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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第42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没一丝是出自她的真心。”

    杨妈妈道:“难不成是为了逃当日的禁足令?四小姐似乎被关了好些日子了。”

    蔡氏冷哼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好生跟她计较,你以为当日依书落崖的事儿简单了?哼……她最好别露出马脚,不然还有的是日子让她关的。”

    杨妈妈不再吭声,她自是晓得蔡氏一直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但现在只是自己猜测而已,又没有什么证据,只能将秦依画关禁闭,暂时消消气罢了。

    静默了会子,杨妈妈又道:“夫人,那佟家那事儿,您打算怎么办?”

    蔡氏轻啧了一声,按说,这京中适龄的公子哥儿里,佟闻知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相貌才能,都是上上之选,实在是一良配。只是这人品却还是有待考察,原本外面传言他是一个极好的人,从没有做过什么越礼的事儿。但蔡氏是过来人,有些事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现在不做不代表以后不做,况且妾室嘛,一般男人总是会有几个,她也不指望依书将来的夫君就是那般好的人了,一个妾室都不纳。但纳有纳的区别,宠妾灭妻的人是断断不能要的。

    蔡氏轻声道:“还是再看看吧,不急,依书现在还没有到年龄,再观望一些时日也可以。”

    蔡氏这样说了,杨妈妈便不再吭声,垂首帮她轻捶着腿。

    却说,最近京中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时值春初,新一年的一切开始复苏,皇帝照例是封了个钦差大人,代天巡视国疆,巡游各州各县,巡察民生疾苦,监督官员作风。

    原本钦差都是遴选自当朝官员,亦或是于朝有功的人。但这次的钦差大人却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般,认识他的人不多,但要是说起他在京中各处的产业,亦或者分布在其他地方的产业,那还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蔡氏偶尔一次跟其他府里的夫人闲谈的时候,方才听到了这件事情,不由心中一突,这名字好生耳熟。待一细想,可不就是西州城里的那个林家?虽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建之,但林建业是他大哥,到底还是一家人。倒是没想到,他林家还能入朝为官。

    林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处,只不过林家世代为商,从未曾有人入朝为官。以往每年都给国库进献大笔税银,哪个地方有什么大灾大难,林家也会捐出大笔物资,从未曾吝啬。

    这次林家进献奇珍,只为谋一官职,皇帝念着林家多年来的行事,思量再三,便让林家现任家主林建业担了这钦差之职。若是巡游下来,做的不错,自然会给他一个实职。

    蔡氏却也只是听一下而已,这林家做的再好,那也只是个商户人家,根基不深,跟蔡氏一族这样的世家比起来,其中差异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佟夫人又一次来访以后,落巧终于再次给了依书回音,蔡氏确实已经打消了让依书嫁进佟府的意思,若是佟家愿意,秦四小姐倒是可以。

    佟夫人看上的乃是蔡氏背后的潜势力,要秦依画何用?

    但依书尚未许人,佟夫人便有些不弃不挠的意思,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会给秦府里的两位小姐带些礼物。幸而这礼物从来没有当这二人的面拆过,其中内容差距却也是极大。

    蔡氏只将这些记下,总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东西,就让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轻易嫁了出去,再者这佟闻知还得好好考察呢。

    时间转瞬就到了阳春三月,天气晴暖,城外游人如织,就连深闺里的小姐,都会在长辈的授意下,去城郊欣赏一番明媚的春光。

    秦府也安静了好些日子,佟夫人间或半个月一个月的来秦府跑一趟,手上总是少不了一些小礼物。蔡氏晓得她的心思,虽暗言拒绝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佟夫人没有再次提起那样一个意思,只是比一般人家与秦府来往的密切一些罢了,蔡氏也不好将佟夫人关在大门外,这二人聊的时间长了,倒还真的生出了一些情分。但这些许情分自是换不去一个秦三小姐。

    秦依画那边似乎也安生了很多,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在院里做些女红之类的琐事儿。

    这一日,秦府大门外再次出现了那个探头探脑的人,瘦瘦巴巴,穿着青色短布衣,张望了一番后,蹲在了转角处,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面饼嚼着,一面紧紧的注视着秦府大门处来往人员的动向。

    秦府门外的守卫早就发现了这个人,但因着那男子离秦府大门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只是远远地在那边看着,并没有其他行为,因而也不好去将他撵走,只是在他偶尔张望的时候,狠狠地瞪他一眼,以示警告。

    这一日,因着秦依画的胭脂用完了,便吩咐秋菱亲自出去采买一些。

    第一四五章 惊惶

    秋菱拾掇了一下,便出去给秦依画买胭脂。秦依画要的还是以前用的那种胭脂,还是京中老字号花容妆里的东西。

    秋菱刚一在秦府门前出现,一直守在秦府门前的那个男子忽然一个激灵,连忙将手中的面饼塞进了怀中,仔细看着秋菱。

    花容妆的铺子就在南大街,那里是京中最为富庶繁华的地方,各样奢靡的东西应有尽有。

    秋菱直接往南大街走去,而那个男子小心的跟在了秋菱的身后,待得走到一个转角处的时候,那男子忽然凑至秋菱身边,一手拽住了秋菱的胳膊,低声道:“跟我走。”

    秋菱一吓,再瞅身边的男子,竟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当下气恼的道:“你谁啊?认错人了吧?”说着,用力想甩开那男子的手,却发现那男子力气大得很,而且执意抓紧了她,一时竟挣脱不得。

    男子神情略显惊惶,显然在这人员众多的地方将秋菱拦住,他也很是害怕。

    秋菱不怕的便是这一点,京师皇亲贵胄极多,因而巡逻的兵丁也多。若是这男子真个的想做些什么,她只要大叫起来,必会有人将这男子给拦下。

    男子看到已经有人往他们这边看来,忙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来,上面画着一个图样,而后将那张纸递给了秋菱。

    秋菱狐疑的接过那张纸,展开仔细一看,顿时怔在了那里。

    上面画的是一个玉佩的正反图样,正面有着一个秦字,反面则有一个画字,却正是以前秦依画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佩。

    上次在客栈中遭了窃贼,秦依画说那玉佩已然被小偷給顺势偷走,其他人也未多作询问。但秋菱却是晓得,那玉佩一直被秦依画给贴身的挂在小衣内,若说那小偷能胆大妄为到将秦依画小衣内的玉佩都拽出来,秋菱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况且秦依画又没有被迷|药迷晕,怎可能贴身玉佩被偷走,她却毫无反应?

    秋菱将那件事记在了心底,也从来没有问过秦依画,而今见这玉佩图样出现在这男子手中,便晓得其中果然有内情。

    秋菱一时噤声,蹙眉看着手中的图样。

    男子一面紧张的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一面低声问道:“这个东西你认识的吧?不要跟我说你不记得,我知道你肯定认识。”

    秋菱反问道:“谁说我认识?这图样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男子挑了挑眉,“我知道你认识,我只要你将这张纸交给你们小姐,她会晓得怎么办。我最近一直在秦府门外守着,若是她出来,我自会晓得,并且会跟在那后面。你帮我告诉她,十日之内,必须将我要的东西拿来,不然这张图样上的东西就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秋菱拧眉道:“你想干什么?”

    男子眯了眯眼,“我不跟你多说,你帮我将这东西交给你们家小姐就是。”

    秋菱还想问些什么,那男子却疾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秋菱蹙眉思索了一阵,将那张纸揣进了怀中,疾步去了花容妆铺子里买了胭脂,连忙赶了回去。

    一回到秦依画的院子,秋菱就急忙将手中的东西都放下,将那张纸给掏了出来,递至秦依画面前。

    秦依画正在绣花,见秋菱递一张纸给她,不由蹙眉道:“什么东西?”

    秋菱忙将那张纸给打开,上面的图样立即展示在秦依画的眼前。

    秦依画细一看去,心一慌,手中的绣布绣绷全部落在了地上,一把抓住了那张纸,朝秋菱喝道:“这东西你哪里来的?哪里来的?”

    她无数次的做过一场噩梦,梦里,有人拿着那个玉佩来与她索命。而今当那玉佩的图样出现在眼前,秦依画心慌不已,难道那些人没有完全死掉?有漏网之鱼?而且那漏网之鱼正巧就知道玉佩的事情?

    秋菱解释道:“刚才奴婢出去买胭脂,在外面被一男子给拦住,让奴婢将这张纸交给您,还说……”

    秦依画惊慌的追问道:“还说什么?他还说了什么?”

    秋菱瞅了一眼秦依画惊惶不已的神色,心里暗暗嘀咕:这又是怎么回事?口中却连忙回道:“那男子说奴婢只要将这张纸交给小姐,小姐就会知道怎么做。还说要小姐十日之内将他想要的东西给筹集好,然后送出去。他会一直守在秦府的门外,若是小姐出去了,他自会晓得。他还说,若是小姐十日之内没有将东西交给他,那这玉佩就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秦依画双眼圆瞠,恨恨的捏紧了手中的纸张,一时面目狰狞,吓了秋菱一跳,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有什么奴婢能帮上忙的?”

    秦依画瞪了秋菱一眼,起身道:“你去帮我收拾衣服,我要去姨娘那里一趟。”

    秋菱应了一声,忙去拿衣服,帮秦依画换装以后,又随她一道去了刘氏院中。

    秦依画一进屋,就呵斥左右丫鬟都退了下去,屋内只余她母女二人。

    刘氏不由皱眉道:“好好的,这又怎么了?怎么又跑我这儿来发脾气了?可是又在外面受了什么气?”

    秦依画不吭声,将手中已经捏成一团的纸张扔到了刘氏面前。

    刘氏狐疑的捡起那张纸,仔细的展开一看,好一会儿才看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惊问道:“他们竟然还有人活着?”

    秦依画拧眉点了点头,两只手紧张的绞着帕子,道:“今天秋菱出去帮我买胭脂,被人给拦住,将这东西给了她。还说,让我十日之内准备好他们要的东西,不然玉佩就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刘氏到底年长一些,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暗暗思忖了一番,蹙眉问道:“他们想做什么?什么叫不该出现的地方?”

    秦依画惊慌的高声斥道:“我哪里晓得什么是不该出现的地方?我怎么晓得?”

    刘氏压了压手,“你先别急,他们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想,就算是他们有漏网之鱼,但那一定也是朝廷钦犯,他们敢去什么地方?除非他们是活腻歪了。”

    秦依画眼珠左右乱转,心神极度不安,“若是他们走投无路了呢?他们死了不可惜,若是父亲母亲晓得那事是我做的,这还能有我的活路?若是将我送去官府怎么办?我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秦依画这话说的也在理,就怕那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刘氏蹙眉道:“你先别急,这事我帮你想着办法。你先跟我说,你当时到底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了?”

    秦依画慌乱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哪里能记得那么多事情?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我只想让依书消失,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到底跟那土匪说了些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秦依画眼中沁出泪来,慌道:“姨娘,怎么办?求你救救我,我还小,我还不想死。”

    刘氏不由抚额,秦智峰让她操碎了心也就罢了,没想到依画做事也是这般样子,如今留下这般大的后患,可如何是好?

    秦依画扑跪在刘氏面前,叩首道:“姨娘,你一定要救我哪,你要是都不救我,依画可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刘氏忙将秦依画拉了起来,“姨娘晓得,姨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姨娘那么宝贝你,怎么可能不救你呢?你先起来,这事儿还得好好想想,从长计划才是。就算是要将他们送走,也应该是不留后患,咱们经不起更多的事儿了。”

    秦依画点了点头,顺着刘氏的手站了起来,泣声道:“姨娘,那您好好帮我想想,十日,就十日的时间了。”

    刘氏抚额叹息,心里暗自琢磨开来,顿了顿,道:“你先镇静下来,好好想想,当时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若是记不得是什么条件,只怕还得出去问一下,到时免不得他们会狮子大开口,要是超出姨娘的能耐,姨娘也没有办法了。”

    秦依画晓得刘氏说的意思,忙皱眉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日她只是突发奇想,突然冒出了那样一个胆大的念头,竟然想跟一个土匪小偷做交易,并且还真的做成了。

    第一四六章 犯愁

    秦依画回忆了一阵子,好似自己当时就是将身边所有的金银都交给了那人,而后许他事成之后,十倍的报酬。又将玉佩给了他,让他以后寻她的时候也有个凭证。

    刘氏皱眉道:“十倍的报酬?你当时身边带了多少金银首饰?”

    秦依画嗫嚅道:“当时不是回老宅祭祖的嘛,我琢磨着老宅里人多,各家各户都会回去参加这大事,所以将身边的金银首饰多带上了。”

    刘氏一惊,“你把你所有的金银首饰都带上了?连着以前得的?”

    秦依画垂首点了点头,一时不敢再吭声。

    刘氏无力的靠在椅背子上,“以前别人给你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你从三小姐那儿拿的可是不少,马虎加起来,你可知有多少?”

    秦依画低头计算了一番,自己也怔在了那里。

    秦府每年都会给府里的各位主子添置一些金银器物,加之其他人送的,她从依书那儿要的等等,价值加起来,少说也有小一千两。

    这还算是贱卖了,不少从依书那儿要的的东西都是珍品,寻常买都买不到,这价值可就更高了。

    秦依画低声将自己的计算结果说了一遍。

    她声音太小,刘氏一时没有听清,皱眉喝问道:“说什么呢?声音就不能大一点?”

    秦依画理亏,这次又是来寻求刘氏帮助的,只得按下心头的那口恶气,扬声道:“差不多有小一千两。”

    刘氏一怒之下,甩手将桌上的茶盏都扫落在地,顿时满屋是瓷器的碎裂声。

    守在门外的竹桃忙扬声问道:“主子,可要奴婢进去打扫一下?”

    刘氏怒哼了一声,“不用了,你给我把门好好守着就成。”

    秦依画也知道这数字委实是有些大了,十倍算下来,可不就是一万两白银?若是那人临时起意,只怕一万两白银都不够堵住他的嘴。她不禁闷了下来,由着刘氏在她面前发火,却不敢吭一声。

    刘氏怒道:“一万两!一万两哪!你让我到哪里给你找一万两银子去?我身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也不够给你使得。”

    秦依画畏缩的坐在那里,小声道:“女儿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况且若是真个的将依书给除了,那女儿也不缺那些银子了。”

    刘氏怒目看着她,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秦依画一向是不把刘氏放在眼里,平常都是她给刘氏脸色看,只偶尔需要刘氏帮忙的时候,才会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听她数落。这次又是这等情况,她晓得刘氏的能耐,这一万两银子刘氏也未必真个的凑得起来,再听她这般的训斥自己,不由也是心头火气,反驳道:“你若是有那能耐帮我找到银子便罢,不然就算了,我大不了蹲大狱去。”

    刘氏冷笑道:“你想的倒是简单,蹲大狱?你以为秦府能丢得起那个人?”

    秦依画拧眉道:“那还怎么样?她又没什么事儿,难不成还想我抵命不成?”

    刘氏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道:“你不过是府里的庶女,就算是少了又如何?难不成别人还会追问不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做了这样丢人的事儿,谋害自家亲姐,若是夫人真拿你怎么办,只怕老爷晓得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依画见刘氏神色认真,不似作假,顿时六神无主,惊慌道:“姨娘,那怎么办?我还没及笄呢。姨娘,你一定要救我。”

    刘氏眉头紧皱,她身边也有一些积蓄,但离一万两却还有很大的缺口。就算她跟老爷开口,只怕也要不到这么多的银子。毕竟,这数字确实是太大了一些。

    秦依画落着泪,泣声道:“姨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呢……”

    刘氏心烦意乱,听秦依画在那边念叨着,更是烦乱不已,喝道:“行了,别哭丧了,你再这么哭,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秦依画眼珠转了转,凑至刘氏身边道:“姨娘,不如你去外祖家看看,先帮我借一些过来应付一下吧。”

    刘氏朝她瞪了一眼,“借?你拿什么还?你什么时候才还的起?再者你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愿意借这么一大笔的银子给我们?”

    秦依画低声嗤道:“若不是你当年执意嫁进来为妾,外祖也不会这般的不管我们。”

    刘氏听到秦依画说出这样的话来,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揍她一顿才好,恶狠狠的看着她。

    秦依画自知失言,垂首缩在那里,再不敢说一句话。

    屋子里一时沉寂下来。

    许久后,刘氏揉了揉犯疼的额际,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先把自个儿屋子里的东西好好收拾一番,看看有哪些值钱的东西,能补上多少是多少吧。我这边,我待会儿也看看。等晚上你二哥回来的时候,我再去他那儿看看。”

    秦依画嗫嚅的应了声是,跟刘氏告了退,便回了去。

    竹桃进屋,见刘氏一只手揉着额际,关心的问道:“姨娘,是不是头又疼了?要不奴婢帮您揉揉吧。”

    说着,竹桃就走到了刘氏的身后,伸手轻柔的帮她揉着额际,缓解着刘氏紧张的神经。

    刘氏低低轻吟一声,“到底还是你揉的舒服,唉……”又长长叹了口气。

    竹桃柔声道:“主子,是不是又有什么难心的事儿?若是有什么奴婢能帮得上忙的,主子只管说便是。”

    刘氏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事儿。”兀自在那儿皱眉思量着。

    若是实在凑不起来,那只能回娘家去找。虽说她当年的行为极大地伤了老父老母的心,但而今依画这边缺钱,那边也断不会坐视不理,不然丢的可不只是秦府的面子,刘府也极大的伤了体面。

    少时,刘氏轻声道:“竹桃,若是极度缺银子,你说怎么办才好?”

    竹桃微挑了挑眉,刘氏这边鲜少有什么事情需要花大银子的,那只可能是四小姐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她想了想,眼珠一转,回答道:“若是能凑的起来,自然是借了还上,若实在是超出了能力范围,那么……只能看债主是谁了。”

    刘氏疑惑道:“看债主是谁是什么意思?”

    竹桃笑道:“这若是实在还不上,那只能是赖账了,还能如何?”

    刘氏摇了摇头,“有借据在人家手里,若是人家报了官,那可如何是好?脸面可就丢干净了。”

    竹桃轻吟了一阵,低声问道:“主子,恕奴婢多问一句,这借钱的人可是您?”

    刘氏神色一肃,“这不该你多问的事就不要问了,管好自己的事儿就成。”

    竹桃忙道:“主子恕罪,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为主子分忧。若是那人没什么背景,奴婢倒是能找人解决这件事情。”

    刘氏眉头微挑,怀疑的问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竹桃轻笑道:“上次竹青出去问夏荷什么事情,不也是奴婢找的人嘛。”

    刘氏细一回想,确实是有那么回事,但这次事情不同上次,就算是想将那人给除去,也断不能再给其他人留下把柄,毕竟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那玉佩再落到其他有心人的手里,那依画的闺誉可就全毁了,这事儿断然是马虎不得。

    刘氏略一沉吟,她一向晓得竹桃是个有主意的人,而且又跟在她身边多年,是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这么多年做事也是尽心尽力。

    也许,可以将这件事跟她讲?说不得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也不一定。

    第一四七章 出府

    刘氏思量了一番,沉吟道:“竹桃,我且问你,你可知我的性情?”

    竹桃轻声回道:“奴婢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自然熟悉主子的性情。”

    刘氏点了点头,“我的情况你也晓得,跟在我身边的这些人里,我最信任的也就是你。现在依画那边出了些事情,我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若是能帮我想出个好主意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竹桃恭敬的应道:“主子请说,奴婢若是能想出好法子来,那也是自己应当做的事儿。”

    刘氏缓缓将秦依画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其中一些情况竹桃也晓得,因而讲的也快。

    竹桃思忖了一番,道:“主子,依奴婢看来,这人身边跟着的人未必多。他既然在咱们秦府门外候着,那这人也好找,只要咱们……”

    竹桃细细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刘氏听,刘氏轻笑着不住点头,不由夸赞道:“我早知你是个脑子灵活的人,果然不假,成,那就这么办了。”

    两日后,一顶小轿从秦府侧门抬了出来,秋菱正跟在那小轿一旁。

    一直守在秦府门前的那个男子,就是当初寨子里的小六子,当初冯老大确定那玉佩真伪以后,就交给了小六子保存,嘱他来年来京师将剩下的金银都取回去。冯老大却不曾想到,寨子在三两日之内就被完全攻克了。小六子原本就是个极机灵的人,竟然逃出了封锁,带着玉佩潜逃了出去。

    但小六子再胆大,也不过是个小土匪,让他在寨子里,他或许还能横的起来,毕竟身后的人多。可一旦到了天子脚下,那就由不得他自主了。因而,他费了好些时候才来到了京师。又偷偷打听了秦府所在,一直守在了秦府门外,盼望能看到那个给他玉佩的人。

    按他想来,有这玉佩在手,再加上他知道那样的秘密,那个人一定不敢报官,一定会将金银给他送去。到时候嘛,他就走得远远的,用那金银买田地和屋子,再娶个媳妇,说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也不一定。

    在他逃出去以后,也曾悄悄在小镇上探查了一番形势,因而晓得玉佩原主的长相,也知道秋菱就是秦依画身边的丫鬟。

    原本以为是个好办的事儿,却没料到,这大家小姐寻常出门干什么呢?一般都是待在自己的楼里,做些女红罢了。小六子苦等了好些日子,终于看到了秋菱出来。又鼓足了胆子,才将秋菱拦了下来,将那画着玉佩图样的纸张交给秋菱,让她告诉秦依画,早些将剩下的金银给凑集妥当。

    这日,小六子终于又见秋菱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顶小轿,不由激动非常。

    但想到先前刚认识的那位大哥嘱咐他的话,不由又留了个小心眼,小心的随在了人群中,跟在那小轿的后面。

    小轿渐渐往西而去,最西边住的多是贫苦人家,并没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

    小六子狐疑的跟在后面,暗自猜测,难不成她是顾着面子,所以想找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

    小轿最终在前面一个客栈停了下来,秋菱弯腰从轿中扶出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二人随后进了客栈,那些轿夫却抬着轿子去了一旁。

    小六子双手拢在袖中,左右转头看了一番,这边人烟不多,也甚少见高宅深院,小巷子倒是不少。若是待会儿出了什么意外,他跑起来也方便。

    小六子不由心喜,难不成这秦四小姐是个傻子不成?

    但想归想,小六子还是激动居多,一摇一晃的进了客栈。

    这城西住的都是没什么银子的人,店小二一天时间未必见到几个客人,现在一下子来了两拨人,不由欣喜若狂,一面给第一拨的两位客人上了茶,一面又赶忙来招呼小六子。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极热乎的招呼道。

    小六子眼睛翻了翻,低声咕哝道:“先给我来一杯茶,吃的待会儿再说。”

    店小二挑了挑眉,还是极热情的去给小六子准备茶水。

    小六子进的客栈,一眼就看到秋菱正跟那蒙面女子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那儿。身边并无任何包袱之类的东西。小六子不由眉头一皱,难不成这二人真是诓他的不成?他不由冷哼了一声,反正他还有后手放在外面,若是这两个贱人敢诓他,少不得要让她们吃些苦头。

    小六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秋菱那桌旁边,很是随意地在另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先朝秋菱看了一眼,而后低声问那蒙面女子道:“四小姐,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呢?”

    店小二正给小六子取了茶来,却见小六子坐在了第一拨来的两位姑娘身边,以为小六子是不怀好意,忙上前笑道:“这位客官,咱店小,但桌子还是极多的,您何苦非要坐这一张桌子呢?”

    小六子斜眼看着店小二,“大爷我爱坐那张桌子还要你管吗?”

    店小二本着和气生财的道理,赔笑道:“大爷,不是那么回事儿,咱这生意小,若是出了什么事,也甭想开了,您说是不是?大家行个方便嘛。”

    小六子冷嗤了一声,“人家两位小姐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边咋咋呼呼的算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一想,嘿……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自个儿在这边瞎担忧了半晌,怎么两位姑娘却是屁都没有放一个。

    秋菱轻咳一声,道:“店小二,你去将你们店里拿手的菜挑几盘上来,这边的事儿就不用你问了。”

    店小二狐疑的看了三人好几眼,口中不由嘿了几声。一转头瞅见掌柜的正恶狠狠的瞪着他,连忙去厨房吩咐。

    小六子又道:“我要的东西呢?”

    秋菱瞪了他一眼,“少不了你的,你先将我们的东西拿出来。”

    小六子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人烟稀少,半刻钟也见不到一个人路过客栈门口。店小二去了后厨,掌柜的站在柜台那儿,正低头算着帐,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形。

    小六子伸手在怀中掏摸了一阵,而后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来,又小心翼翼的将之打开,里面正是一个剔透的青色玉佩。

    蒙面女子一把抓将上来,似乎想抢回那个玉佩。

    小六子连忙缩回手,动作迅速的又将玉佩包好,塞进了怀中,嘿嘿笑道:“四小姐,您若是不将我想要的东西准备好,这玉佩就还有我来保管吧,您放心,我一定会细心保管,一定出不了差错,断不少让它少了一丁点。”

    蒙面女子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秋菱低声道:“你先说吧,你想要多少?”

    小六子眼珠转了一番,嘿嘿笑道:“这我们先前商量多少就是多少呗,”又转头看向蒙面女子,“难不成四小姐不记得我们先前商量好的是多少了?”

    蒙面女子依然没有吭声,挺直着腰坐在那里。

    秋菱接口道:“我这里有一千两银票,换回那玉佩,怎么样?”

    小六子瞪大眼看着秋菱,“一千两?就一千两?也亏得你好意思说出口,这玉佩我可是找人打探过了,价值绝对不低于七八千两银子。”

    听小六子说已经找人打探过了玉佩的价值,秋菱跟蒙面女子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秋菱再次问小六子道:“你已经将这玉佩给其他人看过了?岂不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家小姐的事儿?”

    小六子轻笑道:“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没有去找那些当铺,只是找了我一个好兄弟,他懂这些东西,不碍事儿。这个嘛,”小六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道:“也算是我的一个后手,四小姐若是诓骗于我,我兄弟自然有办法将这件事在整个京师中宣扬一番。”

    第一四八章 圈套

    小六子原来早已留下后手,秋菱跟蒙面女子同时脸色一黑,再次相互对视了一眼。

    秋菱眸色转冷,看着小六子道:“这玉佩的确不止这个价,但当初我家小姐是怎么跟你讲的?想来你还记得吧。我家小姐说的可是身边金银首饰的十倍价钱,可不是那玉佩的价钱。”

    小六子眼珠转了转,迅速在秋菱和蒙面女子身上扫过,他皱眉看着蒙面女子,低沉着声音,疑惑的问道:“你可是秦四小姐?”

    蒙面女子横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应声,扭过头去,看着秋菱。

    秋菱接口嗤道:“我家小姐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小六子右手一抬,就想将蒙面女子脸上的纱巾给扯下来,却被她给险而又险的避了开去。

    蒙面女子厉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呢?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就算是你捏着我的把柄又如何?我照样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劝你最好识相一些,这京师可不是你们的寨子,由得你做些什么。”

    小六子讪讪然的缩回手,轻哼了一声。蒙面女子这番话倒是让他确定她就是秦四小姐,那番话他也是不得不同意。诚然他现在手里捏着秦四小姐的把柄,若是二人一个谈不好,他完全可以真个的将那件事情给公之于天下。只不过,那个后果他也承担不起,除非他真是活腻歪了,存心找死去。

    他那兄弟也认真跟他商量过,这件事若是说出去,融亲王府丢不起这个人,一定会满天下将他给找出来,而后倒打一耙,到时候,说不定可就不只是赔了他自个儿一条命这么简单,说不得还得连累家里人。

    当然,他家里人也已经是所剩无几,不然他也不会入了寨子。

    店小二远远的就扬声笑道:“几位客官,菜炒好了。”一面将手上端着的三个盘子放在了桌上,热情的招呼道:“几位慢用,厨房里还正做着其他菜呢,待会儿就给您们送上来。”

    这店虽然小,但店小二可是个极机灵的人,虽明显察觉到这桌旁坐着的几位好似有些不对付,依然很是客气的招呼着,将盘子放下以后,就连忙再次回了厨房,催着厨子速度炒菜。

    小六子索性也不再说话,慢悠悠的拿起筷子,一手又给自己倒了些酒,吃将了起来。

    吃了几口后,不由夸赞道:“到底是京师好地方,这菜炒的都比咱那小地方炒的好吃,啧啧……看来的确是没有白来一趟哪。”

    秋菱瞪了他一眼,跟那蒙面女子都只是皱眉看着小六子在那吃菜,各自都没有动筷子。

    小六子扬眉招呼道;“两位赶紧吃些啊,不然这叫了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可是吃不完的。”说着,他还夹了一筷子菜,似乎想放进旁边二人的碗中。

    秋菱恶声道:“你吃你自个儿的就好,谁稀罕这些东西。”

    小六子不由笑道:“呦……也对,看我这傻子,两位姑娘是什么身份的人哪,哪里像我这小地方出来的,一点见识都没有,这一桌子菜就能将我打发了,”小六子一口将筷子上夹得菜给吃了,还眯眼回味了一番。

    秋菱跟那蒙面女子不由同时皱眉。

    正说着,店小二又端了一碗汤上来,放在了小六子的面前。

    小六子拿起汤勺就喝了几口汤,那蛮横的样子更是让秋菱和蒙面女子皱眉不已。他原本还想装出个斯文样子来,只是这两位姑娘不屑于他这副样子,那他还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拉倒了。

    他正回味着这汤鲜美的滋味,忽然发现店内光线一暗。不由转头往门口望去,却见原本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店门那里去了,还将店门给关了起来。

    小六子皱眉喝道:“掌柜的,这青天白日的,你关什么门哪?不做生意啦?啊?再说我们这一桌子还没结束哪,你这是怎么招待客人的?不想做生意了?”

    掌柜的回头,朝他诡秘地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朝他走去。

    小六子察觉氛围有些不对,眉头越发蹙紧,朝身侧的两位姑娘看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便又转头朝掌柜的看去,“你笑那死样子干什么呢?小心爷我揍你。”

    掌柜的挑了挑眉,“这位客官,那汤好喝不?”

    小六子瞪大了眼睛,心中警觉心一起,忙站起身子,暗自感觉了一番,却又没发现自身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头脑清醒的很,不由气恼道:“好喝又如何?你问这做什么?难不成这汤里还放了什么作料?”

    掌柜的摇了摇头,随意的笑道:“作料倒是没有放什么,只是这菜也吃了,汤也品了,酒也喝了,客官不该将东西给拿出来吗?”

    小六子眯眼看着掌柜,心里晓得有些不正常,但一时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朝桌旁坐着的另外二人努了努嘴,回道:“你担心什么?你可知道这二人是谁?难不成还能短了你的饭菜钱?”

    掌柜的已经走至小六子的身边,探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六子怒目圆瞪,想伸手将掌柜的手给拍开,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了,但神志却清醒的很,惊诧的喝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做什么手脚了?”

    掌柜的也不回答小六子的话,只继续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少时,终于将小六子藏在怀中的那个布包给拿了出来,抖开布包一看,果然是一枚玉佩在里面。

    掌柜的笑盈盈的将玉佩递至秋菱的面前,笑问道:“姑娘,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秋菱拿起玉佩细心察看了一番,她跟在秦依画身边多年,自然晓得她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枚玉佩是什么样子,待得仔细一看,果然没错。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极其细腻柔软的丝质帕子,小心翼翼的将玉佩再次包裹了起来,原先的那个布皮被她随手扔在了地上。

    将玉佩装好,塞进怀中,秋菱朝掌柜的点头笑道:“正是这个东西,让掌柜的麻烦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小的应该做的,能为四小姐做些事,也是小的面上荣光。”

    小六子见掌柜的只跟秋菱一个丫鬟说话,却对一旁的蒙面女子置之不理,转向那蒙面女子,拧眉惊问道:“你不是秦四小姐?”

    蒙面女子一把将脸上的纱巾给扯了下来,拧眉看向小六子,冷然笑了一声,却正是刘氏身边的竹桃。

    小六子惊叫一声,这女子哪里是他曾经远远看过的那个秦四小姐?

    “是你们,你们将我诓骗来了这里?”小六子惊讶的叫嚷道。

    竹桃冷笑道:“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有去找你,让你跟我们来这里吗?是你自个儿跟了过来,自个儿在我们这桌边坐了下来,自个儿吃了我们的饭菜,还拿了我们的东西,而今掌柜的声明大义,协助我们两个弱女子将你这匪徒给捉住了。哼……”

    竹桃看着小六子,阴测测的一笑,轻声道:“你放心,你的那些同伙一个都跑不了。”

    小六子瞪大了眸子,身子不由哆嗦着,心中却是怒火滔天,“你们这些不守信用的家伙,我告诉你们,我还留有后手,你们要是将我怎么了,我兄弟就会将这件事公之于天下,到时候咱们玉石俱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秦四小姐的名声重要,还是我小六子这条贱命更值钱!”

    第一四九章 栽跟头

    小六子僵直的站在那里,愤怒的咆哮着。

    竹桃站起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在了小六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