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 上第73部分阅读
庶女攻略 上 作者:未知
正在给她按摩肩膀。
“是!”田妈妈恭敬地应了,然后蹲下身去,熟练地帮太夫人按摩小腿,“四夫人不敢做主,让侯爷拿主
意。侯爷发了通脾气,被四夫人拦了回去……”
“哦!”太夫人一听来了精神,“说说看,当时是个什么情景?老四生气了没有?”
杜妈妈不由掩嘴而笑:“儿子屋里的事,您操什么心!”
本来是句打趣的话,却让太夫人脸色微暗:“我这几个儿子里面,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四了”
听她说起前程往事。两位妈妈交换了个眼色,都笑着岔开了话题:“福兮祸祸所至,祸兮福所倚。
没有以前的事,哪有现在的好!”
太夫人听着脸色微霁。
田妈妈趁机道:“四夫人就说了一句话……”把太夫人注意力引开了。
那边十一娘细细地交待绿云:“药方是你拿出去的,药是你拿进来的。你要仔细查对清楚了交给两
位妈妈。”
好在银翘散是一剂寻常清热解毒的茶饮,春季的时候大家都常喝,药材也很熟悉。
绿云点头:“夫人放心。我知道轻重!一定不假他人之手。”
十一娘听着点了点头。
琥珀不免恼怒:“乔姨娘还是快点生吧!她这样,不是在折腾自己,是在折腾我们。”
十一娘想想,觉得她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忍俊不住笑起来。
谁知道第二天,乔三太太来访。
十一娘愕然。
是巧合还偶然呢?
她请了乔三太太到厅堂说话。然后没有问乔三太太的来意就开门见山地把乔莲房被徐令宜禁足的事
告诉了她:“…实在是不方伎让你见乔姨娘。我看,你还是等侯爷气消了再来吧?也免得连累了乔姨娘。”
乔三太太听了脸色涨得紫红,心不在焉地和十一娘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转身告辞了。
十一娘叫了琥珀来“你再仔细查查,看我们有没有什么漏洞。我总觉得乔三太太来的有些蹊跷。要
真是这样,只怕迟迟早早要出事。”
琥珀点头,认真地查了两天,却一无所获。
十一娘想到吴太医那里…要是查那条线不免会涉及到两位妈妈。她
只好吩咐琥珀:“那就只有仔细别让外面的东西流进来。”
琥珀应喏着。
徐嗣谕来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被禁足。因为明天三房就要启程了。这一去千万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十一
娘准备给徐嗣谕一天时间和徐嗣勤、徐嗣俭话别,特意让丫鬟把他找来。
徐嗣谕很诧异。
十一娘直言道:“你们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我拘着你,是怕你们想为媛姐儿打报不平再去看她
,又惹出什么风波来。”
“不会了!”徐嗣谕垂了头,“我们以后行事再也不会这样鲁莽了。”
十一娘才不相信他的保怔,所以轻轻地看了文竹一眼。
文竹吓得战战兢兢,立刻道:“夫人,我会按着您的嘱咐一直跟着二少爷的。”
徐嗣谕听了欲言又止。
十一端了茶。
徐嗣谕退了下去。
有小丫鬟进来秉道:“三夫人和程国公府的乔夫人、中山侯府的唐夫人来了。”
十一娘听着讶然,警铃大响。
在乔太太被拦之后乔夫人突然出现,而且还和唐夫人一起…
她忙叫了琥珀:“你快去跟侯爷说一声。那乔夫人和唐夫人都是长辈,万一拿话将我……到时候只
怕我拦不住。”
琥珀小跑着去了外院。
十一娘迎了出去。
三夫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陪着两位夫人。
乔夫人一见到十一娘就亲亲热热地上前拉了她的手:“明天三夫人要走了,我们来给她送行,顺道
来看看你。”
唐夫人则维持着长辈的持重,笑容淡淡地和十一娘点了点头。
十一娘客气地将三人请进了屋里坐下。
待丫鬟上了茶,乔夫人就左顾右盼地道:“怎么不见莲房?她没有在你跟前服侍吗?”
十一娘笑道:“乔姨娘有了身子,怎能在一旁服侍…”
她的话音刚落,乔夫人已面露惊讶:“她有了身孕?我怎么不知道?”然后站起身来,“这可是件
喜事,我要去看看才是!”
唐夫人听了有些不屑地看了乔夫人一眼,道:“我可走乏了,先喝杯茶再说。”
打人不打脸。
十一娘就陪着乔夫人走出了厅堂,然后将乔姨娘被禁足的事告诉乔夫人。
乔夫人听了十分震惊,脸上露出几分犹豫来。
十一娘看得分明,给她找台阶:“您一路走来,想来也累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乔夫人还有些迟疑。
偏偏有小厩进来,“夫人,侯爷说,乔夫人如果想去看乔姨娘就去吧!”
乔夫人听着神色一松,挑着眉对十一娘笑了笑:“既然是被侯爷禁了足,我正好去教训她两句。让
她知道为乱囵妾的道理。”
十一娘觉得没必要和这种人客气,让小丫鬟陪着乔夫人去了乔莲房那里,自己陪着唐夫人在厅堂里
喝茶。
晚上徐令宜回来,她不免嘟呶:“都是侯爷一句话……我看乔夫人也不是一定要见乔姨娘的。”
徐令宜听着鬓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你就让她见。我到要看看。她这是唱得哪一出?”
三房走后的第三天,乔莲房小产了。
第一卷 第269章 意料(中)
站在凌穹山庄俯视。左边是小巧玲珑的半月洋,如晓星伴月围绕在旁边的是春妍亭,春妍亭不远处,是端
丽秀美的丽景轩。顺着丽景轩望过去,就是碧水环绕的垂纶水榭。左边聚芳亭与碧漪闸亭隔着一片参天古
树遥遥相望,掩映在绿丛中的流芳坞洒脱写意、依香院古朴自然、照妆堂富丽堂皇,三足鼎立,各有趣味。
二月微风吹过,整个后院的树叶都随着风的方向婆娑起舞,簌簌做响,温柔如歌者的浅吟,让人沉醉。
“侯爷!”十一娘望着不远处背手立在地锦支窗前的徐令宜,声音有些犹豫,“您还是披个斗篷吧!”
徐令宜没有做声。
他穿着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站姿笔挺得如北方原野上的白杨树,英俊的面孔绷得紧紧的,以至于线
条分明的嘴旁有深沟。
十一娘想了想,接过小丫鬟手里的斗篷帮他披上。
“侯爷,您都在这里站了一下午了。”她轻柔地帮他系着斗篷,“妾身让人温了壶酒,您好歹暖暖身子。”
徐令宜的目光动了动。
十一娘嘴角微翘,强露出一个微笑朝着他点了点头。
徐令宜紧绷的面孔缓了缓。
十一娘笑着把他推到一旁的铺了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上坐下
徐令宜这才发现山庄大厅的摆设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中间的黑漆彭牙大圆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小小的黑漆半月桌,摆着雕红漆山茶花的九攒盒,整
整齐齐地码着水晶肉、醉青虾、熏鸡翅、风鸭脯等佐菜,又有白底蓝花的高脚瓷盘里摆着红彤彤的苹果、
金灿灿的橙子、黄澄澄的梨子、紫盈盈的葡萄……
徐令宜露出惊讶之色来。
十一娘笑着端了蓝底白花的铃口酒盅:“侯爷kan这酒温的可合适。”
徐令宜有些犹豫地接过酒盅,浅浅地尝了一口。
醇厚绵长,是上好的金华酒。
他一饮而尽。
十一娘用白绫帕子包了乌木筷子递了过去。
徐令宜接过筷子拿在手里,推了推酒盅。
十一娘斟酒。
徐令宜一饮而尽。
琥珀等人照着十一娘的吩咐蹑手蹑脚地关了左右的地锦支窗,只留中间两扇,徐令宜抬头,就可以眺览徐
府后花园的景致。
锦帛一样的彩云渐渐隐去,天色暗了下来。
临波轻手轻脚地将墙角五连珠大红宫灯点燃。
屋子里撒下了一层喜庆的红色,让徐令宜少了几份冷竣。
“侯爷!”十一娘又给她斟了一杯酒,和他说起乔莲房的事来,“妾身仔细问过乔姨娘身边的绣橼了……”
“十一娘,”徐令宜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好生生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没有人比乔莲房更清
楚的了。牛不喝水,难道我们还能强按它的头不成?”他的目光明亮,口齿清楚,一点也kan不出是个己
经喝了两坛金华酒的人,“来,你这些日子也被折腾够了。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妾身不善饮酒。”十一娘声音温和,“侯爷也停了吧!”她端了一小碗桂花糯团子汤放在徐令宜的面前
,“我陪着侯爷喝点甜汤吧!”
徐令宜笑:“你以为我醉了!”他说着,步履稳健地走到了窗前,对着窗外的景致饮尽了手中的酒,然后
回头望着十一娘,好像在“你kan,我没事”。
越是喝醉的人越说自己没醉!
“侯爷海量,妾身到没觉您醉了。”十一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声音却温和柔美,“妾身只是斟酒斟累了。”
徐令宜哈哈大笑,大步走到半月桌前,一把就抱住了十一娘。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十一娘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本能地向后仰了仰。
白玉般的面孔,精致的五官,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笑容徐徐敛去,修长的手指划过远山般的黛眉,高挺秀丽的鼻子,停在红润的唇角,目光也渐渐灼热
起来。
“你真是朵解语花。”
线条分明的唇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放大。
十一娘低头。
唇就轻柔地落在了她额头上。
“默言……”他嘟呶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面颊,亲了亲她的脖子,把脸埋在了她的发间。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窸窸窣窣衣襟磨擦的声音。
她眼角的余光见立在一旁的丫鬟、小厮俱垂着头鱼贯着悄声退下。
疗伤的方法有很多种。
但不包括奉献自己。
十一娘静静地任他抱着,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
贴着她后颈的脸进来越烫,箍着她腰的胳膊越勒越紧……但仅此而己,并没有多的举动。
就在她觉得呼吸都困难的时候,他醇厚的声音时断时续的在耳边响起:“默言……我自认为没有亏欠谁…
…”语气压抑而苦闷,“为什么会……”
为什么?
因为生活不是一加一,没有公式、标准和统一的答案。
这个问题太复杂,十一娘也没有办法回答。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点点的繁星,手不觉轻轻地绕在了他的腰间。
耳边传来他梦般的艺语:“……不……我欠……碧玉的……”
十一娘愣然。
碧玉?
佟姨娘碧玉?
那天晚上夜风很大,劈里啪啦拍打着凌穹山庄的窗户,被大红灯笼照着的厅堂温暖静谧,如世界的一隅
,让人轻松下来。
两个人对坐在半月桌前,一个慢慢地喝酒,一个慢慢地斟。
喝酒的人越喝越精神越好,斟酒的人却不敌睡意伏在了桌前。
她最后的印象是自己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等十一娘再张开眼晴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床上。
罗帐半垂,右半边床空空如也。
她起身。
帐子立刻被人挑了起来。
“夫人,您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琥珀那张笑盈盈的脸。
十一娘还有片刻的糊涂。
“侯爷呢?”
琥珀服侍十一娘将在烘笼上烘了的陵袄穿上:“侯爷把夫人抱回来就去了后花园,舞了会剑,刚刚回来
,夏依正服侍梳洗沐浴了!”
十一娘点头,低声问起乔莲房那边的情况来:“……还口口声声说是秦姨娘害的她吗?&039;
“没有了!”
琥珀蹲下来给十一娘穿鞋,“自从夫人训斥了她一番,让她说话要有凭有据之后,乔姨娘就再也没提‘
秦姨娘害她’这样的话了。”
说到这里,她动作一滞,“不过素姨娘好像很害怕乔姨娘这样说似的。
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等您回来,还不停地跟我们解释,说自从乔姨娘禁
足之后,她就从来没见过乔姨娘,更别说去乔姨娘那里拜访……她昨天等您等到落匙,今天天没亮又来
了。”
“遇到侯爷了?”
十一娘伸开双臂站在那里,由琥珀服侍她系上裙子。
“遇到了。”
琥珀低声道,“被侯爷训斥了一番。”
“被侯爷训斥了一番?”
十一娘沉吟,“都训斥了些什么?”
琥珀低声道:“侯爷说,让她别听风就是雨,在这里给您添乱!然后理也没理秦姨娘,直接去了花园&039;
十一娘却坐在镜台旁的绣墩上沉思起来。
琥珀想到徐令宜说秦姨娘“听风就是雨”,
一副根本不相信秦姨娘会为难乔姨娘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道:“夫人,您是怕侯爷会偏袒秦姨娘……
“不,不,不,”
十一娘轻轻摇头,“我在想,侯爷对人一向客客气气的。
可对素姨娘……说起……秦娘还是二少爷的生母,却是想训就训,想甩脸就甩脸……”
唬殆笑道:“秦姨娘原是侯爷身边的婢女。自然不同一般的人……”
话音未落,已面露惶然。
十一娘望着她笑。
琥珀默然。
“请秦姨娘进来吧!”
十一娘笑道,神色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侯爷说的有道理。
乔姨娘流产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她这样听风就是雨的,的确有些不好。”
琥珀应喏,带了奉姨娘进来。
秦姨娘浮头肿面,无精打采的,kan上去一下子老了五岁。
她见到十一娘就跪在了她面前,眼晴一红,落下泪来:“夫人,我真的没有害乔姨娘。
要是您不信,可以问我身边的人,也可以问院子里的妈妈们……”
“什么事都要讲凭证&039;
十一娘让琥珀扶她起来,“泰姨娘不用担心&039;
秦姨娘抽泣着站了起来“夫人相信我就好,我是真的没有害乔姨娘!”
她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十一娘不时地点点头。
好文姨娘来了。
“哎呀,秦姐姐,你可真早啊!”
她神清气爽地给十一娘行礼,耳朵上垂着的赤金镶青金石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拽出美丽的弧线。
秦姨娘强笑着和文姨娘见礼。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文姨娘和大家打哈哈,“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出了好几天的太阳,结果月底下起了阴雨。
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不一样——二小姐月底不是要做满月了吗?”
又道,“听说五爷给二小姐取了名字,叫‘嗣歆’。真的定下来了吗?”
她问十一娘,没等十一娘回答,自顾自地道,“这名字我瞧着挺好。‘歆’,‘其香始升,上帝居歆’。真是个好名字……”
她啰啰嗦嗦的,对乔莲房流产之事却一字不提。
第一卷 第270章 意料(下)
也多亏有文姨娘的这番啰啰嗦嗦,屋里的气氛好了很多。
正好滨菊给十一娘端了羊奶进来,文姨娘望着直笑:“快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也不歇两天?难道是人要
走了,所以舍不得,想多在夫人面前服侍几回?”
滨菊羞得脸色通红,只低了头不说话。
十一娘望着滨菊表情很是愉悦。
文姨娘看得分明,笑道:“日子定下来了?”
滨菊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
十一娘道:“就定在了这个月的二十六。”
大显年纪不小了,万家不想再节外生枝,为定婚期让刘元瑞家的跑了四、五趟了。她见求得诚,就答应了。
“到时候可得热闹热闹。”文姨娘听了喜上眉梢,好像是她嫁妹子似的:“东西可都谁备好了?还有没有
东西一时不方便没置办齐全的?我记得,出嫁要打全⺌套的子孙桶。文家在燕京有一家专营木器的铺子。
要不要我帮着弄套松木的来。”
滨菊红着脸低声道:“夫人都帮着置办齐了。让文姨娘费心了。”
文姨娘听了就吩咐身边的秋红,“去,拿三十两银子来,算是我给滨菊姑娘买花戴的。”
滨菊忙推辞。十一娘微微地笑。
银子对文姨娘一向不是什么难事。不出五十两.不出二十两,偏偏出了个三十两。看样子,太夫人给滨菊
四十两银子的添箱钱大家都知道了。“文姨娘给的,你就收下吧!”她道,“记得到时候给文姨娘磕个头
就是。”
滨菊见十一娘开了口。喃喃上前给文姨娘曲膝行礼道了谢。
秦姨娘见也道:“那我也出三十两吧!”说着,吩咐身边的翠儿去拿银子。又笑着对滨菊道,“可惜我不
像文姨娘家里有人开铺子,财大气粗的。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滨菊姑娘不要嫌弃。”
“泰姨娘太客气了。”滨菊上前道谢。
文姨娘则在一旁笑道:“你拿三十两银子出来都是‘一点心意’,还不够财大气粗的?”拿话调侃秦姨娘。
秦姨娘听着急起来:“我哪有文姨娘有钱。拿这三十两银子也是很勉强的——年⺌前拿了五十两银子给慈
源寺做了香油钱,前两天请济宁师太帮着供奉经⺌文出了二十两银子的香烛钱,又拿了五十两银子请济宁
师太帮二少爷念‘清心咒’……我不比你有进项。我手头紧得很。”
文姨娘见她说起这个,不由讪讪然地笑,朝十一娘睃去。见十一娘只是含笑听着,心中稍安,正想岔开话
题,净房那边有响动,大家循声望去,就者见徐令宜穿着件宝蓝色纻丝直裰走了进来。
两位姨娘不约而同地敛了笑容,曲膝给他行礼。他却冷冷瞥了一眼秦姨娘:“念什么咒?”显然听了个一
言半语。
秦姨娘却吓得脸色发白,急急道:“没有,没有。没有念咒!”然后一副怕徐令宜不信的样子,强调道,
“真的没有念咒!”又求助似地望向十一娘。
秦氏一个婢女出身的姨娘,能有多大的见识。何况身边还有太夫人、五夫人这样的“榜样”,她信这些也
是很自然的。“我们正说着滨菊的事呢!”十一娘笑着帮她打了个圆场,“两位姨娘各拿了三十两银子给
滨菊添箱。”
徐令宜见十一娘转移了话题,看了秦姨娘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顺着十一娘的话道:“滨菊毕竟是你屋
里头一个出嫁的。”
文姨娘听着附合道:“是啊,是啊!我们屋里有好几年没办过喜事了——我还淮备去帮帮忙呢!”
徐令宜没有做声。
文姨娘眼晴一转,笑道:“夫人,那万大显的父母都在庄子上。他们初来乍道的,认识的人不多,地方又
偏远,来来去去不方便。我看,夫人不如在管事们住的群房那边给他们腾两间厢房做新房,婚事就在府里
办了。吹吹打打地,多热闹啊!”
滨菊见大家议着她的婚事,悄悄退了下去。
“我看还是照万家的意思娶到庄子上去吧!”十一娘笑道,“万家在庄子上安了家神,在我们府上办婚事
不大好。何况滨菊是去做人家的媳妇,又不是请个菩萨在家里供着——这样万事还没有开头,就这也不好
那也不好的。以后婆媳妇之间十之八、九会为这些事生罅隙。”
“哎呀!”文姨娘听了笑得更灿烂了,“还是夫人贤淑。我只想着怎样帮滨菊姑娘长脸,却没想到这茬子
事上去。”她说着.飞快地睃了徐令宜一眼。见他目中含笑地望着十一娘微微颌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
中一凉,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到不必为这些事和婆婆闹得不愉快
……”
所以到了二月二十五铺嫁妆的那天,她给十一娘请过安后就去了金鱼巷——按规矩,婢女出嫁之前都会回
到自已家里,是不能从主家院子里出嫁的。像滨菊这样没有父母在跟前的,或是拜了哪位管事妈妈做干娘
,在干娘家里出嫁,或是到外面租个房子暂时当新房。十一娘两样都没有采用,而是把滨菊安排在金鱼巷
出嫁。
金鱼巷里张灯结彩,刘元瑞穿了崭新的宝蓝色杭绸衣裳在门。接待客人。
见文姨娘的马车,亲自迎上前来做揖,卸了门槛让马车进内院是刘元瑞家的在主持大局。
她穿了大红陵袄,头上插了双喜字基⺌金簪子,喜气洋洋的。
“姨娘可真是稀客!”
刘元瑞家的上前给文姨娘行礼,上前半步帮她带路,“杜妈妈、田妈妈、万妈妈和竺香姑娘都在东厢房
喝⺌茶……”
文姨娘脚步微顿:“杜妈妈来了!”
刘元瑞家脸上堆满了笑:“来了,来了,今天天刚亮就到了。田妈妈、万妈妈是和她老人家一起来的。
反倒是竺香姑娘迟了一步。说是夫人有话要她带给滨菊姑娘,所以迟了&039;
一面说,一面将文姨娘引到了东厢房。
那边乔莲房怏挹地推开了绣橼手中小碗:“先放一放,我等会再喝!”
“小⺌姐!”绣橼哀求道,“您刚才也说等会再喝您得快些好起来才是!”
“好起来!”乔莲房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好起来有什么用。侯爷根本不愿意见我&039;泪珠划过苍
白的面孔落在了月白色的小袄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泅印,“还让十一娘把我我拘在这院子里,不准离开
半步……”
绣株听着眼神一暗,端着药碗的手有些无力地收了回来。
“他一定还在怪我。怪我把孩子弄没了!”
乔莲房说着,伏⺌在枕头上哭了起来,“我怎么知道那药不能多吃……”
绣橼也落下泪来。
好不容易拿银子打点吴太医帮着给太太送了信去。
太太又请动了乔夫人亲自送来了长春道长的秘药……当时她们都以为是绝处逢生。
当天晚上就照着乔夫人的嘱咐把拒子、床都挪了个位置,又背着田、万
两位妈妈试着吃了一粒药。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人也不吐了,吃饭也吃的香了。
她们大喜过望。
怕两位妈妈发现秘药,又想着既然是真的,那多吃点肯定效果更好。第二天就加了一粒。吃下去感觉精
神倍增。所以第三天依旧吃了两粒…谁知道,半夜就开始肚子疼,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了红……
人九死一生。不仅孩子没了,还落得个被拘⺌禁的下场。
可事已如此,后悔有什么用。
绣橼擦了擦眼角,低声劝乔莲房:“小⺌姐,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只
有养好了身⺌体,才可能再怀一个。要不然,就算侯爷气消了,身⺌体败了怀不上,那也是枉然啊!”
说着,又将碗端到了乔莲房的面前,“小⺌姐,这药要趁热喝!”
乔莲房听着抽抽泣泣地收了眼泪,由绣橼服侍着喝了药,含了一颗窝丝糖在嘴里。
“今天怎么没有见两位妈妈?&039;她怏怏地躺了下去,随口问道。
流⺌产是小月子。田妈妈和万妈妈虽然依旧在她跟前服侍。但乔莲房感觉她们没有以前那样尽心尽力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不快。
绣橼哪里不知道两位妈妈近日的变化,又怕乔莲房生气,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听说十一娘那边的滨
菊明天出嫁。两位妈妈去送恭贺了&039;
乔莲房听着心头大怒:“不过是送个恭贺,也要两个人一齐去&039;觉得她们分明是不想服侍自己,不禁语带
嘲讽,“不过是个婢女罢了。这要是十一娘的妹妹出嫁,岂不要去⺌舔人家
的鞋面子?枉我把她们kan得重,一来就各赏了十两银子一匹妆花缎子……”
绣橼想着两位妈妈是太夫人⺌身边的人,不想和她们把关系弄僵了。
忙道:“两位妈妈这些日子也拘得有些紧。难得有借口出去一趟。小姐别生气了。两位妈妈说了,早上
去去,下午就回来&039;
说着,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光线,“kan这时辰,应该要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窗棂外就传来珠蕊的声音:“两位妈妈回来了!”
“是啊!”田妈妈高声笑道,“哎呀,可惜你们kan不到一一滨菊那嫁妆……啧啧!说起来我在徐家也有
四十几年了,也就是太夫人⺌身边香溢嫁的时候有这样的排场。不过,香溢又不同。她当年服侍侯爷在
老家守灵是有功的人。滨菊……这可真验了那句话一一本事再好没有用,得kan跟着什么主⺌子……”
“你小点声!”
万妈妈⺌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田妈妈⺌的话,“小心吵醒了乔姨娘!”
“哎呀,这人一得意就忘了形!”田妈妈忙笑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039;
嘴里说着不说了,声音却没收敛半分。
第一卷 第271章 喜庆(上)
屋里的人听着脸色有些难看,两位妈妈却沓沓着往内室去。
看见乔莲房主仆一卧一立,田妈妈噫道:“原来姨娘早就醒了。”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
妥当似的神色自若。见旁边小机上还放着个残留着褐色药计的小碗,知道绣橼巳服侍乔莲房吃了药,笑道
,“我们赶回来就是惦记着姨娘的药一一早知如此,就应该在那里多待一会的。”神色间全无没有服侍乔
莲房吃药而应该有的愧意。
乔莲房看着恼怒,正想暗讽两句,那万妈妈已在一旁笑道:“你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要不是赶着回来
给姨娘煎药,只怕你还不止两吊钱。”
“谁说的。”田妈妈就有些不服气地道,“文姨娘可是有名的散财童子。要是继续斗牌,还指不定谁赢呢?”
乔莲房听着一怔。
滨菊出嫁……文湘莲也去了?
她的心思全被这占了,顾不得和两妈妈计较失礼不失礼的事了。
轻声道:“文姨娘去了金鱼巷?”
“可不是!”田妈妈笑道,“不仅文姨娘去了,就是杜妈妈也去了。我听竺香说,夫人还请了她给滨菊梳
头呢!”眼中流露出艳羡,“要是我那闺女出嫁的时候也能请动杜妈妈去帮着梳头就好了!”
乔莲房心中五味俱杂。
杜妈妈也去了。那太夫人……
她脸色微沉。
就听见那田妈妈在一旁絮叼:“……秦姨娘没有去,不过和文姨娘一样,给了三十两银子的添箱钱。听文
姨娘那口气,她们本来准备多给点的,可太夫人赏了滨菊四十两,她们不好越过去,所以给了三十两。夫
人也不好越过去,给了三十六两。”
乔莲房主仆还是第一次听到,都有些惊讶。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万妈妈就轻声道:“乔姨娘,我看,你也去凑个热闹吧!连那易娘都出了二两银子。单留您一个,颜面上
也不好看啊!”说着,和田妈妈齐齐望过去。
别人不知道,绣橼却是最清楚的。乔莲房手头只剩下二十几两银子的私房钱。别说她拿不出来,就是拿得
出来,拿出去给十一娘长脸,这种事她是决不会做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笑道:“我们家姨娘如今被禁足一一哪里出得去!万一被侯爷知道了……”说着,露出
为难的表情来。
“不要紧的。”万妈妈听了笑道,“要不然,文姨娘也就不会去金鱼巷了!”言下之意是说文姨娘出府是
徐令宜同意了的。
乔莲房听着一震。
绣橼也不好拿主意了,犹豫着朝乔莲房望去。
“我看还是算了!”过了好一会儿,乔莲房才淡淡地道,“我是待罪之人,还是少生波折的好!”说着,
面露倦意地闭上了眼睛,婉言拒绝了两位妈妈的提议。
万妈妈犹不死心,喊了一声“乔姨娘”,正要再劝,田妈妈已拉了万妈妈的衣袖:“既然姨娘累了,那我
们就先退下去了!”说着,还朝着万妈妈使了个眼色。万妈妈看着不再说什么,上前收了碗,和田妈妈一
起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乔莲房的眼睛“唰”地一下张了开来。
她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吱吱响。
“小丅姐!”绣橼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我没事!”乔莲房言不由衷地道,“你不用管我。我睡一会就好了!”
绣橼不敢多说,轻手轻脚地服侍她躺下,自己坐在床前的小机子上一面做着针线,一面守着乔莲房。
乔莲房睡得并不安生。窸窸窣窣地不停地翻身。
绣橼知道她心里难过,却没有办法安慰她。
同样是姨娘,那两个一出手就是三十两银子不在乎,这个却畏手畏脚不敢多用一分钱;同样是姨娘,一个
代表四房去给晓梅祭拜,一个代表四房去给滨菊恭祝,这个却被禁足院子里;同样是姨娘,一个生了庶长
子,一个女儿养在太夫人和夫人面前,只守着日子慢悠悠地过,好日子就会来了。这个却被人陷害失去了
依仗……想着想着,绣橼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说起来,都怪她们太小瞧这些女人了。以为只要能抓住侯爷
的心就行了。却从来不曾想到会被那些女人拦在中间。别说求救无门,就是想在侯爷面前申辩两句也做不
到,更别说想施展那千般的本领、万般的手段让侯爷回心转意了。
念头闪过,她又想到那天十一娘感叹她年纪不小的事。
小丅姐是侯爷的宠妄,她是小丅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十一娘动不得小丅姐,却动得了她。
那句话如悬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绣橼提心吊胆,日夜难眠。原指望着小丅姐能诞下一位
小少爷,在侯爷面前能说得上话,为自己争取一番。现在……
她越想越心惊,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又怕惊动了乔莲房,拿了手背悄悄擦着眼泪。
猛地听见身边“腾”地一声响。
绣橼忙循声望去。
就看见乔莲房满脸是泪,随手拎起床头的迎枕、枕头就是一通乱扔。
绣橼吓了一跳,忙丢了针线上前按住乔莲房:“小丅姐,小丅姐,您这是怎么了?&039;
“我真蠢,我真蠢&039;
乔莲房泪如雨下,“娘劝过我好几次,我都没咬听到心里……一心一意以为,只要侯爷待我好,其他的我
都不在乎……却不曾想过,我不在乎,别人却在乎。
我不去害别人,别人看着侯爷待我好,却会来害我……如今酿成了大错,失了侯爷的欢心……后悔已经来
不及了……”
她说着,抱着绣橼嚎啕大哭起来。
绣橼见她耸动着的瘦削肩膀,想着从来的玲珑.也不由悲从心起,哭了起来。
“小丅姐,不会的,”
她用安慰了乔莲房无数次的话安慰着乔莲房,“侯爷只是一时恼了小丅姐。
等过些日子,侯爷气消了,就好了!小丅姐.您别哭了,身体要紧……”
“不错,”
就在绣橼以为自己还要继续苦口婆心的时候,乔莲房突然停止了哭泣,“你说的不错。
“侯爷只是一时恼了我&039;
她看见乔莲房徐徐坐直了身子,饱含泪水的大眼晴透着几份毅然,“所以我要见侯爷!”
绣橼大吃一惊。
她现在最怕乔莲房不硕一切地闹起来——杜妈妈既然去参加滨菊的婚事,说明太夫人已经站在了十一娘那
边。
十一娘又把这院子团团围住,她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还有秦姨娘,自己信济宁师太,却告诉她们长春道长有生儿子的秘药,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在关键的时候
摆了她们一道。
又有文姨娘,整天笑嘻嘻的,府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却一件也瞒不过她。
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
她们腹背受敌,如果小丅姐还不忍一时之气,她们面临的只会是四面楚歌。
想到这里,绣橼只好小心翼地道:“小丅姐,我们慢慢来……”
“不,”
乔莲房听了轻轻摇了摇头。
绣橼大急喊了一声“小丅姐”
,抬脸却看见乔莲房眉宇间透出了几份决然之色,“不,我们不是要慢慢来。
我们是要从长计议!”
她柔美的面孔因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变得有些棱角分明起来。
“小丅姐……”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从乔莲房的心里冒了出来,让乔莲房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好像是她一直想乔莲房拥有的清明,又好像是她咀想乔莲房具备的坚强……让她有些高兴,又有些酸楚,
还有些害怕……五味俱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还呀秦榴宝那个贱婢!”
乔莲房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她把我害成这样,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金灯、绿扇、座伞一个都不少——是全套的仪仗,喜宴上用的十碗,请了十桌客&039;
刘元瑞家的做为女方的媒跟轿,满脸喜气地来回十一娘,“婆婆的见面礼是一对二两重的银镯子,公公是
两锞小银锭。
家里的东西也都齐整,滨菊姑娘嫁过去不会受什么苦的&039;
“那就好!”
十一娘微微点头,又道,“以后就靠他们自己过日子了&039;
刘元瑞家的忙笑道:“谁说不是。
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争爹娘财。
夫人处处都为他们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得靠他们自己过了。
不过,我看大显是个老实本份的,滨菊姑娘又得过您的教诲,两人以后的日
子指定会红红火火的&039;
十一娘笑笑没有做声,和她说起另一桩事来:“我听说江秉正在外面找了事做。
我院子里的事全托了他家里的在照看?&039;
这话本就是刘元瑞家的借着绣儿的口传到十一娘耳朵里的。
她忙笑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只是一时事忙,没顾得上过去看看。
要不.我哪天帮夫人过去看看?&039;
常学智如今分在外院的回事处做小厮。
十一娘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怎么好出面。
我看,就让常家的小子帮我打听打听吧!”
刘元瑞家的儿子刘太平分到了外院打杂。
她听了微微有些怅然,但很快又高兴地道:“多谢夫人瞧得起他。
我这就给他带句话&039;
十一娘看着松了口气。
她还真担心这个刘元瑞家的是个容不得人的。
第一卷 第272章 喜庆(中)
常学智年纪虽小,办事却很得力,第二天下午来给十一娘回音。
“……在一个叫隆威的绸布店做二掌柜。听店里的伙计们说,江总管自称是夫人的陪房,以前曾在余抗
罗家的绸布店里做总管事。”
话说到这里,常学智面露犹豫,声音也低了几份,“说夫人带他来燕京原是想借他的长才准备开铺子的。
他不想和大姑奶奶留下的人相争,所以才出去找条生路的。”
十一娘听着思忖了片刻,柔声问常学智:“那家铺子大不大?在燕京有没有开分店。”
“在燕京算是一般吧。”常学智道:“没有开分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