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全)第14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全) 作者:未知
输的人必须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殿下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方才有意见你怎么不提,等到现在输了才知道狡辩,晚了,生命只有一次,方才那支箭偏巧朝你的脑门射去,为了性命,当然要躲过了。浩瀚书屋 ”
“殿下!”
黄威一边脸色发白,一边脸色铁青,叫了一声,羞愧万分的垂下了脑袋。
“若你不躲,今后可就没有如黄大人这般忠心的人在太子跟前效劳,拼命保护他了,这岂不是更大的损失。”
黄威微微抬起头,瞧了一眼自己被箭刺穿的右手,那双冰冷而又坚定的眸子明显的黯淡了下来。
“我瞧着右手伤得不轻,今后怕是再难拿剑了,即使今后能用刀剑,也必不如以前那般灵活。”
夕颜松开夏夜白的手,瞧了瞧他的伤口,那声音淡淡的,脸上的笑容着实刺眼得紧,让人一看便觉得实在嘲讽。
“可若真心想做一件事,即使有天大的麻烦也可以用毅力克服,右手不能用,还有左手,即使是左右手都不能用了,不是还有脚嘛,太子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黄威这样的下场,夕颜并无丝毫的同情,说这些,只是觉得他和自己一般都是痴人,他对夏明旭的一片忠心,和她对夏夜白还未理清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有朝一日,若是让小白因自己受到屈辱胁迫,她也定不会同意,就像今日,她以命与黄威相搏,也只是为小白的自尊而已。
黄威仰头,脸上白白净净的,下巴有一点点的婴儿肥,憨厚而又敦实,一双眸子干干净净的,绽放出坚定的光芒。
“王妃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本宫可以做到,绝不会有推辞。”
夕颜拉着夏夜白的手,点了点头:“我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吗?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王妃,你别太过分了,之前明明说好是一个条件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三件事了,你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了。”
黄威大声抗议。
“我的这几件事对太子殿下而言不过都是些举手之劳而已,太过简单了,根本就无法体现黄大人的价值,就连我这点皮外伤也赔偿不了。”
夕颜盯着夏明旭的眼睛,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条件有多过分。
“你想我答应你什么?”
夕颜微抿着唇,俏脸带上了笑意:“第一,方才谁欺负了我家王爷的,把我家王爷当猴耍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必须向他道歉,太子殿下也不例外;第二,太子殿下,还有诸位皇子,决不能像今日这般欺负我家王爷,在大臣面前,必须把他当成一般皇子对待;第三,第三嘛——”
夕颜眉梢挑起:“第三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何?”
第三,你们这些人通通让我插上一刀,好让我发泄心头怒火。
夏明旭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道了声:“好。”
“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您可是未来的储君,如何能纡尊降贵,向七皇子道歉。更何况第三个条件还未可知,若是她狮子大开口,提出无理的要求,太子殿下如何能答应?”
“王太傅,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是没错,他与我家王爷虽不是一胞所生,但同为皇子,便是兄弟,身为哥哥做错了事,向弟弟道歉,如此有何不可?太傅大人也说了君为臣纲,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答应,你就该无条件服从,七皇子是皇室成员,你只是大臣,就凭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就足以治你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至于第三件事,我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做出有违身份道义之事,太傅尽管放心,太傅大人贵为师长,应以身作则,还劳烦太傅大人表率一番,先向我家王爷道歉吧。”
算什么太傅,三朝元老,分明就是一势利眼,要不然怎么会冷眼旁观小白被欺负,这样的人也能当上帝师,也不知那皇帝是什么眼光。
王太傅瞧了呵呵傻笑的夏夜白一眼,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态度高傲,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太子,你怎么看?”
夕颜冷冷的问了一声,王太傅的态度让她非常不满。
“既然太傅不愿道歉,于公,他是三朝元老,有功于整个琉璃;于私,他是本宫的外公,本宫还是他的学生,便由我代劳吧。”
夏明旭弓着身子对着夏夜白,方准备开口,却被夕颜拦住:“你是你,太傅是太傅,太子殿下原本就要像我家王爷道歉,一次与两次有何差别?太傅年迈,不能弯腰,我虽不能代他道歉,帮忙还是可以的。”
夕颜冷笑着,走到王太傅身后,抬腿对着他的膝盖,轻轻一踢,王太傅哪想到夕颜会如此大胆,一点防备也没有,双膝弯曲,跪在地上,夕颜快速回身,捉着夏夜白,将他推到王太傅的跟前,对着夏明旭莞尔一笑:“如此不就好了,根本不必太子代劳。”
“对太傅动手,七王妃,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夏明旭指着夕颜,大喝了一声,饱含严厉斥责。
“殿下圣明,明察秋毫,心里自有计较,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太傅虽是三朝元老,却对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不敬,君不君,臣不臣,此风如何能滋长?为了王爷,我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点胆子如何能没有?”
夕颜站在夏夜白的跟前,执起他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扣:“我若是贪生怕死之辈,方才便不会与黄大人比试,夕颜是以性命相搏,我是七王爷的王妃,有七王爷才能有七王妃,王爷脸面上过不去,别人便会瞧不起我们整个王府,我莫夕颜可以没脸,甚至没命,但我家王爷不可以被别人羞辱,没了自尊,身无长物不过贱命一条,太子想要便只管拿去,别人也休要以王爷的性命威胁,那对夕颜而言,无用,若是夕颜发生了什么三长两短,这世上,再无其他人能像我这般护王爷周全,又何必在这世上遭人羞辱?若是王爷离开了,我便把害他那人千刀万剐,然后共赴黄泉,黄泉路上,有我照顾,也可保他不受欺负。”
夕颜字字坚定,态度诚挚诚恳,那一双明眸,定定的瞧着夏明旭,无半点畏惧。
“七皇弟虽傻,却是我们这些皇子当中最有福气的。”
夏明旭撇过头,不再看夕颜的那双眼睛,万般感慨,看着夏夜白,淡淡一笑:“今日之事确是我的不对,皇弟多多担待,下次再不会有此类的事情发生。”
夏明旭说完,轻咳了几声,转过身,对一旁的几个小太监道:“地上湿气重,太傅身子不好,你们扶他起来,送他回去。太医呢?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今日之事是我们不对,你们看在本宫的面上,向七皇弟认个错。”
太子发话,一干的皇子自然不敢不从,心不甘情不愿走到夏夜白的跟前,弓着身子,说了几句话,这些人自诩皇子,被人捧在掌心,心高气傲,心里自然憋屈得很,这傻子,若没有这样厉害的王妃,他们何至于要道歉?为何他们就娶不到这样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又一心一意为他们着想的王妃呢?
夏天辰走到夏夜白的跟前,弓着身子,可一双眼睛却不停地瞟着夕颜,妖孽笑容万种风情,即使是弓着身子,矮人一等,却不见半点比人低下之处,“七王妃,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夕颜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未变,半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方才夏天辰说的是和别的皇子一般客套的道歉话。
“王妃,诸位皇子已经道歉了,你身上还有伤,我们早些回去吧,让李老给您瞧瞧。”
相思站在夕颜身后,虽然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春日里的阳光并不刺眼,相思明显察觉出夕颜脸色愈发的苍白,即使有风,可肩上的血迹却一直未干,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
“颜颜,这些人说的话都无聊死了,我肚子饿了,我要吃相思做的桂花糕、绿豆糕、芙蓉酥。”
夏夜白撅着嘴,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一一细数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夕颜。
“王爷受伤了,夕颜身子也有些不适,不打扰各位皇子继续探讨为君治国之道了。”
“是呀,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懂,还不如相思的桂花糕呢,我和颜颜先回去了。”
“皇弟和王妃受了伤,还是等太医来了瞧瞧,等确认无恙再离开吧,慧春坊备有糕点,皇弟可以先填填肚子,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准备。”
“才不要。”
夏夜白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那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会给我们看好的,不用那些庸医,我还是更喜欢相思做的糕点,香香的。”
夏夜白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口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受了重伤。
夕颜和夏夜白两人刚走了几步,门口边有个小太监冲了进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那双眸子却闪闪发亮,极尽的兴奋:“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来了。”
王府风云059天仙国师
夕颜和夏夜白两人刚走了几步,门口便有个小太监冲了进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那双眸子却闪闪发亮,极尽的兴奋:“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来了。”
国师大人?夕颜沉思了片刻,可因为受了伤,一时间竟调不出莫夕颜身体的记忆来,两眼快速扫过方才那些因为向夏夜白道歉而冷着脸的皇子,此刻的他们,一个个兴致勃勃的,那模样,竟像是虔诚的信徒见上了信奉已久的神明,就连太子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而夕颜想的一点没错,若说夏天辰是这琉璃的第一美男,无数春闺少女的梦中夫婿,朝中大臣眼中的乘龙快婿,那这国师便是他们心目中敬仰的神,夏天辰可以爱慕,而这位国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爱慕是对他神圣的一种亵渎,他是全琉璃子民信奉的神,高高在上,只可仰视,不可亵玩。
沉思的瞬间,只听吱呀的一声,慧春坊的殿门被推开,夕颜回过神,金光下,只见一人一身白衣,衣袂飘飘,仿若踩踏着云彩而来,阳光有些刺眼,隔着一段距离,瞧不清楚他的模样。
“你受伤了。”
转眼,那国师已走到夕颜的跟前,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阳光一瞬间躲进云层,天瞬间阴冷暗沉了下来,可这个人本身就带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即使是在没有星月的夜晚,他也可以为行人照明,那张如玉无瑕的脸上有着温柔而又静谧的微笑,那双深海无波的眼眸无欲无求,无波无绪,此刻带上了怜惜。
夕颜仰着头,盯着白凤,清瘦脸颊,温润容颜,不是那种浓墨色彩的帝王霸气,更不是夏天辰那般的风华万千,更不是横眉竖目的狰狞容颜,清贵异常,就好似天上的神仙,一身的优雅,一身的单薄,一身隐于骨髓的对世间万物的怜悯,虽没有帝王的威严,却让人忍不住崇敬膜拜。
这种人,任是谁也无法讨厌的起来,对他的碰触,她并不觉得反感,更不要提那像钟鼓一般美妙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她心里的怒火也跟着消减了不少,可她的心却忍不住生出排斥之感,对这个人,她觉得亲近,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夕颜愣了片刻,终是拒绝了他带给自己片刻的安静,挥开他的手:“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就不劳国师费心。”
白凤只是淡淡一笑,那双眼睛没有丝毫夕颜应该出现的生气、愤怒,一点点阴暗的情绪都没有,只有全然的温柔、平和,少了往日的怜悯,其余的便是疼爱怜惜:“以前,你在我面前,从不逞强的。”
他的目光飘渺,似望着夕颜,又似落在了别处,神情平和而悠远,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跟前,却又感觉那般的遥远,仿佛是凡人与仙人,天与地的距离,遥不可及。
慧春坊鸦雀无声,太子等人瞧着国师白凤的背影,而又将视线转移到夕颜的身上,国师常年在天凤殿,即使是琉璃的庆典也很少见他参加,相府四小姐虽名扬天下,却体弱多病,常年藏于深闺,他们如何会认识,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见他如此亲厚。
对任何人,平民百姓,即使是街边的乞儿,病重的患者,亦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太子,他都是一视同仁,不高看谁,也不会轻视。
夕颜直直的盯着白凤,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举动落在其他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无礼。
这莫夕颜和这国师难道是旧识吗?夕颜紧抿着唇,在大脑快速搜寻莫夕颜的记忆,却无半点信息,秀眉不由地皱起。
“伤口还在流血,把这个吃了吧。”
白凤瞧了一眼夕颜的伤口,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拢起。
从袖口突然掏出一个小瓷瓶,很小很小的一个瓶子,上面的图案竟和夏夜白面具上盛开的莲花出奇的吻合。
“颜颜,颜颜,你和国师认识啊?”
夏夜白两只眼睛牢牢的盯着夕颜,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话语间隐含着兴奋骄傲,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眸光深处,却是惊涛骇浪,眼角瞥了白凤一眼,隐含不悦。
夕颜想也不想,摇了摇头,推开夏夜白:“没见过,不认识。”
“那他怎么一副和你很熟的样子?”
夏夜白咬着唇,将视线转移到白凤身上,像是自己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他。
“多谢国师大人美意,不过无功不受禄,你我素不相识,你无端端赠药与我,是何居心?我凭什么相信你?肩上只是一点小伤,只要好生休养几天,便会痊愈,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也不想承你的情。”
白凤抬头,双眼眺望远方,乌云压顶,遮天蔽日:“快变天了。”
夕颜皱眉,虽说她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刀伤,可那身体底子并不是这莫夕颜能比得上的,一旦下雨,伤口愈合的更慢,湿气入侵,到时必定麻烦,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与这高高在上,受人仰视膜拜的国师有任何的牵扯,还想继续推辞,一旁的夏夜白松开夕颜的手,跑到白凤的跟前,毫不客气的夺过他手上装着药丸的小瓷瓶:“国师的都是些灵丹妙药,为何不要?”
那口气,理所当然,成竹于胸,带着挑衅,哪里是平时那个疯癫痴傻的夏夜白?不过那一副不要白不要的无赖模样倒是像极了从前。
“小白。”
夕颜在心里叫了一声,盯着夏夜白,愈发觉得和记忆中的那人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颜颜,吃了吧。”
夏夜白倒出一粒,摊在掌心,也不管夕颜的意愿,直接递到夕颜的唇边,用力的送了进去。
天上山巅玉雪莲制成的紫心丹,刀剑之类的伤口,一般都需上药,可这紫心丹不同,只需内服,一颗便可止血止痛,可谓是千金难求,这国师一次就是三粒,出手竟如此大方。
夕颜吞了药,果真觉得舒服了不少,方才肩上的那痛楚明显缓和了不少,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见效竟如此的快,说是灵丹妙药,倒是名副其实。
身上的痛楚减轻,夕颜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脑子里浮现出方才的一幕,不由觉得奇怪,他如何得知这国师给的都是些灵丹妙药,且不谈这事,他如何会知道自己受伤是因为相思红豆,那种状况,如果不是练武之人,知晓专心的重要性,是不可能会知道这事的。
“觉得可好些了?”
夕颜抬头,恰巧对上那双足以包容世间万物的眸子,夕颜不由的一凛,整个人像是斗士一般,充满了力量:“见效很快,没想到国师还有如此珍品,我家王爷腹部方才挨了一拳,黄大人那般神力,不知有没有内伤,不知国师能否赐药?”
白凤走到夏夜白跟前,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双眼睛,像是能把世间所有的一切全部看透一般,使人没有任何保留的余地。
夏夜白盯着他,面具下眉头皱起,那双清凉无辜的眸子染上了艳丽的瑰红色,变得嗜血起来,这个国师,高雅出尘,悲天悯人,可他却觉得一点也喜欢不起来,甚至是,讨厌,深深地厌恶。
“王爷若是不想受伤,这天下间便没人可伤他,即使是受伤了,王妃也不必担心,这般体魄,不出三日,自当无事。”
其余的人皆是似懂非懂,夏天辰、夏明旭闻言,两人迅速将夏夜白打量了一番,那双眸子,清澈无故,嘴巴微微咧开,显得异常的傻气,两人视线转移到白凤身上之时,变得敬畏起来。
夏夜白任由夏天辰、夏明旭等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片刻后,低下了头,凌乱的发丝披散了下来,遮挡住眼底那势可破竹的杀气。
“莫非国师真的是天上的神仙不成,可以治好我家王爷的痴傻疯癫之症?”
白凤视线转移到夕颜身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痴傻疯癫也未必就是坏事,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又何必把自己牵扯其中,倒是你——”
他顿了片刻:“性子愈发的冲动了,那里面还有两颗紫心丹,你且放在身上,以备他日不时之需。”
那口气,饱含爱怜关切,可夕颜却不领情。
白凤摇了摇头,那双温柔清润的眼神望着天空,似在感慨些什么“那些事让你对我的芥蒂如此之深?”
像是问夕颜,又像是在问自己,可仙人就是仙人,即算是感慨是神,也可马上恢复如初。
转过身,那双悲天悯人的眸子看着躺在地上的黄威,眉宇间慈悲的不染一点红尘,却终究没能忍住叹了口气,虽然很轻,可他自己却知道,自己叹气了,也就只有她,每次能让自己如此忧心。
“你果真要为了他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吗?”
夕颜不怒反笑,同样看着地上受伤的黄威:“我为了谁手染鲜血与你何干,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白衣飘飞,止步于黄威跟前,白凤伸出二指,轻轻在他的伤口处,说话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伤口没有再流血了,处理的不错。”
清瘦的脸颊似笑非笑,仿佛无边无垠的水,倒映着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可以让人忘记疼痛,黄威一双虎目睁的大大的,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竟染上了朵朵的红晕:“把国师的手弄脏了。”
白凤却一点也不在意:“伤口虽深,未伤及心肺,生命未有大碍,你忍着点,我替你把箭拔出来,可相信我?”
这一刻,即使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可对这样的人,任何人也无法做到怀疑犹豫。
“能得国师出手相助,是黄威几世修来的福气。”
白凤伸手握住了箭尾,另一只手摁在他伤口的地方,夕颜瞧着,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准备直接拔出来了吗?虽未伤及心肺,可若是强行拔箭,伤口必定会大出血,若是无法止血,这黄威必死无疑。
只听得闷哼一声,黄威整张脸苍白一片,嘴唇已呈现铁青之色,额头冷汗涔涔,那箭已从黄威右手肩胛处拔了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身白衣裳,煞是好看,白凤一点迟疑也没有,从怀中掏出另外一个刻着盛开着的莲花小瓷瓶,打开盖子,将药粉洒在那喷血的伤口处,不过片刻时间,伤口上飞溅的鲜血竟随着那药物一点点回到了他的身体,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替黄威包扎好伤口。
古人的智慧果真了得,还是那个国师太厉害?
夕颜瞧了那被血染红的手绢一眼,还国师呢,一个大男人,竟随身带着女孩子家用的东西,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去。
“调养半个月,便无大碍,两个月以后,可恢复如初。”
白凤起身,即使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却丝毫不显狼狈,站在一群锦衣华服的皇子之间,依旧鹤立鸡群,无法忽视。
黄威原以为自己的右手被废,今后再也无法拿剑,没想到两个月以后便可恢复如初,顿时大喜过望,抬头仰望,那双眸子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敬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谢谢国师大人。”
强撑着身子,就要叩头谢恩,可那伤口才刚包扎,这一动,扯到了伤口,他痛得哼了一声,白凤蹲着身子,忙扶住他:“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黄威却着实倔强得很:“也许这对国师大人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这右手对黄威而言却至关重要,右手被废,即使将来我的左手可以像右手一般灵活,可需要不少时间,废人一个,如何保护太子的安危,国师今日对黄威有再造之恩,将来国师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只要不是对殿下不利,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黄威也在所不辞。”
“没想到这木头倒是挺能说的,哦?”
红豆凑近相思,指了指被白凤扶住的黄威,努了努嘴:“要是能被国师大人那样扶着,又能为王妃尽忠,我也愿意挨那一箭。”
相思听着红豆的自言自语,两只眼睛却看着早就被人忽视了的夏夜白,眉头皱起,今日王爷好生奇怪。
“若你真要感激我,我倒是有一个请求。”
白凤还没松开手,就有几个太监自发地走到他跟前,抬着一个担架:“七王妃年幼不懂事,她这样做只是想要发泄心头怒火,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黄威的手还放在白凤的手背上,听他如此一提,瞧了夕颜一眼,点了点头:“是我失手打伤了王爷,七王妃爱夫心切,方才已是手下留情,黄威技不如人,不敢埋怨。”
不要说黄威了,在场之人,无不为白凤之言好奇,国师大人近两年虽长居皇宫,却一直隐居在静僻的天凤宫之中,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靠近百米之内,皇宫之中,不要说诸位皇子,就是以他太子之尊也未曾见过几次,即便是皇上,每每见面,那双眸子也只有悲悯,矮了他一截,也未曾见他有任何的亲厚。
两年时间,国师整日隐匿于天凤殿,除非遇上关乎万千百姓生计的大事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可今日看来,他来慧春坊,为黄威治病,都是为了那莫夕颜,举止亲昵,语带关爱,若换成其他人,怕早就感激涕零,可那七王妃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领情,这是为何?
七王妃对王爷真情一片,若她真是有心,凭借国师在琉璃的地位,何必以身犯险,只要国师一句话,琉璃的百姓定会把那傻子当成佛一般供奉起来。
“多管闲事,无聊。”
如他们想的那般,夕颜一点也不领情,看了白凤一眼,一字一句,无丝毫感激之意。
她最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大公无私的慈悲心肠:“国师大人菩萨心肠,想要普度众生,可夕颜早就堕入了魔道,不在那众生之列,就不知到最后,是佛度化了魔,还是魔同化了佛呢?人生苦短,说不定琉璃的百姓过不久便会处于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国师真有心,便留着去度化他们吧。”
夕颜冷哼了一声,走到夏夜白的跟前,拉住了他的手:“王爷,我们回去。”
“王妃。”
“王妃。”
红豆相思跟在夕颜的身后,两人小心的叫了句,那可是国师大人诶,无欲无求,一心只为琉璃百姓幸福安康,赠良药,救伤患,对小姐一番好意,可小姐不但不领情,还冷眼冷脸相对,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什么魔,什么佛的,小姐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她们怎么觉得小姐就只是为了和国师唱反调呢?
夕颜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冰寒锐利的目光透过越过他们停在白凤的身上,而那人却只是淡淡一笑,如春风划过心田,带着阳光的温暖,那双无波无绪的眸子,饱含宠溺与宽容,夕颜心头一颤,隐觉得熟悉:“你如此厉害,若真有心帮我,便给我一个完美的夫君,若做不到,就收回你的悲悯,我一个人也能撑起王府的一片天地,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白凤无话,那双眸子停在夏夜白的身上,了然一笑:“若是他想,你的梦想,眨眼间便可实现,这事,我帮不了你。”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夕颜拉着夏夜白的手,决然转身,行至慧春坊门口处,白凤突然上前快速走了两步:“龙行有雨,泽被三生。”
夕颜的一只脚正准备踏出门槛,听到这两声,拉着夏夜白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帝传三世,武代李兴,你可知是何意?”
夕颜的身子蓦然僵住,放开夏夜白的手,猛然转过身,冲到白凤的跟前,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如何知道这些?”
方才她说的夏桀商汤,秦始皇之人,这琉璃最渊博之人也不知其人,这边说明,这时代和中国是隔开的,只是文化相近而已,若是如此,这时代,哪里来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可方才那分明就是谶语,尤其是后两句,也是她名字的由来之处。
那些老不死想她光耀武家,恰恰她又是女儿身,虽整日和那些堪比非洲煤窑出来的壮汉一起,日日训练,可皮肤依旧光滑细腻,眼含娇媚身带花香,十二岁那年结束了那血腥的杀戮上火以后,便有了这样的名。
白凤一句话也没说,那双眸子如云雾一般,烟雾缭绕,却足以包容一切的血腥与丑陋。
他突然执起夕颜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像是这样就可让她手上的杀戮血腥通通消失:“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如何能不管?”
夕颜瞪大眼睛,对于自己听到的似有些不敢置信,他这是什么意思?那几句谶语,根本就不是乱说的,是他把她带到了这陌生的国度。而她就像唐僧一般,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劫难,而她从小到大所吃的苦头还不够,还要再在这个地方继续如履薄冰的生活?是她的幻觉吗?这世上如何有如此滑稽的事情?
“既然结束了那般的生活,为何不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呢?你这身体很干净。”
夕颜的思绪混乱,大脑一片的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她却本能的很是用力的挥开了他的手,一双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寒意,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自语:“为了生存,这双手,已经不知道结束了多少人的生命,还在意鲜血吗?国师既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不把我的那些记忆一并消了去,在我看来,这世界,唯一的准则,唯弱肉强食尔。”
她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身为女子,那有谁天生就是心肠恶毒的,第一次杀人,她才七岁,也会怕得全身颤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人死去的画面,脸上都是血,面目全非的模样,她躲在帐篷里,一整夜都不敢睡觉,可若不是这样,死的就会是她。
那些人可真是好笑,在她的手沾满了同伴的鲜血以后,竟把她从那个地方放了出来,每日让她应酬那些歌舞升平的场面,人人对她好到不行,可这样,便可温暖那颗早就被鲜血冰冷的心了吗?
“若你真想我干干净净的重新开始,便不该找上这莫夕颜。”
也许一开始,她会不甘心一身的本事被埋没,可她依旧会愿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日平静的生活,可莫夕颜不行,她要保护痴傻的夫君,要撑起整个王府,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但既然做了,为何做不到最好呢?
这是夏明旭等人第一见到有人质疑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瞧见国师的情绪失控,他们原本以为像那样的人物,永远都该高高在上,就像是画中的仙人一般,怜悯世间万物,再没有其他的情绪,现在看来,他身上原也有常人的情绪,可那时间,太过短暂,以至于他们甚至觉得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若想解你心中疑惑,你随时到天凤殿找我。”
夕颜的背影僵住,脚下的步子更快,却始终没有停下,也没有转身:“三日后,我自当拜访,国师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到时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便是掀了你的天凤殿,也难消我心头怒火。”
夕颜双手紧握成拳,心头的怒火更盛,清亮的声音在慧春坊上空飘荡,敲打在每一个皇子的心口上。
夕颜方才离开,殿外各宫娘娘们的眼线纷纷朝自己效命的主子所在的宫殿奔去,务求把这第一手消息传递出去,今日之事,让夕颜一夜之间成了整个琉璃上下争相谈论的对象。
有人说她是天上的仙女,和国师是上辈子的兄妹,两人皆是天人之姿,精通六艺,无所不能,还生得一副菩萨心肠,上次老太君六十寿诞,她赠的仙鹤便是她以前的坐骑。
有人说,她是恶魔之女,以前的菩萨心肠皆是表象,管家净身,婢女落发,扼杀无辜猴儿,箭伤太子贴身侍卫,这都是她的罪行,此女心肠恶毒,手段歹毒,非一般人所能及,此次国师出山,便是感化她的。
市井之上,众说纷纭,各种版本流传,莫衷一是,可有一点,恭王府有了七王妃,在这琉璃上下,那七王爷再没人敢肆意欺辱。
夕颜初入皇宫,虽谈不上是兴致勃勃,也是满心欢喜,没想到这一趟进宫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那国师之言,勾出了往日她隐藏在脑海深处的那些记忆,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自己这次前来,好像就是他有意安排的一般。
马车上,夕颜双手抱着膝盖,闭着眼睛,一路沉默,平日里爱闹腾她的小白学着夕颜的样子,从东门口坐上马车开始,竟然也一言不发,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动也不动,盯着夕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豆相思两人坐在一起,感觉到马车的压抑气氛,相互瞧了对方一眼,只是不停的在心里叹气,早知如此,便是可以亲眼瞧见传说中的国师大人,她们二人也不愿进宫。
马车到了王府停下,红豆最先跳下马车,取出放在马车后的小凳子放在地上,扶着夕颜、夏夜白两人下了马车。
在马车上待了那么久,乍见到阳光,那光芒照得人微微有些不适。
夕颜用手挡住眼睛,隐隐瞧见恭王府几个大字,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红豆,你去李老的医馆一趟,让他瞧瞧王爷的伤势如何。”
“相思,王爷的肚子饿了,给他准备些他爱吃的。”
吩咐好了这边的事情,夕颜拉着夏夜白,两人一道回了翠竹居。
夕颜换了身衣裳,想来那药是极好的,肩上的伤口没有在流血,夏夜白正在用膳,桌上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些相思一大早就做好的糕点,此刻恰是申时,夏夜白饿了一整日,狼吞虎咽的。
见夕颜出来,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末,拧干一方毛巾,上面还冒着热气,笑呵呵走到夕颜身边:“脸上脏死了,我给你擦擦。”
不等夕颜反应过来,夏夜白手上的毛巾便覆上了她的脸,温温的,不烫也不冷,最是舒服。
“我从水井刚打的水,是不是很舒服?”
夕颜蒙着头在里面,眼眶鼻子都觉得酸酸的,深吸了几口气,差点流出眼泪来,使劲地点了点头。
“今后我每天从水井上打水给你洗脸,一辈子都是这样,你说好不好?”
夕颜听得不甚清楚,只感觉说话的那人像是在害怕些什么,心下又是烦闷又是感动。夏夜白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夏夜白见她点头,脸上的阴霾和眼底的猜忌一点点消去,这才露出了笑容。
“说好了,一辈子,可不能反悔了。你若是一直对我好,我也会努力学着对你好的。”
夏夜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几乎就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将毛巾从夕颜的脸上拿下,温柔的拉着夕颜的手,将上面的脏污擦干净,“你去吃饭吧,我把水端出去到了。”
夕颜看着夏夜白转过的背,然后弯着腰,将毛巾扔在脸盆里,一副认真娴熟的模样,心下感动得要命,可他的动作,却着实搞笑的紧。
他的身子弯得不够低,手上的毛巾几乎是被他毫不怜惜的仍在水盆上,溅起了一阵的水花,他大叫一声,忙着后退了好几步,伸手擦掉面具上的水,瞪着脸盆,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脸上可受伤了?”
夕颜走到夏夜白的跟前,仰着头,伸手就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夏夜白站在原地,不退后,也不抗拒,夕颜的手刚碰上那被水打湿的面具,门口就传来红豆的声音:“王妃,李神医来了。”
夏夜白退后一步,夕颜忙缩手,脸色通红,不敢再看夏夜白。
“请他进来。”
“小白,你躺到床上去,让李老给你看看。”
夕颜推着夏夜白进了内室,夏夜白刚躺在床上,李老背着药箱就走了进来。
“李老,麻烦你了。”
“王妃稍等。”
夏夜白掀开床帘,见夕颜站在床榻旁,两眼盯着他:“不是让你去吃饭吗?站在这里干嘛?像个木头一样,你少吃点,不要全吃完了。”
夕颜盯着注视着她的夏夜白,嘴角不由的露出笑容,两只眼睛,略带着戏谑的往他身上看,最后竟不由的笑出声来:“放心,我又不是你,一天不吃饿不死的。”
夏夜白哼哼了几声,见夕颜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背对着她,拉着被子,将头蒙住,什么女人嘛,他难得关心人,她居然不领情。
夕颜笑着拍了拍蒙着脑袋的夏夜白,那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好了好了,你让李老好好给你看看,我先出去吃饭了,知道你喜欢吃相思做的糕点,等下再让她去做些。”
李老站在一旁,撅着下巴上银白的胡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双精气十足的老眼也带上了几分暖意。
夕颜心事重重,只随便吃了点,让相思泡了杯茶,用了几块糕点。
李老出来的时候,申时已过,外面红霞满天,整个翠竹楼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翠竹斑斑,小池的清水摇曳,格外的静谧,格外的温馨。
“我家王爷可还好?”
夕颜见李老出来,忙起身迎了上去,瞧了内室一眼问道。
李老身上背着医药箱,背微微佝偻着,叹了口气,夕颜也不多想,取下李老身上的医药箱,递给一旁的红豆:“我家王爷睡着了?”
夕颜放低声音,做了个请的姿势,李老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这到底是谁,竟对王爷下如此狠手?”
李老方走出去,便愤怒地喝了一声,夕颜一听,心吓得突突的跳,停下脚步,盯着前边李老的背影,差点烧出个洞来。
李老走了一会儿,见旁边没人,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身,夕颜愣在原地:“王妃不用担心,腹部的那一拳虽重,并未伤及肝脏,不甚要紧,想来是王爷平日里被人——”
李老方想继续往下说,猛然回过身来,一张老脸被夕颜盯得微微有些尴尬之色,这傻王堪称沙包王爷,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流氓乞丐,没有一个不欺负他的,这些年来,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那伤,若是常人,怕早就吐血昏迷了。
“这原就是事实,李老不必觉得尴尬,今后我自当护着我家王爷,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李老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在王妃的房间留了些外敷的药,每日早晚各一次,都给王爷敷上,轻揉几分钟即可,至于内用的,王妃找个信得过的人随我一起回医馆,我再细细吩咐服用之法,几日便会好的。”
夕颜亲自送李老到了翠竹楼门口,李老先止步:“王妃不用送了,让这丫头回我的医馆拿药吧,顺便还可以给老头提箱子。”
夕颜站在翠竹楼门口,看着须发花白的李老点了点头:“我们王府的现状,李老想必也是知道的,这几次李老前来,未有分文诊金,我知李老不是那种贪财好利之人,但那些原本就是你该得的,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欠你的,夕颜都记在心上,将来定当十倍百倍偿还。”
李老瞧着夕颜,看着她一副自信笃定的模样,笑道:“女子有志气也是好的。”
夕颜也只是笑,却并没有反驳,她说的那些,并不只是志气而已,她莫夕颜,说到便会做到,她才不屑为了暂时拉拢别人而开出口头支票,到头来,只会更加被人瞧不起。
夕颜回到房间的时候,桌上的剩菜已被相思收拾干净,只有几盘刚换上的糕点,上面还冒着热气,一看便知是刚做好的。
“王爷睡下了,饭菜等到王爷醒来肯定没法再吃了,奴婢便收拾了,这些都是刚做好的糕点,等下王爷醒了,就不会闹着肚子饿了。”
相思低着头,忙着手上的事情,声音微微的有些哽咽,自始自终都不敢瞧夕颜一眼。
夕颜哪里不知她心里的想法,站在一旁,看着她,也不说话,今日之事,她确实是有责任的,若是她把小白看好了,他便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不过她也知道,这不能完全怪她,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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