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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十二年,故人戏 作者:墨宝非宝

    “要送他上楼去吗?醉成这样,明日如何登船啊?”沈奚耳语。

    “你去好吗?”婉风用的手腕轻轻压在她的后背上,求饶,“我想和三爷单独坐一会儿,”话未说完,又将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沈奚,“求你了,我明天就走了。”

    单独坐一会儿?

    沈奚懂了她的意思,女孩子之间不用说穿的那层意思。

    婉风喜欢上傅侗文了。什么时候的事?也许远比她认识傅侗文还要早。

    “求你了。”婉风声音极低。

    沈奚食指指尖下意识滑着桌子,碰到盘子边沿,冰的。

    “我去叫人来,扶他上去。”沈奚妥协了。

    她发现,离开这个饭桌的艰难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以至于跟着傅侗文的那个少年架起顾义仁,要求她打一把手时,沈奚还在走神,魂不守舍。

    顾义仁到楼上大吐特吐,暂解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跟着收拾,到擦干净地板,看到床上叠得齐整的白衬衫,还有一条深蓝色的针织领带。这应该是他准备归国的“戎装”了。而自己呢?还有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顾义仁在床上翻了身,嘴里咕哝着什么,沈奚凑近听,在说桥梁土建。

    她将棉被摊开,盖在他身上:“再见吧,顾兄。”

    顾义仁自然听不到,梦中和周公诉衷肠,表着建造大桥的心愿去了。

    沈奚坐在床边沿,看床上的一块表,过去一小时了,还没动静。

    她想下楼怕撞到不该撞见的,可坐在这儿也踏实不下来。她两手撑在身后,挺直腰杆,舒展自己的腰肌,配合着顾义仁,开始背诵《黄帝内经》。虽学西医,但她笃信老祖宗的东西,所以任何中文的医书也从未放过。“总会有用。”这是她常有的论调。

    “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死不治。肺移寒于肾,为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

    门被扣响。

    沈奚停下,身后的男人还在讲着他的毕业论文。

    开了门,是婉风。

    婉风双目泛红,在看向她时,像有隐含的一番意思。

    “去吧,去三爷那。”她低声说。

    去傅侗文那里?

    沈奚错愕,没等发问,婉风已经将双手握住她的:“这一别,山高水远,你要好好照料自己。明知学海无涯,读不完,慢慢读。”

    “这才三点,道别太早了,”沈奚低声回,“明早我送你们。”

    婉风淡淡笑笑,颔首。

    她离开,可还觉得有什么不对。说不清,道不明的。

    顾义仁的房间在一楼,她出来时,厅堂的灯灭了。

    开关在大门边,她懒得再去,摸黑爬楼梯。

    夜深人静,高跟鞋的鞋跟落在楼梯上,有响声,听得让人心焦。她索性踮起脚跟,快步跑上去,一路到了傅侗文门外,驻足。

    门虚掩着,她想从缝隙看一眼,没有用。

    只得硬着头皮:“三哥。”

    无人应声。

    沈奚轻轻推门,看到傅侗文背对着门,正穿西装:“关上门。”他说。

    沈奚反手将门关上,望着他的背影。

    傅侗文说:“今日是告别夜。”

    “嗯。”她明白。

    “看你的样子,也很伤感?”

    沈奚再点头:“大家都是,尤其……婉风,我想她最舍不得三哥。”

    她觉得这话说得再平整不过,可傅侗文却忽然回身来看她。不言不语的,竟让她心虚起来,窗外刷刷落着雨,从她这里看,能见到雨滴斜砸在玻璃窗上的一个个印子,密密麻麻。

    “你以为,方才她和我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傅侗文忽然笑问,“是不是只要我和一个女孩子共处一室,总能让人去误会?”

    沈奚再次惊讶于他读心的本事,讷讷道:“并没有。”

    虽然这是一句假话。

    傅侗文饶有兴致地笑着:“我说告别夜的意思是,我该离开纽约了。”

    “你要走?和他们一起回国吗?”

    “不,我利用了他们,其实要走的是我。”

    傅侗文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他因为不想与人合作鸦片生意,惹了点麻烦。所以他现在必须走,用顾义仁的身份走。此行隐秘,他带来的仆从都不会跟随,包括那个少年,也会按照他原定的旅程去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分院,去拜访他的一位老朋友。

    而顾义仁和婉风也要离开,过了今夜,这里将是一个空置的公寓。

    他轻描淡写,好似在说他要去踏青,从北京城东到城西。

    可这是匆匆潜逃,远渡重洋,三个多月的航程。稍不甚就会要了人命。

    “只有你和谭先生?”沈奚急匆匆问,“这怎么可以。”

    他反而笑:“这怎么不可以?”

    傅侗文从书桌上的杂志里,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