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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庶出第25部分阅读

      庶出庶出 作者:未知

    过如果没有穿越,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干练技术员?十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出一段段运用在电脑各处的代码?可以拍桌子跟男生干架,可以嬉笑怒骂。心情好了呆在家里上网看书,心情不好了跑到街上扫货购物。无论网上怎么漫骂,那都是史上绝无仅有的时代。

    而容仪这里,让她窥见了那个时代的影子。不管是什么原因形成今天的局面,总之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正意义上,把她视为对等的存在。与范世俊对她“贤良”的称赞不同;与绍衣对她天然的爱护不同;与绍熙对她的怜惜也不同。容仪像后世的男人一样,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家庭里重要的一份子,她在家庭里的话语权甚至超过容仪本身。正因为如此,才让罗衣在一定的环境下,得到少许的自由。

    如果嫁给绍熙那样的男人,或许她可以过得很平静,但终其一生,不知道什么是“家”吧。想到此处,罗衣回握着容仪的手。容仪的表情马上变得洋洋得意起来,放佛在说,看吧,我媳妇儿那是很喜欢我的。

    罗衣扑哧一笑,这家伙。

    “你笑什么?”容仪问。

    “不告诉你。”

    “小气!”

    “就是小气,你想怎样?”

    “不能怎样……唉,你告诉我不行吗?”

    毫无营养的对话,一直持续到家门口。向妈妈打开门,见到夫妻扣在一起的手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在这自由奔放的地方,她也想起那个死了很久的老鬼。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还在不在孟婆那里等着她。

    展眼到了三月初三。这是正式的情人节,百花盛开,春|情萌动。苗家男女比前几日更加热闹。此时有个小小的农闲,大家可劲儿狂欢。罗衣又跑去杨家做客,还是那个有着大大的窗子可以看到美景的会客室。远远看着青年男女们各占水的一边,相互调|情。还有晒谷场上打情骂俏的满哥妹子。各种欢快的笑声,连空气都被感染了几分喜悦。

    杨婶子心情很好:“看到他们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罗衣笑道:“不知道今天能成就多少对夫妻?”

    “您看着吧,到了五月扎堆的结婚。”

    “哈哈,我还没见过全程呢!前几次都只看了一截。”

    “难得您感兴趣,若是这次我们杨家有人娶亲,请太爷做主婚好不好?”

    罗衣笑道:“我们还年轻着呢,主婚要德高望重的才好。”

    “谁能大的过太爷去?”杨婶子笑笑:“他们的福气呢,太太赏脸才好。”

    “嗳,我还想从新娘子娘家看起呢。真做了主婚,可没得热闹看了。”

    杨婶子哭笑不得,这位太太很多时候真蛮孩子气的:“说起来,我们这里汉人虽少,但像您这样喜欢看这个的真不多。”

    罗衣笑道:“汉人规矩严,我们老爷活泛些,我也松快些。”汉文化是世界上最长的文化,没有之一。最灿烂的文化,也没有之一。一个漫长且灿烂的文化,一定会十分强势。谦虚都是表面,骨子里极具有侵略性。包容性也十分差,基本与其他文化交锋时,很难求同存异,通常是直接把对方同化。几百年后的湖南,也只有湘西那块地苗族还算保存完善。绥宁?她没听过,肯定不是旅游区,更不可能是什么民族保留区。不用说,一定是被彻底忘记自己的民族风俗。如此强大的汉人,对少数民族的风俗,很长一段时间是鄙视鄙视再鄙视的。罗衣只不过从后世而来,而后世又是个对少数民族十分好奇的时代。她不过是特例而已。

    杨婶子提起汉人的习俗就摇头:“汉人还讲究什么三妻四妾,一对夫妻硬生生插进一个人来,日子怎么过嘛。”

    罗衣扑的笑道:“我们汉人百姓也没有三妻四妾的,就是当官的有,也只许一个。不过背地里养丫头罢了。”

    杨婶子一脸同情,暗道:我男人要敢弄一个回来,打断他的腿!“太爷不一样,太爷对您好着呢。”

    罗衣笑道:“恩,我们老爷很好。”

    “是吧是吧?那天听说太爷对着您唱歌啦?唱什么啦?”

    “哎,没听明白。”

    “真可惜,河边的人也说,不知道太爷唱什么。”

    “……”合着容仪的苗语,奏是那经典的,汉人听不懂,苗族人更听不懂的境界?好吧,她承认她听懂了一点点。

    杨婶子拍手笑道:“太太八字真好!太爷人也好,真希望你们一直留在这儿不走啦。”

    罗衣笑道:“那我们可做不得主,按理说三年要换地方。也有连任的,只是不多。我也喜欢这里,喜欢你们。要是可以的话,求个连任多好!自自在在的,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就跳舞!”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家乡,杨婶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我听人说京城好热闹呢,每天都有赶场对不?”

    “京城不叫赶场,街头每日都有买东西的。还有铺子,像武冈城里那样的铺子。”

    “卖些什么呢?米和布?”

    “什么都有,野味、各种米面布料、衣服鞋袜、点心酒饭、首饰古董、文房四宝应有尽有。”

    杨婶子一脸向往:“真想去看一回。”

    “路上可不好走。”罗衣摇头笑道,要是有飞机倒是可以四处旅游。这个年代的游客,放后世全部都是骨灰级驴友。神一般的存在!

    “对了!”杨婶子一拍大腿:“今天打糍粑呢,太太要不要去看热闹?”

    罗衣猛点头,杨婶子也高兴的把她往后头院子里领。

    走到后院,只见两个大汉一人拿着个大木锤子,一下一下往一个船型的木制容器里敲。容器里放了一半蒸熟的糯米,一边敲还一边撒一种植物进去,把糯米染的灰黑。

    罗衣忍不住叫出声来:“黄蒿糍粑!”

    “太太看出来啦?年前送到府上的吃着好吃吗?”

    “好吃,我最喜欢吃了。没想到是这样做的?怪不得刚才听到后面一声一声的响呢。”

    “过年您在家安胎,倒没见着。也是今年黄蒿长的好,又出的早,孩子们闹着要吃才打的。太太爱吃只管拿些回去,才打出来的糍粑不用煮也不用烤,拿着就能吃呢。”

    “真的呀?我还没吃过刚做好的呢!我可以做一个么?”

    杨婶子摇头:“烫的很,太太是精贵人,要烫起泡的。不比我们手上有茧子。”

    罗衣稍微有些遗憾,不过这原本是小事,又岔开话题:“你们怎么知道黄蒿能吃呢?”

    “这可不知道啦,老祖宗传下来的。”

    “那天我见到羊在吃。”

    “恩,羊最喜欢吃,吃了就长膘。养羊好哇,我们这里常养鸭子,有鸭子的地方蚂蝗遍地爬……”

    杨婶子话未落音,罗衣吓的尖叫:“哪儿呢?哪儿呢?我我我最怕蚂蝗啦!!”

    杨婶子狂汗,囧囧有神的说:“有羊就不会有了……”

    罗衣大松了口气,蚂蝗那玩意吸血还不算,软趴趴的沾在身上,好像要爬进肉里一样,恐怖死了。

    杨家人见状低头闷笑,果然小女孩小媳妇们,十个有九个怕蚂蝗。

    “养了羊真的就没有么?”

    杨婶子道:“田里也有,没那么多。太太不插秧就不用怕。”

    罗衣想了想道:“你们插秧的时候,用油纸叠的厚厚的几层,套到腿上,蚂蝗就上不来了。”

    “也有人试过,但那样走进田里就不好干活。插秧的时候求快呢,过了那几天,穗子就抽不好了。”

    罗衣叹气,无限同情这时代的农民。她记得以前她家亲戚都是穿那种塑料的连裤靴子,虽然还有蚂蝗咬,到底好许多。再一次庆幸,她这种田,是“种田”,没真穿到农村,不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捏糍粑果然很烫,要把滚烫的糯米团压成饼状。有几个手法好的,弄出来竟像机器做的一样标准。但大部分都是不规则的形状,实在太烫,差不多就行了。杨婶子把做的十分好看的那些都挑出来打包给罗衣。罗衣也不客气,只把黄蒿糍粑挑出来,至于原味的白糍粑和染色的红糍粑,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容仪还在席上应酬,天空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春雨贵如油,山民们更高兴。一群吃的半醉的汉子纷纷拿起芦笙笛子在雨中边吹边跳着原始的舞蹈。没一会儿,整个县城就蒙上了一层水雾,近处被打湿的叶子,越发显得绿意盎然。

    一直狂欢到申时,雨也停了。装醉的容仪被塞到轿子里,雨天路滑,罗衣也上了一台轿子。轿子一摇一晃的走在土路上,罗衣掀开轿帘,只见青山上雾气蒸腾而上,仿若仙境。雨后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肺,连带人的心情都很清爽。

    到了家中,大门一关。容仪一个笔挺就起来了:“装醉难度真高!”

    罗衣干笑,她挺不好意思的,官场难免应酬,要不是她当年乱做事,也不至于如此。不过这话还是表说出来比较好,咳咳。

    容仪推开窗户,看着远处山头弥漫的水气赞叹:“这就是雨后天青么?”

    “夫君可要作诗一首?”

    “咳咳,还是娘子来吧!”

    “妇道人家岂敢与夫主争锋?”

    容仪笑骂:“啊呸!你就直接说你跟我一样俗人,做不出诗来就完了。你还不敢与夫主争锋,撒起谎来越发面不改色了。”

    罗衣大笑:“我倒会唱一支歌,比你雅一些。”

    “唱来听听。”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容仪抽了抽嘴角:“你这也叫歌,词不像词,曲不像曲,你唱的蛋歌1吧?”

    “你说什么!?我今儿不掐死你不算玩!”你妹!那是老娘最喜欢的歌!!!

    容仪惨叫:“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向妈妈和杨妈妈齐齐翻白眼,这小两口倒着长了真是!

    没想到一分钟后,容仪再次惨叫:“啊啊啊啊,向妈妈救命啊啊啊!她她她她要要要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明天番外

    1:蛋歌,原创歌曲,小孩子依依呀呀乱叫的时候称之为蛋歌

    85番外一 功绩

    昭延四十六年底,帝崩。

    随后太子即位,次年改年号为育德元年。太子即位要维稳,容仪就顺势留在了绥宁县连任。三年后迁湖南洪江,但不到一年赫章县令亡故,洪江被人盯上,容仪只好被人家黑到贵州赫章县去鸟,好在容仪也不甚在意,横竖任完这两届他也打算谋求回京,实在不行辞官也行,反正他过官瘾也过够了。

    容仪走到哪儿,就把穇子和玉米番薯带到哪儿。和在绥宁一样,不用手段不用花言巧语。扎扎实实的或租或借几亩地,请几个长工种!通常到了第二年,高产作物就开始推广。第三年几乎呈爆炸式辐射区域周边。穇子的产量实在过于凶残,还营养好富含各种维生素,尽管味道是在坑爹,嗓子略细一点的都咽不下。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用饿肚子,这种诱惑力真够强大,而且还不占水田,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但是,到了贵州此路不通!头先还好,两年后恶果就出现了!贵州属于高坡度的喀斯特地貌,水土流失十分严重!种粮食越种越流失,发展高产根本没用。推广玉米的时候,玉米扎根极潜,导致养分严重不足,个头极小,而且越种越小。可是不种吧,又要饿死人。不单如此,贵州还泥石流横行,好容易攒点家底,一场泥石流财没了算好的,人都经常没了。筑堤坝都不管用,堤坝根本就挡不住泥石流。农民只好离水远一点,但种粮食又却不得水,简直一部血泪史!

    容仪带着他的团队不停的研究,整整两年都没有头绪。这时离他离任也只有两年,不由心急。虽然就这样离任也没什么,贵州穷的人尽皆知,没有成就才是正常。可是在绥宁享受了那样高的成就,心一大就收不回来。不由焦躁。

    前一任的县令倒是发现,如果养羊的话就不会破坏水土。因为贵州粮食长不好,偏长的好杂草。养的羊又肥肉又精健,端的是好口味!可是问题又来了……你倒是养羊了,可往哪儿卖啊?养会自己走没错,可是赶那么远,得带多少粮草?那样赶路,即使到了有购买能力的地方,羊早就只剩下骨头了。所以只能自给自足。

    好吧,自给自足,肉也能当粮食。而且养羊没有很大的劳动力需求。实在没饭吃了,跟游牧民族一样吃肉吃奶总行吧?不行!

    贵州坡度太大,那么善于会爬上的山羊都能掉下来摔死,那人呢?女人和小孩就不适合放羊。这只能男人来做,男人还要种地呢……死结!最后发展成养一点羊补充——羊不多看的人就轻松。不然一只养掉下去,农妇一心疼一紧张没准也跟着掉了。女人在这块地上照样是贵重资源啊。唉……所以还是没法解决根本问题。

    最后,范先生发现了贵州多草药,金银花长的尤为好,还不破坏水土。范先生他们乐疯了!金银花比羊好,他可以晒干!这里空气湿润,适合植物生长,包括金银花在内的很多药草品质都很好。把这些卖到贵阳去,也是一笔收入。

    容仪更流氓点,仗着他是军阀出生,把草药卖卫所去了= =|||。贵州卫所不少,当兵的哪能不需要药草呢?一个县的药草还吃不下?那才见鬼好不好。全部直销军需,反正量少,也不影响原来的供应商。这破地方抢的人真不多。至于其他县的人?他操心不来,直接一封信甩到范世俊那儿去了,范世俊如今是吏部侍郎,这事不归姐夫你管,但你是高材生还可以经常见皇帝,忧国忧民去吧!自觉办完一件大事的容仪乐颠颠儿抱媳妇去鸟。

    容仪在努力,那罗衣在干嘛呢?罗衣在配合容仪整理农学资料。中国古代交通不便利,很多时候明明有比较高的技术,但农民未必知道。因此容仪每次都是等穇子高产后,再对农作物常见病进行针对性治疗。有穇子在前,信誉绝佳,农民也愿意听,愿意学。

    同时,推广教育。三年时间足以让小青年们脱盲。就如同在绥宁一样,有些地方最开始认字的是小孩子,甚至是女孩子。中国式家长很有意思,自己嫌难不学,却在有机会的时候一定逼迫孩子们学。罗衣也好,容仪也好,从来不教什么关关雎鸠的浪漫情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之后,直接上的就是《天工开物》《农政全书》和本朝出版的《昭延农书》。这些对农民而言比四书五经用处大太多了。而且在这种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有相应的族规,县令摆着好看的时候多,容仪和罗衣两口子有很多很多时间来修书。即用大白话将此地农作物容易出现的状况写出来,再写出应对的的措施。

    比如罗衣出了一本书,上面画图,下面写字。比如说水稻夏日不长反缩,是因为有些地方靠近盐矿,盐碱超标,需要大量灌水冲刷1。罗衣就像后世的连环画一样,一副一副画上去,农民不识字,他总会看图吧?他们理解不了什么是盐碱超标,能看懂当稻子往回缩时狂冲水就成。

    范先生开始对罗衣插手这些事很别扭的,可是他又算是走了罗衣的门路才来,十分不好吱声,憋都憋的半死。另俩个帮手反倒算晚辈,更说不上话了。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接受,至少得承认,罗衣在有了第一次带女小学生经验后,手段越发高明。在洪江时,她就拿着绣花去招人家小姑娘的眼。把小姑娘们勾过来,教识字教画画。回头大人一不留神,你妹哟,自家棉花黄叶子了闺女居知道咋回事了!?哪学的?县令孺人教的!一窝蜂的堵了县衙。罗衣再抖出在绥宁就画好的西南地区常用农作物常见病虫害手卷,一扯开图文并茂版,坑爹的是还彩色版!orz……范先生服了!合着上回京城千里迢迢押送来的颜料就是干这活的!?你牛!估计绥宁那里也有一个版本,怪不得离开绥宁时,农民们哭的跟死了亲妈似的。他还以为是官场惯用做戏技巧,还内心嘲笑容仪你跟着哭屁啊,现在想想他们是真哭啊。这么一想,顿时也变得杀气腾腾……厄,是志气满满的帮着罗衣画图了。

    罗衣的绣花样子技巧就得到了如此发挥,到了赫章县,经验更加丰富。她索性把女孩子们都集中起来,每一个人都会画花样子对吧?那好呀!很好!画呗!给绢布画!画农田,画图纸,画药草,画杂草的样子——除草教材。更有一位神人居然直接把害虫和害草给绣出来挂家里头,罗衣利用孺人的身份给予特别表彰。大家更加有积极性了。而且从罗衣这里毕业的女学生各个都背的基本农学常识,矮油,不要太受欢迎哦。提亲的人简直踩烂门槛了有木有。罗衣的学生越来越多,基本当地有点身份地位的姑娘家全在她这里了。在赫章县的时候,县衙住不下,县里大户友情提供房子一座。隔壁是范先生的男学生班,在这少数民族地区,成就的姻缘也是很不少滴!

    为了在他们离任后这里的知识不断代,罗衣极力培养学生。选最聪明的几个开小灶教会更多的知识,回头罗衣离任了,她们是本地人,可以教书一辈子。收入也很可观,她们再带学生,源源不断,农村版女子农学培训班就可以长长远远的下去。男子班也一样。而且当过县令的地方,容仪始终记得。作为朝廷官员,向朝廷索要最新的农学技术是理所当然的事。他通过驿站要到了,卷抄一份,就会拖行商或者驿站,送到他曾经当官的地方的最熟的大族族长手里。不是跟现任抢功劳,他只害怕这些东西到不了农民手里。

    外放十几年,容仪成熟稳重了。多年来致力于农学的研究,似乎脑子也开了窍。或许他这个直性子就不该混人事。在后世有很多做技术的不也是看起来挺傻缺的么?可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大展神威,不可小觑。容仪整理了很多前人的研究和目前的情况,打表格,出文字版。协同罗衣范先生以及范家两个晚辈出图文版,长子次子长女见习。

    十几年呀,容仪这份职业做的相当满足。内心再不像以前那样空虚,每个角落都是填的满满的开心。虽然也时常遇到目光短浅的极品农民,但自己会想也就算了。父母官父母官,赶上子弟他抽风有什么办法呢?几千年的人性,穷山恶水多刁民的本质,不是他能改变的。只要做到他能做到的事就好。

    育德十二年,任满。一道圣旨,让容仪直升京城户部贵州司员外郎,正七品!范先生以秀才功名直任四川平武县县令,两位范家侄儿一个被丢到云南,一个被丢到广西,两人都是县令。天下读书人哗然!容仪也就算了,12年县令,治下没闹过事,出生权贵从七品调到七品,虽然通常来讲从外地调往京城要降级他反而平级是挺变态,但也勉强能够接受。可范家三个说好听点是幕僚,说不好听点尼玛不过是个打工仔,他们一个个能跟考公务员考的吐血的进士们一较长短,你妹啊!范世俊你个吏部侍郎不带这么偏心眼的吧?你探花了不起啊!我参死你!参死你!一递本子,你妹啊!都察院左御史是范世俊他小舅子!你参个屁!当然还有耿直的,见都察院绍衣当家,偏要参几本,看看范世俊是否清廉,绍衣是否结党。

    绍衣他见了参范世俊的折子,不知声也不拦着,还在后面推波助澜,自己装无辜,搞的朝堂掐成一团。他早知道了,这事吧,要一面倒就没啥了。就怕掐,一掐能掐的全世界都知道。绍衣老早让罗衣把他们出版的各种农学书籍往京里头带来,通过范世俊给丢皇帝案头。皇帝看完之后当然大加赞赏,再看看湖南贵州巡抚的折子!连声大叫三声好!还没跟群臣商量就把圣旨给发了。朝堂上炸锅是肯定的,大家都是走正规路线,凭啥你这样啊?

    很多人就说范世俊谗言啦,因为吏部尚书年老病重,很多事都是范世俊做主,皇帝这次犯糊涂就是范世俊这位皇帝宠臣给挑唆的!参!

    但皇帝不这么想啊,看看巡抚知府的折子!但凡容仪治下的少数民族地区就没造过反——大家研究穇子药草去了= =|||。还出了这么多农书,推广了农作物,想办法解决无法种地的地区的生存问题。还不忘表扬死了的前任发现了养羊的好处。巡抚知府只有夸的,还说这人忒老实!——能不夸么?哦,换你,你敢昧下一连襟是日后的吏部老大,一大舅子是御史老大的人的功劳?还真特么是功劳,只要如实上报就成的功劳。妹哟,我爹怎么没给我娶个这么好媳妇儿,娘家太特么给力了!但凡皇帝,都是喜欢好官的。他还想整理一下资料官方出版呢,还想深入研究一下贵州那块地儿草药畜牧怎么成就一条龙呢。结果朝堂上掐上了。把他那一鸣惊人的豪华版农书给掐断了,皇帝表示十分火大!

    而容仪一群人被一道圣旨砸懵了脑袋,几个人一合计,总觉得此路有鬼!不是谁假传圣旨吧?呸呸!这话不能说!不管怎样,先上本推辞!开玩笑,外地能降职入京不降级就是恩典了,尼玛你还平调到户部这种油水衙门,他顾容仪是挺想回京的,他闺女儿和长子四年前赶上机会让送东西过来的家丁带回了京,至今才得了两封口信,他想孩子想疯了都,但也不是这么个回法啊!小心被人后面捅刀子。于是大力推辞,上本说那穇子不是他发现的,是他岳父发现的,功劳不是他的云云。

    很好!罗衣她爹已经致仕了!这事就被人脑补了——看吧,岳父在湖南当官发现了高产作物,身体不好要致仕,苦口婆心的委托女婿他帮忙推广。女婿就真做了,成功了,受表彰了,还不忘岳父的功劳。靠之,模范啊!事情就这么囧囧有神的发展着。这时候清高耿直的范世俊算是知道为啥别人参他,绍衣不拦着还特么在后头使劲了。这小舅子一肚子坏水,萧家一家人的肠子都特么长他身上去了!靠!

    皇帝高兴呀!矮油,这娃是真老实。这还是当初她妈动手销的案底咧,老太后目光如炬呀!当初受牵连是必须的,还是他们皇家人英明,老早就知道顾容仪他是无辜滴。不过据范世俊说他妹夫是真憨,看样子不适合做大官,而适合做实事。先丢户部呆着学会算账,回头扔工部造农具去!他在位时间要能搞出什么农具创新,也是名垂千古的事!不好再往上提,就赏他媳妇儿吧。反正这彩图版也是她画的,的确有功。于是补了道圣旨,特别嘉奖顾门萧氏蕙质兰心贤良淑德,赏银千两珍珠两斛。再次接旨的容仪,看着圣旨上的“贤良淑德”四个字,再艰难的扭头看着盘算怎么进京教女儿收拾男人的老婆,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1这是很久以前一部农学科普电影的情节,但我忘了是叫啥名了= =||,咳,大家知道我挪用就好,咳咳

    86番外二 回京

    容仪接旨准备回京,农民们自然要送。那天又正好下大雨,从容仪到农民,一个个被淋的跟落汤鸡似的,混着眼泪鼻涕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农民们自然是伤心走了一个好官,容仪更是惴惴不安,十二年没有回家,京城里到底是怎样一种光景?回想起生长的家乡,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尔虞我诈。农民再刁,因受教育程度所限,最多就那样了。同样是官员的刁,他能不能应付啊?一入京城,罗衣就会被圈住,没有老婆的协助他还能不能这么顺利?何况罗衣她习惯了自由自在,能否再适应的了京城那种圈养的生活?这样那样的困难,把得到圣旨嘉奖调职入京的喜悦冲刷的几乎所剩无几。

    上了马车,罗衣替他换上衣服,又递了快毛巾给他:“块把头发擦干。”

    容仪接过毛巾胡乱擦着:“螃蟹呢?怎么不在车上?”

    “银杏带着呢。”罗衣的水果丫头终于用完了,她开始扒拉中草药和干果了= =|||。

    容仪叹口气:“不知道虫子怎样了,四年年前回了京城,还是我们在湖南时通了两封信,也不知道秀才考过了没有。这贵州的交通实在太差了。”

    “哪有这么容易过?我四哥都考了三回。”

    “噗,你四哥知道当初他为啥要考三回了么?”

    罗衣坏笑:“不知道!”脑补一下,绍衣一定会他来着——哼哼,你以为个个都像你爹,一回就中!哈哈哈,罗衣光脑补就笑抽了。

    容仪也跟着哈哈大笑:“我们一辈子都不告诉他!让他懊恼去!让四哥吃个闷亏,真乃我和二姐夫一辈子最成就的事呀。”

    “你就这点出息!”

    “呸,你四哥蔫儿坏!能算计过他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就得瑟!”

    罗衣直翻白眼,你成天跟四哥混,那情商一点没学会,十年如一日啊!

    容仪蹭蹭罗衣:“我说,大姐儿怕是生了吧?当初那么小小的,居然要当娘了,时间过的真快。”

    罗衣用力靠在迎枕上:“可不是,一晃眼,嫁个你这个混蛋居然二十年了。”

    “什么我混蛋啊?我后来从良了好吧。”

    “噗!还从良呢!到京城可不能乱说话啦。”

    容仪重重的点头:“我倒还好,就怕你拘的慌,要不再过两年我致仕吧,咱俩出去玩去。”

    罗衣摇头:“再看吧,不单我,你怕也不惯。当年在京里你是纨绔,随意自在些谁也不计较。后来这边又都是直爽人,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如今回京,咱们是受的表彰回去的,怕有人眼红呢。从此你要正人君子了。”

    容仪呸了一声:“我才不呢,太容易露馅了。索性流氓到底,大家习惯也就好了。倒是你要得瑟,必定千夫所指,真委屈你了。”

    罗衣惨叫一声:“你妹哟!老娘一生就特么波澜壮阔了!”天杀的,老天爷尼玛你让我种完田又开始宅斗了是吧?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容仪早已习惯罗衣这几十年不变的古怪用词,十分正经的接口:“要不,咱生个闺女玩玩吧?你在家肯定闲的慌。”

    “……这是我想生就生的么?”再生就高龄产妇了!

    “嗳,京里大夫好,请个人来瞧瞧。自从生了螃蟹,你身子就不大对劲,这也是我写信跟姐夫说谋进京的原因。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大夫不成。你不知道那年你生螃蟹,差点没吓死我。”

    “你哪回不被吓?不就是早产么?我深刻怀疑是螃蟹太沉我背不住他窜下来的!没见过早产还六斤半1的。”罗衣狂汗。

    “你还说,琼英生的时候难产。虫子是你第一胎我能不怕么?螃蟹还早产!我在这当爹的就没赶上一回安稳的。你就再生一个,让我也从容一回?生个像你的闺女,招一个状元女婿,刷刷拿出十根绣花针,从此状元家也不纳妾了!哈哈哈哈!”

    罗衣用力推了把:“去你的!状元多大年纪了?还状元女婿呢!你大女婿现在还是童生呢。”

    “哎哎,我不是说笑么。好久没见孩子们啦,还真想呢。这么说来还是儿子好,不离了眼跟前儿。”

    “……大姐儿不就在隔壁秦家?哎呀真是缘分,他们俩小时候还一起在我跟前上过学呢,结果就看对眼了。只是这么多年才听到琼英怀上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那条街统共才几个读书的?我闺女又不能总嫁在隔壁……至于琼英跟苗女学的泼辣的很,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我还是更操心小闺女。”

    “你小闺女还没影呢,我不生啦,痛死了。”

    “先让大夫瞧瞧再说。”

    “不瞧!”

    “瞧瞧吧瞧瞧吧!要不你死我前头都没趣儿啊?要死咱俩一块死!我还没活够呢,是吧!”

    罗衣呸了一声,有这么说情话的么?死来死去的。不过内心怎么这么甜兹兹的呢?

    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京城,刚进门就见琼英跟虫子等在院子里。姐弟两一见父母就哭着跪下了:“爹!娘!孩儿不孝,你们受苦了。”

    容仪顾不得吐槽这句套话有多么不符合逻辑,一看到三四年没见的两个孩子,很没形象的跟着哭起来。弄的罗衣也潸然泪下,螃蟹跟着补上,一家人在院子里哭了一盏茶功夫,仆妇们才上前劝说。洗漱吃饭,罗衣总算爬上她十几年没上的炕了,捧着杯热茶,自己家真舒服呀。

    腾出空来问琼英:“你出月子啦?路上没接到你的信,男孩还是女孩呢?”

    琼英答道:“是个闺女,|狂c母带着呢。”

    “怎么不自己带?”

    琼英皱眉道:“没奶水……”

    “月子里虚的还是?”

    琼英摇头:“不知道,大夫看了也没办法。老人家说是姐儿没带粮食来,幸亏早定了|狂c母,不然不定怎么办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罗衣便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其他的:“你婆婆呢?”

    琼英更叹气了:“我刚进门没多久就没了,年轻时为了攒家底,把身子都弄坏了。如今家底攒的不少,福却没享到,他哭的跟什么似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

    琼英奇道:“上回我怀着姐儿,给您去了信的呀。”

    罗衣道:“没有啊,你不是叫人带的口信说你怀上了么?”

    容仪听到隔壁那位攒家底攒坏身子的,正担心罗衣呢,插言道:“必定是路上丢了,又怕不好交代,就带了口信吧。好歹也是带了信,一路上那么远,谁知道呢。倒是你们姐弟该去给你祖母伯母请个安,替我们告声罪,明儿我们再去请安。再有求你大伯母寻个医生来,你娘这几年总不大舒服,年轻时还不显,这两年变天就着凉,路上还病了一场,大意不得。”

    虫子道:“姐姐看孩子呢,还是儿子去吧,打马过去一会儿就到。回头请回春堂的大夫来一趟。”

    罗衣挥挥手:“明天再说吧,今天刚进门累的很,大夫一瞧还当是什么大病呢。”

    容仪无视罗衣,只对虫子道:“回春堂的大夫是哪个?”

    “近些年来有名的大夫,需得早些打个招呼才能约的到呢。儿子先去回春堂,再去拜见祖母。回头到车马行租辆车把大夫拉来。爹娘先歇一会儿,姐姐也先去看看外甥女。螃蟹你在家伺候好爹娘。”虫子一路分派过去,倒有点当家风范。罗衣被父子俩架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真的沉沉睡去。容仪等着大夫进门,只好歪在炕上养神。

    不多久回春堂的大夫到来,先问容仪这官老爷行礼,再隔着帘子替罗衣把脉。罗衣正呼呼大睡,问是没可能了。好在容仪差不多能搞清楚状况,也就没必要把罗衣叫醒。

    大夫探过脉之后便道:“孺人是累着了,可是常年耗费心神?若调养不当,恐与年寿有碍。”

    容仪点头:“随我外放时,常赶制图纸,受累了。次子又早产伤了身体。”说着就眼睛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大夫拱手道:“大人与安人心系百姓,乃我等小民之福。小民且开个方子试试。若是问的更好的大夫,还请告诉小民,这方子还有哪出不好。”

    容仪听到丈夫的诊断,没心思客套,胡乱点点头就叫人送客。

    姐弟三人听到诊断嗓子里犹如堵着棉花,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容仪倒火了,:“哭什么!你娘且厉害着呢!明儿求你大伯母请太医去!不就是累着了么?几服药必好的,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出去,都出去!”

    容仪推着孩子们出去,把门砰的一关。自己靠着门背就低声哭起来。那句“年寿有碍”刺痛了他的心,特别是今天又听琼英说起秦嫂子的死因,更觉得喘不过气来。“罗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都是我累了你。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之抽,我已经无语凝噎了,后台吐血才进来,评论神马的,我点都点不动= =|||

    番外三

    容仪动静太大,反而把罗衣惊醒了:“你怎么了?哭什么?”

    容仪从地上爬起来一抹脸,窜到床边:“没事,看着孩子们这么大了,感动的。”

    “撒谎!”

    “哪有?”

    “刚我放佛听到生人说话,大夫来了?”

    “没有,你听错了。”

    罗衣望着床顶淡定的说:“我快死了?”

    容仪一下跳起:“你放屁!”

    见到容仪的反应,罗衣心下了然:“只要不是大夫说我今天就死,我就还能活的好好的,你信不信?”

    容仪狂点头:“信!怎么不信?那庸医乱扯的,回头咱们请太医来,好好调养一阵就好了。咱还要生个闺女呢。”

    罗衣点点头:“嗯,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到时候孩子们太多住不下,我们把他们都撵出去,这里就咱俩住!他们沐休了就带着孩子回来热闹热闹。”

    “好,都听你的。”容仪说着就开心起来:“到时候就我们跟小闺女住!”

    “噗……你怎么就记得小闺女啊?让虫子给你生个孙女儿玩。要不你去隔壁玩外孙女。”

    “我要一个长的像你的闺女!”

    “行,行……”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像哄儿子呀……

    没想到到了夜里,罗衣就开始发烧。容仪急的乱窜,顾家鸡飞狗跳,偏又宵禁了,出门找大夫的向阿吉还被五城兵马司的给逮着盘问了半天,容仪在家里都快撞墙了!

    好容易白天的大夫被折腾了来,开了方子吃了药,等退烧都天大亮了!大夫也被好吃好喝的留了一夜,正准备换方子,大太太带着太医就杀进门来。见此地还有个大夫,两个专业人士一碰头交谈了几句,太医直接冲进去把脉,容仪还纳闷,太医不是巨规矩,都要等女眷放帘子的么?不是……很严重吧!?

    只见太医瞧了半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罗衣的面色。见罗衣虽有些迷糊,但人还是醒的,趁机问了些问题。随后心里有了腹案,回头看人丈夫俩个招子跟狼似的盯着他,倒吓了一跳!

    容仪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问:“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太医道:“小时候亏的底子,产后体虚没调养好,累着些。幸而现在还年轻,仔细调养并没什么大碍。”

    容仪回头瞪回春堂的大夫:“那你说什么年寿有碍,吓死人了!”

    那大夫巨无辜的说:“小民说的是,‘如果’不好好调养……”咳,大夫有些坏习惯,就是把病情往重了说。

    太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小子啊四小子,今儿你也懂事了?当年可让人愁白了头啊。”

    “呃?您哪位?”

    大太太直翻白眼:“常给先老太太看病的供奉,先还给你治过病呢!你怎么就忘了?供奉见你病人家属没计较你无礼,还不快赔罪!”

    太医笑道:“无妨无妨,哥儿十几年没回京,不认得也平常。咱们是老世交,说句托大的话,见你出息了我高兴!嗳~真高兴!好孩子长大了哟!受了朝廷的嘉奖,你爷爷不定怎么开心呢。去磕头了么?”

    容仪见他说的亲切,也笑了:“还没呢,明儿媳妇能起身了就一齐去。”

    “好!好!你媳妇儿好好养着必没事。”太医又转头对回春堂的大夫说:“你那个方子有几味药该这么用……”说着反倒教起后辈来。

    太医是长者,顾家人不打搅他。回春堂的大夫想听课都没地呢,拼命的默记知识。容仪更绝,这讨论的是罗衣的病情,他索性拿出纸笔给记了。回头一看,得,姐弟三人一人抄着一只笔狂写中……一家人相视一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果然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哇!大太太憋了半天才没笑场。

    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