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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54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目如画,想必绝不是丫头之辈。

    谭夫人的目光落在那名姑娘的身上,不会动了。心中暗想,外面传闻,傅府多产美女,这话说得果然没错。本以为自己娶进门来的媳妇是这傅府最美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美的。

    见到谭夫人疑惑的神色,向雪笑道:“夫人,这位是六小姐,流落民间十多载,上段时间才寻到接回府时,所以夫人应该不认识。”

    六小姐?那就是庶出的了?谭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傅清玉。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如今大小姐没有生养,如果从傅府再挑一个庶女嫁与自己的儿子,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也比自己四处打听,从外面挑挑拣拣的好。

    “这位六小姐,可曾许了人家?”谭夫人低声问道。

    向雪笑道:“虽然目前没有订亲,但也快了。听说昨天入了宫,钱贵妃看上六小姐了,正打算给国舅爷说亲事呢。”

    “这样啊。”谭夫人的脸上顿时现出失望的神色来,“看样子年纪还小,怎么这么快就订了人家了?”

    “我们六小姐今年十四,明年及笄就可以出阁了。”向雪眉开眼笑道,“虽然如此,但国舅爷那边可等不及呢。要不是长幼有序,六小姐不可能先了五小姐嫁出去,不然的话,那钱府还恨不得今年就把六小姐娶过门去呢。”

    说话间,傅清玉已来到面前,盈盈秋水望定谭夫人,施施然行礼下去:“谭夫人。”

    谭夫人急忙伸手去搀,入眼是那美仑美奂的容颜。面前这位六小姐,不仅美貌,还知书达礼的,她的心中忽然有些失落。

    向雪看看傅清玉身边跟着的冬梅,问道:“冬梅姐姐,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这是要到哪里去?”

    冬梅举举手里的托盘,托盘里有一个碧绿的玉瓶儿:“这是我们小姐给大小姐熬制的药膏,听说大小姐不小心撞伤了额头,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疤痕,我们小姐懂得驻颜秘方,听说大小姐受了伤,就连夜把药熬制出来,给大小姐送过去。”

    向雪一听便笑了:“六小姐真是有心。我都差点忘了,六小姐可是退役女官薛红英的关门弟子,最是懂得养颜之术的。昨天,大夫人还忧心忡忡地说起,要去城郊寻访薛女官给大小姐看病呢。我看,有了六小姐的药,大夫人也就放心多了。”

    谭夫人心里的失落感又深了一重。这么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姑娘,怎么就便宜了那个钱家呢?

    谭夫人的失魂落魄没有逃过傅清玉的眼睛,她的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一福说了声告退,带了冬梅朝沁芳阁方向去了。

    谭夫人目送着傅清玉远去的背影,再想想嫁入自己府里的那一个,脸色又阴沉下来。她心想,也该给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纳一个妾室了。容貌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能给谭家开枝散叶的,才不会对不起祖先。

    转过拐角,冬梅回了一下头,仍看到谭夫人正在朝自己这边张望着。她低声笑着对傅清玉道:“小姐,我看那位谭夫人,好像挺喜欢你的,现在还朝这边看过来呢。”

    傅清玉一笑,也不在意:“随她看好了。”

    越是不舍得,越能将大小姐比下去,到时候,在谭府,大小姐的日子必定不会太好过。

    才走到沁芳阁的院子门口,一个丫头就哭哭啼啼地奔了出来,差点撞到了傅清玉的身上。傅清玉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扶住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那丫头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冬梅惊呼道:“春燕,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此时的春燕,哪里还有平日里娇俏妖饶的模样?如今的她,鬓发散乱,嘴角破碎,脸颊上是深红色的五个巴掌印,一缕血丝流于唇边,整个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小姐她……”春燕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冬梅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低声道:“大小姐又欺负你了?”

    春燕委屈地点点头:“大小姐心情不好,我给她拿一杯热茶,她嫌烫,说我故意害她,要取代她侯爷夫人的位子。”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可是我并没有那份心思啊。”

    “春燕,你这个死蹄子在外面说本小姐的坏话呢。还不给我死进来”里面又传来一声怒吼,声音尖利高亢足以把屋顶上的瓦片震下来。

    春燕闻听此言,脸上惊惧异常,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傅清玉,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去吧,没事的。”傅清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又掏出丝帕来,替她拭干脸上的泪痕。

    春燕有些受宠若惊,忙接过丝帕,低声道:“不敢劳烦六小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心中却是有些异样的,她没有料到这位从未接触过的六小姐竟那么平易近人。

    等春燕进去以后,傅清玉这才理理鬓发,叫道:“大姐姐在吗?妹妹看你来了。”说着伸手推门进去。

    巧燕很快迎了出来,含笑道:“原来是六小姐啊。六小姐今个儿怎么这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了?”

    傅清玉含笑道:“听说大姐姐身体抱恙,我就寻思着过来看看。”

    “这……”巧燕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大小姐……大小姐她睡下了。”

    巧燕不会说谎,谎言说到一半脸就红了。傅清玉看看天,正值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这么个好天气里,大小姐居然选择睡觉?多半是不想见她,以这个借口来打发她的。

    傅清玉一点也不介意,笑笑道:“我既然来了,进去看看大姐姐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不,”她指了指冬梅手中的托盘,“听说大姐姐撞伤了额头,我特地昨天夜里赶制出来的,对于疤痕的愈合很有奇效的。”

    巧燕这才记起前不久府里那些婆子们说的话,说这位在府外养大的六小姐,是那位宫中美容师薛红英的弟子,想必秉承了那位美容大师的真传。

    “这样啊。”巧燕欣喜道,眼睛有光亮闪耀,“我马上禀了小姐去,小姐这两天正为额头上的伤疤烦恼着呢。”

    这时,里屋传来大小姐的慵懒的声音:“巧燕,把六小姐请进来吧。”

    傅清玉暗地里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大小姐真的挺在乎自己的容颜的,她才说了几句话,那位傅大小姐就迫不及待地“醒”过来了,还把她邀请进去。

    入到里屋,傅清玉微微有些吃惊。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位光彩靓丽的大小姐已经不见踪迹,取代的是一个瘦骨嶙峋,脸色蜡黄的女子,除了眉眼之间有些昔日大小姐的影子之外,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这就是傅大小姐。

    “大姐姐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傅清玉关切地凑上前去,蹙紧眉头,“大姐姐是心里藏着事情吗?这心里面是最藏不得事的,要不然的话,忧郁成疾,那就难治了。”

    大小姐傅清芳因了大姑爷的事情,本来就心里有气,如今见傅清玉来了,心里便有些不痛快,正想出声说话,还未出声就被傅清玉打断了。

    “大姐姐这副样子,母亲要是看到,可要心疼死了,更不用说侯爷了。”她使了个眼色,冬梅马上把托盘端了过来。

    傅清玉把托盘上的玉瓶拿了下来,旋开木制的活塞,伸手就把大小姐额前的碎发撩开。

    “你要干什么?”傅清芳下意识地想要把额头上的伤痕掩盖起来,一边朝床里边退去。

    “大姐姐想不想抓住侯爷的心呢?”傅清玉也不去拦她,停下动作,只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使大小姐傅清芳安定下来,她定定地看着傅清玉,眼中闪着疑惑的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傅清玉有些委屈地看着傅大小姐,“妹妹的一番好意,大姐姐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她抿了抿嘴,又道,“大姐姐对我的好,我心里明白着呢。我听说大姐姐是想让妹妹跟着嫁到北承侯府去的,不过……”她低下了头,小声道,“可惜妹妹没有这个福气。”

    再抬头时,脸上现出一片幸福的光彩:“还是母亲想得周全,想我这十多年来在府外颠沛流离,没有享过什么福,就给我一桩好的婚事,好的人家。”

    第二百三十章示好

    “钱家吗?”傅大小姐傅清芳的脸上现出一片疑惑的神色。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她提议的。

    “对呀,钱家,钱国舅府上。”一说到钱府,傅清玉马上现出一片羞涩之色来,有些拘束道,“听下人们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钱国舅,进了门就做正室的。”

    傅大小姐震惊地看着这位六妹妹。换成别的人家,在听说要嫁给那个混蛋国舅,不哭死也去上吊了。这位倒好,非但没有一丝悲意,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钱国舅是什么货色吗?即使没有听说,下人们也会把那个国舅的一些风,流韵事讲与她听。

    难道,这位六妹妹真的与众不同,就连品味也与旁人不一样?

    “大姐姐觉得奇怪吗?”傅清玉看看傅大小姐,眼底闪现着泪花,“五姨娘死得早,我一人个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多年,那家人对我又不好,把我当成一个粗使丫头般使唤。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出人头地的话,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要做人上人,让那些曾经给过我脸色看的人后悔去。”

    她吸吸鼻子,暗暗看了傅大小姐的神色,见她脸上现出些许悲悯,暗地里笑了,表面上仍悲悲戚戚道,“我娘以前住过的屋子,都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子,我这个做女儿的无能,生前无法尽孝道,死后也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地方安生。”说到这里,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小姐,别哭。”冬梅拿出丝帕给小姐拭泪,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大姐姐,母亲派人寻到了我,把我从那户人家接了出来,让我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心存感激,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母亲,如今母亲又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婚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母亲。”

    说到这,傅清玉抬起头,看着傅大小姐,眼中泪花闪现:“听说大姐姐病了,我的心里真的很着急,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报答母亲的,唯有借花献佛,来看望大姐姐了。希望姐姐不要见外才是。”

    傅大小姐傅清芳被傅清玉这番话彻彻底底镇住了。她这才想起这位六妹妹是从乡下接回来的。乡下能有什么好?离得京城越远,越是贫穷,有些乡下地方的村民们衣不敝体,食不裹腹的。所以,对于傅清玉这番话,傅清芳也有些相信了。

    如果真的如这位六妹妹所说的,她在乡下那户寄养的人家里过得是做牛做马的生活的话,那她对于金钱的意识一定会比旁人敏感得多。那样的话,这位六妹妹为了攀附权贵,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所作所为就不难理解了。

    傅清芳拥住面前这位六妹妹:“妹妹能够这样想,最好不过了。那钱家也是大户人家,一定会好好对待妹妹的。”

    如果这位六妹妹能够顺顺利利地嫁入钱府,也不枉她费的这一番心思。等这位妹妹一出嫁,彻底断了北承侯的念头,那她,就没有后顾之忧,继续做她的侯爷夫人去。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傅清芳开始意识到,自己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陪嫁丫头,而是这位容颜绝美的六妹妹。

    自家夫君与她不过数面之缘,就能把自己丈夫的魂都勾了去,放任他们之间的夫妻情份不管不顾,世上还有比这种事情更令人悲哀的么?

    所以,傅清芳狠了心。这位六妹妹,自愿嫁到钱家去那是最好不过,要不然的话,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生米煮成熟饭,也要把这位对自己有严重威胁的人物弄走。

    傅清玉朝大小姐绽开一个笑颜,有些羞涩地笑道:“多谢大姐姐关心。”然后看看手里的玉瓶,“大姐姐额头上的伤可耽误不得,这样吧,大姐姐往后靠一靠,我亲自给大姐姐上药。”

    此时的傅清芳已经完完全全对面前这位六妹妹没有了戒心,依言斜靠在贵妃榻上。傅清玉走上前来,挽了袖子,让向雪把大小姐额前的碎发挽起,亲自拿了玉瓶,给大小姐上药。

    药香悠然,再加上傅清玉动作轻柔,大小姐觉得十分的舒服。上完药,傅清玉留下玉瓶,又对向雪交待了几句敷药的要点,便带着冬梅告退出来。

    看着傅六小姐离去的背影,巧燕看向大小姐道:“小姐,我看六小姐倒是挺识时务的,知道在府里小姐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赶着过来讨好小姐了。”

    “算她聪明。”傅清芳冷笑道,“她对我如此,也是为了她自己着想。要不然的话,母亲把她的嫁妆备得寒碜,她在夫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以前的三小姐、四小姐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巧燕暗自打了一个寒战。为了自己的利益,把那两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强加陷害,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恐怕也只有这位傅大小姐才做得出来。

    她心中暗想,自己以后得多加小心才行,千万不要得罪这位姑奶奶,不然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想了想,笑着道:“这回,我们府里真的要办喜事了。不过……”她皱皱眉头,“六小姐的出阁当然不能赶在五小姐之前,这么说,五小姐也快出阁了吧?”

    五妹妹?傅清芳有些心不在蔫:“五妹妹想必也快出阁了,这长幼有序,当然是五妹妹先出嫁的。”

    心里却想着,五妹妹这人,看起来也算是聪明的人,怎么反倒喜欢上那个赵世子呢?这赵世子毕竟有了正室,即使嫁过去也是一个平妻。平妻的名份虽然在那,但其实说起来还是一个妾室。真不知道五妹妹是怎么想的巧燕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神色,自顾自说道:“我看哪,五小姐心高气傲的,一定会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我们府上与忠靖侯府走得近,我看那个赵二公子,或是赵三公子都不错,说不定啊,夫人给五小姐订的,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位……”

    傅清芳本来没有什么心思,听闻此言不由一凛。是了,如今忠靖侯府的二公子与三公子都长大了,听说长得一表人才,特别是那个赵二公子,容颜俊美,风,流傥倜。三公子也是不错的,善骑射,在京城的众官家子弟之中颇有一些名气。看来自己那位胞妹,真是有野心,赵家的这三位公子她都看上了。只不过,不知道母亲给她订的会是哪一位?

    傅清芳搁下心中的疑惑,反正五妹妹也是母亲掌心的宝,订的人家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取了镜子来,撩起额前的碎发看那道伤痕:“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效?”若是没有效的话那就麻烦了,今天谭夫人亲自上了门,多半有接她回去的意思。她推说要在府上静养几天,其目的就是要把额头上的伤痕养好,要不然的话,破了相,她的那位冷漠的夫君更加看她不顺眼了。

    巧燕笑着说道:“小姐,这个你无需担心。我暗地里听府里的下人说起,自从冬蕊跟了六小姐之后,整个人变漂亮多了。她额头以前也有道伤疤,如今好像不见了。我看,多半是六小姐给她治好的。”

    傅清芳的眼中现出光亮:“真是如此?”

    巧燕肯定地点点头:“要不,隔天我把冬蕊叫过来,让小姐瞧瞧?”

    傅清芳摇摇头,看看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更觉得这位六妹妹是一个宝。看来,要趁这个野丫头嫁出去之前,让她把自己调养得原来的样子才行。哦不,一定要比原来更漂亮才行。那样的话,北承侯的心思还会转到其他女子身上吗?

    “小姐,这药我看是浪费了。”一回到牡丹阁,冬梅看着空空的托盘,再想起大小姐傅清芳那副嘴脸,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小姐想以德抱怨,恐怕找错了人。”

    “我这可不是以德抱怨。”傅清玉笑道,“冬梅,冬蕊,你看我像观世音菩萨吗?”

    “小姐为何如此说?”冬蕊不解道。

    “普渡众生啊”傅清玉笑嘻嘻道。

    “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有心思说笑?”冬梅急得跺脚,“我还以为小姐献了药,大小姐也该顾念一下姐妹之情,好好劝劝大夫人收回成命,退了这桩婚事。可方才我看大小姐那副神情,好像恨不得小姐早点嫁到钱府里去呢。”

    “说不定钱府这桩婚事就是大小姐提出来的。”傅清玉冷笑道。刚才她又送药,又替大小姐上药,要是别家的小姐,早就说感谢的话来。如今从大小姐无动于衷,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来看,便知道傅大小姐是一位没有良心的。

    不过,她倒并不是傅大小姐能够良心发现,她不过不想在这段时间再出现阻碍罢了。

    此举的目的不过麻痹大夫人与大小姐、五小姐等人,使她们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好让自己的逃生计划实施得顺利一些。

    傅清玉想起一事来:“我们刚到沁芳阁的时候,不是看到一个丫头冲出来吗?好像叫做……”

    冬梅马上道:“那丫头名叫春燕,是大小姐嫁入北承侯府的陪嫁丫头。不过,众所周知,大小姐是个有名的醋坛子,绝不给下边的丫头沾染侯爷的机会。而且,大小姐疑心颇重,一直怀疑春燕凭着长有几分姿色,想爬侯爷的床,所以对她很不待见。”说到这,冬梅叹了口气,“丫头,也怪可怜的。”

    那个丫头,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吗?傅清玉的唇边漾起一丝笑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监视

    “冬梅,你觉得春燕那丫头很可怜吗?”傅清玉忽然问道。

    冬梅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六小姐,她有些不明白傅清玉的意思:“小姐,春燕是与我、冬蕊等人一同入府的,在府里呆了好几年,彼此之间也有些感情。她模样长得好,难免会因了这个有些娇纵,但她那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傅清玉笑笑,她怎么觉得春燕这丫头不简单呢?看那丫头冲出来的样子,虽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眼睛里分明有一抹得意的神色。如果在大小姐的强势压迫之下还能讨得些许便宜,把大小姐气得跳脚的话,那这丫头也算是有些心机了。

    一般而言,陪嫁丫头的最好出路,也就是跟着自家小姐嫁个好人家,自己也被抬升为姨娘,这一生就是最辉煌的了。傅清玉心想,春燕那丫头长得水灵灵的,心里有些小九九也不出奇,只是可惜的是,她跟错了主子。

    如果自己协助她一把呢?傅清玉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自己要嫁出去了,五小姐的婚期当然不可能在自己的后面。想到这,傅清玉抬头看向冬梅:“先不说春燕了,哦对了,五小姐的婚期定下来没有?”

    冬蕊快嘴接了过去:“还没呢。忠靖侯府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我看大夫人这几天也有些着急。”

    “能不急吗?”傅清玉冷笑道,“我都要出嫁了,五小姐还待字闺中的话,那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如果赵大奶一下子去了,那边当然要做白事,这白事期间如何可以办喜事?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这也难怪大夫人着急了。”

    冬梅点点头:“小姐说得在理。如此看来五小姐的婚事得及早定下来才是。不然的话,那就会一直拖下去了。”她想了想又道,“这段时日听说赵大奶的身子又好了许多,或许还能撑个一二年的,所以,这婚事,也不急着要赶着办……”

    傅清玉摇摇头,她给赵大奶诊过脉,知道赵大奶的时日无多了。想必大夫人那边也该猜到,不然的话,不会如冬蕊说的,大夫人也开始着急了。

    她当然希望赵大奶活得越久越好,那样的话,她的婚事就不会这么着急要办。

    不过,她要走了,所以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

    钱家办事真是神速,第二天就送来一万八千两银子的聘礼,看来,钱家对于这桩婚事还是挺重视的。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叫了傅清玉过来。傅清玉看了一眼,十分高兴地谢了大夫人,然后回转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绣那大红的嫁衣。

    “哟,六妹妹在绣着嫁衣呢。”门口处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紧接着一身水红色蝶戏水仙裙衫的五小姐傅清莹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傅清玉抬起头来,脸上顿时变幻出一脸笑意来:“原来是五姐姐,五姐姐快往屋里坐。”说着搁下大红嫁衣,站起身来。

    傅清莹走了进来,目光一直落在绣架上的大红嫁衣上。那上面,纹路清新别致,图案新颖趣致,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一个人能够倾注全副心血在一件嫁衣之上,那待嫁之心一定是迫切的。既然待嫁之心迫切,又对夫人满意,那就与逃走扯不上半点关系了。

    那边,冬梅早搬了张椅子过来,冬蕊也捧了茶进来。

    傅清莹坐了下来,接过茶,笑道:“妹妹真是心灵手巧,能绣出这么漂亮的图案来。这方面姐姐真是要自形惭愧了。”

    “五姐姐客气了。”傅清玉似乎有些经受不住这样的夸奖,脸也微微红了,“五姐姐真会说笑,姐姐的女红在京城姐妹中是有名的,妹妹哪能及得上姐姐呢?”

    傅清莹听着这话很是受用,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姐姐可没有妹妹这般好福气,妹妹这一次可真是要嫁入国舅府上享福的。”

    傅清玉脸上微红,有些拘泥道:“五姐姐又在取笑我了。”

    傅清莹看定面前这位六妹妹。昨天夜里她去过大姐的房里,傅清芳把之前的话对她说的时候,她是不大相信的。如今看来,这位六妹妹,真是个乡村里的丫头,目光短浅,对于荣华富贵看得很重,至于对方是什么货色却是不计较的。

    看来这仅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丫头,那看管就大可不必了。

    傅清莹放下心来,又啜了一口茶,幽幽叹息一声:“妹妹真是有福的人,姐姐我可就没有你那么好福气了。”

    傅清玉讶然道:“姐姐何出此言?想母亲如此疼惜姐姐,一定会给姐姐拣一门美满姻缘的。”

    “好男人都被挑光了,轮不到姐姐我了。”傅清玉幽幽叹了口气,神情却没有一丝颓废。

    傅清玉掩口笑道:“五姐姐真是谦逊,说不定是皇孙贵族呢。”

    “那承妹妹贵言了。妹妹这套嫁衣真是漂亮。”傅清莹伸手抚了一下绣架,大红的嫁衣质地十分的好,绣上去的鸳鸯活灵活现,令人爱不释手。

    傅清玉看到五小姐眼睛发亮,马上讨好道:“姐姐喜欢这套嫁衣吗?反正离我出阁的日子尚早,姐姐应该比我更早一些出阁,如果五姐姐不嫌弃的话,那这套嫁衣我就先做给姐姐吧。”

    “那辛苦妹妹了。姐姐这段时日身子不大爽利,也没有心情做绣活。”傅清莹居然不推辞,一副受之坦然的模样。

    旁边,冬蕊已经露出愤愤的神色。

    傅清玉暗暗伸出手去,抓住冬蕊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面向傅清莹含笑道:“姐姐能够看得上妹妹的手艺,妹妹真是受宠若惊。”她看看绣架上的大红嫁衣,“姐姐若是急着要的话,妹妹日夜赶工也要把这嫁衣绣出来……”

    有人免费替自己做嫁衣,傅清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想了想方道:“这嫁衣的事情有劳妹妹了,在妹妹出嫁的好日子里,做姐姐的一定奉上一份厚礼,以作答谢。”

    “多谢五姐姐。”傅清玉笑着应道。心想,等你那份礼送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在这个时空的哪个角落里了。

    傅清莹优雅地起身,本来是来监视这位六妹妹的,没想到出乎意料之外捡了个大便宜,她心里高兴得紧,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妹妹别累着,慢慢绣。”她转头叫道,“荔珠,待会回去以后拿两碟桂花糕过来给五小姐尝尝。”

    荔珠清脆地应了,悄悄对身边的冬梅说:“花满楼的桂花糕,好吃着呢。”

    傅清玉起身谢了,一直把傅清莹送到门口处,才折回来。

    屋子里,冬蕊已经愤愤不平地说开了:“看五小姐那副神气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桂花糕,两碟桂花糕就能把小姐辛辛苦苦绣 出来的嫁衣换走吗?这也太便宜她了。”

    冬梅倒是很淡定:“这些事,小姐心中自有分寸。”

    傅清玉含笑而入:“不只桂花糕,五小姐还答应送我一份厚礼呢。”

    冬蕊看看绣架上的那幅半成品的嫁衣,叹口气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还有绣工,居然要做给那样的人……”

    “做不做得出来还说不定呢。”傅清玉笑道。

    正在这时,窗子外有一个老婆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同时,窗子外面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冬梅神色马上警觉起来,迅速开门出去。不一会儿,转进来的时候,手中已多了一张纸条。

    “小姐,您看看,这是二公子给你捎来的字条。”冬梅快速走到傅清玉的身边,把字条呈到自家小姐手里。

    傅清玉知道守信的傅二公子派人来给她通报消息来了,马上摊开纸条,举目细瞧。

    纸上的字迹苍劲飘逸,正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傅二公子傅光烨的字迹。纸条上只有廖廖一行字:“三天之后,天恩寺。”

    傅清玉看完之后,马上取出火折,就着纸条点着。一会儿的功夫,纸条便化成了几片灰烬,似蝴蝶般四处飘散而去。

    她明白了傅二公子的意思。三天之后,就是她逃亡日子的开始。在天恩寺里出逃当然要比守卫重重的傅府来得容易。

    “二公子来的信吗?”冬梅低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去天恩寺进香,为大小姐祈福。”傅清玉简短道。

    冬梅与冬蕊微微愕了一下,对望了一眼,瞬时明白了过来。冬蕊抑制不住兴奋道:“小姐,我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傅清玉郑重地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远离京城,找个地方隐蔽下来,等风头一过,我们就安全了。”

    “那如果圣旨下来了呢?”冬梅仍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大夫足智多谋,自有法子应对的。”傅清玉笑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跟二公子商量过来,我们猜测,大夫人那么怕死的一个人,当然不会违抗圣命的,顶多说六小姐患了恶疾,暴病而亡。到时候钱家那边也是无可奈何的,钱二爷那个花心大少对于这些避讳得紧,听说得了恶疾,恐怕早早来退亲了。”

    “至于找不找我们……”傅清玉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大夫人不怕家丑外扬,那就满天下找吧。不过,我估量大夫人那么好面子的人,绝计不会这么做的。”

    听自家小姐说已经与傅二公子合计过了,那应该万无一失,冬梅与冬蕊这才放下心来。她们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她们是担心六小姐带了她们一起出逃,不知道会不会拖累了小姐。如果为了帮小姐反而成了累赘的话,那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跟着六小姐一起去的。

    傅清玉拍拍手,努力笑了一笑道:“好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们两个放轻松些,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内情

    傍晚时分,城郊宽阔的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在金黄|色夕阳余辉映下,直直朝京城方向行去。

    赶车的是一名小厮,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长得瘦小,腿脚还算灵活,把马车驾得又快又稳。

    马车里,坐着一位满头珠翠的老妇人。由于近年来城郊地域日渐发达起来,邻近的村子也渐渐富庶起来,道路也用青石板砖铺就,车子行驶得稳稳当当的,一点也不摇晃。正因如此,这位老妇人才有一种昏昏欲睡之态。

    这位老妇人夫家姓徐,是忠靖侯爵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府上的人都尊称她为徐妈妈。前面驾车的是府里的小厮李强。此次是奉了忠靖侯爵夫人的吩咐到仙女湖区的公主府清点陈年桂花酒。若论公主府里窖藏的桂花酒,比起平远侯府的桂花酒,那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平远侯府的桂花酒,也算是比较闻名的,但与公主府比起来,那可就相差太远了。但从年份上来说,那就望尘莫及。

    平远侯府的桂花酒,顶多窖藏三四十年,而公主府里的酒,全都是超过五十年的,有些有着近百年的历史,专供皇家后苑享用。

    仙女湖畔的酿酒厂,历史悠远。后来公主府盖了起来,就把那些酿酒师傅们全招进了府里,把那些窖藏的佳酿全划归公主府所有。至此,公主府的美酒名扬天下。

    这一次,徐妈妈是奉了忠靖侯爵夫人的命令,特地来看看桂花酒的窖藏情况。夏天快到了,这宫中的宴席也多了起来。当今皇太后的嘴是最刁的,什么酒都喝不惯,独独爱喝公主府里酿制的桂花酒。说也奇怪,公主府里出产的桂花酒就是与众不同,香醇可口,千杯不醉,还有养颜的功效。不单皇太后爱喝,就连后宫的嫔妃们,也爱上了这种酒,每年单单供应宫里,就需近千坛。

    平远侯府也曾过公主府来取经,可惜总是无法酿成那种醇厚香甜的味道。后来,总结出一个结论,公主府的酒好,出自于仙女湖的湖水,水好,酒就更佳。

    徐妈妈是一个人来的,原本以为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不想做起来竟然如此复杂。等清点完毕的时候,天时已近黄昏,这才催促着小厮李强驱车回京。

    徐妈妈正在昏昏欲睡之中,忽然行进中的马车滞了一下,猛然刹住了。徐妈妈没有防备,额头撞到了马车的木辕上,登时醒了过来。

    “哎哟。”徐妈妈失声叫道,睡意顿无。她一把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骂道:“作死啊,无端端的停什么车。快点赶回府里去,夫人还等着我回话呢。”

    坐在车头的李强一脸惊惶的神色,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徐妈妈,却说不出话来。

    “说话呀,我问你话呢。”徐妈妈生气道,“你这小厮,平日里倒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子成哑巴了?”

    “这位妈妈,不是这小厮不懂事,而是我们不让他说话的。”随着一个低沉的话音落下,几名身穿黑衣,头裹黑布,只露出两只阴森森的眼睛的黑衣人出现在马车前。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徐妈妈看着那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惊恐得差点瘫软在马车上,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想她在忠靖侯府几十年,平日里养尊处优,又有一群丫头婆子使唤着,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她抬头看看四周,这里仍然是城郊地带,四处都是密密匝匝的树林。村落极少。由于已是黄昏,天开始变暗,风吹过茂密的丛林,发出沙沙的声音,更添了一份荒凉。

    徐妈妈此时此刻才感觉到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们要干什么?要钱是不是?”徐妈妈马上掏出身上的钱袋子,双手捧到那几位蒙面大汉的面前,“几位爷,老婆子家境也不富裕,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银子,这些钱给爷几个喝喝小酒……”

    几个大汉无动于衷。

    徐妈妈心一沉,想了想,把头上的金簪银簪,手上的银镯玉镯、脖子上的项链等等,全部取了下来,讪笑着捧到这些大汉的面前:“几位爷,我身上就这些东西了……”

    几个大汉还是无动于衷。、

    徐妈妈几乎要绝望了。这些人,不是来劫财的,那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突然,李强猛然跳下马车来,朝其中一个大汉扑去,口中叫道:“徐妈妈,快跑”

    徐妈妈闻言一怔,抬起头来看时,见李强已经与那几名蒙面大汉打成一团。她猛然醒悟过来,迅速抓起马车的缰绳,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驾车了,一踢马肚子,那马受惊,登时飞快地奔跑起来。

    徐妈妈心慌意乱,一人劲地催马前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尽快赶到京城去。到了京城,一切就好办了。

    可惜,没有等她跑出一里地,那马车就不再动了。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人从天而降。一样的黑衣,一样的黑布蒙面,一样手中持着明晃晃大刀。他朝马车一站,腾出一只胳膊来,天生神力般顶着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再也动弹不得。

    “你是谁?”徐妈妈惊惧得话音都变调了,身子更是抖如筛糠一般。

    那名高大的蒙面男子却不答话,猛一撤手,单掌成刀朝马头劈去。那马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你……啊”马车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徐妈妈死死抓住车辕,这才稳住身子,没有摔到车子外面去,此刻的她,已经吓得脸如土色,冷汗淋漓。

    “徐妈妈受惊了。”高大的蒙面男子居然伸出手来,抓住徐妈妈,把她从倒塌的马车里提了出来。

    徐妈妈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这名男子,恐惧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还有,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拦截于我?”

    “徐妈妈不用紧张,至于我是谁,你完全没有必要知道。只要你乖乖的回话,我保证不会为难你的。”高大的蒙面男子悠闲道。与一般的劫匪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多了一股威武与严厉。

    有了黑衣人的这句话做保证,徐妈妈这才定下心来。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蒙面男子:“你……你想知道什么?”

    “徐妈妈跟在忠靖侯爵夫人身边,也有好几十年了吧?”黑衣人幽幽问道。

    “有十多年,哦不,有二十七八年了。”似乎唯恐这位黑衣人怪罪,徐妈妈答得小心冀冀,“我是随着三公主一块到忠靖侯府的妈妈。”

    “这样的话,赵世子出生时徐妈妈也在场吧?”黑衣人的话音忽然一变,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徐妈心猛然一颤,这个黑衣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她定定神,努力笑了一下:“这位爷,我既然跟在夫人身边几十载,那府上几位公子出生时我自然是在场的……”

    “那好,你说实话,这赵世子真的是忠靖侯爵夫人亲生的吗?”黑衣人的语气愈加严厉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妈妈。

    徐妈妈被他瞪得心里直发毛,她勉强笑道:“这位爷真是会说笑,那赵世子不是忠靖侯爵夫人生的,还会是谁生的?”

    黑衣人变了脸色,“刷”地把刀横在了徐妈脖子上:“爷我没有耐性,你不说实话是不是?再不说爷让你马上见阎罗王去”

    徐妈妈看着脖子上的刀锋寒光一闪,差点没有被吓晕过去。那可是明晃晃的真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哭着求道:“这位大爷,你行行好,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黑衣人听到徐妈妈说的话,反倒笑了,撤了刀,斜睨了徐妈妈一眼:“你真的不知道吗?那好,我就去问你的儿子儿媳妇好了。你住在城北直街第三条胡同是不是?家中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儿吧,或许你的孙儿也知道一些……”

    徐妈妈惊惧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你……你要对,对我的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儿下手?”

    “没有,只是找他们问问。”黑衣人轻松道,竟然转身要走。

    徐妈妈倒吸一口凉气。这位黑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他明显是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找她的儿子一家下手了。

    “你……你等等。”徐妈妈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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