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妖精系列全集第47部分阅读
十二妖精系列全集 作者:未知
蹄子倏然收了回去,大概是帐内人也害羞了。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南宫乘风翻翻白眼道:「我刚刚不是都说了吗?让嫩草伸一只蹄子出来,你大惊小怪干什么?」说完掀开帐子,对冷烟道:「现在你清楚了吧?嫩草是一匹马,不是人,少废话,快给他看看伤势,我这里急得没法儿呢。」
冷烟气结,面色变了几变,方拂袖道:「南宫乘风,你真是不可救药了,竟然要和一匹马成亲,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太后对你太好了,所以想找个由头让他们把你宰了啊?」接着转过身去道:「对不起,你要疯就自己疯,我不是兽医。月牙儿,城东十里坡有一位兽医,据说医术十分高明,这里农家的牛马鸡鸭都送往他那里治,只要不是回天乏术,他都能给治好,诊金也比我便宜多了。」
南宫乘风连忙拉住他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嫩草是个妖精,前些日子被一个臭道士给打出了原形,还受了重伤,连恢复人形的能力都没有了。嗯,你说这事儿是找你治还是找那兽医治呢?」
冷烟疑惑地看他一眼,南宫乘风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了给他听。
冷烟也算是个异人,弄懂来龙去脉后并不十分惊奇,只是为难道:「这可真难住了我,向来只知道人找人医兽找兽医,这妖精却找谁来医呢?算了,还是由我试试吧。」
南宫乘风笑道:「本来就是嘛,那道士弄出的伤,兽医也未必能治。」
冷烟上前来,瞪了那只马蹄子半晌,方咳了一声道:「嫩草,你自己告诉我这脉动是在哪里吧?我对马的身体构造不清楚,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嫩草的马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冷烟回头对南宫乘风道:「别说,你这小妖精脸色真白,这一害羞还挺动人的。」
南宫乘风翻了翻白眼:「拜托,那是白毛,不是脸色好不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也太差劲了。」
冷烟不理南宫乘风的嘲讽,眼看着嫩草不肯自己指出来脉动在哪儿,其实他猜嫩草八成也不知道。只好自己在那只马蹄子上摸来摸去,好在嫩草的蹄子是黑亮黑亮的毛发,一点儿都不脏,不然爱洁的冷烟真要拂袖而去了。
摸了半天还没摸到,南宫乘风怀疑的看看他,撇撇嘴道:「喂,你该不会是在吃我家嫩草的豆腐吧?」
冷烟大怒,恨恨道:「你也把我想的太没品了,这要是一个绝色佳人,我吃吃豆腐还能说得过去,一匹马,我吃个屁豆腐啊。」
好半天终于找到了脉搏,别说,虽然是马的身体,但因为嫩草已经成妖,所以那脉动倒是和人差不多。
冷烟把了一会儿脉,方淡淡道:「受了些内伤,调理调理就好了,你这马看起来不是好惹的,那道士之所以没杀他,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受了重伤的关系,所以杀不了他。」
嫩草瑟缩了下脖子,呐呐道:「我……我是没有办法的,那道长老是来逼我,要杀我,我只好召唤出马槽,和他大打了一场,后来我被打回了原形,但他也受了重伤。」
他说完,冷烟和南宫乘风同时好奇问道:「马槽是谁?」
「就是……就是我的飞剑了,我自己炼的,牛哥哥让我给自己的飞剑起名字,我就叫它马槽。」
嫩草说完,南宫乘风和冷烟险些摔倒,心想这马妖怎么老想着吃,一把飞剑的名字竟然叫马槽,这……这也太难听了点儿吧。
当下冷烟开了几张方子,月牙儿便去抓药,南宫乘风看着嫩草睡着了,就出来和冷烟说了会儿闲话。言谈间听他的意思,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待了,好像有个仇家已经来了这城里找他,所以南宫乘风便乘机邀请冷烟去自己府里做大夫,原因是他够洒脱,以后嫩草病了,万一再恢复原形,就不必去找别人了,不然一旦把别人吓出个好歹,还要赔大笔的银子。
冷烟欣然同意,回去收拾了收拾,就跟着南宫乘风一起上路了。走了几天,便回到王府。
嫩草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仍是没有恢复人形。
南宫乘风心里急啊,这最初的担忧过去后,欲火就开始升腾,只不过天天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一匹白马,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毕竟他可没有人兽zuo爱的喜好。
他是天天盼夜夜盼,就盼着嫩草赶紧恢复人形,便可以扑在床上吃干抹净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天夜里,竟然梦到自己和嫩草滚了一遍床单,虽然是梦,却也着实让南宫乘风兴奋了一把,等到睁开眼来,就觉双腿间黏腻一片,但那巨物仍是没有平息。这也不能怪他,自从认识嫩草后,广泽小王爷已经禁欲一个多月了。
正叹命苦呢,忽听旁边软糯的声音道:「主人,你怎么了?」
他回头一看,就见嫩草睁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看他,那嫩红的双唇一张一阖……等等,嫩红的双唇?南宫乘风打了个激灵,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他险些哈哈大笑出声,心想天不亡我啊,终于在我憋死前让嫩草恢复了人形。二话不说的扑上去。
他的笑容让嫩草身上细细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颤抖着问道:「主……主人,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光看起来那么像隔壁山上那只……那只偷了鸡后的黄鼠狼……啊,主人,你……你干什么要剥我的衣服……啊,好痒……」
睡在隔壁的月牙儿听见房间里的响动,一骨碌爬了起来,提着裤子就奔了出去,一边喊道:「爷,你……你再忍忍吧,也许再过几天嫩草就能恢复人形,这……这和一匹马做那档子事,太寒碜了……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可怜的月牙儿被丢了出来,他身后是南宫乘风暴怒的吼声:「你胡说什么?嫩草恢复人形了,妈的敢破坏爷的好事儿,明天就把你送给夜轩。」
月牙儿成大字型趴在院中,目中含泪,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呜呜呜,我……我不知道嫩草恢复人形了啊,这……这怎么说恢复就恢复了呢?呜呜呜……」
第二天,相依睡在一起的两人陆续睁开眼来,赤裸着的肌肤摩擦在一起,令嫩草惊呼一声,脸色都红了,就躲进被窝里。
南宫乘风嘿嘿一笑,掀开嫩草的被子:「行了,还害羞什么啊,都被我吃干抹净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夫妻,嫩草啊,我这几天就要准备婚礼的事情,你乖乖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免得遇上那个臭道士,他又要伤害你。等到夜轩带着国师的法宝回来后,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向世人昭告你我之间的关系了。」
「婚……婚礼?」嫩草缩了缩脖子:「可是主人,我们……我们不能成婚的,我……我是妖精,如果……如果行房后,就不能飞仙了,而且……而且还可能怀孕,这……这个多不好意思,所以我……我……我不要成婚,不要和主人行房,我们就做像昨晚那样有趣的事情不好吗?」
可怜的马妖因为个性拘谨,所以在看传奇小说的时候,遇到那露骨文字,都是连忙跳过去的,所以他连怎样吸取精元都不知道,更别提明白何谓行房了。
看见南宫乘风瞪大的眼睛,嫩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连忙紧张道:「其实……其实我……我也可以不飞仙,我……我喜欢主人,我愿意和主人在一起,但是……但是行房后真的会怀孕的,我……我有些怕,所以我们不要行房好不好?」他期盼的看着南宫乘风,就盼对方点头。
「可……可是……我们昨晚做的那件你认为很有趣的事情,就是行房啊。」
南宫乘风深深吸了口气,他可怜的笨笨小马妖啊,竟然不知道行房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情:「嫩草,你说你行房后会怀孕,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是你会生孩子,还是我会生?」乖乖,这个一定要问清楚,如果是嫩草会生,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如果是自己生,妈呀,太恐怖了。虽然……虽然精元是自己射进嫩草体内的,但对方可是妖精,一切皆有可能啊。
「当然……当然是我生啊,我是妖精,你又不是。」嫩草在床上开始团团乱转,就差没有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受孕了怎么办?主人,我……我不想啊,我……我以前就看到一匹母马因为生下小马驹而死掉了。呜呜呜,主人,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主人,我不飞仙了,我不飞仙了还不行吗?呜呜呜……」
南宫乘风连忙抱住嫩草,使劲儿的安抚他,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嫩草如果受孕,是会生下小马驹呢还是生下人类的婴儿呢?」
这个想一想,生下小马驹总觉得有些别扭,虽然马妖和自己这英俊高大威武不凡的人类结合生下的小马驹一定是神骏非凡,但是……但是还是不如小婴儿好啊。
「我是人形,当然生的宝宝也是人形了。」嫩草眼泪汪汪的:「主人,我……我不要生宝宝,我怕死,我不想生宝宝……」
南宫乘风忙安慰道:「好好好,我们不要孩子,大不了以后行房时,咱们看看采取点什么措施……」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着实犯了愁,暗道这能采取什么措施啊,要是有这措施,女人们哪还用得着生那么多孩子啊。
「嗯,以后一定要揉取措施哦,每次做完后,你……你把东西拿出来再射了,反正不能把精元留在我的里面。」嫩草郑重其事地道。
南宫乘风哪有不答应之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如此过了几天,南宫夜轩从皇城内回来,将南宫成风用的东西交给了他,并且告诉了他用法,然后道:「国师说了,这法宝不能要人性命,但是法力再高的道士,也要在这法宝下灰头土脸,丧失所有法力,除非他是快要飞仙的道士,所以堂哥,你就尽管放心的用吧。」言罢又自言自语道:「嗯,我觉得很奇怪耶,国师一听我说了你的事情,立刻就义愤填膺的样子,论理说,道士和他也算是一路人啊,他用不着这么气愤吧,还说什么就是因为有这些多管闲事的败类,拆散了人间多少有情人,一定要狠狠的惩罚什么的。」他忽然凑近南宫乘风的耳边,悄悄道:「堂哥,你说,国师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府里那只笨公鸡精了吧?」
嫩草不在旁边,如果在旁边,听见公鸡精三字,就铁定要磨着南宫乘风上京认亲了。
而南宫乘风在想了一会儿后,忽然贼笑起来,一边道:「太好了,既然国师也喜欢妖精,那我和嫩草的事就更水到渠成了,他一定会在皇兄和太后的面前为我家嫩草说好话的。」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一本黄历到南宫夜轩面前:「你看看,再过三个月就是今年最好的黄道吉日,我打算把和嫩草的婚礼定在那一天,你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丫头跑了进来,惊慌道:「不好了王爷,嫩草……嫩草刚刚去马槽里偷草料,结果不知道马槽里有什么东西,他……他吐了个天昏地暗,不知道有没有中毒。」
南宫乘风面色大变,站起来就奔了出去,一边骂那丫头道:「你赶紧去找冷烟啊,让他赶过去给嫩草瞅瞅,这怎么吃草还吃出毛病来了呢?」
南宫夜轩跟在他身边,也纳闷道:「我说堂哥,在我的印象里,你这广泽王府可是富可敌国,怎么,难道其实我猜错了?你连一点草料也舍不得给嫩草?竟然还用得着他去偷吃,老天啊……这……这太离谱了吧?」
「你懂什么?嫩草就喜欢吃草,都不吃我们人吃的东西,我……我的饭桌上每天已经有一盘子青草给他了,他还觉得不够,所以我没办法,为了让他尽快适应人的生活,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让他吃草的。」
兄弟两个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近前,此时冷烟也赶到了,急道:「怎么快晕过去了似的,吐得这么厉害吗?快抬回去,让我好好诊治诊治。」
嫩草虚弱的看向南宫乘风,眼中含泪道:「可能是那个道士在我体内埋下了什么后着,如今发作了,我……我难受的要死过去,主人,我……我可能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呜呜呜,我……我忽然间很害怕,我怕离开主人……」
南宫乘风握着嫩草的手,一边跟着那些仆役快步走着一边深情款款道:「放心吧嫩草,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无论你去哪里,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陪着你,所以不用怕,啊……」他说完,就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看向冷烟,压低声音问罪道:「喂,你这家伙不是告诉我说没什么大碍吗?怎的如今又会这样?」
「一切等回房间再说好不好?」
冷烟也觉奇怪,暗道不对啊,之前诊治时明明就没什么事儿了啊,什么后着能这般厉害,一边疑惑着。
进了房间,南宫乘风扶着嫩草在床上躺下,冷烟仔细替他把了把脉,接着他的身子倏然一震,脸色也不由得大变,双眼更是射出不敢置信的目光来。
南宫乘风的心直往下沉,嗷的一声暴起,愤怒道:「该死的臭道士,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不等吼完,就被冷烟一把拉着坐下,哼了一声道:「你宰谁呢?要宰先把你自己宰了吧。」接着又把手按在嫩草的腕上,仔细把了一回,然后他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对其他的仆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你们王爷有话说。」
仆人们皆都退下,冷烟看着南宫乘风,耸耸肩道:「王爷,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该……唉,怎么说呢,这事儿委实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惟恐你接受不了啊,听我说……」
不等他说完,南宫乘风猛然想起之前嫩草说过的话,不由直着眼睛冲口而出道:「嫩草他……他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冷烟大惊道:「咦,你怎么知道?清清楚楚的喜脉,我都不敢相信呢,你倒得知了。」说完,忽觉袖子有人拉扯着,回头一看,只见嫩草挣扎着起来,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惊讶道:「不……不可能是生宝宝的……」他又爬到南宫乘风身边:「主人……主人你不是每次都……都射在外面了吗?你说过我们不会有小宝宝的。」
南宫乘风一脸的尴尬,即便脸皮厚如他,情爱之事被嫩草在冷烟面前提及,也觉不好意思,偏偏马妖纯的可以,根本不知自己这话有多么露骨。
当下冷烟也只能咳嗽几声,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转过身去,呵呵笑道:「王爷,你自己和嫩草慢慢说吧,我先出去。」
南宫乘风连忙扶住了嫩草,笑道:「嫩草不必着忙,虽然我每次做的时候都是在体外射的,但是你应该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可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也许就是那一次,你体内就有小宝宝了。」他摸着嫩草雪白的小肚子,陶醉道:「嫩草,你不高兴吗?这里面,装着你和我的骨血,是我们两个结合产生的小生命,他那么的小,需要我们去呵护他,他在你的肚子里,也许很快乐很满足,心想这就是我的妈妈,外面那个说话的就是我的爸爸,嫩草,你想想这副情景,不觉得欢喜吗?」
嫩草疑惑地看着南宫乘风:「可是……可是宝宝现在还没有成形吧?他应该不会懂这么多的不是吗?」
他说完,南宫乘风立刻没有话了,之前他只是想勾起嫩草对这个小生命的热爱,所以信口开河,如今仔细一想,也是,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哪有可能成形,更别提有什么思想了。
「嗯,也不知道你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没有压到宝宝。」嫩草抚摸着小肚子,天性善良的他一下子就被南宫乘风给打动了,立刻就开始为宝宝担心起来,他扯了扯南宫乘风的衣袖:「主人,我们以后不要行房了,会压到宝宝的。」
「啊?」南宫想不是吧?这还不到三个月呢,我的权利就被剥夺了?
于是赶紧告诉嫩草不用这么紧张,其实还有别的不用压宝宝的体位可以采取,谁知嫩草认准了理儿,说什么即便不压到,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也会戳到宝宝,反正就是坚决不让南宫乘风碰自己了。
这下南宫乘风可算是遭了罪,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只好强忍着了,但每天面对着嫩草这个心爱的人,看得到吃不到是多么痛苦的滋味啊。偏偏现在的他一颗心只在嫩草身上,那些姿容绝艳的女人也不能勾起他的半点兴趣了,只把他给恨的,一肚子气全撒到了前人的身上:哼哼,是哪个混蛋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的,又说什么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啊呸,全部是狗屁,谎言,为什么我一颗心只在嫩草身上,看谁都勾不起性趣呢?
第九章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个多月,嫩草的肚子便渐渐凸出来了,这小家伙把他妈妈也折腾得不轻,嫩草喜欢吃草,不喜欢吃人类的那些饮食,偏偏他吃草就吐,吃人类的饮食就如无事人一样。只把嫩草给馋的,天天跑到那些骏马面前看马槽里的新鲜草料流口水,却是半口都不敢尝试。
于是王府里的马厩便又多了道风景。
「儿子啊儿子,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养成了你爹那个人类的胃口,竟然把我们马类的胃口都给丢掉了,你哪怕留一点点给我啊,呜呜呜,你脾气还大,娘就吃一口嫩草,你也要吐个翻天覆地的……啊啊啊,你又踢我,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嫩草坐在后代子孙们的马槽旁,委屈地诉说着儿子对自己的不理解。
下人们该添料的添料,该抱草的抱草,该给马洗澡的洗澡,对于夫人这种异常举动,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因为嫩草意外怀孕,而导致婚礼不得不推迟,但南宫乘风早就向府里所有的下人们宣布了嫩草的身份。为了不给嫩草带来麻烦,他把所有多余的,不是心腹的仆人都辞掉了,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嫩草是妖精的事实,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喜欢嫩草。
「夫人,现在几个月了?」有那好事的仆人走过,就问嫩草。
然后看见他哀怨的瞪了一眼,双手却轻轻的摩挲着小腹,一边用很骄傲的声音道:「八个多月了,没看见他踢我都越来越有劲了吗?唉,真是让人烦恼,他没继承我们马类吃草干活的优良作风,倒是继承了我们天生脚力强劲的特点,现在天天拿着我的肚子练习南拳北腿,唉……」
仆人们呵呵笑着,心想夫人,如果你抱怨的时候脸上别带着这么幸福的笑容,这话还可信一些好不好?
「嫩草……嫩草,你又到哪儿去了?」
远远的传来紧张的唤声,仆人们翻翻白眼,心想:得,这准爸爸又着急了,你说这妈妈老到处跑干什么?他爸爸天天这么个急法担心法,还不得末老先衰啊。刚想到这里,便见急疯了的爸爸颠颠的跑来,一迭声的抱怨着,然后很幸福的准妈妈就被准爸爸给搀扶着带回房里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冷烟算了算嫩草的生产期该到了,便嘱咐了南宫乘风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提起这个,想来性子清高的冷大夫就一肚子气:为了给嫩草接生,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了两个有丰富经验的产婆,跟着人家学习了两个多月,差点学到吐血,才总算在理论上学会了。说来也巧,后来在回来的路途中,正遇见一家人媳妇难产,生不出孩子,于是他就冒充成女人进去小试了一把牛刀,总算做成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但一想起自己扮成女人的经过,就让冷烟有种呕吐的欲望。
这一夜,南宫乘风睡到半夜的时候,听见嫩草喊肚子疼,忙起身一看,只见一缕鲜血顺着嫩草的大腿直往下淌,可把这准爸爸给吓坏了,忙叫起所有的仆人,喊来冷烟,一府人都严阵以待,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只不过生孩子的过程,是不许别人在里面的,虽然南宫乘风见过不少大场面,但冷烟考虑到这准爸爸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仍然是将他请了出去。
于是众多围观的仆人便见到一向说一不二的主子像一头老狼般在院子里背着手走来走去,听见里面嫩草的呼痛声,他的脸色时而发白时而发黄,冷汗滴滴落下,却顾不上用手去抹一把。
正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忽听院子上方响起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伴着得意的大笑声:「啊哈哈哈哈,道爷找了你这许久,却没想到你这妖精竟然连孕精都有了,好,今日是你生产之期,道爷便让你形神俱灭,到时把那孕精给道爷当大补丸吃。」话音落下,只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原来是一个道士。
南宫乘风一看见这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制止了要上前的仆人,他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
那道人单掌稽了一礼道:「无量天尊,贫道青城山广袖子,特来为王爷消灾解难……」一语未完,忽觉一股凌厉杀气破空而来,只吓得这广袖子「嗷」一声怪叫,立刻跳开了几十步远,接着就见一阵光华闪烁,似乎是一件厉害的法宝在他刚才存身的地方炸了开来。
「啊呀,气死我也……」广袖子嗷嗷的怪叫:「施主你听我说,你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我是来为你消灾解难的,你休要听那妖精妖言惑众……啊……」广袖子再跳开一步,又躲过了南宫乘风出手的另一件法宝,不过让他松一口气的是:总算那位公子手中再没有东西了,这一回他大概可以好好的听自己说话了吧。
「施主……唔……」广袖子擦擦汗,正要三度开口,忽然只觉背心处一痛,接着似乎是有一股强大的真气涌入,这真气霸道无比,顺着他的血脉一直逆行到额间紫府,广袖子登时大惊,那里有他刚刚炼成的小元婴,可经不起这股真气摧残,他吓得正要运用真元力想抗,然而为时已晚,那股真气在转眼间就包围了紫府元婴,竟然是一道厉害之极的符咒,刹那间,紫府元婴宛如被天雷击中般立时萎靡不振,而他周身想要调动的真元力也同时停滞不前。
广袖子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气运丹田,就觉一股冰寒之极的阴气从小腹处透体而入,他的丹田也旋即遭到阴寒之气的封印,再也不能运气了。这两下让广袖子受伤甚重,「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四爪抽搐不已,比当日被他打伤的嫩草还要狼狈。
「谁?是谁……」广袖子虚弱的悲愤问道,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修炼到如今,立定宗旨要除魔卫道,结果在人间游历了这么长时间,就一个妖精邪魔也没有遇到,好容易那日遇见了一个马妖,花大力气把它给收了,害得自己重伤不说,最可恨的是,后来竟然听人说那马妖被广泽小王爷给救了。于是深为天下苍生不安的广袖子一边养伤一边到处寻找马妖,却因为是路痴,一直找到今日才找到广泽王府。
当他刚来到广泽王府上空的时候,开心的差点跌下云端,没想到那妖精竟然怀了孕,只要把妖精除去,那孕胎对于他们这种修炼之人可是大有裨益。广袖子一下动了贪心,二话不说就降落云头,打算对广泽小王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允许自己把那妖精除掉,如果小王爷执迷不悟,那么自己就强行动手除掉这个妖精。反正小王爷是个人类,是怎也阻挡不住自己的。
广袖子现在是后悔不迭啊,酷爱孙子兵法的师傅一再的告诫自己,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结果今日自己就因为太贪心了,导致一上来就吃了大亏,如今元婴丹田尽皆被封,在修者看来,那就是大半条命没有了。广袖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为了广大的人民冒险战斗的,为什么到最后还被广大的人民给唾弃伤害了呢?
南宫乘风来到广袖子的身边,看了看他的形容,忽然冷笑道:「很好,看来以后他果然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我就说关山的法宝怎能那样熊包,第一件竟然无功而返,原来这法宝有使用顺序果然有它的道理,太好了,总算把这个恶道士给收服了。」
关山?广袖子的头一下子垂了下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是栽在偶像的手里,他满心的委屈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偶像会帮着小王爷对付自己?那两件法宝就是针对他们修者的,根本不是对付妖精的法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世界已经变样了吗?难道国师关山已经进入了魔道吗?那天下苍生还有什么希望?
广袖子将自己的满腔悲愤吼出,却听南宫乘风嗤笑道:「无知至极,你灭妖本没有错,可也应该看是什么样的妖精,嫩草笨拙可爱,心地善良,这样的妖精你也要灭不是逼着我对你出手吗?你听没听见屋里那一阵阵的惨叫声?那是嫩草为了生出我和他的孩子而努力着,如果是一只恶妖,只想吸取我的精元,你认为他会这样的为我们的孩子付出吗?」
他话音未落,忽闻屋内又是一声悠长惨叫。
接着一个丫头慌张的奔出来,对南宫乘风道:「爷,不好了,冷大夫说,夫人难产,如今他精力已尽,孩子却仍是没生出来,那大人和孩子,他就只能保一个了,他让爷赶紧进去做决定。」
南宫乘风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袭击到脑袋上,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他连忙进屋,只见床中央的嫩草面色惨白如纸,连双唇都没有了血色,一双眼睛无力的大睁着,丝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向下流淌,一看这人就是一副垂死之相。
「孩子的体位始终是脚在下,怎么也改变不了。」冷烟叹了口气,面色也是一片惨白,说话的功夫,就见从嫩草的产道里又伸出一只嫩红的小小脚丫,冷烟连忙将脚给轻轻推了回去,低声道:「王爷,你要早做决定,不然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南宫乘风心如刀割,那个小小的生命,是自己和嫩草的结晶,只看那只肉乎乎的小红脚,就知道这孩子是多么可爱,他……他怎么能忍心让冷烟杀死他,可……可如果不弄死孩子,嫩草就……
南宫乘风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回过头看向了无生气的嫩草,他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救……大人……」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忍再看身后的情景。
「不……」却没料床上的嫩草挣扎着喊出声音:「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在化我的内丹……别……别杀宝宝……」他说完,面色又白了几分,然而慢慢的,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红润之色,紧接着他的面色也越来越红润,然后他微微笑了笑道:「好了冷大夫,你继续吧,我现在身上充满了力气,可以……可以生宝宝了。」
冷烟和南宫乘风都深以为异,不过他们想到嫩草是妖精,也许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重新生出力气,这也不足为奇,于是冷烟继续道:「那好吧夫人,请用力……唉,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形,一般脚出来后,推回去几次,头便会先出来,这小家伙怎的如此倔强……」
话音刚落,就听嫩草断断续续道:「那……那是当然了……虽然……虽然宝宝是人,但……但他身上也……流有我的血液,我们马……最重要的不是脑袋,而是脚力,所以……所以小家伙对……对蹄子如此执着……也……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人脚,什么蹄子。」冷烟失笑,接着又耐心把那嫩红的小脚给摁回去,如此又进行了几回,就连南宫乘风都急得要命时,忽见一撮黑髪从产道口露了出来。这一回只把冷烟乐得,哈哈大笑道:「小家伙,终于敌不过我的耐心了吧。」接着他又对嫩草大呼道:「夫人用力,胎儿的头已经出来了,用力,再用力啊……对,就是这样,头出来了……」
南宫乘风瞪大了眼睛,紧握着拳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小小的婴孩,其实刚出生的小家伙并不漂亮,全身的皮肤都是红皱皱的,还带着血迹,这若是平时,对于爱洁的南宫乘风来说,简直是不可忍受的景象,但现在他却只觉得欣喜若狂。
一把扑上前去,就要抱着那猴子般的宝宝,却听旁边的奶妈笑道:「爷先别着忙,这么点的孩子,还要给他洗个澡呢,现在万万不用你插手,且去陪着夫人说会儿话吧。」说完她抱起孩子,喜滋滋的去了。
尾声
南宫乘风来到嫩草身边,却见他已经睡着,素日温润的眼被长长的睫毛覆盖,面上额上的汗水还没有消去。他握着那双已经泛白了关节的手,心里只觉有无数的感动,只是都说不出来。
嫩草是怕痛的,更是怕死的,他当日就因为千年前看过生小马驹难产而死的马儿,便不敢要孩子,甚至对宝宝有一丝抵触情绪,谁能想到,在最后的关头,他却因为孩子而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终于坚持着将孩子产出,而没有造成一尸两命的后果。
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连忙抽身而出,来到广袖子的面前,冷冷问他道:「说,妖精力尽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内丹化掉是怎么回事?」问完却见广袖子翻了个白眼,明显一副「拒不合作」的神态。
南宫乘风冷笑一声,叫来一个贴身仆人道:「我看这厮长的还不错,嗯,就把他给我送到边境的大军中,告诉商将军,这是我赏儿郎们的男妓,让他们尽情享用好了。」
广袖子大惊道:「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你会遭天打雷劈,啊啊啊……不要,我说……我说……」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乘风冷哼一声。
然后就听那道士不情不愿地道:「这妖精化掉内丹,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内丹是修妖的必备之物,许多妖精要历经千年时光才能修炼出内丹来,若内丹失去,则一身的法力修为尽皆化为泡影,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所以除非是妖精全身精力尽失,他急切的需要内丹做某些事情,不然的话他们是不可能……」
他还不等说完,南宫乘风就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李元,把这厮从今日起改名叫做散袖,送去咱们名下的春风得意楼做小倌。哼哼,没要他的命,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让他尝尝倚门卖笑迎来送往的滋味,就算是对他冒犯嫩草的惩罚。」
「喂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我都招了啊。」散袖大叫,可南宫乘风却根本不再管他,转身进了屋子看心爱的嫩草去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透过纱窗,照在嫩草的身上,更显得他如同下凡的仙子。南宫乘风走到他身边,握住那掩在被子下的手,满心爱怜的注视着他的容颜。
「宝宝……怎么样?」嫩草忽然睁开眼,见南宫乘风在眼前,他虚弱的一笑,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和安宁。
「宝宝很好,奶娘给他喂了奶,现在睡着了,等他醒了就可以抱过来给你看。」南宫乘风柔声道,一只手摸上嫩草的脸颊:「嫩草,谢谢你,谢谢你化了自己的内丹,只为了生下宝宝,其实……其实你明明不必要这么做的,你明知我一定会选择你……」
「怎么能……那么说呢?那是……我们的宝宝啊。」嫩草又是虚弱的一笑,他现在的确是精力尽失:「主人,我……我虽然没有了内丹,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我们……我是说,我和你,还有宝宝,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对不对?」
「对,我们会一直幸福的在一起,永远永远。」南宫乘风抵着嫩草的额头,喃喃的许下誓言,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大不了我去找关山,压榨几颗长生不老的丹药,反正我绝不会和我的小马妖分开,绝不。
夜幕渐渐降临,热闹紧张了一天的广泽王府终于清静下来,淡淡流动的花香中,飘着只属于有情人的幸福味道。
《全文完》
番外
南宫乘风和嫩草的儿子叫做南宫飞,本来这小王爷也想学着其他人,从嫩草的名字中取一个字来做儿子的名字。可是叫南宫嫩吧,这名字委实有些太难听,如果叫南宫草,又有些女孩儿气,最后因为南宫乘风最向往的是飞马,而嫩草的师傅也是一匹飞马,就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南宫飞。
小家伙虽然出生的时候把他娘折腾得差点儿死掉,但出生后却是身体健康聪明漂亮。就是有些强,认准了的事情谁也别想让他打消主意。每当这时候,冷烟就忍不住感叹,笑说总会想起生他的那会儿,小家伙一定要让脚先出来,奋战了三个多时辰,才总算让他探出头来。
转眼间过了十个多月,皇上等都派人送来贺礼。这时候却接到了好朋友冯夜白的来信,说会合了慕非凡和康健,正要往另一个好友江瀚那里去,让他如果有时间,也过去会合。正巧南宫乘风没有事情,心想自己虽然和冯夜白江瀚相熟,但慕非凡康健却都没有太多交情,那都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如果能结识,自然不错,因此打定了主意,就带上嫩草与儿子,还有冷烟等人一起上路了。
途经春风得意楼的时候,南宫乘风忽然想起那个被自己送了来做小倌的散袖,不由得来了兴致,拉着嫩草的手道:「走,我领你去看看那个可恶的臭道士的下场。」
嫩草也觉好奇,便抱着南宫飞一起上了楼,一边还对南宫乘风道:「主人,其实那道士也没错,人妖本就是不两立的,只不过他欺人太甚,我明明没有伤人,他却一定要我形神俱灭,这点让人难以谅解。不过如果我们去看他时,发现他已经知道了悔改,那就放过他吧。」
南宫乘风淡淡道:「再说吧。」心里却想着嫩草还真是太单纯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道士既然如此仇恨妖精,自己又伤了他,怎可能给他脱逃的机会,一旦被他逃出去,让他找到了师门或者自己修炼过来,那自己和嫩草不是又要倒大楣吗?
待来到了楼里,老鸨忙迎上来,刚开口一句「哎呀王爷,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是想找哪位姑娘亲热亲热。」就被南宫乘风踹了个跟头。
他淡淡地道:「你少胡说,找什么姑娘,我问你,前些日子我让人送过来的那小子怎么样?」
老鸨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于是笑得更加深了:「哎呀王爷,你是问那散袖啊。别提了爷,刚开始,那小子横的要命,逮着哪个客人都放泼,不是咬伤这个就是踢伤那个,怎么打也没用,咱们楼一下赔银子就赔了好几百,气得我都想给爷送回去了。哎,说来也巧了,正在那时候,楼里来了位客人,可有气势了,看起来非富即贵啊,听说咱们这儿有匹烈马,便要见识见识。这不我就把他送到那散袖房里了嘛,嗨,你说可好不好?就这客人,生生的把那个散袖给降服住了,他昨儿给了上万两银子,包了散袖半年呢,这不今儿我正要去和府上的总管说嘛,可巧爷就先来了。」
「还有这样的人?」南宫乘风大为惊讶:「那是什么样的人?」
「哎呀,这可怎么说好呢,嗯,就是……咦,爷,他就来了,你自己看吧,看看就知道了。」老鸨说完,南宫乘风和嫩草便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男子越过人群,慢慢向这边踱来。
其实春风得意楼的生意甚好,门边站着好些来寻欢的客人,之所以南宫乘风和嫩草一眼就认出了那男子,实在是因为:那个男人太出色太耀眼了。
他身穿一件漆黑如墨的衣服,走动间那衣服便透出点点冷冽的寒星光芒,如同冬日的夜空化成锦缎,为他做了一件衣服一般。他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