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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红尘应识我第10部分阅读

      数见红尘应识我 作者:未知

    怎么都该想办法进去,见上翩跹星辰一面。hubaoer殷红已是个别扭性子,有时帮忙爽利的很,有时却偏偏喜欢袖手旁观,比如现在,他就不知到哪去了。

    挤在人流之中,借挑选玉佩之机往朱红的大门口望。刚才绕了几圈了,实在不觉得自己能潜进去。门口倒是有些武林人物进进出出,但都是有拜帖,注明身家。我一个无名小卒,不被扫出来算好的。

    正思考,眼角瞥见人群中旧白垂衣,云绣翩翩,不由瞪圆了眼睛。

    “师父,安宁!”刚想跳起来一扑抱住,又想起早就换了身体,定要吓到人,生生刹住车,差点以脚跟为圆心做了半个圆周运动。人还没站稳,清新的气息扑过来,竟给安宁抱了个正着。

    “思归,思归,你真的还在……”安宁嘤嘤的哭起来,边哭边说,还拼命在我衣衫上擦眼泪,被吓到的反而是我。“你说你会回来…我跟着林即情去,亲眼看着那身体被火化的……我以为你骗我……”安宁越哭越大声,颇有惊天地泣鬼神的趋势。我心疼的抱着他,满是歉疚,轻拍纤瘦的后背。对于安宁,谁都不忍心伤害他的罢?

    在大街上吸收了诸多目光之后,安宁终于抽抽噎噎的停了,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句:“你怎么认出我的?”

    “思归是笨蛋!看到你刚才那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傻样子,谁都知道是你啦!”头上哎哟的挨了下,安宁这家伙越学越坏了…现在还动用了暴力……见我满脸的委屈,安宁忍不住扑哧的一笑,又细细攥了袖子,往我头上轻轻的揉。

    温柔的安宁真好,我向温文雅望过去,突然又吓了一跳。

    七日夕站在他身旁,身后还站着几个青门派弟子。重要的是她的脸色,她的脸色让我有种想逃的趋势。脑子转了转,打着哈哈想转移阵地。

    “你这个混蛋,我终于见到你啦!”拿惯鞭子的手差点没把我拎起来,还拼命当泼浪鼓般摇晃,“我一个人在青门派多无聊你知不知道,居然和死殷红一路慢悠悠到如此地步!你师父都来找你了,要不是青门派要来和翩跹家商讨,我还见不到你呢!给我快点查,快点快点!”

    我会给勒死……

    闹过后总算松了口气,我看了看七日夕,向温文雅投去个眼色,他温文的笑着,微微摇头。

    看来他没把我借尸还魂的事告诉七日夕,那就只有安宁和蓝回知道了,哎?蓝回呢?难道他想通回萧国去了?

    以眼神询问温文雅,他却微微的笑着,颇有深意的不答。我直翻白眼,回身对安宁道:“安宁,后面有没有个冷冰冰的人来找你?”

    安宁理顺了衣袂,轻按了按红红的眼睛,道:“有,那人奇怪的紧,道是你派来的,成天隐在我住处附近,问他姓名,又不肯说。”说到这里,突然哎呀一声,回首道:“刚才分明还在的。”

    我心里一沉,他既然来了,又躲着我,却是为了什么?却为何又不回萧国?我与皇室已没有半点关系,他没有理由再跟着。

    算了,慢慢再想,既然在我就能和他谈谈。

    目光转到青门派众人身上,忍不住很得意很得意的笑,然后道:“‘我们’进去吧?”

    堂而皇之的进了朱红大门,又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客房。这商讨想必要好几天了,刚好让我查探查探。安宁知我有事,也不缠我,两人说了会话就回房了,临走时直捏我的脸,笑嗔:“以后找到时候,非得让你唱到嗓子哑。”

    他从包袱里拿出安弦,神情如同我一般珍视,我心下感动,只是接过,也未有说感谢的话。

    不必。

    当时焚烧林夏天的身体时,安宁险些把它一并扔进去陪葬了,还好想到我的话,生生止住,只烧了那盒象牙指甲。

    焚烧…想必是他的命令吧,怕我死的不彻底。

    烛下打开蓝布包裹,光滑的面板上点点褐色,我心里一痛,生生撕裂了伤口,血哗啦啦的流出来,痛的卡住喉咙,比以前都要痛。

    轻轻用指拨弦,低低的唱了两句。

    不是英雄,不读三国

    若是英雄怎么能不懂,寂寞

    暗哑中,一时失声。

    55 另有蹊跷

    次日起来,我去找了温文雅。

    这事不能把安宁扯进来,七日夕还得呆在青门派,殷红已是不会帮忙的,至于蓝回,他的思考回路我还没搞清楚。

    “师父!”一进门,马上扑过去抱住。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就觉得很亲切。

    温文雅淡笑着一把接住我,道:“小心点。”我抬起头来,笑道:“反正有师父垫着!”

    然后头上就被敲了。

    干笑着拉他到桌子边坐下,细细把事情说了。温文雅轻啜手中的茶,一直保持着那温文的笑容,只是看我的眼神颇有深意。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居然主动惹麻烦上身……”他噙着微笑,垂下眼睛去,“我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年,偏生遇上你这个磨人精。”我笑道:“师父别介意嘛,咱们师徒俩还客气什么啦……”

    我似乎越来越无赖了…温文雅似乎也越来越纵容我了……

    “你想把天水宫调查清楚,然后好行动。”他淡淡道。询问的句子,肯定的语气。我颔首,感受窗外温暖的阳光。温文雅微微沉吟,缓缓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事还有内幕。”

    我眼睛一亮,蓦然抬起头来。其实我心里早已推算过,天水宫和血魔不同,它是一个帮派,有一定的势力,就影响到了武林局势。我就不信他们剿灭天水宫的计划,原因是那么单纯。

    不过那并不属于我的任务,我只负责说服他们。殷红已是独身,武林帮派不会计较那许多,但天水宫会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温文雅见我表情,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话。

    回身出房来,迎着温暖的阳光算了算方位。然后潇洒的沿路走去,来者是客,我散散步,总不犯法罢?

    顺手折了朵云锦花,从树从中绕过,更悠闲了。尽管我感到气息不明显,但确定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监视之中。

    前面便是内院,刚要踏入,两个青衣人闪出,腰上系着黑色的带子,齐声对我道:“此处已到山庄内院,阁下请留步。”我微笑,道:“在下只是与人约定好了,还望两位通知一声。”

    那两人对视一眼,便恭敬了几分,其中一人对我拱手道:“不知与公子约定的是哪位?”我微笑着,道:“是翩跹飞鸿,前辈。”

    轻揉着手中的花朵,略微等了一盏茶时间,估摸着人也该来了。门内沙沙响动,人影一闪,从圆门中出来的却是个黄衣少女,绾着长发,极温柔的样子。发髻上斜插着的却是朵小黄花,不艳,衬着她很好看。

    我微笑以对,她抬头见到我,却是一惊,连忙低头道:“这位公子好。”一低之下,那朵花从髻上飘落到地上,她却毫无所觉,有些匆匆的去了。

    从地上拾起那朵小黄花,我细细的看,心里却有些奇怪。

    “你看上她了?”有些戏谑的声音,“别看她不起眼,可是翩跹星辰的亲妹妹,翩跹家的新秀之一,翩跹莫儿。”我又想翻白眼,头也不抬,冷冷道:“翩跹‘前辈’,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从圆门里出来的正是翩跹飞鸿,他苦笑道:“你定要提醒我的年龄么?”我忍不住笑了,有意无意的把那朵花藏进袖子里,扬眉道:“不欢迎我进去坐?”

    他稍稍侧身,微笑道:“若是你来,自然欢迎。”

    我刚踏进门,他的手就跑到腰上来了。我淡淡道:“翩跹公子,不知道萧国的季草,明国的樾花难不难找?”那只手立马缩了回去,抚着他的唇轻叹道:“你倒聪明,把毒给下在唇上…知道你不易与,却没料到满身的刺。”

    我微微的笑,和他穿过回廊,进了个圆拱门,是属于他的飞鸿轩。浅浅淡淡三个字,挂在上面。

    一箭白影迎面冲来,我一惊,见那白影高唳一声,刷的停在了翩跹飞鸿肩上。细细看去,却是只尖喙白身黑尾的鸟,全身短小精悍,似鸽子又不是鸽子。他伸手轻轻逗弄两下,眼里竟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见那鸟甚通人性,高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忍不住有趣:“它叫什么?”他微笑道:“飞鸿,它叫飞鸿。”我扬眉一笑,道:“此飞鸿难道是彼飞鸿?”翩跹飞鸿笑了,他淡淡道:“我是改过名字的…为了它,我才叫飞鸿。”

    话锋一转,他手一收,回身笑道:“今天来此,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是谁。”换了个开头,缓步走到石桌前,我轻轻敲着。他微笑了,淡淡道:“何以见得?”我淡淡道:“从一开始——你就没问过我的名字,也从来没叫过。”他看着我,我继道:“你不要告诉我这是正常的行为。”

    “思归思归,蓝思归果然名不虚传。”翩跹飞鸿轻抚鸟的羽毛,一笑,“你可知当今武林,是谁最出名?”

    我已感不妙,他却继道:“是一个寂寂无名,却扬言要收服血魔与天水宫主的人。”我正待制止,他又道:“不过没几个人敢讥笑…因为他凭一已之力拦开了血魔与青门派之争,并且将一堂青门弟子放倒堂下后,血魔已心甘情愿跟随。”

    这下换我满身冷汗加干笑了,我从不知江湖八卦传的如此之快!而且篡改如此之多!要殷红已听到了,这颗头我还是想要的!

    翩跹飞鸿回过身来,看着我笑道:“如此,我又怎么能不认识你呢?”

    我苦笑还卡在心里说不出,心一横,道:“既然阁下心里如此重视在下,想必也愿意和在下商讨商讨了?”

    他扬眉,道:“商讨什么?”我淡淡道:“翩跹星辰被天水宫勾了魂去,想必阁下也是挂心此事,才去的甜水镇。”他目光浅浅闪动,我立即道:“我对翩跹家的内部斗争没兴趣!我只是想说,阁下回来之后觉得他像不像着了天水宫的道呢?”

    其实我只是猜测,翩跹飞鸿却目光连闪,道:“你有什么要求?”

    我浅浅一笑,他显然是希望翩跹星辰好的。观察回来,却觉得有些对不上号,显然,可能另有原因。我得搞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天水宫,我就不用调查他了。

    “既然阁下知道我要办的事,我就斗胆提个要求,希望和我配合,查出他失常的真正原因。”

    56 翩跹星辰

    两人一拍即合……

    汗,怎么说的那么阴谋。

    我拉了他的袖子,笑道:“那么现在带我去见翩跹星辰吧?”

    有向导就是好,我轻轻松松的跟在翩跹飞鸿身后,一路越过花园。抬头就可以看到一座小木楼若隐若现。迈进院子,里面种满了小树,开着许多小黄花。

    我顺手摘了一朵,细细看了看,对翩跹飞鸿道:“这花挺可爱的,庄里有很多么?”他回头扫了一眼,道:“不算多,但有几个地方都有。”顿了顿,他又道:“本来没有,因为星辰喜欢这花,所以在庄里种了。”

    放到鼻子前闻闻,香气是极淡的,几乎没有味道。我随手扔了,道:“他倒爱素雅。”翩跹飞鸿笑笑,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

    没反应,他耐心倒是极好,又敲敲。足足一盏茶时间,我看的都不耐烦,对他道:“敲什么,直接踹。”

    我话音还没落,眼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年轻男子松松散了一头长发,斜披着衣衫靠在门口,冷冷道:“我说过不会和她成亲。”啪的就要把门关上。

    “对我也赶出去?”翩跹飞鸿一手拦住了木门,翩跹星辰见是他,一迟疑,轻哼一声人影转身,消失在门缝里。翩跹飞鸿苦笑一下,对我道:“进去罢,你看他就是这模样,谁也不见,一定要去找天水宫主。”

    翩跹飞鸿巧妙的避过了那句话,“我说过不会和她成亲”,这其中就是翩跹家的私事了,我也很知趣的不提。

    绕过屏风,见翩跹星辰坐在木桌前,桌上摆着个香炉,目光如寒星般盯着我。看来他已经注意到我了,正想着怎么自圆其说,翩跹飞鸿在椅上坐下,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精通医术,今天就是带他来看看。”

    我暗暗大骂翩跹飞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擅长的是毒术,医术只是为配合毒术而练的。你把手伸出来,我还不一定能搭在脉上。

    瞥见翩跹星辰的眼神,淡淡的讥嘲。我轻咳一声,目光上下扫了几下,道:“他很正常。”翩跹飞鸿还没说话,他嘴角讥嘲的翘起,道:“阁下想必在江湖中很有名了?”我知道这人要挑茬,微笑道:“略有薄名。”

    翩跹星辰摇头道:“阁下应该名闻天下才是,医者,望闻问切,你不过看了一眼,就能下此结论,该是当世神医了?”

    这人目光冷冷,语言锐利,哪像个被迷了去的。我心存报复,微微一笑,道:“医者,治身为下,治心为上,在下只是看出你有心病而已。”

    其实我这句话和“父在母先亡”有异曲同工之妙,却给说中了。他目光一寒,想到翩跹飞鸿在旁,又速收了回去,淡淡道:“是人能不烦忧?飞鸿叔叔还是请回罢,星辰累了。”话音刚落,人蓦的起身,就要往堂后走。我笑道:“还请翩跹公子好好休息,在下改日再来拜访。”话音刚落,又想起一事,道:“不知今天除了我们,还有人来拜访过公子未?”

    “难道兄妹相见,还要上报不成?”翩跹星辰头也不回,径直啪的关了中门。

    我轻哼了声,协了翩跹飞鸿就往外走。他却微微笑着,道:“你看出端倪了?”我摇头,道:“感到有些不对而已,你没发现他意欲把我们赶走吗?”他颔首,未说话。

    走到内外院交接的地方,我沉吟着,笑道:“今天我回去了,明天再来,明天我来之前你准备好一个人吧。”翩跹飞鸿淡淡道:“翩跹莫儿?”我摇头,笑道:“她的侍女。”

    回到外院,我没有回房间,而是向大门走去。

    我昨天没有回客栈,殷红已却没有找来。

    我故意的。

    这几十天我出去调查时,暗暗留意了他。按理说他是没事的,但我一出去,他也不知到哪去了。昨天我特地不留讯息的进了翩跹山庄,他却现在仍没消息。

    只有一种可能,他给事绊住了。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别说他的事可能关系到我,就算是他的私事,也得给我个预兆。

    和门口守卫打了个招呼,我来到热闹攘攘的街上,认清了路就向客栈走去。避开招呼的小二,轻轻的上了楼。

    他的房间在我的后面,我没进自己的,而是向他的门口走去。还没碰到,蓦的听见一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尖锐的女声,我一下便忆起,青门派大厅里,那个飞鸯的女子,他原来的妻子。

    他冷冷的声音:“轮不到你来管。”

    不但冷漠,而且冷静。

    飞鸯笑了两声,继道:“你装那个样子做什么?你我早已貌合神离,你还追到青门派来作什么?”

    他的声音仍然冷冷的:“回去陪你的叶欣随。”

    飞鸯似是咬牙再咬牙,知道从殷红已嘴里问不出什么,扬声道:“反正你做什么不干我的事,给我!”

    殷红已没说话,她又道:“别装傻,避毒珠,那原来就是我的东西,难不成你还想赖?”

    刷的风声过去,想是殷红已把避毒珠掷给了她。我听脚步声就知她要出来,一侧身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合了门,然后攀住窗框,从窗子跳了下去。

    57 引蛇出洞

    从窗子跳下去后,我缓缓绕了个圈走到客栈前面,见殷红已正从门里出来。我招了招手,笑道:“殷红已,我混到翩跹山庄里去了,你要不要跟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闪动,突然道:“我要离开一趟。”

    他知道我和温文雅他们见了面。我微笑,道:“好啊,我成功后通知你,记得要来保证,不可以赖帐。”

    他颔首,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淡淡一笑,转身回翩跹山庄。

    过了一夜,我早上起来,洗漱了就去了内院。侍卫应该是得了翩跹飞鸿的传话,没有留难我。沿着记忆里的路走向飞鸿轩,进了院子就见翩跹飞鸿坐在凳子上,肩上仍然停着那只鸟。而他面前立着一个青衣侍女,手里还捧着茶钟,显然是路过。

    他见我进来,使了个眼色,继续道:“你小姐去牧耍课矣惺抡宜尤徊辉凇!?br  那侍女躬了下身,道:“小姐一早就被青湖夫人叫去了,奴婢正去送茶。”翩跹飞鸿微微皱眉,道:“她平时常常叫莫儿去么?”侍女躬身道:“青湖夫人并不常招呼小姐。”

    翩跹飞鸿皱起了眉,道:“这倒是挺奇怪的…莫儿好像经常不在?”侍女垂头,道:“奴婢不知,小姐不是去哪都与奴婢说的。”

    看来翩跹飞鸿也注意到翩跹莫儿了。我缓步过来,扬声道:“告诉她,有空到处跑,不如多看看她兄长,相信她也会这么认为的。”

    那侍女一惊,看看我又看看翩跹飞鸿,翩跹飞鸿点头,她方道:“奴婢遵命。”他淡淡道:“你去罢,别让茶凉了。”

    那侍女匆匆退出,我在翩跹飞鸿面前坐下来,一笑。他微笑道:“你现在又准备做什么?”我淡淡道:“什么也不做。”他目光闪动,我继道:“想要的自己会来。”

    然后我们就开始下棋,围棋。可怜我围棋刚知道规则,没两步就给他杀的丢盔弃甲,子儿统统吃光。心有大忿的瞪着他,他却又开始了之前轻佻的笑,道:“思归啊,不如这样吧,你输一次,让我亲一下如何?”

    我收拢了桌上的黑棋子,微笑道:“你输了呢?我不会亲你的。”

    他摆弄着白棋子,笑道:“你想要什么?”我想了想,道:“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迎见他的目光,我知道容易误会,笑道:“要是我赢了,你就站到翩跹山庄最高的房顶上,然后唱一首歌,由我定曲子。”

    他那端庄潇洒的脸有点扭曲,道:“什么歌?”我悠悠的笑道:“这首歌叫做‘嘻唰唰’,等你输了我会教你的。”

    说完,我很好心的给他示范了几句。

    翩跹飞鸿的脸从极度扭曲中恢复,苦笑道:“能不能换一个?”我好整以暇的道:“你不敢赌?”

    他脸色变幻,想也是心中一番争扎,我则悠闲的很。

    最后他道:“好。”

    刚要摆棋子,我笑道:“等下,你只说了输赢,下什么棋我来定。”他微微扬眉,想必是对自己的棋艺十分自负,道:“你说。”

    我笑着,缓缓开始在围棋盘上画六角星,道:“跳棋。”

    半个时辰过去。

    翩跹飞鸿的脸色已经青的不行,我忍不住暗笑。他却也有些君子风范,棋盘一推,神色恢复常态,笑道:“我输了。”

    我笑道:“你什么时候去?”他微有尴尬,道:“由你定。”我想了想,笑道:“我突然想改一下赌注。”他捏着棋子,轻轻敲着棋盘,笑道:“改什么?”

    我突然有些佩服他了,这地步还能笑容不变。

    “你把那只鸟的头敲敲!它总盯着我,我不爽!”我哼哼的说出这句话来。他盯着我,眼里的神色变幻,突然一把扫了棋盘,大笑站起:“如此地步,再隐讳也没意思,蓝思归啊蓝思归,你端的是个七窍玲珑心!”

    “莫儿,找我可有事?”他下一句已转向旁边,我随之看去,翩跹莫儿早已来了,却静立一旁。没有翩跹飞鸿招呼竟不敢说话。见他询问,才福了一福,道:“飞鸿叔叔。”又向我点了点头。

    见翩跹飞鸿看着她,她微一犹豫,道:“莫儿听说叔叔今天去看了哥哥,听丫头的口气,似乎冒犯了叔叔,才过来看看的。”

    翩跹飞鸿指向我,笑道:“倒也没怎么冒犯我,冒犯了他而已。”翩跹莫儿抬眼看了我一眼,又福了福,道:“兄长无礼,公子莫怪。”她眼里神情,竟似有着淡淡怨恨。

    “你自小和你哥就亲,如今他发生这等事,有没有与你说什么?”翩跹飞鸿再次开口。她垂头恭谨道:“哥哥若是说了什么,莫儿早就告诉家主了,又怎么会一直不语呢?”

    她这话竟有淡淡的暗示语气,家主没管来,你翩跹飞鸿就更别管。

    翩跹飞鸿笑了笑,道:“我也这么想呢…莫儿若是知道什么,又怎么会瞒着呢?”他微笑着,语气一变,冷冷道:“给我跪下!”翩跹莫儿反应极快,立即扑通跪下,低着头一声不发。

    “我倒是白教养你这么多年,对我也敢笑里藏刀?”翩跹飞鸿冷笑道,“莫非翅膀长硬了,就想一人高飞了?”

    只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嫩黄的裙子上沾染了尘土。翩跹飞鸿厉声道:“你若不是心虚,见了丫鬟后又急急赶来我这里作什么?若不是心急,又怎么会出言不逊?说,你到底瞒了什么?”

    她低声道:“莫儿确实没瞒什么,莫儿出言冒犯了叔叔,请家法责罚。”我扬眉,伸手拦着翩跹飞鸿,微微一笑道:“别太生气,翩跹姑娘就算瞒了什么,也不是大事,左右她是翩跹家人,再怎么也不会做出对家族不利的事,太急迫不是好事,慢慢来。”

    翩跹飞鸿微微收敛了怒气,放下手冷冷道:“他说的可在理?”翩跹莫儿猛磕了一个头下去,是真的急了,任何人这么被引上一条“背叛家族”的话,都会急的:“这位公子说的在理,莫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翩跹家的,请飞鸿叔叔明查!”

    “这点我信你。”翩跹飞鸿淡淡道,“否则就不是我在问你了!”他看着跪着的人,将她扶了起来,轻叹道:“我是急了些,你和你兄长也是个人才,埋没了可惜。想必你也有原因,好好想想,再来和我说吧。”

    58 顺藤摸瓜

    其实我和他刚才的棋,是顺便的互相试探。围棋我不如他,于是失了势,他提出赌注,步步进逼。若给他得了逞,以后势必要矮上一截,也不用指望什么日后合作了。

    于是我耍了个小诡计,他要赌我就陪他赌。以他的身份地位,站到房顶唱嘻唰唰,我保证他死也做不出来。于是一犹豫,其实就是输了一着。

    但事已至此,他若说不赌,事先营造的气势全都跑空,而且会被我反制。于是,只好,赌。

    我又耍了个诡计,跳棋。一连几个意外,他的方寸已不稳,要赢,却是休想。他自己也明白,于是大大方方的认输,尚保住了最后一点尾势。

    他清楚,我也清楚,这歌是绝不可能唱的。于是我主动给他铺好了台阶,换了个简单的赌注。而且那只鸟总盯着我,怎么看怎么诡异,估计平素跟他也干了不少坏事。

    到此为止,我已经全盘扳回。他也可算,欠了个小情。

    其实中间能扳去的机会还有,但他吃亏就吃亏在辈分,总不能和我一个小孩子争那些可是可非的破绽?而且,我们都没有十分当真的比,否则定没这么简单收场。

    我们的对弈,同时给了翩跹莫儿压迫。我们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说。事情初露端倪时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就是要让她心情起伏,思绪不稳。

    然后,就等着看好戏。我就不信事情到了这地步,翩跹莫儿还不会去找翩跹星辰商量!

    翩跹莫儿低声应是,翩跹飞鸿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她一一应了,回身就要退走。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哎哟,我说莫儿怎么在我那呆了会,就急着要走呢,原来是飞鸿招呼啊,也难怪了。”

    翩跹飞鸿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我循声望去,一个湖绿衣裳的妇人立在门口,轻轻翘着嘴角,摇着她那细长的蔻丹指甲。翩跹飞鸿淡淡道:“我不知青湖也在招呼莫儿,倒是失礼了,可青湖也不用这么急急的赶来,莫非我还会害她?”

    我回过头去,避开身形,这就是他的家务事了。虽然他的家是大了点。

    她大概该叫翩跹青湖,女子凡进了翩跹家都要随翩跹姓。

    翩跹青湖笑着,摇摇指,拉起翩跹莫儿道:“来好莫儿,和我走罢,你翩跹叔叔倒不会害你,就是有些心急……”她留下这一语双关的话,又看了我一眼,笑道:“心急的,把外人也带到自家来了。”

    翩跹飞鸿脸色一变再变,却无话好反驳。我暗中冷笑,扬声道:“我倒是外人没错,只是夫人不知有没有听过,‘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翩跹青湖脸色一变,好半天才恨恨笑道:“好利的嘴,你请的好帮手!”拉了莫儿回身,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一阵香风。翩跹飞鸿看向我,我摇头道:“你放心,完事我立即就走,决不干预你家的事,只是她欺我,我也不是软柿子。”

    却听见他道:“多谢。”

    我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微微的笑,竟是十分的温情。我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我回去了,你记得晚上来。”他微笑,颔首。

    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拉上被子,睡觉。等下的戏可是晚晚场呢,不留点精神怎么行。我这人有点长处,就是喜欢睡觉。

    蓦的睁开眼,算算天也黑了段时间了。翻身起来倒杯茶喝,醒了醒头脑。微微推开窗扇,见万籁俱静,却杀机暗伏其中,我一个人是万万去不了的。

    人影一动,锦衣侧身闪入,对我点头。我也颔首,让他挟了腰间,借力闪出了院子。见他有规律的躲避那些暗桩和巡逻,我知趣的闭上了眼,有些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耳旁忽而风声,忽而静止,我只须随他借力就行。突然有些想笑,武功不好原来还可以占点便宜。感到身形蓦的停住,我张开眼睛,见身处一棵大树之上。正好面对翩跹星辰卧房的窗口,两扇木格菱窗紧紧的关着,里面漆黑一片。我以眼询问翩跹飞鸿,他微微摇头,道:“先等。”

    我突然发现先前睡觉的举止实在不明智,早知道就现在睡了。

    因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翩跹飞鸿一直精神奕奕,我倒是真佩服他。

    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感到旁边的身体突然一紧。我扬眉,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依靠树丛遮掩,直向这边遁来,身形窈窕,显然是女子。四周安静的很,那黑影躲躲闪闪,不时的注意旁边,然后闪到木楼之后,再没了动静。

    我看了翩跹飞鸿一眼,他作了个“稍等”的手势。

    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分,木楼里有光微微一闪,然后又暗了下来。翩跹飞鸿挟了我,轻轻一点树枝,无声无息的掠了过去。落在木楼屋檐上,他放开我,双足一勾倒了下去,整个人挂在了檐上,轻轻点破了窗纸。

    他能挂着,我怎么办?要是让他带着,估计两人都得栽下去。

    我从怀里掏出瓷瓶,小心的打开盖儿,倾了两滴在木制屋瓦缝隙里。那木头逐渐融出一个小洞来,透着微光。我又掏出个小瓶,往上面倾了滴,便止住了溶解。将东西收拾好,我缓缓的,把眼睛凑上小洞去。

    59 重新上路

    我的眼睛瞪的很大很大很大。

    突然担心自己会被翩跹飞鸿灭口,说实话,手里真的准备好了迷|药。

    这不是玩笑。

    房间里摆设简雅,点着一支极暗的烛,烛上还罩着薄黑的灯罩。那黑影露出了面貌,果然是翩跹莫儿。衣裳不整的翩跹星辰立在她对面,两人正在——

    拥吻。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原来这里也流行兄妹x虐……

    想起翩跹莫儿头上那朵小黄花,我隐隐的把它联系了起来,那朵花证明她去找过翩跹星辰,而且我拣起细看了,上面没什么花香,倒是有点檀香。花树是长在房外的,那花上的檀香就是翩跹星辰衣衫上的。

    所以,那朵花是翩跹星辰替她插上的。

    一吻过后,翩跹莫儿低低的道:“不行…哥哥,飞鸿叔叔已发现不对了,他今天问我瞒了什么,怎么办?”翩跹星辰沉默良久,冷冷道:“绝不松口,你尽量把目标引到天水宫上,我不会去联姻的。”

    翩跹莫儿良久不语,然后道:“我们没有以后。”翩跹星辰抓住她的手,冷笑道:“我不会放弃的,横竖拉了天水宫做挡箭牌,他们也都信了。”他沉吟了一会,道:“我们算是翩跹飞鸿这边的,他们想和垂云堡联姻,自然希望我恢复正常,翩跹青湖那边怕他们得势,才时时拉了你去…我算是看腻了,这翩跹家家主名存实亡,看这势头就要换人,我们可以趁乱离开。娘就是死在原来的家主争夺下,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翩跹莫儿泪盈于睫,楚楚的低下头去,翩跹星辰把她拥在怀里,下巴在她头上磨蹭。我正看到这里,突然后颈一紧,竟给翩跹飞鸿提起了衣领,凌空飞离了木楼。

    他半口气都没换,直接左右闪躲把我送到客房,往床上一扔就走。我心知他心里的情绪不是压抑可以形容的,这件事也绝不可以泄露出去!

    “翩跹飞鸿!”我叫了一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眼里不带情绪。我正视向他,道:“我明天就走,今天我什么都没见到。”他看我的神情缓和了点,一点头,人便没了踪影。我知道他这下有的忙了,不过别人的家务事,我也不会管。

    侧过身去,低低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还不出来?”

    墙角闪出的人影,蓦然是许久不见的蓝回。

    “刚才你也敢跟着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一直跟着我,到底什么事?”我真火了,就算我很聪明吧,这没根没据的怎么猜?“如果是为了约定,我已经放你回萧国了,我也不是林夏天,我是蓝思归,再什么家国恩怨也和我无关了,你你你……你好歹说句话啊?”

    他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我倒要跳脚了,这人也可谓个性十足,就算我会套话,对着这个闷葫芦怎么套?翻了半天的白眼,我在他前面蹲下来,抓着他的肩膀,逼他的头抬起来,直视他的眼睛。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终于开口了。

    “我是你的手下。”

    我确定他听不懂人话!

    长叹再长叹,我又蹲下来,抓着他道:“我现在与皇室毫无关系,普通人一个,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竟有太多我不明白的东西。但是,仍然一句话都没有。

    我很无奈,真的。

    站起身来,往床上一倒,我闷闷的道:“你爱跟就跟吧,但我先说一句,你要是再来算计什么,我也不会那么容易饶了你!”

    他低沉的声音从床脚传来:“至死,绝不背叛。”

    次日起来,我立即去找温文雅。推开门,他已经起来了,侧对着我正在看书。那身形欣长,长发反着流转的光泽,一卷书握在修长微茧的指中。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竟仿佛是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上午。

    “师父。”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却没发现他早已回过身来,含笑的望着我。我回过神来,笑道:“师父,我要走了,收拾东西吧。”温文雅微笑道:“你走,为何我要收拾?”我干笑,抱过去蹭:“好师父,帮徒儿一次吧。”

    他只是笑看着我,我乖乖的道:“反正师父是来找我的,现在我去艰辛的工作,师父就顺便和我一起去吧?”他低下眸子,笑道:“殷红已不是陪着你?”我一怔,看了他眼,笑道:“谁没有事呢?”

    温文雅清清浅浅的笑了,抚着我的头,道:“你意思是,只有我是闲人?”我哈哈两声含糊过去,就马上道:“多谢师父!”他微笑着,有意无意的指了指门。我皱起眉头,我知道还有安宁啊,但是他不是武林人,把他带去,我怕伤到他。更怕的是掺入武林恩怨,一辈子不得安生。

    不过,也不能把他留下来。

    正烦恼中,门突然打开了,安宁咬着唇站在门口,轻轻的道:“思归,我也要去。”不待我说话,他又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我定不是你的负累。”我急了,一把跳过去抱着他道:“谁说你是负累了,安宁安宁,别人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

    安宁回抱住我,抿嘴一笑,道:“就是信你会急,才说这话的。”我一怔,顿时哭笑不得,他居然耍我?

    “从哪学的这么坏的,说!”我伸手去搔他腰间,安宁禁不住痒,咯咯笑着躲开了,道:“思归思归,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笑道:“这灯倒是点得,只怕把房子烧了!”两人笑闹一阵,我想让他成天呆在屋里也是荒谬,于是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我就特准你去了!但是一点先说好,有事来了,你得马上躲起来!”

    安宁咯咯笑着,盈盈拜了一拜,道:“思归有命,安宁焉敢不听?”

    60 追寻逝去

    客栈里,我趴在桌上画地图。

    “师父,你刚刚说天水宫犯事的地点还有哪个?”我勉强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圈圈点点。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指伸过来点了点:“还有吕应城,笨瓜。”我叹着气加上个小圈,为什么自己已成了被压迫的命呢?

    安宁凑的很近,很好奇的又道:“思归,你要一个个的去么?”我笑道:“你才是笨瓜,这么多地方,我要一个个去,还不把腿都跑断了。”安宁偏了偏头,笑道:“思归不用管别人,只寻宫主的地便是。”

    安宁虽然极少出门,更不懂江湖的事,但的确是兰心慧质。我沉吟着,又道:“师父过来下。”温文雅微微的笑着,从我背后走过来,道:“怎么?”

    我指着纸上的那些小圈道:“天水宫主没创立天水宫以前,他在哪里闯了事?”温文雅垂眸,薄茧的手指拿过我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圈了个大圈,道:“能知道的江湖传言,只有这两处。”

    我细细看去,天水宫基本处于所有小黑圈的分布中心,所有黑圈的最上面,那两处地点是相邻的,而且离别的圈空开了一大段距离。眯了眼睛,我感到了什么。

    一张纸递过来,他微笑道:“要我列的表,是不是这个?”我接过来,看了看兴奋的点头:“没错没错,师父真是好人。”扑过去,往他身上再抱一下,他的气息是我喜欢的,温暖又干净。

    把这张纸也摊开,铺在地图旁边。上面挺秀的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天水宫某人在某处犯某事,杀某人。当然这是可以打听到的,更秘密的没时间去挖,不过也不会有多大误差。

    我笑道:“师父过来,安宁也过来,咱们总结个规律。”

    三人围着桌子看图纸,我看着看着,往边上扫一眼,只有自己没规没矩的趴在桌上……好没有优雅气质啊…郁闷。

    安宁突然啊了一声,又马上闭上了。我奇道:“安宁,怎么?”他的唇有些苍白,细指攥着衣袂,半天才道:“有几个去了的,我却是认得的。”

    我隐隐感到什么,一时没说话,屋里顿时沉寂下来。安宁又静了半晌,伸指点了点表格,又往图上点去,道:“这几个在京城附近的,都是原来的官宦人家,只是前些…没落?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