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世家第26部分阅读
书香世家 作者:未知
锌展戳耍俊?
三爷笑道:“我们这不是担心家里忙不过来,想要回来帮帮忙嘛”
“就是就是”四爷赶紧附和,“我们尤其担心你年纪小会吃亏,你二哥又不在,万一被人给骗了吃了大亏,岂不是对不住你九泉之下的父亲?我们这也是于心不忍呐”
书华微微一笑:“我很好,不劳两位叔叔担心。hubaoer二哥虽然不在,但还有太太和大姐在,她们会好好照顾我的,你们务必太操心了。倒是你们这么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实在有些不合礼数,如今这家里还在办丧事,实在不宜接待客人,二位叔叔你们看……能不能先离开?”
三爷与四爷脸色俱是一沉,尤其是四爷,眼中神色不善:“我们好心好意上门来看你,你不但不知感激,反而还明着赶我们走?你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我们这两个叔叔”
“叔叔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眼下家里这事情实在是多,若是怠慢了你们可就是罪过了”书华避过他尖锐的目光,继续从容说道,“等日后家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再派人送帖子过去,请你们上门来做客,如何?”
三爷忽然地低低地出了声:“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把我们全当外人咯?”
“当初分家之时,三叔与四叔就说过,从今往后沈家之事再与你们无关。”书华不顾他俩越来越阴沉的神色,缓缓道,“如今你们肯回来看看父亲,与我们而言已是莫大的惊喜,但这些毕竟是我们的家务事,实在不方便外人插手。对了。这些话……我记得上次二哥就已经与你们说清楚了,你们可还记得?”
“三丫头,你如今可真是被那姚氏灌了迷魂汤,这说起话来也是稀里糊涂的”三爷忽地提高音调,一双眼睛阴森森的,“你怎地说我们是外人?我们可是你嫡亲的叔叔,而那个姓姚的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外人,你现在颠倒是非黑白,难道真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清楚了”
书华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尽力保持与他平视的角度:“三叔,糊涂的是你们不是我。你们已经分家而居,这是族中老人们都公证了事情,按理说你们就已经不再是沈家本家的人,这沈家的事情就不该再劳你们操心。”
三爷一声冷哼:“你三婶说得果然没错,你这丫头是翅膀长硬了,如今尽说些混账话依我看来,这根本就是姓姚的在捣鬼,故意害死了二哥,然后又给才倌儿与华姐儿灌了迷魂汤,就等着谋夺沈家的财产”
姚氏脸色剧变,一字一句地咬牙道:“说话要讲证据,你这般胡说八道,平白污了我的名声,你就不怕我到族里去告你一状?”
“哼不过一介妇人之流,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可以为所欲为了?”三爷不屑地睨着她,“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家,当初二哥要扶正你,本就不合规矩,若非你当时了救白氏而掉了个孩子,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坐上正妻之位?说到底,你不过也只是沾了白氏的光而已”
“够了”姚氏被人提及往事,一张脸被气得涨红,双手更是紧紧握成拳,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这里是沈家,由不得你们这般撒野,立刻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怒吼气势非凡,愣是将在场人都震得一愣。
那三爷四爷反应过来之后,自觉被女人吼得愣住失了面子,脸上亦是变得极难看。
四爷眉头紧皱,亦跟着拔高语调冷声说道:“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敢有脸出来见人如今二哥不在了,你根本就没资格再留在沈家。按例,我们可以把你卖出去,让你彻底滚出沈家,你若是识相,就该给我乖乖地劝才倌儿交出族长之位,免得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原本气极的姚氏听到这话,猛地一震,眼底开始泛起隐隐的不安。膝下没有儿子,这对她而言绝对是个致命的弱点,若是族人拿这个说事儿,她即便委屈也只能无可奈何。
见到姚氏有些惧意了,那四爷逐渐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既是害怕了,就赶紧照着我们收的去做,休得再在这里妨碍我们”
书华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族长之位本是父亲传给二哥的,你们这般巧取豪夺,难道就不怕族人责骂,外人耻笑吗?”
四爷侧身看向她,方才的得意之色迅速被懊恼代替:“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们这事儿已经跟族里的几个老人说过了,他们说只要才倌儿同意,这族长之位就可以由我们暂代。”
书华冷笑:“谁知道你们暗地里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骗得族人们轻信了你们的花言巧语。”
“三丫头,你这话可是越说越过分了,我们好歹是你的亲叔叔,你比不得沈书画那个庶出的臭丫头,你与我们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亲人关系,何以老是胳膊找向外拐?你若是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我们对你翻脸无情”
书华冷冷瞅着他们:“怎么?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我们是你的叔叔,如今你父亲不在了,我们替他教训你这个做晚辈,又能有什么错?”
书华怒极反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青巧,去叫人来,立刻把这两位‘叔叔’给我请出去”
第113章 打起来了
青巧见到情况不对,心中早已警铃大作,眼下听到自家小姐的话,二话没说就飞快地跑了出去。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那三爷与四爷却是毫不畏惧,照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们真不信书华真会让人将他们赶出去,那样子更带着几分的得意。
姚氏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瞧着三爷四爷与书华剑拔弩张的气势,两方谁也不肯退让,心下更是忧急如焚。她好几次想上前来劝阻他们,但一想到四爷方才说的那些话,不由踌躇起来。
老爷不在了,才倌儿现在也不在家,如果三爷与四爷当真要让族人将她赶出沈家,她又能有何办法。还是暂且按兵不动,观望一番的好。
书华挺直腰板,冷眼瞅着他们:“我奉劝你们一句,族长之位你们想都别想,而今二哥虽然年轻,但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继承族长之位那是理所当然,你们如今妄想欺辱我们,他日我就让二哥以开国公的身份进宫面见皇上,以妄图打常嫡庶为由,请圣上来裁断此事,看看你们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四爷面色猛地一变,他竟是差点忘了沈书才如今承袭了爵位,拥有了可以进宫面圣的资格。到时候若将这件事情闹到圣上面前,无论结果如何,自家允倌儿的前程可就堪忧了
倒是旁边的三爷显得不那么慌张,眼中满是不相信:“这事情闹大了,对你们对沈家又有何好处?结果只会平白污了沈家的名声,让世人耻笑沈家家风,你们可真敢这么做?”
书华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你们既能如此绝情,我们怎么就不敢玉石俱焚”,
四爷已是有些怯弱了,语气也不由地放缓了:“我说华姐儿,我们当真是好心为你和才倌儿,你若是不领情就算了,可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要想我们不追究也行,除非你们立刻离开这里”书华凝眉沉目,说话掷地有声,“沈家这几日闭门谢客,还请你们自重”;
先不管四爷是何反应,三爷早已是大怒,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晚辈,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臭丫头,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说他们?
三爷上前一大步,仗着身高的优势从上往下看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怒光:“我们和气与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的是你们”书华傲然抬头,怒目而视,“这里是沈家的祠堂大院,你们就敢妄图谋夺族长之位,试问一句,在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置沈家百年族规于何地?你们难道就不怕父亲和爷爷在地下死不瞑目吗?”
“够了!你这个死丫头当真是不怕死”三爷被气得脸色发白,右手高高扬起,顺势就要落下去时候,却被眼疾手快的书华一把抓在手里。
她死死抓住他呃手腕不送,冷然笑道:“凭你也想教训我吗?这个世上除了我爹娘之外,还没人能打我”
三爷已然被彻底激怒,仗着身强体壮,使劲地挥开她的手,因着气力太大,一下就将她给甩了出去。
昨日的冰雪还未完全融化,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猛地朝前面倒下去,顺势跌倒在地。
青巧叫来了君庆与王管事,他们才走进院子,刚巧就见到这一幕,当即又惊又怒。青巧一边迈开步子冲过去将书华扶起来,一边冲大声喊道:“打人了有人打小姐了,救命啊”
那君庆也是愤怒异常,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随手在院门捡了把扫帚就冲了进去,使劲朝三爷那边扑过去。其气势甚为凶狠,那下手也是毫无留情,打得三爷又怒又怕,有手臂去挡了几下,都被扫帚柄给狠狠抽到,生生抽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那王管事见到这一幕,不禁又气又急,一边让人去拉住发了疯的君庆,一边差人将三爷与四爷团团围住。
方才那些个下人大多都见到了书华被推倒在地的一幕,有些忠于沈家的老人已然心生不满,还有些人急于趁这个时机向三小姐表现自己,也都纷纷操了扫帚与木棍,跟着君庆一道朝三爷打过去。可怜原本什么也没做的四爷也跟着遭了秧,身上无故被打了好几下,疼得他不住地鬼喊鬼叫。
一时间,两方厮打作一团,场面完全失控。
王管事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当即冲进去将躲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姚氏带出来,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以免被误伤。他回头见到三爷与四爷仍旧被困在里面被群殴,却也只能急得在一边直跺脚,不停地大喊住手。
混乱之中,书华被青巧从地上扶起来,动作之间,书华只觉得手心一片火辣辣,拿起来一看,却见两只手掌都擦破了皮,不时就开始冒出鲜血。
青巧赶紧掏出手帕将她把手包住,奈何她只有一条手帕,另一只手却只能就这么任其流着血,急得青巧红了眼眶:”小姐,您受委屈了“
书华早已注意到周遭乱哄哄的样子,手上那点痛反倒不怎么在乎了,她赶紧叫来快急疯了的王管事,让他赶紧叫几个力气大的家仆过来。
王管事领命,转眼就领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过来,的那几个护院已然奉命扑了上去,竭尽全力方才勉力将沈家下人们与三爷四爷强行分开。
此刻的三爷与四爷已然被打得皮青脸肿,尤其以那三爷为甚,一身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头发也已经散乱开来,那双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因着不知被谁打了两圈,此刻是真的只能半眯着了。
瞧着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王管事忍住想笑的欲望,上前拱手道:“三老爷、四老爷受惊了,老奴这就去给你们请大夫。”
“不必了”三爷一声冷哼,想要骂人却因为扯动被打破了的嘴角,而痛得更加厉害,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瞪他。
四爷早已是被打怕了,此刻好不容易脱了身,当即捂着被打肿了的脸颊冲出了院子,逃也似地离开了沈家。
被狠心抛下的三爷更是觉得气血上涌,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再留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便宜,权衡之下,也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瞅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书华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到这一院子的狼藉,也不知是哭是笑。
那久未说话的姚氏这才走上前来,望着她手上的伤关切问道:“怎么样了?可是要人去寻大夫?”
书华淡淡道:“只是点擦伤,不碍事儿。方才让太太受惊了,是我顾虑不周,抱歉。”
姚氏随即想起自己方才一直躲在旁边什么也没做,不由面露几分尴尬:“是我连累了你,该是我向你道歉的。”
书华无所谓地笑了笑,却是没有再与她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招呼了王管事留下来收拾残局,便扶着青巧回房去包扎了。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但手上却是沾满了冰冷刺骨的冰水,加上风那么一吹,她只觉得一双手都快没知觉了。
君庆也在此时跟了上来,虽然喘气有些急促,所幸的是身上没什么损伤,只是头发稍稍有点乱而已。她紧张地跟在书华身后,方才王管事原本是要罚她的,但见她是书华屋里的人,王管事至今还清楚记得上次书华为了个青巧与姚氏大闹一场的事情,心中犹存忌惮,再念及这君庆是因为护主心切才动的手,那王管事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跟着书华跑了。
等到书华回到兰苑,青巧就赶紧吩咐了君瑶去打热水,又让君翠去取了伤药过来,自己为书华止血上药。
君庆瞅见书华冻得双手发抖,默默将火盆烧旺,再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一屋子丫鬟忙活了一会儿,那许大夫终是被请了过来,他亲自为书华上药包扎,并留下了两瓶丸药与一包药粉,丸药让她每日一次两颗服用,至于药粉则每日一换,伤口万不能沾水。
青巧仔细将大夫的话记在心上,然后恭敬地送他出院子,让君翠领着他去账房领诊金。
书华望着自己被包得扎扎实实的双手,放到火上烤了烤,等到不觉得那么冷了,方才将一直默不作声的君庆叫到跟前,瞧见她一身完好,面色倒也缓和了些:“你方才太莽撞了。”
君庆垂下头:“奴婢知错了,甘愿受小姐责罚。”
她是为着自己才打的人,书华也不可能真下不狠心去骂她,但这事儿毕竟处理得不妥当,日后若再碰到这种事情,家里聚众闹事打架,传出去会让人怎么看沈家的家风。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这事就算了,下次再遇上此事,你切不可像今日这般莽撞。我与太太都在场,要怎么做你也要看看我们的意思,凭地这般莽撞打人”
“奴婢谨遵教诲,下次再不敢了。”
书华点点头,瞧着外头的天色也快黑了,便对她说道:“估摸着元宵做得也差不多了,你且去厨房看看,若是做好了的话,就分别给太太和大姐那边送一份过去。”
“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宅院里女人们
按理说元宵节应当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元宵,但眼下这个情况,要凑在一起吃饭实在有些困难——书华伤了双手,书画伤了右臂,再加上个从下午开始就跪在祠堂前阶上的姚氏,谁都能想象打破她们坐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书华坐在炕头上,抱着软乎乎的被子,面前摆着三碗不同口味的元宵。只要她眼睛瞟一下,青巧就能知道她要吃那一种口味的元宵,赶紧用勺子舀着送到她嘴边上。
她所要做的,就是张开嘴巴,将元宵咬掉一口再咬掉一口,如此反复循环。
君瑶就捧着帕子站在旁边,时不时就上前来为她擦拭嘴角,动作轻柔舒缓。
现在的书华感觉自己就像个手脚全断了的公主,惬意地享受着众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然后露出一张资本主义者的嘴脸,表示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元宵的味道不错,远比她在现代那些用机器制作的元宵要好吃得多。
吃了十来个,书华总算是吃饱了,便招呼着青巧她们都下去吃元宵。反正厨房做的元宵有很多,今天不吃完也只能扔了,怪浪费的。
君翠等人自是欢喜地谢了恩,相互拉扯着地跑了出去。
青巧担心她双手不便,便推说自己不爱吃元宵,执意要留下来陪着她。
书华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
书华在炕头上坐了会子,想看书但光线不好,怕会看坏了眼睛,况且手上还包着厚厚的白布条,想要翻书怕是有些困难的。至于今早定下的练字大计,如此又得往后搁置一段时间了。
她坐着实在是无聊,就拖着青巧与自己说话:“听人说太太今天傍晚在祠堂前跪了个把时辰,直到现在还没起来?”
青巧点点头:“奴婢去厨房端元宵的时候,碰到红秀时候听她说的。自打您走后,夫人就一直跪在祠堂前没起来,说是要向沈家列祖列宗忏悔今日下午发生的闹剧。”
“这天寒地冻的,她若是再病了可怎生了得?你们都没个劝劝她?”
青巧因着上次被关进地窖的事情,至今仍对姚氏存着几分怨怼,如今见姚氏这般受罪,心中不可谓不痛快。眼下听到书华这么问,她下意识地露出几分冷漠:“红秀劝了几回,完全没用,家里其他下人也没人去劝,就由着她去了。”
书华知她心中所想,心道这丫头终究不是个有心机的,日后少不了还有苦头吃。只不过,也就是因着她这副性子,自己才能更加地信任她:“大姐那边不知道?”
“大小姐今天下午也一直窝在房里没出来,方才您差人送去的元宵也被她给打翻了,”青巧不满地撇了撇嘴,“绿思她们怕受到责骂,都不敢上前劝说,只能守在门口小心伺候着。”
估摸着书画是在为下午三爷与四爷说的那番话在发气,眼下自己还是在带伤在身,自身难保之时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免得被殃及池鱼。
说起三爷与四爷说的话,书华不免又想到那句“丢了孩子保护白氏”的话,状似无意地说道:“怎么说太太当年也救过我娘亲,眼下也该去看看她,也算是替娘亲给她的报答吧……”
“小姐,您可别做这傻事,”青巧目露焦急,“您当时还未出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凭地被人给蒙蔽了”
书华一愣,感情这是自己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那还需要装得这么辛苦干嘛她干脆地大大方方地问出来:“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三叔会说太太保护了娘亲?”
青巧忽然有些郁闷地皱起眉头:“这事儿奴婢知道也不清楚,反正当时老爷对外宣布的就是夫人救了白夫人,在白夫人仙逝之后,老爷念着她曾经救过白夫人,认为她会善待您与二少爷,便扶正了她为正妻。至于其他的事情,奴婢曾听其他瞎猜过一些,但毕竟不知道真假,小姐,您还是别的听得好,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情信不得。”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书华八卦的胃口被吊得老高,不停催促着她继续往下说。
青巧被催得推脱不得,只能无奈地说下去,只是在提及某些事情的细节时候,她会刻意地忽略或者修改一下。毕竟这事儿的真相谁也说不准,若真是全盘说出来,惹得书华生了气,回头指不定就会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尽数挖出来惩治一番,到时候她心里可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这事儿有好多个版本,有说是白夫人自从生了二少爷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需要用药材整日将养着,在怀您的时候身子骨更是越来越差,时常会有昏过去的现象,后来有个游方大夫给白夫人看过了病,开了一副灵药,说是需要用刚出生幼儿的胎盘做药引,如此可以治好白夫人的病。当时正好夫人怀了孕,为了赶在白夫人生下孩子之前给她吃上胎盘,夫人就主动提出要催生,然后果真提早一个月生下两人孩儿,她用胎盘给了白夫人做药引,结果您顺利被生了下来,而夫人的孩子却因为早产而夭折了……”
书华一愣,倒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欠着姚氏这么大的一份人情。不过,为什么姚氏的孩子会这么倒霉?既是决定好了要催生,之前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是,而且,为什么那孩子早不夭折晚不夭折,
书华不由自主地阴谋了一番,指不定这里面就有自己那位母亲的功劳,想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这点手段必然是有的……咳咳,原谅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吧,竟然为了满足八卦之心而去编排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然,这件事也可以换个方向想想,也有可能是姚氏为了在老爷对她心存愧疚,故意牺牲了自己的孩子,至于证据嘛……如今姚氏端坐在正室的位置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青巧又接着说道:“还有人说是那时正好是年关,家里的人下人们大多都放了假回去,剩下的人也大多都各自成堆地去玩耍过年,夫人正好就在这个时候要生了,家里原本料着夫人这时候会生,就特意留了个稳婆在家里,那时正好派上用场。可哪里晓得,白夫人忽然也要生了,可家里的稳婆就那一个,夫人得知此事之后,就主动提出让稳婆先去白夫人那儿接生。老爷自然是同意了,结果白夫人顺利生下了您,而夫人那边却……”
书华又不免开始阴暗地朝某一方面想去——明明有两个待产的产妇,为什么家里只留着一个稳婆?而且家里生过孩子的婆子也不少,让她们去为姚氏或者白氏接生,应该都不成问题才对,为什么姚氏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到底是白氏为了杀掉姚氏的孩子而故意安排的,还是姚氏为了博得老爷的愧疚而刻意忽视掉这么致命的安排的,亦或是这两者都有?
青巧接下来又说了好些个不同故事的版本,综合而言,既是姚氏为了保住白氏的孩子……也就是书华,牺牲了她自己的孩子,如此在他人眼里留下一个是姚氏拼命保住白氏以及书华的事实。
等这一切说完了,青巧方才说出了自己的一点见解:“奴婢原本觉得夫人是个好人,可她这些年来对您一直不冷不热,特别是在大小姐抢了柳家公子的时候,她还在旁帮着大小姐。如此看来,她对您并不如老爷当初希望的那般好,您还是别去劝她了。”
说了这么半天,她竟还记得让自己不要去劝说姚氏的事情书华不觉暗自好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既然咱家的青巧姑娘发话了,我哪里还敢不从呢?”
青巧俏脸一红:“小姐凭地臊人家”
见她那副不好意思的小样儿,书华忍不住勾起嘴角坏笑了起来,君瑶等人正好在此时回来了,瞧着书华开心的模样,都不由好气地凑过来问道:“何事得以小姐笑得这般开心?”
书华又瞥了青巧那张红脸一眼:“我在这里寻思着青巧这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她寻个好人家,好让她嫁了。”
不等青巧辩解,那一群丫鬟就扑了上来,揪住她不停地调笑,场面好不热闹。
可怜的青巧被众人问得百口难辩,一双眼睛直往书华这边瞟,眼巴巴地瞪着她来救自己。
只可惜书华瞧着她那般哀怨的眼神,不但没伸出援手,反而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惹得那青巧又闹了个大红脸。
如此折腾了一番,等到时候不早了,书华在青巧的伺候下脱了衣裳、散了头发,钻进了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头。临睡之前,她的脑子里还回想着青巧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哪般,这屋里的女人可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一觉睡到大天亮,书华从被窝里懒洋洋地伸出被包扎得严实的双手,打了个打哈欠,在青巧与君瑶的伺候下爬起了床,换好衣裳吃过早饭,便领着青巧出了门,准备去云和院去请安。
书华暗自琢磨着,不知道姚氏这个时候还有没有跪在祠堂门前,可千万别让自己白跑了一趟。
第二卷 方便出下流
第1章浮生偷得半日闲
书华来到云和院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进门之后,姚氏却不在。
她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君双进屋里去通报,不时就见红秀从屋里走出来。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眼底挂着隐隐的血丝,显是昨晚没有睡好,她书华一礼:“夫人的身子不舒服,昨儿个夜里就一直迷迷糊糊,今日大早也不见她醒来,恐是然了风寒,还请三小姐托人去寻个大夫过来给夫人瞧瞧。”
书华一愣,感情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姚氏当真跪出了病。
她找来青巧,让她去告诉王管事,叫他寻许大夫过来。
青巧走之后,书华站起身,道:“让我进去看看她吧。”
红秀领命,领着她走进内室,里面门窗紧闭,又闷又热,正见姚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闭着眼睛,双颊泛红,时有咳嗽。
见她这般模样,书华琢磨着她是不是发烧了,当下伸出手去,用手腕探了探她的额头,却发现温度奇高,想来当真是发了高烧。书华招来红秀:“你出去看看,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尚未融化的残雪,去弄些过来。要是找不到冰雪的话,就去地窖里取些冰块来,速度快点。”
红秀应下,赶紧跑出去找人寻冰。
书华记得,发烧一般只要出一身汗就会好了。她当即让人去搬了好几场被子过来,尽数盖在姚氏身上,随后又让君双去给火盆加炭,将火势烧得旺旺的,尽量将这屋里的温度提高。
书华自己也穿得多,一时也觉得有些热了,她随意扯开领口,甩着帕子为自己扇风。旁边的君双瞧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个把绢扇,站在书华身边为她扇风。
书华瞅着面色潮红的姚氏,只希望能快些捂出汗来,这屋里的温度现在起码有十来度,与外面的寒风刺骨相比,绝对是天差地别。
以至于青巧进来的,差点以为这屋里起火了,见到书华一脸无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走到书华旁边:“奴婢将话传给了王管事了,他已经派人去寻大夫了。”
书华点点头,让青巧去端了盆凉水上来,浸湿帕子拧得半干后敷到姚氏的额头上,因着书华双手带伤,这些事也只能暂且由君上与青巧做。就在此时,红秀端着一盆子冰块走了进来。
书华让青巧用湿帕子将那些冰块包起来,做了个自制的简易冰袋,敷到姚氏的额头上。
因着这冰块的效果,那姚氏的面色稍稍好了那么一些,只是咳得有些厉害。
书华让红秀再出去看看,若是见到大夫来了,就直接请他进来。发烧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治疗得及时也就是个小病,但若治疗得不及时,万一烧坏了眼睛或是脑子什么的,可怎生了得!
眼下父亲才刚去,若是姚氏再出个什么好歹,沈家这下子可就真要手忙脚乱了。二哥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她要好好看着这个家,眼下却发生了这种事情,等到二哥回来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书华寸步不离地在旁看着,时不时去试探姚氏的体温,唯恐她的温度再升高。
过了没多久,许大夫方才在王管事的陪同下来了,他一进门就放下随身的医药箱子,为姚氏望闻问切了一番,凝眉道:“夫人乃是邪风入体,引得染上风寒,幸好病情不重,风寒尚未入得五脏六腑,只是外感发热,吃些药再出身汗就好了。”
见到书华用被子将姚氏盖得严严实实,那徐老大夫微有诧异:“你竟是知道提前准备这些,倒真是难得。”
书华讪讪一笑:“从前看书时候偶然得见风寒散热一说,便想着试一试,若是没错那便好了。”
徐老大夫见青巧手里的“冰袋”又有些疑惑,但见书华并无意要解说这件事情,便也识趣地没有再多说,写了方子之后便随王管事一道下去了。
等到抓了药煎好送上来时候,姚氏已然被书华生生捂出了一身汗,书华双手不便,让红秀一口一口地喂姚氏服下。等喝完了药,书华见姚氏一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液,便红秀去弄些热水给她擦拭一下身子,自己则独自离了去。
刚走出门时,外头的冷风立时就让她浑身一颤,脑子瞬间恢复清明。她缩了缩脖子,将衣领整理好,方才与青巧一道走出云和院。
原本身上还出了些汗意,在路上被冷风吹了吹,没一会儿就干了。
她琢磨着请安请完了,接下来的时间就属于自由时间了。至于家里那些事情,大事没发生,小事有王管事与刘管事代为处理,算一算也没她啥事儿。
浮生偷得半日闲呐她迈着轻松的步子,在园子里随意逛了起来。
因着已经立了春,许多树上都抽了新芽,鲜嫩的青绿冒出了头儿,在光秃秃的枝上显得尤为惹眼。看了两个多月的白雪,如今可算是见到了这充满生机的绿色,当真让人觉得心中欢喜。
她一路瞎逛,无意间逛到了后院,这儿正是那片梅花林。如今已然没了两个月前的景色,光秃秃的枝桠上显露出淡淡的绿色,地上是已经融入泥土的梅花花瓣,踩着有些松软,隐约还能闻到些许的淡淡梅花香。
因为母亲喜欢,所以父亲为她种了这么一片梅花林吗?书华还是有些不相信,父亲那般严肃认真的人,会做出此等浪漫的事情。
还是说,情爱真会使人痴狂?她不免又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一道隐约的说话声传入到她的耳中,令她脚下一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却是来到梅林的深处。这里什么都没有,面前只有一堵高大的石墙,这道墙外面是后巷,平日少有人经过。
就在书华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忽然从天而降,直直落在她的跟前吓得她连退数步,惊恐地瞪着眼前来人,却见这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锦袍,腰间别着一柄紫竹骨折扇,面若冠玉,眉眼带笑,正是那许久不见的牛皮糖景安。
惊魂未定的书华扶着青巧,勉强站稳了脚,看清了来人,在巨大的惊讶之后,渐渐转为恼怒。但碍着对方的身份,她也不好发作,只得绷紧着一张脸瞪着他,连行礼都免了:“你这是做什么?放着大门不走,你竟然干这等竖子才会做的行径,你就不怕我叫人把你赶出去?”
景安却是毫不在意她的怒意,随手拍去衣摆上的尘土,冲她灿然一笑:“沈小姐别来无恙,在下这些日子可是时时惦念着你呐”
不等书华开口,旁边的青巧就有按耐不住了,横眉冷对地瞅着他:“你这人也太不知礼数了,不但爬墙擅入人家家里,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眼里到底还有没王法”
书华一愣,倒是不知道这青巧竟然还有这般气势,竟敢冲着当朝王爷这般怒吼?不愧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丫头。
景安依旧笑容满面,丝毫不为青巧的怒骂而生气,反倒上前一步仔细瞧了她一遍:“生得倒还算水灵,只这容貌却真是一般,勉强算得中等之姿,比你家小姐还是稍逊一筹。”
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书华将又羞又怒的青巧拉到身后,无语地瞅着他:“你这大白天的翻人家围墙,到底意欲何为?若是不说个所以然来,可别我报官了。”
就算他是王爷又能怎样,如此行径也实在是太过苟且,即便官府治不了他的罪,也要让他丢一丢脸面。
景安显得有些无辜:“在下递了帖子,可你们家下人死活不让进,说什么沈家这几日闭门谢客。无奈之下,在下只好尝一尝这竖子的行为,从这后墙翻进来与你见上一见。”
估计是王管事被昨日被三爷四爷强行闯进来的事情弄怕了,今日特别锁紧了大门,嘱咐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书华心下想了想,虽说景安是王爷,乃尊贵之身,按照礼数必然要被当做坐上贵宾,但眼下家里全是些女人,而且全都非伤即病,实在不宜接待他,这事儿真有些麻烦……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墙外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爷,您好了没?”
声音显是被刻意压低了,但书华还是听出来了,是之前跟在景安身边的小厮,好像唤作阿七来着。
景安冲书华挤眉弄眼地笑了笑,随即高声答道:“你与子墨去正门口等着,待会儿就有人来给你们开门。”
听着那边悉悉索索的声响,书华再次无语,感情这人还是拉着小侯爷来爬墙的。
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法子再将人赶出去,只得将景安请进了前院的堂屋里,并让人去前门知会一声,让他们开下门,将那两人放进来。
下人奉了热茶上来,书华将景安请到主座上坐下,而那景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随意地撩起衣摆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知道在下的身份了?”
书华站到他面前,这才正正经经地在他面前行了一个大礼:“民女沈书华见过端王爷。”
第2章来者不善
等到阿七与小侯爷被下人带上来的时候,书华不得不又屈膝行了一礼:“小侯爷安好。”
小侯爷今日是一身深黑的锦袍,上面绣着细密的云纹,广袖交领,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的沉稳。只是当书华想起他陪着景安爬墙的事情,心里极忍不住偷笑。
那小侯爷似乎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径有些不齿,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算作还礼。
阿七见过书华之后,便自动地站到景安身后,昂首挺胸,倒像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一派的气势。
书华将小侯爷请到客座坐下,又让人缝上热茶,这个时候王管事匆匆跑了上来,向景安与小侯爷见过礼之后,朝书华使了个眼色。书华当下走了出去,在门口站定:“出什么事了?”
王管事压低声音道:“柳家老爷递了帖子,说是应您之邀,特意前来祭拜老爷。”
书华一愣,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偏偏选在这个紧要关头想着堂屋里坐着的那两尊神,书华心中不住地打鼓,想了想道:“你去说,二哥现今不在家,家里皆是女眷,不便接待,还请他改日再来。”
王管事点点头,迅速跑了下去。书华稳了稳神,回到堂屋里,朝那景安说道:“不知王爷这般前来可有何事?家中尚在办丧事,且二哥出门在外,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出来见客已是于理不合,还请王爷与小侯爷多多见谅,有什么事情快些办完的好,免得招人话柄。”
“呵,你还是这般样子,”景安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在下特特想尽办法来见你,不想你还是这般冷淡,唉唉,真是冷煞我心呐”
书华懒得与他多做纠缠,只管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在下不惜舍身翻墙来邂逅佳人,难道你都没得半点感动?”
“……”
“在下方才可是冒着被摔伤的危险去翻的强墙,为的就是见上你一面,你当真睬都不睬在下一眼?”
“……”
直到景安自己觉得无趣了,这才又开了口,面上很是无趣:“是不是你家父亲在临死之前与你说了些什么,眼下才这般避在下如蛇蝎?”
书华还是不说话,既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那么站在那里。她也算是琢磨出来了,景安的性子就是越你反抗他越高兴,然后像逗老鼠一般与你耍弄。对付他就得把他直接晾到一边,除了正事其他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少说少错,如此下去,让他自己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走开了。
景安无奈地坐正身子,满怀遗憾地叹了口气:“在下这片赤诚之心算是白费了,亏得在下亲自跑这一趟,早知道就不抢那时博的活儿了,这御赐的任命函还是让他给你送来好了。”
书华一愣,蓦地抬起头:“任命函?”
景安忽地闭上嘴巴,瞅着她一脸的坏笑,似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就要看着她干着急。
倒是旁边的小侯爷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方才被景安强行从校场拖了过来,说什么要奉皇命去送信,结果却先翻后墙现在又故意吊人胃口,饶是他早已习惯了景安的性子,还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惦念着校场那边的训练还没完,他一心赶着要回去,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干脆直接开口道:“前几日欧阳太傅特别向陛下举荐了沈二公子,陛下怜惜他的才华,钦命他为翰林院学士,官居正三品。”
虽说书华之前就猜到二哥要入仕为官,但眼下听到这实打实的话,心中仍是不免一惊:“翰林院不是要从科考过后的举人之中选得吗?二哥并无功名在身,怎地就直接入了翰林院,还是直接成了正三品”
小侯爷眼中却露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