于军门不在,可他们却把鄂伦岱打成了这个样子,哼,还真是胆大包天!……你总得让他们给咱们个说法吧?”隆科多没有回答岳钟麒的话,贝子吴尔占出头说道。
“来人,先把鄂将军送去治伤!”岳钟麒看了一眼依然在哼哼着的鄂伦岱,又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口,放下心来,朝跟着一起来的士兵吩咐道。
“岳将军!”吴尔占看到岳钟麒不理自己,心中不悦,可对岳钟麒先顾伤者的行为他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再叫一声,提醒岳钟麒处理正事。
“鄂伦岱来这儿干什么?”看着手下士兵把鄂伦岱送走,岳钟麒又朝隆科多等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鄂伦岱来到海参葳这两天就一直不舒坦,四处乱走,这不对头那不对劲的,于中又忙这忙那,一直没跟他照面儿,谁知道他是憋着了还是怎么着。
“岳将军,鄂伦岱就算有错,也得等到于军门回来再说。现在居然被人打成了这样,怎么说也得有个交待才成!”奉国将军延信叫道。
“沈将军,夫人可在屋里?”岳钟麒知道不把事弄清楚这帮宗亲子弟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也就不再跟着废话,转身朝沈庆余拱手问道。年羹尧留在台湾当了总兵,于中在走之前就把海参葳的事情都交到了他的手里,所以,岳钟麒自然十分清楚此刻呆在屋里的是什么人。他才不信莫睛会收拾不住这帮宗亲子弟。
“夫人在!”沈庆余很满意岳钟麒的态度,回答的不再生硬。
“请禀报一声,就说岳钟麒求见夫人!”岳钟麒又说道。
“东美不用客气,进来吧!”莫睛温缓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谢夫人!”虽然明知莫睛看不到,可岳钟麒还是躬身行了一礼,又转过身来盯着隆科多等人吩咐了一声,这才迈步朝屋门走去。
……
“坐!”
莫睛正坐在屋子中央的沙发上看着一本书,看到岳钟麒进来,把书放下,又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说道。
“谢夫人!”与莫睛的随意相比,岳钟麒却有些抱谨,又朝莫睛抱了一下拳,这才落座。落座的时候他的眼睛瞟了一下莫睛手里的书本……那是一本硬壳书,有点儿像外国货。
“这是我写的,还没成书呢!只是先看一看,以便修改!”看到岳钟麒有些注意自己手里的书,莫睛笑了笑,说道。
“啊?夫人的书?”岳钟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可惜我的功底太薄,这本《原富论》可是越写越难啊!”莫睛微笑着摇头道。
“《原富论》?”岳钟麒当然明白“原”是什么意思,原富的意思自然稍一动脑子就能明白,可这种书……真不愧是聚财有道的一位夫人啊!他只能暗暗在心里叹道。
“不错。这本书暂时就定的是这个名字。”莫睛微笑道。这本书可是她的得意之笔,与亚当·斯密的著作完全不同,不仅有理论,还有各种工商管理之类的知识,写完之后第一批要赠送的对象就是商场上的那些“朋友”,也就是晋商一伙儿,还有徽商里面的几个,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那些人有什么帮助,不过,也总不会有什么坏处。当然,她是绝不会公开发行的,在现阶段,那只是自己找不愉快。
“夫人大‘财’!”岳钟麒只能低头“赞”道。
“过奖了。拾人牙蕙而已,我比起费老可差远了,他老人家最近可正在写《相对论》和《时间简史》呢!那可都涉及宇宙起源了。”莫睛又微笑道。每当想起费老头为了写这两本书不得不在里面重新插进诸如量子力学之类的“新”学说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笑。那么多东西根本就不可能一起拿出来,估计费老头现在早已经把他先前写的那些东西扔进炉子,另选一个“课题”去写了。
“时间?”那有什么好说的?还“简史”?岳钟麒迷迷糊湖之间觉得自己跟莫睛和费老头等人的档次可能还差得远!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下令打鄂伦岱?”莫睛重又把书拿起,微笑着朝岳钟麒问道。
“末将确是有些疑问。夫人虽然身份尊贵,可是,您终究不是军中之人,而且,鄂伦岱身上也有一等公爵位,毕竟不是可以随便打的!”岳钟麒拱手答道。
“打了就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把他们送到海参葳来,其实就是让他们受点儿教训的。我去京城的时候,皇上就已经跟我说过了!”莫睛一边看书,一边微笑道。
“皇上跟您说过?”岳钟麒奇道。这种事,康熙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说起?
“是啊!我有一个义妹被人欺负了,我呢,就去找皇上评理。结果皇上跟我说,皇室子弟太过于容易变坏,这才要找人随时教训的,让我不要计较……后来谈着谈着,皇上就说起要派一批宗室皇亲的子弟到海参葳,可又怕那些人平日里闹事,而且海参葳又什么宗室,所以呢,就让我暂时当一当他们的‘嬷嬷’,权充家长,负责平时的督导!”莫睛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说话,随意的态度让人根本就摸不清她这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这些都是真……真的?”岳钟麒有些结巴地问道。
“我的胆子是不小,可是,还没有大到拿皇上来蒙事儿吧?”莫睛笑道。
“这倒是!”岳钟麒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虽然早就知道鄂伦岱这回算是倒霉定了,不过现在倒也省得他再为难。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算是解决了,他也就不用再呆在这儿了,所以,他从座位站了起来,又朝莫睛抱拳说道:“打扰夫人了。既然皇上有命,末将也没什么再问的了,末将告退!”
“不用着急,还有事没说呢!”岳钟麒还没来得及转身,莫睛就又微笑着叫住了他,“岳将军,于中有东西留给你!”
“有东西留给我?”岳钟麒一愣。
“是啊,就是那个!”莫睛捧着书本,朝放在屋子正中的一个案子上指了指。
“尚方宝剑!?”没有唾沫,岳钟麒生咽了不少口水。
“是啊。于中怕他不在的时候你压不住那些宗亲子弟,所以呢,就让你暂时主掌此剑。另外,他还有命令留给那些宗亲子弟,烦劳你转达!”莫睛眼也不抬,依然在看着书。
“末将恭聆夫人吩咐!”岳钟麒没急着去取下那尚方宝剑,只是朝着莫睛躬身应道。
“呵呵,不用这么正儿巴经的。其实于中的军令主要也是为了让你能管得住那些宗亲子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莫睛笑道。
……
隆科多等人看到岳钟麒怀抱尚方宝剑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坏了。
“我怎么忘了这茬儿?皇上曾经当面提醒过我们的呀!”隆科多暗暗懊悔,却也只能带头跪倒在地。
“于军门有令,从今日起,尔等宗亲子弟皆为海参葳普通一兵,所有爵位、官职一应不理,由最底层士兵做起,吃住皆同,与诸将士一同训练,不得有违!”岳钟麒也不理会隆科多等人的表情,将刚从莫睛那里听到的命令清晰地宣示了出来。
“做普通一兵?”
“没错,这是于军门的军令!”面对这些宗亲子弟的疑问,岳钟麒正色答道。
“这明明是欺负人嘛!老子自打出娘胎就是三品衔,凭什么做普通一兵?”有个宗亲子弟不服地叫道。
“就是就是,咱们的爵位和官职那可都是皇上赐的,就算想撤,那也得去问问皇上同不同意,其他无论是谁,都没权撤了咱们!”吴尔占转转眼珠,也叫了起来。
“是啊,岳将军,于军门这个将令实在是有些不妥!您是不是派人去给他老人家再说说?”也有人说起了软话。
“于军门有令,若有不从者,立即押出海参葳,着人送回北京!”面对这些人的聒噪,岳钟麒只是淡淡地把于中的另一道军令说了出来。
“……”
于中的这条命令正中这些宗亲弟子的软肋。没有人愿意现在就回北京,因为那等于是自己放弃了前途。所以,这些宗亲子弟们不说话了。
“隆科多!”
“末将在!”听到岳钟麒叫自己,隆科多立即应声答道。
“带队回校场,继续队列训练。”
“……得令!”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奇了怪了
“奉天果然是与先前大大不同了啊!”
平坦的大道,道旁一排排的树木,再往两则的稻田,整齐划一的同时又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让正骑在马上的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华服公子忍不住叹道。
“是啊,一向以为奉天必会比内地多了许多原野之趣,现在看来,却是大出所料啊!看来人传费迪南为能臣之言确实不虚。”
一辆双轮篷车也一匹高头大马的拉拽下,也轻快的走在奉天的官道上,车上的一个老头一边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个华服公子交谈道。
“呵呵,那是自然,要不然,皇上又岂会委之以重任?”华服公子听到老者的话,哈哈笑道。他知道这老者自负大才,却因为没有得到重用而一直心有不满,这才会看着很多受康熙器重的大臣不爽。尤其是像费迪南这种在士林之中没什么名气,在官场之中又一向难见踪迹的人物,他就更加觉得名不符实了。
……
“喂,前面的,让让路!”
华服公子和老者正聊着,他们的双轮篷车后面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声。华服公子在马上转过身向后看了看,却原来是一个老头正驾着一辆四轮马车跟在他们的后面,走在道路的一侧。
“喂,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官府有令,向前走左!你们咋占着这大路中央跑呢?不怕被扣啊?”看到华服公子转过身看向自己,那驾车的老头又大声问道。
“向前走左?什么意思?”华服公子不明白这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看你们这车就知道不是奉天人!……车马向前,都得靠左而行!要不然就容易挡住了别的车马,明白了?”老头叫道。
“奉天还有这个规矩?”
“是啊。咱这奉天马多,用车的人也就多了,尤其是这靠近奉天的道上,要是没个规矩,那还不把路给挤破了啊?听说官府正琢磨着过两年再把这路放宽一倍呢!”那老头明显是个话筒子,听到华服公子的问话,在回答的时候还附带了一条讯息。
“这位老哥儿,你刚才说‘被扣’是什么意思?”双篷马车上的那个老者又伸出头来问道。
“被扣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官府下令,如果有人违规,那就扣下马车,三个月不许上路!”老头答道。
“三个月不许上路?难道官府还会把马车还回来?”那老者本以为官府是借“扣车”之名搜刮民财,现在听来,却又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那当然了。官府又不缺咱们这破车、破马的,就是给个教训罢了。”老头说完,一扬鞭子,又说道:“劳驾两位向左靠靠,老头子还得赶路,要超车了!”
“……”
“奉天的马多,车多!”
坐双篷马车的老者和华服公子赶到奉天城的时候才知道这话到底有多么的正确。
就在城外,他们居然看到了城门边不远处,停着一排排的车和马。两人惊奇之下,差人过去一问,才知道奉天城由于规模并不大,容不得太多的车马进入,所以,官府才让人在外面设置了这许多的暂时寄存的“停车场”,只收少许寄存费用,就可以自己选择一个位子放置车马。
“车马不让进城,在城外停一下又要收钱,这还真是‘生财有道’。……那城里的车马又该如何?”老者听到手下人的报告后,微微有些气愤地说道。
“听说城里的车马都有编号,刷在马车身上,就不用混淆了!”那被派去打听的手下听到老者的话,又说道。
“嗯?还编号?”华服公子感到有些好笑。
“是啊!那些人确实是这么说的!”手下人答道。
“好了,没你事了!”华服公子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转头朝那老者苦笑道:“姜兄,你看咱们这马车怎么办?看这意思,咱们恐怕还得把车马留下才行了!”
“那怎么行?你我皆是有圣命在身的,没有车马怎么能行?难不还全凭脚步走去?何况这任意禁止百姓出入城池,收取车马停驻费用,摆明了是在敲诈钱财,我们既然来到了这儿,就不能不管一下……”老者一脸正气地说道。
“姜兄,咱们还是不要生事的好,跟你明说,我还真就怕在这奉天招惹上谁!”华服公子苦笑道。
“你……”看到华服公子如此没有志气的表现,老者立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姜兄你也别生气。你就算想要管一下事情,也得多看看不是?从城外一直走到城里,咱们就这么一路看下去,总比坐在马车上强吧?”华服公子看到老者生气,也不着急,只是笑嘻嘻的劝解道。
“也罢!就听你的!”无奈的摇头看了看华服公子,老者下了马车,带头向城门走去。可是,当他们这一行人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居然又被在城门守卫的几个老兵给拦住了:
“你们是外地来的?”
“是啊!这位军爷有什么事?”华服公子看到老者脸上又泛起了不悦的表情,急忙示意手下过去朝那几个老兵回话。
“没什么事?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来奉天是做买卖,还是寻亲访友?”一个像是头的老兵问道。
“回军爷,咱们是来找人的。要到奉天府衙!”回话的是华服公子的亲随,脑袋比较灵活。
“你们要去府衙?……噢,那进了城门就向左转,坐一路公交车。对了,我这儿有城里的地图,你们初来乍到,要不要买一份看看?也省得迷路不是?”老兵从身后抽出一份地图说道。
“……??”
终于进城了。
华服公子和老者在一个长方形的亭子里等了一会儿,就坐上了所谓的第一路“公交车”,也就是当地百姓俗称的“巡城马”。车比较大,车身前后各有一个白色圈子,圈里写着一个红色的“一”字,车身前后中间靠下还有一溜奇怪的编号,华服公子见识过,知道那是西方数字。马车由两匹马拉着,四轮,可以同时坐十多个人。
“怪事年年有,今天我全遇到了!”
华服公子坐在车上,忍不住感慨道。和他一起的姜姓老者也忍不住附和地点了点头,“确实很怪。就算想捞钱,也不至于用到这种方法呀!”
一上车就要一个铜子儿,虽然说是贵了点儿,可是,也没有人强迫;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坐车的话,那设立这些公交车就等于是在赔钱。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线索不成?”老者平常吟诗作赋的拈之即来的脑袋瓜子有些不够用了。
“咱们还是不要在这儿瞎猜了,待会儿到了府衙再问一问吧。我想这事不会像姜兄你想的那样!”华服公子想了想也没想出答案,只好凭着自己以往对费迪南等人所知的情况做出一点儿推断。
“但愿如此吧!要不然,就算职小位卑,我姜某人也要上折子参上一本。”老者说道。
“呵呵,这是自然!”华服公子笑道。
……
“府衙到了!”
公交车停了下来,华服公子和那个姜姓老者以及一干手下相继下了马车,没有看到奉天府衙,就又拿出了在城门口老兵那里买来的地图。
“这城池的地图怎么能擅自拿出来卖钱?如果有外敌来侵怎么办?岂不是把自己的要害全都送给敌人知道了?”看到地图,姜姓老者又愤愤地说道。
“是啊,这事待会儿确实得说上一说!让人治那几个城门兵的罪!”华服公子也附和道。
不过,虽然嘴上说着卖地图的那几个城门老兵,不过,有了地图的指引,几个人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拐个弯儿就是了。
……
“怎么没人?”
奉天府衙跟关内的藩台衙门是一个等级,可是,华服公子和姜姓老者却没有府衙门口看到一个守卫。
“进去瞧瞧!”又等了一会儿,华服公子正要派两个手下走进去瞧瞧,却又看到正好有一个官员打扮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杨中讷!”姜姓老者首先叫了出来。
“嗯?……姜兄,姜宸英?”依然担任着奉天治中的杨中讷听到喊声,抬起头看了看到站在府衙门口的几个人,首先就认出了跟自己同一科考中的探花郎,文名极大的淇园居士姜宸英。
“唉呀呀,姜兄你怎么来了?这位是……”杨中讷笑容满面的迎上了姜老头,问候了一句,又看向了那个华服公子。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内阁侍读学士,纳兰揆叙大人!”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三十章 升官
“哈哈,姜兄你可是错怪好人了。”
杨中讷把姜宸英和揆叙一起让进了奉天府衙,又叫人送上茶水,听到姜宸英把自己在路上所见到的一些情况说出来并表示了一定的怀疑之后,忍不住笑道。
“怎么?杨大人,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不成?”不等姜宸英问话,揆叙首先向杨中讷问道。
“呵呵,其实这些规矩也都是无奈之举。揆叙大人,还有姜兄想必还不太清楚我们奉天现在的情况。两个字,‘麻烦’啊。”杨中讷摇头笑道。
“怎么个‘麻烦’?”姜宸英问道。
“这两年奉天人口渐多,商旅也渐次多了起来。而奉天虽有‘盛京’之名,却远远不及关内的许多大城。又如何能容得下那么多车马冲撞?”杨中讷说道。
“杨大人,奉天城外车马虽多,不过,依在下看,也应当没那么厉害吧?”揆叙问道。
“呵呵,揆叙大人毕竟没有在奉天常来常往。您恐怕还不知道吧?每逢节庆之日,奉天城外四门都有超过一千辆马车!这就更加不要算缴粮之时了。那时候,百姓用车马将米粮缴到城外粮仓,再入城购物,城外所停的马车差不多可是有两三千辆。若是不加以限制,以奉天现在的街道,挤上几个月恐怕也收拾不了啊!”杨中讷笑道。
“……怎么会有那么多马车?”姜宸英和揆叙都被杨中讷的话给骇了一跳,忍不住再次问道。在他们两人的概念里,就是北京城恐怕也没有这么恐怖的“车流量”。
“这也是没有办法。奉天这两年虽然人口渐多,却依然是地广人稀。咱们官府的人手不够,不能一地一地的挨个去收,就只好让百姓自行上缴米粮。可是百姓开荒所种的田地也多,不用车马,又如何运得了?所以,这几年奉天的车马是越来越多,费大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定下了那几条规矩。……”杨中讷又说道。
“奉天果然富饶啊!”揆叙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怪不得康熙对费迪南那么好,在奉天这种地肥人少却又钱财充裕的地方为官,那政绩简直就跟自己从天下掉下来的差不多了,稍使点儿力不就成了?不过,他马上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他又记起了费迪南在这里是如何改造那些京旗中人的,那种事,没点儿胆子可是真的干不出来。
“呵呵,还没问揆大人您和姜兄此来奉天是……”杨中讷又问道。
“哦。我与揆叙大人是奉皇上之命前往朝鲜,册封朝鲜王储的。”姜宸英答道。
“朝鲜?原来如此!”杨中讷点了点头。朝鲜自从被费老头给吓了个半死,又被查出种种“反”迹之后,君臣上下就一直惶惶不安。终于,那朝鲜国王李焞逮到机会发动了政变,把掌握了大部分政权的张禧嫔给废了,又向康熙上表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罪到这个女人身上,同时,他还将他另外一个妃嫔,淑嫔所生的一个未满周岁的儿子封为延礽君,立为朝鲜王储,并奏请康熙批准。这种事首先要经过理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