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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第31部分阅读

      双阙 作者:未知

    站着好些人。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一个亲切而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我的脚步渐渐缓下,心中顿时哽得满满的——觪来找。

    聚散

    忽然间,觪也望见我,从人群中快步地向我走来。相距虽远,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又惊又喜的目光。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兴奋,飞奔着向他跑过去。

    土路颠簸,脚下深浅的,似乎漫长难耐。眼见着觪的面容渐渐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姮!”我的喉头一下卡得生疼,奔到他近前的那刻,泪水涨满眼眶。

    “阿兄……”声音艰涩得几乎发不出来,扑到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双手用力地握住的肩头,觪扳起,睁大通红的眼睛,急急地将我上下地看。也望着他,不知是喘气太重还是哽咽得厉害,只是流泪,一句话也不出来。

    与姬舆昨憔悴的样子比起来,觪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圈黑黑的,脸色黯沉,一看就知道许多没好好休息。不过看他完好无事,我的心一下稳稳地落地。

    好会,觪似乎确认我真的没事,脸上渐渐放松下来,长舒口气,一把抱我起来。

    伏在他的肩头,心中涌起止不住的快活,又是哭又是笑。

    “稚子!”觪的双臂圈得紧紧的,声音带着些嘶哑:“可知到处寻你,吃不下睡不着?时时仿佛见到你落河那刻……”他哽下,手上愈发用力,低低地:“若有不测,教如何面对……面对……”他卡住,没说下去,话语突然没在喉间,尾音轻轻颤抖。

    “阿兄……”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阵阵生疼,泪水重又糊满视野。

    稍顷,觪放开。他看着我,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鼻子和眼睛隐隐泛红,唇边却绽开舒畅的笑容。

    “姮,”觪的目光往身后看看,拍拍我的肩膀,莞尔笑道:“此次还多亏子熙。”

    我抽着鼻子回头,只见姬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们。

    “子熙。”觪微笑着打招呼。

    姬舆移步上前,点头道:“彀父。”

    觪看看我,又看向姬舆,道:“得知玉韘之事,即赶去寻,从人却已往伊水。追随而来,昨日傍晚在途中遇到回返的大舟,他们告知,在伏里寻着姮。”

    姬舆颔首,唇噙浅笑:“料你心急,那几人正是派往报信的。”

    两人寒暄着,皆笑意满满。许是心事终于都开释,也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无意中,瞥到觪身后的伊水,两只大舟靠在岸边,上面的人都下来,仔细望去,皆从人打扮,再没有别的人。

    两只大舟带来近十人,里宰家无法容下,便在序中招待。

    听丹讲,伏里从没来过么多的客人。几乎所有的乡人都来,做饭的做饭,担水的担水,没事可做的也围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众人围坐在简陋的草堂中,里宰如既往地热情,边招呼大家吃饭,边滔滔不绝地跟觪和姬舆话。

    “那是兄长?”丹望着上首,睁大眼睛问。

    点头:“然。”

    “……”丹脸上彤红。

    身后,两名妇人在大声讨论着什么,旁边的子们听着,不时瞟向我,表情似惊似羡。

    “他们讲什么?”疑惑地问丹。

    丹看看那些妇人,犹豫了一会,:“他们讲你们是从神灵处来的。”

    “神灵处?”愣住:“为何?”

    丹瞅瞅,:“昨日乡人们聚在垛下纳凉,闲聊起你与夫君,都赞二人长得好看。亥负着白叟路过,白叟听到,笑着说二人乃鼎食之人,自然好看。乡人们闻知这般,便盛传你们是从神灵处来的。”

    我却更加不解:“鼎食与神灵有何关系?”

    丹奇怪地看我:“鼎莫非不是给神灵用的?社中那鼎,等常人何尝用来盛食?”

    哭笑不得,想起昨全家人得怪异眼神,问:“你可信?”

    丹摇头:“不信。”

    “?”眨眨眼:“为何?”

    丹瞥了我一眼:“辰说姮连洗衣都是他教的。”

    哑然无语。

    提到白叟,他的事倒是极其重要的。饭后,告诉觪散父就在伏里。

    如我所想,觪惊喜得不敢相信。随后,把情况和问题讲了一遍,他的笑容渐渐消去。

    “如此看来,散父是无望了?” 觪眉头蹙起。

    苦笑:“姮只是猜想,并未当面问起。白叟有养子,也通晓开渠,倒是愿出去的,只是,他欲暂留伏里侍奉白叟。”

    “如此。”觪沉吟,思索良久,道:“虽渺茫,却还须一试才好。”他摸摸我的头,笑笑:“姮费心,为兄现下便请里宰引我前往拜访。”

    颔首。

    他正要走开,我忽地想起一件事,忙出声叫住:“阿兄!”

    觪回头。

    想想,望着他,小声地:“阿兄,晋侯……”

    觪怔了一怔。他将眼睛看看不远处正与里宰话的姬舆,走近前来对我说:“晋侯得知姮落河,不日便赶来,与为兄一道沿河搜寻。两日前,子熙使人来告,他寻得姮随身的玉韘,正四处查问。我与晋侯立即去见子熙,不想他这般神速,已查得出处,奔伊水而来。二人又在后追赶,不想行至途中,竟遇到子熙随侍乘舟而返,打听之下,方知晓已找到,平安无事。为兄决定要来见你,晋侯他却不再前行,与为兄告辞。”

    听着他说完,我默默的,一言不发。

    “姮,”觪轻轻叹口气:“晋侯为人却是不错,只是二人……”他没说下去,拍拍我的肩,摇头走开。

    太阳辣辣地晒在头顶,地上黄澄澄的,自己的影子黝黝地映在上面,一动不动。

    燮到底还是来找,却不待见面就离开……

    “罢!“记忆中,他深深地吸口气,笑着对我说,话音犹在耳旁。

    抬起头,也深深地呼吸,空气带着日头的温度,满心满肺都是热热的。

    理好心神刚要转身,不期然地,触到姬舆的目光,我顿住脚步。

    他似乎刚与旁人谈完话,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便要向我走来。

    “子熙!”突然,觪在后面把姬舆叫住。他领着里宰走到姬舆跟前,讲了几句话,姬舆听着,眼睛看看我,似有犹豫。

    望着他,我笑笑,点了点头。

    姬舆唇边舒开,跟着觪和里宰离开。

    丹的房里,我伸长手,好容易才够着里铺的枕头,从下面拿出装玉佩的口袋。

    姬舆的玉韘挂在脖子上,口袋里瘪瘪的,依旧只装着凤形佩。

    这是我唯一的行李。

    伏里太小,收留我和姬舆已经勉强,而觪带来的好些人,无论如何是容不下的。估摸着,待觪见过白叟,我们也该离开。

    刚才,得知我和姬舆要走,丹一脸不舍。

    “姮,”拉着我的手,低低地说:“可还会回来?”

    辰在旁看着,也锁起眉头:“这么快便要离去?才住不过几日而已……”说着,他忽然叹口气,望向空,满是遗憾:“听说,你那夫君箭术了得,本还想邀他往山中巡猎番,唉,竟是可惜!”那面色沉重,语气却轻快无比。

    想到这些,我不禁微笑起来,把口袋收到袖子里,踱步走出门外。

    丹的家地势偏高,在屋前望去,只见天空开阔,纯净得没有丝杂质,山峦环抱中,农田和桑林在视野中交错,时而可见纵横的沟渠,阳光下如镶嵌着闪闪的金线般。

    大风从伊水那边低低的刮来,田野发出波涛般的声音,禾草的香气霎时间充满肺腑。

    心中忽而有些怅然,这般情景,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

    说起来,自己获救醒来的时候,得知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出去,不是不心焦的,毕竟觪一定还在找我。不过,等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知道事情解决的期限,想清楚之后,还是平静下来,只想着日子快过去,此后,每日与丹他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料,生活变得悠然而简单,竟慢慢的觉得享受起来,心里面有好多事都会不再去想,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开怀许多。

    往回思考,自己当初想出来旅行的目的何尝不就是为这样。那时在滨邑,自己也曾徜徉山野,但终究带着些刻意,总觉得不完满。没想到落水之后,历经番惊险来到伏里,自己竟如愿以偿……出神地想,这叫不叫“机缘”?

    觪在白叟家中待了足足两个时辰。

    当他和姬舆里宰出来的时候,白叟居然驻着拐杖送在后面,脸上笑吟吟的。

    觪礼貌地向白叟拜别,白叟颤巍巍地还礼,又不住地对他话,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只听到他时不时地笑道“甚好,甚好”。

    “阿兄,”走在路上,回头望望那抹仍然立在茅屋前的身影,问觪:“与白叟说些什么?”

    觪得意地笑:“为兄方才向白叟请教开渠之术。”

    “开渠之术?”惊讶地看他:“请教得如何?”

    觪额头扬扬:“大致会了。”

    会了?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他:“可阿兄进去不过两个时辰!”

    觪却愈发自豪地笑,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姮,学问者,学在己,什之九也;问在彼,什之一也。”说着,他一脸高深地摸摸我的头:“况且,阿兄在滨邑并非碌碌无功。”

    无奈地笑,拍开他的手,整理头发。

    这时,一名随从前来,问觪什么时候启程。

    觪看看天色,对他说:“时辰不早,等稍候便启程。”

    随从应诺,朝水边跑去。

    觪转向我,说:“姮,秋觐在即,为兄须往宗周。方才与子熙商议过,他送你返国。”

    “嗯?”愣住,看向身后的姬舆。

    他看着我,噙起默认的微笑。

    转向觪,疑惑地问:“既是秋觐,舆也须返宗周,阿兄为何不带上我?”

    “姮,”觪停住脚步,看着我,面色微微沉凝:“此次出来,一路多有凶险,连为兄也护不住你,又怎敢再领你再往别处?且,”他的声音突然一轻,瞅瞅姬舆,凑在耳边:“子熙与我不同,他寻妇而来,天子许他告假月。”

    话本身没什么,被觪一说,竟带着些暧昧的意思。我的脸突然有些发热,不自觉地想回头望望,却又僵硬地打住。

    瞪他一眼,觪却笑起来。

    “姮,”过会,他敛起嘻笑,双手握着我的肩头:“寺人衿与车驾都在虢国,……”他略停顿,看看姬舆,继续:“不必往虢,命他们在管等候。先返杞国,待为兄觐见过天子,很快就会回来。”

    我没有说话,心里明白他的意思。的确,这次出这么大的麻烦,跟着觪去宗周,他免不了要时时分神来照顾我的。其实宗周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特别是王宫里的人,也不想见,只是,好不容易和觪团聚不足一日,却又要分开,心里不住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担忧。

    “姮?”觪低唤道,手上微微用力。

    勉强地颔首:“诺。”

    觪才露出笑容,摸摸我的头。

    舟人将长篙往岸上撑,大舟动动,缓缓离开岸边,小童们笑闹着沿着岸边追逐。

    觪站在舟首看着这边,太阳在他背后照来,晃晃的刺目,一手遮着眼睛,一手不住地向他挥。

    大舟渐渐远去,我的手臂酸痛不已,终于停下。

    刚才临别的时候,觪把要叮嘱的话又对我们讲了一遍之后,竟郑重地拍着姬舆的肩膀,严肃地说:“今后,姮交托与你。”

    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窘……

    水边遮蔽的树荫都没有,太阳打在脸上,炙炙的。

    回头,姬舆站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望着大舟离去的方向,目光深远。

    稍顷,两人目光碰在一起,笑笑,走到他面前。

    “舆打算何时启程?”问。

    他刚才让觪把自己的从人也带走,只留下舟人丁和他的大舟,似乎还想逗留。

    姬舆微笑,没话,拉起我的手,慢慢往回走去。

    那手握得紧紧的,似能感觉到其中的脉搏跳动。

    “姮出来不是想散心吗?”姬舆问。

    我点头:“然。”

    姬舆转头看着我,长睫下,眸光潋滟生动:“那便多散心几日好了。”

    白茅 (上)

    路上,我们遇到了正匆匆赶来的丹和辰,看到我和姬舆,他们俩一脸 怔。

    “ 姮!”丹跑上前来,睁大眼睛看着我:“方才听人说大舟离岸,吓我一跳!”

    我看看姬舆,笑着对她说: “我兄长有事在身,先离去了。” l

    丹喜意盈盈: “既如此,你二人便多留几日,与我等一道秋祭。”说着,她笑容满面地拉过我的手,一起往回走。

    辰在前面看着我们,没说一句话。我跟他打招呼,他嘴角微僵地勾了勾,瞅姬舆一眼,扬着脑袋转过头去。

    觪走了,伏里一下恢复了平静。

    过两天就是秋祭,又时值谷物成熟,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乡人们各自继续忙碌的生活

    用过小食,丹说昨天采的桑叶又用完了,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采桑,我说去。

    田边的桑林里,采桑的妇女不少,成群结队,到处是热闹的欢声笑语。

    “ 姮,你夫君在田里。”正摘着桑叶,丹忽然凑过来说。

    “ 嗯。” 应道。

    姬舆刚才来的时候我望见了,却没有过去,兴许人太多,他也没过来。我看到他站了一会,便到田里跟乡人一起收割谷子。

    “你夫君像是极有气力,竟割得这样快。”丹的眼睛仍直勾勾望着田里。

    我笑了笑,没说话。

    没走的时候,自己还为即将离开伏里而伤感,如今不走了,自己又觉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原因无他,全在姬舆。之前他留在这里陪我,是为了一起等大舟来接,但现在,他说他要陪我一起留下来“散心”。

    脸隐隐地发烫,我仰起头,伸手去摘上方的一簇桑叶。

    不知为什么,我很在意 走前觪对姬舆说的那句“她交托与你了”,而我也无法不去细想这接下来“散心”的日子,两人要如何相处。脑子里总不自觉地跳出“蜜月”两个字。。。。。

    “哗”地一声,那簇桑叶被我扯下,枝条弹了回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清理思绪,暗 自己,胡想什么?什么蜜月?周朝哪来的蜜月?再说,蜜月有婚前办的吗?

    这么想着,我的颊边却愈发地烧灼起来。

    “ 姮。”耳 边传来丹的话音。

    “ 嗯?”我转头看她。

    丹奇怪地看着我,指指我手里的桑叶: “这叶蚕不吃。”

    我讶然,望向手中,这才发现刚才摘的叶子竟是又粗又老的

    &039; “哦”,我讪讪地笑,把叶子扔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妇女们纷纷离去,田里的乡人们也荷着农具散了。我望见姬舆朝我们走了过来,旁边还有辰。

    辰看我一眼,叫丹跟他回去。说着,他把我和丹采的两筐桑叶提在手中,自顾地走了,留下了我和姬舆。

    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我望向姬舆。太阳向天边没去,只见他正看着我,脸庞在阳光中勾勒着流利的线条。

    “可觉饿了?”姬舆问我,神色柔和。

    我摇头: “尚饱。”

    姬舆唇边泛起浅笑,牵起我的手,沿着桑林边的田垄慢慢走去。

    走了一段,脚下传来淙淙的水声,渠中,山上下来的泉水清亮亮的,跃着闪闪的金光。

    姬舆放开我,在渠边蹲下身去,洗了洗手,捧起水往脸上泼。我也把手伸到水里冲洗,凉爽的渠水在指间流过,一阵&039;惬意。

    光线慢慢昏暗下去,夜里缺少照明,不能离屋舍太远,洗了一会,姬舆拉着我到不远处的垛场纳凉。

    禾草还带着些白日里的热气,温温的。姬舆从底层抽了一大把出来垫在地上,与我一起坐下去。

    天空中没有月亮,星星开始在渐深的夜幕中眨眼。四周静谧得很,垛场中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

    姬舆没有说话,我将双眼望着天,只觉身旁似有热气在靠来,禾杆被压出细细地响动。

    “ 舆。”我一个激灵,转身面向他。

    “ ?”姬舆脸近在 尺,深瞳在暮色中注视着我,声音低低的。

    忽而一突,我顿了顿,扯起一个笑容: “我给你讲故事可好?”

    “故事?”姬舆微讶,稍顷,勾起唇角: “好。”他的身体没有退后,仍看着我,呼吸拂过我的颊边: “ 姮要说什么?” ‘

    要说什么。。。。我咽咽喉咙,忙抬头看天,忽然见到银河露脸了。

    我一阵欣喜,指着银河: “可知星汉何来?”

    ‘ “星汉?”姬舆望向银河: “不知。”

    “我知道。”我笑着说: “星汉乃帝之母以玉簪所划。”

    “帝之母?”姬舆似有不解: “帝之母何人?我只知日之母为) 和。”

    我楞了楞,想想,说: “我只知她乃帝之母。”天晓得王母姓什名谁。

    姬舆点头,微笑着看我: “帝之母划星汉做甚?”

    “帝之母划星汉以为阻。”我精神振奋起来,指着天上的星星,认真地对他说: “舆可看见那隔着星汉的二星?此二星有名,一曰牵牛,一曰织女,帝之母作星汉,乃为使二星不得相见。”

    “哦?”姬舆望着天空,又问: “二星为何要相见?”

    我说: “牵牛织女相互爱慕,欲相厮守。”

    “如此,”姬舆道,夜色渐浓,看不清表情。过了会,只听他说: “据说星汉之迢迢,无边无际,二星可有相遇之时?”

    “自然有。”我颔首道: “每年七月初七便是二星相会之日“‘”话没说完,我突然怔住,只觉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微微粗糙的手指已经抚上我的颊边。

    “ 姮,”灼灼的熏热充溢在鼻间,姬舆的嗓音低低地振响: “你我不必等到七月初七。”未及出声,我脑袋被牢牢固住,唇上已经被温热的触感封上。

    呼吸急促地交和在一起,心跳登时蹦得飞快。我的手不自觉地扳在姬舆的肩上,他俯下头,慢慢地加深。

    我闭着眼睛,尽力地调节好呼吸,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牙关微微开启。

    姬舆在我的双唇间反复流连,嘴唇隐隐的生疼,我又松开一些,姬舆的动作愈发热烈起来,双唇被辗转地吮吸着,却仍没有深入。

    “疼!”我忍不住,终于唤出声来。

    姬舆猛地停下,把我松开。

    唇上火辣辣的,我喘着气,伸手抚上,没有刺痛,似乎还完好。

    “疼?”姬舆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手还留在原处。灼热气息起伏着喷在脸上,颈间泌出了汗气。

    “出血了?”他又问,语气担忧,说着便把指头触来。

    我摇摇头,没有抬眼: “只是疼。”声音很小,几乎被心跳淹没。

    姬舆没有说话,后脑上,只觉他的手微有些僵硬。

    晚风轻拂,四周又有虫鸣叫起来,两人之间一时说不出的 。

    “……太初级……”小宁的话 地掠过脑海。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稍微镇定了一些,飞快瞅瞅姬舆,说: “舆,嗯 ,也有不疼的”,

    “不疼的?”姬舆声音在上方响起,满是讶异。

    我的脸热得跟烤着炭火一样: “ 嗯。”

    虫鸣更响亮了。

    “如何?”好一会,姬舆问。

    我抬头望向他,狠下了决心,伸出双手扳住他的脸。

    姬舆的脸颊触感极好,我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手凉凉的,出了一层 汗。

    “这样。”我说,动作略微笨拙地把他拉向自己,寻找着双唇的位置,贴上去。

    姬舆扶着我的腰,配合地低下头,却一动不动地由我摆布。

    他的嘴唇很柔韧,我轻吻着,细细地流连,缓缓探向他的齿间。似乎感觉到我的用意,姬舆松开了一条缝隙,我缓缓深入,直至触到那同样的柔软……

    “ 姮?”松明下,丹盯着我的脸,满面惊讶: “你可是喝酒了?”

    “未曾。”我说,不自觉地摸摸脸,

    , 不信地看我,将鼻子凑过来闻,好一会,她皱起眉头: “像是真的未曾饮酒,可你的脸为何这样红?”

    “许是天热。”我故作镇定,把目光移向别处

    心还在咚咚地跳。

    刚才示范完了之后,我问姬舆明白不曾,他却似乎没有感觉,还问: “到底如何?”

    不明白?我吸下一口气,厚着脸皮,跟他解说要这般这般。

    姬舆却说他想不清楚,刚才太快了。

    我哑然,心一横,再来就再来吧,有第一次了还怕第二次?总不能老是被小宁鄙视。

    于是,我吻了第二次。

    没想到,姬舆仍然说他不明白。

    我瞪眼,真的假的?刚才他明明表现得很合作“‘待再一次贴近他的脸,我看到他嘴角弯弯的, 居然在憋笑。我恼怒地就要挣开,姬舆却一把拉住我,然后。。。。。

    人果然不能太自信,姬舆学东西是很快的。

    我坐在床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脑子里满是刚才的情景。火热、缠绵却不失温柔,姬舆的用力极其小心,像是怕伤到什么一样。

    “ 姮,将来只许对我一人如此。”他的声音仍低哑地在耳边回响,似带着魔 般地久久不散。。。。

    白茅(中)

    夜,睡得很累。

    起床的时候,丹打着哈欠,一脸抱怨地昨晚我老蹬她,这么大的床,竟被逼到边上。我看着她,只觉头有些沉沉的,也不知昨晚到底做些什么,梦境纷纷扰扰,似乎曾出现小宁的脸,还有……

    垛场上的情景瞬间跳出脑海。

    意识忽地完全清醒,我的脸上热乎乎的,怔了片刻,低头把衣服穿起。

    丹的动作比我快,我还在对付着衣带的时候,她已经开门出去。脚步声未消失,却又见她快步走回来。

    “姮,”丹面色微红:“你夫君在屋外。”

    我手上的动作滞住,惊讶地看丹。

    “你夫君似在等你,快着衣裳。”丹催促道。

    “哦。”我应声,正要加快速度穿衣,又突然顿住。

    “丹,”将指头摆弄着衣带,小声地:“舆若向你问我,便说我尚在熟睡。”

    丹愣愣:“为何?”

    瞅瞅:“不为何,就这么说。”

    丹疑惑地看,片刻,点头:“哦。”转身出去。

    室中复又安静下来,未几,隐隐听到屋外有人在交谈,其中,一个低沉声音在耳中尤为突出,凝神细听,只觉心跳莫名的紧张。没多久,那话音散去,外面似乎再没有动静。

    定定地坐在床上。

    想起昨夜的自作聪明,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窘得想找地洞钻进去。此时,也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姬舆……

    “你夫君离开了。”丹走进来。

    “嗯。”应道,片刻,抬眼看:“他去何处?”

    丹瞥眼,:“方才他问你可起身,我说未曾,须再等些时候。彼时辰也在,说昨日的黍米还未收完,便同夫君去田里。”

    我点头,辰叫姬舆干活一向很不客气。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是松口气,倒是幸好……

    用过些粥食之后,丹问要不要跟去洗衣服,我说去。

    出去拿起盛衣服的篮子,发现姬舆的衣服也在,堆在我的衣服上面。

    “是夫君方才拿来的。”丹在旁道。

    “哦。”。这小子倒是自觉……

    清晨洗衣服的人不少,伏里的妇们聚在水边,捣衣声阵阵,水花飞溅。

    和丹找个有大石的地方坐下,把杵和衣服从篮子里拿出来。

    姬舆的衣服挺多,衣裳和袴全在里面,昨觪把我们的行李送来,姬舆估计把跟辰借的身衣服都换下来了。

    将衣服泡在水里,一件件地打。

    “姮,”洗会,丹忽然开口道:“你夫君今日穿得可真好看。”

    “嗯?”手里停停,讶然看。

    丹的眼睛亮亮的:“可知今晨出去见到他时,我好生一惊,那玄衣赤芾,称得甚威武!”

    “哦。”我淡淡笑了笑。想想,姬舆似乎挺喜欢玄衣,他穿玄衣的样子我并不陌生,也的确是很好看的。

    “说来,”丹继续道:“夫君也甚高大,辰的衣服着在他身上,竟是小了。须知辰母亲给他缝衫时,曾怨了好一阵,用布太多。”说着,笑了起来,颊上泛红。

    我看着她,嘴角牵牵,却觉得自己笑得勉强……

    这时,旁边几名妇人议论起什么来,声音很大,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人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何事?”我问。

    丹转过头来,皱眉道:“她们说方才卜问,祭社牺牲不足。”

    “哦。”。商人对鬼神的执着是出名的,事事问卜,卜象说上祭社牺牲不足,绝对是大事。

    我问:“现下当如何?”

    丹叹口气:“只好往山中猎获。”停会,说:“辰父亲离去那年也是这般,上巳前日,卜曰少牺牲,辰父亲便与乡人往山中。不想,他行猎十几年的人,竟……”

    她的声音突然收下去,眼睛望着身后,脸上浮起晕色。

    愣了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忽地一顿。

    星眸熠熠,姬舆正低头看着我,唇边微微勾起。

    望着他,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日头灿灿,只觉脸上烧灼。

    忽然,“嗵”一声,手上的衣服落到水里。我一惊,赶紧回头,却见衣服已经随着水流漂起。

    未及起身,一个在影子在眼前掠过,姬舆已经踩着石头把它拾起来。

    稍顷,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把衣服递给我。

    阳光刺目,我微眯着眼睛接过,衣服湿淋淋的,水淌在手中,似乎带着些温度。正当把它重新放到杵下,身旁一暗,姬舆挨着我坐下来。

    我手僵了僵,抬眼望去,目光正正碰在他的衣领上,玄衣纹路清晰可见。

    两人近得几乎没有距离,隔着袖子,我的手臂能感觉到陌生的温热。

    心飞快地蹦了起来,将视线扫了扫四周,丹和妇人们不断地偷眼看来。

    “你这样近我如何洗衣?”小声地对姬舆。

    “嗯?”姬舆像是一愣,随即在我耳边道:“可附近只有这一块大石。”

    他的声音低低地振响,我的颊上又是一阵发热。

    没再说话,我低头继续洗衣。姬舆也没开口,一件衣服洗好,他就伸手来拿起,拧干,放到后面的篮子里。杵捣在衣服上,水面不断漾开,停顿的间隙又微微静下,波纹中晃晃地映着两个并作处的影子。

    “姮,”过会,只听姬舆说:“洗衣之后,去散步可好?”

    心“咯噔”一下,昨晚的事又闪过的脑海,只觉热气席卷上脸。

    “要晾衣服。”小声说。

    “待晾过衣服。” 姬舆。

    “要采桑。”

    “便待采桑之后。”

    我喉咙噎了噎,答道:“要喂蚕。”

    姬舆没再说下去。

    “姮,”稍顷,他长长的气息拂在我耳边:“不是要散心?“

    河风悠悠吹来,颈边一阵湿凉。

    “可里中现下正忙,”抿抿唇角:“受乡人照顾许久,岂可袖手?”

    “哦?”姬舆话音低低的,意味不辨。

    “正是。”感觉自己找到个很好的理由,笃定地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舆这两日也受里中照顾,农忙割禾也当帮上一帮。”

    姬舆的脸近在咫尺,星眸的颜色黝深,似乎能把人的注意力都摄进去。我的脸映在上面,表情认真,却有些怔怔的。

    他注视着,缓缓漾起笑意:“割完了。”

    “嗯?”我讶然。

    姬舆弯着嘴角,表情悠哉:“田中禾谷,昨日便只剩什之二,今晨人手又多,等不消半个时辰便收完。”

    我哑然。

    “舆!”忽然,身后传来辰的声音。

    两人讶异地转头,只见他匆匆地来,边走边响亮地对姬舆:“得闲否?大社须帮手!”

    姬舆的笑意微微僵住,我的心却是一松。

    辰满头大汗地走到我们面前,看看丹,对姬舆:“今日事急,人人都去大社。”

    姬舆的神色已恢复常态,略一颔首,过了会,他忽然回过头来看我,目光踌躇。

    我微微笑了笑。

    姬舆注视着我,片刻,低首凑到我的近前:“我去去便回。”那目光柔和,气息温热,我颊上一片烧灼。

    望着他,点头:“好。”

    刚才有姬舆帮忙,衣服所剩无几,很快就洗完。

    太阳升上当空,把衣服都晾之后,又随着丹到桑林里采桑。

    许是明祭社的缘故,今采桑的人少之又少,田里也个人也没有,禾草收完,留下短短的茬和个个的草垛。

    发觉丹的目光不停地瞟来,便朝望过去。

    丹见我查觉,干笑笑。

    “姮,”手上采着桑,小声:“你与夫君争执了吧?”

    讶异地看:“争执?”

    丹表情奇怪:“不是?昨夜你回来就坐在床上埋头不语,看神色蹊跷,我一直未敢问。而今晨,我同你说你夫君来,你却不愿见他,方才在水边,你话也无多几句,不是争执却是为何?”

    我失笑:“这便看出二人是争执?”

    丹却越发自信:“姮不必瞒我,我与辰自幼争吵,这些事还是知晓的。”想了想,笑着说:“姮,你夫君待你甚好,亲自来温言和解,不似辰,总要我去寻他。

    看着丹,没有说话。片刻,我仰头,伸手继续采桑,日光透过翠绿的叶片洒在脸上,似乎一直暖到心里,我的唇边不禁噙起微笑。

    “丹,”过了会,我说:“辰虽面上随意,心中却甚在乎你。”

    旁边的桑枝“哗”地一声响,丹手里拿着几片断叶,睁大眼睛看我:“你怎知?他同你说的?”

    我眨眨眼:“他未同我说,我也不过是觉得如此。丹,你不见舆每每同你遇到,辰必也赶来?”

    丹怔住,似在思索,脸色慢慢变得通红……

    正当我们说话间,一名妇人从远处走来,对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

    丹听了,脸色一变,急急地回那妇人几句话,像是在问。

    妇人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没再说多少,便离开。

    丹望着的她的身影,眉头蹙起。

    “怎么了?”我问。

    丹望向我:“辰去山中猎兽。“

    “哦。”然,想来是为祭社的事。

    “你夫君也去了。”

    我一 惊,看着她:“舆?”

    “然。”丹头。

    走出桑林,我站在一块高坡上望向不远处的大山。只见森林如海,墨绿片地延伸到极目处,看不到边。

    想起以前电视上看的那些原始丛林,眼前的一片恐怕深广不在其下,又兼峭壁峡谷……我的心忽地一紧,走向丹,问:“辰父亲那时也是进山猎兽?”

    丹颔首:“然。”

    沉吟:“而后?”

    丹看着我,犹豫地说:“他遇上大熊,躲闪不及,被熊掌抓下……“

    她话音未落,我已转身向山口奔去。

    白茅(下)

    风在耳边呼呼地响,土路崎岖不平,似乎没完没。

    待终于赶到进山的道路上,只见里宰和众乡人正走回来。

    “夫君何在?”跑到里宰面前,迫不及待地问他。

    里宰愣,行礼道:“虎臣率乡人行猎,已进山多时。”

    喘着大气,心仍催得紧,不由地想走近前去。

    “贵不可!”里宰作揖挡在面前:“山中地势复杂,里中行猎几十载之人尚不敢擅入,虎臣此去有十数乡人在侧,必可全身而归,还请贵安心等候。”

    望向深幽的老林,心里阵阵着急,汗不住地从额边淌下,浸湿衣裳。

    “姮!”时,丹匆匆地从后面赶来。与里宰见过礼,边用袖子擦汗边埋怨着对:“为何不出声就走,样快,都赶不上。”

    没有答话,仍望着深邃的大山,担忧不已。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安慰自己,姬舆无论箭术还是格斗皆精湛过人,从十几岁上战场到现在都不曾有事,何况打猎而已,对他来也是极稀松平常的,不会有危险的……

    “……他行猎十几年的人……”

    “……躲闪不及……“

    丹之前的话却又隐隐萦绕。大山不是宗周成周附近的山林,人迹罕至,会碰上什么危险连老猎人都难以预测……

    心依旧高悬,怎么也放不下来。

    “姮……”丹的脸出现在眼前。迟疑地看着,:“姮实不必忧心,山中其实不那么可怕,辰小时候便常常偷跑进去,却向来未出过事。且他们十数人之众,必可照应周全。”

    没有动,稍顷,略微颔首。

    “去去便回。”他的声音依然如同在耳边般清晰。

    刹那间,胸中满是懊悔。当时,他踌躇地看,大概是希望叫他不要走的吧?而如果那时自己不耍那些小心思,他现在也不会随乡人们去打什么猎。

    现在什么都迟,他只要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的喉中忽而涩涩的,呼吸夹着艰难的湿热。

    浑身突然失去力气样,瘫坐在道旁的山石上,将头俯在臂弯之中。

    此时心中的牵挂是那样的揪人,真实无比。自己是在乎他的,真的在呼他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等许久,山口上仍然没有人影出现。地上树荫的角度从边换到另边,慢慢拖长,直坐在山道旁的大石上,水米未进。

    “姮,”丹在旁边轻轻地:“日将西斜,想来他们也快回到,先去用些饭食也好。”

    摇摇头:“不饿,等他。”

    丹没有坚持下去。事实上,陪许久,也是什么也没吃,两人只么望着山林,各有心事。

    忽然,好像听到山林中有人声隐隐传来,不禁精神振。但仔细地再听,却似乎又没有,站起身来张望,也满眼只有浓密的森林。

    正失望,丹突然兴奋地:“回来!”

    惊,正要开口,丹让噤声:“听!”

    屏息静听,果然,大山那边响起阵阵吆喝声,不甚清楚,却愈发的真切。往山口望去,树林稀疏处,绰绰地有身影闪过。

    心头的沉雾瞬间消散,喜意涌起,提起裳裾就朝那边跑去。

    熏风带着草木的气息迎面而来,颊边的乱发被丝丝带起。吆喝声越来越近,和着笑声,已经能看到人们成群结队地从山里下来。

    突然,众人身后,抹颀长的身影跳入眼中。猛地缓下脚步,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丢样。

    未及,他们似乎也看到,前面几人让开道路,姬舆分开人群,快步向走来。

    心潮沸腾般地翻滚,双眼定定地望着姬舆,重新加快脚步。日光斜斜地照在开阔的山坡上,金色的晖光中,他的脸庞渐渐清晰。

    “姮!”姬舆走到面前,面色惊异,颊上却漾开灿烂的笑容。

    的眼前突然片迷蒙,重重地扑在那怀中,用力地抱着他,长长地抽几口气,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来。

    姬舆身体微僵僵。

    “姮?”他的声音带着询问,稍顷,大手抚上的头,轻柔而温暖。

    抬起头来,把抹去眼睛的泪水,将他全身打量。只见玄衣依旧平整,裳上有些被树枝划破的痕迹,没有伤……确定他完好无损,深深的吸口气,个拳头砸在他的臂上:“为何要去行猎?!”

    姬舆满面诧色。

    的眼睛又是酸,气恼地:“可知多担心?在山下守大半日,就怕……就怕……”喉咙不住地哽噎,再也不下去,却仍不解恨地自顾捶他。

    只手包住的拳头,姬舆忽然抱起,将紧紧地环在臂间。他没有言语,颈边喷来他温热的气息,阵阵地起伏不定,似是带着笑。手上的力气似乎被化掉,不再动手,也分不清脸上是哭是笑,只死死地箍着他的脖子……

    姬舆他们此次收获颇丰,乡人们笑意盈盈地把猎物抬往大社,里宰几番地向姬舆作揖致谢。

    人们在身边围重重的,兴高采烈之余,看们的眼神多少都带着微妙和暧昧。自从在山坡上下来,姬舆就直攥着的手,即便是行礼时放开下,过后又会重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