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第102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要说。玉川书屋秦霄说了声‘范先生先忙着,稍后我再来’,就召了召手将刘迪唤了出来。
“怎么,有话要对我说?”
秦霄有些不怀好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刘迪拱手拜道:“大都督,其实今日,小人是来找长史大人请假的。外公年岁已高独自在江南,虽说有大都督好生供养着,但难保他不会思念亲人。小人奉母亲之命,想请些假期回江南探望一下外公。刚准备和长史大人说起,大都督就进来了。”
“就这事儿?”
秦霄斜眼看着他:“你小子不老实,有话没说完!”
刘迪嘿嘿一笑,拿出一个小油纸布包递给秦霄:“另外么,是想送些好东西给大都督。小人若得准假,这一去免不得要三四个月不得回来。这些东西,大都督肯定是要用得着的,于是嘛,小人连日精心制作了一些。”
秦霄接过来一看,是厚厚的一包粉末,心下就笑了起来:这个小贼,居然配出了这么一大包迷情香!这要是随便掺到哪里烧上一烧,那烈女也能变滛妇!
秦霄假装发怒:“你小子,整日里不干正事就想这些鬼玩艺。”
一边将药包往怀里藏去,一边将他的脖子勾住了,低声骂道:“你这,就是这些东西,害我被家里的几个女人害到惨!看到没,老子这胳膊上都被是被蜡滴给烫的!”
“嘿嘿!”
刘迪j笑起来:“人间极乐啊,大都督莫非不喜欢?”
秦霄勒了他的脖子一下:“去江南是好事,去看看你外公。特种营的那些兄弟,也该放假了,这次一半的人批四个月的假回去探亲,你们一起去,由邢长风带头。到了江南好生伺候你外公几天,老头子身体似乎不太好,可能日子不多了。”
“嗯、嗯,小人会的,多谢大都督!”
刘迪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笺递给秦霄:“这是小人精心配制的良药,保准大都督吃了龙精虎猛夜御数女……”
秦霄忍不住大笑的在刘迪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小子,怎么一肚子坏水尽折腾这些个东西?蝽药,老子用不着,自己留着吃去!”
刘迪连连紧张的摆手:“不是、不是,这不是蝽药!这是固本培元养精益血的补药!药性温和没有毒性,就算是女子吃了也能养颜补血,男人吃了精气充足身体健壮。当然了,大都督体格惊人本用不着这样的东西……可是大都督您想想,若是到了六七十岁。人总归要老难免体衰,若是有这等固本培元的良药辅助,自然是……嘿,愈老弥坚哪!”
秦霄一手将药方扯了过来:“滚,请你的假去。”
刘迪嘿嘿的笑:“小人去了。大都督记得,三碗水煎作半碗,不宜用阴寒的井水。取天降雨水或河湖之水煎药为宜。”
秦霄拿着药方暗自好笑:固本培元?虽然我现在年轻力壮,照这样折腾个十几二十年,还真的难保不变废柴,看来是有些需要了。家里的几个娘们,现在是一个比一个凶猛。若不备上几个杀手铜,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她们整趴下……
范式德见秦霄找他有事,将手中的公务迅速的交给了裴耀卿和卢奔去打理,出了书房。秦霄对他说道:“范先生,有件事情你安排一下。邢长风在江南成的家,好歹也该回去探探亲了;特种营的这些兄弟,也在那边有妻妾,这次安排一半的人过去探亲。他们现在可都是皇城御率司的将军了,可不能一下全了。假期嘛,我看四个月差不多,先生认为呢?”
“是,卑职一定好生安排。”
范式德连道:“四个月足矣。一般的朝臣请假,哪里能有这么长的假期?大都督善待下属,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嗯,那便交给范先生处理了。”
秦霄说道:“现在嘛……先生先帮我走一趟御史台。我这里有封信,稍后你让庐怀慎转交给被抓了的常仁则。另外么,庐大人那里也说两句,这个常仁则虽然令人憎恶,但是我已经原谅他了,就不必斩首了,流放到安西碎叶吧。你可以叫上石秋涧一起前去,顺道将收缴来的赃物交给庐大人。”
说罢秦霄将写给高仙芝的一封信给了范式德。
信封上秦霄特意没有封口,就是要让常元楷和常仁则看到。书信中说得清楚,让高仙芝善待常仁则好点,不可虐待,如若表现良好,就写信过来请示,若是秦霄这边同意(明说的是长安风声已过)就可以放人回来。
这样一来,傻子都明白,常元楷家的香火命脉,不仅是秦霄救了下来,还时时握在他的手里。
范式德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也不多问,拜了一拜就退了下去,去打理这件私密的事情了。这种事情,秦霄是绝不会亲自出面去办的,一来可能会让庐怀慎有些反感,认为秦霄以官位压人;二来么,以自己的身份,也要做得矜持一点,不能表现得过分关心这个常仁则,不然就是摆明了要拉拢人了。这样派个下属去跑腿,是现在官场上的习惯做法,传到常元楷耳朵里,也会当真以为秦霄很为难,不敢亲自出面以避嫌。
这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微妙。一些细节也不能疏忽,不然就会要露馅。
交待完这些事情,秦霄到了校场,点起几百亲翊府铁甲。晃出了皇城御率司,开始了巡视。一般来说,如此大的一个长安城,九个门,想要一一巡视到是不太现实的,通常都是抽查一番。看看守将是否正在当职,有没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皇宫里也主要是检查一下诸卫的岗哨安排与操练状况。平常都是石秋涧和邢长风等人去办这些事情,今天他们各自有了差事,秦霄才亲自出来办事。
秦霄带着这批大头兵,神奇活现地出了朱雀门,在朱雀大道上招摇过市。见者无不让道。一路晃荡到了明德门,守城将忙不迭的跑了下来拜迎。秦霄例行检查了一下人员到位和器械准备情况,一切无事,正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明德门前走进了一队兵丁,押着一张囚车上了朱雀大道,顿时引来一群百姓围观。秦霄看那两张囚车上,锁着两个男人,手脚镣铐颈戴重枷,神情却是一片漠然。却又透出一股刚毅与沉重,不像是相貌猥琐卑劣之辈,看上去还都有一股凛然威风。
秦霄不禁有些好奇,对身边的人问道:“这两人,有人认识么?”
“大都督莫非不知此事?”
守城将的消息历来是比较快的,长安的大门要放行哪些人,朝廷也会第一时间放消息过来。
“知道什么?”
秦霄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讲别卖关子。”
“是、是!”
守城将连忙道:“前不久,东北那边有了战事。奚侵略渔阳,烧杀掳掠。朝廷派任命孙俭为幽州大都督,领左骁卫前去收复失地。孙将军率领左骁卫将军李楷洛与周以悌,深入奚腹地,与奚首领李大辅战于硎山。不料左骁卫大败,孙俭被生擒……刚才囚车上的两人,就是副将李楷洛与周以悌,被押回长安治罪的来了。”
“知道了。“秦霄摆了下手,守城将退了下去。秦霄心里暗自想道:幽州大都督,之前不是薛讷的么,什么时候换成了孙俭?大败于奚这种小国,还真是丢人哪,自己还被生擒了,孙俭这厮还真是个窝囊废,现在还害得自己的副将也小命不保!
秦霄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兵败治罪也是正常的事情,心里暗自唏嘘了一番后,带着人继续去巡视其他各门。
中午时分,秦霄才带着人回了皇城御率司,准备在这里吃个大锅饭,下午再继续当差去皇宫里巡视一番,自己有段日子没有在皇城各卫率里出现过了,毕竟不是好事。邢长风、石秋涧和范式德纷纷办完了差事回来,一切顺利。
正准备出门儿,高力士急颠颠的跑进了衙门,说要求见秦霄。秦霄心里暗自道:有段日子没去东宫了,李隆基你也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差人来找我了吧?
秦霄让高力士进来,只见他一副急躁的样子,不由得疑惑道:“什么事呀高公公,莫不是你娘子怀孕了难产?”
高力士顿时哭笑不得的跳出起脚来:“哎哟大都督,您就别笑话我了。是太子着急要见大都督,这不一脚就将小人踢出来了,要我来请大都督到东宫一叙。”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来:“殿下可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这个……殿下虽然未说,但小人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殿下的事情,我这个宫人不敢多嘴。”
高力士欲言又止。
“说,不然喂你蝽药。”
“咳、咳咳!”
高力士极其郁闷的干咳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早朝,东宫的左、右庶子,姚崇与宋璟二位大人,冒着大不韪上疏皇帝,请求大裁佛道。结果当时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满朝的人都惊住了。许多的人跳出来表示反对,那情形简直能将他二人给生撕了。议事的结果,自然皇帝没能同意。但若事情就此打住也就罢了,姚、宋二位大人,却趁势请求弹劾镇、镇国太平公主,说后宫之人不得参预政事!……”
秦霄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不要命了?”
高力士也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当、当时太平公主,可是就在朝上……就差当场冲上去将二人立毙于朝堂。皇帝大怒,立刻下旨将二人轰出了朝堂。太子这下都吓坏掉了,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正在东宫里急得四下跳脚呢。这不,才差小人来请大都督过去议事。”
秦霄不由得也有些怔住了,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寻思道:这两个老小子,莫非真是不想活了啊?请求裁治佛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上书弹劾太平公主……我靠啊,唯恐天下不乱么?还是根本就是李隆基暗底里指使的?
这个白痴!……
高力士见秦霄还没有动身的意思,不由得急催起来:“大都督,您老人家快动脚吧!”
秦霄瞪了高力士一眼,瓮声瓮气说道:“动什么脚?我不去!回去告诉太子殿下,今日辛时过后,我与他在西市‘千客万来’客栈一叙。现在我公务极忙,没法儿脱身。”
“啊?这!……”
高力士有些惊讶的看着秦霄,心里寻思道:好大面子呀,太子有请也不去?
秦霄瞪了他一眼:“你就照着我的话回复太子,他不会怪罪的。”
“是……”
高力士长拜了一揖,无奈地退了去。
秦霄依旧带着邢长风等人,开始巡视皇宫,心里却是一阵七上八下起来:姚崇、宋璟,倒大霉那是肯定的了,能不能留得住一条性命都难说。李旦为了照顾太平公主的颜面,稳住她的情绪,是绝不可能轻易饶过他们的。姚、宋二人,其实也算是难得的仕子之心,可惜还是跟张柬之等人一样,遇事不够清醒,好心办坏事……按理来说,李旦也会顾着李隆基的面子,不至于将二人给砍了。照这样看来,大概就是个贬出长安的结果。
秦霄心里有些闷闷不乐起来,敷衍了事的巡视了一番。好不容易混到了下班时间,也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落在了西市千客万来客栈里,开了间雅阁就等着李隆基前来。
秦霄坐在桌席边,随意的喝着一些小酒,心里暗自骂道:李隆基,你好大喜功不信邪,现在才知道怕怕了么?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39章 狠狠揍之
午时刚过,穿着一身平服的李隆基就出现了。闷闷的坐到了秦霄身边,拿起杯子就连灌了几杯酒下去。
秦霄讪笑的看着他:“怎么,天热上火了,满头大汗的。”
李隆基长喘了一口气:“靠啊,这下郁闷了!”
秦霄冷笑:“不信邪吧?叫你稳着点,非要好大喜功急于求成。依我看,你现在就跟李重俊当年的心情差不多。还以为你有多能忍呢,原来一当上太子,也就马上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隆基忿忿的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我身为皇储,正宗的李家后裔,难道不能为李家的江山社稷做事么?她已经是李家嫁出去的媳妇,凭什么指指戳戳的越俎代庖得势不饶人?”
“呵呵,理论家啊!”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来:“继续啊,还有些什么歪理邪说,一起搬出来。或许再说得慷慨激昂一点,传到太平公主的耳朵里,她一感动,主动弃权退出了呢!”
“你!……”
李隆基被狠狠的堵了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满肚子的憋闷和火气,恨不能冲上来和秦霄打一架。
“干嘛这么看着我?想打架啊,你不是对手哦!”
秦霄十足戏谑的看着李隆基,呵呵的笑。
李隆基极度郁闷的喝起酒来,鼻子里喘着粗气:“老、老子!老子真恨不得跟你拼了!你居然也落井下石说这等风凉话!”
“不说风凉话,莫非表扬你做得好么?”
秦霄慢条斯礼的说道:“你是未来的皇帝,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你以前不是很能装逼的么,怎么现在变成这副轻浮的熊样了?是,你的立场和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从实际的状况出发。你这样……不顾一切的迎头而上,当然只能撞得满头包了。就好比,你要进这间雅阁。有楼梯有过道,虽然绕了一些路,你也愿意去走;但你为什么又不走最近地——从楼下直接爬窗呢?”
“你……你才是歪理邪说!”
李隆基大叫起来:“有楼梯不走。哪有爬窗的——就算是近一点,可是吃力不讨好啊!”
“这不就结了!”
秦霄兴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虽然这个比喻有一点夸张,但是其实是一样地道理。你自己想想就能清楚。眼下的事情,并非是王者之气大喷发就能解决的,得慢慢的来。就好比是解一团丝线,你不找着线头,就是使再大的力气也难得解开。而且越解越紧,越解结巴越多。”
“靠啊,你的比喻还真是多!”
话虽这么说,可是李隆基毕竟不笨,已经有些明白了秦霄话里的意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秦霄看他表情。知道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趁热打铁的说道:“昨天你派姚崇、宋璟到我家来找我。当时我是拒绝了参预上书请求整治佛道的。你当时听到消息,肯定很生气吧?但是今天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多我秦霄一人。莫非就能力挽狂澜让满朝文武都听我的么?”
李隆基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事实证明,你是对地。姚、宋,肯定要被贬出长安了。散朝后,父皇将我叫到御书房,从来不发火的皇帝老父。指着我地鼻子痛骂了足足一个时辰!”
“哦,那难怪你今天心情这么坏了。呵呵!”
秦霄又笑了起来:“想不到了,皇帝也能骂人,而且还是骂的他最喜欢的三郎,有意思。”
“闭嘴呀,别添堵了!”
李隆基郁闷的闷头喝酒,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悠悠说道:“其实这一次,我也差不多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打从一开始,我也没想真要牺牲姚、宋二人。他们都是难得的人才,拳拳赤子之心。其实是他们两个,自己主动来找地我,提出这件事情。我便让他们去找你帮忙。我知道,若是我去找你,定然被你迎头拒绝。于是么,就让他们去了……”
“我也知道,这不全然是你的意思。”
秦霄点头道:“可是你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跳出来找死呢?还是你心中,根本就存了一丝侥幸?”
“是,我承认,是有一丝侥幸心理!”
李隆基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愤愤地叫道:“但是有些事情,不试的话肯定没有成功的机会,做了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浮躁了!“秦霄一语中的击中李隆基要害,连连摇头说道:“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我要以结义兄弟的身份,叫你阿瞒,好好教育一下你了。之前未当太子的时候,你回头看看,你是一个多么隐忍、低调而又深藏雄才大略的人物。现在到好,当上太子就轻飘飘的了,以为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就你一人;李家的天下么,你这个太子只要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对么?”
李隆基一脸菜色的郁闷点了点头:“是……我承认。到了现在,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发现,无形之中,我跟前任太子,也就是我们的好兄弟李重俊越来越像了。原来,人的身份和地位不同,思考事情的方法也会发生改变。当初我就很不理解李重俊的想法,为什么会那么偏激呢,动不动就要兵变,就要杀人。现在,我明白了。原本人的欲望是不断膨胀的,现在我的心中,居然也升出这样的想法——大哥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
“是,的确很可怕。”
秦霄面色有些严峻起来,看来这些日子,自己和李隆基之间的交往变少,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眼前的这个李隆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风花雪月隐忍装逼的李隆基了。他有抱负,有野心,同时有了更高的权力欲。幸得他的修养和家教比李重俊要好了许多,不然的话,指不定还能干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隆基眉头紧锁,有些无技可施般的说道:“眼看着姚、宋二人也要被贬出东宫离开长安了,其他的一些大臣为了避嫌也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地身边。能用的人已经屈指可数,能说话话的,也就只有你和张九龄了。”
“张九龄?”
秦霄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件大事。你有问过他地意思么?”
“哎……”
李隆基长叹一口气:“他说的话、他的意思,与大哥几乎是如出一辄。想不到,你们两个,居然还是——一丘之貉!可恨!”
“呵,看你这话说的,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来:“事实也证明了,我们是对的。只可惜呀。我与张九龄,都是人微言轻,拉不回你这头卯足了力气要冲刺的犟驴。”
“靠!……什么比喻!”
李隆基郁闷的瞪了秦霄一眼,却又拿过酒壶来给他倒酒:“说起来,我虽然有几个好兄弟,可是呢。他们个个都与父皇地性子相近。大事一律不管,敏感话题一律不谈。现在我只能找你来支招了。你可别只顾着装逼骂人,得想得实际点的办法出来。”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看你吧,简直就是病真乱投医了,或者说,慌不折路。我一个带兵的兵头。哪里有什么智计可教你?这种事情,你该多问问张九龄。”
“我靠。居然还在装逼!”
李隆基怒不可遏,居然一下跳了起来就去掐秦霄:“老子跟你拼了!”
秦霄大惊,没想到李隆基真的发疯了,猝不及防的被他一下抓住了胸前地衣服。李隆基得势不饶人,使出浑身地力气往前一推,秦霄坐着一个小圆凳,居然就这样被他推翻在地。
李隆基死命的压着秦霄,恨恨地掐他的脖子:“你个装逼的毛神,老子跟你拼了!”
秦霄不由得哭笑不得,也不好出招去打这个皇太子,双手抓着他的手腕警告说道:“真要打架是么?”
“是啊,打啊!老子憋了一肚子气,就想找人打架!武状元了不起啊,别人怕你,老子怕毛!”
李隆基大叫,与平日判若两人,简直就成了一个地痞无赖一般,还抡起拳头朝秦霄脸上招呼而去。
秦霄飞快出手将他的拳头捏住,顿时让他动弹不得:“好啊,打就打,老子还怕你不成!”
“砰”地一拳!
“啊呀!”
一声惨叫!
桌椅倒翻之声,碗碟落地之声四下响起。
秦霄施施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上前去将李隆基从地上扯了起来,兴灾乐祸地看着他:“还打么?”
“打!”
李隆基大怒,冲上来就和秦霄扭打成一团,脸上已有了一处瘀青。李隆基不会什么招式武功,此时全像个泼妇一样的手脚并用乱折腾起来。看得出,他实在是憋闭得够呛了,若是不发泄出来,当真挺难受的。其实他的体形跟秦霄差不多,可是力道相比,就差了许多了。秦霄知道他心里的苦处,也就没有使出什么功夫来对付他了,而是任由得他像个孩子一般的跟自己胡闹,自己也十分配合的与他捏打成了一团。
两个身份显赫之极的人物,在这间民用酒店里,居然像街痞流氓一般的扭打成了一团,嘴里脏话粗话四处乱飞,也不顾着是问候到了谁。
拳头飞舞,四脚乱蹬,掐、拧、撕、咬,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
伺候在门外的小二与店老板听着房间里一阵拆房般的巨响,心中一阵惊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又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得在门外问道:“二、二位公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操你娘的别吵!老子忙得很!“李隆基不顾形象的连爆粗口,大声对外骂道:“谁敢声张,诛他九族!”
‘砰’的一声,秦霄一拳打到了他的下巴上,李隆基顿时摔了个仰八叉,四脚朝天,睡到了一堆翻倒的美味佳肴里面,不由得大怒叫道:“我靠,趁火打劫,卑鄙!”
“靠你个毛,你刚才还扯老子的头发!你个泼妇!”
秦霄也大怒,上前几步一把将李隆基拎了起来,毫不留情的一拳抡了上去。虽然只使出了两三成力道,也让李隆基惨叫着朝后面倒去,落到了卧榻之上。
秦霄一不做二不休,大步上前将他压在身下,左右开弓掌了他十几个耳光。
李隆基感觉眼前一阵金星直冒,大声的叫唤起来。
“求饶啊?”
“放屁!打死老子也不求饶!”
李隆基不甘示弱的在后面用脚踹了起来。
秦霄心里惊道:还真是头犟驴!将他打坏了终是不好,让他发泄了一把就行了。
秦霄松开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跟你打没意思,不打了。”
李隆基大怒,嚯的一下站起来:“居然藐视我!”
一脚就朝秦霄踹了上去。秦霄没想躲闪,实实的中了一计,被他一脚踹得扑倒在了地上,弄了一身的油污。
李隆基在后面喘着粗气大笑:“嘿、嘿嘿!扯平了!他娘的过瘾啊!”
秦霄爬起身来,李隆基指着他哈哈大笑:“哈哈,落汤鸡一只!”
秦霄鄙视的指着李隆基大笑:“你看看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而且,你脸上左右都是青绿的印子,哈哈,那是老子盖的章!”
李隆基摸了摸脸,嘿嘿一笑:“管他的,值了!要是不这样搞一下,我这满肚子的怒怨还真的发泄不出来——来人、来人!”
千客万来的老板心惊胆颤的跑了进来,拜倒在李隆基面前,也不敢正眼去看两人。
李隆基扔了一锭金子在他面前:“去给我们二人,置两套衣物来,另外换一桌酒席。今天的事情若是传了出来……”
老板顿时连连摇头摆手:“小、小人就是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将此事张扬。”
秦霄将翻倒的椅子扶了起来,二人各坐了一张上去,喘着粗气彼此看着对方,不由得都一阵傻笑起来。
李隆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其实,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更想做秦霄,而不是李隆基!”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40章 亮出底牌
酒店小厮们的手脚很快,第一时间替二人买来了西市最好的锦袍,取来了热水让二人梳洗。
秦霄一面洗着脸,一面笑话李隆基道:“怎么,遇上一点挫折就不想干,要退缩了?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瞒哦!”
李隆基默默无语的换着衣服洗着手脸,也不来搭话。
小厮们伺候完二人更衣,马上换了地毯和桌椅,奉上了一桌酒席。整间雅阁里再也看不出打架了痕迹,不由得不让人惊叹这座民间酒楼的办事效率。
二人再到桌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都很饿了,于是一阵大吃起来。敢情刚才各自心事重重没有胃口,打了一架以后不仅消耗了体力,连胃口也有了。李隆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不停的咧牙嘴角,脸上疼哪,青一块紫一块的,夹菜的时候手也一阵发抖,看来的确是很少像这样冲动,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了。秦霄见他的狼狈样子,一阵兴灾乐祸的好笑。
垫了下肚子,李隆基似乎也不像那么激动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拿起一块温热的毛巾擦了擦嘴。
“舒坦了!”
李隆基仿佛如释重负。
秦霄讪笑,也不做声。
李隆基咂着嘴说道:“说吧,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
秦霄也不一味的跟他开玩笑了,简短的说了一句:“忍。”
“忍就能解决问题?”
李隆基恢复了正常,不再听到什么不顺的字眼就抓狂了。
“就算不能解决问题,也不会让问题扩大化。”
秦霄说道:“你应该把目光放得长远一点,站得再高一点。你自己想想吧,近些年来,大唐王朝命运多舛亟待中兴。人心思安,这是大势所趋。太平公主沉湎于权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与你并肩战斗、力图光复李唐江山的公主了。或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的一些行为,已经实际上阻碍了整个王朝的步伐,成为了大唐中兴的绊脚石。或许政治上没有谁真的对与错,但是从大局上看,她已经与整个天下为敌,与历史的脚步为敌,与普天之下的百姓们的利益为敌。所以,她的败亡是必然的……”
李隆基有些呆愣地看着秦霄,手中的毛巾也不由自主的掉到了桌上,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秦霄微笑:“别这样看着我。其实你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地想想,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能想得明白的,不是么?”
“对、对……”
李隆基缓缓地点头,大彻大悟一般说道:“太宗与魏征曾说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样的道理……大哥,原来我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沉迷到了与她的斗法之中。真是太愚昧了!我应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一点。大势所驱人心所向,对呀!对极!”
“明白就好了,这样就能沉得住气。”
秦霄说道:“只要沉住了气,你这个太子就能稳如泰山,就不会出今天这样的昏招,就不会授人以柄引火烧身,就不会撞得四处破壁头破血流。你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怎么能跟她这种妇人一般见识、争一日之长短呢?你现在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是要治理天下的。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想着与一个妇人斗来斗去,跟泼妇骂街有什么区别?就算她有再大的势力、再大的能耐,能拗得过整个大唐政权么?能杀得尽普天之下千万的百姓么?”
“骂得好、骂得好哇!”
李隆基如同茅塞顿开,喜笑颜开的拍起手来,给秦霄倒了一杯酒,与他共饮一杯。
“阿瞒……”
秦霄淡然微笑,目光炯炯地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有些鄂然:“什么?”
“要是你当了皇帝,会放过你的姑姑,太平公主么?”
秦霄平静地问道,“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你可以不回答。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了。”
李隆基愣愣的看了秦霄半晌,缓缓站起身来,踱了一阵步子,然后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秦霄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多嘴。
同时也发现,眼前的这个李隆基,正逐渐的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他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一句话,就能取人项上人头、诛灭世族的皇帝。
秦霄觉得,或许,这是和李隆基最后一次在一起这样喝酒了,还打架、骂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
物极必反,伴君如伴虎。这样,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点?秦霄心里有些乱了起来,突然无形的升起了一股寒意。回想一下几年前,李隆基带自己去罔极寺见太平公主的时候,是何等的自豪与光荣。那个时候,他以这个姑姑为荣;太平公主,也十分的疼爱于他。可是现在呢?
‘你当了皇帝后,会放过太平公主么?’——‘我也不知道!’或许秦霄想说,你当了皇帝后,如果哪天对我忌惮了,会放过我么?李隆基又会作何感想?
世事无常,利益冲突,亲人与朋友,也能变成誓不两立的仇敌。
秦霄突然有了一阵心灰意懒的感觉。
残酷,冷血。政治上的较量,比战场上的拼杀更显得没有人性。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面前,连血肉亲情都是虚妄的存在,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更可况,是可有可无的结义之情?
李隆基见秦霄举着一杯酒发起了呆,不由得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轻轻碰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霄装作无事的微微笑了笑:“其实皇帝,早早对我交待过一些事情。我本不该在你面前提起的,但是现在,我不妨给你交个底。”
李隆基顿时来了兴趣:“是什么?”
秦霄平静的说道:“我向皇帝保证过,只要我秦霄还在皇城御率司一天。就不会让长安与皇宫之内,再发生同室操戈流血争斗的事情。”
李隆基浑然醒悟。喃喃地道:“我和太平公主,都不可以,对么?”
秦霄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你说呢?”
“好吧,我明白了。”
李隆基点点头:“大哥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算是明白父皇的心思,和大哥的用意,其实,我从心眼里,还是很敬重和爱戴我这个姑姑的,只是连番争斗下来,心中似乎只剩下了矛盾。忘记了亲情。别的不多说了,以后,我会注意调整自己的心情的,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有大哥这一句话扔在这里,我心安理得大摇大摆的稳坐东宫。些许蝇头小利,她若是想占,就占去吧。只要不侵犯到大唐王朝的根基,不突破我的底线。我都忍。”
“干杯!”
秦霄也不多说了。拿起杯子劝他喝酒。他明白,李隆基是个聪明人,肯定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李旦已经找秦霄交过底子了,要他尽力维护长安皇城的安全,力保东宫不失。尽管李旦也是照顾太平公主的,但是他也不笨,他明白,只有李隆基,才是最适合掌控大唐未来的人。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这些道理,浮躁的李隆基想不清楚,冷静的李隆基必然能够明白。
二人走出千客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快要暗下去了。天气变得略微地凉爽了一些,李隆基的心头,也不像当初那样焦躁,轻松自如了许多。秦霄给他摊了底牌,他心里十分清楚,只要有他在,太平公主就是再闹,也翻不了天,成不了大气候。而且诚如他所言,太平公主已经是整个王朝前进的绊脚石。她的覆灭已经是无可避免,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李隆基不得不再重新审视一下他这个结义大哥。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智慧和武艺过人的年轻人。没想到他所想的,远比一般人的要深、要远,他看问题的角度,总是异于常人一语中的。
一个人的身上,为什么会同时具备这样多的才能?李隆基很纳闷: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与我们所有人都不相同?从言谈举止与思想见解,都不像是与自己同年龄、同时代的人。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秦霄的心里,也有些百感夹杂。今天他对李隆基交出这样的底,无疑是等于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这样一来,既可以让他不再浮躁的闹出事端,也会有可能让他变得有恃无恐。
同时,最让他窝心的就是,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和角色,的确是太过危险。太平公主和太子,都不能再干出同室操戈的事情。
可是他们二人若是想到……万一我秦霄想干怎么办?
想到此处,秦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升出一股危机感来。
两人各怀心事在马上道别,分道扬镳。
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好天黑了下来,仆人门正在点亮府门前的灯笼,秦霄下了马,将马缰与马鞭扔给门吏房的仆役,脚步有些沉重的缓缓朝主宅走去。
大厅里只有李仙惠一个老婆在,抱着大头轻声的哄着他睡觉,旁边围着几个奶妈,正用扇子轻轻的扇头,帮着驱赶蚊虫。厅里的琉璃灯已经点燃了,映得李仙惠的脸红扑扑的,水灵的大眼睛一阵扑朔迷离般的光影流动。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将一个布包扔给奶妈。那里包着自己的紫色皇城御率司官袍,和李隆基打架弄得一身的油污了。朝廷的官服就算是穿旧弄破了,也是不能随便丢弃的,得交回皇宫内监去换新的。
李仙惠看着秦霄的样子,有些疑惑起来。将大头轻轻交到奶妈手上,让她们抱着小子去睡觉了。然后走到秦霄身边坐了下来,疑惑问道:“今天是怎么啦?看着垂头丧气的样子?咦,你怎么穿这身回来了呢,你的官袍呢?”
秦霄长吁了一口气,一把将李仙惠揽进怀里:“淡金马喝醉了,失足踏进了阴沟里,就把我摔了下来一身弄脏了。”
李仙惠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还真是醉得不轻唉!一家人等你回来吃饭,过了辛时也不见人。却喝得这样醉醺醺的回来。”
秦霄慵懒的靠坐在大椅上,抚着李仙惠柔软的肩头:“婉儿她们呢,怎么都不见人?”
“呵,你还好意思问起婉儿呢,嘻嘻!”
李仙惠不由得嘲笑起来:“你也不想想,你今天早上是如何捉弄她的?气得她呀,花容失色一天都躲了起来不肯见人。现在就在婉儿居那边独自抚琴呢。墨衣和紫笛姐妹俩吃过饭就到后院练剑骑马玩去了,还没有回来。持月自然是去了南楼秀阁打坐入定。就只剩下我这个糟糠之妻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啦!”
“呵、呵呵……”
秦霄发现,自己的笑声也变得这般的疲惫与苍白起来,轻轻拍了拍李仙惠说道:“你那好妹子,我是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了,要不你去上一趟南楼秀阁吧,问她晚上要不要睡过来。问不问是我们的事情,来不来就是她的事情了。我去婉儿居,找婉儿。我有些问题,想要去找她说说。”
李仙惠有些担扰的抚了一下秦霄的脸:“老公,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佳心事重重哦?莫非朝堂之上又发生了棘手的大事么?”
“没有,你别多心了。”
秦霄站了起来,拉着李仙惠一起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后院。”
李仙惠明白,秦霄肯定是遇上麻烦的心事了,只是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就让他与精钻朝政的婉儿说去吧,哎,我终是没用,帮不得他什么……
婉儿居的溪水凉亭上,上官婉儿焚了一鼎避蚊清香的檀香,素手如云的拂弄着古筝琴弦,一阵幽扬的曲调四下飘溢。玉兔东升,枝影斑驳,映在花容月貌的婉和脸上,更添一丝神秘与妩媚。正在心里暗暗的低骂那个恶作剧的坏男人,却听到背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响,不由得心中就笑骂起来:有胆量呀,居然还敢来找我呢!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41章 无冕宰相上官婉儿
秦霄缓步踏入了凉亭,双手轻轻搭上了上官婉儿的双肩,替她轻轻的揉了起来。
上官婉儿想笑,生生的忍住了,装作漫不经心的继续抚琴,可是明显的已有些心不在焉,曲调都有些散乱起来。秦霄厚实的手掌挨上她紧穿着一件薄纱丝屡的短袖襦衫,总让她感觉有些异样,一股怪怪感觉从肩头的传来,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