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王御袖 完第1部分阅读
双王御袖 完 作者:未知
《双王御袖》作者:雪原幽灵(完结)
☆、1曦
这是怎么回事?徐萱费力地睁开眼,感觉浑身酸痛。玉川书屋
待视线清晰,眼前所见令她怔然。
“夏宝林,我教训自家的宫女应该碍不着您什么事儿吧?”一个略显蛮狠的声音响起。
卧倒在地上的徐萱转头望去,只见一名簪花襦裙的古装少女就站在她身边,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还踩在她的裙子上。
裙子?徐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竟然也是一袭古装,不过比起身边的女孩,她这一身显然朴素许多。
“段御女,这宫女看起来快不行了,何不就此作罢?”这次出声的是一名粉色绣裙的女孩,她声音轻柔,似有些气短。
“是吗?她这不是还醒着吗?”簪花少女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徐萱,见她睁着眼睛,讥笑道。
她们说的宫女是自己?这里是皇宫?
徐萱心中震惊莫名,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多大情绪,只是暗暗打量四周,推测自己如今的处境。
粉装女孩退了几步,没再说话。
反而是那簪花少女继续说:“夏宝林,你是否想救这可怜的宫女一命?”
粉装女孩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段御女若能手下留情便是这宫女的福气。”
“哼。”簪花少女挑眉道,“倒也不难,这宫女让我看着碍眼,夏宝林若有意救她,不若用你的素娟换了她,如何?”
粉装女孩微愣,看了看身后的宫女素娟,又看了看地上的徐萱,她捏了捏袖子,道:“段御女若喜欢素娟,那我就送与你,只是嬷嬷那儿……”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打理。”听对方同意,簪花少女喜不胜收,忙示意那名叫“素娟”的宫女过来。
素娟竟然也不拒绝,微微向粉装女孩行了一礼便走到簪花少女身边。
粉装女孩表情似有些难受,却没有 多说什么。
“哈哈,好了,这个染袖就送给你了。”说完,领着素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没事吧?”粉装女孩走过来关切地问。
徐萱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挣扎着坐起来。
“看你伤得不清,快进屋来,我拿些伤药给你擦擦。”
这倒是个善良的女孩。徐萱蹒跚地跟着她进了屋。
虽然开始还有些怀疑,但当她见到屋中的陈设时,终于确定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无论是那精美的瓷器和屏风,还是那雕琢华丽的桌椅,或者是梳妆台上作用精细的金银首饰,都不同于现代仿制的赝品,她也不知道哪个电视剧组会用真丝绸缎做服装道具。
“染袖,你先坐着,我给你拿药。”粉装女孩转身进了内间。
徐萱开始回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记得不久前自己正在开车前往公司的路上,遇到红灯停车,然后听到几声枪声,接着一辆失控的汽车从侧面冲来……
啊!她被撞了!那车直直撞向驾驶座,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样的冲撞力,估计没人能活下来。
这么说,她其实已经死了?
徐萱看了看自己的手,骨骼纤细,不似成|人的手。她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铜镜照了照,虽然不太清晰,但也看得出镜中的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她这一穿,竟然穿到了一个小姑娘身上?世上真有借尸还魂、穿梭时空的奇事?
“染袖,来,拿着这个。”粉装女子递给徐萱一个小瓷瓶,说道,“你回房间去擦一擦,我这边不用担心,用膳时回来即可。”
徐萱接过瓶子,看了看这个女孩,她记得那名簪花少女称她为“夏宝林”。
于是她开口道:“多谢夏宝林。”
不过“染袖”的房间在哪呢?
徐萱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周,发现这个房间左侧有道隔间,珠帘垂地,却不确定那是不是宫女的近侍房。
“怎么了?为何不去上药?”夏宝林奇怪地看了徐萱一眼,忽恍然道,“是不是担心我会责怪?不用担心,去吧,我不会追究此事的。”说着,手朝那隔间指了指。
徐萱这才确定那是宫女的近侍房,于是也不再犹豫,学着刚才那个素娟的动作给夏宝林行了一礼,便走进了那个房间。
屋内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家具,除了可以直通夏宝林的房间之外,这个房间还另开了一个房门,显然是宫女平时进出的。徐萱不在意居室的简陋,反倒庆幸这是独间,与她认识中宫女集体居住的情况完全不同。
事实上徐萱所不知道的是,只有妃子的贴身宫女才有这样的待遇,一般宫女都是合宿的。
徐萱一边解开衣物,一边琢磨着自身如今的处境。
对于骤然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她虽惊异,却没有太过激动。她6岁便被组织从孤儿院挑选出来进行特工训练,心理素质远超常人。每日只有6个小时的睡眠和2个小时的休息,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特训,从基础知识到计算机、外语、逻辑学、心理学、犯罪学、密码学、医药学、人体学、演员技巧等等。除此之外,为了培养心性和气质,还要涉及书法、绘画、音乐、茶道、厨艺、品酒、仪态、着装、化妆等各种特长,其中用于防身的柔术、枪术以及各种器械的使用也是必修。
她24岁之后被派往美国,为z国zf窃取各种情报,5年来,无一失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于一场车祸,她一直以为自己最终的结果会是被美国z府发现,然后悄然无息地消失。
如今老天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感到十分庆幸。这辈子不用再肩负国家重任,她只要为自己而活即可。虽然以往辛苦所学的计算机、外语之类的知识全部作废,其他特长也与这个时代相差甚远,但是她目前托生的这具身体,年纪还不大,可塑性强,只要自己坚持前世的锻炼,就不用担心无法生存。
徐萱愉快地笑了笑,谁知牵动嘴角的伤口,忍不住低抽了一口气。那个什么段御女还真狠,小小年纪,下手毫不留情,真当别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她看着这具瘦小的身躯,女性特征才刚刚发育,柔嫩的皮肤上片片青紫,新伤夹杂着旧伤,显然是个被欺负惯了的主。
这后宫果然不是善地,恐怕比起前世的明争暗斗也不遑多让。
既然她现在已经成了宫女染袖,那么以后便是宫女染袖吧!自己的真名早就被掩埋在久远的过去,再也不重要了。
身处于这陌生的后宫,她必须时时保持警惕,在没有摸清情况之前,她最好循规蹈矩。虽然她不怕杀人,但若能以更温和的方式解决危机,她便没必要以身犯险。
在此之前,她首先要做的是将以往学过的东西再重新学一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修习柔术,柔术不但能塑体,还能防身,这是所以女特工必修的功课,也是徐萱今后赖以生存的保命绝技。
晚膳时,涂好了伤药的徐萱——不,从今往后便是染袖——回到夏宝林身边,伺候她用膳。
夏宝林每日的膳食分中晚两餐,每餐一荤一素一汤以及饭后甜点,若要增加菜色,则须另计银钱。
宫女必须等主子吃完之后,再到杂役房解决自己的问题。若主子有事吩咐,那么即便是空着肚子也必须先将事情办完再去吃饭。
染袖对这里的一切规矩都陌生得很,第一次伺候夏宝林时,只能装作畏惧,缩手缩脚,毕竟刚刚遭受痛打,这样的表现也合情合理。
好在夏宝林性格温和,不但不在意,反而柔声宽慰。
染袖思忖,有这样的主子,确是一件幸事,至少不用担心犯错被罚,她可以慢慢熟悉规矩……
就这样,染袖开始了她在陌生时代的宫女生活,除了按时服侍夏宝林之外,她利用一切闲暇时间搜集信息,学习礼仪。
直到伤好之后,染袖她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大概的认识。她所处的国家名为“曦”,并非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但是语言文化却极为相似。当令染袖惊异的是,这个国家竟然是双王执政,分别为乾王和坤王,两人为亲兄弟。不但如此,两王的皇宫竟然还都建在了首都,分别命名“乾鑫宫”和“坤焱宫”,染袖便是在乾鑫宫的后宫。位置形似“田”字,宫殿斜角相对,以祭天台为中心,北边为乾王领地,南边为坤王领地。另外两个对角分别是“赋懿宫”和“崇暄园”,前者为两王议事之处,后者为两宫聚会之所。
两王平时各自管理自己的领土,每隔一段时间会到赋懿宫商议政事,他们相互监督,又相互依存,并且拥有对方的罢免权和弹劾权以及太子确立决议权,只不过必须得到百官的支持。
如此奇特的政权结构对王者的要求十分高,不但要拥有治国才能,还要懂得任贤选能,若有荒废朝政或残暴不仁之举,便会遭到弹劾,严重时直接被逼禅让。
染袖初闻这样的执政模式顿觉不可思议,一个与中国古代文明如此相似的国度,竟然实行双王执政,要知道即使号称民主的新中国,亦保持着一dang专政,想搞两dang制或是多dang制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不到在这科技文明还相对落后的国家,竟然坚持了数百年的分权治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染袖不用出去看也能猜到,这个国家必是繁荣昌盛的一大强国,除非两王都是庸碌之辈。
有了这样的认识,染袖对于这个世界开始产生了兴趣,或许这是一段精彩人生的开始……
☆、2钦点
伤好以后,染袖每天早晚都会进行柔术训练,如今的身体已有十二三岁,骨骼初步成型,基础动作的练习十分辛苦,看似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要保持很长时间,每次练完她都会全身酸痛,拿东西时手也会微微颤抖。不过染袖知道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只要熬过了,后面的训练就会简单许多。
做完最后一个柔术动作,染袖放松片刻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伺候夏宝林起床。
夏宝林本名“夏末涵”,“宝林”是她的封号,居六品。这个后宫只有三品以上的嫔妃才有的院落,三品以下,皆是以高一品配备两名低一品,比如衿香苑便住着一名六品宝林和两名七品御女。夏末涵住主屋,两名御女段淑和秋双分别居于左右偏房。
夏末涵的品级虽然高过另外两人,但因为性子太软,平时毫无威信可言,几乎到了骂不还口的地步。
染袖看在眼里,偶尔也会萌生一种“怒其不争”的想法。好歹这位夏宝林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从未见过性子这么绵软的人。
“小主,今天喝过早茶后想做些什么?”染袖一边布置碗筷一边问道。
“抄写经文吧,上次的经文还未抄完。”夏末涵淡淡地回答。
“好。”染袖笑着应了一声。
夏末涵有时就像一个深闺淑女,自进宫以来,除了例行的活动,其余时间几乎全用在了看书、写字、绣花之类的事情上,极少与人交际。
与她相反,另外两名御女却时常去别苑窜门,两个月下来,倒是认识了不少新贵。
各苑中的嫔妃大多品级不高,却皆为新晋,宫中的规定,皇帝每个月都要钦点两到三名六品以下的新晋妃子侍寝,若能被幸运点中,就有可能一跃高枝。
夏末涵对此却是毫无兴趣,她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理会尘世的纷争。染袖很难想象,这样的性格会出现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
当然,夏末涵的与世无争对染袖也有好处,那就是方便她进行自己的学习和训练。
至于苑中其他人的排挤和欺辱,染袖倒并不在意,几个十几岁的女孩,心机能深沉到哪里去?在观察了半月之后,染袖终于确定,苑中的两名御女都够不上威胁,更不用说其他宫女了,有时候只要一只虫子或几个流言就能打发她们。
以前的染袖胆小怕事,不善言辞,时常引来他人的嘲弄。现在的染袖对所有人都低眉善目,温声细语,并且能够不着痕迹地祸水东引,看似被教训了,实则无关痛痒。那段御女在找过几次茬之后,便没了兴致。
染袖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在未触动底线之前,她并不打算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该退时退,该屈时屈,她暂时将自己定位于棉絮,打得再重也不受力,真正的绵里针是别人看不到的……
在夏末涵开始抄写经文时,染袖也拿出纸笔坐在一旁临摹。这个国家的文字与古代繁体字类似,染袖辨认起来并不困难。为了尽快掌握文字书写,染袖在征得夏末涵的同意后,也一起开始了每日必修的功课。
有了前世的基础,染袖进步极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初具其形,只是手腕力度不够,缺少了几分筋骨。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只需要戒骄戒躁,一步步慢慢成长,在没有遇到危险之前,她甘于平凡。
二十五岁是宫女出宫的年纪,染袖要趁着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学习知识与生活技能,将来出宫之后便是海阔天空任鸟飞。
这日,染袖刚将夏末涵送洗的衣物拿回来,便听见几个小苑有些喧哗。
待走近一些才明白,原来是昨晚有一个小主被皇上钦点。这是三个多月以来,第一个被钦点的新晋妃子。同时这也意味着,往后每个月都会有几名新晋妃子被钦点。
如此大事,怎能不令人关注?看那名侍过寝的小主,面带桃色,一脸春意,显然皇帝的英伟令她倾倒。不过可惜,在那之后,这名小主除了被赏赐了些礼物之外,皇上并未加封品级。
其他人无不在心中暗自嘲笑,却也更加急切地盼着自己能尽快获得钦点。所谓家凭女贵,只要她们将来有了地位,家族必然受益。更何况当今乾王不过二十五岁,年轻有为,与坤王同时被成为“曦国双壁”,皆是万千少女憧憬的美男子。
为此,各苑小主开始有了各自的小动作,暗中钱来钱往的交易,已属寻常。
这些人当中,大概也就夏末涵与染袖不为所动,她们都不希望被钦点。
夏末涵是天性使然,而染袖则是不希望这么快遇到变数。
可惜事与愿违,在半个月之后,清心寡欲的夏末涵被皇上点中,成为了第二位侍寝的新晋妃子。
当晚,沐浴之后的夏末涵如众星拱月般被送到了皇帝所在的巽(xun)正殿。
染袖并未获得允许跟随,只能在自己房中边练习柔术边等待。
直到丑时,夏末涵被宫女太监送了回来。
染袖立刻上前迎接,夜色浓浓,她看不清夏末涵的神色,直到将她扶到床榻上,染袖才借着烛光看到她郁郁不欢的模样。
“小主,怎么了?”染袖轻声问道。
夏末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染袖又道:“奴婢给小主准备了热水,小主要不要先去洗洗?”
夏末涵点头,在染袖的搀扶下走进沐浴间。
染袖动作轻柔地帮她更衣,衣服褪下,只见夏末涵白嫩的肌肤上露出点点青紫,圆润的|狂c/房周围尤其明显。
染袖只是看了几眼便移开视线,什么话也没多说。看这状况,皇帝对夏末涵应该还算喜爱,否则不会热情至此。
可是为何夏末涵却是一脸忧郁?
“我害怕。”夏末涵突然开口。
“小主害怕什么?”
“皇上……”夏末涵微微有些颤抖,“那种事,真的好可怕。我再也不想侍寝了。”
染袖在帮她擦拭身体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伤痕,可见乾王并非有xg虐怪癖的人,她不明白夏末涵的怕从何来。
于是她又问:“小主为何要怕?皇上对你不好?”
夏末涵皱了皱眉,回道:“不知为何,我很惧怕皇上的亲近,尽管当时没有抗拒,但是之后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染袖笑道:“这大概是因为还不熟悉的原因吧!小主莫要担心,以后若还有机会,可以试着与皇上说说话。”
夏末涵大力地摇头:“不行,我做不到。这一次我可以忍,但是下一次我恐怕要受不了了。”
染袖见她浑身颤抖,毫无初经人事的羞涩,反而表现出一种由心而发的抗拒,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污染了一般。
有些不太对劲,这完全不是正常的古代女子该有的反应。
乾王是她的夫君,同床共枕天经地义——虽然染袖对此嗤之以鼻。
当然,若对方是个糟老头或变tai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听说乾王可是个美男子,被他宠幸过的女人无不心生爱慕,看那名最先被钦点的小主就知道了。那么,夏末涵因何畏惧至此?
莫非……她有xg洁癖?不能忍受与男人交/合?
染袖一边暗自琢磨,一边给夏末涵穿上长衫。
这时,夏末涵一把抓住染袖,低声道:“染袖,你说我该怎么办?若皇上再召我侍寝该怎么办?”
染袖心中叹气,脸上却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小主,被皇上宠幸不好吗?”
夏末涵动作一顿,放开手,叹道:“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呵,是小姑娘。染袖天真地笑了笑:“奴婢是不懂,但奴婢会一直陪在小主身边的。”
“真的吗?”
染袖重重地点点头:“是的,奴婢的命是小主救回来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奴婢都要与小主共同进退。”她稚嫩的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眼睛如宝石般纯净无暇。
夏末涵忍不住有些感动,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实在难得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知心人。眼前的染袖年纪虽小,却善解人意,自跟了她之后从不惹是生非,一直安守本分,为顺自己的性情,经常陪她抄经品文,过着枯燥冷清的生活,毫无怨言。
夏末涵不明白这样贴心的宫女,那段御女为何要嫌弃,甚至不惜虐待她。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染袖已非彼染袖,真正的染袖懦弱胆小,不得人意,稍一紧张便会犯错,段淑又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她如何容得下这样一个有失颜面的宫女?
夏末涵见到的染袖,是一名感念其恩情的善良女孩,以主子的喜而喜,为主子的乐而乐,中规中矩,恬静无为,没有心机——只因夏末涵容易亲近这样的人,于是染袖便成了这样的人。
第二日,皇上的赏赐送过来,比之先前那名小主隆重了数倍,引得众人惊叹连连,暗地却是无比的嫉妒眼红。
随之而来是如潮水般的恭贺逢迎,夏末涵对此只是淡淡的微笑,这种表现落在他人眼中不免显得有些清傲。
“惊喜”还未结束,三日后,夏末涵被赐封为婕妤,入主“云舒宫”,赐婢四名,从六品宝林直接升至三品婕妤,此等殊荣不可谓不尊。
染袖完全没有料到,厌恶xg事的夏末涵竟然能得皇帝如此喜爱,一次侍寝便升了三品,这位乾王不是有特殊爱好吧?否则御女无数的他,怎会看不出夏末涵的抗拒?除非他就喜欢这个调调……
染袖有些担心,夏末涵若真的有xg洁癖,那么总有一天会招致皇帝的反感,这对她们两人都是不利的。
也不知道这次荣升,究竟是福还是祸……
☆、3应对侍寝
夏末涵的一夜荣升,在后宫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须知后妃的升迁有几个考量,一家世非凡,二品貌上佳,三势力均衡,四得乾王钟爱。综合起来,作为县丞之女的夏末涵,也就勉强算得上品貌上佳,然一夜恩宠就能讨得乾王的钟爱?
与夏末涵同期进宫的秀女们对此女的评价是低调,胆小,毫无存在感,不喜欢交际应酬,略显孤僻。在众多貌美的秀女中,夏末涵的姿色也不过中品,这样的女子,是如何脱颖而出的?
后宫众女无不费劲思量。
夏末涵和染袖搬入云舒宫之后,乾王所赐的婢女前来拜见,年纪都在十五六岁间,发髻双盘,一袭淡粉色牙白绣花长衣,青色抹胸长裙,窄腰垂带,看起来整齐干净。与之想比,染袖作为婕妤的贴身侍女,品级略高半级,发饰和服装稍有不同。
夏末涵问及她们的姓名,她们很乖巧地回答。琴心、泉声、弦音、松韵,名字皆与声音有关,十分雅致。
染袖默默观察,琴心五官柔和,低眉顺目,看起来性格很好;泉声个子最高,尖脸高额,五官虽端正,却给人一种刻薄之感;弦音一张瓜子脸,眼睛细长,眉宇带笑,颇为讨喜;松韵的脸型微圆,五官细致,樱桃小嘴,很是可爱。
显然,夏末涵对这四人的初步印象不错,在招呼她们将物件安置妥当,然后带着染袖去拜会其他主子。
三品以下的宫妃除了初入宫时需要叩见太后皇后以及四夫人之外,平时并不允许未经传召前往拜会。而三品以上,入住宫室之后,都需要定期拜见。
按照后宫的编制,乾王本该拥有七十二妃,但是实际上并未满员,其中四夫人只封了贵妃与淑妃两名,九嫔只有六名,而婕妤不过三名,其余三品以下则只占了半数。这对于历代帝王来说,乾王算是节制了,可是在染袖看来,依然是骄奢h药逸。
新妃入住,太后只是命宫女前往接见,而皇后与两位夫人则聚集一堂,等待夏末涵的拜见。
夏末涵看起来有些紧张,平握的手不停捏动。染袖作为宫女,只能在殿门口伏跪,趁着下跪的那一瞬间,她将屋内的情景扫视了一遍。
正位端坐的是当朝皇后,雍容华贵,面带微笑,看不出具体情绪。而另两人品相端庄,表情严肃,颇有威势。
染袖心道,夏末涵这只小绵羊还真差了几个等级。
“夏末涵拜见皇后娘娘千岁。”行了一个大礼,起身,又朝坐在皇后两边的两人行礼道,“拜见秦贵妃与卫淑妃。”
“见到皇后娘娘,连‘臣妾’都不会说吗?”秦贵妃冷着脸斥道。
夏末涵微微一颤,重新跪下,伏身道:“是,臣妾知错,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秦贵妃眼中闪过讥诮,心中暗道,就这么个丫头竟然能令皇上另眼相看?这其中恐怕还有隐情吧?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对坐的卫淑妃。卫淑妃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仿佛被东西哽住了一般。
“平身吧!”皇后声音平和道,“你初来乍到,礼仪生疏在所难免,回去之后多多熟悉便可。”
“谢娘娘。”夏末涵缓缓起身,垂首恭敬地立在一般,在众人的注视下,手心直冒汗。她不过一县丞之女,以往见到的最大的官大概就是县令,入宫之后也只被封了七品,与其余小主住在一起,少在宫中走动,哪里会想到一夜之间就见到了后宫之主和两位贵夫人?这种等级与气度的差距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她这会只想赶紧完事,回到自己的小窝就安心了。
“皇上从未如此荣封过一名宝林,可见他对你确实喜爱有加,日后入主云舒宫,须尽心尽力的服侍,不得恃宠而骄。”皇后缓缓地提点着。
夏末涵应声道:“是,臣妾记住了。”
皇后又道:“后宫规矩虽多,但并不必太过恪守陈规,除了节日庆典或一些特殊日子,平时不用时常拜见,夏婕妤只需打点好自己,若有疑问,可寻两位夫人或其他六嫔。”
“是,多谢娘娘提点。”
皇后停下话语,看向其余两人。
秦贵妃微微点头,对夏末涵道:“皇后娘娘体恤妃嫔,我等亦不会多加规束,平日须谨言慎行,多听少说,尽心服侍皇上。但有困惑,着宫女前来请教即可。”
卫淑妃亦道:“谨记皇后娘娘与秦贵妃的话,本宫便不再多言,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望夏婕妤尽快适应上宫生活。”
“是,臣妾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与两位夫人的关照。”自始至终,夏末涵都不敢抬头,声音虽然没有颤抖,但谁都看得出她的紧张。
出得景琗宫,夏末涵才彻底放松下来。
染袖心中暗笑,面上却关心地问道:“主子还好吧?”
“还好,只是心一直砰砰跳,只想赶紧离开。”夏末涵拍了拍胸口。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两位夫人尊荣华贵,必然比一般人有威势,主子敬畏是必然的,毋须介意。”染袖瞥了瞥带路的内侍,如此安慰着。
夏末涵点点头:“嗯,你说的是。”
之后一路无言,径直回到了云舒宫。
染袖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乾王为什么会如此突然地册封夏末涵呢?这大概也是宫中其余人的疑惑。要知道夏末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跟宫中权贵毫无关系,若说她床第之术超乎寻常,染袖是怎么也不信的,一个可能拥有xg洁癖的女孩,在床上会有多热情呢?莫非乾王就喜欢内敛的?
现在信息不足,她无法分析出更多的情报。既然已经被拉到了明处,也只能见招拆招,不让对方先落子,这盘棋也下不下去。
永福宫中,卫淑妃狠狠将茶杯砸在地上。
宫女碧玉忙问道:“娘娘为何事气恼?”
卫淑妃面有怒容道:“皇上这是在警告我,只要他想,就能荣宠任何人!”
碧玉不解:“此话何解?”
“前段时间本宫想为一个叔父谋个官职,几次向皇上提出皆无回应。哼,本宫作为淑妃,难道连提拔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卫淑妃忿忿道,“后来本宫将自己的父亲给抬了出来,想激一激皇上。”
碧玉惊道:“娘娘怎能这么做?”
“本宫不是气糊涂了吗?”卫淑妃叹道,“结果皇上就说了‘朕既然能册封你,便也能册封别人,你堂堂淑妃,如此不知进退,枉为尚书之女,还不如一名下品妃嫔’。”
这话说得可够严重的。
“几天后,夏末涵就出现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皇上对我的警告。淑妃之位,即便没有家世,他也随时有权利改封。”
碧玉想了想,道:“如此看来,那夏婕妤也不过是皇上随意册封,不必太多介意。”
卫淑妃冷笑道:“就她那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即便皇上一时喜好,也长久不了,不足为虑。”
虽是这么说,但三天之后,乾王派内侍通知夏末涵,当晚要夜宿云舒宫。
比起卫淑妃等人的惊愕,夏末涵本人反而更加害怕。在室内只有两人时,她止不住紧张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我害怕,能拒绝吗?”
染袖也皱了皱眉,以夏末涵目前的状态,实在不宜侍奉乾王。正像她所说,一旦表现出些许厌恶,就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罪责。她还没见过乾王,摸不准是何性格,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若只是一两次,染袖还是有把握混过去的,重点是看夏末涵能否配合。
如此想着,她表情有些怯怯地开口道:“主子,奴婢倒是有个方法,能让你免去侍寝之难。”
夏末涵眼睛一亮:“什么方法?你说。”
“首先,你要这样……”
是夜,宫中回廊上都挂上了灯笼,为夜幕增添了几分色彩。
乾王一直工作到亥时,因为已至深夜,所以他决定去云舒宫沐浴,便命内侍带好物件,踏着月色前往云舒宫。
得到通报的夏末涵等人早在宫门院迎接。
染袖跪在夏末涵身后,只看见一片明黄的衣摆和一双黑色镶金长靴从眼前经过。从他行走的姿势和步伐的急缓,染袖肯定这个男人是练家子,而且武艺不俗。
“皇上,臣妾已经为您备好了热水,请移步侧宫。”夏末涵轻柔的声音传来。
嗯,语调还算正常,并未表现出太过明显的畏惧。
乾王“嗯”了一声,跟着琴心进入浴室。
夏末涵又道:“皇上,沐浴时,可有兴致听琴?”
“哦?不错,准了。”乾王的声音带着大提琴的低沉浑厚,很有特色。
染袖抱着琴走进浴室,刚好看到琴心和弦音帮乾王褪下最后一件衣物,露出赤o而结实的背部。旁边服侍的琴心和弦音脸上都露出羞涩。
染袖目不斜视地将琴摆好,乾王也踏入了池中。从染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面,一对剑眉,双眼微合,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如琢如磨,相貌确实俊逸非凡。
这时,悦耳的琴音响起,在氲氤的浴室中显得别有韵味。夏末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见识和气度稍显不足,却拥有小家碧玉的秀美,她的琴音也带着这种清幽和纯粹。
染袖看到乾王的眉宇稍稍舒展,她悄悄退了出去。
待一身清爽只着单衣的乾王走出来,染袖已经在煮茶等候。
室内点燃了熏香,香气淡雅,十分怡人。
乾王见此,目光微闪,望向一旁的夏末涵。
夏末涵道:“皇上政事操劳,臣妾便让人给您煮了茉莉花茶,有助于缓解疲劳。”
乾王面露兴味,不置可否地坐在为他准备的卧榻上。
染袖提壶倒了一杯,双手平端送到乾王跟前:“皇上,请喝茶。”
乾王接过,一阵花香扑鼻而来,茶水清澈,花瓣绽放,喝上一口,感觉全身舒泰。当然,所谓花茶并没有多么神奇的功效,只不过染袖给他营造了一个舒适的氛围,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夏末涵又道:“皇上,臣妾的这名小宫女擅长按摩之术,不知皇上可愿一试?”
乾王瞥了瞥垂头跪在一旁的染袖,点头同意。他今夜不过是心血来潮来此留宿,对夏末涵,他印象并不深,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册封她,原是为了看看其他嫔妃的反应。谁知这次一来,竟有小小的惊喜。
“请皇上先褪下里衣,然后平躺在卧榻上。”染袖低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羞怯。
琴心立刻上前帮乾王拿好衣服。
染袖在乾王躺下后,走到头向的一边,伸手轻轻按在他额头两边,力道均匀的按动起来。
她对人体||狂c|道十分精通,不仅懂得按摩,还懂得过||狂c|杀人。
不过这次得让乾王舒服个够,最好舒服到天明……
☆、4还得侍寝
乾王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睡到天明,从未有过如此舒服的睡眠。
当他睁开眼时,宫女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具和朝服。
染袖将一碗米汤端给夏末涵,让她服侍乾王用膳。夏末涵微微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端了过去。
“皇上,喝碗米汤缓缓胃吧。”
乾王看着夏末涵手上的瓷碗,迟疑了一会,还是端过来喝了几口,就着一些小点心,倒是挺爽口。
后宫诸人原本都是不吃餐饭的,即便是乾王也是如此,可是如今吃了一次,顿时觉得胃部一阵舒服。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夏末涵,点头道:“夏婕妤有心了,朕心甚悦。”
夏末涵低头不语,染袖在另一边暗想,估计夏婕妤一点也在乎你悦不悦,若是能少来几次,她就悦了。
乾王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当天就送来了不少赏赐,引得其余妃嫔又是一阵议论,莫非这夏末涵其实是深藏不露?
染袖自然知道乾王的到来会招来众人侧目,但她暂时并不担心,以她初步观察,乾王是个心机深沉、很有主见的男人,后宫固然有不少明争暗斗,但乾王估计都了然于胸,只有管与不管之分。
染袖担心的是夏末涵对侍寝的畏惧以及乾王的猜度。经此一次,乾王对夏末涵肯定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并且认为她是个“有心”之人,日后对待她也会留几个心眼。同时他到云舒宫的次数也会增加,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可是夏末涵总不能永远只给他谈情按摩吧……
云舒宫这几天接待了不少窜门的妃嫔,她们来此要么是为了打好关系,探听乾王的喜好,要么是为了示威,敲打新人。
夏末涵是个软柿子,别人说什么她应什么,毫无脾气。那些嫔妃来了几次之后,在鄙视的同时,心也放下了,就这么一个人,不足为虑,不足为虑。
染袖对此乐见其成,性格软也有性格软的好处,至少暂时不会引来别人太过强烈的敌意。
乾王之后每隔几天会来一次云舒宫,听琴按摩喝茶,每次神态都颇为愉悦。夏末涵娴静淡雅,虽举止略有些畏缩,但乾王显然并不在意,而且看她的目光愈加深沉。
染袖猜测,乾王很快不会只喝茶了事了。
夏末涵没有危机感,染袖替她抹了一层冷汗。
“主子,今晚皇上要来,您准备得如何了?”染袖问道。
“还需要准备什么?”夏末涵笑道,“倒是换些别的点心就好了。”
喂,您未免太乐观了。皇帝是这么好打发的?
染袖心中狂躁,表情却小心翼翼道:“奴婢听说皇上今晚打算让您侍寝。”
夏末涵表情一变,僵硬道:“你听谁说的?”
“皇上身边的陈公公。”
夏末涵倏地站起来,紧张道:“那如何是好?这阵子不是好好的吗?皇上还缺侍寝的人?”
染袖扶着她坐下,安慰道:“主子别太忧心,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夏末涵苦恼道,“还以为皇上到这儿来只是喜欢听琴喝茶而已。”
“……”染袖低着头,不露一丝情绪,其实心里却是一个大大“囧”字。
她想了想,柔声道:“主子,您相信奴婢吗?”
夏末涵看着她,点头道:“相信。”
“那么,这回不能再逃,主子得规规矩矩地侍寝。”
夏末涵连连摇手:“我不行。”
“放心,奴婢会想办法让您成功侍寝的。”
“是吗?什么方法?”
染袖附在她耳边轻身说了几句。
夏末涵羞红着脸道:“你个小丫头,怎的如此,如此……”
染袖睁着无辜的眼睛,一知半解地说:“奴婢是听别宫姐妹说的,觉得这样能让主子舒服点,主子觉得呢?”
夏末涵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末了还说了句:“染袖,以后少听些闲言闲语,你还小。”
“嗯。”染袖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身处宫中,还想做个单纯无垢的人。主子啊,您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深夜,内侍传话皇上马上就到。
本应该出门迎接的夏末涵却在染袖的服侍下进入了浴池。
琴心迟疑道:“皇上即可便到,主子不去迎接可以吗?”
夏末涵没有回答,染袖说道:“皇上应该不会介意的。”
琴心看了看夏末涵,没再说话,起身与染袖一起出去迎接乾王。
“夏婕妤呢?”乾王见门口只有几个宫女,便问道。
琴心回道:“婕妤正在沐浴,不及迎接,请皇上见谅。”
乾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跨步走向浴室。
染袖没有跟去,与泉声等人守在屏风外。
片刻之后,浴室内传来传来几声暧昧的呻吟声,伴着水花的拍击,一阵旖旎的气息弥漫整个宫室。
染袖发现泉声等人都羞红了脸,她也低头搅着衣袖,一副扭捏不安的模样。
松韵突然凑过来问道:“皇上终于宠幸主子了,这阵子我看着都急。”
“急什么?”染袖不解地问。
“你傻啊!”松韵敲了敲她,“不得皇上宠幸的妃子,永远也出不了头,更别说怀上龙子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染袖弱弱地说。
“好什么啊?”松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和主子真是一个性子,都不知上进,呃,我可不是在说主子的坏话。”
染袖半垂的眼中闪过笑意,抬头已是澄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