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第40部分阅读
世族庶女 作者:未知
病,可找了军医看过了?”婉清听了便笑了笑问。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军中自有安排,不劳表嫂操心,此乃军营重地,表嫂你非营中之人,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不要犯了军规。”欧阳落衣不耐烦地说道。
“表妹你这就太不近情理了,我好歹也是个郡主,来看望爷也是一片好心,如今天色已晚,便是要赶我走,也得明天吧,而且天高路黑,我也不敢回去,孙将军,麻烦你安排一个住处给我,我明日再走。”对于狐假虎威之人,婉清不想与她多少,翻身利落地跳下巴,对孙将军也使了个眼色。
孙将军听了便道;“那好,末将就去为郡主殿下准备营帐,殿下稍等。”
欧阳落衣大怒,冷喝道:“孙将军,你僭越了。”
孙将军高傲地回头,虎目生威:“监军大人,此乃军营,我堂堂一个三品武将,有权接待自己的客人,监军大人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位夫人就是了。”
说罢,转身就走,欧阳落衣冷笑道:“表哥看王爷是假,来找表哥是真吧,实话告诉你,表哥这一次犯的是重罪,你就算来了,也救不了他。”
婉清听得心中大怒,面上却不显,“你不是对你表哥感情深厚么?你表哥落到这步田地,你也不打算想法子救他?”
“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他要答应我的条件才行,但表哥太过执拗,把一根莆草当成灵芝……算了,谁让他是我欧阳家仅存的几个亲人呢,救我自然是要救的,表嫂,方才那些不过是气话,你既然来了,我自是要安排你住宿的,孙将军是粗人,他能给你安排出什么好住处了,你且跟我来吧。”欧阳落衣前头的话说了一半后,似乎又改了主意,脸上露出一丝的无奈来,当真要领婉清进营帐。
婉清正要进去,就见赵家姨父和慕容凌云两个正从另外一个营帐里出来,慕容凌云见到婉清,眼神骤然紧缩,大步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怒火:“三妹妹,你跑来作甚?简直是胡闹。”
“自然是来看望康王爷的,你可别望了,我也是郡主,皇上当初曾是让我来任这监军一职的,只是我懒得出这风头罢了。”婉清看也没看赵家姨父一眼,说罢便跟随欧阳落衣进了营帐,自己那上百人并没有全带进来,让他们埋伏在两里五里以外的地方,因为都是穿着大周军服,倒不怕大屿关的人查出来认作敌军剿灭了,她只带了平安和郁心悠两个进去,倒让欧阳落衣没有了防备,让她当自己是个傻楞子,只身敢赴军营。
慕容凌云见婉清根本就不在意他,气得就要冲进营帐把她扯出去,赵大人长臂一伸,紧紧的抓住了慕容凌云的手:“世子爷,大事为重。”
慕容凌云只得恼火的跟赵大人走开了。
欧阳落衣并没有与婉清多说什么,安排好了营帐后,便离开了。
婉清细看了一遍营帐里的摆设,看到帐中烧了个小香炉,忙让郁心悠给灭了,她如今对欧阳落衣是一点也不放心,谁知她会使什么妖蛾子。
外面营帐口上,果然守了几个兵士,平安试着出去,却被告知,不能在军营中乱走动。
婉清便坐在营帐里等,果然不多时,孙将军来了,被外面的人拦住,接果,这位脾气暴的大将军,两个耳刮子就把那守卫打晕了,施施然进来了。
康王爷是真的病了,孙将军的话说得很客道,只是告诉了婉清,康王爷住在哪一个营帐里,而上官夜离又在关在哪个营帐里,又斥责了少上官夜离几句,便离开了。
郁心悠气得啐了孙将军的背影一口,忿忿地骂了两句,婉清却明白,孙将军是在指点她,告诉她如何去救人。
深夜,郁心悠拿着婉清给的淬了毒的小刀,将守卫营帐的士兵暗杀了,偷偷溜了出去。
月黑风光,驻守在大屿关的大周军营里寂静无声,一小队巡逻军士正负责着警示任务,在军营中巡逻,突然,小队长看到一小队穿着大周军服的人从对面走来,警惕地问道:“什么人?站住。”
前面的一行人慢慢地站住,其中一人神秘兮兮道:“是刘大哥啊,我们是孙将军营里的,正从外围巡逻回来呢,刚交防。”
领队看了一眼,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似乎真是孙将军所部,“腰牌!”
那人将手中的腰牌拿出来交给领队,领队看了一眼,还真是孙将军手下,便放行通过了。
不多时,那队人马便潜进大周关押军犯的营帐里,刚动手打晕守营军士,往里冲进两人,突然四周灯火通明,欧阳落衣带领大队人马将这座营帐包围起来,一根根火把照得营地上空透亮、
“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人想劫营。”欧阳落衣对一旁的赵大人道。
赵大人阴沉着脸:“上官夜离果然有叛国之心,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
顿时,手持长枪的军士迅速向前包围,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立即开始,婉清冷静地站在自己的队伍中间,手一挥,每个战士手中的连弩齐发,而郁心悠手中的箭矢直接对准了欧阳落衣,一支箭在赵大人话音刚落之际便射了出去,但前面的人围得太多了,竟然让欧阳落衣躲了过去。
趁对方猝不及防,婉清这边早就搭箭在玄,上百支连弩齐发,近距离射击,几乎百发百中,立即围在最前面的大屿关战士就倒下了一排,当他们拿出抽剑杀上来时,另一松已经在瞬息之间已经发射,长剑不击砍下来,人便倒了下去,所有的大周将军都震呆了,这种武器杀伤力太大太过迅猛,近身战竟然使他们没有回手之力,就算武功再厉害,一时也有些措手不及,而战场上,讲的就是时机,瞬息万变,能抓住战机的,胜利就有了一半。
当第四圈人倒下去时,欧阳落衣的部下终于开始了有效的进攻,好几名护卫被对方斩杀,欧阳落衣更是搭弓在手,黑色的箭矢带着幽冷残戾的气息向婉清射来,郁心悠手长剑挥舞,打落了那夺命的一箭,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另一支冷箭便从赵大人手中发出,赵大人乃大周名将,臂力强大,郁心悠虽打偏了箭头,但那铁箭仍然强劲的射进了一旁一个年轻的护卫胸口,那护卫眉头皱,惨叫都没来得及,便仰头倒下了,已方不过上百人,人员再损伤下去,大家都会死。
婉清原不想太过残忍,前面的将士都是大周的儿郎,他们原是来保家卫国,与北戎人作战的,却要死在这种内部队谋中吗?
可是,欧阳落衣摆明了就是要婉清死,再仁慈下去,自己和这些忠心耿耿的问下都会死,婉清冷静地下令:“摔炮。”
平安心头一喜,早就准备好了摔炮,就怕少奶奶不忍心,婉清一声令下后,他迅带向那边的人堆里投了一个摔炮。
顿时,一声巨大的响声震向天际,营地上,一阵浓烟伴随着断肢残体飞向空中,惨嚎遍地,那如雨射来的箭矢陡然停歇,人们被这突然如雷电一般的袭击吓破了胆,不将士大叫:“遭雷谴了,天雷啊。”
平安拿着一颗摔炮又要投过去,婉清抬手制止了,对那边朗声道:“我不想杀人,大周的将士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就退开去,我只想救我的丈夫而已。”
饶是赵大人久经沙场,也没见过如此凶悍的武器,此时也吓得脸色苍白,这种武器上的对比,悬殊太大,他并不知道婉清他们手上还有多少这样的炮弹,刚才若不是他躲避及时,此时只怕也被炸飞,看着身边一地血肉模糊的惨像,赵大人的也忍不住有些害怕了起来,欧阳落衣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声道:
“赵大人,我们两人先撤。”却对手下的兵士发令:“他们的炮弹扔不远,后退五十米再放箭。”
所有的军士有序的后退,婉清不得不承认欧阳落衣确实有胆量,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地看出摔炮的短处,而且,没有被那一炮吓住。
“继续打。”既然还在战斗下去,那就不能把战机给别人,婉清一狠心,又下令道。
这时,两个炮弹投射了过去,顿时前面变成一个修罗场,几十名军士应声倒下,有的炸得脚体残缺,有的是被飞来的弹片击中,还有的是吓得抱头就跑,前面的列队也散了,人们总是把自己未知和看不懂的,不了解的归于神鬼,不少人在说靖宁侯世子夫人是妖孽,有的人说是犯了天谴。
婉清大声道:“我这里还有的是炮弹,不想死的就投降。”
欧阳落衣在第二轮的炸弹中,受了轻伤,她终于有些害怕了,站在人群里,眼神有些无助和茫然,郁心悠趁机一箭射去,正中她的左肩。
而赵大人则早就不知遁到何处去了,这边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整个大营,军号紧急吹响,人马很快就会集结过来,郁心悠从人群中飞起,直扑欧阳落衣。
守在欧阳落衣身边的军士早被炸弹吓破了胆,竟然没有人阻拦她,郁心悠很轻松地就提着欧阳落衣飞了回来。
等孙大人和王大人两将军将人员集齐,赶过来时,婉清已经将欧阳落衣捉拿在手了,而欧阳落衣的部下们早就失去了战斗意志,一个个按照婉清的要求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孙将军看到地上惨烈的景象,惊诧异又心痛,同时,也很佩服。
而王将军则是一脸笑地看着婉清,朗笑着上来打招呼:“夫人,我们又见面了,你果然没让末将失望啊。”
婉清对于这两个直率的大将军也很有好感,笑道:“我只是想来营救我的丈夫而已,但有的人却要杀我,我也没办法,还望老将军不要责怪我太过鲁莽就好。”
王将军看了眼地上死去的战士,眉头皱了皱道:“末将只知道夫人在为大周试用新型武器,并没有看到夫人做什么不当之事,这些人……应该是不听号令,不小心闯进夫人的试练区,所有才遭不测的,怪只怪他们的主将没有管束好下属,孙将军,你说是吧。”
孙将军听得哈哈大笑道:“确实如此,夫人原本就与末将商量好了,要作夜间演练,末将的人马早就得到了消息,所部无一人伤亡,这些人,应该是咎由自取。”
这两条老狐狸,这场战色原就发生在营地里,每个营帐相隔并不远,怪不得先前闹得很大动静,除了欧阳落衣带的人马外,其他营房里人连看热闹的也没出来一个,到了这个时候,局势差不多定下来的,他们倒是出来了,不过,先前很多信息都来自孙将军,婉清也明白这两位将军部位尴尬,欧阳落衣是监军,深得康王爷的信任,而赵大人是钦差,更不好得罪,身在官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欧阳落衣被自己的人抓住,那两名将军也选择性当看不见,这才是更可爱的地方,婉清刚想出来言谢,王大人就热切地看着婉清,想找婉清要一枚摔炮看看。
婉清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两位将军,相信我来这里的原因你们心里很清楚,我只是想救我的相公回去……”
孙将军听了狡黠一笑,正要说话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撕杀声,孙大人脸色一变道:“有人劫粮!”
婉清听得脸色也变了,如果有人趁这个时候来劫粮,不管成功与否,自己都难逃干系,很有可能会被人指控为,故意忧乱军营,为敌人做掩护,里外勾结夺大军粮草。
孙大人翻身上马,王大人却对婉清一笑道:“夫人莫要多想,凡事都有公理在。”
婉清听得心情紧张,也翻身上马道:“将军,我也去帮忙吧。”
王大人笑道:“那是最后,夫人小心跟随孙大人,末将还有其他的事,就不相陪了。”
婉清听他说得奇怪,却也知道这是军中机秘,不好相问,便打马跟随孙将军的人马向那火光冲天的地方跑去。
大周粮草营里,混乱一片,火光冲天,几十辆马车拖着粮草正向北戎边关行进,后面一支强悍的人马与大周守粮军官战得正酣。
而上婉清又惊又喜的时,那个与敌方将军战得正激烈的人,竟然正是自家已经被抓起来的相公,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王将军一来,就从侧面包抄了过去,将劫粮的敌人包了个严实。
对方为首那人似乎没料到大周这边早有埋伏,所带人马不太多,虽然强悍,但也抵抗得也很吃力,战了一阵子后,感觉这一次怕是难以成功,便成了退意。
婉清惊喜地骑马立在战团之外看着,这个时候,她最先要考虑的便是保护自己不要受伤,因为,刚才的战斗间隙中,她家那个臭脾气的相公,看见她后,脸色很是不善,应该是触了他的倒毛了,还是乖乖站着为好。
她正看得有劲,一旁传来懒懒的嬉笑声:“我说弟妹,你说我是要感激你呢,还是把你军法处治呢?”
婉清惊讶地回头,竟然看到多日不见的康王爷正骑在马上,与她并肩而立,饶有兴趣地看着前面的撕杀和战斗。
“你……你不是病了吗?”
“是啊,病了,可是,病了也可以来看热闹的吗?好久没有看到阿离跟人打架了,还真有些想念呢,你瞧那家伙,杀得多起劲啊,可他就是不许本王也上去,真真气死我了,你说,本王就那么没用么?本王好歹也是堂堂一军统帅好不好,他怎么能够看不起我呢……”
不知为什么,好久没有听到康王爷的唠叨,以前特烦这样的婉清觉得好生亲切,第一次没有打断他的罗嗦,含笑听着。
“你们设了计谋对吗?可是为什么?”婉清等他头一轮经念完,笑着问道,她可不想自己也是被设计在内的那个。
康王顿时瞪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她道:“军营里的j细……不过,你是意外,绝对的意外,不过,你的到来,倒是加速了我们的计划,弟妹啊,你说你,不好好地呆在都督府里头,冒这么大的危险跑到营地里来做什么,你也不想想,阿离那家伙有多在乎你,你就等着吧,看他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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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军营里的j细?是谁?查出来了没有?”婉清听得心情激动,私心里,巴不得欧阳落衣就是j细,她如今正押着欧阳落衣呢,眼前这位大周朝的王爷,十万大军的统帅对欧阳落衣这位表妹可是情有独钟,自己惹了欧阳落衣,正怕这家伙找麻烦,若是欧阳落衣就是j细的话……
“弟妹啊,你好像很高兴本王的军营里有j细啊!本王这十几万石的粮草可是差一点就被那j细全都搬到北戎去了。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请牢记”康王爷很不满地瞪了婉清一眼,神情很是不善。
婉清向来只怕他念经,看他又起了要念的架式,忙垂头作认错状:“啊,你说哪里话来,我自是不喜欢王爷的营里有j细的,只是这j细不是已经存在了么?我是高兴王爷英明神武,能在他作乱前就发现了,并让他落入了你的圈套。”
婉清的马屁似乎很得康王的心,他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眸子明光流转,熠熠生辉,只手抚着颌下不存在的胡子,作老成状:“那倒是,本王嘛,自小就是精明睿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弟妹你如今是越发会说话了,怪不得阿离对你是……哦呵呵。”
婉清听得直翻白眼,这个人的厚脸皮还真举世罕见,夸他一句,他要夸自己好几句,而且,英俊跟聪明有关系咩?
“那王爷如今查出来,j细是谁没?既然怀疑,总有怀疑对像才对啊。”婉清怕康王继续夸自己恶心她,忙转了话题。
“自然有怀疑对象,不过,那人似乎很狡猾,这一次并没有亲自现身,而是派了几个虾子小虫出来。”康王脸上的笑渐渐淡去,显出一丝凝重来,目光投向正与上官夜离激战的那人身上。
婉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骁勇异常,以上官夜离深不可测的功夫,一时也很难将他拿下,而且,好几次,那人还差一点就伤到了上官夜离,婉清看得心惊肉跳,手中的小连弩不自觉的就举了起来,对着场中那人,想要射击。
康王一把夺了过去,拿在手里细细摩挲,越看越高兴,“弟妹啊,妇道人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这种东西你还是不要拿着的好,影响形象啊,还是交给我来保存吧。”
这把连弩可是上官夜离前自为婉清特制的,所用的弓可是精钢特制打磨,虽然这个时代的治炼技术还没有达到练精钢的程度,但不影响靖宁侯府偶尔会冒出一两件惊世骇俗的物件来,这根精钢就是上官夜离在欧阳夫人的宝库里找到的。
婉清也说不清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会出现一些与时代不相符的东西,但是,她自己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所以,见到了倒也不觉得惊讶,也许,穿越者不只她一个,有某位比她更加聪明厉害的前辈曾经到过这里也不一定,而这些东西应该就是前辈们留下的,到此一游的证据吧。
“你想到别想,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礼物,快拿来。”婉清伸手就去夺,但两人都坐在马上,相距较远,婉清的手臂没有康王爷的长,够不着,加上康王故意高举着连弩在她眼前不停的显罢,由气得小脸浮起一丝红晕,瞪他道:“哼,你可以不给,但千万别后悔。”
康王也着实爱刹了这枝小连弩,只是他还没有亲眼看到过它的威力,也知道婉清这把连弩的意义,不过是逗她玩罢了,听她说得咬牙切齿,倒更起了玩闹的心,嬉皮笑脸道:“哼,才不呢,还给你我才会后悔,就不给你。”
一转头,又对着场中的上官夜离碎碎念:“死啊离,见色忘友的东西,有了好东西没说先给兄弟,只记得老婆,不中用的家伙,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叫他记住,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正念得起劲,耳边一阵劲风擦脸而过,好在他手快,两指一伸,夹住那突然杀过来的箭矢,背后大汗一炸,就听见上官夜离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真聒燥!”
康王爷气得直起脖子就骂:“阿离,你敢暗算我?”
上官夜离理都不理他,继续与那人酣战,而婉清这时候也算完全放下心来,她于武功一道完全不懂,刚才只觉得上官夜离危险,所以才想要暗中帮助,如今经康王爷这一闹,才明白上官夜离打那个人打得轻松得很,不然也不能分心听自己与康王爷的闲聊,更无暇分心射康王一箭警告他。
再仔细看去,就见上官夜离似乎故意在引那人出招,而康王看似正与自己嬉笑怒骂,眼睛却很少离场中战斗着的两人,她立即明白,康王似乎在通过看那人的招式,可能是想以此来判定那人出自何门何派,武功出处往往能够看出一个人的身份来。
婉清只见那人貌似很年轻,而且身材高大,看着似曾相识,却又认不出来是谁,虽然那人并未蒙面。
只是那人五官虽然普通不显眼,但脸上一直面无表情,太没有表情就会显得僵木,而某种僵木的表情保持得太久,那便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人是化了妆的,也许原就是康王爷平日所熟知的人。
几百回合下来,那人终于大汗淋漓,也似乎明白了上官夜离和康王爷的用心,更加清楚此次行动不但无功,还很有可能被人活捉,那人终于受不了上官夜离这种猫戏老鼠般的打发,突然长啸一声,从马上纵身跃起,倒纵向后,随既手中一颗弹丸摔向地面,地上立即升起一股浓黑的烟雾,将整个夜空笼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上官夜离虽然早料到怕他逃,保是没想到他会舍弃了最好的逃跑工具,跨下骏马,而是用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可以认为是最笨的办法,弃马而步行,所以,一时没有抓得那人住,但是,等烟雾消散一些,稍能视物他再去寻那人时,那人却似是凭空消失了。
只有婉清抢过一时失神的康王手中的连弩,举高向天上射去一箭。
但她的臂力着实太差,准头也不行,那枝射出的短箭连那人的衣边也没有碰到,不过倒是提醒了上官夜离和康王,上官夜离拿出与婉清手上一模一样的连弩来,对着天空连发三枝箭,远远的天空上,传来了声闷哼,但那人还是被两只巨大的鸟给救走了。
婉清不由怀念起前世的冲锋枪来,这么远的距离,用连弩根本不行,若是有冲锋枪,放一梭子子弹上去,还不把那两只扁毛畜牲打成网洞?
她实在是痛恨这种大鸟,前世有飞机坐,这一世想也别想,但北戎人却比她过得先进得多,人家这飞机连油都不用烧,还能自己捕猎自己养自己,多好啊,省能源又省力气,越想越糟心,打死也不肯说出自己其实是羡慕嫉妒恨刚才被抓走的那个j细。
“弟妹怎么知道他在天上?”康王诧异地问,迷雾起时,他虽然也听到了几声鸟叫,但没怎么在意,婉清足不出户,虽然来了北疆,但总不能短短数十日,就比他的见识还广吧。
“我前两日就看到这种扁毛畜牲,它的叫声我听到过,只是这个恁狡猾,先用了烟雾弹,所以就算知道他被鸟救走,我也没法子射他。”婉清恼火地说道,眼神中,不经意地起了一丝委屈和怨气,但这样的小女儿态却更加真实可爱,康王眼神微晃,移开目光看向上官夜离。
上官夜离正黑着脸过来,整个营地上,都笼罩着暴戾的怒气,康王爷很没良心地对婉清道:“你家那口子来了,本王先去清点库营了,唉,虽然早有准备,但为了诱那人出来,还是损失了些草料的。”
“不过是砍来的枯草,算个屁啊。”上官夜离对他大声吼道。
康王脖子一缩,打马就跑,嘴里咕哝道;“自己管不住老婆,怪得谁来,有本事就打老婆出气,莫人殃及了我这条可怜的池鱼。”
还待要碎碎念,上官夜离的马已经到了婉清身边,抬手就是一箭,康王怪叫一声,马儿后面扬起一层飞烟,跑得比那鸟儿还快。
“相公……”不待某个气得暴走的人开口,婉清先娇声唤道。
某人深湖般的眸子染着狂卷的怒火,死死地瞪着她,一言不发。
“相公,不能怪我呀。”婉清很少被他这样凶恶地瞪着过,一时觉得委屈,连日来的紧张,担惊受怕,死里逃生的惶然先前都被她刻意压制着,见到他安好,原是又惊又喜,本想伏进他还里撒娇寻求安抚,没料到这个人竟然这样凶她,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都触发,涌向心眼,像是关不住的泄洪口,骤然暴发了出来。
婉清哇的一声,放肆大哭,也不管周遭还有很多大周的将士在打扫战场,也不管多少双眼睛正惊异地看着她,哭得呼天抢地,悲痛欲绝,哪里还有半点坚毅勇敢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世族淑女,跟那乡下撒泼的妇人没什么两样,更像是打输了架,被人欺侮的赖皮小孩。
上官夜离再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如此放肆大哭,愕然之后便是手足无措,满腔的怒火和担忧全都化成了心疼,一颗心被她的哭声揪得像要胀裂开来,还没暴开,又骤然紧缩,像是突然被人抛入了高空又骤然坠落,饶是他在冷漠中横练过十几年的心脏,也受不了这种忽胀忽紧,忽高忽低的负荷,颤着声,竟然不知到要如何去安抚她,一颗心被她的泪水打得湿淋淋的,鼻子也跟着酸,一时又愧又痛,她素来坚强灵慧,若非情不得已,又怎么会自甘冒险来到这里,她的马术没学多久,从龙景到这里,上百里的路,只怕身上都磨破了皮吧……若不是担心自己,她又怎么会……
满腹的钢烈这会子也化成了绕指柔,上官夜离一个纵身跃了过去,将婉清从马上抱下来,再高高掠起,坐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轻轻将婉清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背,默默地陪着她。
他没有哄她,求她,叫她不要哭,而是任她的放纵自己,放声大哭,他明白,自从嫁给自己以来,她受的委屈,惊吓,担忧数不胜数,她需要这样一次的发泄,这样的痛哭能让她舒缓心里压力,对她只好不坏。
这是这样的痛,却生生撕扯着他的皮,他的肉,他的心已经碎成了无数块,又粘合起来,再被她的泪水打湿,浸了婉清泪水的心,以后应该更懂得要如何照顾她,保护她吧。
婉清哭了个昏天黑地,终于哭累了,倦在上官夜离的怀里,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熟息的气息,温暖的怀抱,温柔地抚摸,让她好像回到了前世,妈妈慈爱的怀里,所有的担忧害怕全都消失,她慢慢的陷入了黑甜香。
看着怀里睡得正酣,偶尔还会小小抽泣一下的娘子,上官夜离的心柔柔的,像是被她用雪白的羽毛铺上了满满的一层一样,痒痒的,暖暖的,很舒心,刚才的愧痛仍然在,但自责的同时,却又被她满溢的爱恋和信任填满,他的小娘子呵,不管受多大的苦痛,还是坚定地依在他身边,护着他,爱着他,今生有如此独特,真执,勇敢,坚强的女子相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见到她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他确实很生气,气得心都要炸了,明明叫她好生呆在都督府的,不知道战场上有多危险么?营地里的爆炸生他早就听到了,那样的声音只有她才能制造得出来,当时他差一点就扔了手中的任务,要冲回去,但是被康王死死地拦下了。
康王告诉他,有孙将军在,有王将军在,婉清不会有危险的,而且,婉清的到来,正好让她收拾欧阳落衣,那正是上官夜离和康王不方便做的事情,如今有人来做,不是更好么?
虽然明知她不会有危险,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担心,要生气,要害怕,康王不知道,立不立功,建不建业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做这一切,不过就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罢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活着都没什么意思,那还要保家卫国做什么?国家危难关他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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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官夜离抱着晚清坐在空旷的草地上,婉清睡得很香,夜风冰寒刺骨,虽然怕自己一动就惊醒了她,但他还是起了身,抱着她向自己的那匹黑色骏马走去。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请牢记
孙将军此时已经打扫完战场,没有抓到为首的劫粮者,上官夜离有些遗憾,孙将军走过来,脸色有些沉重,小声道:“死的全都是胡人。”
这话听着有点像废话,上官夜离却清楚,这一次的诱敌行动似乎不太成功,从死人身上查不出那人在大周军营里的身份,也就是说,并没有真正将营中的j细揪出来,或者说,并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j细。
“没有一个活口吗?”上官夜离还是有些不甘心。
孙将军摇了摇头:“就是剩下的几个还活着的,也都自杀了,这些胡人,就是对自己也是残忍得很。”抬眼看着上官夜离正抱着婉清,又道:“夜凉,都督大人可莫让夫人受了寒,这里一切有末将在,放心吧。”
上官夜离微点了点头,抱着婉清跃上马,回了营地。
刚下马,婉清就醒了过来,在上官夜离的怀里动了动,感觉脖子有些发酸,上官夜离附头,昏暗的灯火下,他的眼睛熠熠如黑宝石般闪亮,婉清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先前在他怀里放肆大哭了一回,想想那情形,确实有些撒泼无赖,不由有些不自在,将脸又埋进他的怀里,手却摸向他腰间,两指轻错,嘟嚷着:“不许看,谁让你发脾气来着。”
上官夜离的腰一硬,随即又放松,任她拧自己的腰上软肉,咬牙忍着那又酸又痛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笑来,他的小娘子在害羞呢,看来,她的心情完全放开了,先前那紧绷而又愧痛的感觉这才松散了些,叹息一声,抱着她进了康王的营帐。
康王正独坐在营帐里,俊眉深皱,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看见上官夜离抱着婉清进来了,深遂的眸子微微漾出一丝波澜,随即脸上又浮出一丝痞赖的笑来:
“我说阿离啊,我们兄弟感情虽好,你也不能把你娘子也抱到我的营帐里来吧,我可是正常男人,没有娘子的男人是很可怕的。”
婉清只知道上官夜离抱着她进了营房,哪想到这厮竟然不是去的自己营房里,一时脸上火烧般发烫,又加之眼睛哭得红胀,这会子抬头肯定又会让康王笑,手又往上官夜离的腰间摸去。
上官夜离身子一僵,用眼神凌迟康王,康王爷只当没瞧见,笑嘻嘻笑道:“要不,我让人在寝帐里再添一张床吧,我拿棉花把耳朵堵了就是,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尽兴便好。”
婉清再也听不下去了,顾不得害羞,也顾不得怕康王嘲笑,从上官夜离怀里滑了下来,拖着上官夜离就走,边走边道:“相公,咱们回都督府去,j细呀,北戎三王子啊什么的,都不关我们的事,回去。”
康王听得脸色一变,忙涎了笑脸作辑:“别介,弟妹啊,只是开个玩笑嘛,你远来时客,还没喝杯茶呢,就这么走了,别人会说我慢待了你的,来来来,快快请坐。”
上官夜离也觉得婉清的话里另有深意,牵了她的手往康王爷的对面椅子上坐去,康王瘪瘪嘴,一脸的不屑:“阿离,你也适可而止吧,太亲热了有伤风化啊。”
上官夜离听了不怒反笑,扶着婉清坐下手,自己大马金刀地坐着,讥笑道:“我自家娘子,想如何便如何,有些人看着眼热,大可以找一个去啊,不会是我那傲娇的表妹,这两天又对你不冷不热了吧。”
康王听得眉眼一挑道:“人家在意的可是你啊,我这个可怜人,只不过是人家利用的工具罢了,哎呀呀,做王爷做到本王这份上,也太失败了,太失败了,阿离,你说,她为什么打小儿就看不上我呢?”
虽然满嘴都是怨忿,但眼中却是含着一丝促狭的笑,果然上官夜离听完了这番话后,立即看向婉清,眼里的紧张让康王爷看得特畅快,叫你小子在我面前得瑟。
“因为你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吧。”婉清深深地看了康王一眼,突然道。
康王听得一震,深遂的眸子里,嬉笑之意顿去,眼里滑过一丝尴尬,声音有些发飘:“弟妹啊,人有时候,不能太聪明的。”
婉清见他突然正经起了,倒也不再笑话他,只是有些莫明,忍不住道:“王爷是故意要给她一个错觉么?”
康王眸光微黯,别看眼光,看向别处,不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你把她捉起来了,怎么如何处置。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请牢记”
婉清听这话说得好笑,“王爷,你才是大军统帅,自然是交给你处置啊。”
康王听了脸上就露出一丝无奈来,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太后对她很是疼爱,父皇对她怀了些愧意,临来时,都叮嘱过我,让我好生照顾她,任她在营里玩玩就好,只要不闹得太厉害,就由她去。所以……”
“所以,她犯下大过,你也听之任之,却想让我来教训她一顿是么?你可知道,钱大人的死,肯定与她有关系的。她哪里是喜欢我相公,分明就是在陷害。”婉清的语气里有些怨忿,声音微有些上扬。
“她是与小时候不一样了,可是,我那姑姑死得凄惨,我总要留些情面的。”康王微垂了眸,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但声音却有些发滞。
婉清暗想,这倒也是,毕竟是表兄妹,康王总要念些亲情的,只是,欧阳落衣这一次的目的似乎不太单纯,明显不仅仅是为了上官夜离……
“我是听说相公被王爷打下大牢,所以才急急地赶来的,想要见王爷一面,欧阳落衣又说王爷你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婉清问道。
康王的脸色更黯了一些,眼里露出一丝悲哀来,叹了口气道:“她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在我的茶水里下毒,虽不致命,却是能让我大病一场,阿离早提醒过,让我防着她,所以,我一直对她有些防备,我并没有喝她下过药的茶水,也依着她的心愿病了一场,就是想看她究竟想做什么,后来,看她与阿云走得很近,就越发起了疑……不过,就今晚这件事看来,若不是弟妹你太过强悍,只怕也成功了一半了。”
“成功一半?王爷指的是什么?”康王说的这些,婉清也猜到了一部份,只是有些疑,欧阳落衣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她要杀你。”上官夜离的声音冰冷如霜。
“她要杀我?你是说,她杀了钱大人,再把相公引到大营里抓起来,就是想要诱我到营地里来,再一举杀掉我?”婉清愕然地问道,欧阳落衣不喜欢她,嫉恨她,她早就知道,但应该还没有到致自己于死地的地步吧,她们之间,有如此深的大恨吗?
“她接近阿离,向我示好,又刺激你来北疆,一切不过是为了欧阳家的那块传家至宝吧,以前想要嫁给阿离,也是为了能够夺回那块玉,而且,她的心里,应该是怨恨父皇的……”康王又叹息了一声,幽幽道:“以前的落衣很天真可爱,真的不是这个样子。”
婉清隐隐约约有些明白,想来,当年皇上灭了欧阳满门,只余几个妇孺还苟活在人世,欧阳家的传家至宝又被她的族姑带到了靖宁侯府,欧阳落衣应该是一直就想要重震家族,并为父母报仇的吧。
“我只但愿她还没有与北戎人勾连,不然,到时候,就是我想要放她一马,皇上也会容不得她了。”康王喝了口茶,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杯,眼神有些不忍之色。
“但愿吧,不过,就今晚的情形看来,王爷你只怕自欺欺人了。”婉清毫不留情的戳穿康王爷的幻想。
康王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婉清,眼神坚定:“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把她看成叛贼的,她毕竟是皇室成员。”
婉清也知道,皇室成员如果叛国,这在大臣和百姓之间的影响有多大,但如果欧阳落衣故意将自己诱到军营里头,故意在营里闹出很大的动静,除了想要杀自己,另一个原因只怕是为了掩护劫粮的北戎人吧,若没有勾连,又怎会如此凑巧?
“王爷希望我怎么怎么置她?”既然知道她有问题,又不想杀她,总得给个妥善的法子吧。婉清可不想被人当枪使了,欧阳落衣的身份很特殊,处置得稍有不慎,京里头的皇上和太后那边就不好交待,康王自己不想去面对,倒把事情推到她身上来,婉清也不是傻子,皇家总是喜欢里子面子都要,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实在不适全再呆在军营里头,与北戎的大战即刻就要发生,杀又不能杀,如今送她回京,又怕中途出了岔子,只能委屈弟妹了,请弟妹把她带回都督府去,等战事缓一缓后,我再作安排。”康王的眼里带着一丝请求,态度很诚恳。
婉清却听得火冒三丈,这个烫手的山竽竟然要她捧着,凭什么啊?
“王爷就不怕我把她给暗害了么?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我知道夫人你会知道轻重的,我也不瞒你,这个军营,明里说是我在这里统帅,但太子殿下在这里经营了那么些年,他的势力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