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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王御袖 完第4部分阅读

      双王御袖 完 作者:未知

    于宴会夺名的猜测说了出来。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你是说,若能在比斗中出彩,将来便能对我的孩子有所助益?”夏末涵皱了皱眉,有些困惑。

    “正是。”染袖道,“所以主子不妨参与比斗,主子琴艺高超,未必逊于他人。”

    夏末涵陷入沉思,半晌才微微带点头:“既然关乎我的孩子,那便勉强一试吧。”

    “主子一定行的。”染袖露出鼓励的笑容。

    时间将至,游散在四处的嫔妃们纷纷来到万秀阁,这是一座宽敞的大厅,伫立着十六根雕龙石柱,两边墙壁镶嵌着珠玉,置有精致宫灯,垂挂双绣丝帘,地板由白玉石铺成,在左右墙角,摆放着各种乐器,由翡翠屏风间隔。

    走进万秀阁,一阵清香萦绕,分外舒服。

    众人在内侍的带领下分别入座,并递上一块木牌和一套笔墨纸砚,这是让参与比斗的妃子们将自己要表演的节目写好,然后统一由内侍收取,比斗顺序由礼仪官任意抽取。

    夏末涵迟疑了一会,还是写上了自己的擅长的技艺——瑶琴。

    坐在另一边的孙瑄看了她一眼,眼中光芒灰暗难明。原本以为夏末涵不会参加,谁知竟早有准备。难道过去太小看她了?

    比斗依然由两宫贵妃主持,作为一品夫人,她们是不需要下场献艺的。

    在礼仪官的唱词中,第一位表演者出场,是来自坤焱宫的一名美人,在一阵悠扬的曲乐声中,美人翩翩起舞,长袖挥动,身形柔美,一派婀娜。

    嫔妃比斗大多以歌舞琴瑟为主,允许宫女伴奏伴舞。比如第一位出场的美人,便是由随身宫女伴奏。但若请宫廷乐师相助,则属违规。

    嫔妃皆是多才多艺之人,不通音律者甚少,但依然有高低之分,心理素质与临场应变亦是影响水平的重要因素。在之后几场表演中就有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甚至出丑的人,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观众不但只有在场诸人,阁外还有众多宫女太监。而出丑之人难免引来众人的嘲笑,颇失颜面。

    以染袖对夏末涵的认识,她虽怯弱,但并非畏缩之人,只要是她擅长的方面,顺利通过应该不成问题。

    很快便轮到夏末涵了,宫女摆好桌案和瑶琴,她深呼一口气走到中央,缓缓坐下。

    抬手勾弦,一段跌宕起伏的轻音倾泻而出,如风入水,婉转地流淌于万秀阁之中。

    瑶琴多远思,音弦谱风仪。瑶琴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亦是一种古久的乐器,音色空明,对弹奏者的技艺要求甚高,讲究精气神三境合一。夏末涵心性平和,静雅脱俗,在瑶琴上造诣十分卓越,否则乾王亦不会因她的琴音留恋于云舒宫了。

    曲乐一起,在场诸人皆露出惊异的神色。

    正在夏末涵完全摈除杂念,沉浸于弹奏中时,万秀阁的内阁中来了两位至尊,正是曦国的两位君王。他们有幸听到这样的琴音,皆露出欣赏之色。

    琴音逐渐进入□,如凤飞于九天,扶摇直上。

    突然,只听得“锵”地一声,琴弦断,琴音止,大厅中鸦雀无声。

    夏末涵从沉醉中骤然惊醒,呆坐当场。

    染袖心下一突,几乎没有思考便将桌上作为装点的花瓣洒向中央,然后立刻扯下右耳上的耳环,在飞舞的花瓣中冲到夏末涵身边,将那根断弦拉直,以极其巧妙的手法用耳环的银钩将琴弦镶进凹槽,除非用力拉扯,否则短时间内不会再轻易断掉,同时低声道:“继续弹,奴婢为您伴舞。”

    说着,手撑在桌案上,一个优美的翻转,从夏末涵的右边跃到左边,如一弯皎月,轻盈如蝶。

    见到染袖,夏末涵不由得镇定下来,伸手继续弹奏。刚才的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琴断音止正是音调转折之时,众人随着琴音的停止而悬高,待到花瓣飘落,如蝴蝶般的染袖轻灵而出,就像从天上回到人间,琴音续起,悬起的心终于缓缓落下,这种感觉无比惊奇,让人感觉刚才的一切是不是事先演练过,完全不似意外。

    染袖所学的柔术,全名为“女子柔体旋舞术”,动作轻盈,柔似无骨,却暗含力度,与时下纯观赏性的舞蹈迥然不同,少了几分虚浮,多了几分璇玑。

    一琴一舞仿佛浑然天成,相得益彰,令人惊艳不已。

    ☆、12秋丰节盛宴(三)

    曲声停罢,舞蹈亦随之结束。厅中安静异常,直到夏末涵与染袖上前行礼才引来众人的议论。

    “好。”坤焱宫的刘贵妃击掌赞道,“琴音绕梁,舞姿别致,令人大开眼界,这一朵金花,当给得。”

    秦贵妃眼中光芒微闪,笑道:“虽中间出现意外,却能临场应变,更加难得,所谓举贤不避亲,本宫亦要多赠一朵金花,刘贵妃是否同意?”

    刘贵妃娇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爽快地点头同意。

    礼仪官立刻命人给夏末涵送上了两朵金花。在场其余嫔妃无不羡慕,更有少数几人难掩嫉妒之色。要知道才艺比斗本就一花难得,而夏末涵却一下子得到两朵,无疑是给最后夺魁增加了竞争力。

    夏末涵接过金花,脸上露出颇为惊喜的表情,谢恩之后领着染袖回到座席,对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毫无察觉,她心思单纯,无害人之心也无防人之心。

    而跟在她身后的染袖却看得仔细,这些世家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刚才那张琴绝对被人动过手脚,宫中的乐器皆是有专人定期检修的,特别是在宴会开始前后,更是不容有失,又怎么会出现断弦的情况?值得庆幸的是琴弦是从边缘松开,否则她也不可能迅速将其接续。

    染袖看向场中的瑶琴,正有宫女在收拾,她暗想:此事到底是坤焱宫想打击乾鑫宫的士气呢,还是乾鑫宫有人故意为难夏末涵?

    谁也没注意到,当宫女将瑶琴捧回去之后,立刻有一内侍将这把琴悄悄拿走,带往内阁。

    乾王摸了摸瑶琴的琴身,而后手指停在刚才松开的琴弦尾端,那里正镶着一只精巧的耳环。

    “霆云,你说那个丫头如何能在须臾之间便将这根弦续上?”乾王喃喃问道。

    坤王斜坐在一边,冷峻的俊颜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耳环。

    乾王又道:“这种手法可非一般人能拥有的。”比起对那一琴一舞的惊艳,染袖临场应变的急智与灵巧的动作反而更令人侧目。

    坤王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她是你乾鑫宫的人。”意思就是问他也白问。

    “呵呵。”乾王笑道,“是啊,我都忘了你这少言寡语的性子,和你谈女人无异于对牛弹琴。”

    坤王不以为意,转头继续看向万秀阁中的众女。

    乾王手指一勾,将那只已经变形的耳环收到手中,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比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最后乾鑫宫获得了五朵金花,而坤焱宫是三朵,算上午膳时候的金花,乾鑫宫为十二朵,坤焱宫十一朵,相差不大,但获得金花最多的却是坤焱宫的柳昭容,共四朵,仅仅对诗便获得了三朵。

    晚膳不再开席,众人各自回房。在出得万秀阁时,夏末涵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酿跄几步,染袖忙扶住她,定睛望去,就见柳昭容挑衅地瞥了她们一眼,然后趾高气昂地远去。

    夏末涵半点抱怨的底气也没有,和同样低着头的染袖一声不吭地离开,周围人无不露出戏笑的表情。

    染袖虽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样,但心中却在冷笑,此刻她袖子中赫然多了一朵金花,正是刚才柳昭容故意撞过来时顺手牵羊的战利品……

    “刚才真是多亏你了,染袖。”回到房中,夏末涵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主子被夸了,奴婢现在还吓得要命呢。”染袖拍拍胸口,紧张道,“那个时候光顾着担心主子,也没多想便冲了出去,现在想想还真是太鲁莽了,若是弄巧成拙反而是害了主子。”

    “别这么说,染袖的关心我知道,即使出了错,还能比当时更糟?”夏末涵拉着染袖的手笑道,“只是我没想到,染袖的舞竟然跳得那么好。”

    染袖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在家时学过,后来到了宫中又有女官教授,所以还能应付一二。”

    “原来如此。”夏末涵并没有仔细观看染袖跳舞,所以不疑有他。但染袖知道,若是有心人必能察觉不同,宫中教授的舞蹈自有风格,与她的柔术大相径庭。若再有人细问,她只能以爱好和自创为由,从现在开始,她要慢慢将自己“偷偷”练舞的事情示于人前。除此之外,还有那缠弦的手法,灵活、巧妙、快捷,非一般人能够做到。她不能有侥幸的心理,认为没人会去细查,在被人质疑前,她必须将后招想好。

    秋丰节庆典将会举办三天,嫔妃们也会在崇暄园留宿两晚,两宫分居两苑。而大臣们则各自回家,次日朝会后再前往崇暄园。第一日除了祭天和聚餐之后,大臣才俊们尚未有机会一展其才,但到了第二日便不一样了,他们不但要争才斗智,还要与嫔妃们互相考校。当然,嫔妃们是毋须露面的,所有考题全由宫女太监传递,两位皇帝和众多老臣做评判。

    夏末涵与染袖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询问琴心等人,也只知每年考题皆有不同,无法作为参考。

    夏末涵道:“我们已获得三朵金花,后面的比斗不参与亦无妨。”

    弦音道:“主子,这恐怕不行,贵妃是不允许金花获得者弃权的,这对乾鑫宫的声誉亦有影响。”

    夏末涵皱眉。

    染袖安慰道:“主子,别担心,我们尽力而为即可。”

    “是啊,以主子的才思,未必比不上其他人。”琴心亦接口。

    夏末涵看着几名宫女都鼓励她,也就安下心来,点头道:“那便见机行事吧。”

    次日,午膳过后,众人在礼仪官的带领下去了紫瑕宫,此地有一座观星阁,坐落在紫瑕宫二楼,可观察到玉树园的全貌,而大臣才俊们将会聚集于此。

    待众人到齐,玉树园内外人声喧哗,颇为热闹,因为并非正式场合,所以并不需要太过拘礼。

    观星阁的众女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园中众人,小声调笑,嫔妃们自恃身份,大多目不斜视,但宫女们却不受此限,只要不是在主子身边侍奉的宫女,多数聚在观星阁偏房。

    不多时,一名太监送来今次的考题,只有四个字:猜联解诗。

    众人皆面露疑惑,对联和诗词都懂,但这“猜”是如何猜法,“解”又是如何解法?

    礼仪官一一解释,原来猜与解的意思便是答题时不能按照一般的答法,就像开膳对诗一般,必须暗对,不过这种难度更高,对双方都是考验,却很有趣味。

    很快,第一道题传了过来,是由翰林学士抛砖引玉,递上来的是一幅画:画着一只绿色的鸭和一只黄|色的鹅游在湖中,而岸边还立着一只公鸡。

    众嫔妃大概从未遇到这样的题目,此题必须先解答图中暗含的上联才能对下联。

    片刻之后,有几人开始动笔。令染袖意外的是,夏末涵竟然也执起了笔,片刻之后答案跃于纸上。

    她写好之后将纸张交给染袖,让她送题。

    答题时间都是有限制的,时间一到,只有三人应了题。三人的宫女带着答案随同传题者一起来到玉树园。

    此时园中整齐对坐着五六十人,有身穿官服的大臣,亦有身负功名的年轻士子。

    染袖垂着头,循规蹈矩,脚步稳健,不见一丝慌乱,而她身边两名宫女却显得有些局促了。

    几人先向皇帝行礼问安,而后递上各自主子的答卷。

    两名皇帝先前已经看过其余人的答卷,接过这最后三份,在见到其中一张时乾王眼中微亮,将其递给出题的翰林学士时,笑道:“看来这第一题的彩头要让朕的妃子夺得了。”

    “哦?”翰林学士好奇地接过答卷,笑道:“果然心思巧妙。”说着便让太监将那张考卷公布,只见那张展开的纸上赫然是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只白鹭一只仙鹤和一只乌鸦,正与翰林学士的画相应。

    翰林学士抚须笑道:“此题并不难解,不少才士皆能很快答出,但若论及巧却不及这副画。”

    众人大多露出赞叹的神色。

    翰林学士又道:“那么现在就请答题者孙充仪的宫女公布答案吧?”

    宫女姒水略有些紧张地答道:“上联:鹅黄鸭绿鸡冠紫,下联为:鹭白鸦青鹤顶红。”

    “好。”众人无不击掌称赞。

    染袖心下恍然,夏末涵的对答虽然准确,但绝对没有孙瑄的巧妙。

    姒水领到金花,几人回到观星阁,将事情一说,众女皆露出羡慕与扼腕的表情,并纷纷对孙瑄表示赞誉。

    接下来由嫔妃们出题,第一题依然由两位贵妃出,是一句拆字联,不过只有一个字:磊。七字式,磊居三。这道题同样得先解上联。

    很快,答案一一送到,两位贵妃删选之后选择了一个最为巧妙的答卷,上面先解读了上联:踢倒磊桥三块石。下联却只有一个“出”字。众女愕然,想不到对方反过来考校他们。

    刘贵妃笑道:“虽然并非本宫原本的上联,但解的亦颇为巧妙。”说着在纸上写上了“出”的下联:劈开出路两重山。

    “对得好。”众女纷纷称赞。

    答题送出,换来了一朵金花,而那位答题的士子亦获得了彩头。

    两方人马就这么一来一往的比拼着。中间也有众女答不出或不想答的题,比如有个人题曰:佛庙盖库房,摘顶格。提示是一种疾病。猜出来的人无不面红耳赤,心中叫骂,没猜出来的则是一头雾水,后来经人提示,才知道那是暗指——痔疮。

    于是众女皆嗤笑不已,谁也不愿应题。

    这时弦音突然走到染袖身边,小声道:“待会主子若答题了,我跟你一起去送。”

    染袖点头:“可以啊。”送题者可一人可两人,并无大碍。

    又有一题送至,由宰相之子连帧所出,联曰:石塔巍巍,六面四方八角。

    此题亦不难,夏末涵在之上写上了自己的答案,可是染袖却在心中暗叹,这种比试斗的不单是才学,还有巧思,单纯的答题并不能取胜。夏末涵有才学,却无足够的巧思。

    弦音却不管这些,她看也不看便喜滋滋地收起答卷,待时间一到便拽着染袖走了出去。

    一路上还小声说着诸位青年才子的八卦。染袖心中无奈,装作无知地听着,余光看到旁边几人讥诮的神情。

    待到园中,熟练地行礼文案,其余宫女都纷纷呈上了主子的答卷,但染袖身边的弦音却突然手忙脚乱起来。

    染袖心中一突,小声问:“怎么了?”

    “答卷不见了。”弦音声音颤抖地回答,脸色惨白。

    “不会吧?”染袖露出惊慌之色,心中却异常冷静,刚才弦音收题收得太快,纸上的答案她并未看到,估计弦音自己也没仔细查看。环视周围,另外几人的答卷都已经收了上去,只有她们两人身边还立着一名面带疑惑的太监。

    大概是这边停滞地太久,引得众人好奇地看过来。

    乾王挑眉问道:“夏婕妤的宫女,你们主子的题呢?”

    园中寂静一片,弦音吓得口不成言,只知道伸着手掌连晃。

    乾王面露不悦,斥道:“怎么回事?”弦音是他宫里的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失仪,不是在丢他的面子吗?

    染袖垂着头,突然行礼道:“皇上息怒,其实弦音刚才已经给出了夏婕妤的答案。”

    “哦?”此言一出,不单是乾王,连同坤王以及其他人皆露出好奇的神色,连出题的连帧都是一脸兴味。

    “你且道来。”乾王又道,“她刚才不过是摆手罢了,到底答了什么?”

    染袖回道:“刚才弦音是以哑谜对连士子的上联。”

    连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染袖抬头望向连帧,问道:“不知连士子可能解题?”

    连帧笑道,拱手道:“夏婕妤深意,在下无解,还请姑娘解惑。”

    染袖又看向两位皇帝,乾王笑道:“哈哈,想不到连誉满京都的连帧都认输了,染袖,你且将答案公布。”

    “遵命。”染袖俯身行了一礼,答道,“下联曰:玉掌平平,五指三长两短。”

    “石塔巍巍,六面四方八角;玉掌平平,五指三长两短。果然是秒对。”乾王大笑。

    众人纷纷叹服。

    只有弦音暗自舒了一口气,感谢地看了染袖一眼。

    ☆、13秋丰节盛宴(四)

    “赏。”乾王面色愉悦地说了一句。

    坤王亦认可地点点头。

    染袖恭敬地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金花,伏身谢恩。这一变故倒是让原本默默无闻的夏末涵在重臣中留下了小小的印象。

    几人随后退出玉树园。

    回途中,弦音小声对染袖道:“待会别将此事告诉主子好吗?”

    染袖看了看另外一边的几名宫女,回道:“即使我不说,别人也会说啊。”

    “你就说我们为了帮主子获胜,临时改变了答题的方法,至于我丢答卷的事就不用提了。”

    染袖心中冷笑,刚才差点被她连累,现在转忧为喜,又想来沾光。

    这么想着,脸上却露出为难地表情,柔柔道:“这样行吗?”

    “行。”弦音拉了拉她的手,笑道,“答应姐姐这一回,姐姐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染袖歪着头考虑了一下,最后犹豫地点了点头。

    “真是我的好妹妹。”弦音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染袖回了一个怯怯的微笑。心中暗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弦音,别总想着算计别人,害人终害己。

    回到观星阁,宫女们一一汇报情况,在得知夏末涵获得了金花之后,众人纷纷祝贺。夏末涵一脸困惑,她偏头看向身边的染袖等人。

    染袖将金花递给夏末涵,笑道:“恭喜主子,又得一朵金花。”

    夏末涵点点头,沉默地收起金花,打算回去再问。

    之后的题目越来越难,大多超出了嫔妃们的才识,最终在这一环节,获得金花的不过四人,坤焱宫的刘贵妃、柳昭容与乾鑫宫的夏末涵和孙瑄,刚好各得两朵。

    染袖默默算了一下,如今乾鑫宫总数是十四朵,而坤焱宫是十三朵,若无意外,柳昭容却是这场比斗的魁首,然而她运气不好,昨天偏偏要没事找事地挑衅夏末涵,结果被她“顺”走了一朵。

    染袖知道,这金花要递上去进行最后统计,拿不出来便不作数。以往也发生过金花丢失的事情,至于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别人有意为之便无法追究了。这柳昭容的才学也算出众,可惜为人太过张扬,此次也算是个教训,好好一个魁首,最后硬是要和别人共享殊荣。

    比斗结束,两宫嫔妃在将手中的金花交与礼仪官之后,便各自回到住处。

    夏末涵这才问起最后那朵金花的事情,不待染袖回答,弦音已抢先一步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当然中间隐去了答卷的丢失,而添油加醋地夸耀了她们改变答题方式的急智。

    “原来如此,此举过于冒险,你们下次别这么做了,拿不拿金花,我并不在意。”说完便不再提及此事。

    弦音眼中闪过不满,按照她的想法,此番应该算立了功,可是夏末涵不但不赏,而且竟连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了。

    染袖却在暗叹,总是有人不知好歹,先不说此事是她犯错在先,即使真的靠她夺得金花,如此自作聪明,若换做别的主子必会引来猜忌。弦音应该庆幸自己的主子是夏末涵,虽然平时打赏少,却无害人之心。

    第三天是游园日,不需再费心思争奇斗艳,嫔妃们可以自由地游览崇暄园的风光。崇暄园一般只在节庆开放,里面珍禽异兽、名花贵木多不胜举。

    众人游兴甚浓,三五成群地赏景攀谈。夏末涵与孙瑄相携漫步园林,心情畅快。

    “咳咳。”孙瑄突然低咳了几声。

    “怎么了?受凉了吗?”夏末涵扶住她。

    孙瑄摇了摇头,笑道:“老毛病了,自从生下禹昊便落下了这个病根,治也治不好。”

    夏末涵担忧道:“生孩子都会这样吗?”

    “哈哈。”孙瑄乐道,“不用担心,末涵身体好,一定能平安生下龙子的。咳咳咳……”

    “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凉。”夏末涵看她难受得紧,便打算提前回去。

    孙瑄摆手道:“难得来崇暄园,别坏了你的游兴,我自个回去就行了。”

    正在此时,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两人跟前,抬头看去,赫然便是坤焱宫的柳昭容。

    “两位姐姐好呀。”柳昭容艳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娇笑。

    夏末涵冲她行了行礼,对方品级比她高一级,这个礼不得不行,而孙瑄则只是点点头。

    “相逢即是有缘,我这里正好带了些糕点,还有一盅上好的百合蜂蜜,不如请两位一起品尝一番。”说着便从宫女提着的食盒里拿出那盅蜂蜜。

    孙瑄道:“多谢柳昭容美意,只是我与夏婕妤正要回去,恐怕无法相陪了。”

    “哎。”柳昭容道,“如此美景,两位现在就回去岂不可惜?”

    孙瑄正要说话,柳昭容面色一整,又道:“还是两位看不上我柳嫣儿?”

    “咳咳。”孙瑄面色不好,又咳几声。

    夏婕妤低着头,她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在强势的人面前便会下意识畏缩。

    “我身体欠佳,不适宜在外面待太久,还请柳昭容见谅。”

    柳昭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道:“如此,孙充仪便早些回房休息吧。不过,夏婕妤无事,可否多陪我一会?”

    夏末涵迟疑了一会,小声回道:“我有些担心孙充仪,想与她一道回去。”

    “实在抱歉,我与夏婕妤先失陪了。”孙瑄不欲再与之交谈,点了点头便准备和夏末涵一起离开。

    柳昭容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她伸手拦在夏末涵身前,道:“你们乾鑫宫的人是在藐视我们坤焱宫吗?好意相邀却几番托辞拒绝,我柳嫣儿如此不入你们的眼?”

    “柳昭容言重了。”孙瑄肃容道,“我们之间并无冲突,何必损及两宫声誉?今日不便,望柳昭容莫再为难。”

    “我为难你们?”柳昭容眼神冷厉。

    一直在夏末涵身后的染袖暗自警惕,这个柳嫣儿盛气凌人,完全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也不知她的家族在南曦国是何权贵。

    柳昭容上前几步,谁知一个酿跄,手中的蜂蜜脱手而出,朝两人倾倒过去。染袖忙挡在夏末涵身前。

    “啊!”孙瑄低呼一声,染袖望去,原来蜂蜜竟然大部分都溅到了她的裙摆上。霎时间,空气中漫出一股沁人的馨香。

    柳昭容露出惊讶的神色,道:“失礼了,一时手滑。”

    孙瑄忍住怒火,冷冷道:“是一时手滑也好,故意的也好,我都不打算追究了,失陪。”

    说着便招呼夏末涵离开。

    柳昭容望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一抹讥笑。这笑容被染袖余光瞄到,心中顿时一凛。

    几人经过花园,一路沉默。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嗡嗡之声,花园中本就蝶舞蜂飞,有嗡嗡之声不足为奇,然而孙瑄裙摆上上的蜂蜜实在香味浓郁,竟引来数只蜜蜂环绕。

    若是能保持冷静,小心地通过花园也就无事了,可孙瑄毕竟只是普通女子,见此飞虫接近,毫无准备之下受惊,手忙脚乱地驱挡,结果情况越演愈烈,反被蜜蜂当作威胁,开始结群攻击。

    “天啊,快来人!”姒水一边帮孙瑄拍打蜜蜂,一边大声呼救。

    染袖见机不对,早将夏末涵远远地拉到了一旁。此时再提醒孙瑄等人不要攻击蜜蜂已是无用,只能期望太监们赶紧过来援助。好在这些蜜蜂都不是毒蜂,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边的x福动引来了附近游园的嫔妃,她们看到孙瑄的状况,或嘲笑,或同情,却无人敢上前帮忙。

    夏末涵一脸焦急,几次想过去都被染袖拉住。

    好在这时终于有太监闻讯赶来,他们点燃几把甘草,用烟快速地驱赶蜜蜂。

    此时孙瑄和姒水的脸上和手上都是红包,孙瑄捂着胸口,拼命咳嗽,脚步虚浮,突然晕倒在花丛中,姒水顾着自己的安危,竟一时没去管孙瑄的死活。

    夏末涵看得真切,甩开染袖的手就冲了过去。见蜜蜂被驱赶得差不多,染袖便没再阻止,只是紧随其后。

    “孙姐姐。”夏末涵将孙瑄扶起来,见她脸上红迹斑斑,忍不住落下泪来。

    染袖皱了皱眉,感觉孙瑄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看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鼻尖还残留着花粉,显然吸入了不少,看起来快要避过气去了。

    “母妃。”正在这时,小皇子禹昊匆匆跑来,见到孙瑄的惨状,哭着扑到她身上。

    孙瑄干咳一声,脸色愈加难看,染袖忙将禹昊拉开,小声道:“别压着你的母妃了,没事的,太医很快就到了。”

    话刚落音,就见一名老太医气喘吁吁地赶来,蹲下来把过脉,又用针灸做了些急救,然后吩咐太监立刻将人送回去,她需要立刻治疗。

    这时,围观的众人皆知情况不妙,而原本正在看好戏的柳昭容脸色变幻不定,她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染袖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冷笑,无论孙瑄的病情是否严重,此事恐怕都无法善了。恶作剧,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这件突发事件,乾鑫宫的嫔妃们都提前离开了崇暄园,而孙瑄也被紧急送到了皇宫,之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了。

    三日后,从太医处终于传来一些消息,孙充仪受此惊吓,病情恶化,卧床不起,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乾王大怒,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立刻将此事传讯给了南曦朝的坤王,让他给一个说法。坤王也很果决,二话不说便将柳昭容贬为下邑院罪女,其父族亦因教女无方而被左迁,其罚不可谓不重。

    ☆、14变故

    夏末涵带着染袖来到孙瑄所在的翡翠宫,刚到门口就见乾王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连忙行礼。

    乾王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夏婕妤,你怀有身孕便不要亲自去探望孙妃了。”

    夏末涵心中不喜却不敢抗旨。

    染袖轻声道:“主子,陛下说的没错,您还是应该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奴婢会替主子经常来探望孙充仪的。”

    夏末涵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叹一声。

    两人于是随同乾王一起离开了,然而夏末涵却不知道她这一走便成了永别。

    之后,染袖会经常来探望孙瑄,每见一次,她的脸色看起来便差上几分,开始还有其他嫔妃来看望,到后来再也没人愿意踏足这充满病气的地方,最后也只剩下染袖会定期前往,偌大的翡翠宫竟然变得冷清无比。

    孙瑄是将军之女,家世显赫,可在卧病之时,却连个至亲之人都不在身边。她生母早亡,上有两个哥哥,都领兵在外,而其父孙岩不便出入后宫,只能偶尔见上一面。

    立冬不久,孙瑄在病痛中孤独地过世。

    禹昊立在翡翠宫门口,木木地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任雪花飘洒在身上。

    染袖走到他身边,蹲身道:“二皇子,外面冷,我们去屋里休息下,喝几碗热汤如何?”

    禹昊依然呆立着,毫无反应。

    染袖心中暗叹一声,拉起他的手往偏殿走去。禹昊一路沉默,染袖扶他坐便坐,喂他喝汤便喝,可是无论染袖如何开口引导,禹昊就是不说话。

    染袖知道孙瑄生前对禹昊极其宠爱,她的死无疑对这个孩子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才七、八岁的年纪,比一般孩子更早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早懂得伤离死别。

    在后宫,除了太后、皇后之外,一般嫔妃过世皆不会举办葬礼,只会在祠堂安放牌位。而像孙瑄这样生有皇子的嫔妃待遇要高一点,太后和皇帝会下旨致哀,赐谥号,厚葬于都城之外的秋辞墓。后宫三日缟素,二皇子三月斋戒。

    孙瑄的死,在这后宫除了禹昊、乾王以及太后之外,大概也只有夏末涵会真心为之哀痛。除了三日缟素,夏末涵还为孙瑄抄了七天的经文,若非染袖劝阻,夏末涵估计还要继续抄下去,而她的这些作为倒是暗中得到了太后和乾王的赞许。

    这个时代的皇子出生后并不需要交由地位高的嫔妃抚养,而是直接由生母养育,只有生母去世,皇子才会交由其他没有子嗣的嫔妃抚养。皇位继承人的挑选不完全以嫡庶论,故生母的地位并非影响竞逐尊位的重要因素,同时皇后也不会因为继位的不是嫡皇子而失去太后的尊号,曦国时常会有两宫太后并存的情况。

    三个月的斋戒结束,二皇子禹昊成了后宫三品以上嫔妃讨好的对象,她们大多不太受宠,而成为一名皇子的母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无论这位皇子将来能否继承大统,对她们都是有莫大好处的。

    可惜在她们之上还有两位地位更高的妃子,那便是秦贵妃与卫淑妃。秦贵妃无意抚养二皇子,但卫淑妃却不同,她在入宫之前批过命,这一生难有子嗣,她深信不疑,如今有个现成的儿子,如何能不心动?在几番请愿之后,乾王终于将二皇子禹昊交给了她。从此,禹昊在名义上将奉卫淑妃为母。

    冬季过去,万物复苏,一切哀伤都随着时间而慢慢沉淀。

    “染袖。”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将正往云舒宫行去的染袖叫住。

    她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几步跑过来,微微喘气,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化作淡淡的白雾。

    “若离。”染袖展开笑容,道,“你怎么在这?”她注意到若离身上的穿着,一般太监的衣服下摆长及脚踝,而若离的衣摆却只到膝下,而且袖口收紧,暗蓝底湛青色刺绣,领边为黑色,这是……

    “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立春之后,我便成了一名行武太监。”说着,若离还握了握拳,脸上挂着清朗的笑容。

    行武太监便是专习武艺的太监,学成之后负责贴身保护皇帝和嫔妃的安全,禁卫不便出入后宫,而行武太监却无须顾及。在曦国的历史上,曾经有几位行武太监因为武艺高超或护驾有功而受封三品侯,虽无实权,其重要性却无可替代的。

    “恭喜你。”染袖替他高兴,若离将来地位越高,对她越有益。当然,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他虽身残,可是心是健全的。

    若离笑道:“我想将来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夏婕妤的护卫,到时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嗯。”染袖忙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开始在周身摸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离若奇怪地看着她的动作。

    不过一会,染袖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怯声道:“若离成为了行武太监,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用这个当作礼物吧。”

    离若高兴地接过来看了看,问:“这是你亲手绣的?”

    “嗯。”

    “……好丑。”

    “……”

    染袖佯怒,伸手就要将荷包拿回来。

    若离忙收回去,笑道:“再丑我也喜欢。”

    染袖嘟哝道:“这是我第一次绣制的荷包,手艺是糙了点,以后再给你做个更好的吧。”

    “不用了,第一次,买都买不到,我就喜欢这个。”离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染袖白了他一眼,道:“不说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复命,下次有机会再聊。”

    “嗯,你去吧。”若离望着染袖离去的背影,将荷包凑到鼻尖,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久久不散……

    夏末涵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每天数着日子等待孩子出生,为他亲手缝制的衣服已经从婴儿时期一直准备到了五岁,整整一箱子,看得乾王既好笑又感动,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女人如此温馨的一面了。

    这天,皇后将夏末涵召到景琗宫,将一黄一紫两个盒子交给她。

    夏末涵小心地问:“皇后娘娘,这是?”

    “这是上次秋丰节宴会比斗的奖赏。”皇后道,“原本你和柳昭容并列魁首,却不想发生了那样的变故,柳昭容失去资格,而你便成了唯一的魁首,坤焱宫将属于柳昭容的那一份奖赏一并给你了。”

    提起那次宴会,夏末涵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据说柳家在孙瑄死后又加重了惩罚,可是死去的人却再也挽不回来了。

    夏末涵忍着酸楚向皇后谢恩。

    皇后打量了她的腹部一眼,问道:“你的孩子快出世了吧?”

    夏末涵点头:“会娘娘,大概就在春末。”

    “嗯,生孩子是件辛苦的事,你这些时日一定要好好将养,别动了胎气。”

    “是,臣妾省得。”

    皇后赏赐之后,第二天秦贵妃与卫淑妃也同时召见。

    夏末涵先去了秦贵妃的延禧宫,礼数过后,秦贵妃拉起她的手道:“本宫没什么可赏的,就送你一副血玉镯子吧。”说着拿过镯子轻轻套到夏末涵的手腕上,那艳红通透的色泽,将白皙的皮肤衬得有如晕彩。

    染袖在旁边看了一眼,暗暗咋舌,这副手镯若是拿到现代,价格起码在五百万以上。

    秦贵妃又拉着她说了一会话,然后问道:“你待会还要去卫淑妃那儿去吧?”

    “正是。”

    “那本宫就不多留你了,免得卫淑妃久等。”

    夏末涵于是告辞,又在染袖的搀扶下去了卫淑妃的永福宫。染袖暗想,这后宫规矩真多,连个怀孕的女人都免不了来回折腾。

    进到永福宫时,卫淑妃正在品尝糕点,那糕点形状如花,小巧可爱,中间还点缀着一颗樱红珠果,看起来便十分可口。

    夏末涵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这段日子她食欲大增,一天除了早中晚三餐,平时还会时不时吃些零嘴,染袖为了满足她的口腹之欲可是煞费了不少苦心。

    卫淑妃注意到夏末涵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脸上却笑道:“这是厨子刚刚研制的梅花糕,本宫这还有一份,就送予你尝尝吧。”

    夏末涵脸色微红,忙行礼谢恩。

    卫淑妃又叫人拿来两匹锦缎,连同装着梅花糕的食盒一起交给了她,也没多说什么,便让她离开了。赏赐不过是例行公事,她压根不想见到这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染袖在离开时左顾右盼了一会,夏末涵奇怪地问道:“染袖,你在看什么?”

    “二皇子认了淑妃娘娘为母,奴婢想看看他是否安好。”

    “原来如此。”夏末涵笑道,“卫淑妃贤良淑德,世家风范,想必不会亏待于他的,你就放心吧。”

    “是。”染袖点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这卫淑妃一看就不是个有爱心的人。

    回到云舒宫,染袖让琴心等人将锦缎收拾好,然后将食盒放在桌案上,见到夏末涵伸手要去拿,染袖忙道:“慎重起见,照例又奴婢先尝。”

    夏末涵无奈,又缩回了手。自她入宫以来便一直在染袖的保护下,几乎没经历过任何阴暗的算计,上次孙瑄的事也被当作意外,她并不曾深究,所以每次见到染袖谨小慎微的模样都有些不以为然。

    染袖却不管这些,虽然卫淑妃不太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送的糕点上动手脚,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夏末涵如今临盆在即,更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吃了一块梅花糕,味道确实不错,入口即化,淡香怡人,片刻后毫无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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