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第30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
“好。再见了,秦大人。”上官婉儿冲着秦霄背后的李嗣业、范式德等人也点了点头,“再见诸位。我们京都再会。”
这些日子,上官婉儿一直都住在楚仙山庄里。相处下来,和众人都还有了几份相熟和亲近。
李重俊翻身上马,大声道:“秦大人,记得本王叮嘱你的事情。告辞了!”
秦霄带着身后众人拱手道:“殿下一路顺风!”
大军终于开拔,浩浩荡荡朝鄂州而去。
秦霄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叹道:“好吧,火凤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这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头大石。明日我们就去江州府走走。按我们这里的习惯,清明祭祖有前十后十的二十天时间,这都眼看要过去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家祭拜一下母亲才是。”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130章 重生的仙儿
入夜,极静。唯听到雨水轻洒到屋顶瓦片上的声音。秦霄心里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和焦躁,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睡意毫无。
李重俊的大队人马走后,整个楚仙山庄都出奇的安静了下来。若大的一个山庄里,现在只剩下了秦霄、李嗣业、范式德和铁奴四人,显得甚是有些冷清。
可秦霄的心里,却空前的火热起来。因为,墨衣和紫笛,应该快回来了。按理说,她们打探到了李重俊离开的消息后,就应该会带着李仙惠回来。这是秦霄在她们临行时叮嘱的。
现在,估计是时候到家了!
秦霄好不容易按捺住心神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那盏昏黄的油灯发呆,脑海里,尽是回想着从荒岛石屋相见之后,与李仙惠相处的每一个场景。
时间分分秒秒的滑过,秦霄看着跳动的火苗发起了呆,手指不自觉在的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居然是自己在石屋里唱过的那首《被遗忘的时光》的节拍。许久过后,秦霄感觉一阵眼睛发酸,屁股都有些发麻了,又站了起来,推开门走到屋外散了一阵步子,东方微露鱼肚白,眼见就要天亮了,墨衣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铁奴至从被紫笛从石屋接回来后,每天坚持站在秦霄门外睡觉,秦霄怎么劝,他也不肯回屋去睡。秦霄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此时铁奴被秦霄推门的声音惊醒了,眨着大如铜铃的眼睛,冲着秦霄点头打招呼。
好吧,闲着没事,找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聊聊好了。秦霄心里无奈的想道,走到铁奴身边,对他说道:“铁奴,回来几天了,还习惯么?”
铁奴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秦霄笑了笑:“关于你妹妹的事,我真的很遗憾。没想到,她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铁奴,你不要太伤心。”
铁奴黯然的点了点头。两天前,秦霄就告诉他这个消息了,铁塔一般的汉子,哭了个稀里糊涂。可从那以后,铁奴却执意留在秦霄身边,不愿意回故乡了。这不,每天都踏实的守在秦霄门外,连睡觉都站在门边。
秦霄骨子里,毕竟是21世纪人的思想,不习惯把人当奴隶来使唤,而且,这两天来,也一直像朋友一样的对待他。每天一只烤||乳|猪,一锅炖鲜鱼,这是秦霄事先都答应过他的。铁奴吃得不亦乐乎,对秦霄的忠诚度又空前爆涨起来。
秦霄正准备找铁奴多聊几句,铁奴的耳朵尖儿轻微的抖了几下,然后机警的看向回廊边,用手指着那边,对秦霄“呜呜”的叫。
秦霄明白,铁奴的听觉异于常人的敏锐,回廊那边,肯定是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挂着回廊夜灯的路口边,闪过一个瘦削的人影,快步朝秦霄蹦跳的跑来,嘴里还嘻嘻哈哈的喊道:“来啦来啦!秦大人,我们回来喽!”
秦霄不用看也知道,是紫笛那丫头!
在她身后远远的地方,两条人影并肩紧挨着,快步朝秦霄这边走来。
秦霄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终于回来了!
秦霄提步迎了上去,紫笛闪到一边,装模作样的拱手一揖,学着男人的声音,粗着嗓子喊道:“回禀秦大人,末将又不辱使命,这次带回了一个心肝儿疙瘩!”
秦霄完全不予理会的从她身边走到,直接迎向后面两人。紫笛好不气闷,恨恨的跺起了脚。铁奴看到那情形呲着牙笑了起来,紫笛狠狠的一瞪眼:“你也笑!再笑把你下面也割了!”铁奴一哆嗦,脸色又恢复了以前习惯的死人般的神色。
其中一人,自然是墨衣,一脸淡笑的看着秦霄,轻语道:“大人,我们回来了。”她旁边的一个完全陌生的漂亮女子,被墨衣轻轻的搀扶着,走路的时候,微微有一点别扭,看似脚上有伤。
秦霄心里一阵欢喜,他知道,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就是异容后的李仙惠!因为她的身上,还穿着那天在船上扒来的火凤哨丁的衣服,她的脚,曾在芦苇地里受过伤,现在肯定还没有完全康复。更重要的是,秦霄从她水灵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坚强韧劲与毫不保留的信赖!
秦霄站到李仙惠面前,墨衣识趣的走了开去,顺道将凑在一边看热闹的紫笛也横拉竖拽的拖走了。
李仙惠微微仰看着秦霄,颤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秦霄双手轻轻扳在李仙惠的肩膀上,发自内心的微笑:“事情解决了,你也没事了,仙儿。从今天起,你可以开开心心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过,暂要还要委屈你一下,将这个面具戴一段时间。今后,我会尽力让你能够以自己的真面目生活。”
李仙惠点头,微笑:“没有关系,仙儿已经很满足了。能够再世为人,能够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之前的那个李仙惠,一生都过得很不开心,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从今天起,我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个名字。我只是仙儿,秦大哥口中的仙儿,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平民女子,从此过平淡而又充实的生活。”
“好。”秦霄低语道,“从今天起,你就是秦大哥口中的仙儿,之前的李仙惠,已经不再存在了。要不这样吧,为了庆贺你的重生,今天我们给你庆祝生日,好么?”
“好。”李仙惠的眼角,无声的滑落两滴泪珠,顺着她那张带着面具略显得有点苍白的面庞,缓缓滴落。
几乎是出于本能和习惯的,秦霄将两只大手摸到了她的脸上,替她抚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傻仙儿,哪里有过生日哭泣的?你应该高兴呀!
李仙惠破啼为笑,自己擦着脸上的泪珠,声音哽咽的说道:“我……我就是因为太高兴了!”
“好吧,这几天来,你受苦了,今天又连夜赶路,怕是也辛苦了。要不,你到房里美美的睡一觉去吧。”秦霄轻拍了拍李仙惠的肩膀,将她扶进自己的卧房里。
“那,你呢?”李仙惠轻声说道,随即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秦霄感觉出了其中的暧昧气息,笑了笑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除非做完这件事情,我才能高枕无忧。仙儿你休息吧,一觉醒来后,我们大家,为你庆祝生日。”
“好,你去吧。你要做的事情,肯定都是值得去办的。”李仙惠温情的笑,“我等你。”
一句熟悉的“我等你”,听得秦霄心里热乎乎的,仿佛电流掠过心头一般,让他心神悸荡起来。
反身带上门,秦霄看到,铁奴那家伙,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于是轻轻的低骂道:“装死!”
铁奴依旧闭着眼睛,却咧开嘴露出大板牙,笑了。
秦霄呵呵的笑了笑,快步朝后堂走去,直奔范式德的房间。
范式德这个家伙,可是皇帝的亲信和暗哨。要是不把他摆平了,或许日后还会生出一些枝节来。
秦霄敲了一阵门,范式德打着哈欠来开了门,入眼一见是秦霄,慌忙拱手行礼:“大人还未睡觉?”
“嗯,有事找范先生聊聊。”
“大人请进。”
范式德套上了一件外衣,陪坐在秦霄侧面,微低着头,一如既往的谦恭谨慎。
静了一会儿后,秦霄开口说道:“范先生,这一阵相处下来,范先生以为,秦霄为人如何?”
范式德拱手一揖,正色道:“大人智勇双全,赤子之心,又何必说?”
“那——”秦霄拖长了声音,“若是秦霄一不小说,犯了某些错误,范大人回京之后,会不会向皇帝禀明呢?”
范式德明显的一惊,慌道:“这……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秦霄微笑:“范先生,秦霄敬重你是个博学多才的长者,才跟你挑明了说话。其实秦霄早就知道,你是皇帝派到我身边的监工是么?秦霄的事情,一直都是由你负责,向皇帝汇报的。范先生你别急着争辩,秦霄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是责怪的意思。我也明白你的苦衷,皇帝有命,你不敢不从;再说了,秦霄年幼,皇帝如此行事,也有她的道理,秦霄并没有表示反感和报怨的意思。”
范式德无奈的低了下头,长叹道:“我就知道,这些事情,是迟早会被大人知道的,终究是瞒不过大人。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些日子以来,卑职也清楚明白了大人的秉性为人,当真令卑职敬佩。大人有什么吩咐,卑职一定照办。”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范先生没必要说得如此严重。”秦霄微微笑道,“这次破获江南火凤逆党,范先生也是有功之人,回朝之后,定当被皇帝封赏。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件极微妙的事情,若是我们不事先商议好,统一口径说辞,那么,这封赏,可能就会变成赐死。”
范式德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秦霄,皱眉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指永泰郡……”
秦霄缓缓点头:“范先生是明白人。若是将此事泄露出去,哪怕是你皇帝亲信,派来的暗梢,也难逃被灭口的可能。范先生你想想,若是皇帝铁了心,一定要封锁郡主仍活在人间的消息,会放过任何知道此事的人么?”
范式德惊了一惊,额上流下冷汗来,低声道:“卑职其实也早早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关于郡主一事,卑职从来没有向皇帝报过任何的消息!卑职自认还算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所以,关于大人的事情,卑职,其实也多是挑拣了一些好的去说。而且,至从到了楚仙山庄后,碍于人多眼杂行动不便,就再也没有给皇帝递过消息了。”
这下轮到秦霄惊愕了:“范先生所说当真?”
“性命悠关,断然不敢欺骗大人!”
秦霄相信,范式德说的是真话。像他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老人精,没理由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弊。若是为了邀功,而将自己置于一个可能被灭口的危险境地,干这种事,并不是范式德的风格。
秦霄紧锁浓眉,深思了一阵,说道:“皇帝消息异常灵通,她要听到一些这类消息,倒也不是难事。那日在刑堂之上,秦霄的判辞是范先生亲笔记录的,范先生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其实,只要我们将那句‘徐小月假扮永泰郡主,混淆视听’弄得明白了,其他的事情,都好办;皇帝那边,也容易交差,更不会引发别的什么乱子。范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范式德一低头,拱手一揖:“卑职明白。事实上,事情也本来就是如此,若有人再传些谣言,便是存心不良了。”
秦霄脸上泛起笑意看向范式德,范式德微抬了一下眼睛,二人会心一笑,也就心照不宣,不再多话。
秦霄岔开话题,对范式德说道:“我有一个远房的同宗妹子,今天会到山庄里来看我,顺便庆祝生辰。范先生稍后去准备一下,另外,招蓦一些下人进庄子。若大的一个庄子,没人打理,荒废了就挺可惜的。”
范式德低眉顺目应道:“是,卑职马上去办这些事情,大人放心。今日这生辰宴礼,就由卑职来打理吧,定会将它办得别开生面。”
秦霄呵呵的笑,起身告辞:“那,就有劳范先生了。”
走出范式德的屋外,秦霄心里终于释然。其实,范式德的表现和态度,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就范式德的为人来说,虽然算不得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但也至少是个很会趋吉避凶的人物。关于永泰郡主的事情,两人中间这薄薄的一层窗纸一戳破,也就由不得范式德不跟自己踏上同一条船了。因为直到现在,除了秦霄和火凤的几个人,还没有谁真正点破过李仙惠的事情。范式德是见过李仙惠一两面,可当时她还是吴仙儿的身份。就算到时候被翻出老底查了起来,也有话可以搪塞。堂审时对徐小月的那句判辞,可以说功效极大价值连城了!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131章 大团圆
范式德办事,还是挺有效率,挺利索的。鸡初鸣时出庄,辰牌时分,天上仍下着毛毛细雨,他就领着十余个丫鬟仆奴,采办了足足两车儿的货物回庄了。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招呼指点那些下人,各自去打点午宴,收拾庄子,交待各种规矩,忙得不亦乐乎。
秦霄另外差墨衣特意跑了一趟集市,替李仙惠买了两套衣物过来,并亲去送给李仙惠。走到她门前,看见铁奴依然像铁塔一般的立在那里,问道:“仙儿醒了么?”
铁奴摇头。
秦霄呵呵的笑,心里想到,其实铁奴并不傻,他还知道守护在这里,而不是机械的跟着我跑呢。
秦霄轻轻敲了敲门:“仙儿,你醒了么?”
“嗯……”里面传来一声睡意十足的声音,“刚醒呢!进来吧秦大哥。”
秦霄推门而入,看到李仙惠仍缩在被褥里,露出一张脸来,冲着他谦意而又调皮的笑,眼睛眯成了弯月芽儿:“嘻嘻,我怕是有一两年没有像这样睡过一个好觉了。呀,睡得真香!”
秦霄呵呵的笑,反身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将衣物放到她的枕边:“面具取下来了么?还是看着以前的你习惯呀!这是墨衣姐妹俩,赶早到集市替你买的衣裳,你起床后换了吧。还有,生日午宴也在准备当中了,你若是饿了,稍后我给你弄点吃的过来,先垫着肚子……”秦霄还想多说两句,不料李仙惠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把扑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了。
秦霄措手不急,脑子一瞢,倒有些呆住了,不自觉的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裸露的后背。
李仙惠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窄窄的裹胸,细滑如缎的肌肤,灸热而又柔软的娇躯,让秦霄感觉宛如温玉入怀,鼻息间还闻到了淡淡的体香。
秦霄倾听着她细如蚊蚋的呼吸,感觉她埋在自己的胸前,越抱越紧了,双手在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看似神情十分激动,隐隐的还听到她开始轻轻的啜泣。
秦霄轻轻拍着她的背,低语道:“怎么了,仙儿?”
李仙惠急急的摇头,在秦霄怀里宛如一只小兔儿蹭来蹭去,却又不说话。
秦霄只好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嘤嘤的低泣,大手一直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许久以后,李仙惠缓缓的松开手,将头抬了起来,眼睛早已是红晕一片,泪水朦胧,却又泛起了一阵发自内心的甜笑,涩涩的说道:“对不起,秦大哥。我……其实我,一直都想要你抱我一下,让我靠着你的肩膀,狠狠的哭泣一场,将以前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全部忘掉。可是,我又怕你不答应,会笑话我。所以,我看着今天是我的生日,秦大哥肯定不会怪我……就……”
秦霄微笑:“怎么会呢?能看到仙儿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真的。只要你愿意,我这肩膀随时可以借给你。”
“才不要呢!”李仙惠羞赧的笑,急急说道:“今后,我都要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了,每天都会很开心的,绝不会再哭了。我若是再哭……肯定就是你不对,惹我生气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仙儿哭泣,也值得仙儿哭泣的了。其实仙儿并不喜欢哭,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不懂事,其他的时候,都很少哭的。只是奇怪,至从在石屋里再见到你以后,我这眼睛就不争气了,时常流泪。”
秦霄心里暗暗的震动——这,算是一种托付么?
两人聊得正投契,蜜意浓浓,屋外传来了李嗣业震耳欲聋的大叫:“大人,你在哪里?俺老李回来啦!”然后还听到他跟铁奴说话:“黑疙瘩,见到大人了么?什么,在里面……喂,你挡着我干嘛,让俺进去!你你……你这黑疙瘩,真是气死俺了!”
秦霄呵呵的低笑,知道铁奴挡着李嗣业不让他进来了,于是对李仙惠说道:“仙儿,你自己打理一下,稍后我让墨衣接你到正堂来。李嗣业出去办事回来了,我出去看一下。”
“嗯!”李仙惠缩回被子里,欢快点头,弯月芽儿的眼睛里,满是愉悦和满足的笑意。
秦霄轻轻在她被子上拍了一拍,转身走出了屋外,将门带上。
李仙惠一直静静的看着秦霄,直到眼前的那扇门关上,那个男人,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然后,她伸出手来,狠狠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疼得“哎哟”低嘤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真的,是真的,不是做梦!李仙惠,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终于可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李仙惠拉过被子,连头都缩了进去,蒙头蒙脸的藏在被子里,又暗自激动的抽泣了好一阵子。
秦霄来到门外的时候,看到身着千牛卫袍铠威风凛凛的李嗣业,和他身边静如止水的道姑,正冲着她稽首行礼:“逸如见过大人!”
莫云儿,被李嗣业从武昌幽云道观请来了!昨天傍晚,秦霄就派李嗣业动身前去请她,没想到来得极快,今日早上就到了。
李嗣业大咧咧的行了一礼:“大人,俺交差了,俺去睡了。困死了咧!”
秦霄笑着点点头,李嗣业告辞而去。看着莫云儿一副淡然若定的样子,面色也是红润饱满,秦霄满意的笑了,点头道:“看来,云儿这些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怎么样,现在习惯了么?”
莫云儿浅浅的笑:“谢大人关爱,云儿早已习惯了道观里的生活,现在一直都过得挺好。云儿在武昌,听说大人一举击溃了江南逆党,立下了赫赫奇功。云儿早有心前来为大人贺喜,只是碍于道观里琐事繁多,一直没能前来。”
“嗯,云儿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秦霄点头笑道,“说起来,这次我能破获江南逆党案,你可是居功至伟呀!回朝之后,我会禀明皇帝,为你请功的。”
莫云儿先是惊了一惊,然后会心笑道:“大人,莫非,云儿送给大人的那本《道德经》,当真有些用处?”
秦霄哈哈大笑:“何止是‘有用处’,简直可以说是弥足珍贵,至关重要。所以,你师公虎万求,也是这次的重大功臣,只可惜,他有生之年不能得到赏赐了。嗯,说到虎万求,我倒要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你跟我来。”
莫云儿跟在秦霄身后,低声问道:“敢问大人,介绍何人给云儿认识?”
“虎万求之女,墨衣与紫笛。”
“这……”莫云儿顿住了脚,有些迟疑的说道:“当年,我母亲与师公的关系……会不会,让她们姐妹俩记恨在心,相见尴尬呢?”
秦霄回过身来,看着莫云儿,释然的笑:“放心吧,断然不会。这对姐妹俩,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儿,而且你的事情,我也跟她们说起过了。其实,她们也很早就想见你一见呢。”
莫云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淡淡的笑:“如此便好。若是相见不欢破坏了这里的气氛,云儿宁愿就此告辞的好。”
“告辞?”秦霄故作严肃的说道,“恐怕,‘逸如师太’,没那么容易从楚仙山庄告辞了哦!我已经打算,让你暂居此地,当楚仙山庄的大总管。我过阵子,就要离开这里,或巡视江南,或回京述职,怕是很少有时间再回这里来。这个地方,还要暂时交给你打理呢。”
“这!”莫云儿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云儿恐怕力不从心,管不过来呢!大人还是早早另请高明吧!”
“放心,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秦霄道,“说不定,到时候皇帝一指圣谕下来,将这座庄子赏给你,建成江南最大的道观,也说不定呢?”
莫云儿慌忙跪倒:“云儿万万不敢!”
秦霄忙将她扶起:“云儿,以后别动不动就对我行这种大礼了。秦霄是真心的感激你,而且,打从心眼里,把你当妹妹来看待,知道么?”
莫云儿激动的点头:“谢谢大人!”
“嗯,好了,这些事先不多说了。我先带你去见她们姐妹俩。”
墨衣紫笛姐妹俩,黎明时分回来之后,一直就没停歇过。先是去了一趟集市,替李仙惠买衣物,回庄之后,又一直帮着范式德打理庄子里的事物,丝毫没有停过。此时姐妹二人才得了些空闲,回到屋里给伤口换药,梳装打扮一下。听到秦霄在门外敲门,墨衣连忙上来开门,将秦霄和莫云儿迎进屋里。
秦霄说道:“墨衣,紫笛,这位就是莫云儿。你们不是说早早就想见她一见的么?现在我把人请来了。”
莫云儿谦恭的稽首行礼:“云儿见过两位姐姐。”
紫笛兴冲冲的跑到莫云儿面前,像打量珍贵文物一样转着圈儿看了莫云儿一阵,嘻嘻笑道:“哈哈!姐姐,这就是咱们的小师侄哦!长得真漂亮呢!”
墨衣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你这妹子,好没礼数!谁你是师侄,真是的!云儿妹妹,快请坐,远来辛苦了吧?”
墨衣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嘛!咱们的老爹,是他师公,那我们不就是她师叔了?这有什么不对嘛,嘻嘻!一不小心,我们就成了长辈了,真开心!”
秦霄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们聊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今天可是个难得的大团圆的日子呢!稍后大家一起到正堂来,替仙儿庆祝生日!”
“好!”三女异口同声。
走出门外,秦霄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轻声叹道:“大团圆,不容易!想我秦霄从21世纪起就茕茕孑立孤身一人,来到大唐后,母亲和老师都相继离我而去……现在能有这么多知心的好友陪伴,也不枉此生了!”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132章 江南土皇帝
细雨微扬,碧波万顷。一艘大画舫乘风破浪,朝江州而去。
秦霄和李仙惠站在船头,听着脚下的江水奔腾呜咽,耳边呼啸而过的河风,静默不语,欣赏着沿途的景致。
江岸两边都已披上翠绿嫩妆,天色虽有些灰蒙蒙的,空气里却透出一股清新和清凉,令人心神舒畅。秦霄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自己也是这样乘着大画舫,来到了江南,开始了做为钦差大人巡猎江南之旅。短短的二月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孰难预料,事不由人。
秦霄的心志,也变得比当初更加成熟,对于官场上的许多事情,多了更多了解和领悟。这些东西,都是在隐隐的潜移默化中进行着。如果说当初第一脚踏上江南的时候,他还是个懵懵懂懂的热血武状元,那么经历了这两个月的洗礼磨练之后,秦霄已经差不多脱胎换骨的来了一个褪变,自己的思维、思想,更多的融入了眼前的这个大环境了。
半晌以后,李仙惠才开口说道:“秦大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思怪想呢?就拿昨天来说,你是怎么想到,将大圆桌挖个洞,然后中间置上火盆,架上铁架,烧烤东西吃呢?真的是很有意思哦!这让我又回想起了那一日,在荒岛石屋里的情景。”
秦霄呵呵笑道:“也没什么。我从小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稍后你到了我家里,看到我小时候折腾的那些东西,才更是怪异呢。仙儿,你执意要跟我来江州祭母,你的脚,不要紧么?”
“嗯,已经差不多都快好了。”李仙惠淡淡的笑道,“现在仙儿可是秦大哥的远房同宗堂妹,秦大哥的母亲,不也是我的亲人么?理应前来拜祭吧。还有哟,我曾听人说起,秦大哥从小就有‘神童’之名,我也很想来亲耳听彭泽的乡亲们说说,你小时候是如何神奇的,嘻嘻!”
“呵呵!”秦霄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奇思怪想,出人意表罢了。那时候小,总想着与众不同出风头呢,于是就被乡亲们半褒半贬的赏了这么个称呼。要说真才实学,我还真没有什么。赋诗作辞,一窍不通,顶多就是会耍几下拳脚罢了。这不,只能去考武状元,呵呵!”
“哪里。要我看,秦大哥才是真正的才子。能应用得到现实中的学问,就是真学问。那些日赋万言的大诗人,你请他们来破破江南的案子试试?枉自这些人自称有多么才华横溢智深如海,遇到那些扑塑迷离的棘手事件,怕是个个都要束手无策了。”
“呵呵,仙儿,你已经成功的变成了一个合格的‘追星族’了。”
“又说我迷信,盲目崇拜呢!也罢,这也没什么不好。我就是只相信你一个人,普天之下,就你最聪明最出色,嘻嘻,肉麻吧,麻死你好了!”
两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墨衣走出船舱来到二人身边,轻声道:“大人,李将军一直吐个不停,连肝黄水都吐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仙惠皱眉道:“这般严重?我还没见过,晕船像他那么厉害的人呢!”
秦霄道:“没什么,心理作用罢了。之前他还不晕的呢。你叫他多喝点茶水,别吐得抽筋了就好。马上就到了,看,前面就是江州大码头。”
若大的一个码头,泊了好些个船支。码头上更是人头攒动,来来往往搬动货物的脚夫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江南水乡,用船来运送货物,算是最常见的了。江州也算是个富庶之地,商阜活跃,在这里经商的外国人,都不在少数。在这里常常可以看到许多新奇的外国商品,从丝稠之路运到江南,价值就要翻上好几倍甚至是数十倍。也难怪这些商人不辞劳苦不远万里的从异邦来到江南做生意。将带来的货物倾销一空后,又马上可以运上江南的丝稠,沿长江回去,节省了许多中间贩卖的利润差异,虽然劳苦,但也有许多商人一直愿意这样。除了赚取更大的利润,江南这个美丽富饶的地方,也是居家玩乐的好去处。秦霄小时候就隐约知道,仅江州一州之地,外籍的商人在此定居的,就约摸有五六千人之多,这些年过去了,武则天一直鼓励商贸,大周王朝也对外商包容保护有加,使得更多的外国人来到大周经商、定居、结婚生子,甚至是步入仕途为官。
这一切,是中国其他王朝所远远不能相比的。大唐的繁荣和富庶自然是不必说,但真正让唐王朝处于世界强国的地位领袖群伦的,除了它的强盛和富裕,更重要的是开放和包容。正是因为这些外来人口的自由出入,使得唐朝高度发达的文明和各种文化,远远波及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秦霄自己也感觉挺奇怪,最近,总有这么多的感慨和领悟。看来,还真是居其职,思其事。现在自己当了官儿了,这些事情,整日里不自觉的就想了过去。
众人下了船,从接踵摩肩的人群里走过,上了江州的街道。
李仙惠由衷的感叹道:“真是个热闹的好地方!神都虽然比这里规模更加庞大,人流也更多,但我总感觉,这里更透出了一股生活的气息,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怒哀乐,很真实呢!”
秦霄呵呵笑道:“所谓境由心生,仙儿,是你此刻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或许你自己没觉得吧。等他日再回神都,你会发现,那里同样的热闹,生机勃勃。”
身后的李嗣业一直在哎哟哎哟的叫苦连天,走路都有些飘乎脚下不稳了,范式德依旧像以往一样,时不时的打趣讥笑他一番。墨衣紧紧的跟在秦霄身后,一行五人,找了间客栈吃过午饭,便雇了二张马车,直接朝彭泽而去。
秦霄想得清楚明白,若是先去了刺史府,势必弄得劳师动众人所皆知,到时候回乡祭母也要闹得沸沸扬扬,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了。
马车里,李仙惠看着墨衣,不由得就想到了紫笛,轻笑起来:“紫笛姐姐还真是有意思。昨天的时候吵得天翻地覆要跟着来江州,没想到昨日晚宴上喝得大醉,早上怎么也叫不起来了。改日我们回去后,她肯定会大声抱怨了。”
墨衣也笑了起来:“这丫头,总是这般的放浪形骸无所顾忌。你看她昨日那架式,哪里还像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分明就是个粗卤的汉子。跟李嗣业将军拼酒喝,天哪,亏她想得出来!还只喝了半坛,就滑到桌底扯疯撒泼醉得不醒人事了。”
一聊起这个丫头,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动身的时候,秦霄将莫云儿也执意留了下来,另外铁奴也陪着一起看庄子,只有这五个人一起动身来了江州。
三人兴高采烈的聊了一阵,不查觉的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彭泽。秦霄下了马车,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大声道:“离家快一年,终于回家了!”
五人结伴而行,沿着浓密的桑树村道,朝秦霄的家中走去。进了栖凤村,远远的就有许多乡亲们认出了秦霄,大声呼叫道:“哎呀,秦大郎回来了!乡亲们,咱们的武状元钦差大人,秦大郎回来了!”
立马有许多的村邻街坊走出了屋里田间,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大郎,在唐朝的时候一种习惯的称谓。常常以家中的排行,来称呼男子。秦霄是家中独子,自然是“秦大郎”了,这种称呼,显得很是亲昵。不过秦霄一直都很庆幸,自己不是姓“武”,要不然“武大郎”这一称呼,在他听来,总是会有些怪怪的。
那些乡亲们兴冲冲的跑到秦霄面前,仿佛又想起了某些事情,都齐齐的跪倒下来:“拜见钦差大人!”
秦霄连忙恭下身去,将这些乡亲们一一扶起,微笑道:“乡邻街坊们,大郎不管当多大的官儿,永远都是乡亲们的大郎。大家千万不要这么见外,就像以往一样的看待秦霄就可以了。”
众乡邻纷纷呵呵的憨笑起来,簇拥着秦霄这群人,往秦霄家中走去,熟识的几个邻居,更是在他耳边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大郎,这次你夺了武状元,真是给咱栖凤村争子大脸面呢!”
“是啊大郎,这回你真是争气了,没枉费当年狄公培养你呢!我们这些乡亲们,都替你高兴呢!”
“还有啊,我听说大郎前日里在鄂州破了好大一棕逆党案子呢!我可听说了,大郎神乎其神,简直的是狄公再世哦!”
“有这种事情?我怎么还不知道呢?!”
……
秦霄一路都呵呵的笑,时不时的回应一句,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回家的感觉,真好。
来到屋前,看着庭院里井井有条,一点也没因为人去楼空而显得杂乱破败,屋里也是一尘不染干净条理,丝毫没有江南梅雨季节里常见的发霉味道。秦霄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左邻左舍一直在帮忙打理。
这时,乡邻里有人说道:“大郎远来辛苦,我们让他休息吧。而且稍后他还要去祭拜母亲,忙着呢。乡亲们,咱们都散了吧,别打扰到大郎和他的朋友们了。”
秦霄拱手回揖:“稍后,秦霄再请诸位乡邻来做客。”众人乐呵呵的散了去。
李仙惠等人,都不约而同的在秦霄家里参观起来。简单而朴实的家中,到处都是秦霄以前摆弄出来的一些小发明、小物什。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架水流自动风扇,因为溪水见涨,现在都一直还在摇动,扇出好大风来,众人都惊叹不已。
稍事休息后,秦霄带着众人离了屋子,来到后山母亲的坟前,拔除杂草,拢土修葺,擦拭墓碑。香案果品等这些祭物摆好后,秦霄双膝一跪就拜了下去,祭奠母亲在天之灵,心中默念道:“娘,霄儿没给您丢脸,当了武状元,当了钦差。而且,没干缺德事儿,没坏了秦家的名声。娘,你安心吧,霄儿今后,一有空就常回来看您。”
范式德说道:“大人,您现在荣归故里飞黄腾达了,母亲之坟,也应当好好修缮一下才是。也让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享享你的福。”
“嗯,秦霄正有此意。”秦霄点头道,“母亲在生之日,没享过秦霄一天的福,至今想来,仍让人觉得心酸不已。现在,我仅能做的,也就是让她死后追忆一下。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亲自来打理,就不必范先生操持了。稍后我就去请工匠艺人,将这里修葺打理一下。”
李仙惠在旁边亲自动手拔了一阵杂草之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墓前,叩起了头。然后跪在那里,双掌合十,闭目凝神了好一阵才起来。墨衣则一直在旁静静的立着,扶李仙惠起来,自己神色间仿佛又还有些疑虑,不知道该不该像李仙惠那样,叩拜行礼。
因为按习俗,非本家亲属,清明上坟是不必、原则上也是不许叩拜的。范式德见了,微微笑着低语道:“大人,看来,这秦仙儿迟早便是大人的‘亲人’了哦?”
秦仙儿,自然就是李仙惠现在的名字了。为了掩人耳目,在外人面前,她都叫这个名字,秦霄的远方本宗堂妹,算起来还挺复杂的。
秦霄故作不知,疑惑道:“她本来就是我的亲人嘛,有什么不对么?”
范式德呵呵的低笑:“大人说的是,卑职糊涂了。”秦霄不动声色的瞅了他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一行众人离了坟地往秦霄的老屋走去,远远就看到屋前围了一大片人。秦霄刚刚现身,这些人就起身迎了上来,迎头就拜。领头的,居然是江州刺史何开和江州府折冲都尉李光平,还有其他的一些人,秦霄虽然一时叫不出名字来,但也隐约记得有些是见过的,看他们的袍服颜色,四品以上到六品以下的,都有,大约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就以之前举荐秦霄去参加武举的彭泽县令在,却无奈官阶太低,排在顶后面,只能远远的冲着秦霄兴奋的投以眼色,他身前尽是一些刺史、司马、参曹等人。
何开最前,拜了几拜,恭声道:“江州刺史何开,率江州众将官,恭迎钦差大人荣归故里。迎驾来迟,万望大人恕罪!”
秦霄微笑,伸出左手:“何大人请起,诸将官请起。今日本官是来祭祖扫墓的,非同于朝堂之上,诸位不必如何多礼。”
众人从满是泥泞黄土的地上爬起身来,纷纷呵呵的轻笑,气氛倒也还舒缓。
秦霄提步慢慢朝家走去,何开落后半步跟在身边,低声说道:“何开感谢大人再生之德,无以为报。从今往后,何开唯大人马首是瞻,但有驱驶,万死不辞!我江州众同僚,亦与何开同心同德,愿追随大人,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秦霄呵呵的轻笑:“何大人,言重了。本官不过是秉公而断罢了,最重要的是何大人本性未失,迷途知返,才使得本官胆敢对你网开一面。不过,当时所有被赦免的官员,全都官降一品停俸半年,司原职戴罪立功以观后效,怕是有许多人,还会对本官怀恨在心呢。”
何开慌忙道:“秦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何开敢对天发誓,当日被大人赦免的官将,会永铭大人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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