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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第35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宁愿自己短缺了,却从来不会克扣依书半分。hubaowang出行的时候,担心依书身子不适,最好的马车也是让给依书去坐。月前自己在外,蔡氏担心不已,遣了府里一半的侍卫仆从去找她,在悉得自己的所在以后,放下府里的一切,亲自去迎接她回来。

    一个处处将她放在首位的娘亲,让她如何去讨厌和憎恶?

    依书轻叹口气,站起身子,唤穗儿起来,“起来吧,先回去好好伺候着你们姨娘,我先回去了。待会儿我留两个小丫头在这里,帮着你们。明儿个姨娘醒了,遣个小丫头去告诉我一声。”

    穗儿忙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忙上前去帮依书开了门。

    银珠正候在外面,听的依书出来,上前扶了她。

    依书站在院里,朝许氏的屋子看了好一会儿,口中默默念叨着些什么,而后对银珠吩咐道:“银珠,留两个丫头在这里伺候着。”

    银珠应了声是,便瞅了跟来的几个小丫头,从中选出了两个人留了下来,另一些人则随着依书又回了去。

    回到宝沁楼,依书在桌旁坐了,却是没有立时就上床休息去。

    屋子各处点着好些个蜡烛和油灯,多宝格中放置着诸多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墙上还挂着几幅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名画。

    她这里,样样都是好的,这不只是因为她是府里的小姐,更是因为蔡氏对她的宠爱。

    不由得,依书轻叹了一声,歪着头对侍立在一旁的银珠道:“银珠,你说为何母亲会这般对三姨娘呢?三姨娘平日里都不管事,也甚少惹事生非,本是一个极省心的人,为何母亲甚少约束大姨娘和二姨娘,却独独苛待三姨娘?”

    这个问题,依书一直没想的明白。如果是因为子嗣问题,担心秦智幸以后分了秦智博的家产,那秦智峰呢?蔡氏应该对二姨娘也该严厉许多吧。难道是因为身份问题?这三个姨娘里,大姨娘跟二姨娘都出身名门,只有三姨娘是小家小户出身,甚至自打进了秦府以后,就彻底跟自己的娘家断了联系,以免丢了秦府的脸面。

    银珠抬首朝依书看了一眼,对于依书的这个问题,以前她倒也是不知道,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听得多了,便也晓得了其中内情。只不过,那些事,她一时还不敢对依书言说。

    依书静默许久,未听到银珠的答复,本来也没指望银珠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色渐深,依书却因为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便就一直坐在那里。

    银珠给她换了好几杯热茶,也劝了她几句,依书却只道还不瞌睡,再在外面坐一会子。

    看着依书紧皱的眉头,一副犯愁的样子,银珠想了想,轻咳一声,“小姐,奴婢……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依书侧首朝她看去,轻声道:“银珠,你都跟在我身边好些年了,我的性子你也了解,有什么事就说吧。”

    银珠微微对依书福了福身,转身开门探看了一番。今夜是她值夜,薄荷跟银华都休息了,另一些婆子跟丫鬟也被遣去休息了。确定外面无人,银珠才放心的将门又关上,轻步走至依书面前,小声道:“奴婢这些日子倒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事情。”

    说着,银珠小心的看着依书。

    依书身子一震,蓦然坐直了身子,微蹙眉头,认真的看着银珠,“你说是关于三姨娘的事儿?”

    银珠点了点头。

    依书忙道:“那赶紧跟我说说。”

    银珠踟蹰了一番,对依书道:“小姐,奴婢这些话本是不当讲的,这府里想来也没有其他人敢说,只是奴婢见您这么坐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有些事情若是不知道原委,只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的。所以,奴婢斗胆请小姐不要怪奴婢妄言之罪,毕竟这些事情也只是奴婢听人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听的银珠的话,依书微微皱起了眉,看来其中的事情还不简单。

    依书点了点头,示意银珠说话,并且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怪她什么。

    银珠轻咳一声,便将自己在外面听说的那些事情都与依书说了一遍。从最开始三姨娘许氏只是秦子明在外养的外室,并且似乎用情极深,一直想将许氏接进府里。蔡氏却是介怀许氏的身份,又想到这是秦子明不经她的安排,私自养的外室,便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秦子明将许氏接进府里。到最后当蔡氏身怀依书,八个月的时候,乘着蔡氏因为有孕容易疲累,府里的事情也不太管的过来,秦子明便强自将许氏迎进秦府,因而造成蔡氏气急早产,也是造成依书先天不足,自小身子就弱的根本原因。

    所以,尽管府里有三个姨娘,蔡氏却只对三姨娘态度那般恶劣,只是因为这是秦子明私自纳进来的,未给蔡氏丝毫的脸面可留,让她在自己的姊妹面前也是受了不少嘲讽。

    身为蔡姓世族的女儿,蔡氏自小受到的都是极其良好的教育,从来都是骄傲的很,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脸面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踩在脚下?

    只不过当初秦子明是铁了心,蔡氏迫不得已,才将许氏留了下来。

    况且,只有人在她眼面前,才能更好的行事不是?再者,这府里另外两个姨娘可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她们怎么可能容许一个深得秦子明心的女子存在?就算都为妾室,至少也应该是雨露均分才对。

    因而,许氏进了秦府以后,刚开始生活倒的确是好了很多,秦子明也是日日探望于她,很是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只不过,信任两个字怎么写呢?又能维持多久?所谓三人成虎,一次两次,秦子明可能不信,可是第三次第四次呢?蔡氏既是有心针对许氏,其他两个姨娘也是不择手段,慢慢的,秦子明便相信许氏只是贪图他的富贵身份,只是贪图这份荣光,只是一个贪心爱财的女子,与旁个女子无异,哪里来的真心对他?

    在众人刻意捏造的事实面前,秦子明由不得自己不信,加之大姨娘许氏跟二姨娘刘氏都是千娇百媚,风流无限的主,秦子明哪里还有苦苦守着三姨娘许氏的道理?

    许姨娘出身寒微,手段也不如另两个姨娘多,更是比不上蔡氏,好在秦子明虽然冷落了她,但她却在之前有了身孕。因为有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本想就这样离开的她又苦苦熬了下来。

    孩子出生以后,许是秦子明还记得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长叹了一声,便给那孩子取名为秦智幸。

    至那以后,就甚少出现在三姨娘的院子里,因而也不晓得三姨娘许氏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是在他看来,蔡氏很是会掌家,想来也不会苛待了秦智幸才是。

    听完银珠的话,依书不由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原来这里边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想来三姨娘也是一个痴情的主儿,只是她却料不到,誓言两个口,从来却是有口无心。他们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即使秦子明有一时的真心,可是在他人的撺掇下,又如何能长久?”

    依书正自思量,银珠顿了会子,忽然又欲言又止似得道:“小姐,其实……”

    依书抬头扫了一眼银珠,蹙眉道:“其实什么?还有什么事情?”

    第一一七章 首知真相

    银珠欲言又止的道:“小姐,其实……”

    依书蹙眉朝她看去,“其实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没有跟我说的?”

    银珠为难的看着依书,就是因为了解依书的性子,才为难这些话到底该不该跟她讲,她想说已经很久了。

    依书似是看懂了银珠的意思,沉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有些事情就算是现在能瞒住了我,以后也总会晓得的,你不如现在一下子跟我讲了。”

    银珠倒不这样以为,例如蔡氏跟三姨娘之间的纠葛,她不就是今儿个才知道吗?银珠又踟蹰了会子,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不忍心依书日后晓得了,该是有何等的失望失落,倒不如现在就跟她讲了。

    银珠低着头,声如蚊呐的道:“奴婢听说,夫人之所以将三少爷送去安亲王府,就是因为上次因为三少爷的调皮,导致小姐腿上受了伤。”

    依书一怔,眉头拧紧,似有些不太相信银珠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又问道:“你说什么?给我声音大一些。”

    银珠心脏狂跳,一面担心若是被蔡氏晓得了,这些事情是她跟依书说的,会如何责罚她,又担心依书一直被蒙在鼓里,又是何等的无辜。思忖良久,银珠右脚在地上重重跺了一下,索性横下了心,将刚才那句话在依书耳边大声讲了一遍,只是她的话,似乎还是没有说尽。

    依书不是傻子,只消这一件事情,便能联想到其他,秦智幸都这个样子了,那薛宁立呢?李叔一家人呢?还有这期间跟她接触的那些人呢?难道蔡氏得知她下落不明的时候,就拿这些人出了气?

    依书怔愣的摇了摇头,实在是难以相信蔡氏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她无神的问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银珠实是不忍看依书这个样子,以前就是因为晓得依书重情重义,极为珍视秦智幸,所以才一直将那件事情给瞒了下来,生怕依书晓得以后伤心。只是,如今三姨娘已是命不久矣,依书定然迟早会想到这其中的关联。

    银珠点了点头。

    依书发了好一阵子愣,迟迟回不过神来,原来三姨娘变成如今的样子,说到最后,竟然都是因为她?她摇了摇头,随之长叹一声,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大概就是她现在这种心情。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影响到下一辈,从而更加剧了上一辈之间的嫌隙。

    依书默默的坐了好一会子,今日她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一时都让她觉得难以转过弯来。想到小小年纪便乖巧懂事的秦智幸,依书不由心头一疼。若是秦智幸晓得自家姨娘是病死的,而且是因为她而受牵连病死的,会是何等的伤心失望?

    许久,依书低着头,轻声问道:“银珠,我还有一件事情问你。”

    银珠看到依书落寞的样子,心下不忍,但依书既然主动问了,她也只能是有问必答,“小姐,您问吧,奴婢晓得小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奴婢希望您能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伤了身子。”

    依书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她身边的人都很是关心她呢。

    “你既是知道智幸这是因为我,那你可知有没有其他人受到了牵连?”依书紧张的看着银珠,打心底里希望银珠的答案是没有。

    可是,银珠略显不舍和同情的眼光再再告诉她,还有,还有其他人受到了牵连。

    依书眼眶转红,近乎崩溃的朝银珠吼道:“你说啊,还有谁!”

    银珠被依书突然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忙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有薛小姐和……和不知道谁。”

    依书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着,三姨娘都这个样子了,那宁立到底如何了?一峰呢?李婶呢?这些用真心对待她的人,到底如何了?蔡氏远在京师,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依书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蔡氏会怎么样对待他们。毕竟三姨娘是在秦府,是在蔡氏的眼皮底下,想对她怎么样还是轻而易举。但薛宁立等人远在薛家老宅,实在是太远了。

    难道,在她出事以后,蔡氏又回去过老宅?依秦子明在家族中的身份地位,想折辱一下薛宁立一家,还是有可能的。

    依书紧张的抓着银珠的衣衫,复又问道:“银珠,你告诉我,母亲到底拿她们如何了?是不是我出事以后,母亲又回了一趟老宅?”

    银珠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夫人之后没有回老宅,至于到底怎么样了,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好些人都受了牵累。”

    依书颓然倒在椅子上,一颗心惶惶然的悬在半空中。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的出事,蔡氏就可以这样迁怒于众人吗?况且这些都是真心待她的人。她转而一想,蔡氏这样做,也只是因为太爱她,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不由苦笑一声,当日跟宁立走在路上,她二人说着趣事儿,秦智幸开心的在一旁奔跑着。那时的她,绝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如今这种地步。

    她不能因此就苛责蔡氏残暴不仁,她也只是一个担心疼爱小女儿的母亲而已,那是一种母性的本能,当知道自己失去小女儿以后,极度悲伤的她肯定要找出其中的凶手,找出所有陷依书如此境地的人。

    只是,那个真正的凶手,那个一次次害她的人,如今还在府里安然的睡着。

    依书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低沉着声音问银珠道:“银珠,现在什么时辰了?”

    银珠忙出去看了看更漏,回禀道:“回小姐,已经快丑时了。”

    依书站起身子,脸上悲伤的表情已经不复见,此时充溢着一股冷漠的气息,冷沉着声音道:“帮我取件厚些的衣裳来,我要去依画那儿一趟。”

    银珠一愣,微有诧异的道:“小姐,现在已经丑时了,四小姐肯定已经睡了,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明儿个再去吧。”

    依书深冷的眼光在银珠身上扫了一记,沉声道:“我让你去收拾,你就去收拾,还愣着做什么?”

    银珠一吓,赶忙去橱柜中取出两件厚衣裳,将依书身上的薄衫给换下,又拿了一件狐皮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依书由着银珠帮她换衣服,一面冷声嘱咐道:“待会儿你先出去看看,看看今夜是哪些人守夜的,嘱咐她们一声,若是待会儿见到我出去,任何人都不许往外说一声,只当做没有看见。不然,休得怪我辣手无情,让她们吃不了好果子。”

    银珠听出依书声音里的异样,虽然不解其中缘由,但依书如此剧变,肯定跟刚才她说的那些事情有关。对于依书言语中的认真和冷酷,不由心中一慌,似乎这才发现,原来小姐也是有脾气的,狠起来也是非常狠的。

    银珠忙出去嘱咐那些守门的婆子,好在现在夜色已深,只两个婆子坐在那里,银珠言语恐吓了一番,又特意嘱咐她们,谁都不能讲,尤其是夫人那边的人。不然,她们只是下人,三小姐有的是办法折腾她们。

    两个婆子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自然早已都是人精一个,皆点头应诺,就说自己是什么也没看见,三小姐一直在屋子里睡着呢。

    银珠吩咐妥当,便又连忙去了屋子里,将依书给接了出来。

    夜深露重,主仆两个悄声往秦依画的院子行去。银珠虽然不晓得依书要做些什么,但看到依书紧绷着的侧脸,便猜着事情定然不简单。

    虽说因为三小姐的事情,四小姐也受了责罚,但冥冥中,她还是认为三小姐绝不是去探望四小姐好不好的。毕竟现在夜色都这么黑了,若是想探望,明儿个有的是功夫,何必在这个时候?

    第一一八章 见钱眼开

    第一一八章见钱眼开

    夜深露重,初春的夜晚也很是寒凉,但依书却丝毫感觉不到寒风的吹拂。只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气,这一切都是那个丫头导致的,如今她还好好的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睡着,凭什么?

    如果不是她突如其来的陷害于她,怎么可能会发生这许多的意外之事?

    依书阴沉着一张脸,疾步忙秦依画的院子而去。

    银珠狐疑的跟在依书的身后,见的依书脚步走的飞快,有心想劝她慢些走,但无意中瞅见依书的神情,顿时所有话都噎进了肚中,再不敢说半句。她从来没有见到依书的脸色这么坏过,似乎正隐藏着一阵猛烈的暴风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到得秦依画的院子,依书沉声对银珠道:“银珠,你先进去看看,看有谁还守着院子。”

    银珠应了声是,便上前去敲门,依书则退至阴影处,暂时她不方便让旁人看到她来了。

    许久后,方才有一个婆子打着哈欠道:“谁啊?这深更半夜的。”

    银珠瞅了一眼依书站得地方,待得看清依书将自己的身影隐在阴影处,心里便明白了依书的想法,只厉声道:“赶紧开门,自然是有要事,耽误了事情,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婆子鲜少跟银珠接触,自然认不得银珠的声音,但听得银珠语气严厉,又想着这毕竟是内院,想来也不可能有何贼人敢闯进来,便悄悄打开了一个门缝,探头探脑的朝外看。

    银珠趋身上前,从门缝中可见的里面一片漆黑,但想再往里面去时,那婆子却拦住了她。

    守院门的婆子皱眉道:“做什么的?这深更半夜的,若是吵着了小姐,有的你受的。”

    银珠冷哼一声,探手从袖中掏出了一两银子,塞给了那婆子。

    守门的婆子不过是一般的下人,每月的月钱只有两百大钱,除了主子心情好会赏一些以外,何曾见过一两银子?顿时那婆子脸上就浮上了笑意,一面将那银子给塞进袖拢,一面小声对银珠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你就跟我王婆子说吧,虽说四小姐这段时间被夫人禁了足,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若是被她晓得有人擅闯进来,不定又拿你怎么出气呢。”

    银珠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婆子原来是个见钱眼开的主,那这就好办事了,便笑道:“王婆子是吧?”

    王婆子点了点头。

    银珠道:“现在这院里守夜的还有几人?”

    王婆子朝屋子里扫了一眼,这才对银珠道:“今儿个倒是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睡了。”

    银珠笑道:“那就好,我也不怕对你说了,我是三小姐院里的。”

    王婆子眉头一挑,诧异的看着银珠,三小姐院里的人一向都低调的很,只不过,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动作。

    银珠又朝依书所在的地方看去一眼,而后对王婆子道:“你确定现在除了你以外,这院子里的人都睡了?”

    王婆子拍着胸口道:“姑娘,我王婆子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天气又这么冷,不守夜的话,谁没事儿不睡觉呢?就是我,刚才也小眯了会儿,若不是姑娘敲门,我还正睡的香呢。”

    银珠点了点头,“那便好,你且先在这里等着,门不要关。”

    那婆子得了银珠的好处,料想也没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应了银珠的话。

    银珠走至依书面前,将情况与她说了一遍。

    依书听得银珠的反应,不由轻笑一声,夸赞道:“银珠,我倒是没想到,你现在可是变聪明了很多,回去以后,小姐有赏。”

    银珠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脚尖,“不是奴婢变聪明了,只是不能一直不开窍不是?再者,小姐现在身边也缺人使唤,夏荷姐不在小姐身边,我们自然要为小姐分忧。”

    依书点了点头,又料想银珠未必真个的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便又问道:“银珠,你可知道我想做什么?”

    银珠抿着唇,确定的朝依书看去,右手则往秦依画的院子一指,而后又在自己的脖子处横了一下,再次睁大眼朝依书看去。

    依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提步往院门行去。

    银珠明白依书的意思,忙疾步跟上。

    王婆子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见的一个女子往这边行来,银珠则规规矩矩的跟在那人的身后,显然,前面那人是三小姐无疑。

    通过府里的一系列事情,蔡氏对于依书的宠爱已经深入人心,这秦府里,除了几个主子,绝没有任何人敢说依书的不是,也不敢不听她的话。

    待得依书走至面前,王婆子忙蹲身请安。

    依书轻挥了挥手,“时候不宜,那些俗礼就免了吧。”

    王婆子又站起身,略有些为难的站在院门口。

    虽说她怕依书,但她毕竟是负责在这守门的婆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也是她的不是。

    依书朝银珠使了个眼色,待得银珠又给那婆子塞了一两银子,方对那婆子笑道;“我突然有些话想与四妹妹讲,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也不消麻烦太多人,便自个儿过了来,麻烦王婆子行个方便,让我姐妹二人见上一面。”

    王婆子轻笑道:“三小姐说的是,四小姐其实也是刚睡下不久,想来还没有深睡。”便侧了身子,让依书进来,而后又谄笑道:“三小姐,可要老奴帮您烧点茶水?”

    依书摆了摆手,“这个就不消麻烦你了,安静些便是,不要吵到别人。”

    王婆子哪有不知道依书这话是什么意思的道理,便轻轻将门又掩上,而后在前面给依书带路。待得到了秦依画的寝房前,便顿下脚步,指与依书道:“三小姐,这就是四小姐的寝房。”

    依书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儿个房里是谁值夜?”

    王婆子想了一阵子,而后道:“应该还是秋菱姑娘守的夜。”

    依书只看着王婆子,并没有再问话,她等着王婆子将她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王婆子讪讪笑了一声,又道:“三小姐,这也就是大晚上的,没什么人听到,老奴就说一句不当听的话。实则四小姐的脾性不好,这院子里的人没有几个没有被四小姐责罚过的,所以嘛……咳……秋菱其实是最可怜的,别看她是一等丫头,是四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人,但每每受到的责罚也是最重,依老奴之见,秋菱该很是嘴严实才对,不然早在这院子里待不下去了。”

    听到王婆子的话,依书不由想起上次看到秋菱的场景,似乎见到秋菱额际是有一道伤痕,难道就是被秦依画给打的?

    依书不由轻笑一声,真是没想到,她竟是连身边人都欺负的厉害。想来也是,她毕竟是小姐,一向脾性又是不好,在外面偏偏又要违心的装作极为守规矩的大家小姐,肚子里受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回来在丫头们身上发了。这些丫头都是跟秦府签了卖身契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哪里敢得罪府里的主子?

    依书颔首道:“既是如此,那就再烦王婆子,帮我将秋菱给唤出来吧。”

    王婆子一愣,再次略有些为难的看着依书,这一不小心若是将四小姐给吵醒了,回头被四小姐罚的还是她,那可怎么办?

    依书见王婆子迟迟不动静,自然猜到王婆子的想法。但她心里清楚,她们这些守门的婆子,自然是有一些与贴身丫鬟联系,但又不吵着主子的法子,不然,若是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儿,找谁解决去?

    依书微眯着眸子,目光转而变的森冷和严厉。

    王婆子吓了一跳,再不敢拖延些什么,忙走至房门前,极度小心翼翼的扣了扣门。

    很快,一个人影就闪了出来,先小心翼翼的将门给掩上,而后皱眉问王婆子道:“怎么了?可是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儿?”

    第一一九章 掌掴

    秋菱正自浅眠,听的门外的响动,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待得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今夜负责守门的王婆子,便道:“怎么了?可是有事儿?”

    王婆子错身一让,现出身后站着的依书跟银珠。

    昨儿个依书刚刚来过秦依画的院子,并且二人当时是遣退了所有丫鬟,姊妹俩秘密说了好一会儿子话。自依书走了以后,秦依画便显得精神有些不正常,神思恍惚。

    秋菱猜测了许久,她一直是跟在秦依画的身边,对她的诸样事情都是甚为了解,但若要她猜测有什么事情能让秦依画神思不属,她却也猜不出来。

    秋菱上前给依书行了礼,而后恭敬的道:“三小姐,四小姐已是睡了,若是无事的话,奴婢……”

    秋菱话未说完,银珠眉头一挑,已是喝道:“秋菱,你是怎么跟三小姐说话呢?三小姐岂是你能教训得的?”

    秋菱一窒,抬眸朝依书看去。

    依书朝银珠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而后径自往屋子里行去。

    秋菱脚步一跨,有心想将依书给拦下来,却被银珠给扯去了一边。进门前,依书轻声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吧,听的任何响动都不要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在外面围看。若是有任何人出去说些什么,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留下这些话,依书便踏步进了秦依画的寝房,顺手将门又掩了起来。

    屋子里内外室都没有点灯,想来秦依画睡了也有一阵子。

    待得进到屋子里,依书的气怒的心又静了下来,缓步走至秦依画床前,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她就不信,她做了那么多恶事,难道夜里就不会做噩梦吗?难道她就睡得安稳吗?

    秦依画心里有事,本来睡的就是极浅,梦中梦到依书将她陷害她的事情都告诉了蔡氏,蔡氏恼怒之极的正在训斥于她,并且撤了她院子里一应的大小丫鬟,彻底将她打入了冷院,再也不管她的生死,就如现在的三姨娘一般,最后疾病而死,甚是凄凉。

    秦依画一惊,猛然惊醒过来,直挺挺的坐直身子,口中惊呼:“三姨娘……”

    依书清冷的声音在漆黑的屋子里响起,莫名的带了一股子骇人的意味,“怎么?亏心事做多了,做恶梦了吧?”

    秦依画哪里想到,深更半夜的,自己床前竟然会出现一个人来,顿时就吓的急忙往床里边缩着身子,一面高声疾呼:“秋菱,秋菱……”

    依书轻笑一声,冷冷的道:“不要叫了,她们不会进来的。”

    秦依画一窒,她已经听出了这正是依书的声音,想来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依书。但屋子里没有灯光,她看不清依书的神色,想到刚才的梦境,身子轻微的哆嗦着,抖着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小心我明日告诉母亲去,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依书不由嗤笑一声,“秦依画,你以为母亲会信你吗?以前若不是我一直在母亲面前帮你说话,你以为母亲真个的会喜欢你?你以为母亲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真是笑话!”

    秦依画一窒,“你什么意思?”

    依书挑了挑眉,又想秦依画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便冷声道:“这还用我说吗?你以前在我那边取了那么多东西,你以为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一向是我在母亲面前说,都是我不喜欢,后来给你的而已。不然,你以为母亲会轻易饶得了你?”

    秦依画震惊的看着依书,她一直以为以前依书是真的惧怕于她,所以从来不敢在蔡氏面前说些什么,性子也甚为柔弱,好欺负的很。却料不到,依书只是故意的示弱于她,不想与她争而已。

    此时,她方才开始想,依书有什么理由怕她呢?身为府中嫡女,又深得秦子明跟蔡氏的欢心,她有什么理由怕她这个庶女呢?

    秦依画恨恨的看着依书,为什么偏偏她是嫡女,而她只是个姨娘生的庶女?

    依书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着?你现在是想明白了?秦依画,以前我是不愿跟你计较,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你以为我真是泥捏的不成?若只是我倒也罢了,偏偏你还牵连了诸多我最在意的人,这就是你最大的错处。所有你造成的后果,我都会让你一一承受。”

    秦依画眉头微蹙,她自是听出了依书话语中的不对劲,联想到最近能见到的只有三姨娘许氏,又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境,不由惊声道:“难道真是三姨娘出了什么事儿?”

    依书冷笑一声,“是又如何?若不是你……三姨娘怎么会如此?”

    秦依画震惊的摇着头,声嘶力竭的叫道:“不,这怎么会怪我?这都是你的错,这都是你造成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发生的。若是当年你就那么死了,现在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呢?你早就该死,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死掉呢?你死了多好,母亲就可以只宠爱我一人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所有你的东西本来都该是我的,你干嘛还要活着?还害了这么多人?”

    听到秦依画的话语,气急之下,依书反而笑了出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打得秦依画顿时噤声,震惊的看着依书,不敢置信的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依书冷笑道:“有何不敢的?有本事你去母亲面前告我一状啊。看母亲是会训你,还是会训我。”

    秦依画本想一巴掌再甩到依书的脸上,可是听到她的这句话,再也不敢随便动手。她现在是禁足之人,母亲见不到她,她也不能随便出去,到哪里诉说自己被依书打了?可若是依书脸上留下五指印,只怕明儿个一早母亲就知道了,到时候就算是她有理,也会变的无理。

    秦依画咬牙盯着依书,“你想干什么?”

    依书甩了甩自己刚才打了秦依画的手,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只是手有些痒,想来你这边挠挠痒而已。”

    秦依画顿时气结,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依书冷嗤了一声,又道:“四妹妹,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现在三姨娘身子不适,只怕也撑不了多少时候。你也晓得,三姨娘因何会如此,所以你最好给三姨娘祈祷一番,盼她能拖到智幸回来,不然的话,哼……”依书再次冷哼一声,“我想不然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依书说完,提步便往外行去。

    秦依画急忙回过神来,叫住依书,“你等等,若是三姨娘真个的撑不住,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我现在正被母亲禁足,我根本无法可想,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如何能拖住三姨娘的命?”

    依书头也不回道:“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相信,你至少可以想法子让智幸早一点回来。”

    说完,依书便出了秦依画的屋子,只留她一人在黑暗中苦苦思索怎么样才可以让秦智幸立刻回来的法子。

    依书当然也会在蔡氏面前说上一两句,但她也不笨,她现在之所以能在府里妄自行事,除了她是府中嫡女的身份以外,还是因为蔡氏疼爱她。但她若是惹恼了蔡氏,想来蔡氏也不会介意大义灭亲。这种蠢事她才不会做,还是让秦依画去想法子好了。

    第一二零章 枕头风

    却说昨夜秦子明被小丫头引去了刘氏房中,刘氏精心装扮了一番,少了那些金银珠钗的点缀,反而将刘氏依旧保养得宜的娇嫩面孔显露了出来,比之以往,反而显得更是千娇百媚的很。

    看到刘氏温柔娇媚的站在那里,眼中满含着柔情蜜意,秦子明原本抑郁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嘴角微微扬起,疾步走至刘氏面前,托起她的手,轻笑道:“这外面凉的很,你穿得这么薄,怎么不进屋等着的?”

    刘氏娇柔浅笑道:“妾身想念老爷,又恐老爷见不到妾身,若是一气之下,走了怎么办?便想着还是出来等着老爷的好。”

    秦子明半抱着刘氏细软的腰肢,二人往屋内行去,轻笑道:“老爷我既是来了,又怎会不见到你就走呢?你看,若是你在外面被冻凉了,岂不是让老爷我心疼?”

    刘氏娇嗔的看了秦子明一眼,默默情意流转在眸中。秦子明不由的一个哆嗦,情生意动的轻刮了刘氏一个鼻子,笑道:“老爷我知你一向很是惹人怜爱,只是没想到,都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比那百花楼的花魁更让老爷我心动。”

    刘氏只手探进秦子明衣衫内,使劲在他腰际拧了一把,不依的撅着嘴道:“老爷……你怎么把妾身跟那百花楼的风尘女子相比?妾身不依,妾身不依啦。”

    刘氏蹑着小脚,假意气恼的往前走了几步。

    秦子明大笑着跨步上前,又将刘氏揽入了怀中,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看着自己。在刘氏唇上轻啄了一下,秦子明复又笑道:“莫气莫气,老爷我这是在夸你青春不老嘛,那等风尘女子,哪里能跟你相比?”

    刘氏顿下脚步,两只手挡在她与秦子明之间,嘴角撅起,更是为她添了几分可爱娇媚的感觉,“不行,老爷刚才那样说,实在是伤了妾身的心,妾身一颗心原本就是伤痕累累,现今又被老爷这样说,妾身……妾身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刘氏眼角流下泪来,唬的秦子明吓了一跳,宛如毛头小子一般手足无措,急急忙忙的捧着刘氏的脸,心疼的道:“怎么了?这又是为了何事?”

    刘氏抹了抹泪,宛如无事一般,嘴角一扯,又与秦子明轻笑道:“没事,妾身没什么事。来,老爷,妾身让人炖了参汤,这外面寒的很,您赶紧先用些吧,也好暖暖身子。”

    刘氏说着,将秦子明引到桌前,桌上正放着一盅参汤。

    刘氏轻抬手,将盖子拿开,端起那盅参汤,一手拿起勺子,舀了勺汤,递至秦子明嘴边,娇媚的笑道:“来,老爷,喝口汤吧。”

    秦子明被刘氏娇媚的眼神看的心神恍惚,直想将她拽进房去才好,偏她眼角还留着泪痕,一时又让他心疼不已。

    心不在焉的喝了那勺汤,秦子明问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刘氏到底是跟在秦子明身边多年了,府里事情一向都是交给蔡氏去管束,秦子明从来不过问分毫。但他也晓得刘氏的性子,今儿个这般讨好于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刘氏听的秦子明这般一问,眼角又落下泪来,手中却依旧不忘给秦子明舀汤喝,“妾身没什么事,只是心疼四小姐而已。”

    秦子明微微有些不悦,“依画自有她母亲关心于她,你这做姨娘的,还是少管一些的好,莫要让人家知道,笑话于我秦府没得规矩。”

    刘氏脸微微一僵,这就是身为姨娘最大的悲哀,连自己亲生的孩儿都不能多加过问,只能交由府中嫡妻,他们的母亲管束。若是姨娘过问的多了,还会引起别人笑话,府中一点规矩都没有。

    刘氏极为了解秦子明的性格,惹恼他是极为不明智的一件事情,当下也不再提,只安静的喂着秦子明喝汤。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因只点了两三盏灯,刘氏的面孔显得不甚清楚,但却让秦子明看的更是觉得心痒痒的很。半抱着刘氏的细软腰肢,秦子明心不在焉的喝着参汤,两只眼泛火的直盯着刘氏的面庞,以及衣衫下,隐隐可瞧见的白嫩。

    秦子明心头火热,待得喝完了那盅汤,迫不及待的将刘氏抱了起来,直奔内室而去。

    刘氏哎呀惊叫一声,连忙回抱住了秦子明,口中娇笑不迭,两只粉拳娇弱无力的在秦子明肩上捶了几记,却只让秦子明愈加加快了步伐。

    许久后,秦子明心满意足的抱着刘氏柔软的身子,只觉先前胸中的一股抑郁之气已经是荡然无存,心情也好了起来,颇为大方的对刘氏道:“说吧,依画那儿是怎么了?”

    刘氏趴在秦子明的怀中,听的他问起依画的事,眼眶又是一阵泛红。

    秦子明极其怜惜的揉了揉她的脸,轻笑道:“还哭什么呢?说吧,依画到底是怎么了?我先前听说她顶撞了她母亲,所以被禁足了一些日子,学学规矩。本来这也无妨,难不成还出了什么事情?”

    刘氏眨了眨眼,泪光盈盈的看着秦子明,哽着声儿道:“本来依画年纪还小,不懂规矩而顶撞了夫人,被禁足也是应该得。”

    秦子明听的刘氏这样说,心里剩下的一点顾虑也消失不见,他担心的就是刘氏不知规矩,妄图越俎代庖的代管起原本该蔡氏管束的事情。而今听她不是为秦依画求情,心里便也舒坦一些,轻点了点头,道:“那又是怎么了?”

    刘氏滑/嫩的小手在秦子明身上游移着,一面略有些伤心的道:“妾身今儿个上午去看望依画,却料不到……料不到厨房里的那些人,竟然敢克扣她的饭菜,给她吃的都是剩菜剩饭。”刘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