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第1部分阅读
十恶不赦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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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
作者:黑白喵
文案:
在传说中,曾有一名历经艰险催文不成终于绝望的读者,于万丈深渊中泣血长号——“弃坑挨雷劈,烂尾遭天谴!”
……于是,这是一个不幸被天谴的倒霉作者的故事。 秋读阁
应该算是……半养成吧=v=
文笔流水,故事清水,情节狗血,感情慢热,如能接受,欢迎跳坑0v0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哲 ┃ 配角:不赦 ┃ 其它:作者,主角,弃坑挨雷劈,烂尾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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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很久以前,曾有四个无所事事的写手在一起喝酒聊天,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各自笔下的主角,又谈到了如果自个笔下的主角穿越到自己眼前该怎么办。
喜欢写推理的那个说,怕什么,我家主角都是遵纪守法的大侦探,穿越到现实只会为破案率增长作贡献。
喜欢写奇幻的那个说,怕什么,我家主角是玩魔法的,你指望一个体能为0的家伙在没有魔网的世界里玩出什么花样么?
喜欢写历史的那个说,怕什么,我家主角都是正常人,除了作为穿越者的先知优势之外没什么突出的,就算到了我面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然后,他们三个一起看向了最后一个——众所周知,这位最爱写的,就是那种灭绝六亲朋友情人统统死光到最后走火入魔反人类反社会的魔头。
只见最后一人抬起头来,面无表情:若真有那种人到了我面前,定要趁他不备,一把掐死,以绝后患。
……但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可以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始~=v=
在此我要进行严肃的剧透:这是一篇很有教育意义的小说……你,信么?
2
2、第一章
天要下雨,人要倒霉。
雨打车顶的声音劈劈啪啪,扰得人心烦意乱。勉强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雨势,薛哲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该死的雨,该死的气象局,该死的乌鸦嘴,该死的移动……”嘴里念叨着,薛哲恨恨地看了一眼被他捏在手里的手机——眼下虽然电还是满的,可信号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0格,连110都打不出去。若非如此,薛哲非打马蚤扰电话给那个在他出游之前不断念叨“祝你路遇大雨!”“祝你车上没油!”的家伙不可。
再看一眼车窗外,薛哲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把手机往兜里一丢,向后一倒,顺手调整了一下驾驶座的靠背,躺了下去。他眼望着车顶,脑子里开始盘算该怎么办。
眼下薛哲在的地方离城市大概有五六十公里,徒步走出山然后搭车回去找人帮忙拖车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眼下的雨这么大,在山里行走着实是不智之举,与其冒险浪费这个体力,倒不如在车上先好好待着。至少这山的绿化做得不错,最近也没有一直下雨,应该没有撞上泥石流的危险……
……不过就算真倒霉撞上泥石流,他躲得了他的车子是肯定要遭殃。现在他和他的车被困在一块林间空地里,四周都是高大的林木,人要从中穿行还成,他家膀大腰圆的越野车“乌龟快”就别想了。
而唯一能离开这片林间空地的通路在他身后,是一道土坡,他方才就是从上面冲下来的——天晓得为什么原本应该一路通畅的山路会在中间出现断折!而这道断折又偏偏在下大雨视线受阻的时候被他碰上。
回想一下刚才是怎么惊险十足的从那上面冲下来并在车头吻上大树之前死死踩住刹车的,薛哲就忍不住心有余悸。
那道土坡并不算特别陡峭,而这片空地虽说不大,但让他把头掉过来也够了。可偏偏不给面子的老天还下着大雨,泡得土路湿滑,想要把车开上去要冒比平时大得多的风险。而经过刚才那么一回,薛哲实在不想再刺激自己的心脏了。
没奈何,他只能被困在这块地方干瞪眼。
“算了,反正现在也是‘野营’了,只不过还下雨了而已,谁规定的住在野外就一定风和日丽呢?”自我安慰了一下,薛哲从车上翻出雨衣,套上,开门下车,“野营么,总得体会野人的感觉才可以!”
薛哲是个写手——网络写手。
从他大一开始,这人就有了在网上码字赚点生活费的习惯,直到现在他大学毕业,放弃了所学专业正式投身这一行,也算是累积出了一些名气,要想混成个富豪可能不足,小康却是绰绰有余。而他正好家世不错,现在又是孑然一身,无妻也无女友,这样的收入已经够他过上挺舒服的日子,他也颇为满意。
平时除了码字这个本行薛哲也没什么爱好,唯一的兴趣是野营——他美其名曰野外生存——时不时地开着他的爱车“乌龟快”跑有山有水有树木的地方去过两天“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日子,却不想这会儿落到了这么个叫天天下雨叫地地陷坑的倒霉处境。
不过既然已经掉进来了,那就学会享受。
绕着这片空地走了两圈,打量了一遍周围的树林,薛哲心里挺满意——目前看来,这座山不是那些已经开发很久被游人玩到烂的旅游景点,处处可见人留下的痕迹,而是一座没被开发过的典型野山,比起那些各项安全措施做得足足的野营基地更有意思,论坛上那个言之凿凿的家伙倒是没蒙他。
虽说他原本打算去的地方在半山腰,一片据说很适合野营的林子,不过这儿看起来也不错……
他掉进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在山坳里面的一片树林,脚下是落叶堆积成的厚厚腐植土,踩上去极为绵软;四周则是各种树木,大多是山间常见的落叶乔木。虽说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摧残,树上的叶子大多落了下来,可是密密麻麻的枝干结成大网,把天空挡得极为严实。
除了雨声风声之外,林间时不时可以听到几声鸟鸣,算不上悦耳动听,但也给山林增了几分活力。
“其实也挺不错么,”去查看了一下后备箱里的存货,确定至少够自己吃个五天,薛哲心情更好了些,“反正东西带得也齐全,在野山里面过上两天也不怕——这雨总不可能下个没完吧?”
而且等出去还能跟别人炫耀一下自己这趟冒险,再怎么说也是被困在深山老林里,总不是一般人能体验的。
这样想着,薛哲的心情顿时愉快多了,正当他打算继续在附近散散步的时候,原本寂静的树林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哀怨的女声——
“北风那个吹诶~~~雪花那个飘奥~~~”
凄凄惨惨的女音配上刮大风的背景音,薛哲顿时觉得自己寒毛都竖起来了。
靠!这破手机不是没信号么!
把手机摸出来,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娟儿来电”,薛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脸上表情复杂地变换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十恶大爷哟哟哟哟哟哟~”刚一接通,一声比之前的女声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就顺着信号窜了过来,薛哲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在心里暗骂此人数句,薛哲锉着牙开口:“有事?”
“没事儿,”电话那边的声音恢复正常——甚至还隐约能听出一丝笑意,“就是看到窗外大雨滂沱,颇有‘阴雨霏霏,连夜不开’的架势,使人顿生天地悠悠之感,十分想与薛兄讨论一二呀~”
“……想笑我野营遇大雨就笑吧,娟儿,”薛哲磨牙,“之前不停咒我的不就是你?好得意对吧?”
说起来,他们两人也是典型的损友一对——不久之前他还在qq上大肆嘲笑某个过节也放不了假甚至还要免费加班的家伙,直嘲的对方磨刀霍霍,甚至威胁他若是再不闭嘴等下班之后他定要冲去他家以真人pk的方式了结仇怨。想不到现世报来得快,如今换成他落得这么一个倒霉境界。想象一下损友此刻在温暖家中看着窗外大雨得意洋洋的样子,薛哲就恨不得顺着信号过去把这人抽上一顿出气。
“不敢不敢~”那边人声依旧悠然,“我可是有正事找你的,怎么可能是只为了嘲笑你呢?”
“骗谁啊你……”薛哲嘴上没好气,心里却有点好奇——跟他说话这位既是他的好友也是他的编辑,能被他列为“正事”的,十有八九能帮他丰富一下钱包。
“文啊,最近也不知哪位老大……兹拉……搞出了个……兹拉……”
原本稳定的人声忽然变了调,杂进了许多电子音去,刺得人耳朵发痒。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笑话自己的时候信号通畅,等说到正事了就这样?这手机也忒吃里爬外了吧。
薛哲顿觉郁闷,又等了一会儿见症状没有好转,他干脆把手机拿到嘴边,扯高音量:“等我回去再说吧,反正也就两天功夫。”
说完,也不管那边的人还想说什么,薛哲径自挂了电话,再看一眼屏幕,信号已经又变回了零格——那家伙到底是用什么拨通电话的,“死也要把你从地狱拉出来填坑”的意志吗?
感慨了一下当编辑的都有人所不能之力,薛哲把手机丢回口袋里,顺势也把手抄进口袋,眼睛瞄向了空地边缘的密林。
这空地再大也不过那么几步,走来走去早腻歪了,可要往树林里面走么……这么个下着雨的天气,着实有几分危险。万一在里面遇到什么麻烦,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他彻底变成白骨之前能被人发现就不错了。
略一思索,薛哲绕回车上,把两盏车头大灯打了开来,借以指引方向。
再加上手表上附的指南针,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容易迷路,就是万一遇到个野兽什么的……野营工具包里面有匕首,不过以他那越发宅男化的运动能力,带和没带也没什么两样。
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
下了车,在一棵特别粗的树附近停下脚步,薛哲犹豫了。
天色渐暗,往树林里面走搞不好会遇到什么,可要就这么回去……在车上消磨时间好像也很无聊。
走还是回?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发明了‘丢硬币’这么伟大的方法的人了……”薛哲从口袋里摸出枚一元硬币,手指一弹,“正面就回去,背面继续走,卡在地上再丢一次——”
银色的硬币升至空中,反射出一点微光,接着旋转着下降,落到地上,露出了决定未来的那一面——
事实证明,每一枚一元硬币上,都承载了一个伟大的意志,祂会在不知不觉中,让无知的人类走上早已被祂所决定的道路。
而“无知的人类”对此作出的反应是……
“d,早知如此,谁再让我丢硬币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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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一元硬币羞涩地躺在湿润的土地上,露出了上面晶亮的小菊花。
薛哲把硬币从地上捡起来,丢回口袋:“这就是天意。”
走进林中才发现,树林中比他想象得更安静。
也许是因为雨势又大了的缘故,方才还偶尔能听到的鸟鸣此刻已是息了,只剩雨打树叶的声音。那声音入耳时有些嘈杂,可听得习惯了之后,却觉得这噪杂的声音反倒衬得林中更静,几步之差,却好像是两个世界。
——这里静得就像出点什么事也不奇怪一样。
对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报之以鄙夷,薛哲摇了摇头——能出什么事呢?剪径毛贼?神秘大盗?拜托,这又不是武侠小说,再说就算是武侠小说,以咱的人品怎么着也得混上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少女吧……
扔掉那些没营养的想法,薛哲绕过眼前一棵足有一抱粗细的大树,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变。
不会吧……还真让他猜中了?
眼前出现的虽然不是他随口说的神秘少女,但也显然是个人。
那个人倒在不远处一棵树下,侧卧着,一身黑衣沾了土灰落叶,黑色长发遮了脸,看不到脸上表情。
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就这么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任雨水冲刷,安安静静。
薛哲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可犹豫几秒之后,他咬了咬牙,又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虽然掉头就走理论上说比较安全,不过……那边要是个死人也就罢了,万一是活人,他的良心着实说不过去。
等到走近了,薛哲才看清那是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少年,头发很长,但凭直觉,他觉得对方不像是个女孩。
掏了手机出来一看——还是没信号,试着拨了一下110和120,一样是失败。
“去他的中国移动!”骂了句,薛哲把手机扔回口袋里,又看了眼地上的人,迟疑一下之后,还是冲着他伸出了手。
老天保佑,千万别是个死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生效,在手碰到那个人的同时,薛哲清楚地感受到了薄薄一层衣衫下传来的热度。
那热度有些烫手,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证明了那是个活人。
活人就好,至少这大概不会发展成推理小说……松了口气,薛哲蹲□,轻轻摇了摇那个人。
“喂喂,小同学?在这儿睡可不好……”
这人莫名出现在这里,也许是附近山村里的孩子?虽说这几年山里壮年村民大多出外打工养家,不再守着几亩薄田靠天吃饭,但据说那些村子里还有不少老人和留守的孩子……也许这是其中之一?
薛哲的乐观期望并没有实现,手刚碰上那人衣服的时候,薛哲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滑腻腻的手感,让他觉得事情似乎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收回手,望着掌心那一抹殷红,薛哲心一沉。
这衣服上的是血,那人……
顾不上别的了,薛哲半跪下去,把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他的动作稍微粗暴了些,一直没有反应的人终于睁开了眼,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你……”
他的声音极低,带着一种高烧之人特有的沙哑,身上传来的温度也烫得吓人。
不能把人就这么放在这儿,否则过不了多久就是一条人命!
薛哲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一定得管这个闲事了,早知如此……
还没等他在抱怨完,眼前的少年忽然一动!
“!”
薛哲浑身肌肉一紧,身体以超出大脑的思考的速度猛地一动,生生向后退了两步出去。双手自然也从少年身上撤开,没了支撑,少年有些狼狈的摔回泥水之中,勉强用左手撑起身体。
而他的右手中,握了把锋芒毕露的短刀。
刚才那一刻,若不是薛哲退得快,此刻刀锋怕是早已擦过了他的脖子。
想到这儿,薛哲不禁一阵后怕——若不是当时他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此刻……
在生死关上走一遭的滋味并不好受,盯着差点杀了他的人,薛哲眼里多了几分敌意。
同时升起的,还有强烈的疑惑——他自认也是温文尔雅好青年一个,刚刚也只是想助人为乐,可对方却……
若说只是误会他的行为……
薛哲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可能,就算把他当成坏人了,一般人的动作顶多是推开他,绝对不是动刀子在人脖子上划一道!更何况……
薛哲瞥了眼被少年握在手中的刀。他一开始觉得那是一把短刀,但眼下仔细一看,他才发现那是一把普通的刀,只是刀头的地方折断了,以他的眼力,还能注意到刀锋上有几处卷起的地方。
而且,那把刀上,还带着片片暗红。
那种颜色……
“如果你不能证明你是哪家屠夫的小孩的话,我搞不好是遇到了个大麻烦啊……”薛哲低声嘟囔,眼睛却片刻不敢离开少年。
他好歹也是打过架的,知道这种时候注意力先转移的那个就是输家。刚才他碰过少年的身体,那种热度绝对不正常,一个高烧受伤的人还在被雨淋着,绝对比不了他撑得时间长!
似乎老天也有意帮他,原先渐小的雨势忽然猛然增大,连带着卷起一阵寒风,吹得人不由瑟瑟发抖。
身上穿了厚外套又套了雨衣的薛哲被这阵风一吹都忍不住一寒,全身湿透的少年自然更是难捱,原本一直撑在地上的手不禁微微发抖。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依旧牢牢锁定着薛哲,片刻不离。
仿佛只要薛哲有一丝懈怠,他就能冲上来,划断他的脖子……
还真是个可怕的小子……
薛哲的身体素质不错,又常常锻炼,还练过两天这道那道的功夫,自认也是个能打的,但此刻,被那双眼睛锁定的他,却只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
快点逃,不然……
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地说着,薛哲额上冷汗不断滚落,脚下却仿佛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
靠,怎么说也是个小鬼,要是我面对个又伤又病的孩子还落荒而逃,以后面子往哪搁!非得让人笑话死不可!
把逃跑的欲望抢压下去,薛哲的手慢慢摸向腰间——那里有一把军用匕首,他原本是带着打算以防万一的,想不到这么巧,真让他撞上了个“万一”。
手掌覆上刀柄,粗糙的触感却带给了薛哲勇气。
大家手上都有家伙,他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总不会连个小孩子都赢不了吧?
薛哲自我安慰着,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反复地提醒着他,眼前之人非常危险。
可那明明只是个孩子……
薛哲的心里尚在天人交战着,对面的少年却渐渐有些撑不住了——支在地上的手不断颤抖,苍白的脸上颗颗冷汗滚落,原本盯在薛哲身上的目光也渐渐游移开来。
可恶……
他原本想至少解决眼前这个敌人,可身上的伤拖累了他的动作,那一刀,让他避开了……
而现在,他已经快连手中的刀都握不住。
不行了么……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手中的刀,也变得分外沉重。
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意识彻底沉入混沌,他的手慢慢握紧,把最后的力量,集中在了自己的右手中。
就算我死,也不能……
笃!
沉闷的声音在林中响起,紧接着的,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薛哲看着洞穿了眼前树干的半柄短刀,只觉得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他还在想着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却忽然感到脸边一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脸颊上传来的已经成了火辣辣的刺痛。
用手一摸,摸出一手的血,还好那道伤口并不深,只是擦过,抹了两把之后血也止住了,充其量不过是破相。
可若是刚才他站的位置稍微偏上一点……
“就不知道我的脑袋跟这棵树……哪个比较硬?”
他忍不住伸手去拔那把刀,可刀在树上嵌得很死,他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那刀抽了出来。原本就断折的刀眼下已经惨不忍睹,充其量不过是片一边比较锋利的铁片。
可就是这块“铁片”,差点要了他的命。
一天两次在生死关头走了个来回,纵使是自认心理能力不错的薛哲,也不由得有种虚脱感。
让薛哲庆幸的是,那位让他差点死掉两次的罪魁祸首,此刻已经躺在了地上。射出那把刀之后,少年的身体也随之摔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去看看,还是……
按理说这时候掉头走人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可不知为什么,薛哲却犹豫了。
那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吧,虽说这年头少年杀人犯也屡见不鲜,可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薛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也没善良到恩将仇报的地步,可面对两次差点杀了他的人,他却死活下不了那个把人扔在地上走人的决心。
“算了,宁可缺德,不能当死人,还是傻死的!”又朝着少年那边看了两眼,薛哲咬着牙,似乎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掉头走了回去。
可没走出多远,他就再也迈不出步子,脚下绕着圈转了会儿,薛哲仰天长叹,在地上狠狠跺了脚,还是扭头走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没救了,要是那小子还有余力,或者还有别的兵器,那他……
“混蛋……大不了当回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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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再度走到少年身边,薛哲比之前小心了十倍百倍。好在这一次,即便被他拉了起来,少年也没再有什么动作。
手上传来的温度似乎比刚才更加灼热,薛哲试了试,发现少年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我也算以德报怨……”薛哲嘟囔着把人扶了起来。怀中的少年脸上半边被头发遮了,还混着土泥,显得极为狼狈。但从露出来的半边看,那是个长得很清秀漂亮的少年。
老实讲,若不是刚才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喉结,薛哲还真不敢断言这是个男孩儿……
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下手那么狠?盯着脸看了看,薛哲摇摇头,要不是亲身体验了一下,他还真难相信方才那又快又狠的两下是眼前这个漂亮男孩使出来的。
把少年扶到身上靠着,薛哲略一犹豫,从腰包里抽出一根细绳来。
虽然已经决定救人了,不过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这样想着,薛哲把细绳在少年手腕上绕了几圈,打上结,试了试牢固程度,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至少他不用担心真成了怀蛇的农夫。
看了眼依旧连绵的雨,薛哲叹了口气,抬手解开雨衣的扣子,他的雨衣不是那种一次性的塑料雨衣,而是颇有厚度的迷彩风雨衣,穿上之后除了能挡雨也能保暖。
虽说雨还是不小,不过淋着雨跑回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回去吃点感冒药。
把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雨衣裹到眼前人身上,薛哲尽量小心地把人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少年低低呻吟了声。
“优待俘虏也没我这样的,你可别死了啊……”苦笑着叹了口气,薛哲向来路跑去。
虽说怀里抱了个人,不过怀中的少年比薛哲想象中轻了不少,要不是眼睛看着,他很难想象这点分量就是一个人。
他其实没走出多远,就算手上加了不少分量,但也只用了两三分钟便回到了车边。
怀里那人一路上很是安静,安静得让薛哲不得不多看了他好几眼,生怕他死在自己怀里——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救人,万一没救成那也太郁闷人了点。
总算走到车旁,薛哲一手环着怀里的人,另一手从车里翻出自己放在车上防变天用的大衣,铺在副驾驶座上,再小心翼翼地把人从雨衣里解出来,放到座位上。这一切完成之后,薛哲看着闭眼靠在座位上的人,只觉得一肚子都是问号。
这片山林本就是人迹罕至,又下着大雨,一个半大孩子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奇怪,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血。而方才那两刀,更是让薛哲难以忘怀的惊险记忆。
只要有一点差池,他现在大概就是个死人了。
几声低低的咳嗽声打断了薛哲的思考,看着那边微微蜷起身子的少年,薛哲又叹了口气,暂时放下关于少年来路的推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薛哲有个很值得称赞的优点——他是个很谨慎的人,遇事总是喜欢多做些准备。在他家乌龟快的后备箱里,永远放着一个药箱,里面有各类常用药物,自然,也少不了伤药。
这项准备绝大多数时间是没用的,但是一旦有用上的机会,就会让他无限庆幸自己多留了这么一手。
又拿了瓶矿泉水出来,薛哲把东西准备好,开始慢慢解少年的衣服。
明明离开冬天的范畴也没几天,穿的却是单衣……哪怕没受伤,淋上这场雨也得大病一场。
心里嘀咕着,薛哲轻手轻脚把人衣服解开,却在下一秒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这样……
眼前的躯体苍白而瘦弱,而让薛哲惊讶的,是他身上那一道道的伤疤。
有一些已经收口愈合,也有一些已经陈旧,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伤……但无论如何,那粗略看去也有数十道的伤痕出现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手指微微颤抖着,划过一道道伤口,薛哲想象着留下这些伤口时的痛苦,看向少年的眼中也不禁多了些同情。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经历了什么才留下了这么多的伤,他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会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在心里把那个或者那些不明身份的凶手骂了七八遍,薛哲咬着牙开始帮少年处理伤口——他身上有两道口子看来是新划上的,又让大雨冲了半天,已经泛了白。伤口细长,看上去有些像是利器划伤,好在不算太深,他还处理得了。
先用水把外面的沙石洗去,再拿酒精消毒,最后再裹药。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昏迷中的少年额上已经满是冷汗。但他却出乎薛哲意料的能忍,伤口清理的过程中竟是一声未吭,只在薛哲完成清理之后,发出了极低的两声呜咽。
破碎的声音被死死压进喉咙里,仿佛露出一点都是不可饶恕。
薛哲停下手上的动作,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他并未醒来,却依旧可以压抑住自己,连呼痛都不肯大声一点……
他也受过伤,知道酒精碰到伤口的感觉有多疼,更何况处理伤口的还是他这个连经验都没多少的人……
“我现在觉得你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薛哲低下头嘟囔着,把医用胶布贴在伤口上,完成了包扎的最后一步。
方才的雨把他也淋了个够呛,薛哲抽了块干毛巾在头上一通狠擦,等到把自己收拾得差不多干了,才把毛巾扔回去,又拿了酒精棉花来,把脸上擦出的那道口子消了消毒,贴了块创可贴在上面。
一切干完之后,他撑着车门框,看着躺在副驾驶座上的少年发呆。
现在想来,他刚才的举动着实大胆了点。
他又不是医生,居然就敢这么冒失地救人,现在也许救回来了倒是还好,可万一人死在他带人回来的路上或者他车上……不说晦气不晦气的问题,尸体他要怎么办?扔在这里一走了之还是带回城里去报案?
……不管选择哪条好像都等于麻烦连连,更有甚者可能发展成不白之冤——你说要警察在这附近发现一具尸体又找到了他的车辙的话,是会怀疑他呢怀疑他呢还是怀疑他呢?薛哲可不敢小看了现代的刑侦技术。
更别提,还有那把带着血的刀……被他救了的这个要是是个少年杀人狂……
脑中一系列丰富地联想展了开来,薛哲哆嗦了一下,瞄了眼依旧在睡的少年,决定暂时忽略这个太过可怕的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这么想,薛哲也下不了把一个伤成那样的人丢在那儿不管的狠心,反正现在人也救了,老天保佑他别再出什么事,等雨停了开车出去把人送到医院再帮忙叫个110,甭管这位是凶手还是被害者,他都算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薛哲心里轻松了些,又顺便往旁边看了眼——被他救回来的人正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呼吸匀称,脸色虽说仍是不好,但总比刚才正常了些,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就会死掉的样子。
“就当给自己积德算了,老天要是能看到,保佑我下本书卖得好点……”薛哲嘀咕道。
他注意到那人的头发此刻仍贴在脸上,便抬手帮他顺了开去。
记得刚才这边是贴在地上的,把人带回来之后一直在他身上忙活,还没注意到脸——说起来,他也没必要注意一个男人的脸啊。
“小男孩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啊……”嘴里念念有词,薛哲把原本挡在少年左半边脸上的头发撩了开来,又拿来毛巾,把盖在上面的泥沙擦了擦,露出了被遮挡住的半边脸。
确实是相当好看的一张脸,仿佛投胎时被人精心描绘过眉眼一般,可惜就是对男孩子来说稍显柔弱了点……嗯?
把垂落下来的头发归拢到耳后之后,眼前人的左边脸上露出了一块有些奇怪的白斑。
外眼角下边一点的位置,大约一指宽窄,寸许长短,那部分的肤色和旁边明显有异,白了许多。
也不像是什么病……算了,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呢。
摇了摇头,薛哲把手收了回来。
在他收回手的时候,他注意到少年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不舒服?还是做恶梦了?不过他烧成这样,这两样一起来也不怎么稀奇。
想了想,薛哲拿了块毛巾浸了冷水,放到少年额头上。
这样应该会好点吧……
薛哲直起身,看了眼天色,发现天几乎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层层叠叠的云连月光也遮住,想必再过一会儿,就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今天晚上看来他是要在山里过了,而且还是跟一个危险的小鬼一起……不知道叹了今天的第几口气,薛哲打开车门,打算去后备箱找找能吃的东西。
正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忽然风势转急,狂风呜呜作响,吹得薛哲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他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车身,这才没被这阵狂风直接掀倒。狂风吹在脸上感觉生疼,为了抵挡风势,薛哲不得不低下了头,避开狂风的吹击。
“这是什么邪门风……”嘴里嘟囔着,薛哲的眼睛不经意地往地上一扫,忽然在地上看到一抹异样的颜色。
那是……什么?
在他脚下的地面上,落叶遮挡之间,出现了一点晶莹的白色。
如果不是这阵狂风吹得他低下头来,他估计很难注意到这个地方。心里嘀咕着“难道是天意”,薛哲蹲□子,把落叶拨拉开,发现那点白色原来是一块玉。
这种东西出现在这种一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来一次的地方可不寻常,瞟了眼旁边的车门,薛哲猜测这大概是方才他把他车上那位抱上车的时候掉下的。
此时狂风也渐渐停了,薛哲把玉捡了起来,站直了身体,打量着手中的玉。
他并不知道,这块玉牌,将给他带来怎样巨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三章发完~
今后至少一个星期内会保持日双更,每更300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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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薛哲并不懂玉,不过即使没什么眼光,他也能看出这块玉价值不菲。玉色洁白温润,入手竟带有一丝暖意,整块玉上半点杂质也无,小心抹掉上面沾着的泥土,展现的便是一整块完美无瑕的白。
这是块大约有半张银行卡大小的小玉牌,四周浮雕着些花鸟一类的花样,雕工也是极精细的。玉牌顶上有个龙戏珠的扣儿,甚至还看得清龙的瞳孔和珠子上的飘带。扣上系了一根色泽暗淡、两端只剩了四五厘米长的红绳。剩下的牌面平整而光滑,正对着薛哲的那一面上,用端正的字体刻着三个繁体字:越想云。
这看起来倒像是个姑娘的名字……掂着玉牌,回忆了一下之前包扎上药的经过,薛哲可以百分之百断言被他捡到的那是个男孩,难道他居然有个这么秀气的名字?还是说这是别人送给他的?
唔,看这玉的样子,再加上上面的名字,总不会是定情信物一类?
薛哲摇摇头,他八成是武侠写多了,现实中哪有人还搞定情信物那一套。况且那小子也太年轻了,不像。说起来,这个名字还不知为何让他看得有些眼熟,搞不好他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不过这样一个文雅别致的名字,照理应该很难忘才对……
“这玉应该还是他掉的,等会还给他顺便问一下好了……这么贵的东西,丢了总是不好。”这样想着,薛哲把手中的玉牌一翻,露出了另一面。
这一面也刻着两个字,只是刻得歪歪扭扭,刻面极为粗糙,还刻得偏斜了。一看便知是外行人拿乱七八糟的刀具刻上去的,一块好玉刻上这么两个字,就跟美人脸上划上几道刀口一样,绝对的糟蹋了。
薛哲一边摇头大叹刻字之人暴殄天物,一边试图辨认上面刻的是两个什么字。上面那个好认,虽说笔画扭曲,但总也看得出是个“不”字,下面那个可就难办了。笔画多还刻得难看,薛哲认了半天,他才认出那应该是个“赦”字。
不赦、不赦……不赦?!
脑中忽然一道惊雷划过,薛哲手一松,玉佩无声落下,摔到了地上。
他想起越想云这个名字来自何处了。
他也想到了不赦这两个字是来自哪里。
那分明……
是他书中的名字!
哪怕那块玉上写着他自己的名字,薛哲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震惊。
他手脚冰凉,明知应该把那块玉捡起来,却依然动弹不得。
自诩聪明的脑子此刻也是一片混沌,乱七八糟扭成一团,唯一能清晰想到的,唯有“不赦”这两个字。
这是他曾写过的一本小说的名字,也是文中主角的名字。
而越想云,则是主角母亲的名字。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越想云曾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牌,拴了红绳挂在身上。后来给了她的儿子,被他用刀在后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赦”二字……
这样一块玉佩,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而那个人……
那个现在还在他车上的人……
少年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而最终定格的,是他左眼下那块奇怪的白。
薛哲身体一软,若不是扶着一旁的车身,怕是要直接坐在地上。
他抬眼看着天,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惊讶加起来,都比不上刚才那一瞬的感受。
“老天,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在这里,应该先介绍一下薛哲作为作者的生平简历。
他刚接触网络小说是在他大一的时候。当时的薛哲和每一个被高考摧残完的倒霉孩子一样,满脑子“上了大学就解脱了”的念头。脚刚踏入大学校门,就把十二年来养成的好习惯丢了个干净,开始放纵自己,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泡网吧。
但是薛哲天生不喜欢网络游戏,又对聊天视频之类的事情没兴趣,在网上正逛得没意思的时候,他找到了某个网络站。
自此一失足成千古恨。
薛哲那阵子迷恋网络小说到了几乎废寝忘食的地步,课也不上了学也不管了,天天扎在网络书海里面畅游。直到后来期中连挂数科的灾难性消息传来才把他从虚拟世界里面拔了出来。
明白这成绩绝对无颜见江东父母,薛哲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一味看小说不学习当然是不行的,可要是自己也来写小说,那看小说就相当于积累经验取材等等,到时候也有个交待。
就这样,他上了常去的网站,注册了一个作者id,名曰十恶。
彼时的薛哲正好处于心理上一个敏感时期,偏偏又是个有闲有热血的大学生,结果一不留神发展成了半个愤青,附带中二倾向。一时间只觉得世界黑暗人皆虚伪,若不是将近二十年的法制教育积累下来的底子还在,走上违法犯罪之路也有可能。不过他虽然理智还有,不会在现实中搞点什么事情出来,但是小说里面可是他的天下。于是薛小作者键盘一敲,他的第一篇武侠小说大名出现——《不赦》。
正与他笔名映衬,薛哲很是得意。
那个时候网上最流行的小说重点就一个:yy。yy得越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