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夫人 全第15部分阅读
司令夫人 全 作者:未知
嘴唇。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楚文东脸稍沉,抓起她肩头的一簇秀发:“我听说你是与三少已经有过一夜之情了。”
“我与他有肌肤之亲,与楚大少有什么关系呢?”墨兰恣意慵懒的,将他手里抓的秀发拨了回来,“莫非楚大少喜欢碰人家碰过的女人?”
“被费镇南碰过的女人,我怎么会没有欲望想尝一尝?”楚文东挑逗地向她眯了眯狭长勾魅的眼,摆出花花49子的形象。
“可我对楚大少的身体,真是没有半点兴趣。就凭你刚刚那个吻?”墨兰无可奈何地惋惜着,外带一个听了他话就要打瞌睡的无聊至极的表态。
生平被一个女人鄙视身体的卖相。受到多少女人追捧的楚文东,心里火苗上升,脸色变成超级难看的青绿,快要从头顶上冒出团乌烟了。他是什么人?一个外相俊朗风度翩翩的贵族少爷,家产有万贯,在社交界里名声响亮,如今一而再再而三被一个女人嫌弃自己的万人迷本钱?别扭的眉毛,在他俊朗的脸上像丑陋的蜈蚣拧绞着。
“而且楚大少的算盘,打、的、不、对。”墨兰可不管他内心里怎么闷x福,手指头轻轻在他肩头上一堆,便是把他推回到他自己的位置,”楚大少是想,上了我,然后以此抓住我,要么再把我送到费镇南身边利用起来,要么是想让我放弃费镇南,把三少让给你妹妹。可惜,我早就想利用费镇南了。楚大少想让我为楚大少做事,答应楚大少的要求,用身体,不如拿百万干万砸晕我,比较有效。”
楚文东被她一番番话刺得体无完肤,幽幽怨怨地说:“你说我的身体,比不上一百万一千万的人民币?”
“不是,是美金。”
还好不是黄金。楚文东心里头万般郁闷的,用手束拉起西装内的领结,装作高傲地说:“一百万让你离开费镇南身边怎样?”
“笑话。楚先生的妹妹不是爱三少爱到想死吗?区区一百万能值五小姐的命?”墨兰吹着指甲头的一点灰尘。
“那你要多少?”楚文东复杂的目色扫过她漫不经常的脸。
“楚、氏、集、团、的又所、有、财、产。”墨兰一个个字眼慢悠悠地蹦出来,好像这楚家多少亿的家产在她眼里也是不值一提的小钱一般。
“你一一”楚文东一向自持的形象因她破灭了,怒红了白脸,“狮子大开口也要知道分寸!”
“你让我离开费镇南,就是断了我的财路。我跟他,能拿到的钱和名会比楚氏赚的少吗?”墨兰回给他一个“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的轻飘飘的眼神。
楚文东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哪一块是她能瞧得起的,像个小媳妇怨声载道的:“有你的,卢裕华。我不要求你离开费镇南。相反,你要留在费镇南身边帮我做事。一百万美金的支票,我会在明天划到你账户上。这只是订金,事成之后,另一千万会如数到你账户。”
墨兰对他忽然断然做下的这个决定,在心里若有所想。俨然,费镇南的动向对他很重要,以至于他放弃了要她拱手将费镇南让给楚雪虹的计划。记得在那天自己的葬礼上,无论出席的商人还是政府官员,都对于费镇南的出现表现多少的介意。本以为是因为费镇南的家庭背景关系,现在从楚文东口中听来似乎不止如此呢。
“楚大少要交代我去47什么事呢?”墨兰斜靠在车椅上,眯眯眼睛。
“在不久之后,费镇南应该会接到人事调动的命令。你帮我在他身边留意,他与哪些人来往。不知道对方姓名也没有关系,描述给我听就行了。”重复某人的话,楚文东忽觉口干舌燥的,抽出裤袋里的打火机嚓一声响,黄橙橙的火苗点燃了烟,浓雾在车内盘绕起来。他的47念很重,本是想把楚雪虹送到费镇南身边,得到费镇南的47继而得到费镇南所有的情报。但是,如今是没有办法了,妹妹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
墨兰打开了车窗,让进来的风驱散了烟雾,使自己的头部保持清醒:”楚大少,我有权利问清楚,我是为楚大少你打听消息,还是有其他人委托楚大少这么做?”
“我自己想知道。”楚文东喷出口烟雾,回答她。
他的意识似乎从混乱中恢复平静了。看来他平常不抽烟,但抽的烟肯定不大同于一般的香烟,或许含有大量尼古丁。所以,他这是搪塞她的话,想要调查费镇南的是另有其人。是什么人在楚氏背后撑腰,值得深讨。
墨兰抬抬眼皮子,拎起包,道:“那就这样吧,楚先生。我必须回去了,和三少有约呢。”紧接她爽快地一脚踢开阿斯顿马丁的车门。
楚文东见她踢自己宝贝车的车门,已经有些心疼了。急急忙忙熄灭了烟头,他跟随她下车,问:“你不坐我的车,打算怎么回去?”
“如果楚大少有意用我这颗棋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你的车回去吧。难道要被费镇南抓个正着?”墨兰优媚地笑着。
楚文东暗下脸:“我帮你打的。”
“不,坐49交车就行了。军人讲究俭朴作风,我不想三少看见我在哪里见了某位贵客回来。”墨兰扬起一只手,要他别白费无用的殷勤了。
“那我可以再问你一句吗?你和楚总经理是怎么一回事?”楚文东咄咄问。这是他始终想不通的地方。他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偏偏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口上自称爱财如命,但一点都不会拿钱炫耀或是享福。一个似乎战无不胜的女人,却47甘情愿臣服于他的小姨妈手下,原因何在?不得不让他“妒忌”起了楚昭曼。
“我崇拜楚总经理。也一开始就对楚总经理说了,想得到楚总的47。”墨兰微微笑着说。
楚文东亲耳听见了她对楚昭曼的47迹表白,实在地怔了会儿。没想到自家的小姨妈魅力居然这么大,连再三鄙视他的女人都能给吸引了。
墨兰甩了甩手拎包,向他扬一下手,便袅袅婷婷地往最近的49车站走去。
一时间楚文东只能被她晃动的情影吸引着。自己的47是被这个女人吸引,继而沦陷了吗?这个像黄泉路上长满盛开的致命罂粟的女人。如果不是这样的女人,恐怕还不能让自己动半点47吧。他眼神暗幽幽地在她背后盯了有眸子,见她上了49交车,才转身回到阿斯顿马丁里。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开着车,楚文东半路接到了楚昭曼的电话:“文东,你可以过来一趟吗?”因此他转了方向盘,将车停在了楚昭曼的宅邸门口。下车后推开半开的栅栏门,进了这幢二层小筑的院子里头徘徊起来。
之前他是有闻过,小姨妈现住的这套房子,是以前一个叫傅尚惠的女人的。今是头一次来探访楚昭曼的新宅,发觉这个简朴的二层小筑环境幽雅,格局偏小。这里的僻静,淡雅,都不符合楚昭曼追求奢侈的性格。只能说,楚昭曼执着于这幢房子,不过是为了与傅尚惠一较高低。为什么非得和一个死去的人较劲?连楚文东都觉得,楚昭曼在这个事情上做的有点儿近乎愚蠢了。
院子里的正当中,韩贵浩坐在升着红火的铁炉子边,一面烧着前妻与女儿留下的各种各样的家居用品,一面斥骂老金:“要不是你,娇娇会出事吗?你不用向我哀求了,马上收拾包袱走人。”
“可是,韩先生,我在这个家里服务这么多年,而且在夫人和墨兰在世的时候就一直”老金乞求着韩贵浩将自己留下,不是为钱,只是和刘妈一样,为了遵守对墨兰的承诺。
韩贵浩见他死活不肯走,站起来想用脚撵人。乍一看楚文东出现,他的脸微徵露出不悦:”楚董事,别来无恙。你是来见昭曼和娇娇吧?她们在二楼。”这就算是接客了。
楚文东耸立两个肩膀。对于韩贵浩这种在有和没有楚昭曼的场合里判若两人的情形,他一直深感稀奇。可以说男人会因为爱情而盲目这样的事情上,韩贵浩绝对是一个成功却不可效仿的典范。
上了二楼,楚娇娇今早刚从医院接回来了,吃了药后睡在原有墨兰的房间里。楚昭曼的手摸过女儿苍白的脸蛋,自己的脸因蹲了一天监狱也是白纸般无血的。听见脚步声,她向进来的楚文东说:“文东啊,有没有调查到什么消息?”
“梅姐那方面警察得不到任何消息,我们派出去找的人,暂时也追踪不到梅姐。”楚文东一手插着裤袋站着,望墙上悬挂的一幅名为《麦田守望者》的家居装饰画说,“我怕是,我们迟了一步。”
“你说梅姐被人杀了?”楚昭曼不大相信地疑问着。
“有这个可能,如果对方想杀人灭口的话。”楚文东一边这么说,一边当然要尽力安慰小姨妈,“但是没关系。这样也好,你只与梅姐接触过,梅姐闹人间蒸发,说明了警察永远都拿不到有力证据,无人立案起诉你。你再也不会有牢狱之灾的威胁。”
“难道你从没有想过,或许这个事这样的结果,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吗?”楚昭曼的心头自出事后,一直隐隐有种直觉,好像自己是被困在某个巨大的陷阱里一样。
“小姨妈。”楚文东看着她,口气稍硬地说,“如果你这样就先自乱阵脚,不是中了对方的套吗?娇娇需要一个冷静的妈妈来保护自己。”
“她今天连叫我一句妈妈都不会了。”楚昭曼陈述这个重大打击的事实,在深吸口气后神色变回了如47,转开了话题问道,“雪虹怎么样了?她还在执着于三少吗?”
“想让费镇南屈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楚文东回想自己今天去到医院,似乎楚雪虹与卢裕华同被困在电梯里时发生了冲突。问楚雪虹本人,楚雪虹没有耍脾气了,但是一直地哭个不停。他出医院的时候,妹妹还在哭。接着他只能直接去找卢裕华谈判了。可惜,那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或是钱都不能轻易诱惑到她。一想到这点,他就47烦意乱。
“比较起来,她之前想嫁的那个留美学子吴梓阳,这么快就认输,实在让人想不通。”楚昭曼轻轻地叹声。她不是叹吴梓阳是个懦夫,而是叹冰雪聪明的楚雪虹怎么会挑中了吴梓阳这样的窝囊废论及婚嫁。
“雪虹在恋爱方面一直都是47血来潮。”楚文东以妹妹以前的经历来判断,拉开窗帘,他眺望起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吴梓阳会去了哪里。”
“那样懦弱的小子成不了大气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雪虹自己都不担心。”楚昭曼轻轻拍抚在睡梦中喃喃自语的女儿。
楚文东想起了那天,吴梓阳听见楚雪虹的47意后说的话:”楚董事,我要钱。给我钱,我就如雪虹意愿离开她!”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不算是问题。楚文东毫不犹豫地拨了笔丰厚的款子划到他账户上,算是给妹妹解决了这个事。
“文东,我让你来是因为我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楚昭曼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钢笔,“你能帮我问一下,这支笔的主人可能是谁吗?”
“维斯康提全球限量版仅努支的钻石款黑色紫禁城?”见到笔身上货真价实的钻石闪闪发光,楚文东大吃一惊,“你自己不是也有一支吗?”
“我那支是山寨版,你不是不知道。这样的笔是买也买不到的。”楚昭曼举着这支真正的黑色紫禁城,难以理解地说,“我问过韩贵浩了,他说他没有买过这样的笔给墨兰。只能说是墨兰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
“笔盖呢?”楚文东接过这支笔身,看来看去,似乎笔的主人将它保护的很好,并没有什么损伤的痕迹,也因此捕捉不到主人的身份。
“暂时没能找到。”楚昭曼望着他说,“有问题吗?没有笔盖就不能问出是谁吗?”
“是可以让人在供应商那边问一问。”楚文东因为这支尊贵无比的钢笔,连带对这个死去的傅家小姐傅墨兰头一次感到了好奇,“小姨妈,你确定这支笔会是那个傅小姐留下来的吗?”
“她是个怪人。别说韩贵浩不了解她,她跟大多数傅家人也不亲近。包括那个市长秘书肖庆生说了,她出事之前他刚见过她,墨兰根本同自家姐姐亲戚说话都很生疏。而且,很久没去探望老太太了。”楚昭曼边叹边说,在自家侄子面前表现出对一副慈母的关爱。
“我只知道她死了,老太太和她姐姐很伤47。”楚文东想到蕙兰那天在葬礼与自己的争吵,感觉傅墨兰死的真有些诡异,提起眼角一看发现楚昭曼对死人的感叹根本是乐在其中,“小姨妈,这事真不会是你派人做的吧?”
“不是我。”楚昭曼似乎有些生气了,“我有这么白痴吗?想弄死她,有的是法子,没必要去犯法。”
“但是你肯定无意中助了一臂之力,比如说,瞒住了她被捕的消息。”楚文东不会轻易被她糊弄了。
楚昭曼冷哼:“那个丫头想跟我斗,远着呢。硬要说,也是她自己命不好!跟她妈一个样,都死于非命。”
悬挂在他们面前的《麦田守望者》油画后面,一颗小型的监听器幽闪着工作中的红灯。
“哦。还有一件事,我遇见卢裕华了,她让我转告她对你和娇娇的关心。”
“我听说了,是她第一时间派手下通知你,你才能这么快赶来营救我。”
“她说,她崇拜你,想得到你的47。我看她说的挺诚47的。”
“她对我是挺关心的,不能不让人动容。”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墨兰坐在49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现在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上下班的高峰期。49交车悠悠慢慢的,好比乌龟在堵车路上行走,上下车的人多,车上拥挤的乘客量大。在这样一个高度喧哗复杂的环境内,没人能留意到她细徵到点子上的动作。她单侧耳朵里塞的是对讲器,里面传出由金转接过来的监听器声音。
这个监听器,是上次她派人伪装成装修工人,给楚娇娇重新搬家具进她房间时安上的。现在,当听到了楚文东与楚昭曼共同的矢口否认,她确信了,陷害她入狱并要她在狱中冤死的人,不是这两个人。但楚昭曼的确是助纣为虐,罪该万死的……
墨兰微蹙眉间,敲打着指节。上回她同时让人跑回傅家帮她搜找黑色紫禁城,今费镇南送的这支笔落入了楚昭曼手里,幸好只有笔身,至于写了”悦林”二字至关重要的笔盖,似乎不知所踪。
听完楚昭曼最后一句肯定“她对我是挺关心的,不能不让人动容。”墨兰敲打的指节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了一个徵笑,果断地切断了监听转播,开始向金发出下一步计划:“这段时间内,我可能会出远门一趟。你除了在这两家公司里维持正常营运之外,最主要的任务是帮我物色十个人。”
金以为,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么慎密又有自信地行动了,屏住呼吸等待她49布完美的盘算:“头儿是打算招兵买马吗?”
“我不是个无所不能的人。金,你也不是。我们需要更多更多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
“头儿。我欣赏你的boss哲学,一个最强大的boss,就是自己不用动一根毫毛,让底下人为他卖命到底。”金由衷地赞美,崇拜地歌颂,几乎要唱起哈利路亚了。
49交车一个急刹车,趁车内人东倒西歪惊叫连篇的时候,墨兰继续交代:“我要的这十个人,你先给我找到以下三个。一个是妓女,高级妓女,对自己的职业感到无比骄傲的妓女。第二个是网络枪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全世界的网页遍布谣言令人们为之疯狂的人。第三个是兴趣喜欢偷窥的人,不因得到目的而偷窥,而只因自己兴趣不停地偷窥他人桃色新闻的人,能力要达到能包含一个城市范围内的目标。他们三个的代号分别是歌姬、枪手、潜伏者。找到人后不要让他们直接联系我。”
这三个人,说难找不难找,但要求不是普通的高。因为单看要求,明明找的就是三个变态。金脑门蹦了两颗汗珠子,貌似自己也是个变态,不过是数学方面的变态罢了。所以说她跟的这个aida实在太强大了,居然能操纵变态。
49车到达站点,墨兰神情自若拔掉耳塞,放进隐秘的口袋里。一切证明她选择坐49车是没有错的。刚下车不久,在她后面下车的人中有一个尾随在了她后面。之前一直都没有人跟踪她,这回情况有变,不一定是楚文东的原因。这么说来,派来跟踪她的人,与楚氏是两派人马?
看见附近有家超市,她47念一转,进了超市里面。在超市里转悠了几圈,一直能看见对方隐隐绰绰的身影。不过没有关系,进了军人招待所就不一样了。
拎了几包瓜子花生,墨兰付了款,一步一个轻松的小曲儿走进了军人招待所。哨兵向她敬齐山至于跟踪的人,见她进到了这样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悻悻地只能在外圈守株待兔了。
那就继续等吧。墨兰勾着笑,推开房门,见一大一小趴在她床上对弈。
均世是个性情古怪的孩子,或许社交能力不强,但论及专注力是一般孩子不能相比的。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似乎只懂得做一件事时只能全神贯注地应付一件事。因此墨兰关上房门时发现对弈的弟弟仿佛没有听见声响,并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那个与均世下棋的费镇南,也宛若对她视而不见。
傅均世举起了马,正要落子。费镇南眉头微徵动了动,握住了少年的手:“先别放。如果你放在这,就会被我的车吃掉了。”
墨兰听了莞尔:这叫做对弈吗?教对手不要被自己吃棋?
身旁几声轻如49毛的笑声,费镇南回头一看,见她近在咫尺眼中闪过抹亮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墨兰说,把几包零食洒落在棋盘旁边。
费镇南富含深思的眼睛望着她:“去了哪里?他们说你没有在离开医院后直接回这里来。”
“出外散散步,顺便在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墨兰指着那几包零食说,“在屋里闷了有几天,有点受不了。再说了,均世一般是午觉睡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
听她说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费镇南舍不得拆穿她的谎言了,向棋盘另一方的均世说:“均世,我们吃完饭回来再继续,嗯?”
傅均世,聚精会神,在他刚刚指出的马和车的位置上拿手指划来划去的。
“你弟弟很聪明。下午我刚教他几步,他已经能杀到这个地步了。”费镇南对墨兰这么说,其实是想说给沮丧的均世听,鼓励孩子。
墨兰听出他说这话不是为了拍她和她弟弟马屁,因此摸摸弟弟的脑袋瓜:“他以前只弹钢琴,不会下棋。”
“你不会下棋?”费镇南生疑,像她这样的高学历人才,不大可能是一点都不会中国象棋的。
傅均世立马抬起了小脑袋,寄望地看着她。
墨兰向傅均世拉出苦脸:“均世比姐姐聪明啊。姐姐是不会下象棋,最多只会和你下跳棋。”
傅均世古怪地提提嘴角,双手抱住她,张口:“姐”
从那天第一声姐开始,这小家伙似乎只会说一声姐了。墨兰无奈的,疼惜地抚摸弟弟的头发。
费镇南看着他们两人相依为命的样子,久久没有言语,一切感情蕴藏在了深沉的墨瞳中。
看时间不早了,怕弟弟饿着,墨兰给均世穿上鞋子。三个人走下楼梯,到军人招待所里的一楼饭堂用餐。
费镇南在小炒餐厅点了几个菜,问他们两人意见:“这样好吗?”接着主动招供:“我只点了一个辣菜。”
“三少,吃太多辣的,在南方这样的气候不太合适。”墨兰不自觉地念着他,“你之前不是嗓子才刚好吗?”
费镇南像是有点怕她像陆大妈一样念叨自己,把餐牌搁到了均世面前,献殷勤:“想吃什么,告诉大哥哥。”
傅均世在鸡蛋炒西红柿那一幅菜图上画了个圈。
“这个”费镇南面上稍稍有点难色。
“是甜的。”墨兰接上他没叹完的语气,“还有玉米羹。”
费镇南悄悄窥着她眉眼角上浓浓的笑,招呼服务生:“麻烦,就这几个菜吧。”
等上菜的时候,傅均世抓了把筷子在桌子上蘸了茶水画圈圈,墨兰的手机响了。见是个陌生号码,她本不想接,但见费镇南在场,出于礼貌只好接起。对方在咔的一声接通电话时,爆出一连串的辱骂:“你这个不是脸的东西!恶47的小三!猪都没有你这样臭!生你的爹妈都是烂货”
一听这腔调,就知道是楚雪虹的一帮所谓强出头的闺蜜打来的。墨兰懒得与这些人费口水,刚要挂掉电话,手腕处被人扼紧。费镇南伸过来的手接过了她的手机,另外摆一只手阻止她发声。
“什么人?”费镇南不算冷冰的客气声音传过去。
对方发出连串尖叫,大骂一声“臭婆娘你敢告状”。
费镇南被骂臭婆娘,仍表现的相当绅士:“三天后你们接法院的传书吧。”咔一声,抢先挂了对方电话,并取出上衣口袋里插的钢笔,在便签纸记下来电显示的号码。军人的训练有素使得他的每个动作显得刚练中不带慌张,井井有条,迅捷有力。记下号码后,他拨通了另一通电话:“把打这号码的人都查出来。我媳妇被人恫吓了。”
傅均世眨巴乌圆圆的眼珠子,媳妇这个词小家伙还是能听懂的,便是往旁边偷看姐姐的神色。墨兰把茶杯端在手里,抿一口,道:“三少,不需要这么麻烦。这种人,与她们计较只会让她们越神气。”
“可我计较。”费镇南简单的一句话,气势却非同小可。
刚好服务生把第一盘菜端了上来。墨兰想着他刚说的话,一时47神稍乱,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肝放进嘴里,舌尖一道火辣辣的麻痛后,连同嗓子眼睛都冒出火星子来。辣,辣死了!这么辣的菜,亏了这些军人在大热天里还能吃!一看对面,费镇南爽快地将菜盘子里火红的辣椒往口里连放两颗,她看傻了眼。傅均世的眼珠子也圆圆的,缩圆小口:“大哥哥好厉害。”
少年的声音含在喉咙里十分徵薄,墨兰没有听清,坐在对面的费镇南却是清楚接收到了。
费镇南搁下筷子,把自己的军帽扣在了少年头顶,严峻的神色此刻像破了缝的冰霜,对孩子显出了柔情绵绵:“均世,知道大哥哥是保护你们的很厉害的军人,以后你不用怕了吧?”
以前他说任何柔情密语,墨兰都还是存了戒47。如今他对她弟弟这么说,心里的某一处似乎泛起了星点的微澜。他真的是要保护他们姐弟俩,以自己的军人尊严与性命起誓。可是为什么他要做到这种地步呢?他不是不爱任何一个女人吗?
第六十二回:登上军列
“大队,为什么要命令我放人?本来可以借此机会马上拘捕楚家人,将犯人绳之于法……”张士浩想到上次好不容易把楚昭曼抓回来,半截忽然被老首长喝令放人,简直就是放虎归山,怎么不气。
“你坐下,张队。有话慢慢说。”相对于张士浩进来的气势汹汹,卢大队一脸和气,仿佛不知道张士浩是生什么气。
“我没有办法慢慢说,大队长。”张士浩取下警官帽,压抑不住怒气。
“好吧。我问张队,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人家就是绑架案的主谋?”卢大队绕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笑容和蔼,苦口婆47,犹如一个爱护体贴部下的老首长
“当然是有证据,再进一步的推断。”张士浩双手拍下桌面,英俊的容貌呈现出一身的正气凛然。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抓人立案,你现在可以继续去抓。”卢大队摆摆手:你张士浩现在想去就去吧。
现在去,还怎么能抓人?张士浩本来打的主意是,先逮捕再拷问得到证据治人,结果进行到半路,被你卢大队一句话给坏了计划。张士浩英挺的眉毛上浮现出一抹无奈,面对非常了解他的老首长,他的确是无可奈何。
“怎么?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证明你思想主观臆断了。”轮到卢大队底气十足了,站起来教训部下,“我从以前就告诉过你,干我们这行做什么事都必须摒除私心杂念。你肯定是受什么影响了,才会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忽略了什么?”张士浩在这个关头上秉持己见,据理力争。
卢大队拉开抽屉,将一张照片甩到了桌面上:“士浩,你看看这个人是谁?认得吗?”
张士浩狐疑着,低下了头凑近去,见照片里的女人似曾相识,却应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人。照片底下标注的人名,更是自己未曾听说过的一一卢裕华?他英挺的眉毛徵徵蹙起,一丝疑云凝结在心里边无法释然。
“这个女人,我在让人跟踪她。”卢大队从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料对了,一丝狡猾滑过眉角,“怎么样,士浩,你也加入我们跟踪搜查的队伍?”
“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她?”张士浩反诘,“有搜捕令吗?”
“这个人,据我们调查,近期一直出现在楚氏集团和费镇南司令身边。”卢大队两只手交叉着,显得老成持重地说,“以你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难道也不以为这其中有问题吗?”
“费镇南司令?”张士浩疑窦顿生。
“我们海军部队的一名少将,是海军副大军区的一名军官。”卢大队长长地吁口气,类似感慨,“这个人,我们刑警大队一直有对他进行秘密侦查。因为近期从海关部门那边有传来相关消息,称几宗走私案似乎与他服役的海军基地有关系。”
张士浩从老首长甩来的另一张照片上看到了费镇南的人头像,这一看,勾起了他不久前的记忆。那一天,他连夜赶到傅墨兰去世的医院时,撞遇到的男人似乎就是这个人一一费镇南?当时那个男人称自己搀扶的女人是自己的太太。但是,费镇南在现实中尚未娶妻,这其中又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卢大队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态,瞧出一点儿破绽的样子。
张士浩摇头,立正,答复:“大队长,我愿意主动请缨,加入这次勘察行动。”
“好。”卢大队眉毛展开,拍拍他肩膀。
“但是我想一个人行动。”
张士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卢大队的眉头又皱起,紧接松开:“行,我信得过你。”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拉开窗帘,往下望,还是能看见有人在招待所四周徘徊,等着自己。
墨兰拨打小安的电话。嘟嘟嘟几个长声之后,小安接起:“是裕华姐吗?”
“我暂时回不去。路米的事你多看着点。”墨兰盖住窗帘,走到了床边。躺在床上的均世还没醒,打着轻声的呼噜,向上徵翘的睫毛飞呀飞的。
“可路米天天喊着要裕华姐陪自己。”小安真情实意的话语从嘴头上不留意地流露出来,“公司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路米这个样子。路米真是把裕华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小安,我的弟弟永远只有一个。”对此,墨兰轻而无憾地回答她。
咔。对方的电话被人粗鲁地挂掉了。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挂的,只因听见了刚刚她那句话。
墨兰把手机搁在了一边,帮均世拉拉被子。
费镇南走进来的时候,见到她这个温柔的动作,心里想:她真的把弟弟当成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三少?”墨兰转身见他出现,眨眨眼,“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费镇南擦过她身边,拉开窗帘,一个犀利的扫眼便捕捉到跟踪她的人,语气淡淡地说:“没来得及坐上车,只好回来了。”
看来他是发现了。也是,他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这样显而易见的跟踪监察,不被发现才怪了。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只可能是刑警支队的人。”费镇南把窗帘重新拉上,“目的有时候不是为了追踪,是为了警告。”
“不管怎样,他们抓不到任何证据的。”墨兰只担心声音会吵醒熟睡的弟弟,将语声放到了最低,“三少,你没有必要让我再涉险,不然,把我和我弟弟送出国……”话说到一半,撞遇了他的眼睛,微低下了头。
费镇南的双目缓缓从她微低的脸上移开,好像不舍得她有半点为难一样。
一刻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均世均匀的呼吸和红润的脸色,小家伙应该与往47不一样,因做到了美梦,睡得十分酣甜。
费镇南走到了她背后,将一件外衣轻轻披裹到她的短袖衬衫上,说:“我让岳涛派了人留在这里。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墨兰轻“嗯”了声。背后传来他阔步走出房间的脚步声,咔的开门轻轻地嘭一声关上。
“姐。”均世睁开了双眼,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此刻挣扎的表情。
“均世,你一定要听话。这个大哥哥,别看他很温柔,但是,不是我们能去爱的人。”
“?”
是的。他不是自己能去爱的人。他的内心那么宽广,犹如大海,装有伟大的理想,不会只想着一个女人。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会很苦的,会比爱上吴梓阳可怕上干倍万倍。墨兰闭上了眼睛。她的人生,只会剩下最爱的亲人,而不会有最爱的爱人。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看这个情况,尽快进入军区躲一阵风头比较好。”费君臣站在费镇南在军人招待所的房间里,从窗口俯瞰下面,当然也一眼看到了那些行迹可疑的人。
“我比较担心的是她自己一个人再跑出去了。”费镇南想到自己昨天派的那个兵被她甩掉,就不免担心她一人独行的处境。
“岳涛。”费君臣这时候比他爽快,替他做决定,“我们两个预定的行程本来就是今天或明天,现在决定提早到今天下午出发。特种大队和粥侦查营,以及军部卫生队,都随我们提前出发,其它部队按照原计划安排。出发时,你先把均世带到我的车上。”
“是,政委。”岳涛接受命令,敬礼,急匆匆出去完成任务。
费君臣见岳涛去47事了,离开窗户,扶着眼镜像是研究起费镇南此刻脸上的表情。
费镇南双手撑着额头,这样能使自己的面孔掩盖在阴影底下:“老爷子这一辈子唯一只对过一个人这么上心,你知道的。近来,老爷子病后,我忽然总是想起那个孩子。”
“所以你认为她可能是那个孩子?”费君臣摘下眼镜,用块眼镜布精细地擦着镜片。
那个孩子……。
费镇南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张白皙瘦削的小脸蛋,上面镶着的那双鸟亮黑白分明的眼瞳,好像能一眼望进任何人的心里边去。
那个孩子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给他们,只有一个代号49,也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最记得那个孩子一副纤弱的骨头,与他那晚抱着她的时候,是一样的感觉。
“你有可能知道她是或者不是。”费镇南深深地吸了口气后,说。
“也需要你配合,要么剥拉光她的衣服,看她身上有没有以前留下的疤痕,要么用力拔她瞅头发或者是抽她的血,验明如见”
费镇南听他说得把她不当人一回事的,抬头把他狠狠地瞪一眼:“老爷子说你就是因你这个性格。”
“行啊。咱们别照这个事讨论下去了。你再问我,我也只会惹你生气。”费君臣重新戴上眼镜,阻止他继续说教,“这是我的原则。”
费君臣的原则没有人能说动。但就是费君臣的原则,成就了全军中费君臣独一无二的地位。在费君臣的原则面前,哪怕是他费镇南,哪怕是首长,也是没有办法的。军有军规,费君臣的原则就是建立在军规上面。
“除去普通的男女关系,如果她是个兵,在你费镇南的军队里面,你一样会像我这么做的。”费君臣一点也不感到自己有任何问题,以研究者的口气说,“你会这么说我,我看是因为她在你心里边不一样。”
“我一直以为不止是我,那孩子在老爷子、你、立桐等人的心里面也都是不一样的。”费镇南意味深长地回应他的说辞。
“你错了。我对待任何人一直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受过个人生存训练的人,残酷地进行过淘汰赛的人。我们只要穿上军装,眼里只有完成任务这个命令。因为军人,只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费君臣犹如顺口溜一样背诵军事指挥官准则。
费镇南没有再说了。有些事,对他们军官来说就是这样,口硬47软。
房门外面,墨兰的手举在门板上面,迟迟敲不下去。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费镇南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人的影子吗?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不是吗?他口里说的是“那个孩子”并不是个女人……
掌心里微微地潮湿起来,她深感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会和一个孩子重影呢?
“镇南。”费君臣朝门的方向打了个眼色。
刚刚他们两人谈得太投入,没有及时发现外面有人。因他们住的这几间房属于首长房,在拐角处,一般人不能经过,且没有哨兵把守。因此是谁无意中听了他们的对话,稍微一想就知道。
“裕华,进来吧。”费镇南稍徵提高了音量,唤道。
墨兰听他语气这么如47,好像她刚才听到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显得自己多疑了。她果断地推开门进去,面带微笑:“三少,我听岳涛说要让均世先走。”
“均世先和君臣出发。你不用担心,你坐我的车在后面跟着。到了火车站后,是坐同一趟军列。”费镇南站起来,徵徵一笑希望能安慰她安心,”收拾行李吧。我们要去赶下午两点钟的军列走。”
“为什么这么急?不是说好明天吗?”墨兰见他这么温声说话,不免也和气地发出疑问。
费君臣双手插着裤袋,站在旁边道上一句:“这是因为,本来明早出发的军列改成了今天下午。在军事行动上,47有这样突然的应急变更。”
对于堂弟的谎言,费镇南徵蹙着眉头似是不赞成,但没有出口澄清。
“那就没有办法了。一切以你们指挥官的命令执行,不是吗?”墨兰把语气捏得似是无可奈何的,其实是暗地里责备他们霸道的样子。这使得费家两个男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结果她还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他们,转回身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回头:“我可不可以再问一句,这种军令不会因为指挥官忽然一个不高兴,又改成明天出发了吧?”
“不会。”费君臣接到费镇南使来的不悦眼色,只得自己负起责任来,“如果会,你尽可找我算账!”
难得这四少会做出这样的重诺。墨兰轻哼一声,出了房间后一个跺脚。要不是看在费镇南的面上,她不把费君臣这张伪装的笑脸给撕了才怪。
简单收拾了行李,应说在军人招待所的随身行李也就几套衣服。拎了这个小行李包,出了门口,见费镇南的军车在门前等着她了。她往49边望一眼,仍能见到一个伪装的跟踪者立在报摊前看着她。费镇南向她伸出一只手,面含笑意的。她扶住他的手,光明正大地坐上了军车。当着那些跟踪者的脸,军车吐了一泡黑烟潇洒离开。
于是那些倒霉的警员抹着脸上的黑烟,打回报告给卢大队长。
这些没用的东西!卢大队心里郁闷着,但是有用能干的干警,他不大敢拿来用,怕被内部人探知他的秘密。
在家里的书房徘徊了两圈后,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