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名门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世家名门 完结 作者:未知
“皇上,就是蒋若兰害臣妾的,皇上,快将她拿下,严刑之下不怕她不招!”
太后怒道:“徐贵妃不要胡言乱语,你这可是要将若兰屈打成招!”
皇后也走到徐贵妃的身边,细细安慰:“妹妹千万要冷静,本宫能理解妹妹的心情,可是此事说是安远侯夫人所为,本宫却是不相信的。dierhebao侯夫人有什么必要要谋害皇嗣呢?”
徐贵妃含着泪,抬眼看向皇后,咬牙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只有她有这么多闻所未闻的高超医术,她要想害臣妾,可以神不住鬼不觉,至于理由,臣妾也说不来,或许是对我妹妹婉清的事情还怀恨在心,又或许……”她眼中光芒一闪:“又或许是受人指使也说不定……总之这要靠大理寺仔细调查了!”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可是徐贵妃像是没看到似地,又转向刘院使:“刘院使,本宫的身子一直由刘院使照料,你说,一直以来,本宫的身体情况如何?可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景宣帝先是转头看了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蒋若男一眼,然后对刘院使说:“刘院使,回答贵妃的问题。”
刘院使沉吟片刻,低头答道:“皇上,贵妃娘娘的脉象一直平稳,虽然之前因为害喜脉象有些虚弱,但是胎儿的情况平稳,按道理,除非受到外力,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刘院使的话一出,徐贵妃垂下眼,而蒋若男则注意到身旁不远处的芍药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但随即又恢复平常。
“皇上你听到了,在宫中,又有谁敢对臣妾不敬?臣妾又怎会受到外力的侵害?臣妾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蒋若兰安排,臣妾除了吃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就是吃蒋若男安排的食物,太医院的汤药自然不会有问题,那么不是蒋若男又是谁?”徐贵妃拉着皇帝哭着说。
太后不由道:“都说是食疗方了,又怎么会对身体有害?”
徐贵妃道:“那些食疗方臣妾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前因为相信侯夫人才没有质疑,吃了下去,可是现在想来,这些方子谁知道有没有问题?据臣妾所知,怀孕期间,一些食物也是不能乱吃的,蒋若兰一向懂得比我们多,或许她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也说不定!”
这番话出来,皇后和太后都没了言语,想为蒋若男说话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驳,说实话,如果徐贵妃针对的不是蒋若男,说不定,皇后和太后都会认同徐贵妃的话。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都是宁杀错不放过,他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要对你有一丝疑心,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里,景宣帝这才转过头看向蒋若男,说道:“蒋若兰,为什么你不发一言,难道说,徐贵妃说的都是真的?”
正在哭泣的徐贵妃有些惊诧地抬头看了景宣帝一眼,心想,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确了,按道理,就算蒋若男是一品夫人,但涉及到谋害皇嗣的这种事,也应该先拿下再交由大理寺仔细调查,那么这么一番下来,蒋若男就算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皇上似乎在给她机会辩解?这句话太后说还有些道理,可为什么是皇上说?
徐贵妃忽然想起皇帝和安远侯的关系,心中暗道自己失算,怎么忘了安远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皇上自然要给安远侯脸面!
不过徐贵妃也不担心,她根本就不相信,蒋若男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漏红是事实,即将要保不住皇嗣也是事实,蒋若男再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另一边,刚开始蒋若男是有些被徐贵妃的指控吓住,谋害皇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听着听着,她逐渐冷静下来。用心地思索着这一切。
首先,自己的食疗方绝对不会有问题。那是现代的营养师专门针对孕妇所设计的,又怎么会吃的孕妇漏红?
可是刘院使的话又证明,徐贵妃的身体也没有问题,因为自身的情况而出现漏红看来也不可能。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外力,或者徐贵妃这两天受过外伤或是撞击!刚才刘院使说话的时候,芍药的反应不是很可疑吗?
所以蒋若男大胆猜测,或许是徐贵妃不小心受了外伤,引致的漏红,她怕忍怒皇帝,自然要找一个替罪羊,而她跟自己有过结,她的饮食又是自己在打理,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既能出气,又能推卸责任,岂不是一石二鸟?
蒋若男看着徐贵妃冷冷一笑,她想的倒是很好,只是她是忘了,她家妹妹是怎么被禁足的!
她蒋若男可是这么好欺负的?
第134章 摆明车马
殿内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蒋若男的身上。
太后见蒋若男迟迟不回话,便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若兰,皇上问你话了,别怕,慢慢说!”说着又提高了声音,“只要哀家在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
徐贵妃靠在床头,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闻言抬头看向太后:“太后,臣妾知道你心疼若兰,可是臣妾腹中的龙儿不是更无辜?臣妾也不想冤枉侯夫人,可是这件事情,除了侯夫人还有谁有可能?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将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连太医都查不出来?太后,也请你看在臣妾即将失去龙子的悲痛心情下,还臣妾一个公道!”
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太后在偏袒若兰了!太后气得脸涨得通红,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刘院使和一众太医们见贵妃提到自己,不禁互相递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次的事情这么大,可不是他们可以承担得起的。
一旁的皇后淡淡道:“是不是永和宫中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人……”
徐贵妃断然道:“皇后,臣妾宫中的奴才都是跟着臣妾很多年的,都是可以信任的,能接触到臣妾饮食的只有身边两个宫女,更是深得臣妾信任的人,绝不会来谋害臣妾!”
这一下,皇后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蒋若男冷笑一声,还真是字字句句地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一直注意着蒋若男的景宣帝察觉到她这丝冷笑,不由皱眉道:“蒋若男,你笑什么?朕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可知道,这是你唯一的一次辩解机会!”
蒋若男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很想要自己的命吗,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干嘛要给机会她辩解?还真是难以理解皇帝的大脑构造……
“皇上,臣妇笑没有别的意思,臣妇只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蒋若男道。
景宣帝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声音出奇地温和:“哦,什么事情想不通?”
蒋若男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臣妇进宫之前,以为皇上召臣妇进宫,是来为徐贵妃排忧解难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人问我是否能保住龙胎,反而一直忙着在给臣妇罗织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恕臣妇直言,这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蒋若男的话犹如一颗爆竹在殿内炸开,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景宣帝“嚯”的一声站起,喜道,“夫人是说,夫人能够保住贵妃腹中的龙胎吗?”
太医们面面相觑,这侯夫人莫不是说大话?这种情况,连院使大人都没有把握了,她虽然知道些食疗方,可是这皇嗣可不是小事!
太后面上堆满笑,连声道:“对,对,哀家怎么没想到,若兰或许有办法!”
皇后走到太后身边:“太后,别说是您,就连臣妾也被徐贵妃的一番话弄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一层了!”接着又看向徐贵妃,笑道:“妹妹,万一若兰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儿,你总不会怀疑她了吧!”
徐贵妃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自从见红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后来连刘院使也说没有把握后,她几乎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痛苦绝望之余更加生出一种恶念,想借着这个孩子害一害那些碍眼的人,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白死!
可是忽然的,蒋若男又给了她一个希望,当然,能留着龙种是最好的选择,有了子嗣,自己才有一争的本钱!与子嗣相比,迫害蒋若男似乎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看着蒋若男,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真的有把握帮本宫保住龙胎?”
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为了帮自己洗脱嫌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太医们已经没有什么办法,或许她的方法真能帮到她!
蒋若男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确实有办法帮贵妃娘娘保住龙胎,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徐贵妃连忙问道,其余的人也好奇地看着蒋若男。
蒋若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又停留在徐贵妃的身上,她看着她,挑起一条眉毛,缓缓道:“在我为贵妃娘娘保胎之前,我必须得知道贵妃娘娘漏红的原因,只有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才能依此制定保胎的方法,如果原因不明确,我也无能为力!”
徐贵妃的脸白了白,气势一下子降低了八度,她低下头,“原因……原因……”
蒋若男打断她的话,“如果贵妃娘娘还想把罪责归咎在我身上就不必了,我的食疗方子绝对没有问题,我每天都是依照太医给娘娘的诊脉结果才开的食疗方,至于食疗方相信也是给太医过了目才能用在娘娘身上的!如果娘娘还不相信,我们可以做个试验,我可以把我曾经在娘娘身上用过的食疗方,用在别的孕妇的身上,一个不够,可以十个,是个不够,可以百个,如果其中有人因为我的食疗方而出现和娘娘同样的症状,那么若兰再也无法可说,甘愿领罪!”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最主要的是她话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自信,那种落落大方的气度,会让人在情不自禁间就相信她。
景宣帝看着这样的她,脑海中又不禁回想起树林里,她一身白衣,眼含泪花,纯净圣洁的模样,一时不由地痴了。
直到蒋若男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的身上。
蒋若男微微一笑,美目流转,“我有信心不是我食疗方的问题,而刘院使也说过不是娘娘身体本身的问题,那么这个原因就有些扑朔迷离了!在原因不详的情况下,我无法为娘娘作出合适的保胎方法。就算勉强为之,也没有效果!所以,还请娘娘提供一些可能的细节,或许我们能据此推断出娘娘漏红的真正原因!”
现在她已经摆明车马,你不说出真正的原因,我就不为你保胎,看在你的心中是我的性命重要呢,还是你腹中龙子的性命重要!想要害我,你腹中的龙子就得陪葬!买大买小,任君选择!
“而且,娘娘,若兰必须提醒你一下,时间拖的越久,保胎的希望越小,如果血流的太多,保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还请娘娘能快些想起些线索!”蒋若男看着她笑着说。
看着蒋若男那笑盈盈的模样,徐贵妃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她能怎么选?如果这件事情能一举扳倒皇后和蒋若男,她也就认了,孩子以后再生就是!可是问题是,蒋若男没那么好对付,皇后看上去温吞吞,可是说话做事却是滴水不漏,再坚持下去,只怕是陪了夫人又折兵,那还不如留住腹中的龙种,以图后事!
想到这,徐贵妃抚着额头,装出认真思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皱起眉头,缓缓地说:“被侯夫人这么一提醒,本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昨日本宫洗澡的时候,出木桶时,脚下一滑,腹部在木桶边缘上撞了一下,当时本宫见不是很疼,以为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其实撞到后没肚子就有些疼,没过多久就开始见红了,当时她慌了神,以为孩子保不住,又怕皇上因此怪罪她没有保护好皇嗣,所以才相出这些阴着。
说完后,她偷偷瞧了瞧景宣帝的脸色,却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蒋若男一拍手:“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刚才院使大人不也是说过可能是外力的原因吗?院使大人,是不是?”她向刘院使问道
刘院使点头道:“这个可能行很大!”
皇后在一旁温柔地笑:“徐贵妃,本宫不是说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还差点冤枉了若兰,好在你‘及时’想起来了,要不然若兰和龙子都……”忽然响起“遭殃”两字是不吉利的话,连忙吞入肚中。
太后也慢悠悠地接了一句:“能想起来就好……”
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徐贵妃做不得声!
这时,景宣帝忽然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句:“徐贵妃护嗣不力,从即日起,降为淑妃!”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内殿。
徐贵妃陡闻此言,脸色一白,她伸出手,“皇上,皇上!”
可是,景宣帝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徐贵妃手一垂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皇后走到她身边,笑了笑:“淑妃,你好好休息吧!”她故意在淑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淑妃气得直发抖,可是却不敢出一声。
皇后和太后联袂离去。这时,蒋若男走到床边,笑道:“淑妃娘娘,现在开始要保胎了!”
第135章 示意
蒋若男所用的保胎方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首先是绝对的卧床静养,就连大小解也在床上解决。然后太医的保胎汤药当然必不可少,再结合蒋若男给的保胎食疗方。
这段时间,因为要给淑妃保胎,所以蒋若男每天都会进宫来,刚开始,她还提心吊胆,担心再次受到皇帝的纠缠和惩治,毕竟上次自己胆大包天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以皇帝的小肚鸡肠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可奇怪的是,一连几天,景宣帝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蒋若男提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心中不禁嘀咕,难道被她骂得良心发现了?再想想,上次淑妃漏红的事件,皇帝的表现也很可疑……
蒋若男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不过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想不通的就丢开,只要皇帝不来缠着她,这世界就太平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呢?
既然皇帝没有再纠缠她,她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太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太后最近却对她的事情很感兴趣,每次蒋若男跟她请安或是刮痧的时候,太后总会问起她跟靳绍康的事情。而且总会苦口婆心地劝她早日跟靳绍康圆房。
“若兰,你不要像你父亲一般的固执,你可知道因为这种固执,你父亲吃了多少苦?和离的事情你不要再想,那条路行不通,你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早日和安远侯圆房,早日怀上子嗣,只要你有了子嗣,那个于氏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足为惧,哀家自有办法让他们母子永远都成不了你的障碍!”
蒋若男唯唯诺诺,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她知道太后是关心她,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后不可能理解和支持。不过好在太后不会逼她,所以并没有让她感到压力。
太后见她神情,知道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想起当年那人也是一般的神情,一般的固执,不由地长长叹了口气。就如同之前拿那人没办法一般,太后现在也不知道该为蒋若男做些什么。
太后对蒋若男的事情感兴趣,而皇后却对淑妃的事情更感兴趣。每次蒋若男去坤宁宫请安时,皇后总会问起淑妃的身体情况,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蒋若男也会据实以告。
这天,蒋若男去到坤宁宫后,皇后又说起了淑妃。
“淑妃16岁进宫,这三年来一直深得圣宠,从贵人一直晋到贵妃,虽然现在降了一级,但是依本宫看,将来她要是生下儿子,只怕皇上会封她为皇贵妃!”
蒋若男坐在皇后的旁边,静静地听着。
皇后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继续道:“若兰或许还不了解淑妃,此人最是记仇,本宫记得曾经有一名妃嫔在言语中不小心冒犯了她,她当时不动声色,后来这名妃嫔却被一只猫抓花了脸,而那只猫却是淑妃所养,畜生的过失皇上自然不会算在淑妃的头上,只是将那只猫打死了之,而那名妃嫔却因为毁了容,一时想不通,投湖自尽了!”
说到这里,皇后看了蒋若男一眼,淡淡道:“若兰之前因为徐婉清的事情得罪淑妃在先,这次又是因为你的缘故害她被降级,以淑妃的脾气,只怕会千方百计地找你麻烦,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真让她生下儿子,封了皇贵妃,到时的她,更加难以应付,或许连本宫都无法护你周全……”
蒋若男依然垂着头,默不作声。
皇后拉住她的手,轻轻道:“若兰,现在既然已经查明淑妃漏红的真正原因,那么,淑妃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对于你来说,已经不存在威胁了……!”
蒋若男道:“可是当时我已经说过,有把握保住龙胎,万一没保住,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其实本宫倒觉得,那孩子能保得下来还真是奇迹!连太医们都没有把握了!想那淑妃护嗣不力,撞得那么严重,又不及时说出原因,这样一来肯定耽误了治疗的最好时机,万一你没能保住皇嗣,也不用着急,在本宫看来,责任在她不在你!到时,本宫和太后自然会为你求情!”皇后看着蒋若男,盈盈地笑着,笑容端庄而温柔。
而蒋若男的心中却升起一种寒意,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借自己的手,阻止淑妃的孩子出生!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说实话,这件事情对蒋若男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可是……
蒋若男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笑道:“我知道皇后是关心若兰,怕若兰受到皇上的责罚,可是娘娘放心,淑妃保胎已经有很大的进展,若兰很有把握能将淑妃的龙胎的保住!”
皇后的笑容凝在嘴角,她看了蒋若男一会,轻轻道:“你就不怕自己如那名投湖的妃嫔一般?”
蒋若男对上皇后的目光,缓缓道:“皇后,若兰知道人心险恶,但是若兰从不惧于这些,因为若兰行得端坐得直,面对任何人都能理直气壮!可是一旦我做下不德之事,以后面对淑妃时,再难以平心静气,因为我会心虚,到那时,淑妃轻而易举就能对付我。有时候,人不是输给对方,而是输给了自己,我只有一直保持无愧的心,才有勇气面对一切事情,才有信心应付一切事情。”
皇后闻言静默良久,过了一会,才说:“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
蒋若男退下后,皇后身边的宫女宁馨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这侯夫人如此不知好歹,娘娘对她这么好,只不过让她做些小事,她竟然还跟娘娘装糊涂!”
皇后站起身,看着蒋若男离去的方向,轻轻道:“话不能这么说,她今日不会为自己而害淑妃,他日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来害本宫!她如果今日答应了本宫,本宫或许会高兴,但是以后绝不会再相信于她,可是这样一来,倒让本宫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人,她拥有高超的医术,以后本宫和皇子的健康,也可以放心地交到她手上!”
她缓缓转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人不是输给对方,而是输给自己……”她笑了笑,喃喃道:“好羡慕她到现在还能保持这么纯真的心。”
蒋若男出了坤宁宫才能正常的呼吸,冷风一吹,她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这时才发现,背上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她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假石上喘着气。
皇宫中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害死一个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她可做不到这种云淡风轻,她所受的教育无法让她如此轻贱人命,何况还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淑妃再讨厌,她也无法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至于淑妃对她会否怀恨在心,她自有办法应付这些。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正准备离开,可是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蒋若兰,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声音熟悉得让蒋若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蒋若男缩到了假石后面去。
“你躲什么躲,见到朕还不下跪,是否要朕治你个不敬之罪!”
蒋若男这才从假石后走出来,看向眼前的人。
黄缂丝面天马皮金龙袍,颈上带着血泊朝珠,器宇轩昂,气势不凡,可不就是景宣帝!
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可是也改变不了他卑鄙无耻的事实!蒋若男暗暗腹诽。
再次见到他,并没有那种破口大骂的勇气,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不敬,蒋若男甚至还有些心虚,她从假石后出来,向着他行了礼,为了给自己争口气,她没有跪下,而是行的屈膝礼!
景宣帝看着她好似很有骨气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浮上一丝笑。然后回头对黄公公使了个眼色。黄公公会意,又同上次一般,将蒋若男的两个丫鬟带走。
蒋若男见此,心中警铃大作,连退两步,先发制人,“皇上,你如果再对臣妇不规不矩。臣妇一定会告诉太后!臣妇会将此事闹大,到时可别怪臣妇没有顾忌皇上的脸面!”
景宣帝轻轻一笑,桃花眼在阳光下潋滟生光,他上前一步,说道:“告诉太后?那么那天你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也要一并告诉太后吗?”看着蒋若男哑口无言的样子,景宣帝嘴角的笑意更深,“还有,真将事情闹大,你的名誉也全都毁了,到时为了维护皇家的脸面,只要将你赐死,然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你真要这么做?”
“皇上,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就算是死,我也要弄得你满头包!”蒋若男看着他,恨恨地说。
“哈哈……”景宣帝大笑,脸上的神情无比轻松,“朕倒是想知道你要如何弄得我满头包!”说着又上前一步。
蒋若男见他越来越近,脸色一白,连连后退,一时没注意,脚下一歪,往一旁倒去,景宣帝连忙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淡淡地龙涎香钻入她的鼻尖,蒋若男不由地想起他对她的羞辱,还有那个粗野的吻,脸色更白,双眼一下子睁大,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放开我,放开我!”声音急促而充满恐惧。
景宣帝眉头一皱,但是却立刻松开了她,蒋若男没想到他真的放开了自己,一时没稳住重心,连着摇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形。景宣帝在旁边手伸了几下想扶着她,可是却都忍住了,一直到她站稳,才收回手,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
“你就这么怕朕?”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说了句。
第136章 芒刺
蒋若男哪还敢跟他闲聊,见他放开自己,连忙道:“如果皇上没什么事,臣妇先行告退!”说着匆匆忙忙地向着他行了礼,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身后便响起景宣帝的怒喝声:“站住!”
蒋若男一惊,脚步微微一停,可是下一秒,又不受控制向前走,而且步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她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魔星的身边。
可是身后却响起景宣帝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手腕便被他紧紧拉住。
“朕叫你站住,你竟敢将朕的话当成耳边风!”景宣帝厉声道。
蒋若男连甩了几下没甩得开,她四处看看,急道:“皇上,这里离坤宁宫很近,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景宣帝忍不住笑开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将事情闹大,那么为什么还怕人看到!”见她急得像是要哭出来,景宣帝心一软,低声道:“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你答应我就放开你。”
蒋若男生怕被人看到,只好答应:“好,好。”
景宣帝放开手,看着她捂住手腕连退几步,就像是逃难似地,浓眉又皱起来,不过,却没再靠近她了。
“你不是说有勇气面对一切事情,有信心面对任何事情?看看你这个样子……”他轻轻哼了声,心中很不爽。
蒋若男一怔,这话怎么这么熟啊,不就是刚才对皇后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一直在外面?怎么都没人通传?”蒋若男心中一凛,那皇后的话岂不是也被皇上听到了?皇后一直对她很好,她可不希望皇后倒霉。
景宣帝又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知道蒋若男在皇后那里,特意赶过来,奴才要通传时,他一时玩心起,没有让奴才通传,想看看蒋若男忽然看到他的反应,没想到走到内殿时,却听到皇后与蒋若男的谈话。
实话说,皇后的想法并没有让他意外,后宫中的女人哪个又是简单的?就连太后,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让他意外的是蒋若男的回答,平时看她刻意接近皇后,而和淑妃的关系又闹成那样,按道理,皇后的暗示不管是对皇后还是对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他以为她会同意,可是没想到,她竟会说出那番话来。
“……我只有一直保持无愧的心,才能面对一切事情……”
当时他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就想笑,竟然还会有人说出这么好笑的话?可是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却一直进入到他的心底深处,流连不去。
“蒋若男,你竟然也好意思说自己行的端坐的正?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景宣帝笑道。
蒋若男这才想起蒋若兰生前的行径,想起自己在皇后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面上顿时涨得通红。
景宣帝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蒋若男脸红的样子,颇为稀奇,他凑过身子,低头看向她的脸,“蒋若男,你竟然还会不好意思?”说完大笑出声。
蒋若男被他笑得更加不好意思,恨不得朝他脸上就是一大耳光子。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之前虽然胡闹些,但是并未真正伤害过谁。”景宣帝收住笑,低声道。
蒋若男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却见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大笑后的潮红,这样的他看上去没有往日那么可怕。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安慰我?她心想。说起来蒋若兰伤害的人还是挺多的,刘子桐,靳绍康,甚至是于秋月,或者这种程度对于皇帝来说并不算伤害。
感觉到景宣帝又离自己近了些,蒋若男又退后一步。
景宣帝有些烦躁,没好气道:“你以后不用见到我跟见到鬼似地,我不会再追究你欺骗我的事情!”
饶是蒋若男心情紧张,听到他这句话也差点笑出声来,他恐怕是唯一一个将自己比喻成鬼的皇帝了!“皇上,你说的是真的?”蒋若男看着他问。
“君无戏言!”景宣帝冷哼一声道。
这下蒋若男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嘴角立即绽放出笑容,随即又想起另一件事,试探性地问:“那上次我对皇上说的那些话?……”
景宣帝又笑了,“怎么,原来你还知道怕!我当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
蒋若男低下头,撇撇嘴。
景宣帝昂起头,“这项罪名暂时先记着,你的命我也先留着,如果以后你再敢胡说八道,两罪并罚!”
“谢皇上恩典。”这次蒋若男心甘情愿地给他行了礼!她虽然很奇怪皇帝的改变,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看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她的笑容,景宣帝忽然觉得很开心。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面对任何一个女人时,都不曾有过的,景宣帝一时有些茫然。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妇就先告退了。”与皇帝单独呆在一起,被人看到了总不好。
这次景宣帝没有再阻止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蒋若男转身向宫门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却见景宣帝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他的身上,龙袍上的金线明珠闪闪发光,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
见她忽然回头,景宣帝一怔,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微微侧过身,清咳了两声。
“皇上,皇后她……”蒋若男犹豫着开口,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景宣帝就把脸一沉,冷冷道:“这些事情你不用管!”见她有些被自己的神情吓住,又缓了脸色,轻轻笑道:“你只要一直保持你无愧的心就好,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也管不着!”
“臣妇知道了。”蒋若男转过身,心中有些郁闷,怎么他的话听起来有种取笑的感觉?
可是被皇帝取笑还能怎么样?只能忍气受了,最多在心里骂几句,暗爽几把……
蒋若男闷闷地离开了。
景宣帝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挂着微笑,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界当中。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看着一个人的背影也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自从那天得到景宣帝的承诺之后,蒋若男再也不惧怕进宫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这段时间,淑妃漏红的情况有所好转,蒋若男放下心来,这孩子总算是保了下来,要是再继续见红,就只能放弃这个孩子了,因为就算勉强保住,以后也会出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淑妃为了让蒋若男全力帮她保胎,言语神情都非常的客气,也非常的配合,可是知道胎儿完全稳定后,对蒋若男的态度也渐渐不同起来,动辄冷嘲热讽或是挑蒋若男的刺。似乎总想着惹点事出来。
蒋若男知道淑妃一直将降级的过错归到自己头上,对自己怀恨在心,不给自己好脸色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真的这么纵容她下去,当她生下儿子晋升为皇贵妃后,只怕真的会找自己麻烦!被这种人盯着,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虽然自己有太后这个后台,可有的时候,太后也不能一手遮天,就像这次皇嗣的事情。
怎样才能除掉这颗背上的芒刺呢?
这天,淑妃又在挑事,“侯夫人,吃了你的食疗方,本宫老是肚子胀,你可不要有什么心思,如果本宫的皇嗣再出什么问题,你别指望再轻易逃脱过去!”
正在给淑妃推拿|岤位的蒋若男,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她:“如果淑妃娘娘如此信不过臣妇,那么从现在开始,臣妇向皇上请旨退出娘娘的治疗,以后关于娘娘的一切事务,臣妇都不会插手!”
淑妃闻言大怒,“放肆,竟然敢跟本宫如此说话!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蒋若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卑不亢地说:“娘娘,臣妇绝对不是要威胁娘娘,臣妇一向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既然今天说到这里,臣妇确实有些肺腑之言要说与娘娘听,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淑妃看了她一会,冷笑道:“好,本宫就看你有何话说!”说着,淑妃将内殿的宫女都遣了下去。
“娘娘,我知道娘娘一直不喜欢臣妇,恨不得将臣妇除之而后快!”蒋若男直话直说。
淑妃一怔,她没想到蒋若男会说的如此直白,当即把眼一瞪,“放肆,竟敢污蔑本宫,本宫一定要奏明皇上,让皇上治你的罪!”说着就要唤人进来。
蒋若男不慌不忙,“淑妃娘娘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奏明皇上也不迟!”
淑妃看着她,日渐丰润的脸上满是阴戾:“好,让你说完!”蒋若男不敬的话说得越多,对她越是有利!
“娘娘可还记得,这次娘娘害喜,吃不下任何东西,是谁让你吃下东西的?是臣妇!这次娘娘差点小产,太医们束手无策,又是谁帮娘娘保住皇嗣的?还是臣妇!”
淑妃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侯夫人是在向本宫邀功?”
“不是邀功!”蒋若男看着她微微一笑,“臣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淑妃随时都有用的着臣妇的时候,不止是害喜,不止是保胎,淑妃娘娘怀孕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将来还要生产,生产完后,淑妃娘娘想不想像皇后一样恢复身材?还不止如此,将来孩子谁能保证没有个小病痛,对于孩子来说,臣妇的食疗方可比太医的汤药有用得多!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难道淑妃娘娘可以保证将来某一天没有用得臣妇的时候吗?”
刚开始淑妃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可听着听着,脸上的轻慢渐渐消失,露出郑重的神情来。
蒋若男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某一程度上打动了淑妃,继续道,“淑妃想对付臣妇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当淑妃有一天想要臣妇的帮助时,又要到哪里去找臣妇呢?对付了臣妇,娘娘又能有多大的好处?可是当你得不到臣妇的帮助时,就像这两次的情况,娘娘会有怎样的损失呢?”
淑妃抬起头看向她,像是从新认识蒋若男一般,细细地打量她一番,然后冷笑道:“之前本宫似乎太小看侯夫人了……”
蒋若男笑了笑,显得莫测高深,“其实娘娘与臣妇之间又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呢?不过是因为徐婉清小姐。可是娘娘,你家妹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娘娘自然了解,她这次的禁足难道真是臣妇的错吗?恕臣妇之言,或许这次禁足对于徐小姐来说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让徐小姐收收性子,以免为徐家闯出更大的祸来!臣妇是个很简单的人,阴谋诡计从来不适合于我,我也从不屑于用这些手段!如果臣妇真的想不利于娘娘,老实说,臣妇有的是机会,而且娘娘还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娘娘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害喜好了,皇嗣也保住了,所以我是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还这么不待见臣妇呢?臣妇对于娘娘是完全没有威胁的人,娘娘就算不喜欢我,也没有必要防备我!”
一口气说完,蒋若男深吸一口气,“臣妇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娘娘想怎么做,臣妇无法阻止,可是娘娘也应该明白,臣妇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最后一句话,稍稍加重了些语气。
“娘娘好好休息,臣妇先行告退!”蒋若男微微一笑,向着淑妃行了礼,转身离开。
就快要出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淑妃娇柔的声音
“本宫以及腹中的孩儿,以后还请侯夫人多多费心了!”
蒋若男回过头,看着淑妃轻轻一笑,“淑妃尽管放心,臣妇一定竭尽全力!”能够让淑妃放下对自己的心结,从今后不用再提放着她,蒋若男还真的很愿意好好的为她服务!
第137章魔障
自从那天蒋若男与淑妃的一番详谈后,淑妃在面对蒋若男时态度虽然没有180度的大转弯,但是至少没有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了,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这段日子可算是蒋若男过的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了,府里太夫人虽然对她不冷不热,但是也没有找她麻烦,于秋月压根不敢惹她,宫中少了这个皇帝这个超级定时炸弹,连淑妃也安分了。
太后依旧健康,皇后依旧友善,与靳绍康的相处依旧平平淡淡,这种宁静的日子让蒋若男有种舒心的感觉,让她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本来她一直担心皇后的事情,上次皇后暗示她弄掉淑妃的孩子,皇帝又怎会听不出来?可是,坤宁宫一直很平静,景宣帝也有任何特别的动作,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似地。
只是皇后有时候会偷偷和她说起,皇帝最近来坤宁宫的次数比之前减少了。
蒋若男不知道该不该将皇帝已经知道都是事情告诉她,可是想起皇帝说过让她不要插手此事,又觉得皇后知道后,除了增添心病外,对事情也不会有多大的益处,所以还是忍着没出声。
皇后和她说起这件事时,面上有着淡淡地忧愁,“终究是这么多年了,就算本宫有些许是变化,在皇上的眼里也是旧人!很快就会有新人进宫,这后宫中不知有多少人又要睡不着觉了!”
“新人?”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