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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书第35部分阅读

      上善若书 作者:rouwenwu

    们的庶出兄弟,这是他们的另一条出路,以往嫡系压制庶出,有几家的庶出子弟是有出息的?他们再努力,到头来也只能仰你们鼻息生存而已,若是他们能凭着自己的努力通过科考,这不但给了他们一展长才的机会,也能为世家争取更多的利益,这点,你们不能否认。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是嫡出也好,庶出也罢,都是和世家紧密相连的,你们现在可能已经在担心以后压制不住庶出的兄弟了,可是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撕破了脸庶子就能占到便宜。

    你们仔细想想,这么一来,世家的利益究竟是有损还是占到了便宜?也只有这样,嫡出的子息才能有危机感,不至于只学会了吃喝玩乐,却连一本论语都背不全,大预朝和世家一直是相辅相成的,若是以后的世家子弟都是这样的,能兴盛几世?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是没了大预朝,世家又如何还能称之为世家,后果如何你们去查查史书就知道了。

    开科取士为寒门学子开了方便之门,但要是世家子也走这条路,以世家的人脉,根基,他们的未来又岂会不如寒门学子?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我柳卿也不是点石成金的神人,能做的不过就是多动动脑子提点建议,我希望这个朝代能辉煌得更久一点,没有战乱,安安平平的过日子。

    在这个范围之内,大家都各退一步又如何?我相信,没人愿意战火再起吧。”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这些是他们完全没想过的,平时为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事倒是做过,也是,要是大预朝没了,他们世家又哪里算得上是世家,不过是亡国之臣罢了,不要说为女人一掷千金大打出手,恐怕连命都难保住。

    可要是让庶子出了头,掌了权,他们还压制得住吗?只是柳卿说得也没错,庶子再风光,也不能离了家族,没有家族在后面操持,就算是当了官也别想当得顺当。

    要是这么说,这开科取士对世家还真是有利无害?可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围在后面的人群已经很多了,除了前面坐着的,后面站着的更是不少,皇帝隐在人群里,心下对柳卿的满意又更上一层,这一番言论要是对那帮老狐狸可能效果不大,可眼前这帮子人嘛,到底还是年幼了些,再聪明也有限。

    可是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却又极其重要,世家下一辈的掌权人,要是这些话在他们心里生了根,对以后的影响不言而喻。

    这个柳希及啊,怪不得闻听非他不可,原本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现在想来倒是也好,把这样的人拢到皇家总好过放在外边。

    偏过头看了皇弟一眼,那眼里都快柔出水来了,自己这弟弟对女人什么时候有过这表情了,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放话要成全了,便不要让他失望了,这皇弟啊,对他这兄长已经做到了一个弟弟能做的极点,他又何必因为这事伤了他的心。

    罢了啊罢了。

    第一五八章嫡庶之争

    “放榜了。”不知道是谁一声大喊,刚刚还限在沉思中的人纷纷清醒过来,各种复杂眼光扫向柳卿一阵后各行离开。

    吴怀玉这会也清醒了,若论位置,他一直离柳卿最近的,看柳卿眉眼间一派悠闲,仿佛根本不在意刚才的言论会给他带来怎样后果,心下对他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层。

    “柳兄不去看看皇榜?”

    “不着急,最后贴的才是我想看的,全叔,你派个人去盯着点,我就不去挤了。”

    “喏,小的已经派人过去了。”

    所以说全叔好用啊,不用她吩咐就安排妥当了,满意的点点头,看吴怀玉还坐那没动,挑眉问道:“怀玉兄不去看看?”

    吴怀玉抚额,“我这头还晕着,到那人群里一挤还不得晕过去,反正我们吴家也没人来应考,凑个热闹就行了。”

    “你这日子过得真逍遥,我要能放开了和你们玩乐其实也挺好的,也不用平白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柳卿是真心这么觉得,当个纨绔子弟有什么不好,至少自在得很,哪像她,什么时候都得端着,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她若真是个男人,每天醉卧美人膝的日子只怕也拒绝不了。

    人生一世,不就图个舒心痛快么?

    吴怀玉也听得出来她话里并没有挤兑他的意思,只是依然不爽,“得,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你要真和我们一样天天花眠柳宿的那才是浪费了你那一身本事,我脑子要是有你好用,嘿!也不会天天这样混吃混喝了。”

    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移开视线看了下周遭,这一看倒把她吓一跳,她知道来了不少人,但是这皇帝和阙子墨怎么也在其中?不要以为易了容她就认不出来。

    这里的世家子有几个是没进过宫参宴的,面圣自然不是一次两次,皇帝就算是穿一身普通衣着也肯定会被认出来,这一番易容,要不是阙子墨在他身边,柳卿都要认不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一眼就认出来阙子墨……柳卿拒绝多想,那么熟悉的眼神,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起身走过去拱手一礼,“两位怎么也来了。”

    皇帝满意于柳卿今天的表现和刚才的识趣,笑意盈盈的道:“朕……我也想第一时间看到这首届的状元郎是什么样子,这可是以后的栋梁之材

    “也不过一酸书生罢了,能不能长成栋梁之才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官场上会吃人,希望他们能承受得住才好,别平白折了那一身傲骨。”

    “哈哈哈,”皇帝笑得快意,“能磨到最后的就赢家,我等着看

    至于这个磨刀石会折损多少人……那不是他关心的事。

    就算一百人里磨掉了九十九个,不也还剩下了一个么?他只要好好用这一个就行了。

    帝王心啊,向来是这么薄情的,翻阅过华夏五千年历史的柳卿一点也不意外,不够狠的人当不了皇帝。

    大概是太过用心,柳卿在想什么,阙子墨总能猜到一些,这会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心软了,幸好他拒绝入官场,不然哪怕他再聪明也会被官场的黑暗所吞噬,那真是个吃人地方。

    “公子,三甲全张贴出来了,上面没有于公子的名字。”

    “继续去守着。

    “喏。”

    皇帝听得眉眼一扬,“以前帮你看书局的那个?”

    柳卿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底细的被人探知,坦然的点头,“我看他学问不错,试一试总是好的,就算中不了也坏不到哪里去,当是积累经验了,下一次再去就是。”

    皇帝轻笑着摇头,这也就是柳卿喜欢这么光明正大着来,若是她私底下和他说一声,或者和闻听提一提,最不济和方熙锦打个招呼,要给那人谋个差事还不是易事?他偏偏要走阳关道,真是……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加欣赏

    柳卿清楚于显荣的本事,一甲肯定是没他什么事,方熙锦拿去给她看的四份答卷里没他,三甲里没他,要是二甲再没有,肯定就落榜了,他还是继续给她守着那书局吧,机会她给了,是他自己没抓住。

    看三人相谈甚欢,其他人倒也识趣的没有围过来,只是打量柳卿的眼光里多了许多东西,更有人想私下和他聊聊,得到些更有用的信息,嫡庶之争古来有之,若是东风压不倒西风,反被西风压制,那又将如何是好?

    “公子,禀报公子,于公子中了,二甲第十一名。”气息有些喘,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兴,谁不知道于显荣是公子的人,那自然就是自己人了,他中了,也是给公子长面子不。

    柳卿眉眼都飞扬起来,二甲十一,还不错的成绩,看样子她那书局真的要再找个能长期看守的人了,莲容大哥那性子是熬不久的。

    “很好,你回去送个信,叫府里今天多准备些好酒好菜,给显荣庆功。

    “喏。”

    “全叔,你派人去城外酒庄给于父于母送个信,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若是他们愿意,就把他们接到柳府来,一起热闹热闹。”

    “喏。” 

    皇帝摇头失笑,这是完全当他不存在了啊,当着他的面就安排开了。

    阙子墨却爱极了希及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可以,他恨不得天天都能让他这么高兴,希及的高兴满足向来都来得很简单,不用功名,不用利禄,和权势无关,一壶好茶就能让他开怀。

    说起这个,记得皇兄那里有府城上贡的好茶饼,一会回去后得向皇兄要点,趁着希及今天这么高兴,他也借花献佛了。

    “柳兄,我家表兄中了,二甲五十六名,哈哈哈,他居然真中了。”沉默了很久的齐家公子突然跑过来,一脸的雀跃,那股真心的高兴让柳卿也不由得笑开了,“很好啊,有派人回去报信吗?”

    因为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鸣锣报喜什么的都没有做安排,她是忘了,皇帝……估计想都没想过。

    “派了派了,我娘得高兴坏了,柳兄,我也得回去了,我娘肯定准备过表兄那边一趟,我得去陪着,有时间了再上门叨扰,不要给我吃闭门羹啊!”

    “放心,一定不会,快去吧。”她喜欢有孝心的孩子,就算一个人有万般的不是,只要孝顺,就算不得一无是处。

    得了保证,齐家公子拱手一礼,再匆匆向柳卿身边站着的陌生两人拱了拱手全了礼节,在侍卫的帮助下上了马,哒哒哒的离开了。

    “这是哪家的?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皇帝眯起眼看着骑马远去的人,世家的表兄怎么说也是世家,怎么会来参加科考?哪家的小子这么有先见之明知道要走科举这条路了?

    “我也只知他是齐家,以前见过一次,不太熟,不过他倒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纨绔习性是有,不过孝心不错。”

    解释完,转念一想柳卿就想到了皇帝为什么这么问,肯定和她当时的想法一样,赶紧把他那表兄的事说了一遍,一听是庶出的,皇帝就了然了,庶出的向来比嫡出的要来得知事有出息,现在朝堂上不就有好几个庶出的世家子息?而且都还做得挺不错,他用得很顺手。

    想起这事,皇帝向阙子墨打了个眼色,阙子墨手变幻了几个手势,原本离得柳卿不远,想借机上来攀谈的人便被隔离开了,这一片瞬间就空旷了许多,说上几句悄悄话还是不会有人听到。

    皇帝压低了声音,凑得离柳卿近了些,“你那些话是不是有特别意思?”

    柳卿装傻,“哪些话?”

    “别给朕装迷糊,就是你刚才和那些世家子弟说的那些,要不是有了什么想法,你会这么出头一次?”

    确实不会,柳卿挥开扇子扇了扇,“也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与其让世家联手算计这事那事的,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我不信嫡出的和得势的庶出子息能平和相处,得了势的人能像以前那样对嫡子低头?嫡子又哪里容得了庶子在他们面前张狂,这矛盾不是想化解就化解得了的。

    但是他们又是互相依存的,庶子再厉害也需要世家这张保护伞,被驱离出家族的庶子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而嫡子不到必要的时候也不会把能干的庶子推出去,家族就是那根绳子,谁都别想逃。”

    皇帝不聪明吗?当然不会,尤其是做为一个开国皇帝,他的智慧绝对不是柳卿这样一个没阅历只会纸上谈兵的人能比拟的,但是他的头脑已经被固化思维了,庶不如嫡,立嫡不立长,这是这个年代特有的,就比如说他自己的子息,要不是皇后没有儿子,其他儿子根本不会有登顶的机会

    这般利用庶出的子息来牵制嫡子,实际上也是在鞭策着嫡子除了吃喝玩乐外也要想想其他,要是被庶子完全压制住了,再嫡出只怕也保不住位置。

    高啊,实在是高,皇帝看向柳卿的目光如同在看着一样稀世宝贝,闻听要不能把他拿下,他都得扼碗。

    第一五九章 三甲

    “禀公子,一甲三名出来了,状元名喻奕,榜眼名喻世南,探花名葛宁卓。”

    柳卿点了点头,对这三个名字并不陌生,可以说这个排名最终还是她的意见,她今天来也不是对这个好奇,而是对着三个人的相貌和反应好奇。

    人都有好奇之心的嘛,虽然柳卿平时表现得稳重了点,但是该有的好奇心她还是有的。

    “你们去盯着点,看这三个有没有来,若是来了指给我看看。”

    “喏。”

    阙子墨闻言皱眉,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希及对他们几个感兴趣?”

    “当然,这可不是捧出来的才子,是真正靠自己的本事打败了无数人得来的,名符其实。”

    “几个才子到了你面前还敢自称才子的,希及,你可不要给才子们太大的压力,哈哈。”皇帝戏谑的看了眼还不知道自己在吃味的皇弟一眼,难得看他这么没把握的样子,十几岁的时候这弟弟就表现得像是个老头子了,现在更甚,倒是这柳希及出现后让他渐渐有了点活力。

    柳卿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我连本论语都背不全,两位信吗?”

    “怎么可能。”

    看他确实不像是说笑,皇帝疑惑的问到:“真背不全,晓言都能背的顺畅了。”

    把玩着扇子,柳卿心底暗笑,这下担心了吧,叫你把那些皇子皇女往她这丢,“皇上看我像是说假话吗?我的所学有一大半是自学的,我只能说我看过的书一定比别人多,却不能保证在解析和背诵方面就一定比别人强,要是一本都要背下来,就像我活的这二十年来哪里够,吃透了理解了就差不多了。”

    不敢置信的摇头,皇帝还是不愿意相信,可是这柳希及说的又确实如此,一个人再厉害,他活的年岁摆在这里,要么他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要么就是捡着有趣的学了看了,涉猎的面广了,脑子也就活了,想来,这柳希及可能是后者。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们崇拜的柳公子连个论语都背不下来,不知会是什么个场面。”

    “群起而攻之?!哈哈,我就是觉得那些书里面的东西确实挺有道理的,但是这道理理解就够了,用不着非得背下来不可,背下来又能如何呢?就比如那些世家,圣人之言里可有叫他们和皇上争权?他们还不是争得欢,再比如那些为夺家产用尽手段的家族,圣人之言可有教他们祸害手足?都没有,这是人类的天性,不用教的,有些道理不是书上有的,而是来自于生活,与其花那些时间去死记硬背,倒不如多多理解,不然学与不学,有什么区别?”

    皇帝失笑,要是所有人都有这觉悟,那他这皇帝就可以睡安稳觉了。

    看着飞奔过来的侍从,再看看不远处集中起来笑闹的人群,皇帝眯起了眼,那大概就是即将为他所用的人才了。

    果然,“禀公子,除榜眼没找到外状元和探花都在,现在被围着道恭喜的就是他们两个,很巧的是,这两人住在同一间客栈,平时也有见过。”

    “这客栈的风水还真是不错,估计下一次的科考,那家客栈要爆满了。”柳卿歪头望了眼两人,暗想幸亏两人不愿意暴露身份,他也能自在点,不用端着恭敬的态度对待,“两位要过去瞧瞧吗?”

    “当然,我也很感兴趣。”

    皇帝开了口,其他人就不用问了,柳卿识趣的侧开一步,在皇帝身后半步跟着,和阙子墨并行,虽然这人身份也不低,但是平时自在相处惯了,也没想着要再退半步了。

    阙子墨眼里隐现笑意,不着痕迹的拉进了和希及的距离,这种并肩而行的感觉,挺好。

    走得越近,众人的表情看得越加清楚,成绩出来了,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看着那些衣着寒酸,一看就出身不好的学子一脸失落,柳卿心里并不好受,她给了人希望和改变际遇的机会,竞争却是残酷的,最终能留下的也不过是两百余人而已。

    阙子墨时时关注着柳卿的表情,凭着对他的了解猜到了他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这希及啊,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些,“这事怨不到你头上,希及,你不用把这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柳卿轻笑着摇头,“我不是圣人,不会担这些莫须有的责任,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够强,不够努力,机会只给做好了准备的人。”

    “说得好,机会只给做好了准备的人,闻听,这三人这段时间在京城的动静你查一查,至于他们的底细,查详细点。”

    “喏。”

    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两人明明都高兴傻了还强忍着向跟他们说恭喜的人还礼,虽说衣着不够华丽,但是两人挺值得腰杆却让人无法反感,这是这个年代的士子才有的风骨,哪怕只是一袭寒衣,也不减其风度。

    “还不错,得意而不忘形,定力还算过得去。”

    皇帝的点评让柳卿无言,这世上定力好到无可动摇的有几人,这般定力好也不过是因为诱惑不够罢了。

    不知道十年后,这官场上是不是还有这二人。

    官场啊,是个吃人的地方。

    现在再清明的心,也终有一天会被腐化,这样才能适应官场,要是始终保持现在的清明,要么踩了雷尸骨无存,要么被遗忘在哪个角落,再也无人记得。

    心若被腐化也没问题,可是可不可以为自己腐化的同时也记得初入官场时的雄心壮志呢?一旦权势在手,稍有心思,便能惠于民。

    想的有些远了,柳卿抓回散了的心思,忽然就失了兴致,她在忧国忧民些什么呢?这些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保得自己这一世的平安就行了,到时候两眼一闭,这世界就算毁灭了也祸不及她。

    “皇……呃公子,人也见到了,我先回府了,有些累。”

    阙子墨再聪明也没想明白希及这突然之间的意兴阑珊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你难得出门一次,不如和我们一道走走,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妥当了。”

    柳卿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段时间写东西写得有点多,脑子一直昏的,人多一闹就有些受不住,对了,闻听你什么时候使个信得过的人来我府里一趟,我写了些东西,有两份,其中一份是给三公子的。”

    “知道了,这些事还不急,你别那么逼自己,慢慢来就是。”

    “习惯了,想到什么要是不记下来就担心会忘掉。”

    看两人不自觉的缠绵,皇帝轻咳一声,“希及,虽然那些东西于我而言确实非常重要,但还是希望你能保重身体,有你才有那些,这帐我算的清楚的。”

    她这辈子也脱不开这个为人奴役的命,现在还算好,稍稍为自己争了个主动权,不用处处受限,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想想平日里在柳府她一个人做主的日子,心下也就舒坦了,她的柳府可不就是她当大王嘛。

    “多谢记挂,我会留着这条命的,先走了,闹得我头疼。”

    “去吧去吧。”

    回程的路上,吴怀玉坚持同行,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待她回来时吴怀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弹,喝酒喝浑了?看了此时侧躺在她马车里的人,她有点后悔一时心软担心他从马上摔下来让他上马车了。

    全婶跪坐在角落里,对自家公子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无奈得很,在这么下去,公子可别真把自己当个男人了。

    “柳兄,你说的那些会不会就是以后我们需要面对的情况?”冷不防的,吴怀玉开口道。

    柳卿愣了下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了,庶不如嫡古来便是如此,现在庶子有了出头的机会,肯定会努力起来,就算短时间内还是争不过嫡子,但是下一代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嫡庶之争将摆到明面上来。

    这大概就是吴怀玉跟着她回转的原因吧,作为吴家的嫡长子,他感觉到压力了。

    扇子敲击着掌心,柳卿问得认真,“吴世兄,你说句实话,心里是不是有些怨我,要不是我弄这么一出,身为嫡子的你照样吃喝玩乐,根本不用想这些。”

    吴怀玉坐起身来,县汽车连看了看外边走到哪了,估摸着还有时间谈一次心的,这才倚着车壁:“别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我倒是可以理解你这做法,史书我也看过,哪朝哪代都有一个通病,不管是皇家还是官家,都是一代不如一代,以至覆灭,你这计策倒是能改变这个状况,只是……恐怕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没有谁愿想着那么远的事。”

    这还真是个明白人,柳卿往后一躺,提了个建议,“吴世兄,入朝为官吧,你适合。”

    “我?”吴怀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里就适合了。”

    “我不会看错人,你这性子很适合为官,再说,就算你不入朝堂,只怕也逍遥不了多久了吧,你们这一辈嫡子都差不多玩到头了,成婚继承家业已经迫在眉睫,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父亲会很高兴的。”

    第一百六十章 小米的家事

    吴怀玉抿紧嘴角,他对入官场并不是那么抗拒,世家族长最终都会在朝堂拥有一席之地,就算是现在世家实力被削弱了许多,大势上依然如此,只是位置没那么重要了,皇帝在抓回皇权。

    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是一早就定下的,他现在入官场也不过是吧时间提前而已,若是能得占先机,说不定还能为家族争取到更多好处。

    这就是世家子的悲哀,不管什么时候都以家族为先,骨子里就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

    “我是该好好想一想了,家里老爷子本就说过让我开始收心,看他那意思是要我管事了,去朝堂上磨一磨也好。”

    柳卿大笑,幸灾乐祸的姿态,“好日子到头了啊!”

    “也不看看是谁害的。”吴怀玉可没那么好唬,前后一串连基本就把事情摸了个差不离,不过有些事他也认同,也就没什么课计较的了。

    柳卿一派闲适的一手撑头似笑非笑的反问他:“我得什么好处了?”

    还真没有,要是他所的消息不假的话,这人现在虽然被重重保护着,依然被人盯上了,等候机会给他个教训,虽不见得真会要他命,三五个月下不了床还是很可能的。

    “顾着点自己吧,以后尽量少出门,能混成一番局面的,哪家手底下都不是干净的。”

    “多谢提醒,我柳府不说现在是铁东,也没那么容易让人得手。”

    懒懒散散的谈了一路,原本交情只能说是比一般世家公子好点的两人倒是亲近了不少,吴怀玉是个真正的纨绔,却也不是草包,该玩的时候他疯玩,该担起自己担子的时候他也毫不含糊,家族一代代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他非常清楚自己要如何做才符合自己的身份。

    在岔道口分开,掀开车帘看他摇摇晃晃的上马,柳卿很是欢乐的道:“要是摔下来了记得护着点脸,手脚养一养就好了,要是摔倒脸就难看了。”

    “借你吉言,你们听到了?要是公子我摔下来了先护住本公子我的脸。”

    “喏。”

    还真应喏啊,柳卿大笑,飞扬的眉眼让吴怀玉觉得自己肯定还宿醉未醒,不然怎么觉得这柳公子长这么漂亮呢?

    “告辞了,吴兄,有些事好好想想。”

    “告辞!”

    安然回到家里,看全叔全婶皆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摸样,柳卿就知道自己莽撞了,这一番出门还不知道后面跟了多少尾巴,保护自己的,伺机下手的,两人肯定是时时都提高着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放心,没特殊事我不出门了,对了,全叔,吩咐房门,让他机灵点,这些天应该会有一些人来登门拜访,让他不要怠慢了,只要不是来闹事的都放进来,我也想见见某些人。”

    齐府公子,吴怀玉,新贵前三甲都是有可能登门的,这些人她都愿意见见。

    “喏,小的会叮嘱他们。”

    进了无尘居,便看到好久不见的小米在和其他人说话,眉飞色舞的,一脸压不住的快乐,柳卿对这小米挺喜欢的,机灵的孩子总是容易得人喜爱。

    “呦,小米怎么舍得回来看看公子我了。”

    小米跳着脚站起来,一脸绯红的行礼,“小米见过公子,小的想常回来的,可是酒坊里事多,小的不敢辜负公子的托付,而且,而且有师傅酿出了新酒,晓得想又了成果再来向公子禀报。”

    是酿出新酒了啊,难怪这么高兴,柳卿看他又高新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更想逗弄了,“公子还以为这人一放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了呢!早些时候我还在猜你是不是被哪家姑娘迷得魂儿都丢了,正想着要不要去帮你解决了这终身大事,你便回来了,小米,老实和公子说说,你有没有看中哪家姑娘?公子我给你做主,一定给你娶来。”

    “公子……”小米窘迫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给他钻就好,其他人纷纷忍笑,公子还是这样,总喜欢逗小米玩,这么多次下来,小米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也怪不得公子老是逗他。

    心情舒爽的柳卿顿觉神清气爽,琢磨着是不是把小米留府里比较好,时不时的来逗个闷子也好,不过看他这快乐的样子,显然在府外混的不错,啧,还是得了。

    “不是酿了新酒么?拿来给公子我尝尝。”在阴凉处的石桌旁坐下,柳卿打开扇子扇了扇,这天气真热。

    “喏。”看公子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小米快活的走到一边把用冷水泡着的酒坛提过来,红玉把早就准备好的壶盅拿来满上,凑到柳卿嘴边,就算明知这人是女儿身,可是平日里相处时又总是忘了,谁叫这柳公子女儿娇态不见,倒是把男儿的风流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柳卿也不接过来,先是闻了闻,其实从一倒出来便闻到了酒香,这离得近了更觉浓郁,酒色清亮,完全没有浑浊之色,很好,至少看相完全过关,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浅浅的抿了一口,才入口便被那灼热的感觉吓一跳,这么烈?看了忐忑不安的小米一眼,柳卿再小心的抿了一口,入口就如火烧一般,下了肚却没有这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喝了这么点,全身便开始冒汗,这种酒……不适合京城这些寻欢作乐的人,倒是有两个地方可以去——边境和寒冷的北方。

    说起这个,她那个酒坊倒是太过小打小闹了,现在有柳家在身后,不如把酿制之法教给柳家,她只要在其中收取一成利……

    “公子,您觉得如何?”

    就这红玉之手吧酒盅中的酒全喝完,再感觉了一番那种火热的感觉,柳卿才问道:“这酒的后劲如何?醉酒后反应大么?”

    “小的试过,酒的后劲很大,但是醉酒后却并不会像一般的宿醉那般头痛。”

    “你亲自去试的?”看着小米那个红红的鼻子,老人说这是酒糟鼻,有这种鼻子的人皆好酒,她不知道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有几分准,在小米这里倒是应验得很。

    小米脸又红了,像是很不好意思于自己的好酒,“喏,小的想知道这酒好不好,若是不好,下次再改进。”

    “算你会说话,公子我放过你了,这九不错,不过在京城可能不太好卖,全叔,你回族一趟,代表我和族里谈笔生意,酒坊的酿酒方法我教给族里,但是我要占其中一成利。”

    “喏。”

    “现在就去吧,这买卖好做的很,大有赚头。”

    看全叔疾步离开,柳卿看着目瞪口呆的一众人,没好气的道:“怎么着,公子我就该无偿交给族里才对?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要是需要动用一笔金银做点什么私事,我也总不能向族里开口要。”

    红玉捂嘴一笑,万千风情,“公子做事自有公子的道理,我们遵从便是了,刚才也不过是一时没适应过来,公子不要多想。”

    也就公子敢这么和家族谈生意,换了别家,谁有这胆子?你的就是家族的,家族的,却不一定给你,公子的做法哪能让她们不吃惊。

    柳卿呗红玉几句话顺毛了,口气也好了,“小米,这酿酒方法是酒坊里的师傅想出来的?”

    “回公子,是三个师傅一起琢磨出来的。”

    “很好,重重有赏,每人二十金如何,家里要是有困难的帮她们解决了,全婶,这事交给你。”

    “喏。”

    二十金于世家来说不算什么,于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一笔财富,穷其一生可能也只能攒得几两银子罢了,若是再有点天灾人祸,死时可能也只能身无分文,真正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有了这种奖励在前,何愁以后不为柳家酒坊谋更多利益,就如家具厂那边,一旦他们做出新东西,柳卿也赏得极其大方,有了动力,他们越加卖力,现在已经不用柳卿再给图纸了,匠人自己研究出来的,自有这个年代才有的那种韵味,比柳卿的一味时尚前卫更要适合这里。

    “唔,小米也有大功劳,公子我也得赏,小米,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公子能得到的一定给你弄来,要是没有想要的,公子也赏你二十金。”

    小米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道:“小的不要二十金,小的……小的想请公子做主。”说道后面,小米直挺挺的跪倒柳卿面前。

    看着一向腼腆又害羞的小米露出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柳卿心直往下落,直觉不会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但是不说她刚刚有言在先,就光凭小米是她的人,她也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去,她向来护犊子护得紧。

    “你起来,全婶,屋子里凉了吧。”

    “喏,温度降下来了。”

    “嗯,小米,你跟我进来,红玉,你去给公子我泡壶好茶来,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喏。”

    小米的身世如何柳卿没有仔细询问过,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能进得了无尘居服侍的,身家肯定是清白的,不说一定出自柳家,至少也是和柳家有点关系的。

    说为他做主,一时间,柳卿也想不到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毕竟不管柳家有没有入世,柳家在京城的势力都肯定是守望相助的,不可能任一家被欺了去。

    除非,是小米自家的问题。

    事情果然和她猜测杀不多,说起来也俗套,不过就是亲娘过世,厉害的后娘进门,把当家的男人压得死死的,连带的前妻留下的一双儿女也没了好日子。

    小米还好,到底是个男人,那后娘在厉害也不敢欺得过分了,更何况小米向来机灵,虽然性子内向,多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可是他的姐姐却是再也没有过好日子,后娘是连同不能对小米欺负的份施加到他姐姐身上了。

    一开始小米并不知道姐姐日子那么难过,姐姐性子怯弱,也怕因为自己让弟弟和后娘起了冲突,于弟弟不利,于是一味的隐忍,更助长了后娘的气焰,到后娘生下儿子后,原本暗地里的欺负便摆到了明面上,这下姐姐是想瞒都瞒不下了。

    小米为了姐姐和后娘起了冲突,事情闹到父亲跟前来,原本希望父亲看到姐姐身上的伤痕时会痛斥后娘,却没想到父亲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这些,心思全在那新生的孩子身上了。

    小米再生气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对于父亲的漠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开始,后娘更加嚣张,不止对姐姐欺压得更过分,对小米也明里暗里的欺负。

    在小米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姐姐被一个纨绔子弟看中,一意要讨了去做妾,后娘做主点了头,和以前的日子比起来,这才是姐姐所有磨难的开始,一开始那纨绔子弟对柔弱的姐姐倒是真有几分喜欢,可就是这几分喜欢,让他的其他姬妾记恨,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怀上的孩子也流掉了,小米的姐姐承受不住便病了,女人一病就失颜色,渐渐的,纨绔子弟也就把心思放到了其他女人身上,得宠后复而失宠的女人在后院哪有好日子过,更何况是小米的姐姐这么老实软弱的。

    不久前,小米趁着那纨绔家里来酒铺买酒的机会,以送酒的名义去了趟,见着了姐姐,知道姐姐现在的境况后,小米恨不得马上就把姐姐带着离开,可是到底是在后宅两年的历练,姐姐也晓事了许多,她自己再如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是不想毁了弟弟,那纨绔子弟家世显赫,弟弟哪里是对手。

    小米也没办法,虽然他是柳府的人,入府后也知道了自家公子并不如表面上的简单,可是也不敢轻易开这口,今天听到公子这么说,他的心思才活了,想着为姐姐拼一次,最多,最多被公子厌弃了,可是他不能只顾自己快活了,却置姐姐于不顾。

    长姐如母,他基本可以算是被姐姐带大的,不说一定要让姐姐享受怎样的荣华富贵,至少不能让她在别人府里被欺负一辈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柳府喜事

    “哪一府?”

    小米反应很快,赶紧回道:“袁府。”

    柳卿无语的抚额,擦肩而过不相识的人何其多,她和袁公子原本没有交集,就因为今天出门去了一趟,便收获了袁公子的敌意,这刚回来便知道这遭恩怨又牵扯到了袁府,怎一个缘字了得啊?

    “袁府嫡长公子?”

    “喏,小的打听过了,这京城中就那一府姓袁,袁老爷曾是皇上身边很厉害的武将。”

    她还真是没猜错,这袁家真是武将世家,只是不知那袁公子怎么没当武官,好为以后子继父职打下底子,反倒做起了学问。

    看公子沉默不语,小米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忘了,袁府并不是一般的世家,是除姜家外手里唯一还掌有兵权的世家,公子虽然有本事,也不能和掌兵权的世家相比,但是……这是他仅有的希望了。

    他那苦命的姐姐若是不离开那里会死的。

    “全婶,这事你有听全叔说过么?”

    “回公子,阿全并无说过,虽然京城中的人会守望相助,但是这是小米家的私事,别人也不好干涉,更何况这事可能其他人并不知道,小米,你姐姐是不是一顶青轿就接走了?”

    “喏,走的还不是正门。”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小米就握紧了拳头,被轻贱的感觉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总想着有一天可以抬头挺胸的走回那个家,用蔑视的眼神看那一家人。

    全婶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只有最低等的妾才会如此做法,小米那后娘还真是狠心,更狠心的,该是那做父亲的吧。

    柳卿抬眼,看着低垂着眉眼乖顺模样的小米,愤慨淹没了平时的机灵羞怯,无端的让她觉得有些不忍,果然还是那个机灵的小米更得她心。

    “恨么?恨你的后娘么?”

    小米讶异的抬头,眼里有强压下去的恨,“子不言父母过,小的只当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自打来了公子身边后,小的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小的不想被人胡乱安排了婚姻,也不想被人时时掂量着能从小的这榨出点什么来。”

    这便是后娘么?她还真没见过,在她曾经所处的那个年代,继母比继子更难做,稍一为难还会引来多方责难,碰上叛逆期的孩子,继母还得时时担心会被继子为难,虐待什么的,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没想到这眼前就有活生生站着一例。

    “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先在府里呆着吧。”

    听不出公子究竟做何打算,小米忐忑不安的施礼告退,喝了口已经冷却的茶,柳卿望向全婶,“全婶,这事我管得么?”

    全婶大概是没想到公子会这么问她,小心斟酌了一番,道:“袁家不是易与之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