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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 上第35部分阅读

      庶女攻略 上 作者:未知

    了,还往祖母怀里钻,小心累着祖母!”

    太夫人抱着徐嗣俭:“不要紧,不要紧。浩瀚书屋 祖母喜欢着呢!”

    徐嗣俭有些懂事了,知道适可而止,在太夫人怀里腻了一会,就笑着坐到太夫人身边,问贞姐儿:“姐姐今天干什么了?”

    谆哥儿抢在贞姐儿前面说:“我们今天跳绳了。”

    “你怎么天天玩女孩子的玩意儿。”徐嗣俭捏了谆哥儿的小脸一下,“哪天跟着我,我们骑大马去。”

    谆哥儿墨玉般的眸子全是惊喜:“真的?三哥真的要带我去骑大马吗?”

    徐嗣勤大笑,吗,摸了谆哥的头:“他自己都只是夹根棍儿当马骑……”

    “大哥!”徐嗣俭恼羞成怒,瞪着徐嗣勤。

    徐嗣勤忙强忍着笑:“好,好,好。我什么也不说。”

    太夫人呵呵笑,问魏紫:“三爷和三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来?”

    如今已是酉初,平常这个时候大家都齐了。

    魏紫忙笑道:“已经差人去催了!”又道,“我再去看看!”

    谆哥去绕着徐嗣俭:“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去骑马。”

    贞姐儿抿着嘴笑。

    徐嗣俭脸红得像绸缎,含含糊糊地道:“到时候自会叫了你去!”

    十一娘在一旁笑望着这些孩子,心里却想着粥棚的事。

    不知道徐令宜到了阜城门没有?这样大的风雪。不知道那些灾民怎样了?既然下面的人都知道换了霉米,也不知道传出去没有……希望这件事能不惊动旁人快快解决了才好!至少顾了颜面。至于其他的事,那是徐家内部的事,关起门来都好说了。

    思忖间,就看见魏紫笑盈盈地陪着三夫人走了进来。

    十一娘一怔。

    平日三爷和三夫人都是同进同出的。

    太夫人也很意外:“老三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三夫人笑着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道:“这些日子三爷怕粥棚那边有什么事,一直在阜城门那边看着。今天风雪太大了,怕是回来的路上迟了,我已差了人去看了。”又道,“您别担心,我看着天气不好,今天特意让三爷坐着轿子去的。”

    太夫人点头,“这就好。”

    十一娘笑着上前和三夫人互相见了礼,几个孩子纷纷上前给三夫人行礼,徐嗣检遇到母亲,叽叽喳喳地说起学堂的事,气氛很温馨。

    就有小厮进来禀到:“三爷说,让太夫人,诸位夫人先吃,不用等。他遇到了候爷,兄弟两个一道巡巡。”

    这么巧?

    十一娘恍惚了一下。

    太夫人听了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等了!

    丫鬟,婆子得了音,纷纷布箸摆碗。

    三夫人扶着太夫人坐到上座。”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太夫人很担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年的耕作?“”大雪兆丰年。“三夫人笑道,”想来不会!“说着,用帕子包了筷子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接了箸儿:”今天吃火锅子,不拘大人,小孩,都围着坐了罢。“

    人老了,图个热闹。大家也是知道的,何况没有徐氏兄弟在这里,都笑围着太夫人坐了。

    一品羊肉火锅,除了鸡鸭鱼肉,还有一碟黄灿灿的芽菜,一碟水水灵灵的红萝卜,一碟油绿绿的小白菜,一碟脆生生的黄瓜。

    这样的天气,桌上能有这样几道菜,可是要费一番心思的。

    孩子们看着都高兴起来,就是一向显得有些老成的徐饲谕也笑了起来。

    太夫人望着三夫人,脸上就露出满意之色来:“让你费心了。”

    三夫人笑得风轻云淡,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不过是安置您吃饭穿衣罢了,这点小事还是做得来的。”说着,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迎着她微微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这是要把事件做到最好,就算有一天自己当家,前任后任有个比较。自己做得好,那是应该的,自己做得不好,是没能力这就是陶妈妈,也专找她说过这个事。

    说三夫人管家的这几个月,减了不少人,花费也比元娘当家的时候少了一些。几位管家的妈妈一开始还只是看着太夫人的面子上应景,现在却全都赞她精明、贤惠,甚至还有人说出“三夫人吃亏就吃在不是嫡出”的话来。

    十一娘却不是很担心。

    所谓的减人也好,减费用也好,说起来都属于革旧换新。只要是革旧换新,那就有变化,只要有变化,那就有人不满意好比王安石变法。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好,可当损害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只怕这“好”字就不会赞得那样痛快了。

    太夫人正让小丫鬟们给几个孩子布菜,倒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情况,只是问:“丹阳那里可送去了?”

    三夫人立刻笑道:“这些水萝卜、小黄瓜都是冷物,怕她吃了不舒服,每样只送了一点过去。”

    太夫人再一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太夫人亲自送徐嗣勤和徐嗣谕到门口,反复地嘱咐丫鬟:“可要仔细了,千万不要滑着!”

    丫鬟们谁敢大意,都有些战战兢兢地应“是”,倒是徐嗣勤笑道:“祖母放心,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就是摔到雪地上也不打紧。”

    “胡说些什么?”三夫人立刻在一旁嗔道,“要是撞到哪里,可不是好玩的!”

    徐嗣勤好像很怕母亲叨唠似的,拉着徐嗣谕就匆匆往外走:“祖母,我们走了。明天一早再来给您问安!”

    “这小子……”三夫人气得直跺脚。

    “半大的小子就是这样!”太夫人望着红灯相伴渐行渐远的两兄弟笑道,“当年老四听着我叨唠也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看勤哥儿这性子不像老三,倒像老四!”

    十一娘心中一动。抬头打量三夫人,她眼中果然迸射出惊喜。

    “像侯爷好啊!”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像侯爷能文能武,有饭吃!”

    太夫人呵呵笑,由丫鬟搀着回屋。

    三夫人就低声对太夫人道:“我有个事想商量商量您?”说着,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闻音知雅,笑道:“娘,我去给您沏杯茶。”说着,和魏紫避到了一旁的耳房。

    魏紫又怎么会让十一娘沏茶。请她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小丫鬟们忙端了火盆过来,魏紫先沏了一杯茶给十一娘,然后才开始给太夫人沏茶。

    就有小丫鬟在耳房门口探头探脑的。

    魏紫看着蹙了蹙眉,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沏茶。

    他们虽然是丫鬟,可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十一娘装作没有看见,端了茶,去了太夫人屋里。

    屋里服侍的都退了下去,三夫人的话好像已经说完了,正拿着美人锤在给太夫人捶腿。

    看见十一娘进来,太夫人道:“这事,你商量十一娘吧!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

    十一娘听着一惊。

    三夫人的笑容已有了几分勉强,道:“是这样的。我看勤哥和谕哥屋里的丫鬟年纪都不小了,怕生出事端来,想早点放出去……”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十一娘将茶端给太夫人,笑道:“谕哥平日和勤哥都住在外院,我关注的少一些,倒没往这上面想。让三嫂费心了。”先把自己的责任给划清楚再说,“既然三嫂觉得有这个必要,想来是要紧的事,我们谕哥就随勤哥。”再把要换人的责任推到三夫人的儿子徐嗣勤身上去。

    说着,她望着太夫人:“要把这件事定下了了,我明天就开始帮着谕哥儿物色几个本分的丫鬟吧?”不管三夫人是什么意思,都不能让身边的丫鬟、婆子把谕哥带坏了——他毕竟是徐令宜的儿子,四房的长子,要为兄弟们做榜样的,“到时候送到您这里调教好了再放到谕哥身边服侍去。”让太夫人给谕哥当家去,万一真有想不到的地方被三夫人钻了空子,自己的责任也小一点。

    三夫人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太夫人却直点头:“既然十一娘也同意,那就这样了。年前把这事办了。”

    两人恭声应“是”。

    第一卷 第128章 处理(下)

    从太夫人屋里出来,十一娘和三夫人一同出门:“三嫂,晚香的事,还要商量商量您才是!”

    三夫人正等着十一娘说这事。笑道:“不知道四弟妹有什么主意?”十一娘笑道:“三嫂说的有道理。这件事闹到娘的面前,您是掌家的纵然没有颜面,她原是我大姐面前得意的人,一

    样让人看笑话。三嫂是当家的人,她坏了家里的规矩,不罚不足以服众,可要是罚的太狠,只怕又有那多事的人出来说什么‘欺负晚香没人’之类的混帐话来,反而坏了三嫂的贤名。我就

    是考虑来考虑去,觉得三嫂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来商量三嫂。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事圆了。三嫂是知道的,娘一向对人宽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就不好了!”

    三夫人听着在心里冷笑。

    这哪里是来求情,这分明是在威胁!

    可她转念想到晚香的德性——就算是放过这一次,迟迟早早还有下一次。她似笑非笑望着十一娘:“既然是四弟妹为她求情,我少不得要给这个面子。不过,我要是就这样算了,像四弟妹说

    的,以后怎么服众。我看这样,她的差事我依旧给她留着,罚三个月的月例。四弟妹觉得如何?”

    十一娘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她笑道:“多谢三嫂。我狠狠训诫过刀子了。明天一早就让她去给您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三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让她好好当差就是了!”

    十一娘笑道:“她受了这样的教训,以后定会好好当差的。”

    两人站在那里寒暄了几句。

    有小丫鬟从对面的抄手游廊一溜烟地跑过去。

    十一娘一愣。

    好像是刚才找魏紫的小丫鬟!

    她恍了一下神,三夫人已笑道:“……免得三爷回来看不人。我就先回去了。”

    十一娘笑着和三夫人分了手。

    琥珀不由怅然:“也不知道那晚香知不知道夫人的为难?为她这样的求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十一娘淡然地道,“她在大姐面前得势惯了。我就是对她再好,只怕也难拉拢她的心。”

    琥珀见十一娘兴致不高,笑着劝道:“您横竖还有我们这些人!”

    十一娘笑起来,问万二显:“听说今年十六岁了,办事很机灵!”

    琥珀点头:“比万大显机灵多了,逢人就喊‘姐姐’。”

    两人说着进了院子。

    有小丫鬟迎上来。

    十一娘问:“侯爷回来了吗?”

    “侯爷还没有回来呢!”小丫鬟忙接过琥珀手中的灯笼在前面引路。

    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十一娘不由抬头望了一眼漫天的飞雪。

    进了屋,丫鬟们已经得了信,纷纷上前服侍。

    十一娘问芳溪:“文姨娘那边可派人去说了!”

    “去了。”芳溪道,“我去报的信。”

    十一娘让双玉去给晚香传话:“……明天一早就去给三夫人陪罪。罚三个月的月例,依旧在内院厨房里当差。”

    双玉应声而去。

    滨菊带了秋雨和雁容服侍她梳洗,说起乔莲房来:“……今天只吃了碗粥。”

    十一娘想到昨天陶妈妈对自己说“侯爷在文姨娘那里过夜”的话。

    自己都知道了,何况是和文姨娘住前后院的乔莲房。

    说起来,她住的地方真是不好。

    前面是文姨娘,后面是秦姨娘……看着徐令宜进进出出的,估计心里更难受。

    她不禁失笑:“放心吧。等过两天她就全好了。”

    滨菊是小姑娘家,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嘟呶道:“我觉得她是没饿着。”

    大冬天的,外面寒风肆掠,屋内温暖如春,再用松木沐桶泡个鲜花浴,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十一娘惬意地闭着眼睛,和滨菊闲话:“看样子她吃点心了!”

    “您怎么知道的?”滨菊惊讶地道:“我还是今天听小板凳说的。”

    又不是真的要死,谁舍得饿自己?

    “小板凳?”十一娘笑道,“乔姨娘屋里的小丫鬟?”

    “不是。”滨菊道,“是东院小厨房吕妈妈的孙女。拿了块窝丝糖吃,我看着奇怪,这窝丝糖二两银子一包,她从哪里来的?就吓唬了她一下,她就什么都说了!”

    十一娘大笑。睁开眼睛伏在木桶边:“小板凳有多大?都说了些什么?”

    “七岁。”滨菊神色间有些扭捏,“我说屋里丢了一包窝丝糖。问是不是她偷了。她吓得哭起来,说是乔姨娘屋里的绣椽给的。我又问她,绣橼为什么要给糖她吃。她说绣橼让她奶奶做粟豆糕和豌豆糕了。我想了半天。您待人本就宽厚,那东院的小厨房本就是为了方便几位姨娘设的。别说是几位姨娘想要吃些糕点的。就是我们这些丫鬟、婆子要吃,也没有不做的道理。那绣橼打点这么贵的窝丝糖干什么?正好吕婆子听到孩子哭出来看,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乔姨娘一直说饭菜不合胃口,让吕婆子帮着做糕点。又说怕您知道了说她娇气,特意嘱咐吕婆子谁也不要告诉。”说着,恼怒道,“那吕婆子也是的,也不看看这屋里是谁当家,竟然让她不说就真的不说。”

    十一娘笑道:“你把她教训了一顿?”

    “那倒没有!”滨菊有些泄气地道,“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所以就忍下来了!”

    十一娘点头。

    她这边有个小厨房,专管她,东院有个小厨房,专管三位姨娘。有时候丫鬟、婆子想烧个热水洗个头之类,或是做点吃的,不敢到她的小厨房,就去东院的小厨房,十一娘也并不拦着。看样子,乔莲房是钻了这个空子。

    她起身穿衣,随便绾了个髻,让滨菊去叫了琥珀进来,然后把小厨房帮着乔姨娘做糕点的事告诉了她:“······东院的小厨房里应该还有个当差的小丫鬟吧?要是能用就用上,如果不能用,就换上我们自己的人。我要知道那边的动静。”

    琥珀听着脸色微变:“夫人放心!这两天就办妥。”

    十一娘点头,又表扬滨菊:“多亏你细心。要不然这件事还真疏忽了。”

    滨菊脸色微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正说着,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回来了!”

    “朝这边来了,还是区了东院?”

    小丫鬟声音低了下去:“去了东院······”

    那就好。不用重新梳妆了。

    十一娘松了一口气,打发琥珀滨菊去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喊了陶妈妈来,把三夫人要给徐嗣勤和徐嗣谕换丫鬟的事告诉了她:“······按照府里的规矩,是不是硬挨换了?”

    陶妈妈算了算,道:“按道理,应该放出去了。”

    十一娘心里总有点不踏实。还是吩咐陶妈妈:“外院的事我们知道的不多,还是打听打听的好?”有和她商量给徐嗣谕换丫鬟的事,“得找几个老实可靠的!”

    陶妈妈连声应了。

    秦姨娘和文姨娘来问安了。

    和往常一样,文姨娘立刻眼尖地发现十一娘戴了对崭新的紫荆花赤金耳钉,然后夸大其词地赞扬了一番。

    十一娘笑着应付了她几句,留了秦姨娘说话。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秦姨娘神色间有几分惶恐。

    十一娘让丫鬟给她端了小杌子,然后和她说起要给徐嗣谕换丫鬟的事。秦姨娘很是惊愕。

    “……谕哥是我们屋里的长子,以后还要表率弟弟。又住在外院,我们鞭长莫及。可不能让人带坏了。”十一娘道,“偏偏三夫人一提,太夫人就答应了。我正为丫鬟的事头痛着。你也看看

    吧,看看有没有老实本分的,到时候送到谕哥身边服侍。”

    她话音落了半晌,秦姨娘才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满脸感激地道:“太夫人考虑的十分周详。只是我人愚钝,不认识什么人,丫鬟的事,实在是帮不上忙。”说着,惴惴不安地站了起来,“

    不能为富人分忧……”

    反正已经打过招呼了!

    十一娘笑着和她说了几句,就打发秦姨娘退了下去。

    她虽然对三位姨娘没有什么敌意,但谁敢担保三位姨娘就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呢!

    十一娘立刻叫了琥珀来:“立刻派人给我盯着秦姨娘,看她这些日子都和什么人来往?”

    心肝宝贝儿子身边服侍的人要换了,她就不相信秦姨娘会没什么举动……

    琥珀应声而去。

    得到的消息却让十一娘沉默良久——秦姨娘派小厮给远在西山别院的二夫人送了一封信。

    “怎么办?”琥珀焦急地问十一娘。

    “自然是以静制动。”十一娘微微地笑道,“秦姨娘不过是写了封信给二夫人。难道我们就要跳出来说二夫人插手二少爷的事不成?”

    琥珀点头,露出毅然的表情来:“我们让人盯着西山那边的。”

    真是孺子可教。

    十一娘望着琥珀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徐令宜回来了。

    十一娘迎了出来。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十一娘笑着将徐令宜迎到了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坐下,亲手沏了茶端了过去。

    “侯爷今天不用巡城了吗?”

    意思是问他霉米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徐令宜“嗯”了一声,并不多谈,用茶盖轻轻拂可拂飘在茶盅面上的嫩叶儿,道:“娘说了什么没有?”

    他每天很早就上早朝,只在晚上去给太夫人问安。

    “听说您要巡城,心疼您辛苦。”十一娘知道徐令宜担心母亲,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跟徐令宜略略说了说,特意说了三夫人要给徐嗣勤和徐嗣谕换丫鬟的事。当然,把自己要给徐嗣谕选老实本

    分的丫鬟,然后丫鬟选好了还要给太夫人过目之类的话也很委婉地告诉了徐令宜。

    徐令宜听着陷入了沉思中:“要换丫鬟?”

    第一卷 第129章 收获(上)

    十一娘见徐令宜很重视这件事,忙细细将自己决定为徐令谕挑选本份的丫鬟给太夫人过目后再送去服侍的意思说了。

    徐令宜静静地听她说完,道:“何必麻烦娘,你自己做主就行了!”;

    表情很淡然,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看她的目光却比平常要明亮。

    十一娘心中一跳,立刻意识到,徐令宜在试探自己……

    她的心砰砰乱跳。,

    是得到徐令宜的信任从此获得更大的自由、更多的尊重、更稳的根基,还是变成一个在徐令宜心目中面目模糊的妻子——这是一个机会!

    十一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笑道:“妾身年纪小,懂得少,自然要依仗娘的经验。谕哥毕竟是我们屋里的长子,以后要为弟弟们做榜样,德行品学一点也不能马虎。偏偏他如今年纪大了,单独住在外院,妾身不方便前去探望。只有身边服侍的日夜相伴,容不得妾身半点的疏忽。让娘帮着谕哥儿挑丫鬟,妾身看着也能学一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心里也就有了个章程,不至于像这会儿慌手慌脚的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徐令宜的表情。

    明亮的目光渐渐变得温煦,下颌也微微轻点了两下。

    十一娘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过关了!

    她的心情雀跃起来,笑容变得璀璨。

    徐令宜看着十一娘眼中的愉悦,心里颇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不自在。

    看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他以为十一娘是借这个机会试探自己的态度。毕竟,她嫁过来是为了保护谆哥的利益,谕哥越是不成气候,局面对谆哥就越有利。就像当初元娘溺爱谕哥一样。要不是二嫂后来出面,谕哥只怕比谆哥更没有个样子。

    想到这些,徐令宜不禁抬头打量十一娘。

    她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对面,精致的眉眼表情恬淡,温柔的笑容大方从容。

    一时间,他有些迷惑。

    眼前的人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而对面的十一娘发现徐令宜目光有些游离地望着自己,她微微一笑。

    或者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悬殊太远,徐令宜不用或者是不屑再她面前约束自己的情绪,他常常会流露出些很真实的情绪来,她也渐渐摸清楚了一些脉络。

    徐令宜是个典型的封建士族男子。奉行“男主外,女主内”,所以他不会对自己提及霉米的事。就像他让自己接待乔太太一样而不插手般,各有各的职责。

    尽管这样,十一娘也猜不出徐令宜为什么神色有些恍惚。

    他能不动,她却不想陪他坐在这里耗着。

    十一娘笑着佯装要给他满满的茶盅继水。

    徐令宜回过神来。笑道:“你考虑的很周详。就依你的意思行事即可!”

    十一娘笑着称“是”,然后征求徐令宜的意见:“要不要叫春末来给侯爷更衣?眼看着要到酉时了?”

    徐令宜望着她恭顺的样子,做了个决定。

    他看了一眼西次间自鸣钟,发现时间还早,嘱咐她:“再坐一会!”

    十一娘自然不会提出异议,顺从地做到了徐令宜的对面。

    徐令宜突然道:“霉米的事,牵扯到一些管事。我现在头痛的很。”

    这个结果十一娘早就猜到了,她昨天晚上打了一夜的腹稿,想着万一徐令宜问自己,务必能简单明了,条理清晰地回答出来,让自己在徐令宜心目中更加上几分。

    但回答的太顺利了又把自己的实力全暴露出来……

    此刻听到徐令宜问她,她低声沉吟道:“和妾身猜得一样!”

    徐令宜听到她的回答眉脚微挑,有些吃惊:“你猜到了?”

    十一娘点头,正色地道:“侯爷御下甚严,施粥的事又关系重大,没有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支撑,下人们哪有那样大的胆子。”

    徐令宜不由汗颜。

    真的御下甚严又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可他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却忘记了“人心不足”,时候长了,加之徐府如今又是鲜花著锦之势,那些自认为在他面前有体面的人不免就张狂起来。

    他沉声道:“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好?”

    并不是商量的口气,也不是请教的口吻,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十一娘猜到他早有主意,现在不过是想听自己怎样说罢了。但她不想附和他。两人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事事猜徐令宜的心思,事事揣摩他的意思,自己迟迟早早会迷失自我,用如今的代价换来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

    十一娘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才道:“妾身姑且说说,侯爷看看有没有道理。”

    “你说!”徐令宜表情很随意。

    十一娘笑道:“依妾身之见不如趁着这次过年,各位管事都要回燕京上俸的机会封帐,待过完年后把一些管事的差事换一换,正好名正言顺的交帐。那些管事有问题,想来侯爷心里已经有数了,盯着那几位管事,帐目上总有破绽可是循。到时候借着这个由头再换一批人就是了。就是传到外面去,那也是管事们手脚不干净,与施粥的事毫无瓜葛,也就全了侯府的名声。”

    徐令宜眼中渐露凝重。

    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自己心坎上了……

    望着眼前还带着青杏涩意的小妻子,他声音变得低沉起来:“难道就这样算了?”

    政治,就是妥协。一个能把政治应用娴熟的人,竟然露出一副要深追的样子。问她:“难道就这样算了”……十一娘颇觉好笑。

    可她的表情却一本正经。

    “侯爷,您是瓷器,那些人是瓦砾,我们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

    俗话还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免了那引起人的差事,让他们丢了饭碗,他们已经是光棍不怕穿衣的。何况我们家大业大,难免有不孝子孙,到时候抓住什么把柄死活不放过,我们得不偿失,得饶人处且绕人吧。”

    “可你知不知道,这事还涉及到三爷呢?”

    这原也是十一娘隐隐有些感觉的。

    没有像三爷这样的虎面旗,那些老口茭巨猾的管事么怎么可能听命行事。或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侯爷,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想到三爷是徐令宜的兄弟,纵有千错万错,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做弟媳来说,她言不由衷的劝道,“三爷掌管家里的生意这么多年,要想做手脚,早就做手脚了。何况这霉米的数量不多,银两不多,实在是不值得。侯爷还是再斟酌斟酌的好!”

    徐令宜听着眼中就露出愠意:“他自己都承认了?”

    十一娘心里有些明白。

    只怕是为三夫人顶杠……夫妻一体,打了三夫人的脸,等于是打了三爷的脸。

    “侯爷,乔姨娘昨天只是早上喝了口粥!”

    徐令宜怔住。

    他不明白十一娘怎么突然说起这来。

    十一娘却是有意为之,特意用这个事来做比喻,给徐令宜打预防针——而且就算徐令宜怀疑什么,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见识有限,自己只能拿身边的人事做比喻了!

    “如果有人说我对乔姨娘面甜心苦,以至于乔姨娘气的连饭也吃不下去了,侯爷会怎样?”

    徐令宜露出明了的表情。

    十一娘笑道:“不管是真是假,妾身总是侯爷妻子,当着外面的人,您自然要维护妾身。哪怕是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想来也一样。三夫人再不对,也是三爷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三爷只怕又羞又惭,心里一味责怪自己治家不严,哪里还会想到去辩解些什么?”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不相信徐令宁会为那几个钱干出这样的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掌管着几万金的人!

    徐令宜没有做声,却没有出言反对。

    十一娘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决定顺着他的心意继续劝几句。

    “说起来,三嫂自从当家,大家都称赞她精明能干。三爷帮着管家的这几年那就更不用说了,好不好,侯爷您心里最清楚。如今娘安享高寿,也是因为家里过得和睦安顺。更别说我们如今是皇子的外家,更要做出表率。能不分家就尽量不分家。就是要分家,也不能带着怨言分了家。霉米的事,三嫂这样的急,也不知道是为了一口气还是为了银子。可不管是为了什么,侯爷都要和三爷坦诚布公的谈谈才是。看三爷和三嫂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为了银子。恕妾身说句不中听的话。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借着您的势头升官发财的,自己家的兄弟,更应该照应才是。如果是为了一口气,大家把话说开了,这气也就慢慢能消了。总之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在一起过日子最要紧。何况还有勤哥儿和俭哥儿,上一辈有什么不舒坦的,千万别带到下一辈去。这怨越积越深,只会让外人看笑话罢了。常言说,夫妻不和邻也欺。我们这样的人家,更是不能在这上面失了阵脚才是。娘什么事没经历过,为何却甘做痴翁,只怕也是怀着这想法。侯爷更应慎之又慎才是!”

    徐令宜望着十一娘,满脸的震惊。

    而此刻的三爷徐令宁望着妻子甘氏,也是满脸的震惊。

    “你,你还有脸承认?”说着,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妻子的脸上。

    甘氏捂着脸,眼中全是惊愕:“你,你打我……”

    徐令宁望着妻子脸上渐渐浮现的红印子,心中又是悔又是气又是愧又是沮丧。

    第一卷 第130章 收获(中)

    夫妻十几年,彼此早已熟悉对一切。

    徐令宁气势一消,三夫人立刻感觉到了。

    刚才的一点点心虚与害怕立刻烟消云散。

    她扑了过去:“你打我,你打我……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为你辛苦操持,你竟然打我……”尽管这样,手却不敢落在徐令宁的脸上,怕被人看出破绽来,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火辣辣的一阵疼,让徐令宁清楚过来。

    他一把抓住三夫人的手,压低了声音:“够了。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

    “大家不都知道了吗?”三夫人眼睛一湿,落下泪来,“还怕谁什么啊!”

    “你也知道你做的是丑事!”徐令宁望着披头散发的妻子,拉着她就要往外走,“你给我收拾干净了,我们去娘面前赔罪去。”

    站在窗棂下望风的秋绫听着心惊,忙朝着远远站在抄手游廊的丫鬟、婆子们做手势。

    丫鬟、婆子们见了立刻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秋绫略一思忖,去关了垂花门,转身对立在院子的丫鬟、婆子道:“全回屋去,把门给我关紧了。要是让我发现有谁窥视,立刻禀了夫人处置!”声音少有的严厉。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齐声应“是”,各自回屋关了门。

    秋绫轻轻摇头,在正屋门口望风。

    而屋里的三夫人听徐令宁这么一说,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丑事?我做了什么丑事?这个家里谁不打个小算盘。我是偷了还是抢了,我做丑事?那二房和五房算什么?公然在西大街、东大街开铺子。那就是堂堂正正的,我做的就是丑事?你们徐家不过是嫌弃我出生低,出了事就踩着我罢了!”她越说越激动,“我和你去娘面前对质去?看我做的哪儿点丑?那些难民,有吃就行了,六月雪和霉米对他们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我们一家做的是霉米?你以为威北侯家就那样的干净啊?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徐家节省些银子……有什么好丑的?”

    “你还狡辩!”徐令宁气得脸色铁青,“我们家能和那些人家比吗?我们是外戚?被人发现了那是不能善后的?甚至会丢官夺爵的……”

    “外戚!外戚!你就知道‘外戚’。”一直藏在三夫人心底的怨气再也压不住,“好与我们不相干,坏我们却要一起担。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分家!你是庶子,按规矩我们就应该分出去。凭什么要这样做着绿叶给他们脸上贴金。”她抹着眼角低声哭起来。“我这些年容易吗?爹是庶子,伯父要面子不肯分家,却每天只给二十两银子的例钱,家里手面大,人情客往,月月不够用。我出嫁的是时候,娘为了给我做颜面,把家里给掏空了。我归宁那天,母亲戴的首饰都是向五婶借的……嫁到你们家里来,二嫂我没那本事和她争,元娘我不能争,丹阳我没资格去争,难道连她一个小小的十一娘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说句话?我又比谁差了?我又比谁不如了?二嫂能干的事,元娘能干的事,我不也干的好好的!”

    三夫人的话正戳中了徐令宁的痛处。

    他是庶子,太夫人待他虽好,天气热的时候端出一碗冰镇梅子水,那些妈妈总会先给徐令宜、徐令宽兄弟喝……他一直想分出去单过,他一直没让小妾生孩子,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受这份尴尬。当初徐家有难,他特意没把分的银子拿出来,就是想让太夫人把自己赶了出去。可看着一向精明干练的太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听着徐令宜喊他“三哥”,他又改变了主意……自己这个妻子,虽然泼辣厉害,又胆大妄为,可对自己却从来都是温柔体贴,对孩子从来都是关怀备至。她不过因为岳父是庶子,又没能力独立门户,在甘家看了别人一辈子的眼色,想单独开府挺直腰杆过几天不用看人眼色的日子……说起来,是自己对不起她!

    徐令宁想着,人越见颓废:“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丢徐家的脸啊!”声音既无奈,又沮丧。

    三夫人看着丈夫窝窝囊囊的样子,本已高涨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我有今天,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那年我胞弟成亲,除了徐家的随礼,我也不过私下添了二十两银子。我这样娘婆两家不待见,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徐三爷。为了勤哥儿和俭哥儿!”她的声音越说越高,“你知道不知道保大坊的宅院多少钱一幢?你知道不知道黄华坊的宅院多少钱一幢?你又知道不知道咸宜坊的宅院多少钱一幢?你可别忘了,你有两个儿子?难道还让他们住到落叶山脚下去不成?”她越说越气愤,“你天天嚷着子孙自有子孙的福,让他们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功名,不仅不要家里的人帮,还反过来帮家里。让人人都知道你有个好儿子。

    可考功名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看我爹,考了二十几年,还只是个举人。再看你,怎么没接着考举人。还不是爹说,我们这样的人家用不着。他们是用不着。我们可是求都求不来!”想到这些,委屈从心窝子里流出来,她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起来,“不过,说起来也怪我。谁让我爹是个屡试不第的穷举人?谁让我没有丹阳那样的陪嫁?谁让我没有体己的银子贴着你包戏子?”

    她的话音没落,徐令宁已跳起来:“你说自己就说自己,何必三家扯上四家的!”声音很是冷峻。

    一时间,三夫人以为说话的人是徐令宜……

    她不由心中一顿,冷冷地“嗯”了一声,终究没再提这话。

    “现在怎么办?”徐令宁颓然地倒在太师椅上,“四弟限我明天午时以前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给他一个交待!”

    三夫人想到丈夫昨夜未归,说是要和白大总管算账,她还以为是被那些赶来上俸的管事们拉去喝花酒了。没想到却是去算账了……她感觉到事情严重了,不由急道:“他不是最在乎脸面的吗?怎么会……”

    所以妻子才这样肆无忌惮吧?

    徐令宁眉宇间爬上疲惫之色。

    三夫人立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半响,咬了牙:“我们去见太夫人!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谁也不拖累谁?”又道,“我又不是为了自己……那些省下的银子不还在帐上吗?”又道,“我这不是为了省些银子吗?”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自己毕竟是勤哥儿和俭哥儿的母亲,太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他们两兄弟几分体面……

    了不起就不当这个家了!

    话又说过来,要是一个月以前,像这样走到哪里都有人迎进奉出,说句话大家都要察言观色,她还真舍不得这个位置。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没想到做米生意还有这样多的诀窍,有这样大的利润。难怪伯母她们都想着法子做生意了……自己现在毕竟是仰仗着永平侯的名义,多有不便,如果……

    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徐令宁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就有人拍窗棂:“三爷,三夫人,侯爷来了!”

    是秋绫仓惶的声音。

    事出突然,夫妻两人不由惊慌失措地对视了一眼。

    徐令宁毕竟是男人,这几年掌着徐家的事务,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了一句“快请进来”,又转身吩咐三夫人,“快去收拾收拾去。”

    三夫人慌慌张张地“哦”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内室,见内室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刚才丫鬟、婆子们看着夫妻的神色不对都退了一去,又跑出来喊秋绫。

    秋绫早开了正屋的厅堂门,吩咐丫鬟去迎徐令宜、沏茶,听见三夫人喊自己,知道三夫人是要重新梳妆,应了一声,亲自带了平时服侍的丫鬟打水端进了内室。

    徐令宜远远地就看见三房的大门紧闭,想到自己要徐令宁明天正午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猜测两口子肯定起了口角。叩了门,有意放慢了脚步。正好给时间让三夫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