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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更新至424章)第59部分阅读

      世婚(更新至424章) 作者:未知

    分得意道:“说来不怕你笑话,先生曾说,最不需要他操心的人就是我。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只要布置了功课,不管我去到哪里,遇到什么事,总是能完成。他最不费力的人也是我,只需要提点一下……”说到这里,他突然住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谨容站起来倒了一杯茶:“先生很喜欢夸敏行。”

    陆缄沉默片刻,道:“也许是先生觉得我最需要夸吧。”

    林谨容的手顿了顿,把那杯茶倒进了一旁的栀子花盆里,转手倒了一杯白水递过去:“夜深了,歇吧。”然后转了身,默默收拾起了书桌。策文上还有墨迹未干,她把策文小心地晾在了一旁,将镇纸压住。又洗净了笔,悬在笔架上,正要去收拾砚台,陆缄就接了过去:“我来。”

    须臾,收拾完毕,已然将近三更。雨已经停了,只偶尔飘落几颗不大的雨珠,陆缄不让荔枝撑伞,就携了林谨容的手,沿着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慢悠悠地回去。

    才回到房里,豆儿就忙忙地上来道:“早前大姑娘过来了,好似是有什么事,坐着等了一会,不见您们回来,便去了。”

    林谨容踌躇道:“此时已然夜深,想要使人过去问一声,又怕她睡了,扰她清梦反而不美。”

    陆缄忙了一日,已是累极,便道:“不会有什么要事。若是有,早就找到听雪阁去了,明日再说也不迟,睡吧。”

    一夜无话。

    第二日,二人一同去给林玉珍请安,陆缄便问陆云:“阿云昨夜寻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陆云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日听嫂嫂说了那事儿,想去和你们说说而已。听说你们去了听雪阁……”

    陆缄道:“你嫂嫂想找两本闲书看,我带她去找。”找范褒,要动手收拾孟婆子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陆云垂下眼来,极淡极淡地笑了笑,之后一早上都显得闷闷不乐。

    却说林谨容自当日始,每日吃过晚饭以后,便让芳竹去寻一至两个库房的婆子来她房里问话。一壶茶,一碟果子,一个杌子,让人坐下来,闲话家常。问她们家里的情形,个人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对管好库房和家里的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等等。

    她有意识地把和孟婆子关系很好的几个婆子排除在外,把胡婆子安排在中间,单独抽了一夜与胡婆子说话,收到了范褒让胡婆子带来的消息,如此过了三天,她在每日例行的巡查看账中,十分明显地感受到了众人对她态度的不同,也感受到了孟婆子等人对胡婆子那群人隐隐的排斥。

    第四日,林谨容的小日子来了,陆缄去了诸先生那里,据说要半个月以后才会回来。当夜,轮到了孟婆子那伙人。

    最先来的是孟婆子手下第一得力的干将,石家的,管甲字库的。从她一进来开始,林谨容就意识到她相比之前几个婆子的小心谨慎,更多了几分优越感。林谨容淡淡地瞥了荔枝一眼,荔枝会意,上前去冲茶,然后被石家的“不小心”碰着了,摔坏了杯子,石家的忙站起身来道罪,林谨容不说饶她,也不说不饶她,就让她一直站着回话,说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后才告知她,要调整甲库的管事,两个人中只能留一个,剩下的去管杂物库。

    紧接着来的是孟婆子手下的另一名得力干将,人称月嫂子的,同样是管甲库的。不知是不是得了要调整人的消息,进来就小心翼翼的,百般谨慎表忠心,林谨容没刁难她,让她坐着回话,还赏了她好茶喝,之后暗示她,可能让她留下来继续管甲库。又问她,杂物库还差一个人,谁更合适。月嫂子非常谨慎地表示自己笨拙,想不到谁更合适,林谨容也没有逼她,毕竟,只是需要一个把这消息散布出去的人就够了。

    第五日,人心继续浮动,孟婆子有些坐不住了,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谄媚,胡婆子等人开始有了精气神。当夜,来的是乙库的两个婆子,林谨容同时见了她二人,闲话过后,夸赞了一番,表示不想动她二人的位置,让她们继续好好干。干好了有赏,干不好要罚。也让她们推荐谁更合适去管杂物库。那二人小心翼翼地推荐了一个,却是貌似被她抛弃了,准备赶去守杂物库的人选之一,石家的。

    第六夜,轮到丙库的两个婆子,那二人携手前来,却被桂圆不假辞色地给赶走了一个,只留下一个厚待之,当夜也没再叫被赶走的那个来回话。于是被赶走的那个姓贾的婆子据说担忧难过得睡不着觉。

    第七日,林谨容依例查完库房后,被孟婆子拦在了库房门口,死活要请她赏脸去吃饭,仍旧是五丈楼的上等席面。正好陆缄去了诸先生那里,房里不用留人伺候他,林谨容便爽爽快快地应了,禀过林玉珍,只留了荔枝看屋子,其余人等统统带去吃喝。

    席间孟婆子等人轮番上阵,说着好听话,阿谀奉承,拼命劝酒,分别拿话来套林谨容房里诸人,问是否要调整所有人的位子。怎奈林谨容是只知道照着好的挑来吃,酒量不小,而其余人等,不拘量浅量深,年纪大的年纪小的,一概不知道林谨容打的什么主意,更不要说套出什么来。

    孟婆子带了石家的和贾婆子借着酒意,去敬林谨容的酒,守着林谨容呜呜咽咽地滴了几滴泪,被林谨容也借着酒意狠骂了几句,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嚣张和凶狠。

    第八日,林谨容觉着是时候差不多了,决意请动陆老太太去给涂氏台阶下,把针线房给交接清楚。人才走到荣景居前,就遇到了宋氏。

    宋氏摆足了长辈的架势:“阿容,孟婆子今儿带了石家的和贾婆子去寻我,进门就嚎啕大哭,说是得罪了你,要被赶出去了,是怎么回事?”

    林谨容垂着眼但笑不语。

    宋氏十分好心地提醒她:“侄儿媳妇,你别嫌婶娘多事,她们都是老家仆,当差很多年,从来没有犯过错。你突然把她们都换了,她们当然不服。我们家这么多年以来,从老太爷到你公公他们,为人处事都最讲究一个以理服人。”

    林谨容笑道:“婶娘你教训的是,可我从来没说要换谁啊?她们是打哪儿听来的?又怎么得罪的我?我怎么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叫我知道是谁,那才是真的要打出去呢。”

    宋氏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巧笑嫣然,并看不出什么来,便道:“那就好,你别嫌我多事啊。”

    林谨容颔首道:“不会,我年轻,还要婶娘多指点我呢。”

    宋氏便和和气气地与她道别。

    林谨容进了荣景居,那只松鼠看见她就激动地跳了起来,陆老太太抓了一把松子给她喂松鼠,笑道:“近来你一直都很忙,怎地今日此时就有空来?”

    林谨容笑道:“今日是特地来求祖母的。”

    陆老太太笑道:“是孟婆子那事儿吧?”

    林谨容就猜是宋氏适才告诉她的,便带了几分羞愧:“是孙媳不会处事。让祖母看笑话了。”

    陆老太太就道:“是得以理服人的。”

    林谨容抿唇笑笑:“孙媳记住了。也不知三婶娘的病是否好了?我想去看她,却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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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照旧三更的。爱你们,除了爱你们还是爱你们,其他没有任何可以表达我心情的话语。

    会尽量早一点码出来,但发现每次在上班时间,我要三更时,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然后就会很忙。不管啦,说到一定会做到的。

    然后,最后一天,最关键的时刻,鼓动手里还有粉红票的书友们,再不投就作废啦,露齿笑。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224章 惊恐

    第224章 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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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太太立刻就明白了林谨容的意思:“正好今日我闲来无事,想出去走动走动,松松筋骨,我便与你一起去罢。”

    林谨容欢喜地笑眯了眼,扶了老太太,一同慢悠悠地朝着涂氏的院子走去。陆老太太一路前行,一路指给她看,这水榭是哪一年建的,那株名贵的茶花又是怎么得来的等等。这样的机会很少,林谨容做足功夫,尽心尽力地伺候好老太太,拿话逗她欢喜,引着她说话,落在旁人眼里,这祖孙二人就是其乐融融,百般和谐。

    涂氏得了消息,坐在窗前一脸的官司。陆三老爷恐她又出幺蛾子,也实在是怕她了,便道:“你身子总也不好,要不我去同老太爷说,请他收回成命,就让二郎媳妇把针线房一同管着罢。就和从前一样的,也没什么不好。”

    涂氏闻言,呼地一下蹿将起来,骂道:“你就巴不得我和你一样天天窝在这房里,就见不得我好。”然后坐在照台前,狠狠刮了几下头发,故意不施脂粉,脸儿黄黄地去接陆老太太。

    对她故意做出来的娇弱样,陆老太太视而不见,只笑道:“好了没有?早就要来看你,怎奈身上一直不爽快,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涂氏吱唔道:“差不多了。”然后一双眼睛巴巴儿地放在了林谨容身上。

    林谨容一笑,上前给她行礼:“知道三婶娘好了,我也就放心啦。”

    涂氏虚虚应了一声:“唔。”她本以为林谨容求了陆老太太一道来,便是要求着把针线房交给她,想和她把关系搞好的,定然会和她把礼数做足,多说几句好话来听听。谁知林谨容说了这话,便不再多言,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陆老太太身后,伺候陆老太太去了。

    涂氏只得打起精神,笑道:“媳妇中暑早就不碍事了的,只是额头上这一下跌得有些重,时不时总会发晕,加上那几日淤血散开来,实在太难看,不敢出门。有劳婆婆挂心了。”

    陆老太太就道:“我本是想应了二郎媳妇的意思,看你好了没有,也好把针线房做个交接。你若是不好,我便和你公爹说,让他把那话收回,让你静养如何?反正二郎媳妇年轻,让她多辛苦点没有大碍。”

    涂氏忙道:“媳妇虽然时不时会发晕,但不影响做事。”摔也摔了,哭也哭了,疼也疼了,丑也出了,若是一星半点都捞不到,岂不更是亏大了?手里有点权,好歹不叫那些踩低捧高的不敢太过小看。

    陆老太太暗笑:“择日不如撞日,沙嬷嬷,你走一趟,帮着三太太把针线房接过来。”

    沙嬷嬷就笑嘻嘻地出来,朝着涂氏行礼下去:“三太太,请了。”

    涂氏也就半推半就地起身,沙嬷嬷却又道:“太太要不要理理妆容?”

    涂氏这才告了罪,急匆匆跑进去对着照台一通好弄,再出来就粉面含春,容光焕发。陆老太太暗叹了一口气,看向小心翼翼给自己烹茶奉果的陆三老爷:“我儿,无需忙碌,过来我们娘儿俩说几句贴心话。”

    陆三老爷忙坐了过去,小心伺奉老母不提。

    林谨容与涂氏出了院子,二人便都收了脸上的笑容,中间隔着沙嬷嬷和丫头婆子们,各走各的。

    徐嬷嬷早就得了消息,和芳竹一道,把一应人等、账册以及布匹、物事全数准备得清清爽爽的,只待她二人一到,便可交接。涂氏百般做作,道:“看什么账簿,难不成二郎媳妇还会害我不成?看什么衣料,总不会少的。”

    林谨容脸上在笑,半点不客气:“钱财手中过,出门不认账。三婶娘还是逐一清点清楚的好,不然过后我是不认的。”

    涂氏听她说这个话,心里就不舒服,沙嬷嬷和徐嬷嬷便都劝道:“是这个道理,自来都是如此。当初二奶奶从二太太手里接过针线房的时候,也是清点得很清楚的,二太太也觉着十分有理。”

    涂氏这才“勉强”起身,挨着清点了一遍,却又真是清点得十分清楚,先是重点查看给陆老太爷夫妇做的四经绞罗衣裳,接下来连布头残线都看了一遍,这一折腾就折腾了大半日,一房的人都没能吃午饭,就空着肚子专陪她折腾了。林谨容并不急,捧着茶坐定了,任由涂氏去折腾,待到她说好了,方才请沙嬷嬷做了见证,把诸事移交完毕。

    ……

    宋氏得了消息,淡淡地拨着指甲道:“有了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

    肖嬷嬷道:“太太,她最近闹腾得可厉害,仗着有人撑腰,越来越嚣张。这才接手几天呢,就想着要修理孟婆子等人,这不是打您的脸么?”

    宋氏骂道:“孟婆子这个蠢货就一直等着,看小林氏耍什么花样,逼到最后再带了人直接闹到两老那里去,一次闹个够闹大了不是更好?她偏要这么早就捅到我这里来,逼得我不得不走这一趟,小林氏若是就此收了手,还得另外想法子。”时下多事之秋,她若是装了不知,不是更显得居心叵测了么。

    肖嬷嬷就道:“太太,下头人终是下头人,脑子哪里能有主子这般好使的?”

    宋氏得了这句吹捧,并没什么感觉,只淡淡地道:“事不宜迟,准备动手。没有本事,靠山也靠不住。”

    肖嬷嬷一笑:“太太放心,老奴这就去寻孟婆子。”

    宋氏道:“给我好生训诫训诫她别光长肉不长脑子。”

    将近二更时分,林谨容方结束了与芳竹的谈话:“你是从太太那边过来的,年纪比我房里丫头们都要长些,跟着太太出过远门,见识也广,这些日子你做得不错,好生做着,只要你尽力,我将来不会亏待于你。”

    芳竹这段日子以来与她处着还算愉快,便笑道:“二奶奶放心,奴婢会尽力办好差事的。”于是辞了退将出去。

    荔枝掀起半边帘子,目送她出了院门,干脆利落地把帘子放了下来。

    却说芳竹出了院门,依例去了林玉珍的院子一趟,不过是些寻常的回话,很快就离开了林玉珍的院子。待将行至二门处时,便被一个才总角的小丫头给拦住了:“妈妈好,徐嬷嬷有事儿找您呢。”

    芳竹奇道:“嬷嬷有何事会寻我?”

    小丫头道:“嬷嬷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裳吗?太太也有一件,催着要在林家五姑娘出阁那日要穿的,她实在来不及了,想着您从前就在太太身边,见多了这料子,针线活儿也做得不错,又深知太太喜好,想请您过去帮她搭把手,先把衣裳裁出来,她们几个绣娘赶一赶也就出来了。”

    这件事芳竹是知道的,陆老太太后头为了安抚林玉珍,特别赏了林玉珍一匹琥珀色的四经绞罗做衣裳。她今日帮着清点交割东西,确实看见那匹料子还没动。徐嬷嬷往日里也曾和她开过玩笑,说忙不过来就要请她帮忙才是。

    徐嬷嬷自来是个体面的好人,芳竹不疑有它,爽爽快快地应了,与那小丫头朝着针线房走去。待得到了针线房外,只见除了一间房亮着,其余地方都黑漆漆的,便笑着上前去敲那间房门:“嬷嬷,我来了。”

    却是没有人回答,芳竹又喊了两声,都不见人回答,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便回头问那小丫头:“怎么不见有人答应?”这一看,心都凉了半截,院子里黑沉沉一片,哪里还有那小丫头的影子?

    芳竹往后连退了两步,一颗心乱跳个不休。冷静下来,想贴上前去看看,怎奈针线房为了防虫防鼠,门窗缝隙最小,想要戳破窗纸去瞅,又恐事后说不清。芳竹当机立断,埋头就走,专找着阴暗人少处去。只可惜她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不过几十步远的距离,竟然就连着遇到好几个人,就连让也让不开。她只得压住心头的不安,索性挑着亮处走。

    才回了自家的房里,就猛地把门关上。她男人刘五见她一脸的仓惶,忙举了灯上前去看:“你怎么了?”

    芳竹颤抖着嘴唇道:“肯定要出事了。”

    刘五惊道:“怎么回事?”下人讨生活不容易,总是最敏感的。

    芳竹忙把适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总觉着要坏事。”

    刘五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你赶紧去和二奶奶说走,我送你进去。”夫妻二人匆匆忙忙地把门反锁了,又折了回去,可到了二门处,二门早就落了锁,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理睬,是休想进去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恐。以为把他们锁在外头就好了么?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刘五咬了咬牙,道:“走,咱们去寻范大管事”

    二人急匆匆地又赶了过去,照旧扑了个空——范褒被老太爷派出去办事儿了,还没回来,有可能一夜都不会回来。百般无计,芳竹安慰自己,也安慰丈夫:“这事儿多半还是朝着太太或者是二奶奶去的,她们不会不管我的。”

    夜色越来越浓,渐渐又转淡下来,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陆家的下人们都早早起了身,各司其职,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一天。针线房里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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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红1100+。我是个乌鸦嘴,果然一大早就做不完的事情。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225章 奇怪

    第225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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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枝一早起来就发现眼皮在跳,左边跳了右边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两边轮换着跳是个什么情况?她烦躁地扯了扯眼皮,又两只手按着眼睛,不许它跳。

    桂圆瞧见,好笑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荔枝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担忧和沉重,懒得理睬桂圆,只微微仰着头,站在帘下一动不动。

    桂圆撇撇嘴,转身走开。院门轻响一声,张婆子笑道:“芳妈妈你来啦。”

    荔枝立即睁开了眼,笑着同芳竹打招呼:“今日怎么这么早?”

    芳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顾不上答她的话,直接就上了台阶:“荔枝,奶奶起身了么?”

    荔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笑道:“起啦,怎么了?”

    芳竹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帘子,刚要往里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来,退后了一步,央告荔枝:“请妹妹替我去和奶奶说,我有要事要同奶奶禀告。”

    荔枝匆忙入内,林谨容坐在榻上,与她目光相对,缓缓点头。荔枝便过去掀起帘子示意芳竹进去,自己守在了门口。

    芳竹快步入内,“噗通”跪在了林谨容跟前:“奶奶救我”

    林谨容奇道:“这是怎么了?”

    芳竹颤抖着嘴唇,将昨夜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昨夜奴婢都不敢睡,才见天亮就赶紧起了身,可走到二门处,针线房里已经出事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几件四经绞罗的衣裳,还有好些衣料都给咬坏了”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林谨容良久没有说话。

    芳竹的心一直往下沉。

    林谨容轻轻叹了口气:“先起来吧。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你好像说不清楚了。”

    芳竹眼泪汪汪地道:“是,奴婢斗胆,这事儿只怕是冲着您来的。”

    林谨容正色道:“你是我的人,出了事我不管你谁管你。”

    芳竹稍微踏实了一点点,林谨容却又道:“可是,倘若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

    漏掉的细节,那便是她去针线房之前先去了一趟林玉珍的院子。可是这个话能不能讲?又怎么讲?芳竹额头上的细汗还未干,又冒出一层冷汗来,林谨容也不急,就等她自己去想。

    荔枝进来:“奶奶,沙嬷嬷来了。”

    这么早沙嬷嬷就出现在这里,又会是什么好事?芳竹忙道:“奶奶,奴婢……”

    林谨容却已经起了身,笑眯眯地把沙嬷嬷迎了进来:“嬷嬷这么早?喝杯茶?”

    沙嬷嬷含笑道:“茶就不吃了,有件事儿,老太太让芳竹马上过去说说。”

    林谨容道:“什么事儿?”

    沙嬷嬷也不瞒她:“针线房出了点麻烦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裳,还有好些衣料都给老鼠咬坏了。您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平日里为了防鼠防虫,连门窗缝隙都比其他屋子的小,更不要说这些精细东西每日收工之后都总是要单独收进箱子里去的。针线房的人都声称自己没有失职,”瞟了芳竹一眼,“倒是昨儿夜里有人瞧见芳竹独自一人去了针线房,听说早前针线房的钥匙也是芳竹替您拿着的?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她过去说清楚的。”

    那若是说不清楚呢?若是人家不给她机会说清楚呢?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从来都是小鬼遭殃。芳竹身上拔凉拔凉的:“奶奶,奴婢的钥匙昨日就当众交给了惠嬷嬷的……”

    林谨容沉着冷静地止住她:“你就先跟沙嬷嬷过去,老太太仁慈,不会冤枉了你。我这就接着过来。”

    沙嬷嬷就笑:“芳竹,别让我难为。”

    芳竹上牙磕下牙,战战兢兢地跟了沙嬷嬷离去。

    荔枝出去,威严地看着外头站着窃窃私语的丫头们呵斥道:“乱什么乱慌什么慌都去干活儿”

    众人就都安静了下来,四散开去。林谨容故意多坐了片刻方起身准备去荣景居,临行吩咐荔枝:“按着我们早期商量好的做。”

    荔枝便问她:“要不要去和大太太说一声?”

    林谨容反问:“你觉得她坐得住?”

    林谨容行至荣景居外,只听涂氏呜呜咽咽地诉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坏?我不就是打了你一耳光么?你就这样来害我。旁的也就罢了,可那是老太爷老太太的衣服,赔都是小事,可那衣料如此难得,叫我从哪里赔出来?”

    芳竹凄凄惨惨的反复重述:“三太太,奴婢真是冤枉。奴婢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

    涂氏呵斥道:“你还敢狡辩谁信你那套鬼话?那么多人看到你进去又出来,鬼鬼祟祟的,徐嬷嬷根本没有找你,深更半夜你去针线房做什么?”

    林玉珍道:“三弟妹,还没审清楚呢,你怎么就定了罪?人证物证都要齐全,人只看到她在外头走,也没谁看见她进屋了嘛。昨日所有人都看见她把钥匙交给了惠嬷嬷的,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惠嬷嬷做的呢?”

    惠嬷嬷一声嚎起来:“太太,奴婢冤枉奴婢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啊?说不通”

    涂氏委屈地道:“大嫂,惠嬷嬷干嘛要害我啊?钥匙是交了,但在她手里那么多天,难道不可以做手脚么?我知道有人恨不能看我出丑,想要看我出丑也就罢了,反正我平日里出的丑也不少,何故要拿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服作伐?你也别急,不该扯上的人不会扯上的。”

    这话的影射意味太强,林玉珍气得冷笑:“是啊,所有人都见不得你好,就你最可怜,就你最值得人嫉妒。你当你管个针线房,就是管金山银海呢。你要扯谁啊,我不怕你扯”

    涂氏就哭:“大嫂好没道理,好欺负人既然你这样说,我倒是要问你了,芳竹是谁的人?昨日她是不是从你房里出来后就去的针线房?”

    林玉珍怒道:“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指使她的?”

    涂氏道:“我可没这么说。”

    宋氏实在是了解这二人太深,轻轻一撩拨,这二人就自发地互相咬得一嘴毛。林谨容感叹一回,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站在了林玉珍的身后。陆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耷拉着眼皮子听儿媳拌嘴。

    宋氏见林谨容进来了,便开始和稀泥:“都少说两句吧。不管是谁,想来都不会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忘了关门,恰恰地就让老鼠跑进去了。也是运气不好。”

    涂氏自林谨容进去开始,就越发红了眼,根本不肯善罢甘休:“东西可是放在箱子里的,我叮嘱她们收好的,若非人为,哪儿能轻易就给咬坏了?是不是徐嬷嬷?你每日都是最后一个走的,要检查无恙之后才亲手关门,是不是?”此刻对于她来说,愤怒委屈都有之,但相比较而言,谁害她都不是很重要,最紧要的事就是证明她是被人害了的,出现这样大的失误不是她和手下的人不得力。

    徐嬷嬷立在一旁,如同泥塑木雕的菩萨一般,不动不说话,这会儿被点了名,方不得不应了一声:“是奴婢最后关的门。”

    涂氏又道:“门窗没有被撬的痕迹,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是不是?”

    徐嬷嬷好生为难,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对,只好答道:“奴婢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事儿。”

    涂氏道:“当然不是你,你做了这么多年,深得老太太信任,谁不知道你为人正派?这钥匙统共就只有几个人碰过,最早是二嫂你,然后就是二侄儿媳妇,接下来就是我了,我没有理由害我自己吧?”

    宋氏垂着眼不语,吕氏低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道:“三婶娘,我婆婆她可不会……”

    涂氏道:“我可不是说你婆婆。”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便是林谨容。先说的林玉珍,这会儿又暗指林谨容,反正这姑侄二人都是一伙儿的,就是视她为眼中钉。

    陆老太太此时方问林谨容:“阿容,人是你手下的,现在大家都看到她昨夜独自去了针线房,她又找不到证人,你说两句吧。”

    林谨容清了清嗓子,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想不到。可是要说芳竹有这样险恶的用心,我是不敢相信的。这样的吵闹原也不起什么作用,我思来想去,要找到真相,最好还是查。”

    这话正中宋氏的下怀,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接下来就该把芳竹的罪名给坐实了。她十分稳重地道:“对,本来不过几块衣料,咱家谁也不缺那件衣服穿,这样闹着真是伤和气,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查。”

    陆老太太就道:“二媳妇,这件事你来查?”

    宋氏正要开口,林谨容就道:“祖母,孙媳觉着得找个与这件事完全不相干的人来查才合适,二婶娘不合适。”

    宋氏勃然变色:“二侄儿媳妇,你什么意思?”

    林谨容不慌不忙地指出:“因为刚才三婶娘说了,我们都摸过钥匙。所以最好还是祖母来查。”

    宋氏冷笑了一声:“这样最好。”谁查都一样,她既然敢做,就做得周全。芳竹背这黑锅背定了不拘是否扯得出林谨容和林玉珍,反正芳竹一个人的身份就代表了两个人,就以林玉珍和涂氏那品性,这局是解不开的了。林谨容也休想逃得掉。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衣服坏了是小事,但为了耳根清净,只有老婆子来拼命了。”

    林谨容笑了笑:“其实,孙媳妇刚好知道点奇怪的小事儿。说给大家听听看,奇怪是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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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红1150+。

    今天工作实在太忙,家里停电,下班后在单位上码的,没吃晚饭,血糖低,发晕,有点坚持不住,如果有错,稍后又再修改。请谅解。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226章 愚人

    第226章 愚人

    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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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方抬起头来看着林谨容,想看她到底要说个什么。宋氏也道:“二侄儿媳妇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说给我们大家听的?”

    林谨容走到陆老太太跟前,笑答:“祖母,您喜欢喂松鼠,那是因为松鼠活泼可爱,可是有人还喜欢喂老鼠呢。”

    吕氏的眼皮一跳,宋氏则含笑看向林谨容:“这世上可真是千奇百怪呢。”

    林谨容笑道:“是啊。那样恶心,专事偷窃的东西,都有人养,那不是怪事一桩么?”眼看向门边,见荔枝笑吟吟地在那里探了个头,笑容越深。

    屋里众人都听出了些端倪,吕氏心慌慌的,心想她不知是到底知晓了什么,宋氏的神色稍微凝重了些。林谨容继续笑:“人家养的这老鼠,还兴放到咱们院子里来溜达,不知是不是特意养来喂库房的猫的?”

    陆老太太板了脸:“有话说话。”

    林谨容就正了神色,直截了当地道:“祖母,孙媳认为,针线房这事儿的确是有人捣鬼,不过那个人不是芳竹,要报复的人也不是三太太,而是我。咱家是有居心叵测的小人在捣鬼,搅得家宅不和。”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涂氏猛地将手里的帕子狠劲擦了两下眼,坐直了,两眼圆睁,眨也不眨地盯着林谨容。林玉珍和陆云对视了一眼,又紧张又疑惑。吕氏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垂着眼谁也不敢看,宋氏巍然不动。徐嬷嬷、芳竹等人都是忘了自个儿的事,反而竖起了耳朵。

    陆老太太老眼里迸发出精光,看定了林谨容,威压四散,一字一顿地道:“阿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沙嬷嬷则是立刻就准备好,一有不对,马上就把周围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下人给赶走。

    才一见陆老太太的反应,宋氏就微微笑了。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她淡定地抬起茶盏慢慢啜着茶,好整以暇地等着林谨容接着往下讲。一棵长了几十年的大树,又怎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就可以撼动的?不自量力。

    林谨容晓得自己下面的话稍有不慎,就立刻会被制止,还会被呵斥,因为现在陆家的格局调整,只被允许在一定的范围内,大的格局是不许变的,因为还没到它该变的时候。同时,陆家二老要的是和谐,可以小打小闹,但绝对不能撕破脸和超出那个范围。所以宋氏搞的这一招就才只是放老鼠,而不是放火。可是,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宋氏,而是宋氏的一只膀臂。

    林谨容也学着宋氏微微笑了:“祖母不要急,先听孙媳和您慢慢道来。昨儿夜里,芳竹走了以后,荔枝发现她掉了荷包,因恐她急用,便追了上去,打算还给她。”说到此处,她故意停了下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

    芳竹的脸色变了变,头低了下去。林玉珍皱了皱眉头,随即不屑一顾。

    林谨容接着道:“荔枝,你进来自己说。”

    荔枝便走进来要给众人行礼,陆老太太不耐烦地道:“说”

    荔枝道:“奴婢顺着路找出去,却不曾追上芳竹,反而遇着了石家的,奴婢便和她说了会儿话。结果见个半大丫头,鬼鬼祟祟地提了个用黑布盖着的箱子一样的东西,顺着花荫走,我二人觉着奇怪,便跟了去,那丫头直接去的针线房。她拿钥匙开了针线房的门,把那东西拿了进去。二奶奶从前管着针线房时,奴婢也曾经常过去,可就没见过她,觉着她眼生。

    因觉着奇怪,就想去瞅瞅,石家的就拦住了奴婢,说恐是针线房的人连夜去赶活计。然则,奴婢觉着此人不但面生,还十分可疑,这么大点的小丫头,谁放心让她半夜独自做活计?所以把石家的打发了以后,奴婢便又独自去看,那时房里的灯已经点了起来,人却是不见了。

    奴婢在针线房外的花丛里找到了那东西,却是只小铁笼子,为谨慎起见,奴婢就没有动它,只做了个记号。再接着,就见那小丫头引了芳竹过来,待芳竹在门前站定,那小丫头转身就跑了,奴婢觉得她形迹可疑,赶紧追去,亲眼看见她跑进了厕屋,再之后却不见她出来。

    奴婢好生疑惑,寻了进去,里头却是没人了。再折回去看,芳竹也不见了,针线房的灯也灭了,更不见有什么事发生,就没放在心上,自回了房。待到今晨,听说针线房出了事儿,奴婢才想着,那笼子里的一定是老鼠”

    涂氏不由恼恨道:“说了这半日,你是在瞎编,愚弄人来着你说这人飞上天去了?”

    陆老太太的眼里露出了几分失望。这样一听就似是瞎编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用?林谨容之前的言辞那样直接犀利,她还以为把握了什么重要证据呢,结果竟是一个丫头梦游似的故事。

    宋氏则道:“此人是关键先把人找到荔枝,你若再见着此人,能认出她来么?”

    荔枝不假思索地道:“当然能。她昨儿穿的粉色短袄,绿色裙子,梳的丫髻。想来也不止是奴婢一个人看到。”

    这个穿着打扮,倒也和先前芳竹所说的差不多,林玉珍就向陆老太太建议:“婆婆,先把石家的叫来问问,再把这个人翻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陆老太太当然只有点头应许。荔枝就道:“奴婢斗胆,早前已将石家的叫了来,这会儿正在外头等着呢。”

    陆老太太道:“让她进来回话。”

    石家的抖手抖脚地进来,先给老太太磕头,陆老太也不要她起来,厉声道:“我问你话,你不许隐瞒,但有一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石家的忙道:“奴婢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人是看见了,可是她不想多事儿,自然就不愿意跟荔枝一块儿去,迅速找了个借口溜了。

    陆老太太道:“你昨夜是否与荔枝在一起?是否看到了一个小丫头提着笼子进了针线房?”

    石家的道:“是,不过那东西用黑布罩着的,也没看清楚是不是笼子。”

    陆老太太又道:“若你再见到那丫头,你可认得出?”

    石家的小声道:“奴婢眼睛有些花了,当时天色又暗,没看清楚。只怕会认错人也不一定,不过小的尽力就是了。”这话就是推脱之言了,林玉珍不满地看着林谨容,明明知道这货是宋氏的人,又怎会弄来作证?

    芳竹忙道:“她便是化成灰,奴婢也是识得的。”

    “家里的半大丫头们都是有数的,让她们去院子里头站成一排,挨个儿给她们认。婆婆,您看如何?”宋氏唇边含了几丝轻蔑的笑,这个人,注定是翻遍了陆家里里外外都别想找到的。到底,也不过证明是林谨容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而已。

    林谨容淡淡地道:“这丫头,在这院子里是找不到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既然找不到,那还拿出来说?林谨容道:“只因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丫头,而是一个穿了丫头衣裳的小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震惊。

    “阿容你胡说什么”宋氏一脸的惊骇,“这种话也乱说得的?传出去可难听了。”

    林谨容道:“二婶娘,我可没乱说。不巧的,这小子还是昨儿夜里才被人从角门悄悄放进来的。这小子啊,他娘正是前日被我骂了一顿,和您哭诉,说她得罪了我,要被赶出去的孟婆子,这可巧,您说是不是?”

    宋氏暗里指甲掐进了掌心,面上神色不变:“竟有此事?”

    林谨容眨着眼,看着她笑:“是啊,人啊,衣裳啊,笼子啊,什么的都找到了。她以为让小子装了丫头混进来,就是天衣无缝呢,可不巧,这小子出了角门后就被人给撞上了。不想打草惊蛇,就等到天亮方才动的手。”

    吕氏脸色煞白,紧张地抿紧了唇,偷偷看向宋氏,宋氏却还是在那里稳坐钓鱼台,看不出任何担忧紧张的样子来。

    涂氏一声骂了起来:“这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狗奴才”

    林玉珍道:“谁撞到的?还不赶紧把人弄进来,当众问清楚了好问罪?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哎呀,她是真激动,孟婆子身后那是谁啊?要说宋氏此番能脱离干系,她真不信

    林谨容没正面回答她是谁撞到的,只道:“只能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孟婆子这是心慌了。”含笑看了宋氏,亲切地道:“二婶娘,您被她蒙蔽了,她可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她监守自盗,以旧换新,每次重新锻造金银器的时候,总不忘多报损耗,中饱私囊,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压下头的人,库房里的大伙儿都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