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名门 完结第3部分阅读
世家名门 完结 作者:未知
心就破裂了,好看的浓眉紧紧地纠结成一个“川”字。
旁边的红杏看到,连忙掏出手帕给蒋若男擦了擦嘴。额角滴出一地冷汗,看样子,娘说的不错,小姐的规矩还是得认真学学……
对面靳嫣然和王氏她们憋笑憋红了一张脸。
太夫人的脸色更沉。
蒋若男有些讪讪的,前世里为了赶时间吃饭经常是狼吞虎咽的,现在她已经很注意了好不好,是这些人太变态了,两秒钟咀嚼一次……
大家吃了几口就没吃了,没有一个人的盘子像蒋若男这么干净的。丫鬟们换下盘子,继续给主子们布菜。
蒋若男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够厚,适应力极强,否则她一个孤儿也不可能顺利地读完大学找到工作,接着又签了那么大一笔生意。
很快她就把刚才的尴尬给抛开,这可是她这次悲惨的穿越里唯一的福利了,不吃也太对不起自己了。自己又不受宠,平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想到这,她便开始全心全意进行她吃的事业。只是极力控制自己的吃相,尽量斯文再斯文,秀气再秀气,至于效果如何,也不多说了。
布菜的丫鬟很是伶俐,只要她眼光所及处,下一秒,丫鬟就会帮她把菜夹来。
烤鹿肉非常的香嫩,鸭子炖的酥软多汁,燕窝鸡丝香嫩爽口,只是,怎么还不开始吃熊掌呢?蒋若男在心中小小的埋怨着。
旁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都不由地停下了筷子。
靳绍康的眉头不停地颤动。
这时,丫鬟又夹了一只八宝水晶饺子给她。
蒋若男夹起咬了一口,那知这饺子内里多汁,一咬之下,里面的汁水飙了出来,尽数飙在旁边靳绍康干净整洁的金青色锦衣上……
时间似乎在这一秒停顿下来,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蒋若男看着靳绍康黑得不能再黑的面孔,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中一急,当即拿起插手的湿巾往他衣服上招呼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要不,我帮你洗!”
(各位看官们,相信我,这是一个现代人正常情况下第一时间的反应)
本来只是几点污渍在蒋若男的擦拭下越染越大……
靳绍康忍无可忍,一把将蒋若男的手推开,将手上的筷子用力地放在桌子上,旁边的碗盘因为这巨大的震力而微微颤动。
“蒋若男,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靳绍康忽然的一声怒喝让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缩起了脖子。而靳嫣然和靳绍棠王氏他们则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太夫人气白了一张脸,而于秋月则冷笑着看着这一幕。
靳绍康“嚯”地一声站起,脸色铁青,目光冷厉,他居高临下地指着她:“凡为女子,当知礼数,酒略沾唇,食无义箸,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算是一个大家闺秀吗!简直就是丢我们靳家的脸!”
第12章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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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绍康声色俱厉,让蒋若男下不了台。
蒋若男看了看四周,靳嫣然嘴角都挂着一丝冷笑,目光中充满幸灾乐祸,赵姨太太一房人笑容中充满嘲弄。于秋月的嘴角含着一丝讥讽,而四周的丫鬟婆子们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视!
蒋若男心头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或许她是有失礼数,她本来就搞不懂这些古代的礼数,可是,她是他刚娶进门的正室,就算有什么不是,他就不能背着大家说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让她没脸,下不了台,他就舒服了?
太过分!太不把她当成一回事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成全你的脸面!
那边靳绍康的责骂仍在继续,“难道连一些最基本的礼仪你都不懂吗?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这些礼数都给我学周全了,你以后就别想出现在外人的面前,省得给我们靳家丢人!”
听到这里,于秋月的心中猛地一跳。正室不能见客,那以后人前人后不就是她来招呼?要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于秋月才是安远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于秋月心中暗喜。
“侯爷!”蒋若男也“嚯”的一声站起,她很想让给自己的气势压过他,只可惜,个子只及他肩部,需得仰起头看着他,气势明显地弱了一筹。
不过没关系,气势输人,理不输人!
蒋若男看着他,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说:“不错,我是不懂规矩,难道侯爷就懂规矩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蒋若男,侯爷说话,她……她竟然敢回嘴!泼妇,果然是泼妇!
靳绍康深吸了一口气,下巴的线条绷的紧紧的,“你说什么?”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让在场每个人的心都寒了寒。
蒋若男从来不是懦弱的人,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但凡她懦弱一点,别人就会马上欺到她头上来,无理取闹她都做过,何况现在理直气壮!
她直直地看着靳绍康,冷笑一声,说:“侯爷口口声声都是规矩,既然侯爷是如此懂规矩的人,那好,我问侯爷……”她伸出手,指着旁边的于秋月,目光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靳绍康,“按规矩,于姨娘的位置应该在哪里?她又不像赵姨太太是帮靳家生了子嗣的人,按规矩,她应该站在我旁边伺候着,而不是大喇喇的坐在我旁边!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还是说,侯爷的规矩只是针对我一个人而已!”
蒋若男一口一个规矩,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般的尖利。刺得靳绍康说不出半句话,放在身边的手因为巨大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方妈妈见小姐又忍不住闹事,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在旁边拉着蒋若男的袖子,连声劝阻,红杏也不欲蒋若男得罪侯爷,跟着方妈妈一起劝着蒋若男,可如今蒋若男正在气头上,又如何肯听她们的劝?
旁边的靳嫣然见大哥气得脸色发白,当即站起来朝着蒋若男怒道:“你竟然敢跟自己的夫君如此说话!怪不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称你为泼妇!如果不是你,秋月嫂嫂就是我大哥唯一的正室!就是因为你恬不知耻,竟然当着大家的面逼着皇上赐婚!抢夺了原本属于秋月嫂嫂的位置!现在你还有脸叫秋月嫂嫂来服侍你!蒋若男,这里是安远侯府,不是将军府,你不要太过分,我们这里可没有人怕你!”
蒋若男转过头看着她,有些惊异于她话中的内容,可是此时她却没时间弄清楚这些,她只知道,如此被人羞辱她还不出声的话,这里就真的不会有人再将她放在眼里!她当即反击道:“我跟你大哥讲道理就是泼妇,那么请问小姑,你指着嫂子的鼻子骂泼妇,又该称为什么?”
靳嫣然身为侯府小姐,从小便循规蹈矩,今天之所以说出这么一番话开主要是看不惯蒋若兰昔日的所作所为,还有就是她设计破坏了大哥本来完美的婚事。可与人争吵本来就不是名门淑女所擅长的,蒋若男一句话就堵住了她,她站在那里,手指着蒋若男,“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心中又气又羞又委屈,几下便红了眼圈。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一边安慰她,一边拿着厌恶的目光看着蒋若男。但顾忌着蒋若男正室的身份,不敢说什么。
于秋月听到这里,拿起手帕小声地啜泣着,委委屈屈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知礼数,我不应该坐在这里,好好的一顿饭都被我搞砸了。”说着连忙站起来,一边哭,一边对蒋若男说:“姐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惹侯爷和小姑生气了,我就站在这里服侍你!”
蒋若男冷哼一声:“你也不用做成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样子,你身为妾室,这些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我倒不知道有什么好委屈的!”
于秋月无言以对,当下哭得更伤心,连连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靳嫣然见于秋月哭得委屈,同情心大起,她绕过桌子走到于秋月的身边,将于秋月重新按回位置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秋月嫂嫂,你就坐着,从头到尾那你都没有错,让你坐在这里已经是委屈你了,有些人你不必怕她,你越怕她,她越欺负你,你就坐在这里,看她敢把你怎么样?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有眼看着,绝对怪不到你的身上去!”
于秋月身边的王氏是于秋月的表姐,见于秋月受委屈,也想帮腔几句,却被赵姨太太的眼神制住。靳绍棠在妻子的耳边说:“好好看戏,别惹事!”王氏撇了撇嘴,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靳绍康气极,虽然早知道此女不懂礼数,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完全不给他脸面,靳嫣然的一席话,也提醒了他这辈子所受的最大的屈辱——不得不娶一个自己深深厌恶的女子为妻!而本来打算迎为正室的女子却不得不委屈到妾室的位置,他对于秋月心中有愧,自然想给予她在侯府中不低于蒋若兰的地位,免得她受到欺负,可是眼前的女子实在可恶,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当下,他懒得再理会蒋若男,只是冲着方妈妈一挥手,沉声道:“把你家小姐带下去。”阴冷的脸色十分的可怕。
方妈妈吓得连连点头,扯着蒋若男说:“夫人,我们先回院里啊,听话,不要再跟侯爷吵了!”
蒋若男气得脸色都变了,她要是真的被靳绍康如此赶回去,以后她又如何在侯府做人!
蒋若男推开方妈妈,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道:“我为什么要回院里?侯爷你说我不知礼数,不准我见外人,好,我认了!可是这里都是自家人,侯爷又凭什么不准我坐在这里?侯爷既然是个讲规矩的人,自然要按规矩办事,难道说新媳妇进门的第一顿饭就把媳妇赶下桌就是侯府的规矩?还是说,侯爷的规矩只是对人而不对事?”
靳绍康气得脸发青,他何曾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他胸口中憋着一股气,恨不得将桌子掀翻,可是终究顾忌太夫人在场而不敢造次,当下手握拳在桌子上捶了一下,震得碟盘乒乓响。
他冷冷地瞪着蒋若男,而蒋若男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厅中鸦雀无声,连于秋月都停止了哭泣,所有的人都呼吸眼也不眨地看着那对怒目而视的男女。丫鬟婆子们都收起了眼中的轻视之意,如此泼辣敢跟侯爷对着干的女主子,就算再不得宠,还是不要招惹得罪的好。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太夫人,忽然开口高声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一顿饭都吃不安宁!”她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磕,冷声道:“闹到这种地步,这顿饭再吃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干脆散了吧!柳月,扶我进去!”
“是,太夫人。”柳月走到太夫人身边,和张妈妈一起扶起太夫人,赵姨太太也带着儿子儿媳离开。靳嫣然狠狠地瞪了蒋若男一眼后,拉着哭肿了眼睛的于秋月离开。
桌旁只剩下靳绍康和蒋若男两人。
第13章 不在乎
桌旁只剩下靳绍康和蒋若男两人。
靳绍康看着蒋若男,目光由刚开始的愤怒渐渐变的冷淡,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就好像蒋若男在他的眼中是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事物。
而蒋若男的目光中则是裸的轻视和鄙夷。
两人对视了一阵后,靳绍康率先移开目光,冷笑了一声,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不该多管闲事,像你这种人本来就应该受到教训!”说完,他站起来,漠然地转过身,背影挺直而僵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靳绍康的这句话,蒋若男自然是没有听明白,不过她也不在乎是否明白他的话,更加不在乎他这个人,他的冷漠与疏远一点都伤害不了她。
可是她不在乎,有人却是非常在乎的,方妈妈在她的身边急得直掉眼泪,“小姐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忍忍呢?如今惹怒了侯爷和太夫人可如何是好啊?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妈妈的话?”如果过去小姐肯听她的劝,好好地学规矩,便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了!
红杏也很着急,她看着靳绍康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地说:“小姐啊,侯爷真的很生气啊?怎么办?”
蒋若男撇撇嘴,轻哼了一声,说:“生气就生气,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看着满桌还没怎么动过的菜,又看了看完全没有动过的熊掌,忽然展颜一笑,那个倒胃口的猴爷走了也好,现在她可以好好地享受熊掌了!
蒋若男伸长筷子,夹过一块熊掌放到自己的碗里,
红杏有些不敢置信,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蒋若男:“小姐,你还吃得下啊!”
“为什么吃不下,我胃口好着了!”有的吃的时候就要好好吃,痛快的吃,这是蒋若男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而且何必为那种男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蒋若男不忘回头招呼方妈妈和红杏,“还有很多菜,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方妈妈连连摇头,红杏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蒋若男,吞了口口水说:“我们可不敢,小姐,你还是自己吃吧!”
蒋若男知道做下人的规矩多,是以也不勉强
周围还留下来的丫鬟婆子们看着吃得开开心心的蒋若男,却再也不敢显出半点轻视的神情。
这个新夫人不好惹……
蒋若男又吃了一块熊掌,才带着方妈妈和红杏和丫鬟们离开。
路上,方妈妈趁着没人的时候小声地问蒋若男:“小姐,你不是很喜欢侯爷才想要嫁给他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直惹他生气?小姐不如去跟侯爷道歉……”
喜欢猴子的可不是她,她才不会喜欢这种又打女人,有一大堆小老婆,还满嘴规矩规矩的男人!道歉?蒋若男偷偷翻了个白眼,下辈子吧!
“方妈妈,刚才如果我不出声,任由侯爷责骂,你说那些下人们会怎么看我?他们是最会看脸色的人,他们会瞧不起我,以后的日子里便会怠慢我。可是现在,他们虽然还是不尊敬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怕我知道顾忌我就行了!以后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方妈妈想了想,觉得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刚才侯爷的表情总是不能让她释然,侯爷本来就对小姐有成见,要是因为此事更加讨厌小姐,小姐这后半生还能指望谁?
红杏则在一边忧心自己的将来,要是侯爷真的不理小姐了,那她该怎么办?那个太夫人会不会随便将她配人呢?
三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起回到秋棠院。
晚上,红杏服侍蒋若男用晚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看着门外。
蒋若男看了她几眼,便问:“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这时连翘出门外进来,红杏脸上一喜,连忙招过连翘,一边对蒋若男说:“小姐,我刚才叫连翘去看看侯爷晚上在哪里歇下?”
蒋若男看着她:“那还用问?”靳绍康将于秋月当宝贝疙瘩似地,又是新婚燕尔,不是在她院里还能在哪里?
“小姐,”一旁的连翘开口,面上也掩不住的喜色,“侯爷没有去于姨娘那里,晚上是和太夫人一起用的晚餐,晚餐过后便回了楚天阁了!”楚天阁是侯爷的小院,他的书房设在那里,有时也会歇在那里。
听了连翘的话,红杏眼睛一亮,拍手道:“侯爷竟然没歇在于姨娘那里,看来侯爷也不是很宠于姨娘嘛!”
蒋若男看着红杏捡到宝般的开心样子,嘴角抽了抽,然后回过头问连翘:“华清若琳在楚天阁吧?”
连翘怔了怔,低下头,声音低了三度:“是的,她们是一直在小院里伺候的。”
蒋若男冷笑一声,除了于姨娘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通房了,他倒是雨露均沾啊!
红杏见蒋若男脸上的神色不对劲,连忙摇手道:“小姐,只要侯爷不是专宠于姨娘一人就好,不过是两个通房丫头,就算以后抬了姨娘,还不是要看小姐的脸色?不足为患!”
蒋若男低下头来没再出声,对与她来说,不管是姨娘也好,还是通房也好,意义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不来她这里,管他去哪里了!
不过她的想法也不指望红杏能了解了。
饭后,蒋若男在与红杏的闲聊中弄清楚了这里是一个从来未在历史书中出现的朝代——岚朝。现在是太平盛世,鲜有战事。她的夫君安远侯,是一名武将,人品虽然不咋地,却很会打仗,三年前的西疆叛乱,首先朝廷派了老将出马却没有摆平,后来刚守完孝的安远侯自动请缨,远赴西疆,仅用了半年的功夫就消灭了叛军大半的主力,而那时他仅仅19岁而已,接着又镇守在西疆,直到半年前才回来。
红杏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安远侯的英雄事迹时,满脸的崇敬与梦幻的神色,就好像她亲眼看到了那场战事一般,让蒋若男连连摇头,这丫头,莫非是暗恋那厮?
蒋若男不耐烦再听她说起这些,打了呵欠,表示要睡了。红杏见到连忙止住声,帮蒋若男铺床又叫进连翘,华英,一起服侍蒋若男睡下。
蒋若男今天到处奔波,也有些累了,她可没有那些认床之类的富贵毛病,何况这高床软枕,缎子被面,大红销金撒花帐子,香喷喷,软绵绵,暖融融,是她睡过的最好的床了!
所以她要不了多久就进入了梦想。
红杏和连翘她们直到确定蒋若男睡着了,才离开,去旁边的耳房休息,方便伺候蒋若男。
油灯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中,清皎的月光慢慢从雕花镂空的窗棂格子间倾泻而入,悄无声息地洒上一片银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蒋若男忽然睁开了眼睛,“咕噜”一下坐起来。
第14章 蒋若兰
靳绍康曾经问蒋若男她是怎么长大的?
蒋若男抱着被子缩起腿,靠坐在床头,四周幽暗静谧,偶然能听到窗外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零碎的狗吠声。这种宁静安详的气氛似乎很容易勾起人心深处最隐秘的回忆。
她是怎么长大的呢?
从她记事起,她就在孤儿院里,别的孩子或许还能记得父母的样子,可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父母的影子。
记忆中,孤儿院的经费永远不足,被子永远都有一股味道,衣服永远都不合身,食物永远也填不饱肚子。孩子们之间因为吃不饱饭,而经常发生抢夺事件,而她,蒋若男,6岁的时候已经学会了为了一个包子和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子打架,将男孩子的头发揪落,将他的脸上抓的血条条的,她的勇猛让所有的孩子再也不敢抢她的食物,也让她被院长关了一天的黑屋子。
对,她就是这么长大的。这样长大的她,没有机会去学优雅高贵,用粗俗来形容她或许还真不为过。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时候该争取,什么时候该忍耐,凡事要为自己打算,自怨自艾,自怜自伤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她,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轻视,讥讽,怜悯的目光,为此,她付出了比别人多出了几倍的努力!
而这具身体的身世,从某些方面与她还蛮像的。
这具身体,叫蒋若兰,名字和她的只有一字之差,若兰若兰,看来她的父母希望她长成像兰草一般清雅的女子,可惜事与愿违……
是的,她现在全部都想起来了,关于蒋若兰一生的记忆,在她的梦中像放电影一般地过了一遍,汹涌繁杂,直接将她惊醒了过来。
蒋若兰确实是大将军的女儿,而且还是威震一时的开国大将军,可惜,在蒋若兰十岁的时候去世了。而她的母亲在她出世后不久就病死了。蒋若兰,也是个孤儿。
蒋若兰的母亲死的早,父亲是长年出征在外,自妻子死后没有续弦,导致无人管教,性格慢慢变得刁蛮任性,她身边的人,方妈妈性格懦弱,管不住她,和她一起长大的红杏又是个最会惹事的,而威武将军怜她自小无母,又舍不得责打她,更造成她任意妄为的性格。
威武将军死之前,把唯一的托付给先帝,请他好好照看。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不知为什么很喜欢若兰,本想将她养在身边,可是皇后身子不好,照拂无力,而若兰连着闯下几次大祸,众妃告状,先帝无奈之下只好将若兰交给威武将军的弟弟——蒋怀远照顾。准备等蒋若兰及笄后再嫁与太子为妃,也算是对威武将军有个交代。
有先帝和太后的关系,蒋怀远又怎敢太过管束若兰?生活上自是衣食不缺,可规矩德行上却是不管不顾,听之任之,蒋若兰出了皇宫就等于是挣脱鸟笼的鸟,更加的肆意妄为,横行无忌,打架骂街是家常便饭,要是有人得罪了她,就是一鞭子挥上去。众人敢怒不敢言,背后称她为“泼妇”,先帝碍于威武将军的情面,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这样的女子,太子自然不喜欢。可是碍于先帝的吩咐也没有办法。先帝去世后,太子即位为景宣帝,太后几次让景宣帝将若兰纳入宫,景宣帝一拖再拖,恰好蒋若兰因缘巧合下认识了靳绍康,少女春心动,设计逼着景宣帝赐婚,而景宣帝则将计就计,摆脱了这个麻烦,后来便有了靳绍康和蒋若兰的婚礼……
后来的事情,蒋若男通过靳嫣然和大家的话以及若兰的记忆而进行了一番梳理猜测,得到以下的推断
景宣帝将烫手的山芋推给靳绍康,估计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而靳绍康本来就准备娶于秋月为正室,可是经过蒋若兰这么一搅和,便请求景宣帝赐两人同时进门,而于秋月则得了一个稍低于正室的贵妾位置。
所谓贵妾,与一般的妾室是不同的。一般的妾室地位低下,正室有打骂与买卖的权利,而贵妾正室是不能随意打骂与买卖的。一般的妾室永远都不能成为正室,生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贵妾是坐着花轿进门,正室死后,贵妾可以扶正,生的孩子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唤自己做娘。可以说贵妾就是正室的候选人,等着正室翘辫子便可以翻身做主人!
而那个靳绍康那么傲气,那么讲规矩的人自然是不喜欢这个算计自己不知礼数为何物的女子,洞房那天自然是去的于秋月的房间,可是蒋若兰也不是吃亏的主,得到消息后提着鞭子就闯到于秋月的房里,二话不说,向着于秋月就是一鞭子。
靳绍康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蒋若男在自己的眼前嚣张,当即夺过蒋若兰手中的鞭子,蒋若兰气恼之下便挥拳向着靳绍康而去,可是又哪是靳绍康的对手,混乱中,靳绍康失手将蒋若兰推到桌旁,蒋若兰额头撞到桌角,就此香消玉殒……
而她,蒋若男,就在这时悲摧地穿越了过来……
蒋若男捂着脸,哀嚎一声,为什么她这么倒霉,连穿越也比人家倒霉,穿到这么一个人憎鬼厌的人身上。难怪靳嫣然叫她“泼妇”,她的行为……也当得起这两个字……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她该何去何从?
偷跑?带着银子离家出走?不现实……先不说自己是谕旨赐婚,逃跑也不知算不算抗旨欺君,会不会丢了小命,单是这个陌生的世界,谁知道出去后面对的是什么?还是不要自找苦吃了!
可是不离开,就得留在这里,做这个人神共愤的蒋若兰,承受着大家的愤怒,做一辈子不受人待见的正室。而且看来看去,靳绍康与于秋月才是那苦情的男主女主,而自己却是那万恶的女配,这以后,还叫她如何理直气壮地面对于秋月了?
什么?想办法让侯爷对她改观?慢慢地接受她?no!他愿意,她还不愿意了!
三个小老婆,以后说不定还有四个五个……今天跟这个xxoo,明天跟那个xxoo,后天再跟那个xxoo,然后又轮到自己……
呕,太呕心了,蒋若男嘴角不停地抽。
好吧,她可以当自己是招牛郎,靳绍康的那身皮囊她也不吃亏,可问题是……有保险套不?他跟这么多个女人xxoo,谁能保证他那儿没病菌,万一让自己的了什么宫颈炎,宫颈糜烂什么的,这里应该没有激光治疗……为了讨好这个男人,弄一身的妇科病,不值,绝对不值!
呜,这个男人决不能招惹……
可是没有侯爷的宠爱,自己很难在候府里站住脚的,暂时她还可以吓唬吓唬大家,可是等于秋月生了孩子,谁还认识她?到那时,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估计是淹没在大家的冷眼与嘲讽中!
不行,这种日子她不能忍受!她凭什么要过的这么窝囊呢?她一定要想办法在候府里站稳脚跟,想办法多留些私房钱,在外面买田置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至于以后怎么打算,先了解这个世界后,再慢慢计划!
至于于秋月……对不起他们的是蒋若兰,又不是她蒋若男!而且就算蒋若兰对不起他们,她也用性命来偿还了,她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而背上这个十字架,只要以后于秋月不来招惹她,她也不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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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谈话
于秋月的锦绣园是一座风景优美的院落。
院内种着梅树,桃树,桂树,梨树,海棠等等植物,几乎每个季节都会有几种花开,姹紫嫣红,芳香扑鼻。
如今这个季节真是玉兰花开的时候,朵朵碗口大的玉兰花开满枝头,雪白如脂,芬芳扑鼻。
这时,一名身穿粉红色绫纹花样褙子,白色挑线裙子丫鬟打扮的女子急急地穿过院子向屋内走去。
她穿过正厅来到内室。内室里绣幕罗帏,地铺五彩线毡,中设孔雀开屏彩绣屏,屏风后是貂毛玛瑙榻床,沿窗侧一紫檀妆台,东首窗下摆着香梨木的琴桌,上有一张梅花断纹的古琴。
于秋月坐在窗口处,手拿着一本诗书在看,见丫鬟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向着丫鬟走去,急切地问道:“玉莲,可打听到了?”
玉莲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才回答说:“小姐,已经打听到了,昨夜侯爷歇在了楚天阁!”
“楚天阁?那两个通房是在楚天阁伺候的吧!”说到这里,于秋月俏脸一沉,“我一心防备蒋若兰倒忽略了这两个丫头!”她一想到新婚的第二天侯爷便舍她而找那两个丫头,心中便生出一股怨气来。转念又想到,那两个丫头不过是奴婢出身,再得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才稍稍平了些气。
又问:“昨晚是谁伺候的?”
玉莲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古怪的神色,嗫嗫嚅嚅的,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于秋月眉毛一竖,“怎么啦?吞吞吐吐的!”
玉莲走近于秋月,在她耳边轻声说:“昨晚侯爷并没有叫人伺候。华清和若琳都是睡在耳房里……”接下来的话,声音更低:“楚天阁的丫头墨香说……”说到这里,玉莲的脸红了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于秋月眉头皱起,不耐道:“死丫头,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玉莲见小姐生气,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墨香说,侯爷的生活极有规律,以前在家时,每隔……每隔五天才叫人伺候一次,从没有破例过……”说到后来,玉莲的声音如蚊子咬一般。
“五天……”于秋月怔了怔,手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又问道:“昨夜秋棠院的没有去闹事?”
玉莲摇摇头,“没有,秋棠院安静着了!”
于秋月想起前晚蒋若兰瞪着眼睛提着鞭子向着她抽过来的样子,心中仍有余悸,她冷哼一声,“看来只是将我视做眼中钉了!”
正说着,菊染在外面通报,“二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处的五彩线络盘花帘子被人掀开,一名满脸含笑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赵姨太太的儿媳,靳绍棠之妻,于秋月的表姐王氏。
“表妹,你进门两天一直事忙,今天可有空和表姐闲聊两句?”王氏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走进来。
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绫衣,鹅黄|色团花织锦褙子,梳着双凤朝阳髻,插着金丝点翠簪,端的是一身华贵。
于秋月看到她,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迎了上去,“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一直想找时间看看姐姐,刚才还在和玉莲说是早上去还是下午的好了,没想到姐姐已经来了。快请进!”转头又吩咐玉莲,“快上茶,就用昨天太夫人派人送来的铁观音吧!”
说着便拉着王氏在垫着猩猩毡的长椅上坐下。
王氏坐下后,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见无一不是精巧名贵之极,遂笑道:“妹妹虽然不能成为正室,可是侯爷待你可是很不错的,看这院子,这内里的摆设,可一点都不会比那边差!”这时,玉莲端茶上来,彩釉官瓷的杯里飘着几片碧绿的茶叶,茶香扑鼻,沁人心脾。
王氏又笑:“这顶级铁观音是今年的贡品,统共才十斤,太后赐了太夫人半斤,听说太夫人平日都舍不得喝,没想到却给你送了些来,可见太夫人对你的看重,将来这当家之位非妹妹莫属。”
于秋月看了看门外,脸露惊慌:“姐姐快别这么说,妹妹不过是妾室,上有夫人,这当家之位又怎么会轮到我来?”
王氏一拍腿,恨恨道:“要不是那蒋若兰横插一脚,妹妹你现在便是侯府夫人了!这个蒋若兰真是好不要脸!”
于秋月低下头,泫然若泣,“姐姐快别这么说,如果被那位听到,又是我的罪过了。妹妹也没有什么好怨的,这都是妹妹的命,我只要能待在侯爷身边,就很满足了!”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道:“说起来,妹妹能有今天都是姐姐所赐,姐姐的恩情,妹妹一辈子都不敢忘!”
王氏眼波一转,笑了笑,伸出手拉住于秋月的手,“看妹妹这话说的,姐姐虽然是有意请你过府,制造机会让妹妹与侯爷见面,但是也要妹妹有这个本事讨得侯爷的欢心才是,妹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正是侯爷所喜欢的类型,加之妹妹又生的花容月貌,侯爷又如何不动心?再加上侯爷年龄已大,太夫人又着急给他娶妻,中意妹妹的性情,门户嘛……太夫人和侯爷倒不是很在乎这些,只要家世清白,其他的过得去就行!”
于秋月低下头,呐呐地说:“秋月原是配不上侯爷的,如不是姐姐,秋月又如何能与侯爷相识?姐姐的大恩我是记得的。”
王氏嘴角的笑容更深,拉紧了于秋月的手,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好便是我好,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只要将来妹妹成为当家后不要忘了我这个姐姐就行!”
于秋月立刻抬起头发誓:“如果于秋月有半点对不起姐姐,就叫我天诛地灭……”
“好了!”王氏笑着打断她,摆摆手,笑道:“我还信不过妹妹你吗?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姐姐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说二话!”
于秋月笑了笑,低下头,眼中光芒一闪。
“哦,对了,扯了这么久,正事倒给忘了,”王氏放下手中的茶,转过脸看着于秋月道:“十天后,太夫人会在府里请京中贵人来家里看戏,借这个机会正式将你们介绍给那些贵夫人们,那边的怕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好规矩,不能出来见客了,到时就是妹妹露脸的好机会,妹妹可要好好把握!只要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你,你在这个圈子里就算站稳了脚跟,在侯府的地位也就更进一步了!”
于秋月轻轻一笑:“妹妹知道了,谢谢姐姐的提点!”
第16章 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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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院里
红杏推开房门,见蒋若男坐在床上大红销金撒花的帐子后,抱着绣着百福花纹锦缎面子的被子发呆,讶道:“小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叫我们?”
蒋若男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腿都有些发麻了,“晚上做了噩梦,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红杏听了心想,怕是看侯爷宁愿去找通房丫头,也不理她心情不好吧,当然,这番话她可不敢说出来,便道:“要不小姐再睡一会?”
蒋若男抬起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红杏怔了怔:“辰时了!”
“哎呀!”蒋若男一跳就下了床,可因为腿麻又摔倒在地上。红杏连忙上前扶起她,“小姐,你急什么啊,时辰还早了!”
“晨昏定省,晨昏定省!差点忘了,”蒋若男叫道,她急急忙忙偶倒梳妆台旁,对红杏说:“快点给我梳头,我要去给太夫人请安。”
方妈妈这时走进来,后面跟着端着水的映雪和华清,准备给蒋若男清洗,刚好听到若男的话,便说:“小姐别急,太夫人已经派人来说过,小姐头上有伤,这些天就不用去晨昏定省了!”
“几时的事?”蒋若男回头问
“昨晚过来的,当时小姐正和红杏说话,我就没进来禀告了。”
红杏这时放下手中的梳子对蒋若男说:“既是如此,小姐不如再睡会?”
蒋若男摇摇头,“不行,我一定得去,快点帮我准备,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可知道太夫人早上是什么时候起身?”
屋里的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曾关心过这件事,蒋若男叹口气,还真没有一个能办事的吗?
这时,映雪走出来小声说:“小姐,太夫人一般卯时两刻就起身了!”
红杏见映雪插嘴,立刻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免得误了小姐的事!打好水就出去吧,外院的事情你做好没有?”
蒋若男看着映雪,见是之间见过的那个长得极为清秀的丫头,听红杏说过是外院的丫头。她看着映雪问:“你确定吗?”
映雪先是看了红杏一眼,见红杏沉着看着她,又垂下眼来,“我去厨房的时候,经常会碰到太夫人院里的小丫头,闲聊中得知了一些太夫人的情况!”
“哦!”蒋若男眼睛一亮,将映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蒋若兰的记忆中对此女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知道这个女子不是将军府的家生子,而是卖身进来的奴婢,所以一直在外院伺候。
“那你还知道什么?”
映雪低着头,声音却很从容:“太夫人身子不好,一直都是早起早睡,早上卯时两刻起,晚上戍时三刻睡。生活极有规律!”
红杏在一边见小姐对映雪流露出兴趣,不由地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映雪。
蒋若男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映雪的身边,双目直直地盯着她,脚步的频率和目光都能带给人一种压力。这是蒋若男从她的上司身上学到的,每当她上司如此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不由地紧张。后来她的上司跟她说,只有她在她的压力下还能保持沉静不变的神情,从那一刻起,上司便开始注意蒋若男的表现了!
如今她仔细地注意着映雪的表情,映雪并没有因为她的接近而露出半点怯懦的神色,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显然并不是胆小怕事,畏缩软弱的人。
很好!蒋若男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太夫人身子不好?她有什么病症吗?”
映雪仍然低着头,双手在身前紧紧地互握,蒋若男看着她那双紧得有些发白的手,知道她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映雪回答道:“听那个小丫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