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15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少,粮食必有多余,那时,他只需选一荒年,将大批的粮食在数日之间经渤海运至大沽口,或是山东等地……何人敢有异议?到时,二品之上,皇上唯有以封疆大吏、六部尚书之位或者内务府总管等职许之,才可酬其功啊!”
“满洲人少,如何能多种粮?”
“一个字:‘引’!……凭我的感觉,那费迪南绝不是夸口,他一定能找到足够的人手。hubaowang”张廷玉肯定道。
“……”张廷玉虽然年轻,高士奇却知道他绝不是那种危言耸听之人,而且看事看人看物都是准得要命,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就不会有多大的差错。……看来,那个费迪南才是真正的辣害人物,真正的高手啊。
“廷玉,可还有要说的?”想了一会儿,高士奇又问向张廷玉。
“高相你忘了?皇上前几日曾将费迪南降为奉天府尹。”张廷玉说道。
“……是了,确实如此,副都统虽贵,却无实权,远不可与奉天府尹相比,看来皇上虽表面上说不会改动太祖敕令,心中却仍有意让那费迪南一展伸手啊。”高士奇恍然。
“不错,皇上吃了太多粮饷不够的亏了!平三藩之时,朝廷与三藩叛军,都在抢劫百姓,留下的民政至今仍有些还在让朝廷头疼;如今平一葛尔丹,也要数年筹措,而葛尔丹的实力却在这数年内越来越强,使得皇上要调动的兵马,要筹措的粮饷也越来越多……这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而吃亏的,还是朝廷,为此劳心劳神,心忧不已的,也还是皇上;天幸这几年来天灾人祸不多,要不然……”张廷玉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了!多谢廷玉你又一次警示啊!”高士奇朝着张廷玉深深鞠了一躬,跟一次张廷玉提醒他“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一样,他这一次仍然是十分真诚的感谢张廷玉……费迪南早就已经狠狠地抓住了康熙心中的痒处,又是满人身份,日后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若是莫睛这一次被定了罪,那么,他高士奇还和张廷玉二人就等于跟这么一位人物结下了深仇,而有本事的满人是很容易当官,并且当大官的,并且,在大清国,满大臣的实力永远会比汉官强,到那时,费迪南如果想报仇,他高士奇和张廷玉可就有麻烦了,而身为“出卖”莫睛的人,他高士奇的乐子必定会更大。
“不敢,家中还有事,高相,暂且告辞。”看到高士奇行大礼,张廷玉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微一拱手说道。
“好说,告辞。”
不再多说,两人分道扬镳!
“昔日,魏东亭府上有郝老四者,与魏某人之亲厚尚甚于武丹,擒鳌拜时亦曾死战,然擒鳌拜后,圣上不奖,反杀之!概因其暗投鳌拜死党班布尔善,为魏东亭府中密探得知,报于皇上。此密探者,圣上之所监察魏某人者也!”
莫睛看着手里的纸条,暗暗心惊!
怪不得高士奇会向康熙告密,原来是怕康熙知道他为自己暗传消息而惹来大祸!
想想也是,做皇帝的,最恨的就是臣子在自己面前耍聪明,自己想通过高士奇进宫见宝日龙梅来寻求庇护,就算进得了皇宫,也肯定会被康熙知道,而康熙当然也不会相信自己是在黄寺跟宝日龙梅巧遇的,到时候只要一查,就算康熙没在高士奇府上安插什么口茭细,也能查到是谁替自己传的信儿,那时候,本就是有罪在身,在朝中没什么实力,全靠康熙信任而保住地位的高士奇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既然你有苦衷,我就不怪你告密了,可是,你让我下跪,这个仇咱们还得记着。”莫睛暗道。
“什么人在前面,慧妃娘娘鸾驾在此,立刻闪开!”就在莫睛考虑怎么才能让高士奇多给自己叩两个头的时候,她乘的轿子却突然一阵晃荡,紧接着,一声鞭响过后,就摔到了地上!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四十九章 大阿哥
胤褆坐在自己的爱马“青锋”上,远远的看到开路的侍卫挥鞭抽开旁边巷子里冲出来的一顶轿子,并没有怎么在意,在这只重地位权势的紫禁城里,别说抽开,就是把轿子掀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很少罢了。
此次他奉康熙圣旨陪着母亲慧妃去黄寺上香,心情正好,要不然,那轿子敢冲撞他母亲的鸾驾,他是绝不会放过的,至少也要亲自过去教训一下那轿子里的人,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不要以为明珠下台了,他们娘儿俩就是可以随便得罪的。
“说起来,这一次反倒还要谢谢揆叙那个混蛋。”胤褆低头暗道。前两天,明珠的二公子纳兰揆叙等人在酒楼里“遭劫”,还差点儿被扒了个精光,偏偏又被正在附近的大学士陈廷敬给知道了,结果,立即就有人上书弹劾明珠教子不严,有伤风化等等罪名,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把目标暗暗指向了他这个大阿哥,说他是明珠一家的后台等等。
这一切,逼得已经下台的明珠不得不上表请罪。可是,明珠请罪的折子却被留中不发,反而是他那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天颜的母亲慧妃得到了圣旨,要去黄寺替先孝诚皇后赫舍里氏祈福,并且还有武丹负责护卫。
于是,刚刚泛起的风波停止了。
人们又开始猜测起来,康熙为什么会派明珠的妹妹替索额图的侄女儿祈福,还派出了自己的侍卫首领负责护卫,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呢?
没有人能猜出结果,可是,传言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传言说慧妃就要晋位为皇后了!……谁叫慧妃这次是给先皇后祈福来着,这不就等于让后来的给先前的敬个茶献个礼什么的吗?
而如果慧妃做了皇后的话,这皇太子又会怎么样呢?他大阿哥胤褆才是慧妃唯一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皇家唯一一个成年的阿哥啊……
……
想到这里,胤褆抬起了头,心情舒畅的向左右看了看……然后,他怔住!
这是谁?
这个正轻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悻悻然的女人是谁?
这个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服饰,既没有宫饰,也没有命妇装束的女人是谁?
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
“胤褆,看什么呢?”过了那个巷子,温柔的声音从胤褆身侧传来,把正在努力回过头去,想再看一眼那个让自己感到惊艳的女人的大阿哥给惊醒过来。
“没……没什么,额娘。”胤褆撒了谎。
“……”慧妃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现在的心情也十分的好,好到已经懒得去跟那些“下人”们计较了。
“真是的,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连坐个轿子也要被摔……唉哟,疼死我了。”莫睛揉着自己撞的青了一块的额头,恨恨的想道,可是,她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脾气,只敢眼看着那位慧妃娘娘的鸾驾在面前“呼啸”而过,却不敢出一声。
……
她已经想到了康熙没有降罪给她,却没有让她离开北京的原因,无非就是为即将到来的俄国使臣当翻译罢了。所以,她现在只希望呆在宝日龙梅身边舒舒服服的过上一段时间,等到当完翻译,然后就赶紧离开……她算是怕了康熙和他的这些臣子了。
不在一个档次,完完全全没有相比性。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稍微深入地想一下,就能确定,在这些人面前,她莫睛一点儿份量也没有。 她有罪还是没罪,完全就是看这些人的心情,不过还好……最近康熙的心情看来还不错。
这种无力的,完全要靠人脸色而活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可是,她也明白,至少在目前,她是无法改变这种情况的, 所以,只好顺着来,听人家的安排。
至于以后……还是以后再说吧!
“费老哥,我说,你成天就在这里捣鼓什么啊?……这几天你也不去看看那俄夷使者,那帮老毛子已经在驿馆憋的什么似的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他们要对咱们生出怨气了。”就在莫睛坐着轿子进入紫禁城的时候,远在奉天的老郑亲王府的小花园内,一名身上只穿着短褂,下边只穿了一条绸裤的虬髯大汉,正死命的挥动着手里的蒲扇,围着一个老头乱转。
“什么捣鼓?”费迪南一双“老”眼精光闪闪,悠哉悠哉地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看向萨布素的眼神充满了戏谑,“我现在是你萨提督的‘囚徒’,不能擅离奉天半步,可那老毛子早就在城里呆腻了,老想着出去……难道你萨提督敢违旨让我带着他们出城?再说了,那些俄国人生气又怎么样?难道堂堂的奉天提督会怕他几个老毛子?”
“你……你这老头,不是胡搅蛮缠么?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让你代替玉恒了任奉天府尹了吗?你哪里还是什么囚徒?”萨布素气道:“谁怕那些老毛子?老子当初打的就是他们!……我可是为你在担心。”
“为我担心?那我可就要多谢提督大人好心了……”费老头笑嘻嘻的看着萨布素,一脸“诚恳”,就是没有挪窝的意思。
“你这老头……你就不怕这些老毛子上京之后,朝皇上告你一状,说你故意怠慢他国使节,有蓄意破坏两国邦交的图谋?”
“这么大的罪名啊……不过,我还真不在乎!”费老头笑呵呵的答道,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壶抿了一口。
“你……”看着费老头的惫懒样子,萨布素气得一甩蒲扇,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到这老郑亲王府来了,可是,无论他是好说歹说,这费老头就是油盐不浸,死也不肯再去给那些老毛子当通译,这不是让他这个奉天提督难受么?……如果这帮老毛子真的因此而生出怨气,影响到两国的第二次谈判,那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统管东北军事的奉天提督?他当然不怕打仗,可他怕没仗打!
上一次康熙来奉天的时候就已经给他说过了,等到西征葛尔丹的时候,他萨布素就是将会是随征的将领之一,将带领满洲八旗跟东蒙古诸军成为大军的左翼……可万一到时候跟这些老毛子谈判不成,反而因为这费老头的故意怠慢使得两国再次交恶,康熙还会放心让他带大军出征么?那是最坏的情况了,那老毛子肯定不会轻易开打,可是,同样的,康熙也肯定不会再放心的让他随军出征葛尔丹了,毕竟北方边境也不稳定。……然后,他就只能看着其他的将领一个个的死命挣着军功,自己却眼巴巴地看着不能动手。
那种情况非得急死他不可。
“伯父!”
萨布素正考虑着要不要派些人来给这费老头用些强势手段,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呼唤声。
“唉哟,费老哥,有地方躲没?”会叫费老头伯父的会是什么人,萨布素当然知道,所以,一急之下,顾不得跟费老头扯皮,只是连声问有没有可在躲藏的地方。
“怎么了?来老虎啦?”费老头一脸奇怪的看着萨布素,罗欣有这么可怕么?连他这种大将也要“闻风而逃”。
“什么老虎?你看我这一身……”萨布素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甩了甩两条裸露出来的粗壮手臂,一脸苦相。
“噢,明白了,”费老头微笑起来。萨布素这身衣服可是不够庄重,要是见别人还好说,怎么说他也是满洲的头号大员,有这个身份;可要是穿着这身见那些皇室宗亲,或者像罗欣这样有郡主封号的人,那情况可就不同了……一封奏折上到康熙那里,就能让他挨训;重一点儿说不定还要弄个处罚。想到这里,费老头暗叹,清代就是这样,好东西没学多少,这摆臭架子,整烂规矩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要求还十分的严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高人一等似的;可是,表面上的规矩多如牛毛,内涵却没有多少……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五个,尤其是莫睛和罗欣,现在可都是主子级的……
“伯父!”罗欣进来了,身后跟着阿古达木,看着就费老头一个人在花园里,表情有些惊讶,“不是说萨布素也在吗?人呢?”
“跑了。”费老头又抿了一口茶,看着面前身穿青底红花长衫,腰间配着一把连鞘短刀,脚下是长筒马靴,头上戴着一顶金丝小皮帽,帽沿露出点点刘海,飘飘然给人一点儿英风飒“热”感觉的罗欣,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我说,欣欣,虽然说现在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可也没冷到这种地步吧?你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怎么了?”罗欣坐到费老头身边的椅子上。
“你不热?”费老头又问了一句。
“热啊……”罗欣不好意思的摘下了头上的皮帽,“可蒙古人就是这么穿的,我刚从那儿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装呢……”
“噢,对,你去科尔泌了,怎么样?……怎么不回宁古塔去?”
“我回去了,听马德说起睛姐的事儿就马上赶来了……”罗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两眼盯着费老头,才又接着说道:“费老,我想去北京!”
……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五十章 馊主意
“你想去北京?……”听到罗欣的话,费老头好像并不怎么惊讶,示意阿古达木离开之后,便缓缓地问道:“丫头,你去北京能做什么?”
“帮睛姐啊……你们都有官职在身,不能跑,我总不能让睛姐一个人晾在那儿吧?”罗欣说道。
“嘿,你帮莫睛?好大的口气!你能帮她什么?”
“我……”罗欣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能帮莫睛什么呢?
“莫睛这一次是遇到了麻烦,要是还能有别的办法帮她,我们怎么会不办?丫头,你先好好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高招,如果没有的话,就回宁古塔去……”费老头又喝了一口茶,从摇椅上站起来,作势就要走开。
“费老,你给马德的信我也看了,你的办法是不错,可是,睛姐毕竟是有案在身,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宝日龙梅,而且她在北京又什么人也不认识,怎么打探消息?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没事儿,而且我也是宝儿的二姐,做什么总比睛姐方便的多……”费老头刚刚迈动脚步,罗欣就急急地说道。
“这不够成为你去北京的理由!”费老头摇摇头,向别处走去。
“为什么?”罗欣追问道。
“丫头,你以为我们没想到这些吗?”费老头叹了一口气道,“马德那小子怎么会放你出宁古塔?”
“放我?……费老,怎么回事儿?”
“你的脾气比莫睛还急,我们怎么能放心让你去?马德那小子也真是的……说好了把你留在宁古塔的,他怎么这么没用?”
“你们算计我?”罗欣跳了起来。
“别急,”费老头双手虚按,示意罗欣稍安勿躁,这才接着说道:“前几天我故意跟那些老毛子闹点儿矛盾,就是为了不用被他们缠住,好腾出时间来仔细想一想……其实,你去北京也并不是不可以。”
“……真的?”刚才不答应,现在又说可以,罗欣看着费老头,脸上微微有些不满。
“不过,你首先得让我确认你能管得住自己的脾气……莫睛的性子虽然也有些急,可是,她的自制能力远远好过你,至少,她不会在自己难以把握的情况下放纵自己,她知道委屈求全。可你不同,你啊……常常就是想也不想就冲出去。如果去了北京,你想想,是你危险,还是莫睛危险?”费老头两眼盯着罗欣,问道。
“我……我不惹事就是了。”罗欣嗫嚅道。
“不惹事?那可是北京……如果别人来惹你呢?”费老头又追问道。
“……”罗欣沉默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能保证自己不会去主动招惹人,可是,别人如果来招惹她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你如果去北京,一,人生地不熟,能找得到莫睛的可能肯定到不了一成;二,你是女的,不能乱问事情,这是忌讳;三,你脾气太急,说白了,就是看不得不平事,也受不得气,尤其是你要去皇宫见宝日龙梅,那是什么地方?咱们都不清楚,可是,想一想就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你跟别人起冲突的可能性绝对超过八成。……你说,如果你再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罗欣低着头,不说一句。
“回自己院里好好想想,别太冲动……”费老头看着罗欣,又温声说道:“其实,我这几天也仔细推敲过莫睛的情况,应当不至于太坏,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可睛姐一个人在北京那种地方……”罗欣还是为莫睛着急。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很显然,为罗欣的不知进退,费老头有些生气了,“你就不能让我这老头子省省心吗?”
“……”罗欣被费老头吓了一跳,自打认识以来,费老头这还是头一次发火,看来他心里也是挺急的,这让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这个长辈,所以,她暂时屈服了: “我回屋去想一想……”
“是该好好想一想,丫头,凡事没个考虑可不行啊!”费老头挥了挥手,说道。
“主人!”
听了费老头的话,罗欣转身向原先自己的院子走去,而没走两步,就看到阿古达木朝这边走了过来,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日松(青松)?你怎么来了?”看着阿古达木身后的那个人,罗欣奇道。
“给老主人请安,给女主人请安!”和阿古达木相比,身材显得有些瘦小的那日松急走两步,趋前给费老头和罗欣叩头说道。
“起来起来,你不跟着马德,跑这儿来干吗?”罗欣又追问道。
“女主人走得太急,主人有话没来得及说,就让我给老主人带了一封信来……”那日松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双手举起呈给了罗欣,这才站起身来。
“……?”罗欣接过信,并没有拆开,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费老头,既然有话没来得及给自己说,怎么这信不是给自己的,反而是给费老头呢?
“阿古达木,那日松赶了这么长的路肯定累了,你带他去休息吧!”费老头示意两个手下离开,又重新坐到了自己的摇椅上,然后,就把手伸向了罗欣。
“哼!……”罗欣冷哼了一声,想起费老头刚才说的马德没把她留在宁古塔的话,心中疑团立即加巨,当下,毫不客气地,就把信给拆开,自己看了起来。
“费老,救苦救难啊,我可就这么一个老婆……”
信的开头让罗欣脸上顿时一热,一种羞恼的感觉蒙上了心头,攥着信纸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
“怎么了?”费老头问道。
“没,没什么……”罗欣转过身去,不让费老头看到信。
“以目前的情况来估计,十年内是没希望勾搭二奶了……所以,费老,你可千万别让我的这个希望也滑入无底深渊啊……”
“混蛋,居然还有这种打算?” 马德信上的内容转折太快,罗欣的拳头开始“喀崩”作响。
“千万要把我老婆给劝住,别让她往火坑里跳……”
“火坑?”这是什么话?罗欣心里的火气“蹭蹭”上冒,暗暗决定要去向某些刑吏讨教当代正宗的十大酷刑。
“如果来不及阻止,就让人追上去,告诉她,看能不能顺着宝日龙梅这条线去勾搭一下北京有影响力的女人……比如,孝庄、孔四贞之类——有她们在,就能影响舆论,只要她们能为睛姐说一两句话,以睛姐的那点儿小过错,康熙肯定不会降罪的,文武百官也绝对不敢乱放狗屁。另:我问过人了,苏嘛喇姑是孝庄的陪嫁丫头,属于康熙的祖母辈儿,所以,在康熙面前的面子还没那么大,就不用去找她了……”
“……目前就想到这些,费老你再帮忙多想想。还有,于哥前两天传来口信,他和郎坦‘比武’(估计只能算得上是打架),受了伤,要回奉天养伤,让你帮忙在萨布素面前说两句好话……”
“就这些了……最后,这封信千万别让我老婆看到——我们家……家庭暴力有点儿严重。”
……
“信上都说什么了?”看到罗欣脸上阴睛不定,费老头在旁问道。
“……没什么,只是说有人皮痒!”罗欣一脸愠色地说道。
“皮痒?”费老头笑了笑,看来马德信上有话犯了罗欣的忌讳了,不过,这信可是给他的,所以,他还是伸出了手,向罗欣说道:“我看看。”
“不用了……”罗欣把信藏在身后,她觉得马德的主意不错,好像没什么必要再问费老头了。
“不给看就算了,依我看,马德这小子派人追着你把信送过来,恐怕就是为了让你看的……”费老头笑着说道。
“这信是给我的?他犯贱呐?”罗欣置疑道,给自己看居然还这么写,难道马德这家伙真是皮痒了想挨揍?
“犯贱?”费老头一怔,“那小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罗欣赶紧退后两步,让信和费老头之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才接着说道:“这信上还说于哥受了伤,要回奉天,让费老你帮忙在萨布素面前说两句好话,让他下个调令。……”
“于中受伤了?还要回奉天?……”费老头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还真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可真够行的!可他回来又能有什么用?……真是个混帐,这不是让人担心么?”
“于哥这么大人了,应该有分寸的,费老你不必太担心……”罗欣上前两步,安慰费老头道。
“分寸分寸,我看你们这帮小子丫头就是没一个有分寸的,要不然,怎么会出这种事儿?……”费老头气道,突然伸手抓过罗欣手里的信,紧紧地捏在手里看了起来。
“费老……”没能抢回信纸,罗欣的脸再次热了起来,可是,费老头却没有理她。
……
“你和马德结婚了?”看完信,费老头扬起脸,朝罗欣问道。
“没,没呢……费老你别信那家伙在信上胡说八道。”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噢,我明白了,这信啊,就是给你看的……估计马德这小子是在向你求婚呢!”费老头说道。
“什么?这个混蛋,现在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这种事……”听了费老头的话,罗欣又急又气又稍有些羞意地说道。
“唉,求婚也就罢了,估计那小子是不敢在你面前说,才来这种曲线战略,他也够精的……不过,他这主意可实在是太馊了!”费老头摇头说道。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五十一章 吓人的谋略
“找孝庄、孔四贞?这小子还真当咱们是什么人物了不成?”费老头连连摇头道:“在这两位的眼里,咱们恐怕就是五只小蚂蚁,你说,人会为了蚂蚁的事情出头吗?”
“不会吧,宝日龙梅怎么说也是个贵妃,而且还给康熙生了个儿子,怎么说也应该有这么个面子吧?”罗欣急道,难道马德这看上去可行性很高的主意竟然没用?她可不希望这样,她还是很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有些水平的。
“我让莫睛去北京找宝日龙梅,为的是让康熙能看在宝日龙梅的面子上对莫睛从轻发落,可是,找孝庄或者孔四贞出面求情,嘿嘿,那可就跟请出这大清朝的太上皇差不多了,你说,这世上谁能有这个脸子?宝日龙梅就算念及你们之间的情谊,帮你们说话,可她一个连娘家都没有的孤家寡人,能行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什么也不做了吗?”罗欣叫了起来,这费老头前怕狼后怕虎的,真是让她气坏了。
“……如果能找到一个有点儿实力的后台就好了,可惜啊,现在咱们连索额图也搭不上关系,还能去搭谁?”费老头没有怪罗欣对自己大呼小叫,她就是那脾气,他现在就是在心里怪索额图,自己一伙人招他惹他了,连“同宗”的关系都不管了,真是个没人性的家伙……
“后台?……温都尔汗行不行?”罗欣脑门出了一丝凉汗,刹时清爽无比。
“温都尔汗?那个蒙古汗王?……”费老头神情一振,可是,马上,他的表情再次低迷了下去,“不行啊,你们以前不是说过吗?这个温都尔汗想去见宝日龙梅,结果,宝日龙梅对他有怨气,没见呀……这蒙古人脾气都是又直又大,宝日龙梅没卖温都尔汗面子,这温都尔汗也未必会卖她这个外甥女儿面子啊,何况,莫睛更是跟他八杆子打不着……”
“费老,你错了,温都尔汗可是一直想跟宝日龙梅套关系呢。”
“有这回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科尔沁的那达慕大会呀,我在那儿见到温都尔汗了……”罗欣的心气儿来了,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到科尔沁期间的事情给费老头描述了一遍,她还没说完,费老头就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好好好,欣欣啊,你这个舅舅认得可是太棒了,这下子可好了,就这样最好!……温都尔汗跟宝日龙梅只要和好,那可就是里应外合啊,咱们也能跟着沾光……欣欣啊,你能去北京了,咱们再合计合计,看看该怎么办。哈哈,康熙怎么也得在这个时候卖一个蒙古汗王的面子,宝日龙梅在外面有了这么一个后台,又在西蒙古有一定的影响力,那她在皇宫里的地位肯定会大大上涨,面子也肯定会更大,也用不着去求别人说情了……哼哼,只要过了这道坎儿,其他的,以后咱们再慢慢来就是了……唉,这下我可放心了!”
“……”罗欣也是一脸喜气,怎么早没想起来利用一下温都尔汗这张牌呢?白挨了这费老头一顿训,真亏。
事情大有转机,费老头马上就动起了脑子,想着怎么利用这温都尔汗的名头,既不用刺激康熙和朝廷官员的某些敏感神经,又能帮莫睛一把,逃过这一劫。罗欣也在他的影响下渐渐地开始深入思考,想着到北京之后该如何行事,千万可别惹出什么事端来,免得到时候没救得了莫睛反把她又给陷进去了。不过想想如果能用温都尔汗的名义去的话,应当没几个人会主动招惹她了吧?……
两个人讨论地越来越细,不过,神情却越来越轻松……哪怕费老头招惹的另一个麻烦的到来,也没能让这种轻松有所增加。
“费迪南,你这个老家伙给我出来,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这个麻烦是奉天府尹,不,应该是原奉天府尹玉恒,这家伙是直接从府门闯进来的,边朝里闯还边大呼小叫,不过,他的叫嚣在见到罗欣之后就不得不极不情愿地消挺了下去,毕竟,官大一级尚且压死人,何况他跟罗欣之间差的还不止一级,所以,他只得捋袖打千,朝罗欣行了个礼:“下官玉恒,见过欣格格!”
“原来是玉大人,你有事找我伯父?”看到玉恒朝自己见礼,罗欣问道。
有外人在场,她跟费老头就是侄女儿和伯父的关系。
“这个,下官有事想来‘请教’一下新任奉天府尹费大人……”玉恒咬着牙根说道。他很生气,他相信,要是他这几天生的气要是凑到一起的话,绝对能形成一股蝽药的龙卷风。
他好恨这费老头!
正好好地当着奉天府尹,结果,莫名其妙地,一道圣旨下来,自己的位子上就换成费老头了,本以为既然如此,自己有可能高升,可是,事实呢?不仅没升官,连平调也调了个最差的,居然是去顺天府当差……那顺天府尹是人当的吗?
凭什么呀?凭什么要让他让出这奉天府尹的位子?这里多好,天高皇帝远,虽然说比不上江南繁华,可是,东北的那些特产宝贝什么的总也有不少,差不多都要经过这奉天再入关,每年弄他一笔丰厚的收入并不成问题,而且由于这里还是盛京所在地,朝廷每年还有补贴……可,可顺天府就在北京城啊!别说他在那么多大员面前根本就没份、也没资格去捞什么好处,就是连个屁他也不敢放啊……
这也就算了,圣旨嘛,谁也不敢有违,大不了到时候入了京再打点一下,看能不能外放个肥缺。可这费老头,就是不让自己好过。本来嘛,奉天府尹是本是最高级别的文官,要负责接待俄国使臣,费老头又懂那俄语,也算得上是正好,可前几天这费老头跟那俄国使臣摆了一回脸色之后,就再也不去了见那些老毛子了,把事情往他手上一推就不出声了,连衙门事务也不交接一下,这让他怎么能走?这里可是奉天,不是普通的小府小县,没交接,他就还得暂代这奉天府尹,要不然,出了事谁也不好办。
可事情也总不能这么拖着,尤其是他还不懂俄语,那俄国使臣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偏偏他还一句也听不懂,这不急死人么?没办法,只好请佛出山,怕自己面子不够大,还特地请出了跟费老头关系最近有点儿改善的萨布素,可谁知道,这费老头成然还端起架子来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听了萨布素传来的消息之后,就气冲冲地来找费老头兴师问罪了,谁知道,偏偏这时还来了个郡主……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玉大人,有什么事啊?还谈什么请教,这多见外。来来来,坐,有事咱们慢慢儿谈!”费老头无视玉恒满面怒容,笑呵呵地把他让到了座位上,还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
“费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下官去办一下交接啊?”玉恒没理会费老头的殷勤,也不看旁边坐着的罗欣,一坐下就直奔正题,他可是不打算现去面对那些老毛子了。
“玉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呢,我想请你帮个忙啊!……”
“费大人,你没弄错吧?你找我帮忙?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事儿应该是反过来,我找您老人家帮忙才对吧?”玉恒气急而笑,没见过这费老头这么没料儿的……
“嘿嘿,玉大人,我知道你有气在身,其实啊,我也是,而且,绝对比你还有气!……”费老头笑道。
“哦?你费大人心里也有气?玉某人可没看出来,倒是觉得费大人最近气色不错,明明是越活越年轻了嘛……”玉恒讽刺道,要不是罗欣就坐在一边,他说不定就要啐这老家伙一口。
“玉大人,你忘了,我费迪南祖上可是跟这些老毛子有仇的……”费迪南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嗯?……”玉恒记起来了,按照当初这费迪南等人所交待的情况,他们五个人的祖上都是被俄国人给俘去的,而且还受了很多的苦……这么说来,这费老头不想跟那些老毛子见面倒也说得过去,反倒是自己让他去帮忙当通译是有点儿不近人情了?……有了这个明悟,玉恒的火气稍稍有所下降,可是,事情可不只这些,所以,他又说道:“费大人,就算你不愿意接待那些俄夷使者,可这衙门事务的交接总得办一办吧?”
“那可不行!”费老头立即就拒绝道。
“为什么?费大人你可是皇上下旨亲封的奉天府尹,下官我可不敢长据此位……”时间紧,任务急,上京还有点点滴,玉恒心里也急着去北京打点,争取能早日弄个好位子,所以,万分不愿在这里再做无用功了。
“玉大人你听我说,”费老头挥手制止了玉恒可能的长篇大论,又说道:“我虽然跟俄人有仇,却也不是不分轻重,此次俄人使节来我大清,事关重大,我之所以对他们摆脸色,就是为了日后我朝廷跟他们谈判能占据一些有利条件……”
“有这种事情?……费大人,你可别当我玉某人是傻子!”玉恒叫道。
“怎么会?来来来,玉大人,咱们去我的书房,我给你好好说一说……”费老头也不管玉恒愿不愿意,拉起他就向园外走。
……
半个时辰之后,一直在花园里想着去北京之后该怎么说话,怎么待人处事的罗欣看到费老头一个人笑呵呵的又走了回来。
“玉恒走了?”
“是啊,嘿嘿,现在我哪有闲空去接收什么奉天府?当然是让他帮我先好好代理一下了……”费老头说道。
“看这玉恒刚才那么大的火气,费老,你是怎么说服他的?”罗欣问道。
“嘿嘿,晓以大义而已……”
“晓以大义?”罗欣笑了,“怎么个晓以大义法啊?”
“这还不简单……指着地图一划拉,乱说一通就成了。”费老头笑道。
“不会吧?费老,你又想卖关子,是不是?”罗欣质问道。
“嘿嘿,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玉恒,这俄国人肯定是另有图谋,他只管扮他的白脸儿招待着就成了。”费老头说道。
“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吗?还有什么图谋?……”
“丫头,你认为西伯利亚这么大的一片土地,想从这上面运输货物,得费多少时间,多少功夫,多大的劲儿?……那费要多罗说什么用马车拉?嘿嘿,一天走四百里,两个月就能从雅克萨拉到莫斯科?……哼哼,当我老头子没坐过马车?骗鬼去吧。”
“他们是这么说的?这也太明显了吧,何况西伯利亚的道路情况也并不好……可是,睛姐应该早就知道的吧,以她的智力,怎么没指出来呢?”罗欣问道。
“哼,莫睛那丫头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她就算想到了也不会戳穿这费要多罗的……何况,依我看,货物从雅克萨运到莫斯科的时间要长于两个月,也未必会长太多,三四个月应该是可以的。……”
“有那么快?”
“丫头,你也看过这些老毛子绘的西伯利亚地图,能想到什么吗?”费老头朝罗欣问道。
“这……”罗欣蹙起眉头想了想,然后,对着费老头摇了摇头。
“丫头,你忘了,西伯利亚那可是河湖纵横啊……”费老头提醒了她一下。
“河湖纵横?”罗欣闭上眼睛想象着以前看过的西伯利亚地图……
……
好一会儿之后,她跳了起来,“我明白了!”
“怎么样?”
“水运,陆运,交替而行,水运的量大,短途陆运的速度快,……他们可以在沿途设立中转站,以这种短途的接边运输代替长途运输,运输过程就几乎就可以毫不停歇,而、而且,……这些中转站,明着可以运送货物,可是,暗里,就相当于一个个的兵站…… 可恶,那就是说,在咱们跟俄国的北方边境上,他们就有了那么一串的屯兵处,只要一声号召,那肯定就是一只大军……再加上他们的运输能力,以及那些中转站的物资,短时间内,他们的这只大军就可以聚集到一处,而且还不缺后勤补给……他们就能从漫长边境线上的任意一处向我们发动进攻……他,他们……”
罗欣越说越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骇然和难以相信:“俄国人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的战略谋划了?”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五十二章 新的包衣奴
“丫头,你想得太严重了。”费老头被罗欣的话吓了一跳,俄国人想打仗?他晃了晃脑袋,把这种在现阶段显得有些夸张的想法给驱除了出去。
“怎么,他们不是这么打算的吗?”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过,应该不会吧,俄国历来的重心都是在欧洲部分,从来都是……”
“真的?”罗欣好像有些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至少,目前应该是真的。”费老头肯定道,“何况要建立这么一条运输线,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这个倒也是,”罗欣回过劲儿来了,伸手拍拍心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