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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第51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更好更多的土地。 秋读阁可是,你们回来了……这是为什么?落叶归根!……本抚只是个外来客,施大人、陆大人也都是外来客,我们都想把事情办好,你们身为安徽人,难道就只愿在旁边看着?”马德问道。

    “不敢!抚台大人所言,着实让我等感佩莫名。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您吩咐的事情办好!”王维和带着几个商人朝马德深揖一礼,说道。

    “这就好!本抚就等着诸位的‘答案’!”马德微笑着,派人把几个商人送了出去。

    ……

    “下官还以为抚台大人您找这几个人来是想让他们捐输一些钱来做事,却不想大人却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他们放了回去!”王维和等人一走,施世纶就对马德说道,言语中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

    “呵呵,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到时候当然会让他们掏钱。可是,施兄,你的意思不过是让他们掏一次,顶多也就两三次。每一次的钱或许会不少,可是,那不能持久,而且,还会招来这些人的怨气。这些商人你别看他们表面上对咱们恭恭敬敬,可是,真要耍起横来,你们可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马德说道。

    “是啊,去年安徽大旱,这些商人有的跟那些贪官一起,买卖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食,有的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当时,整个安徽乱成一团,其中可没少了这些人的功劳!”施世纶说道。

    “没错。我承认有害群之马。而且,当时若是这些人每个人都愿意拿出一点儿东西来救济灾民,安徽也不至于乱成那个样儿。可是,施兄,你会舍得把自己的钱送到贪官污吏手中吗?”马德反问道。

    “这事不一样!他们就算不把钱粮送给贪官污吏,也可以自己开粥场赈济灾民啊!”施世纶不满道。

    “那样的话,就等于是得罪了那些贪官污吏!”陆珑琪拈着胡子说了一句。

    “是啊!商人都是这个性子,趋利避凶。当时若不是来了你这么一个施世纶施大人,要是换个其他什么人来,恐怕到现在安徽这口锅里还是一锅烂粥呢!而且,就是你施大人,如果后面没有皇上硬撑着,恐所也早就连渣子都没了。如此局势之下,那些商人敢做什么?”马德又朝施世纶反问了一句。

    “那大人您又为何让这些商人来写什么答卷?”施世纶又问道。

    “不错,大人,此举恐遭人非议!”陆珑琪也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的目的其实是挑动这些商人出来,帮我随时注意各地的情况。不仅是省内的,我还要省外的。这样一来,我就有了三个消息的来源:官员;士子;商人!到时候,我还怕有人给我捣蛋?……二位大人,‘知讯者生存’啊!安徽这片地皮可不是好呆的地方,总得多几手保证才好!”马德答道。

    “……”陆珑琪和施世纶同时默然。

    “对了,我明天还想去一下桐城!去看看那个专出大才子的地方,同时,去拜访几个人。两位,愿不愿意陪我同去?”马德又接着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旗人汉人

    安徽的事务很麻烦。要想顺利解决这些事务,最重要的一条,就要让安徽的官员老老实实的听话。可是,自古以来,官场上“欺上不瞒下”的事情比皆是。

    所以,“怎么才能让安徽的官员听话”就成了马德在进入安徽之前所需要考虑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而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脑子还不错,在到达安庆之前,办法就已经成形了。

    自古到今,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考虑着如何升官发财,而不是去干些实事;那些读书人也一样,拼命读书,“两耳不闻窗外声”,也不过只是为了博取一个功名!而这个功名,也不过是这些读书人进入官场的敲门砖。

    马德就是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既然大家都是想做官,行!

    当官的,想升官先把政绩拿出来,不然,早晚下台;读书人,监察好那些官员的政绩,就是取得功名的敲门砖。

    至于商人,更是一种快捷方便的信息载体。他们可以为马德快速的提供各地的情况,哪怕这些商人怕得罪官员而不敢明说,光是把各地的粮价之类关系国计民生的事情禀报一下,就足以让马德了解很多了。

    不过,马德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办法是没什么人用过的。难免会有所漏洞。如果这些漏洞遭人攻击怎么办?

    对此,马德觉得……好办!

    现在这种年代,大儒、名士,这两个词所代表的人物,在很多时候,都是可以引导舆论走向的。因为在许多人的眼里,这些人就是道德、正义的代表。而安徽恰恰不缺这种人。桐城,简直就是这种人物的出产地。所以,马德认为,只要能够让这里的头面人物认同自己,他在安徽的所作所为,在他自己本身的权力保障之后,基本上也算是得到了道义上的保障。

    所以,他要去桐城!

    尤其是他要跟那个张廷玉的弟弟好生“谈一谈”,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张廷璐在本身很有才华的同时,还有一个当宰相的哥哥。

    奉天!

    当罗欣事隔几个月再次踏足这里的时候,已经觉有有些不认识了。

    大道!

    跟宁古塔的一模一样。

    先挖开地基,再以碎石与沙子垫底,然后,以用瓦窑烧制成的粗制水泥掺入砂子,铺在上面。中间稍高以便排水,两边是砖石挡住,并设有专门的排水口。

    路边!一片片的田地,地里是已经有些发黄的水稻。罗欣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冬天,积雪那么老厚一层,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还有树!

    不仅路两边有,田里,每一亩地也都是由树木分开,虽然这些树木都还小,却依然显得十分整齐!

    ……

    “主子,咱们是不是回到宁古塔了?”看到面前的景像,阿木尔骑马跟在罗欣后面,忍不住问道。

    “呵呵,这可是我‘伯父’的规划!唉,上次来是冬天,没能仔细看,想想也有一两年没仔细看过这里了。现在看来,还不错嘛!就比咱们宁古塔差一点儿了!”罗欣笑道。

    “那是!老主子的本事,那也是不凡的!”阿木尔答道。

    “主子,老主子好像不在奉天,听说他这段日子一直呆在辽东那边!”旭日干接着阿木尔的话说道。

    “没关系!咱们多绕一段路去看看他老人家就是了!”罗欣答道。

    ……

    罗欣这一队人有不少,一两百个!除了她和马德的包衣奴、亲兵,就是一些想跟着他们的宁古塔本地人,比如鄂尔格!队伍里的每个人都骑着一到两匹马,还有十几辆马车拉着一些行礼。

    这样的队伍在奉天并不常见。所以,遇到有人的时候,她总能看到那些人扫视过来的目光。

    可是,这些目光里除了羡慕、疑惑之外,竟好似还有一分鄙视与敌意。

    尤其是当罗欣看到某个在地里干活的小伙子在看到她的这支队伍之后,居然极为不屑的朝着地里吐了一口唾沫,好就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怎么回事儿?”

    她感到不解。以费老头在奉天的人缘、人望,她罗欣郡主在奉天留下的那点儿名气,不应该这么不受欢迎呀!

    “主子,这些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旭日干也发现了。

    “知道!去找个人过来问一问!真是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罗欣十分不悦。

    ……

    罗欣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了下去,旭日干派了个人去田里叫了一个老头过来。

    “老汉见过贵人,贵人您吉祥!”老头身体壮硕,而且一口的山东味儿!一过来,就对罗欣抱拳作揖。

    “这位大叔,您贵姓?”罗欣下马问道。

    “贵人抬举老汉了,糟老头子一个,哪来什么贵姓?小姓张,您就叫我张老头就是!”老头答道。

    “原来是张大叔!您今年贵庚啊?”罗欣朝老头抱了抱拳,又接着问道。问话要循序渐进,她对这种问话的技巧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不敢当不敢当!老汉可当不住贵人您这称呼!……老汉今年五十八啦!”张老头又抱拳答道。

    “哦!那可就快花甲之年了!听张大叔的口音像是山东人,怎么大老远到这奉天来了呢?”有下人摆出了凳子,罗欣自己坐了一个,又硬请张老头坐下。张老头拿出旱烟抽了起来。

    “唉!家里穷,过不下去了。听说皇上要在奉天开荒,老汉禁不住孩子撺掇,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还不错,虽然来得晚,可这里的杨大人为人好,不仅给种子粮食,还给农具、给牲口的。今年早些种下的粮食,长的不错,眼看着就要收成了!”含着烟袋,张老头答道。

    “杨大人?哦,杨中讷是不是?”罗欣问道。

    “没错,就是这位杨大人。贵人您认识他老人家?”张老头又问道。

    “见过几面!”罗欣随口答道,事实上她并没有见过那位奉天府的治中。

    “那感情好。杨大人可是好人呐!谁见了他老人家谁有福啊!”张老头感叹道。

    “呵呵,大叔您说话真有意思!”罗欣看着老头,又问道:“大叔,我看你们这里的人好像对我们这些人走过来有些不太舒服啊,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您这位贵人,放下身段儿跟老汉我啦了这么一大会儿话,肯定是想问点儿啥!”张老头笑道。

    “哦?难道大叔您一上来就看出来了?”罗欣笑问道。

    “那是!老汉虽然没啥见识。可也活了差不多快一辈子了!啥事儿没见过?……”张老头眼角一扬,得意地甩了甩烟袋。

    “呵呵,张大叔您料的一点不错。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那大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呢?”罗欣又笑呵呵地问道。

    “贵人您是个好人!这个老汉看得出来。要不然,您也不会有这个耐性陪老汉说这么多闲话。还有你刚才那个派去叫我老汉过来的下人也挺客气,这从小见大,就知道贵人您是个好人,至少,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还叫老汉我‘大叔’,嘿嘿,有了这一声,老汉就是不想说,也不好意思不说喽!”张老头也笑道。

    “那就请大叔多多指教喽!”罗欣微笑着朝张老头抱了抱拳。

    “不用客气!……贵人您不知道。咱们这一片儿的人,都是从一个乡里出来的。他们其实了也不是看您不顺眼,可谁叫你们是旗人呢?大家伙儿是有些受不住那些旗人的气啊!”张老头叹了口气,又含上了旱烟袋。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里的旗人欺负你们了?”罗欣问道。

    “‘这里’的旗人没欺负咱们!是咱们欺负了关内来的旗人!就是那帮京旗!”张老头吐出了几口烟,说道。

    “你们欺负了旗人?”罗欣奇道。

    “没错!”张老头拿着旱烟袋比比划划,“那帮家伙,自己不知道开地,就想来抢咱们的。一开始,咱们让着他们!可他们还变要加厉了。明明给他们的那些地都种不了了,还来抢咱们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这一次两次能让,第三次要是再让,那不就是孬种了?”

    “京旗不是都拉到辽东开盐场去了吗?据我所知,留在奉天的应该都是些老弱妇孺啊!”罗欣又问道。

    “贵人您说的那是头一批回屯的京旗!那些人,听说被咱们奉天府尹费老大人整治的老老实实,没一个人敢闹事!可现在的这些不一样,他们是第二批、第三批,没人教训过呀!杨大人是汉人,又收拾不了他们。所以,一个个嚣张的很呐!”张老头咂巴着烟嘴,叹气道。

    “原来是这样!那位杨中讷杨大人没去把这事告诉奉天府尹费老爵爷吗?”罗欣又问道。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人家都是旗人,闹到最后,还不是咱们自己吃亏?虽说这奉天的旗人不怎么惹咱们,可是,他们也不会帮咱们不是?所以啊,混一天是一天呗!大不了,再向北,老汉我带着全家去宁古塔!”张老头叫道。

    “宁古塔?”

    “没错!听说宁古塔也是个好地方啊。虽说远了点儿,可这既然出了家门,哪里还不是一个样?”张老汉答道。

    “呵呵,大叔您倒是想得开。对了,您刚才说什么?是你们欺负了京旗的那些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罗欣继续问道。

    “哼!杨大人说过,咱们种的是满洲的土地,所以,按照定下来的规矩,每开出五亩地,就要交出一亩,给那些旗人去种!……”张老头又点着烟袋,接着说道:“这本来也没啥!说真的,贵人您恐怕不知道,这奉天府收的税少啊!连火耗都没有,就更别说点儿别的啥了。分出两成地又算啥?刚来的时候,官府还给粮食种子和其他的物件儿,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掺假!那用马拉的犁头,犁起地来那叫一个快,足顶三四头牛啊。这么好的事儿,咱能不可了劲儿的下力干吗?可那帮京旗……懒啊!咱们开出了地,分了两成给他们,可他们却放在那儿不种!……不种就不种吧,咱们以为那就是那帮人自己的事儿了,也就没管。可谁曾想,这庄稼种下了,如今都快收了,他们反倒冲过来了,说以前分给他们的那片地他们没看上,现在,看中了咱们现在种的地,要咱们分出两成给他们!……您说,这不是现成的欺负人吗?”

    “可恶!这哪里是欺负人?根本就是明抢!”罗欣握拳道。

    “贵人您说的对!这就是明抢!可谁叫咱们不是旗人呢?所以,就让了一回,分了一成地的收成给他们!”张老头拿着烟袋朝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说道。

    “让?大叔,有些事是不能让的,这一让,等于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罗欣说道。

    “唉,贵人您说的没错。可人家是旗人,这片地上的主子呀!所以,他们再来的时候,咱们又让了一成!”张老头又叹了口气。

    “他们是不是又来了第三次?”罗欣接着问道。

    “贵人您说的没错,”把烟袋别到腰带上,张老头点了点头,“他们这回再来,就该没啥理由了,咱们也就没让。结果,就打了起来。”

    “打了?”罗欣问道。

    “是啊,打了!那些旗人见咱们不让步,就想动手。可他们一个个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是咱们这些人的对手?所以啊,一伙人被咱们这边的一群小子给打了回去。”张老头叹道。

    “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就放弃吧?”罗欣追问道。

    “当然啦!官府有杨大人,没给他们说话,只是带人过来问了问就算了。结果,那帮人明面儿上回去了,夜里居然又跑来烧了咱们的房子!……”张老头愤恨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七十章 预谋

    事情有些超乎想象的严重!

    罗欣带着手下赶回奉天城之后,直接就找上了现在奉天管事的杨中讷!

    杨中讷以前并没有见过罗欣。虽说罗欣到奉天的次数并不少,可是,大多只是到老郑亲王府转上一圈,跟费老头见见面,聊聊天,商量一些事情就算完了,跟他这位奉天府的治中大人根本就没见过面。可是,对这位府尹大人的“侄女”,杨中讷还是知道一些的。脾气暴躁,好打抱不平,性子刚强,胆子极大,这些在他的印象中本应属于男人的品质,这位欣格格身上一样不缺。

    此外,他还听说这位格格头上而顶着一个“妒妇”的头衔,把威名赫赫的马德马大人给管得要多老实有多老实,听说就连奉天不少王府的贝勒贝子也很怕这位格格。

    所以,听到罗欣找上门来的消息之后,杨中讷的心里禁不住有些发怵。

    ……

    “杨大人,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见面了,杨中讷看到这位跟想象中略显一些五大三粗,面貌应当稍微倾向于孙二娘那一极的郡主完全不一样的欣格格,心情安定了不少。

    “格格有话尽管发问,下官知道的,定然相告!”

    “那就好!我听说最近奉天这里,回屯的旗人跟迁来的汉人之间发生过几场争斗,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罗欣问道。

    “格格说的没错,确有此事!”杨中讷答道。

    “那些旗人的所作所为好像已经有些太过份了。杨大人,不知道您可做了什么处置?”罗欣又问道。

    “格格……”罗欣的话并没有出乎杨中讷的预料,费老头是主张以强势手段重新收拾收拾那帮旗人的,罗欣既然是他的侄女儿,有这种说法自然也很平常,可是,这事确实让他很为难:“格格,不是卑职不想管,关键是下官的话那些旗人根本就不会听啊!”

    “那我伯父有没有什么处理?”罗欣又问道。辽东又不是很远,杨中讷没理由不把这件事通知过去给费老头知道,所以,既然杨中讷这个治中没法子,还不如直接问费老头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费大人说……任其自然!”杨中讷叹气道。

    “任其自然?”

    “是!卑职这里还有费大人的亲笔信,格格如果不信,卑职可以找出来给您过目!”杨中讷说道。

    “不用了!”罗欣摆摆手,双手抱在胸前,一时苦思无解。

    “格格,如果您要去见费大人,还请您帮卑职也问一问。现在那些旗人似乎是想再往下闹,卑职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杨中讷又说道。

    “哼!闹事?那你就派人去把人抓起来,怕什么?”罗欣说道。

    “格格,要是能抓就好了……没有费大人在,府丞佟大人也不在,下官一个小小的治中,可没有下令抓人的权力呀!”治中一般是主管办理钱粮、户籍、田土等事宜的官员,虽然费老头临走把大多数奉天府的事务都交给了杨中讷来管,可是,真正下令抓人,那些人可不会认他这个汉人治中,尤其是他本人还没有这份胆气。

    “……”罗欣看了杨中讷一眼,突然感到十分没劲,最后只是随意点点头,挥了挥手,算是应下了。

    “如此,卑职谢过格格!”杨中讷抱拳道。

    “杨大人,据我所知,这些京旗好像都应该带到辽东去接受训练的呀!怎么奉天还留下这么一批?”罗欣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格格,这些京旗,虽然内务府派的人来说是第二批没派够补上来的,可实际上已经是第三批了。才来没多久。辽东准备的东西不够,就暂时让他们先在奉天呆着,结果,这些人听到能分到两成的土地,看到如今庄稼已经快要成熟,也不管那些土地早就给他们留好了,居然直接就跑去抢那些汉人已经种好的庄稼,唉……”杨中讷叹道。这些旗人的德性虽然早就见识过了,可是,每来一批,他仍然都要感叹一番。

    “……”内务府?罗欣先是以为有人故意找茬,可是,摇摇脑袋之后,她又把佟国维故意找麻烦的可能抹去了。现在京旗回屯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康熙也认同了费老头的做法,佟国维就是再不满,也不可能在这种关乎到满人未来的大事上再跟费老头做对,除非他想触怒康熙。可是,奉天发生了这些事情,费老头怎么显得这么无动于衷呢?居然眼看着那些闯关东的汉人被欺负。

    “真的被欺负了吗?我记得那些汉人好像是打嬴了呀!”费老头嘿嘿笑道。

    罗欣没有在奉天多做停留,将大队人马留下,并留了口信给在半途一时兴起,带着手下去打猎的乌日更达赖和阿苏礼之后,就带着几个亲信就下了辽东,在已经成形的“大连村”里见到了费老头。

    “费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人是打嬴了,可是,如果京旗展开报复呢?他们可是已经烧了人家的房子啊!”对于费老头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自己的提问,罗欣有些不高兴。

    “房子烧了还可以重建!怕什么?”费老头又说道。

    “怕什么?你,你这个……费,费老头!”罗欣可是真的不高兴了。

    “你叫我什么?老头?我说欣欣,你是这么对伯父说话的吗?”费老头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这是你自找的!”罗欣哼了一声。

    “自找的?……好好好,这可是丫头你自己说的,那你就一直在那里着急吧。到时候有事可别找我老头子帮忙。哼哼,咱们看谁怕谁!”费老头拿指头朝着罗欣点了又点,佯做生气道。

    “我能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你别危言耸听了!”被费老头这话一压,罗欣的气势禁不住一弱,可是出于面子上的问题,她却不愿意松口。

    “这可是你说的!好好好,那我老头子可就真不管了!唉……真是好心被当了成驴肝肺哟!”费老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心?你这是什么好心?喂,费老,你可别说那些旗人欺负汉人是出于你的指使!”罗欣说道。

    “当然不是!不过,这里面确实是有我老头子纵容的结果!”费老头答道。

    “为什么?”罗欣问道。

    “忘了!……老头子嘛,记性不好很正常!”费老头捋着已经留出了大约两寸长的胡子,诚心不好好回答。

    “费老,是我错成不成?”抓着费老头的胳膊左摇右摇,罗欣软语相求道:“我还不是担心出了什么事?……您就告诉我吧,您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那些人连烧房子的事都干出来了,要是再出了人命可就不妙了!”

    “嘿嘿,丫头你放心,出不了事儿!……‘老夫’自有安排!”费老头笑道。

    “出不了事,出不了事……费老,你就算要卖关子也不要卖到我的头上呀!”罗欣不悦道。

    “行,不卖就不卖!……其实,我这么纵容那帮旗人,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那些汉人忍受不住,好逼得他们反抗而已!”费老头说道。

    “费老,你想造反呐?”罗欣小声叫道。

    “造反?要是我真有那个兴头,康熙随便派两个小把总就能把我收拾喽!”费老头一哂,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挑动民族对立?进而促进中国革命?”罗欣又猜测道。

    “去去去,你这个丫头成天都想什么呐?革命?哼哼,真要要革命,那也是咱们革职去命!”费老头气道。

    “费老,既然你没有这些打算那你为什么还要纵容旗人,硬逼那些汉人出手反抗?”罗欣追问道。

    “我这可是为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丫头,你应该知道,自古以来,不反抗的人可受到过什么较为平等的对待没有?不受到比较平等的对待,这些汉人以后就不可能成为满蒙贵族眼中在北方的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不能成为那些人眼中的不稳定,就不会初放在眼里;不被放在眼里,我们以后又怎么可能趁着这股形势,迫使清廷把这些闯关东的汉人全部录入旗籍呢?……丫头,你还不知道吧?康熙二十四年,奉天府辖区之内,所有的汉人才刚刚全体被录入旗籍!”费老头低声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七十一章 魏东亭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长江之上,一艘大船逆流而上。

    船前甲板之上,摆着一个小桌子,桌旁坐着一个人,正捧着一本《三国演义》在看。一边看,这个人还一边按着拍子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好像已经融入了进去。

    “大帅真是好兴致!”

    桌旁的人正在看书,听到这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只是微笑着回答道:“凌大人说笑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兴致,不过是难得清闲,偶尔找两本书瞧瞧,聊以消遣而已!”

    “呵呵,大帅,消遣嘛,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是,您不觉得现在就想消遣,有些不太是时候吗?”“凌大人”也坐到了这张小桌子旁,笑咪咪的看着那个“大帅”!

    “不是时候?凌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其实,现在,消遣才正是时候!”看书的人抬起了头,现出了一张稍稍有些发黑的方型脸膛。脸上一双眼睛很亮,唇上浓浓的一撇胡子,配着颔下三缕短须,十分有精神。拿书的手上,骨骼粗大,青筋突起,显得虬然有力。这个人正在朝着那位凌大人微笑,淡淡的笑容给人人的感觉很有些和煦之感。

    “哦?正是时候?凌某愚鲁,还请大帅指点!”“凌大人”拱手说道。

    “呵呵,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皇上虽然让魏某去安庆宣旨,可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魏某却还是明白的。其实,皇上他并不是想要魏某急急忙忙的就往那儿赶。所以啊,咱们还是坐船,不仅速度不是很快,而且舒服,还能浏览风景。”看书者,也就是四省海关总督魏东亭,微笑着回答了太子的亲信大臣,凌普。

    “原来皇上还有这个心思。看来,还是大帅跟皇上贴心呀,也只有大帅才能明白皇上的心意!”凌普不无艳羡地对魏东亭说道。

    “凌大人说笑了。圣意岂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揣度的中的?而且,我等又岂敢揣度皇上的心思?其实这次是因为有皇上的示意,魏某才敢如此‘怠慢’的呀!”魏东亭答道。

    “呵呵,大帅说的是。圣意是不能揣摩的呀!”凌普叹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壶为魏东亭倒了一杯,又说道:“只是,现而今揣摩圣意的人可是不少。这些官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凌大人此话似乎别有所指。”魏东亭说道。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大帅!……凌某所说的,其实正是您此次去传旨的对象,马德!”凌普说完,忍不住盯着魏东亭的眼睛看了又看,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魏东亭只是“哦”了一下,笑了两声,便低头继续看书,什么也没有再说。

    ……

    “主子,前面就是采石矶了,要不要停一下船?”

    凌普正在琢磨着魏东亭是什么意思,魏东亭的亲兵走过来禀报道。

    “到采石矶了?……嗯,停船!这可是好地方,一定要好好看一看!凌大人,要不要一起下船去看一看?”魏东亭朝亲兵吩咐完,又向凌普问道。

    “大帅,这里不过是一片悬崖而已,能有什么好玩的?”凌普看看长江南岸的那一片峭壁,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呵呵,凌大人,你久居北方,恐怕还不知道这采石矶的名头吧?告诉你,这采石矶又称牛渚矶,便是兀立在长江南岸的这一座峭壁,奇拔险峻,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故老相传,这里还是唐代大诗人李太白跳江捉月之处,所以啊,历代名人所留诗赋甚多。可大有看头的哩!”魏东亭笑着站起了身,伸伸筋骨,便准备下船。

    “李太白跳江捉月?呵呵,那可就得去瞧瞧了,说不定还能沾点儿‘诗仙’的仙气呢!”看到魏东亭兴趣盎然的样子,凌普不敢败了对方的兴头,又想跟着探探这位魏总督的心思,便也站了起来。

    ……

    “大帅,这里不会只有这片峭壁吧?除了这儿,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没有?”到了岸上,凌普又朝魏东亭问道。

    “哈哈,当然有!李太白在此跳江捉月,最后又在此养老,这里如果没有好玩的地方,哪里有可能留得住他?……据我所知,采石矶上去还有太白楼、燃犀亭、捉月台、三元洞,这些可都是好地方啊!”魏东亭的兴致显得很高。

    “这么多地方?大帅,您不是想一路玩下去吧?”凌普有些不自然的笑问道。

    “呵呵,凌大人有事?”魏东亭问道。

    “没有没有,凌某的时间充裕的很,自当陪大帅玩个尽兴!”凌普陪笑道。

    “呵呵,有凌大人出面相陪,魏某可是荣幸之至啊!”魏东亭笑道。

    “哪里哪里面,大帅取笑了!”凌普连连摆手,以示不敢当魏东亭如此之说。

    ……

    魏东亭命令座船靠岸,凌普在旁边眼色迷离不定。

    之所以来找魏东亭,他也是有原因的。

    魏东亭可不是等闲之人。他的母亲孙氏是康熙的奶母,他自己又是康熙的领班侍卫。从康熙元年到康熙十七年,‘擒鳌拜‘、‘撤三藩‘、平定假朱三太子杨起隆的北京叛乱,以及在康熙多次危难之中,都是这个魏东亭日夜守护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出生入死,几次使皇上转危为安。如今,他封了侯爵,当了四省海关总督。什么三眼花翎、黄马褂、尚方宝剑,他应有尽有,而且他还有权密折直送康熙,权力大得吓死人。

    而且,康熙对魏东亭以及魏家的恩宠还不止於此。

    康熙南巡的时候,在南京见到魏母孙氏之后,当着随驾文武官员的面,亲自伸手搀扶孙氏,并对这些官员说,孙氏是“吾家之老人也”,之后,还将魏家的一处厅堂改成了“萱瑞堂”,并赐了御书匾额给魏家,以示恩宠。这还没完,回驾北京这后,康熙依然还是没有忘记魏家,又把自己在南京的行宫赐给了魏家。

    如此恩遇,是任何一位大臣都没有遇到过的,而且,就是康熙的兄弟子侄之中也没有人有如此的好运。

    所以,对魏东亭这个康熙的亲信大臣,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无礼,就是太子胤礽,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圆满!

    魏东亭和现任苏州织造穆子煦,广州将军武丹两人有兄弟之谊,穆子煦呢?又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大舅子,也就是说,曹寅的老婆是穆子煦的妹妹!而不圆满处就是在这里,曹家虽然也是康熙的亲信所属,可是,曹家并不像魏家那样严守中立,他们跟太子的关系是很好的。

    就像这一次,凌普惶惶然离开安庆,才刚出安徽,就接到上头的命令,到江南为太子胤礽筹款。结果,他到南京找到曹寅之后,那位江宁织造一下子就拿出了三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就在这个时候,凌普又得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康熙让魏东亭出面传旨给马德!

    于是乎,由于害怕因为任务失败而受到太子胤礽怪罪,凌普就又粘上了魏东亭这位四省海关总督。

    当然,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拉拢魏东亭。因为人人都知道,魏东亭只会忠于康熙,只要康熙还在,谁也别想让这个人有所表示。所以,他的目的,其实只是看看这位以前并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魏大帅对太子的看法!同时,尽可能的为太子争取魏东亭的好感!……康熙这么亲信魏东亭,只要魏某人愿意说一两句好话,可比京城那些文武百官说一百句一千句还要管用啊。所以,他跟着上了魏东亭的船!

    可是,到现在为止,凌普却只觉得魏东亭对太子好像有点不以为然,虽然明面儿上依然十分尊敬,言必称“主”,可是,实际的表现却跟曹家完全是两样。这让身为太子奶公的凌普感到有些不悦。可是,尽管如此,凌普却仍然不得不对魏东亭陪着笑脸。

    ……

    采石矶其实是在船上看的,魏东亭和凌普已经上了岸,自然是去看岸上的景色。

    而就在他们踏上岸边没一会儿,才刚迈步走了没多远的时候,长江之上突然出现了一艘画舫。这艘船仿佛一匹放开了缰绳的烈马,从上游直冲了下来,把江上来往的一些船只吓得慌忙躲开,这些船上的人们更是喝骂尖叫连连。可是,这些,却只是引起了画舫上人毫无顾忌的大笑。

    魏东亭当然也看到了那艘船,凌普看到他的眉头皱的十分厉害,正想问话,就听到这位魏大帅冷哼一声,朝手下下起了命令:

    “去,把那艘船给我拦下来!”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七十二章 拜见

    曹頫十分生气,好不容易捞到机会,跟秦淮河上的花魁娘子辛瑶琴共渡一段“美好”时光,谁曾想,居然会在被人用船挡住了江面。

    就是对面那艘大船,拦江一横,摆明了是不想让他过去。

    “頫公子,好像是有人在向你挑衅哟!……”曹頫很恼火,他身有的名妓辛瑶琴也不舒服。身为秦淮河上的头牌花魁,她一向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连江苏巡抚宋荤都跟她客客气气的,挂牌到现在还真没受过什么气。如今却在离南京只有不到一百里的地方被人给堵住了道,感觉自然不好。所以,她双手环绕着曹頫脖子,用侬侬软语轻易地激起了曹頫的火气。

    男人,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受不住女人的挑拨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何况曹頫自己也觉得那条大船是在挑自己的眉头。

    “别急,瑶琴儿,看本公子怎么收拾这帮不长眼的东西!”秦淮河上有点儿名气的妓女都喜欢摆出一副才女的架式,以此显示身份。越是身价高的,越看不得粗俗的举动,更加不会轻易跟男人亲热。辛瑶琴身为花魁,被曹頫包了这么多天,从这个冤大头身上掏出了好几万两银子,这才对他显得热络了些。

    “那奴家就等着看頫公子你大展神威喽!”听到曹頫的话,辛瑶琴转身进了船舱,一边走,一边又轻轻的抛了一个媚眼,惹得男人腹中又是一阵热烘烘的。

    “有美人相候,本公子当然不能做孬种。……瑶琴儿,等着我噢!”拿手捏了捏辛瑶琴圆润的下巴,曹頫得意的“出征”了。只见他倒背着双手,头高高昂起,面色冷峻的走到了船头的甲板上。然后……就蔫儿了!

    对面船上出现了一名魏东亭的亲兵。

    由于魏曹两家都是住在南京,又都是康熙发到江南的“线人”,关系自然不浅。所以,一向少与地方官走动的魏东亭去曹家的次数不少。而曹頫身为曹家公子,对魏东亭常常带在身边的几名亲兵还是认得的。这个出现在对面船上的恰好就是一个。

    ……

    “曹公子,我们大帅岸上有请!”

    那名亲兵朝曹頫叫道。

    “魏……魏伯父在这里?”曹頫颤声问道。听到亲兵这么喊,他的心情已经掉到了谷底。曹寅也是康熙的伴读之一,能诗,擅词曲,号称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虽说有些夸大,但确实也是属于才学之士的行列。而正是因为如此,曹寅治家便带上了些书香门第的色彩,他这次拿着一大笔钱出来狎妓,要是被曹寅知道了,家规之下,非得被打个半死不可。

    “頫公子,怎么了?对面的人你认识?”辛瑶琴也看到了情形有些不对,忍不住派了丫环从船舱里出来问道。

    “回舱里去,这儿没你们的事!”曹頫横眉斥道。他突然间觉得辛瑶琴的人和船都是这么讨厌。

    “曹公子,大帅就在岸上,请您下船!”那名亲兵又朝曹頫叫道。

    “是是是,请魏伯父稍等!我这就叫船靠岸!”

    认栽吧!

    康熙发到江南的几大家子,虽各成一府,在大面儿上,却向来都是以魏东亭马首是瞻。如今,既然魏东亭就在岸上等着,要想以后过得舒服点儿,还是老实听话的好。

    所以,曹頫乖乖的朝船夫下令,靠岸!

    ……

    马德在桐城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以巡抚之尊,他当然不可能是去拜访单独的一个什么人,在清代,也从来没有一个所谓的名士能够有这份面子。所以,他到桐城是用的“巡视”的名义,顺便招来在桐城一带比较有影响力的士人“聊聊天”,这其中,就有年过而立的方苞和正值青春意气年龄的张廷璐。

    对付这些人,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