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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红尘应识我第16部分阅读

      数见红尘应识我 作者:未知

    再杀我一次?我不要求自己是最重要的,也不要求你的妃子数目,但是,我不能容忍哪天,再把命赔到那个最重要的里面。”

    “所以,让我走。”

    他紧紧扣着我的肩膀,半晌道:“不可能,我绝不会让你走的。”

    我默然。

    你我身份悬殊,性别迥异,何必?

    他突然双臂使力,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一惊,正要挣扎。他低声道:“你要是挣扎,我立即公布天下封你为妃。”

    我静下来。他边步出门去,边轻轻的道:“我不会放手的,我会等到你原谅我。”

    一路回去,偶尔遇到宫女侍卫,都傻呆呆的看着,忘了行礼。他眼里完全没有那些人,只是对我柔声道:“思归,当时我知道了安宁,又看到了画像,就想一定要把这人招来,我知道是你,真的是你。”

    挡开那些树枝,他轻吻我脸颊,柔声道:“思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想的我快发疯了,你要我做个好皇帝,我做了,所以你不能走。”

    我不语,心里轻浅的痛。越过花园,走到白石道上。他抬眼看着我,轻叹道:“你连真面孔都不愿露出来么?”

    我扯了扯嘴角,道:“这张就是真面孔。”

    他微怔,然后苦笑道:“没关系,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管是原来那张还是现在,我都喜欢。”

    我淡淡一笑。

    原来那张,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直到步入那间房里,天色已渐渐暮黑,他将我放在椅子上,轻道:“思归,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没胃口。

    他轻笑,又啄我一口,回身拍了拍掌。没一会,宫女顿时鱼贯而入,手里都端着托盘。等在桌上放好,我扫了一眼,居然都是自己原来爱吃的菜。

    他柔声道:“好歹吃一点,会饿坏。”我沉默了会,道:“我吃,你先回去吧。”他轻叹一声,道:“我走便是,你有事尽可派人来叫,我明天再来。”

    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如果你真的想我,还留着我的屋子,我的东西,那为什么要烧了林夏天的身体?

    90 再次离别

    一连几天呆在宫里,凤自若每天下午都来看我,温言软语。而我清淡以对,从没给他好脸色过。

    今天又是下午,走出门外面,向走廊那边望了一眼。轻叹一气,胸口闷闷的。

    三天前我说要世上最好的琴,他在两个时辰之内递到我手里。前天我把摆设都砸了,他换来一套更名贵的。昨天我说要狠揍他的妃嫔,他把人用麻袋装好了要我去选。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无聊的站了会,又返身回去。琴桌也是新的,极好的雕工,极好的木材,放那把琴倒也相配。

    轻轻从上面抚过,拨了两下,心中突然一黯。

    师父真的,不喜欢我吗。

    一时茫然,层层的难受,原来没恋爱过,到了这里还真是失败。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笨拙,只是傻傻的,也不知怎么去讨好喜欢的人。

    身边突然多了阴影,我一怔,抬起头来。凤自若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顿时竟有些不安的感觉,手脚也局促起来。他轻俯下身,指尖抚上我的脸,道:“思归,你在想别人。”

    我不语,扬头避开,淡淡道:“难道每时每刻都要想你吗?”

    他低低的道:“不是的,不是那种眼神。”

    手上突然加力,他凑近我的唇,细细抚摸,吻上来。我欲躲开,却听他一声:“思归,不要不理我。”

    心里狠揪的痛和酸,他是皇帝,平生何曾软语求过人?一时犹豫,给他吻了个正着,辗转厮磨,缠绵痛楚。他轻轻的咬我的唇,额头抵在我额头上,轻轻的道:“思归,给我机会,不要爱别人好不好?”

    我心里愈揪,忍不住眼眶发红。宁愿看见他残酷无情的样子,也不要看到他软语相求的样子。

    “你…别这样。”我转过身,却给他拥进怀里。他一边在我颈项上啄吻,一边轻唤我的名字,思归思归思归思归,声声不断。

    何苦何苦何苦何苦。

    心痛的无力,不由得给他搂了过去,小心的程度,真好像我是个温香软玉般。只听他轻声道:“思归,我当初,是真的想忘了你,所以我纵火。我想把你的东西都扔了,让你再也不能影响我。”

    他沉默了下,苦笑道:“但最后我发现,不行。”

    唇眷恋的轻点我的发,我静了会,下定了几天来的决心,淡淡道:“你怎么处理我的大哥二哥的?”他一边抚着我的长发,一边道:“我只是架空了他们的权力,另安排了职位,绝没痛下杀手。”

    我沉默了会,道:“我要见二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只可惜和我们的约会,没半点浪漫可言。

    望着站在窗边沉默的雪衣男子,我走了两步,低声道:“二哥,你还好么?”

    他默然不语,果然也知道我的身份。

    大哥和二哥的身份处境都尴尬的很,他们也不是蠢人,要保住命自然得耍些手段。凤自若做的事别人不懂,没人会比他们更容易懂。

    我轻轻一叹,道:“二哥,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没死?”他不语,我又道:“其实,我不想回来。”

    他眼里微有了痛楚,我回身,淡淡道:“他要真喜欢我,过着也凑合了,要咱们都能和原来一样,就算在战场上也高兴。”

    “我不信他真为了喜欢我,就不懂了,我又没钱又没势,又没欠他的,干嘛抓着不放呢?”我轻拂桌面,衣袖滑下去,“罢了,大不了,给他关一世,纠缠到死。”

    清淡一句:“二哥,我就想见你们一面,你和大哥要有机会,就走吧。他是什么人你们不会不知,翻脸不认人的。不知何时,就丢了脑袋。”

    “只还有爹娘…你们果然,不像我这般自在。”我苦笑一声,向他挥挥手,示意他走。

    他凝视着我,缓缓走到门口,又返头,低低的道:“走。”

    我凝立在那里,再次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血仿佛一点点从胸口掉出,让我呼吸不得。

    他在背后有动作,绝对有我不知道的动作。

    为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头一晕,向后便倒,却给人及时接住了。不张眼也知道是蓝回,我低喘着道:“蓝回,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当初我就料到,自己擅长使毒,那些瓶瓶罐罐绝对带不进去。于是除了些小东西,都交给了蓝回。开始还担心他进不了宫,却见他举重若轻,隐身工夫简直绝世。这套工夫,可不是普通杀手有的。

    接过包袱,拣了几种出来,其余通通往身上装。正分门别类,突然带出一封黄褐的信来,落在地上,顿时勾起回忆。

    还是早点读了毁了,省的夜长梦多。我三两下拆开封皮,取出纸展开,一看之下,顿时剧震。

    可 二 凝 不

    平 者 神 灭

    天 合 之 之

    下 一 钥 魂

    下面还有蝇头小楷,写着:三国并立,魂钥分落,银杖风扬,天各一方。

    手一握,纸粉碎。

    我道他是为什么,他还能为什么?

    武林中都能流传的东西,他又怎么会不知?只怕当时,不知我是罢?

    他为什么要准备那双鞋子?开始我以为只是试探我的脾气,但,如今看来,分明是在试这个身体!其实,只要准备一双鞋子,就能知道这身体完全不同了!

    91 葬身深谷

    跃在宫墙外,我再也没有回头。

    我是等到三天后才走的,否则会连累二哥。下午把门一关,和侍女说自己要睡觉,协同蓝回,入夜遁出皇宫。有人发现就迷倒,然后藏在草里。估计不到明天上午,是没人会发现的。

    蓝回在必要时是个可靠的人,如果没有他,我恐怕是逃不出。放松了身体让他带着,仰头看着他紧抿的唇,第一次开始信任了这个人。

    凤自若绝对会派人搜捕,城里不能去。我们在野外混了几夜,爬上最近的一座山,准备躲一段时间。截阳城是肯定不能回的,师父他们估计得到消息也该逃了。

    靠在树干上,我打了个哈欠。旁边递过来一支串着的野鸽,烤的颇为到位,里外都熟了,而且没焦。接过来,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要是给我一个人,估计就饿死在这里了……

    虽然没有油盐,但我是个弹性很大的人。

    照样啃。

    啃完一只,瞥到他还在拨火堆,把剩下那只递过去道:“吃了。”他一停,没接,也没说话。我眉头一挑,爬起来坐到他身边,道:“你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吃两个果子就可以了么?还是你嫌弃我吃剩的?”

    他嘴唇微动,虽仍没说话,还是接了过来。我拍拍膝盖上的灰,靠在他边上,安静了下来。

    一安静,就容易乱想。

    不知道他发现以后,会怎么样。

    他真的,爱过我吗?

    心里没什么绝望可言,我只是清醒的知道,若是再和他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牺牲,而且,还是一个好皇帝所必须的。

    我希望他做个好皇帝,我希望天下太平。

    摊开十指,看着不热不冷的天光从缝中穿出。

    我希望…就像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我们挤在ktv里大声唱歌,每个人,都没有悲愤与不甘。

    不灭之魂,凝神之钥,二者合一,可平天下。

    可平天下。

    稍微一动,背后给树硌到,眉头一皱。身边的男人却无声的将手臂横了过来,稍微换了换位置。我只要一靠,就能拿他当垫子。

    我轻叹,放软腰身靠进去,一是因为开始信任他,二是因为会有种极度内疚感。

    昏昏欲睡。

    正半梦不梦的时候,突然被人大力一揽,整个人凭空转了个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蓝回挟在臂下,鲜血滴滴答答落在我脸上。抬头瞥见插在他肩后的箭,形式古怪,上刻花纹。

    垂云箭!

    我大惊,蓝回左手不行,右手一使力,将我横腰抱起,凌空便遁走。我勉强返头一看,居然是熟面孔!

    为头的是飞鸯和叶欣随,旁边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是帮手。眼见他们群追而来,我厉声道:“叶欣随飞鸯!我蓝思归自问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这是干什么?”

    飞鸯冷笑道:“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武林乱就让它乱好了,殷红已就让他做公敌好了,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我脑中电闪。她又继道:“如今他们结盟…师父居然要我和他重归于好……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结盟,我也不用套上一个‘血卫的妻子’亲上加亲!你知道有多尴尬吗?”

    “我们趁你落单,一路追到京城,现在算是落到我们手里!”

    我顿时想明白了,不但尴尬,而且危险。殷红已的身份是秘密,但为了结盟青门派掌门一定会知道,有了这一层关系,不怕更牢固?但飞鸯…那掌门怕是没摸准她的脾气,以为她会听话?

    而且还有叶欣随…不用说,这两人郎情妾意的,怎么肯?

    心念转时已经一追一逃了一柱香时间。我叱道:“那箭你们怎么搞来的?”

    飞鸯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右手一并,三颗小钉射来。我勉力仰头,蓝回身体一侧,恰恰避了过去。但我知道,他的呼吸粗重,背上还有着垂云箭,他的伤很重!

    那箭…一定是垂云堡拿出的,多半因为那不成器的少堡主死亡事件。我咬牙,怎么一个个都寻仇到我头上!

    伸手入怀,掏出药粉,弹指射出。

    飞鸯冷笑。

    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事?我睁大眼睛。突然想起一事:避毒珠!

    完了,我死不要紧,蓝回怎么办,陪葬?

    回头厉声道:“蓝回,丢下我自己走!听到没有!”他置若罔闻,避到一棵树后,只是呼吸愈粗。眼看地势愈高,被逼上山来,我愈急,厉叱道:“你听到没!越上越死角,到时你也别想走!我又死不了,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账!”

    他紧紧抱着我,刚翻入一块山石后面就是夺夺夺之声,暗器钉到石上。我急的不行,又捶又打,他就是不放手。

    这个混账混账!他以为他也有两条命?

    我又气又急,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只听后面叶欣随的声音响起:“你们不用逃了。”

    “因为你们就要死在这里!”

    蓝回的脚步蓦的刹住,我回头一看,悬崖!

    乱石耸立,看不到底的悬崖!上面还能看清,越往下越模糊,逐渐通下那无底的深处。崖边几棵小草颤巍巍的摇着,连棵树都没有。

    双方都停住了脚步,蓝回放下我,左臂使不上力,剑持右手,背后的血还没止。我心中如电急转,道:“你忍着!”伸手抓住那垂云箭。他一颤,我从怀中掏出小瓷瓶,滴了些液体在那穿出的箭杆上。

    然后箭杆开始慢慢腐蚀,那些人虎视眈眈,我不敢多延,伸手啪的拗断那截长的。蓝回额上沁出细汗来,剩下的留在他身体里我不敢拔,恐怕大量失血。

    飞鸯一脸青霜,已经吩咐那些人摆好了阵势。此刻我只是个累赘,蓝回若没受伤自然可以,但如今伤重,和他们拼是送死!

    拉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们跳下去!”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蓝回看我的目光奇怪之极,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一种幸福。我没空管那么多,突然一把抱住了他,崖边土石滚落,两人齐齐向下跌去!

    我这具身体,说不定还能帮他当个垫子。

    他用使不上力的左手和身体卡住我,右手的长剑狠狠往崖壁里插去。那剑纵使精刚打造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啪的断成两截,蓝回的虎口震的鲜血迸裂。剩下的在崖壁上一路摩擦,直光至剑柄。崖壁上居然一棵树都没有,有的也是小草小枝,根本不起作用。

    他一松手,两人真的没有任何攀附的地方了。我只觉得身上一热,他高大的身体全部抱了过来,将我整个人护入怀里。

    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做任何。

    只是眼里,一滴泪水渗出,溶入他胸前衣衫里。

    92 萧国初现

    剧痛。

    全身上下的痛,仿佛全部重组,痛的连意识都失去了。

    苦笑一下,到今天我可是把一剑穿心和粉身碎骨的滋味都尝过了。勉强的睁开眼睛,又是半透明的飘在空中。上面是一线天,下面是滚滚急流,蓝回和我的身体都不见了。

    怎么办?

    我往下游飘了不知多少里,过了几个人烟繁密区,却还是没看到他们。想了想,我是肯定死了,蓝回则生死未卜。他若没死,也该知道我死不了,不会出大事。若死了……

    我向来有仇报仇。

    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一时在河面上飘荡,竟不想附什么身了。鬼魂当然自在,要是我飘个三四十年,看他们到人堆里去找什么不灭之魂,夺什么天下。

    但是,不行。

    师父和安宁他们,天水殷红七日夕,真是令人放不下啊。

    要是等上三四十年,我再附身去见他们,见到满头白发,我会哭的。

    轻叹一声,向河岸的村子里飘去,边飘边看,却觉得这里颇是眼熟。那打鱼的老人,竟似见过。

    仔细想了想,这不是截阳城前面吗?只是还差几个城镇,自己居然跑了这么远。

    他们看了我的信,应该会有所反应。陵国呆不了不会躲别国去?凤自若又不是天下的君主,就算他是,躲上四五个人也简单。

    殷红已只要变成血卫,是找不到的。天水泠泠就麻烦些,不过凤自若要对天水宫出手,就得小心天水尖锐的翻起整个武林来作对,毕竟只要是武林中人,多少有些反感朝廷。

    都是聪明人,我也不太担心。

    眼下的事,就是好好想想那个鬼凝神之钥。

    不灭之魂,凝神之钥,二者合一,可平天下。

    这话不说也懂,不就是把我捧成个该死的香馍馍。

    三国并立,魂钥分落,银杖风扬,天各一方。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说三个国家分开,不灭之魂和凝神之钥分落一方,那就是指凝神之钥在陵国以外的地方了?那银杖风扬又是什么意思?有个东西叫“银杖”,也很重要?

    满头问号……

    不过看来,有必要去萧国和明国走走。

    无目的的在空中乱飘了几下,决定先不找身体。一个灵魂多方便,不要吃不要喝,什么秘密听不到,什么地方到不了?既然凤自若知道,那两个国家的皇族也该知道些东西,我要去偷听。

    这样一来,凝神之钥还不轻轻松松给我搞到手?

    忍不住口茭笑……

    转了转身体,向村外飘去,心情一时好了点,似乎也能闻到泥土的清香了。突然听得一个清新男声叫道:“一凰!”

    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撞了上来,身体一阵剧痛,竟然是那种侵入身体的痛!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待我醒来时,世界都颠倒了。

    为什么我只有一只眼睛向着天空,而还有一只跑哪去了?动动手脚,为什么我没感觉到手指的存在?

    脑袋没转过来,突然有什么在自己身上抚摸,一个轻秀的声音道:“一凰,你吓死我们了。”

    我脑袋还是没转过来,不过身体倒是本能的挣扎起,踉跄了几步。转转头,怎么树木花草都变大了?抬头一看,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担忧的看着我,只是……

    他怎么这么大?低下头,自己居然睡在他的手掌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余光落到自己的脚掌上。

    居然…居然…居然是爪子……

    天啊!我居然附在了一只鸟的身上!

    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看懂鸟表情的本事,他微皱了眉,又用手抚了我两下,道:“一凰,还好你没事了,否则不但我们着急,王爷更会伤心的。”

    我还没从这个刺激中醒来,就听旁边一声:“太好了!”身体突然飞了起来,摇啊摇,脖子被卡的喘不过气。只听那青年急道:“公子小心……”突然动作立刻停止。

    几乎以为马上又死了,头昏眼花的瞥见是个小小的少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头脑混乱间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似曾相识。

    是在记忆的哪里呢……

    那少年突然推推青年,道:“青泓,它真的没事吗?我怎么觉得傻傻的?”

    青泓!

    我知道了,他们是萧国人!是昔日我和凤自若一起从镇南关回国,路上遇到要找原约怜的人。当时还有一个方正男子和一个彩衣姑娘,不过此刻却不在。

    隐隐闻到一丝药味,没错,就是他。脑中灵光一闪,那天我去客栈找温文雅和安宁,和一个人擦肩而过,是他!

    那少年又道:“青泓,你看看,那根针上是不是淬了毒?我们不该把一凰暴露在原约怜面前!”那青泓微微一笑,道:“我验过了,公子放心吧,一凰只是被银针射中咽喉,却有偏要害,所幸救回来了。”他手一翻,露出一枚银针来,闪闪发光。

    瞥见那针,我大惊,那是温文雅最惯用的暗器!挣扎过去,扑腾着翅膀要落到他右手上,幸好青泓眼明手快,一把搂住我,另手把银针收了。

    我浑身无力,挣扎两下又趴了下来。难道,温文雅就是原约怜?当年他们找他寻药,也该回去了,为何还流连陵国,甚至对上了他?逼的师父,射杀一只鸟儿?

    他们来陵国绝对另有目的。我想到了温文雅被动过的房间。

    “还好抓住了他,不负我们跑这么久。”那少年愤愤的道,“他没有交出来吗?”青泓摇头道:“没有,他什么都不说,又不能动刑,我也没办法。”

    少年来回走了两步,忿忿的道:“要不是哥哥的嘱咐,我非得好好整治他,管他是谁,管他是原约怜!”青泓浅浅一笑,道:“公子莫激动,王爷服药已经好了许久,当时那少年已经死在陵国皇宫。”

    93 日进王府

    那少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估计不会流传出去了。”

    我不禁瞥着他,就那时的小屁孩来看,倒是成熟不少了。看情况温文雅暂时没有危险,我就跟到萧国走一趟吧。

    他们要他交什么?不会流传的东西…不是那药谱吧。

    眯了眯眼睛,神经一放松,立即困倦。正想趴下睡觉,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那青泓的表情却很诧异,我也很诧异,于是,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公子…好像是有点奇怪。”他用手指挑着我的嘴,现在是喙……微奇的道。我想瞪眼,又忍住,嘴巴好像有些痒,往他指上一啄。青泓缩了缩手指,道:“回去吧,笼架子没带,要找东西啄。”

    我嘴角抽搐,虽然不知道能否表现。

    青泓摇摇食指,我看了看,又看了看他。他的表情好像是说,难道变傻了?想想鸟的动作,我不确定的抓住那手指,站了上去。没习惯,一晃,差点摔下去。连忙扑扇翅膀抓稳了。

    那少年确定我没事,便开始逗起玩笑来。手指伸到我喙前晃啊晃,还不时弹一下。我忍着,只管观察旁边的路。

    眼前该是他们的住所了,几辆并排的马车停在大路旁,看样子是要赶回萧国。一个打扮干练的人上前拱手,道:“公子,青总管回来了。”

    这青泓身份一定比少年低,否则名字也不会排在后面。青泓淡淡笑道:“回来了,把架子拿来。”那人应了声,吩咐了身后手下。青泓又回了回头,向最后那车一瞟,道:“他怎么样?”那人躬身道:“回青总管,一切正常。”

    青泓淡淡道:“别让他跑了。”

    这时候,那手指还在我眼前晃。

    他真不是个傻子?

    我忍无可忍,狠狠的大叫了一声:“混账!”

    直到那标准无误的南方口音传到耳里,我才傻了。

    原本以为鸟不能语,就算叫什么也是嘎嘎,才放心的骂了声混账。

    结果…结果……

    这边傻了一个我,那边也傻了两个公子。青泓反应过来后脸色一沉,冷冷道:“近来谁照管一凰的?”出来迎接那人立声道:“回总管,是小三。”青泓皱眉道:“打五十棍先,我早已提醒过你们,谁敢教王爷的鹦鹉脏话?”

    鹦鹉?

    原来是鹦鹉,还好还好。

    我悄悄松了口气,傻笑一下。转眼却瞥见少年在看我,满脸奇异,直拉青泓衣服道:“青泓你看,它真的变的很奇怪耶!”

    我目不转睛,直视前方,摆出一只正常鹦鹉该有的样子。刚好那架子也送来了,青泓抬了抬手指,我便顺势飞了上去,顺便用喙啄啄架边上。

    架上没有脚环之类,这只鹦鹉的身份绝对不凡。细看那架子,竟似真金做的,只怕打眼,所以用了些颜色做掩饰。

    你能想象一只鹦鹉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架子的情况吗……

    由于自己的表现,也由于事情已毕,几天内我只管休息,乐得清闲自在。原本想去看看温文雅,但一怕露馅,二怕给他杀了。

    无聊的在马车里蹦来蹦去,又飞回架子上喝口水。还好水都是绝对干净,食物也不比那些人差,蔬菜水果谷粒,虽然都是生的…我已经具备一个坚强的胃,剩下就是心理压力了……

    对着金杯照照,没有镜子嘛。可以看出这是只年轻的大绯胸鹦鹉,虽然颜色朴素,灵活的很,绿色背羽倒也很漂亮。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啊……

    想从周围人那听一下温文雅的消息,怎奈他们的嘴什么都说就是不说重点。

    而那些轮流照管我的人小心翼翼,生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成天对我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我满脸黑线。

    十几天很快,我乖乖在马车里呆着。这天外面有人说了会话,接着少年掀帘进来,把架子提了出去。我知道地头到了,出帘便向车后望去,却空空如也,不由得有些黯然。他弹了下我的头,笑道:“不高兴?一会见到哥哥,又跳上去。”

    我歪头眨眨眼睛,看来这鹦鹉和那王爷关系很好啊。

    一路进了门,垂花门,过回廊,不过好像没有湖。

    到了一座甚是稳重的楼阁前,那少年住了步子,高声道:“哥哥,我回来了!”

    门里传出微磁男子声:“悦儿回来了?进来。”

    少年提着我推开门,熟悉的从外间进了里间,蓦然是极大的练武场。木制地板,旁边架上分门别类的插着刀枪剑戟。一个欣长的男子正卷了衣衫披上。

    我偏着头直看他,他走过来,金线绣的长袍,肌肤有些小麦色,容貌是很有男人味的俊美。少年笑道:“哥哥,我们把原约怜抓回来了,一凰受了重伤,不过青泓治好了它。”

    估计事情一早有人禀报处理,现在就纯聊天的。

    那男子笑着点点头,道:“悦儿很好,没白历练。”目光已转向我,伸出手来。

    我一时有些傻了,这是要飞他手上去?

    好别扭。

    那少年刚要说话,我拍拍翅膀,飞到了那男人肩上。与其让别人怀疑,还不如主动点。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我见那少年眼里都是恭敬欣喜,倒有些像原来的林夏天。

    无聊的用翅膀挡住喙,打个哈欠。开始睡觉,当鸟就是这点好,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头忽然被什么抬了抬。我张开眼,见那男子有些奇异的看着我,道:“别在我身上睡,去架子上。”

    转转头,原来地点已经改变,好像是卧房床前。抬头见那金架子挂在窗户一隅,扑扑翅膀飞了上去。

    94 昔日白衣

    现在我很容易醒,因为有了个鹦鹉的身体。动物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本能,不需训练便比人灵敏。

    于是无聊的站了大半夜,等那个男人醒来,这是平生第一次。

    夜风轻吹,我在担心温文雅。

    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两人的以后。

    风吹的更大,我飞起来,噼里啪啦拍了一阵翅膀,松快多了。突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那男人张开了眼睛,半坐看着我,眼神探究。他的肩膀露出,居然是赤裸的,估计习惯裸睡。

    不会这鸟担任了报警功能吧?既然能参与追捕温文雅,必然通灵长处,估计是个间谍,信使什么的。

    我也歪着头看他,报以微笑,只要他能看出来。

    他收回目光,瞥了眼天色,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果然是裸睡,虽说醒来有半年了,但毕竟躺了三年,身材居然很好。见他似乎要出去,我心里一动,立刻扑了翅膀飞到那肩上,暗暗期待起来。

    他挑了下我的喙,道:“饿么?”我叫了两声,又在他肩膀上跳了下,自觉像个傻瓜。我的表现可能很陌生,或许他会怀疑我不是一凰,但万万想不到我是个人。

    “等下,小东西。”他又挑了下我的喙,开了门。外面天还是黑的,点缀着几颗星星。门边已有两人等候,他淡淡道:“走。”

    大约一柱香时分,这里比较偏僻,建着一间孤零零的高屋。火把高照,不但有人守门,还十人一组巡逻,严密的很。都是身穿紧身黑衣,腰上打铜钉的。

    他看也没看那些人,直接步了进去。那些人也面无表情,只是微微躬身。我站他肩上,见那屋里四面石壁,又是一重守卫。对面的墙上两扇铁门紧锁,一人开了,他又进了去。然后是石梯,地势愈来愈低,一路两侧壁上都有油灯,隔两丈就有一人守卫。

    真是严防死守啊……

    又拐了个弯,眼前一阔,青石的狱壁,精刚打造的狱门,监狱并列了一路。有些有人,有些空着。他向前走了两丈,停在一门前,冷冷对身后跟的人道:“他还没招?”

    我从冰冷的铁柱间看见那熟悉的旧白衣衫,不由心里一揪。

    那人稳稳道:“回王爷,王爷先有令不许用刑,不曾招。”他冷哼一声,道:“把门打开。”

    我的心吊了起来,这男人甩衣迈进门去,冷冷道:“原约怜,别装死。”

    白衣人缓缓抬起头来,正是温文雅,眉目间淡淡憔悴,却仍然风韵。

    “你还打算吊多久?”他冷声道。

    温文雅看着他,淡淡道:“说没有就没有。”

    他哼了声,上前一把掐住了温文雅颈项,怒道:“别以为我不敢用刑,你以为你还是昔日那个原约怜?”

    温文雅唇边浮出淡笑,合眼道:“如果不是,为何你还不用刑呢?”

    那男人大怒,狠狠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的脆响,温文雅左脸上顿时红了五指印,几绺发飘下来。我大怒,恨不得就对着这人一口下去,又生生忍了。一时监牢里只听得呼吸声,安静的出奇。

    “这一巴掌,抵我毒你三年。”温文雅良久方缓缓道,重新抬起头来。

    那男人沉暗着脸,冷冷道:“我不是为三年找你,你很清楚!”温文雅不语,他又道:“原约怜,你就真能抛下整个萧国?你真能忘了三年前?”

    “我找你,还有皇兄下的旨令,还有全国百姓的愿望!你知道你走了后皇兄费了多大劲来隐瞒吗?在全国百姓的头脑里,原约怜是为了他们闭关三年!你果然聪明,走前先把我毒倒,皇兄忙的焦头烂额,你这三年倒是逍遥的紧,还把不传之密授与陵国人!”

    温文雅的脸都隐没在阴影里,不答一字。男子呼吸渐缓,淡淡道:“你是为了他么?”

    “你该明白,那情况下,他非死不可。”

    温文雅仍然不应,那男子来回走了几步,淡淡道:“我已经检走了所有的毒药暗器,你即使不答应,凭什么也逃不出去。只要不回到萧国,你就休想恢复原来的力量。”

    温文雅终于开了口,淡淡道:“你想要干什么?”

    男子回身道:“第一,要你回来,第二,把药谱交出来。”

    温文雅又闭上了眼睛。

    男子拧眉,突然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萧国的大巫师!”

    “当年原约怜在城头之上,不费一兵一卒,大败明国十万之师。白衣银杖,俊秀风流。萧国哪个百姓不知道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浅笑间杀人无算。因而得名,仙风毒骨!哪个贵族不以得你一笑为荣,更有无数人将孩子送进宫,期盼能继你的位!”男子一脚踹开了门,带我而去:“看来你是比较喜欢呆在监狱里,像狗一样!”

    我紧紧抓着男人肩上衣衫,听他吩咐护卫严加看守,心里浮乱分腾。

    温文雅…居然是这种身份。

    他是萧国的大巫师,外姓的最高统领。

    看来萧国至今,仍然倚重他。

    那当年,为何要走?

    95 明国使者

    此时天已明亮,男子带着我从地牢里出来。门口有人躬身,两个丫鬟姗姗跟在了后面。他突然转过头来,淡笑着摸摸我的喙,道:“知道你饿了,现在就去。”我又叫了声,他一边走,突然道:“一凰,你回来后为何不说话了?”

    鹦鹉是喜欢说话没错,但是…我不知道它一般说什么啊……

    我又叫了声,跳了两下,试图蒙混过去。他低声道:“不该让你出去的。”

    话间已到了侧厅,两个丫鬟在旁侍立,桌上摆好了银耳燕窝粥,还配了五色精致小菜。他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坐下来,我瞥见那边放着小碟子,里面有细谷和切碎的香梨,心里一动,展翅飞下他肩,落在那碟子边。

    没人有异常表现,没想到,这鹦鹉可以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倒是很爽,一只爪子踩在碟边,吃的卡蹦卡蹦。横竖一只鸟,还能怀疑到哪去?大不了死了,我还乐呢。

    等碟子吃光,我在旁边的手巾上翻来覆去的擦喙,擦完了啪啦啦又回到他肩上。他也用了饭,眼看天光大亮,起身出门。

    惊喜。

    直接出了王府大门,上了轿子。我安静的站着,感到轿子的晃动。

    如此正大光明,多半是进宫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轿帘一揭开,皇宫的气息扑面而来。前面自然有人领路通报,我扑扑翅膀站稳了,转头看着四周。虽然同是皇宫,风格却不大相同,萧国似乎神权很重,屋檐石刻,处处能见云瑞飞天,神杖施法。遥望东南角还有白石高台入云,大概是祭天台一类。

    眼前一暗,进了个侧门,似乎是御书房。一位身着金色龙袍的男人大概四十几许,在案后坐着批奏折,头也不抬,道:“皇弟来了?”

    这男子拱手为礼,简单道:“陛下近来可好?”

    看来这两人不比凤自若那一家,关系倒挺好。

    那皇帝朱笔批了最后几张,一搁,抬头笑道:“别多礼了,他怎么样?”男子皱眉道:“臣下无能,还未劝服。”

    那皇帝笑了笑,道:“若能这么容易说服,他也不是原约怜。”站起身来,上下踱了两趟,又道:“过两天带他来,让朕见见罢。”

    男子拱手应是,犹豫了下,又道:“陛下,明国的使者可到了?”那皇帝颔首道:“两天后就到,所以才等不得。”男子想了想,道:“陛下,只有原约怜能分辨凝神之钥的真假么?”

    我突然像被雷轰了,瞬间毛都快立了起来。

    那皇帝凝眉道:“现在完全传承银杖的是他,只有他才能认出来。”他顿了顿,苦笑了下:“而且二者要合一,无他也不行。若青泓本事学全,倒可以继承巫师之位,只可惜……更何况药谱还在他手里。”

    男子寒了眉,那皇帝继道:“使者马上携凝神之钥到了,你下去好好劝他吧。”

    凝神之钥在明国人手里?他们为什么要带来给萧国,有什么好处?

    男子应了,正要告退出门,外面突然有人急急传报:“启禀陛下,明国使者到了!:

    两人的脸,皆是一变。

    我暗暗大叫,这明国使者可谓阴险,说是两天后到,立刻就到了,杀的萧国措手不及。

    那皇帝缓和了下脸色,沉声道:“朕知道了,传令下去,请大使在驿馆歇了,明日一早宣成殿设宴接见!”

    次日一早,男子就出了门。我啄着金架子,知道他去宴会,自然不可能带只鸟。心里盘算着时间,噔噔两啄扑开了窗子,看了看四周都没人,展翅飞出了屋檐。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感受着从所未有的新奇滋味,认准方向,直扑皇宫。

    当鸟倒也不错,我一扑翅膀,俯视的街道眨眼过去了。一直从高空飞进皇宫,也没碰到任何阻拦。看着绿树中的人头,估计着宣成殿的位置。

    扑啦啦落下,躲在屋檐里,然后窥看殿内情况。文武百官分列两排,昨天见到的皇帝高坐大殿之上,殿下地毯上立着数人,以一人为首。前面并排放着数十只大箱子,镶红绸金锁。再向前,又是数十捆绸匹,极好的色泽,流云翻浪十格花纹流光异彩。

    最后前面,居然是五十名美女,个个明眸皓齿不说,还各具特色,娇憨妖媚。

    那为首的使者躬身道:“请陛下收点礼单,礼品颇多,不便置于大殿之上,此处只部分陛下验看。”自有侍者接礼单递上,那皇帝笑道:“贵国多次来朝,朕等心领了。”

    双方各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