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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第43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亭玉立的小姑娘了。hubaoer粉红色的旗袍搭配着湖水绿的小马甲,虽然没有带头饰,可是,这样一来反倒更加预示着洪凤仪未来的“风姿”,虽然未必是祸国殃民一级的,这“娇艳迷人”四个字却肯定是跑不了的。

    莫睛注意的是洪凤仪,于中注意的则是跟在洪凤仪身后的四个人。一老头,两个壮年,一个少年!

    其他的人都不认识,他只认识那两个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男子中的一个!

    “恭亲王,您老人家怎么也有空来了?”熟不拘礼,又是一起打过仗的交情,所以,于中对常宁这个康熙的六弟只是一抱拳,便算见过了礼。

    “好你个于中,来北京这么久了也不去本王的府上见一见,如今竟然还敢这么说话!怎么?这香山你于中来得,本王难道就来不得么?”常宁负着手,笑呵呵地说道。

    “王爷您说笑了,这不是忙嘛……先得去见皇上,后来又得侍候师傅,哪有空哟!……”于中叫苦道。

    “没空?那你现在在干吗呢?”常宁又问道。

    “这个……王爷您何必非要揭人短儿呢?……”于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和马德怕老婆的事情在满洲可不是只有一两个人知道。

    “哈哈哈……”常宁大笑。

    “王爷笑得这么开心,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跟洪凤仪小聊了一会儿,莫睛也走了过来,见到常宁大笑不止,便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常宁连连摆手,脸上笑容却是依旧灿烂。

    ……

    “不知道康亲王大驾光临,我夫妇二人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见问不出什么,莫睛便没有再追问,转而拉着于中朝那个老头行了一礼。

    “郡主和于大人客气了,本王此次只是来香山寺进香,顺便出府散散心。既是微服而来,两位也不用如此!”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杰书微笑着说道。

    “唉呀,睛格格,你居然认识我六叔?你以前见过他老人家?”见莫睛对康亲王行礼,常宁在旁边大惊小怪道。

    “恭王爷,你忘了我有个妹子了么?”莫睛拉着洪凤仪,微笑道。

    “对对对,看我这脑袋,睛格格你还是咱们康亲王府仪格格的姐姐来着……”常宁拍拍头,笑道。

    “郡主倒是很看顾凤仪这丫头,怪不得她老是念叨着你!”康亲王杰书在旁说道。

    “王爷说笑了,凤仪当我是姐姐,可她可是您的女儿啊……”莫睛微笑道。

    “哈哈哈,不错,莫睛郡主果然会说话。”杰书笑了笑,又转向了于中说道:“于大人真是清闲,你的部下都到了北京门口了,你却依然有兴趣在这香山游玩……难道不怕有人说你不务正业么?”

    “到就到呗!王爷,我可得先酝酿一下心情,让自己高兴一点儿才成,要不然,心情不好的话,一见面我就忍不住出刀砍人,那岂不是等于想让皇上也把我给砍了?”于中故作郁闷道。

    “这话倒是!不过,你上一次差点儿死在年羹尧刀下,现在,他到了你的手上……打算好怎么收拾这小子没?”常宁也开口问道。

    “唉,还能怎么收拾?皇上都已经给那家伙敲好边鼓了,我如果敢随便动手,刑部立码就能把我押到菜市口放炮开刀,我这脑袋在脖子上还没有呆够日子,所以,也只有先放一放了……”于中答道。

    “放一放?放到什么时候?”常宁又问道。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年羹尧欲图杀人灭口的事情,可是,当时年羹尧故意贻误战机,害得他险些死在准葛尔的铁骑之下却是应该没有错的。所以,对年羹尧,常宁也是时常想杀之而后快,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恭王爷,你这话可有教唆杀人的嫌疑哦!”听着于中和常宁的对话,虽然知道两人现在只是说说,莫睛却不想再听下去。

    “不错,今天天气在叔错,还是不要谈这些无聊的事了!说说别的吧……”杰书也说道。以他的身份,当然知道那次奉天的事情,不过,于中和常宁不顾他在旁边就公开谈论如何报复年羹尧,却让他有些受不了!……难道这两个人想把他也拉下水?

    “不知道郡主写信邀我这妹子来香山,是有何贵干呢?”见杰书这么说,那个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少年便插口转移话题道。

    “哎哟,真是失礼,还未请教这两位是……”听到这少年讲话,于中朝那个不认识的壮年男子拱了拱手,脸却转向常宁问道。

    “噢,这两位是我六叔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也就是本王的堂弟,椿泰,巴尔图……”常宁先指指跟自己差不多的那个壮年男子,又指指那个少年,说道。

    “原来是两位贝勒爷,失礼,失礼……”于中再次施礼说道。

    “于大人客气了!”椿泰和巴尔图连忙也回了一礼!虽然是皇亲,可是,于中现在是皇帝信臣,并非他们可以无礼的对象。当然,他们的老子例外。莫睛的郡主身份可刚好被康亲王的宗人府宗正之位克制!

    ……

    “贝勒爷,您看,香山这么好的地方,不建个别院太可惜了……”莫睛和于中又跟康亲王一行聊了一会儿,因为有恭亲王常宁这个中间人活跃气氛,几个人倒也聊得热络。而说着说着,一群人便把话题转到了莫睛的“枫丹白露”别院上。

    “郡主好谋划,可是,这又关我们康亲王府什么事呢?”椿泰自表明身份那一刻便代表康亲王跟莫睛和于中对话,他的幼弟巴尔图则是帮腔,至于洪凤仪,则纯属配角。

    “贝勒爷这话莫睛可不敢赞同!……本来嘛,我写信找依依来呢,只是想看看她在康亲王府过得好不好,却没有想到能招来两位王爷和二位贝勒爷。……这枫丹白露别院目前还只是一个构想,以我们的能力,想要建成,恐怕也要好几年;可是,您四位的到来,却使我眼界顿开……难道贝勒爷不想让王府的收入增加一些么?……”

    “格格把我们康亲王府当成什么了?我们是会缺钱的吗?……”巴尔图不悦道。

    “贝子爷,康亲王府当然不会缺钱,可是,您呢?男儿大丈夫,您不会一辈子总在自己父亲的羽翼之下吧?”通过刚才的聊天,于中已经知道这个巴尔图是康亲王杰书平定耿精忠叛乱的时候蒙萌封的贝子爵位,并非什么贝勒。

    “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贝子爷不必生气。其实,于某这都是实话。您虽然是贝子,可朝廷的那点俸禄恐怕不怎么够用吧……而且,看您也不像是想混吃等死的人,可是,如今天下太平,这功劳可不太好立!……”于中微笑道。

    “于大人所言不错!其实北京各个王府除了各自庄园的收入,也都有自己的门路赚钱,郡主刚才的提议也十分好。不过,既然郡主已经把话露出来了,以我康亲王府的能力,自己开一个别院岂不是更好?何必还要跟他人合作?”椿泰说看着巴尔图被于中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便又接着说道。他身为康亲王世子,自然有点儿见识。……至于旗人不能经商的规定,哪个王府没有自己的门人?王府在后,门人在前,在北京城已经不知道开了多少店铺了。

    “贝勒爷,我们本就没打算跟王府合作建这个别院……”听到椿泰的话,莫睛微微一笑,说道。

    “哦?那郡主你还……”

    “贝勒爷,我们黑龙江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我想,其中最稀奇的几样就由‘枫丹白露’专卖如何?”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四十章 “杀人不偿命”

    在北京没有呆到五月,在得到了施琅所写的一条大致地建港规划之后,于中和莫睛也在费老头、马德与罗欣之后,离开了北京。临走的时候,两人除了去见康熙和宝日龙梅,顺便跟新近封为良妃的卫氏以及八阿哥胤禩打了个招呼之外,也分别到康亲王府和恭亲王府辞行。而这些人里,能派人的也分别派人给两人送行。

    康熙派的是自己的御前侍卫刘铁成,曾经的纵横山东十数年的一位巨寇。据说这个外号“刘大疤”的家伙,在三藩之乱的时候,跟为了稳定后方而对各方绿林势力大打出手的清初名将赵良栋对过好几仗,最好,愣是磨到赵良栋带兵去了前线也没有被打坏,相当厉害的一员人物。他的名字到现在据说仍能在山东微山湖一带止小儿夜哭。一直到了康熙二十三年才被招安,带着一干手下跟了康熙,他自己更是经过多年的努力,成了康熙驾前的一等侍卫。

    除了康熙,恭亲王常宁派了自己王府的总管给两人送行,康亲王则是派了自己的大儿子椿泰,端得给足了于中两人面子,也让知道消息的人对于中等人刮目相看。

    ……

    锦州!

    由于于中使坏,跟兵部的一些主官使了点儿人情,在公文上使了些手脚,弄得时间紧急,年羹尧一行几乎是一路不喘气地疾行军赶来的,可是,当他们赶到之后,除了得到当地驻军的一点补给和提供的宿营地之外,便没有人再搭理他们。所以,年羹尧就只好带着手下驻在原地等待调遣。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苦了他手下的那些兵丁。

    这些人,除了年羹尧自己从成都带出来的三百有旗人身份的本部兵丁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各地的满洲八旗兵丁。

    里面有从长沙的洞庭湖水师调来的,也有从广州、杭州、福建等地水师调到南京之后再跟着年羹尧北上的。可是,虽然名义上是属于满洲八旗,这些兵将大都是在南方生活了十数年甚至几十年的人物,哪里能适应得了锦州的天寒地冻?再加上军令如山,一路疾行……结果,一停下、一休息,一下子就病倒了一大片!

    这么一来,年羹尧也头大如斗了!他可是从来不注重士兵的性命的,无论是训练还是打仗,都有些铁血的意思。可是,以前他带的大多数是绿营兵,死伤一些对他来说无所谓,上面也不会有多少人对此表示关心。可现在他手下的可全都是八旗的“老爷兵”,尤其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更是仇家身份,这里面如果出了纰漏,自己的前途可是更加艰难了。

    为此,年羹尧带人四处找郎中、找药,由于锦州已经是地处关外,所以,他也没敢用强硬手段,只能来软的。结果,忙活了好些日子,才渐渐控制住军中的病情。

    而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年羹尧也等到了于中的到来。

    ……

    “末将等参见都统大人!”

    于中的到来既是年羹尧希望的,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是,既然人已经到了,他也不得不带着几个军官来听候于中调遣。曾几何时,于中也在奉天城下听过他的调遣,可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双方反倒成了仇人。

    “大家不用客气!”

    于中坐在中央,似笑未笑的看了年羹尧一眼,便示意那些顶多只有五品官位的将官们免礼坐下,当然,年羹尧并不在列。

    ……

    “年将军,一路辛苦了!”

    “不敢,都统大人辛苦!”站在那里,年羹尧身体挺得笔直,抱拳答道。

    “哈哈,年将军果然是我军中的杰出将领,从成都赶到长沙,再到南京,再一路北上到这锦州,这一路迂回了恐怕有一万多里,居然一点儿怨言也没有。好,好,好!”于中笑道。

    “都统大人夸奖!”年羹尧淡淡地道了一声谢,便人身上掏出一份名册递给了于中,“都统大人,这里是此次北上士兵的花名册,共有士兵三千一百二十六人,六品以上武官十二人……”

    “好!”于中随意的翻开了花名册,却在第一页便停住了,“岳钟麒?”

    “末将在!”听到于中念到自己的名字,跟着年羹尧一起来的那名五品武官立即站起来朝于中施礼道。

    “你是汉人?”于中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大人,末将确是汉人!”岳钟麒吸了一口气,沉声答道。

    “哼,我就看这家伙不顺眼,原来是条汉狗!”岳钟麒话音一落,一名六品顶戴的八旗将官便即朝身边的人说道,虽然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在场诸人的耳朵。

    “你……”岳钟麒朝那人怒目一瞪,却最终没能把话说下去。

    “都统大人,岳将军是末将的部下,他到满洲也是经过了兵部的调令……”年羹尧看到于中眼角一缩,急忙在旁说道。这些八旗水师兵丁虽然是按兵部的命令特意精选的“精兵强将”,可是,实际上无论军纪还是战斗力都不怎么样。他因为不想自己做事却让于中领功,所以,一路上也并没有进行整训。但是,这么一来,因为他一向的骄傲,对这些人过于冷淡,又因为是汉军旗出身,反倒惹起了这群人的反感,虽然因为官衔相差五六级的原因,这些人不敢对他怎么样,也不敢不听命令,可是,岳钟麒却没被这些人放在眼里。如今,面前的于中又是“满人”出身,这些满八旗的将领很显然以为是找到了靠山,想趁机挖苦挖苦一下他们了。

    “我知道!……”随口答了年羹尧一句,于中便没有再说话,并且,还低下了头,接着,在场的人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可恶!”眼前的情形让大多数人都以为于中在是为那个满人将领侮辱了岳钟麒而笑,岳钟麒饱含怒火的目光更是狠狠地刺向了于中,要不是年羹尧的手在死死地拉住他,他恐怕早就掉头出去了……尽管那样可能会得到一个“无视上官”的罪名。

    ……

    “都统大人,请问为何发笑?”

    于中一直在笑,终于,岳钟麒的怒火憋不住了,他冷冷地问了出来。

    “都统大人当然是在笑某条跑错了地方的汉狗了,哈哈哈……”那个刚才出言侮辱岳钟麒的满人将领再次笑道,他的话也引起了另外一些满人将领的笑声。

    “你……”岳钟麒手一伸便想拔刀,不过,他的手却摸了个空。来见于中的时候,他和其他将领都把佩刀卸下了。

    “怎么着,你小子还想动手不成?”那个骂人的满洲将领站起来捋了捋袖子,一副想开仗的样子。而他的身边,则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满人将领在旁呼喝叫嚣。

    “够了,都统大人面前,谁敢胡来?不怕军法吗?”年羹尧大声喝道。

    “没事儿,没事儿……这个,想打就打,我这里没事儿!……我许你们打,要不要刀?我免费赠送一人一把,如何?”于中笑嘻嘻地说道。

    “……”

    诸人愣住!于中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人,把这两个家伙给我轰到外面去,一人一把刀,让他们给本官杀出点儿红色儿来!……”不理诸人的不解,于中又朝外面的士兵下令道。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年羹尧眯着眼睛,硬声问道。

    “年将军不必在意!……我这个人一向与为人善,对手下呢,也比较照顾。这一点,在黑龙江人人都晓得!……这两位将军现在都是我的部下,我看他们都有意打上一场,自然也要给个方便了!……放心,杀人不偿命,本官权当你们是失手!”于中微笑说道。

    “大人,这……”骂人的那个满洲将领呆了,脸色由不屑顿时转为慌张。那些本来还在他旁边大声呼喝助威的满洲将领们也在听到了于中的这句话后迅速窝回了坐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地尤如老僧入定。半个字也不敢出口了!

    “怎么了?……不是挺厉害的么?你得让这位岳钟麒将军好好瞧一下咱们满人的厉害不是?去去去,来人,带他们出去,不躺下一个不许停手!”于中又大声下令道。于是,他带来的几名亲兵立即就把那个满人将领“拖”了下去,岳钟麒则是深望了一眼于中,自行走了出去。

    ……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开“玩儿”

    “都统大人,你这是纵容军中械斗……”看到岳钟麒和那个骂人的满洲将领走出去,年羹尧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起于中来。在他的眼里,于中这是故意的。他可是知道岳钟麒的武艺的,那个只会说话放屁的满洲将领要是能从岳钟麒手下撑过三个回合,他这个年字都敢倒过来写。可是,于中竟然允许两人违反军法动手,而且,还下了什么“杀人不偿命”的命令。这明明是想鼓动岳钟麒杀了那个家伙,然后,再借那个家伙的死来大做文章,因为岳钟麒是他年羹尧的部将,到时候,一条“御下不严、致人死命”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而且,这可是杀害朝廷命官的大罪!而到时候,那些满洲将领也绝不会冒着得罪于中的危险,出来告发说是他说过“杀人不偿命”这句话并鼓动两人械斗的。

    “呵呵,年将军不必这么着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看着年羹尧铁青着脸的样子,于中笑得十分开心。

    “哼!……”闷哼了一声,年羹尧暗地咬牙,却是毫无办法。于中带来的人牢牢的守住门口,并且把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明显地是在防他闯出去搅局。

    “呵呵……”于中轻笑两声,目光轻轻一扫那些满洲将领,把这群人吓得又都缩下去一圈之后,便把眼睛一闭,来了个闭目养神!

    ……

    “末将岳钟麒,特向都统大人请罪!”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一会儿!岳钟麒便走进来朝于中跪下,说道。

    “请罪?”于中睁开眼睛,笑嘻嘻地问道:“岳将军你有什么罪?”

    “末将在军中与他人械斗,致使其人受伤,有违军法,特来向都统大人请罪!”岳钟麒大声答道。

    “哦?只是受伤?你没杀了那个家伙?……”于中笑问道。

    “大人,岳将军打掉了那小子十三颗牙,两条肋骨,并没有杀他!兄弟们已经带那家伙去治伤去了!……” 一名随岳钟麒回来的亲兵朝于中禀告道。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不愧是能让年羹尧到满洲也要带着的人!暴怒之下仍保持一丝理智,知道凡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当真算得上是大将之材!……”于中笑道。

    “大人?”年羹尧和岳钟麒同时一愣。于中这话里把两人可都是捧得很高,大将之材!整个大清国才几个大将?飞扬古算一个,其他还有谁?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旁边的一干满洲将领的眼中却大多流露出了对于中的不满。胳膊肘朝外拐,这家伙算什么满人?……个别的满洲将领如此想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岳将军请先坐下!……”示意岳钟麒站起来回到座位上,于中又朝那些窝在一边不敢说话的满洲将领看了过去,“你们好像不高兴……你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允许岳钟麒下狠手杀了那小子么?”

    “……”一群小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笨!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烧勤的,不烧懒的,专烧不长眼的!……你们说,这支队伍里面,是你们难管一些,还是年羹尧将军和他的部下难管一些?……”于中问道。

    “这……”众满洲将领哑然。像于中这么明说“新官上任要烧火”的人倒还是头一次听到。可是,于中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相比于年羹尧那些汉军旗出身的将领士兵和岳钟麒这样的汉族将领,他们确实好像是更难管一些。只是,于中的话又让人听着十分别扭,这等于是说那个骂人的家伙挨揍纯属活该嘛!而且,就算这家伙不挨顿揍,听于中这意思,恐怕还要从他们中间找一个出来“烧”上一通……这是什么人啊!

    “哼,如果只是笨,也无可厚非!本官知道你们大都没怎么读过书,大多是在地方上横蛮霸道惯了的人物。拿着粗鲁当豪放,拿着愚蠢当大胆,没有点儿眼力介儿了也很正常!……可是,他居然敢辱骂上官?如果他只是骂岳将军为‘狗’,我顶多治他个‘藐视上官’之罪,打他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可是,他居然骂的是‘汉狗’!哼,蓄意制造军中不和,这也多亏了岳将军不愿开杀戒,告诉你们,就算岳将军真的发狠杀了他,本官也只会算那小子一个活该!”于中冷冷地说道。

    “都统大人,擅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您……”一名看上去年轻点儿的满洲将领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于中盯着这个年轻将领,冷冷地问道。

    “末……末将穆尔察!富……富察氏!”那年轻将领看着于中,有些迟疑地说道。

    “富察氏?看来咱们还是本家……”于中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叫穆尔察的年青将领,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

    “末将说,大人您鼓……鼓动岳将军杀人,这也是有违军法!……”有些承受不住于中凝视的眼光,穆尔察低着头答道。

    “哦?有违军法?……”于中邪邪一笑,又转向其他的满洲将领,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末将等不敢!”这些满洲将领纷纷在于中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违犯军法?来人,把咱们的家活什儿拿出来,让这帮没种的混蛋瞧瞧……”于中好像被这群满洲将领的表现气着了,猛得对亲兵大声喝道。

    “喳!”亲兵应一声令,立即跑出去端进来一个扁平的三尺长盒。

    “打开!”于中再次下令。

    “喳!”亲兵打开盒盖,跪着把长盒举到于中的面前。

    “哼,你们都自己来看看吧……”冷哼一声,于中朝诸人说道。

    ……

    “上方宝剑!”年羹尧一直冷眼旁观于中训斥那些满洲将领,可是,他离于中最近,自然也是最先看清了盒里物品的的模样,一惊之下,忍不住轻呼出声。

    “什么?……”那些满洲的将领们也被年羹尧所说的四个字给吓了一跳,趋前一望之后,忙不迭跟着年羹尧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都看清了?……哼,本官也不瞒你们,皇上赐给了我‘杀人权’。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以后如果在本官的麾下犯事,本官可以先斩后奏,不必禀明兵部定夺!……所以,我就是许诺岳钟麒杀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罪责!你们都明白了吗?”于中也不叫人起来,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说道。

    “末将等明白了!”包括年羹尧在内,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答道。

    “明白就好!本官以后不许你们中间有任何一个人再做出有伤军中和气的事情,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都听到了没有?”看到这些人已经暂时被自己压服,于中又厉声问道。

    “听到了!”

    “嗯!既然听到了,以后就给我老实点儿!别犯了事儿!……”又警告了一下眼前的诸人,于中又朝年羹尧叫道:“年羹尧!”

    “末将在!”

    “明日起程,全军朝宁古塔进发。本官先行一步,全军仍由你带队,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年羹尧跪着答道。

    “嗯!今天就到这儿吧,穆尔察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去吧,准备明天起程!……”于中又说道。

    “喳!”为穆尔察留下一片同情的目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

    “不知大人可是有话要对末将说?”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穆尔察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心虚的向于中问道。

    “不用拘谨!难得遇到个同宗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坐吧……”于中微笑着,示意穆尔察坐下。

    “谢大人赐座!”穆尔察依言坐下,可是,他仍然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穆尔察,你今年多大了?”于中突然又开口问道。

    “啊?……”听到于中的问话,穆尔察先是一愣,接着低头答道:“末将今年十九,是戊午年腊月生人!”

    “这么说你还很年轻嘛!……哈哈,对了,你原先在哪儿当兵?”于中笑了笑,又问道。

    “末将本是洞庭湖水师的……”

    ……

    又接着聊了一阵儿,于中的故作亲密让穆尔察找到了“同宗”的感觉,渐渐地有些放开了,话也说得多了起来,不过,于中感到这小子仍然对自己有着不只一点儿戒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对你和你的那帮同僚太严厉了一点儿?”懒得管穆尔察为什么有这种表现,于中开始把话转向正题。

    “末将不敢!”穆尔察急忙站起来答道。

    “你看你……你紧张什么?”于中佯做不悦的瞪了穆尔察一眼,“难道我很可怕吗?我说过,咱们是同宗,是本家。现在又是私下里,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弄得我也挺紧张的,你知不知道?”

    “是,是是!”在于中的“和煦”的目光的逼视下,穆尔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坐了下去。

    “实话给你说了吧,小穆啊……我不对你们严厉一点儿不成啊!……”于中佯做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不对你们严厉,你们就会放纵,一放纵,到时候,我就是想救你们恐怕也救不成啊!”

    “大人,这是为什么?”听到于中突然这么说,穆尔察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这个年羹尧么?”于中问道。

    “知道一点儿,听说这个年将军曾随皇上西征过,立过一些功劳!……”穆尔察答道。

    “嘿嘿,说得不错!那你知不知道这位年将军他治军严厉,杀人如麻?……”

    “这个……不太清楚!”穆尔察的神色显得对于中的话有些不太相信。年羹尧可并不像那种好杀人的样子。

    “那你可得去好好打听打听了…………此人治军极严,不听军令者,动辄被斩去手足!他现在对你们客气,并不是怕了你们,只是因为我在这儿,他也还没有稳定下来罢了。可是,你们想必不太清楚,我这个都统,日后并不会常常跟你们在一起,实际上,你们的主将,恐怕大多数时间都是那个年羹尧!也就是说,如果我放纵你们,你们这些人日后恐怕就要因此有人成为残废,有人掉了脑袋……到时候,就算我想救你们,恐怕也救不成!军法如山,我不在,年羹尧就是你们的老大,他的话,就是军法!……”

    “大人,您说的会不会有些过了?年羹尧他真会这么做?”

    “哼哼,小子,你们这些人好像都挺怕我的,是不是?”看到穆尔察仍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中突然转变话题说道。

    “……”穆尔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为什么怕我?”

    “您……您和马大人杀了川陕总督葛礼,我们在湖南就听说了!……所以,大家听说你是咱们的都统,都有些怕!”穆尔察想了想,答道。

    “哈哈哈,杀个总督就让你们怕成那样?……那你们知不知道我和马德差点儿死在年羹尧的刀下?”

    “什么?”穆尔察一愣。

    “算了,你不信年羹尧好杀人,我也不再多说了!不过,念在同宗的‘情谊’,我警告你:穆尔察,别犯事,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不管你再怎么受不了,也不要有违年羹尧的命令。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好了,你回去吧!”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穆尔察也退了出去。

    ……

    “这小子大概会很快就把我的话传出去吧?嘿嘿,年羹尧啊年羹尧,康熙虽然不许我用这把破烂上方剑杀你,可是,你既然到了满洲,咱们就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儿!……”看着穆尔察的背影,于中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子党

    锦州会面之后,于中先行一步,先骑马,后坐着雪撬朝雅克萨疾赶,莫睛已经先赶一步了。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又做了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他把那柄上方宝剑留给了年羹尧。

    这引起了那些满洲将领的不满与反对。他们刚刚得罪了岳钟麒,而岳钟麒却又是年羹尧的属下,那么,于中的做法岂不是等于把他们的小命交到了“仇人”的手上?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是,于中却好似已经打定了主意,反对根本就没有效果。

    而在于中走后没有多久,一些小道消息的就传播了开来,之后,这些满洲将领也终于明白了于中的“好意”:有上方宝剑在,他们自然不敢乱来,这样,就不会有太多人犯在年羹尧手里而失去性命了。尤其是在这些人从年羹尧带来的那些亲兵那里打听到了年羹尧的治军手段之后,更进一步确定了于中是在为他们着想。虽然这种观点还不是很坚定,可是,相信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他们就会真真的意识到于中是多么的“关心”他们了。

    而相对于这些满洲兵将,年羹尧的心思却是复杂的多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于中会把上方宝剑留下来并交给自己。可是,于中绝不是出于什么好意,光从于中离开时看向他的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里,他就能确定这一点。

    不过,尽管心存疑惑,年羹尧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柄剑。北上之路并不好走,严寒与积雪足以让士兵们产生许多的怨言,再加上军中已经有的裂痕,这都是麻烦。而有了上方宝剑,可以让他少费很多功夫。

    当然,年羹尧并不认为自己的麻烦只会出自这只军队。从锦州出发,他要经过奉天,那里有于中一伙的同党费迪南;在宁古塔,更是有他的另一位仇人马德,虽然马德已经调任安徽巡抚,可是,据他所知,这个马德在宁古塔拥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影响力,连新任的宁古塔都统沙尔虎达都是这个马德的好朋友。

    如何对付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大麻烦!

    辽东!

    大连湾一带!

    在已经成形的村落的边上,费老头跟回了宁古塔一趟又转道南下的马德进行了一场会面。

    ……

    “欣欣没有跟着你?”见到马德是单身一人,费老头首先问道。

    “是啊,宁古塔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总不能让伊桑阿白白捡了果子吧?康熙可是说过,我在那里的收益可不会少一分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客气了……”马德微笑道。

    “随你们的便吧。不过,要把握好分寸,别惹急了那伊桑阿……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康熙派来给咱们中间插秧子的,这面上的功夫还是顾着点的好!”费老头说道。

    “您老放心,我们知道!”马德答道。

    “嗯!……想好怎么治理安徽没有?”费老头突然又笑问道。

    “唉,哪能有什么办法?安徽刚刚经历了一场官场动荡,还有一场大旱,我又没什么根底,到了那里能先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不错了。”马德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你能这么想最好!……官场不比其他,这里面最忌的就是不合规矩的乱来。施世纶在安徽玩了一场大手笔,可是,他的行为却等于把自己放到了所有‘正常’官吏的对立面去了。就算是那些心思正当点儿的官员,恐怕也不敢跟他深交。以后的他,必定是步履为艰。除非清廷再来一场惩贪治腐的风暴,要不然,他能保着现在的位子就算不错的了。……所以,你到那里之后,不要急着去找他!”费老头又说道。

    “我知道……”马德应道。

    “旅顺口正好有一艘商船,听说要去大沽口,你就顺路一块走吧!……”费老头突然说道。

    “呃……费老,您这就赶我走?就没点儿别的话?”

    “能有什么话?我又不是诸葛亮,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载的,万一说错了的话,欣欣那丫头岂不是要怪我一辈子?……再说了,我留你在这儿干什么?你能帮我修码头么?一天七个时辰,你撑得过来?你要是撑得过来,我就改成一天八个时辰!……还是赶紧去上任吧。康熙不是说过,你得在六月份之前到任的么?这路上可有你赶的……滚吧!”费老头斜瞪了马德一眼,没有任何留客的意思。

    夜!

    保定府!

    太子胤礽的别院之内。戒备森严!

    “奴才徐祖荫,给主子请安!”书房里,一名脸宽眼小的,身材壮实的官员朝着安坐在书桌后面的太子胤礽叩头说道。

    “起来吧!……”胤礽显得有些有力无气,身子靠在椅背上,对面前的几个亲信门人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谢主子……”几个官员都拱手朝胤礽行了一礼,各自落座。

    ……

    “祖荫啊!你回来就好。本宫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你一向足智多谋,可得好生为本宫分分忧。”见诸人都已坐好,胤礽便对那个刚才朝他下跪的徐祖荫说道。徐祖荫身边,还有三个人,分别叫做凌普、琦亮和劳之辩,这些人都是他的门人谋士。

    “主子,京里的情形来的时候凌大人已经给奴才说了……”徐祖荫一副正宗的四方国字脸,浓眉,只是眼睛有些小,显得整个人有些没有精神。

    “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京里的这些个事情,可有什么主意没有?”胤礽又问道。

    “请主子恕罪,奴才觉得此刻并不是该有什么行动的时候。反倒是主子您,奴才觉得你应该……”徐祖荫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胤礽的脸色,却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预期中的火气。

    “我该怎么样?但说无妨……”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跋扈,胤礽对自己的亲信有着比别人更多的宽容。

    “主子,奴才觉得,您前些日子所做的一些事情并不太好,这才是您最近屡屡受挫的原因,与其想办法去对付别人,奴才觉得反倒还不如在咱们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徐祖荫又叩头说道。

    “端缜兄,你这是什么胡话?还不快向主子请罪……”凌普听到徐祖荫这么说,急忙说道。边说边示意徐祖荫赶紧改口。

    “凌普你不用着急!”胤礽的脸色虽然还是那么阴沉,却并没有变得更坏,他看着徐祖荫,说道:“本宫何尝不想在皇阿玛之前表现的好一些。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不说皇阿玛整天在旁边看着,一会儿说我这事做得不好,一会儿又说我那事做得不行,让本宫心情极是郁闷。又有老大在那里虎视眈眈……哼,几个月前的那次事情,肯定是他和他的那个贱人额娘搞的鬼,害得本宫又挨了皇阿玛一顿臭骂……”

    “主子您说的是那次玉粹轩的事?”劳之辩开口问道。

    “没错!哼,玉粹轩的那个小宫女晓得去找永和宫的敏贵妃,敏贵妃和莫睛、罗欣两个女人会亲自赶去玉粹轩,本宫那时候恰好正在生气,又会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皇阿玛又会紧接着赶来抓本宫一个现行!……哼,这么多的巧合,时间都安排的如此契合,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怎么可能?……邢年身为延禧宫的太监总管,还用得着亲自去御膳房拿什么补汤?慧妃一向身子康健,哪里用得着补?哼,还偏偏要良妃那个贱人生的老八一起去……慧妃和老大以为他们做得很隐密,可是,本宫一时不察中了他们的诡计,却并不代表本宫就是笨蛋蠢才”胤礽站起身来,猛得一拍书桌,怒声道。

    “主子明见。此事肯定是那慧妃和大阿哥在捣鬼……可是,主子,大阿哥那边也没沾到什么便宜!奴才以为咱们可以暂时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到时候再与他们算帐也不迟!”凌普说道。

    “老大确实是没沾到什么便宜!可是,本宫却多了两伙敌人!……”胤礽沉声说道。

    “主子您说的是……”徐祖荫问道。

    “老八和良妃,这两个还无所谓;可是,那敦敏皇贵妃却是了不得!……你们恐怕不太清楚,年关的时候,不仅东蒙古温都尔汗给这个女人送来的年贺之礼,就连科尔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