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书第28部分阅读
上善若书 作者:rouwenwu
,个个庶民学子都心高气傲,对朝堂和世家本就有各种怨言,要不是我一开始就在书局立了规矩不得议朝政,哪里还能那么平静,但是一出了书局,辩得脸红脖子粗是常有的事,动手动脚的都有,有些书算得上是禁书,外面已经极少有,我随便翻着看了看,里面的言词都很犀利,不能说书里讲的就不对,但是现在不是拿出去的时候,被那些冲动的人看了,只会让他们觉得找着了依据,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战,以后再看看吧,合适的时候再说。”
颜青似懂非懂的点头,红玉却是听出了些门道,边给柳卿整理有些散的头发边道:“只要不在书局里闹事,出了这门,管得他们如何,公子您就是心太好,总替他们着想。”
一碗银耳莲子下肚,脾胃都舒爽了不少,柳卿心情愉悦的道:“你当公子我是菩萨呢,替他们想这么多,公子我就是怕他们一个控制不住在书局起了争端,毁了我那书局,到时候找谁赔去。”
红玉也不和他争辩,自家公子就这性子,明明一片好心,也要藏在让人看不到的地方,“公子,刚才我在外面看到卫公子站在院子里……”
柳卿顿了顿,继续蹲下去整理那几箱子书,还以为他早走了,怎么还在?不过,她现在心里还是有火,和皇家沾边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没一个好人,那卫孚也没差到哪里去,每次就知道压榨她,虽然这交易她也愿意接受,但是,总归心里不舒服。
直白点说,就是她别扭了,矫情了,明明就是朋友不是吗?总有种被朋友坑了的感觉。
“不用理会,行了,红玉,你去忙你的吧,晚上我要吃你做的饭。”
“喏,我马上去准备。”一听到公子点名要吃自己做的饭,红玉哪还理会卫公子不卫公子,欢欢喜喜的端着空碗离开书房,边琢磨晚上的菜式,至于卫公子还在不在院子里……谁知道呢
几天后,大小消息便流传开来,一直游离于世家之外,却又拒绝皇帝招揽的方家方熙锦终于接受了皇上的任命,正式成为科考的总考官,并且皇上给与他最大的自主权,总考官以下的考官全由他指定,向来门庭冷落的方府一下子成了京城大热,上门来打探消息的,送礼攀亲的络绎不绝。
柳卿算是最早收到消息的人之一,在向皇帝那么一提之后她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皇帝一心想把和世家没有牵扯的方家拉入朝堂,而方熙锦也不是没有野心的人,开科取士是个最好的机会。
做为学生,当然是要去恭贺的,不过现在的方府可是难进的很,听说整个方府不要说大门没开了,就连旁边的小门,后边的小门也关得严严的,不许人进,也没见人出,倒有点死守的架势。
柳卿可不想现在去吃闭门羹,落笑话给别人看,还是等这事态没这么热了再登门比较好,想必现在方先生也不想见她……。
第一三十章兴师问罪
这点柳卿倒是想错了,方熙锦不止是想见她,还找上门来见她了。
待闲杂人等退了出去,柳卿才笑语晏晏的道:“学生原本还打算等过几天再去先生府上道贺,先生怎么就过来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熙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全京城的人来道贺都有理由,你这个举荐的人怎么说都应该是我上门来道谢才是。”
原来是知道了啊,怪不得有那么点兴师问罪的味道,柳卿轻咳了两声,“先生这不是寒碜学生么?”
想了想,自己是那即得利益的人,等了这么多年等来这个机会,要做点什么也不再是妄想,怎么说都是自己占大便宜,再说什么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和自己学生置这种幼稚的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皇上和我说过了,是你举荐的我,当然,皇上也告诉了我,这开科取士是你一手鼓捣出来的,叫我以后要是碰上什么问题就来和你商议,放心,皇上让我用性命担保,这事不会从我嘴里传出去,他之所以告诉我是因为这事干系重大,皇上也不想到后面变了质,要是有你监督便歪不到哪里去。”
乍变的脸色好看了点,她还以为皇帝要不顾他们当初的约定了,她柳卿现在可经不起众世家的反扑。
“希及,以后你也不用拘泥于我们的关系,有什么想说的便说,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够格做你先生了,以你的才华哪里还需要先生的指引。”
“我也就偏爱些杂学,真要论那些正正经经的学问,方先生,相信我,普通一个学子都比我强,所以,我绝不会去考科举的,免得太丢人。”
方熙锦当他是自谦,摇头笑了笑,“若是多学些杂学便能有你这脑子,我都愿意去学了。希及,皇上让我自主下面的考官,你怎么想?有没有可举荐的人?”
“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认识的人不多,就认识的那几个还全是出自世家,哪适合为考官,我记得政令上是说今年只是试行,只在靠近京城的几个府城设考点,偏远地方的传递消息慢,等他们知道科考都已经结束了,这些个地方完全不用担心,但是离京城不远不近的府城肯定会收到消息,这样一个机会肯定很多人都不会放过,到时候只怕会有一场大乱,我当时上的条陈上应该有写明,应考的人只能在户籍所在地参加,不知为何皇上没有把这条写上,先生面圣的时候不妨问问。”
方熙锦知道这话不是恐吓,老百姓中有识之士不少,有机会做学问的学子更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这通政令不知道让多少人在做着翻身的美梦。
“我记下了,明天便去见皇上,考官的事呢,一点想法都没有?”
看他还是揪着这事不放,柳卿无奈的把扇子扒出来扇了扇,“先生,说实话,我不想插手这方面的事,第一,我不在朝,没这资格,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第二,我不想给自己招麻烦,现在我就已经够打眼的了。”
“皇上其实也是这意思,他说你挺有识人之明,他不会怪你逾越,以我看他是恨不得你插手才好,你不用顾及我……”
知道方熙锦心里在想什么,柳卿赶紧摇手,“先生,您就饶了我吧,要是我愿意理会这些事,还不如干脆入朝得了,好歹也明正言顺不是,我是真不想,以后您若是有什么事想问我,我言无不尽,但是有些事,希望你避免带到我面前来,比如考官这事,我是怎么都不会理会的。”
看他说得这么坚决,恨不得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才好,方熙锦哪能不知道自己这学生是真不愿意理会这些,“你啊,就是丢根肉骨头出来给大家争,自己在一边看热闹,行了,这事不烦你,我慢慢琢磨人选。”
柳卿笑得脸上都快开了花,连连点头,“对对,这事不要找我。”
“那考题呢?这个也不行?”不挖点东西出来,方熙锦总觉得有点不甘心,这不是白来一趟吗?
考题的话,柳卿倒是有些想法,要说各朝的科考制度,最成熟的是明朝,但是对于明朝的八股文柳卿没有一点好感,那东西研究多了,人都能成老八股,她是一点也不觉得会做八股文的就会做官。
因为这是第一次试行,问题多是肯定的,有些方面她也没记得这么全,只能边旁观边一点点完善,最后再上一份条陈上去,也算是尽了心了。
这样的事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前人的经验,后人也得自己多动脑发挥,她相信这么大一个朝堂,不缺有识之士。
把自己对于科举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一开始方熙锦还只是听得认真,后来听得多了担心记不住,干脆叫人摆了笔墨一字一句的全记下来。
越听越觉得这科考可行,对提出这想法的柳卿也就越发的佩服,这时候,与其说方熙锦把柳卿当成了学生,不如说把她当成了先生,一坐一站之间,隐隐的,有点受教的味道。
方熙锦来时便已经是天黑时分,这一番研讨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子时,一堆的丝帛记得密密麻麻,若不是全婶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了两声提醒两位,两人还没打算停下来。
看了看时间,方熙锦有些汗颜,“已经这时辰了,怪不得管家娘子要给我脸色看,希及,今天就先到这吧,不耽搁你休息了。”
在全婶略带责备的眼光下,柳卿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她又忘了男女之防了,这不是有人记在心上了嘛。
“先生这时候回去方便吧。”
“放心,方府的车没人敢拦。”制止要上前帮忙收拾的侍童,方熙锦亲自把丝帛一张张收好,这才注意到柳卿脸上的倦色,心里浮起淡淡的愧疚,是他忘形了。
“休息去吧,以后可不敢晚上登门了,哈哈。”
“先生随时都可以来,不过今儿个确实有些累了,我就不送了,全叔,代我送送先生。”
“喏。”
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人了,柳卿伸了个懒腰,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倒是感觉出腰酸背疼了。
“公子,您太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全婶扶着她起身往后院走,心里眼里满是心疼,她一刻也不敢忘了公子的女儿身份,为了公子身体着想,饮食上睡眠上她向来都盯得紧,这突然熬这么晚,明天肯定要难受了。
柳卿哪能不知道全婶心疼她,小女儿态的挽着全婶的胳膊,笑嘻嘻的保证道:“以后一定不熬夜了,全婶这么费心帮我调理身体,我不能让全婶的心血白费了。”
全婶顿时笑开了,拍拍柳卿的手,感觉到上面的凉意又变成了责备,“这天还凉,可别着凉了。”
“是是是,回去就爬床上去。”
待两人走远,暗处走出两人,向来没什么正形的柳莲容也微微攒起了眉,“卿儿妹妹怎么熬这么晚?”
“明天问问全叔,女儿家的身体可熬不起。”柳莲柏脸色也不好看,就是因为府里的人都没有休息,他才想着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卿儿难得的熬了夜,入府也不短的时间了,卿儿的作息时间他基本知道,从没见她熬过夜,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恩,那明天我去城外见文林,你去找柳全聊聊。”
“行,爷爷已经来信催了,就等这边宅子建好,柳家,便要正式入世了。”
两人对望一眼,有兴奋,也有忐忑,毕竟,柳家这次避世的时间太久了点。
不说皇宫中皇帝看完那些丝帛时如何的欢喜,也不说翻身为京城权贵的方府如何热闹非凡,柳府依然和往常一样安静,无人得知闹翻天的那些事主导者是柳卿。
心满意足的看着重新装得满满的书房,随手拿起一本便是自己不曾看过的,那种巨大的满足感让她幸福得想呻吟。
天气渐好,春衫已经上身,全身都轻快了不少,拿在手里的扇子时不时扇上两下,让人见之便生出感叹,好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公子,您找我。”
好一段时间没见的于显荣越见沉稳,莫名被叫来的忐忑在看到神采飞扬的公子时消失无踪,公子心情这般好,应该是好事吧。
“坐吧。”率先在位子上坐下,柳卿也不绕圈子,直接道:“相信你也听说了,主考官已经定下来了,是我的先生方熙锦,有他主管这事,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完全偏袒于谁,让你有一争之力,但是主考官是最后一关,最先阅卷的是其他考官,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侥幸,还有一个月时间,你好好用功,这是第一次试行科考,一切都在摸索中,无形中便杜绝了很多弊端,这是你的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喏,显荣知道,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柳卿不再多言,示意他出去,她能透露的就只有这么多,若是他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更好,实在不能也算是对他交了个底,只要有真本事,这次是真能出头。
至于透题,她想都没想过,这从来就不是捷径。
ps:鬼要在这里说一句,从秦朝后期开始,竹简上便是用毛笔写而不是刻录了,这个朝代是在秦朝过后百多年左右,不会越活越回去。这样的指责真是让人憋得心口疼,就像鬼那些资料都白查了一样……。
第一三一章一起来科考
方熙锦来柳府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来呆的时间都很长,柳卿只是提醒他来时不要太招摇外并没有拒绝他的登门。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研讨后,柳卿留方熙锦下来用了膳,全婶的手艺,酒却是红玉酿出来的,现在她院子里那个小小酿酒坊全权交给红玉打理了,她只提出要求。
“这酒好像更醇厚了,度数也高了不少,怎么你那铺子里没有这种?”
柳卿小小的抿了一口,脸颊飞上红霞,这度数确实是挺高的了,“这是我自己府里酿的,铺子里的都是城外那个酒坊出的,花的心思自然少了,先生要是喜欢,我以后让人给你送,不过这酒出的慢,量不多,您可别再呼朋引伴了。”
方熙锦大笑,“哈哈哈,徐长州那狗鼻子,就算我不说他也能循着酒香找过来,放心,我不把你供出去,我留着自己喝,哈哈。”
看着精神状态完全不同以往的先生,柳卿心底也是欢喜的,方熙锦平日里也就是看着洒脱,心底的抑郁在眼睛里总会透出来,这那样的父兄,他的存在本就引人注目,在将近四十的年纪却没有做出任何成绩,心里哪可能没半点想法。
现在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也不和自己的想法相悖,他自是高兴的,就算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他也乐在其中。
“对了,先生,三次考试的考题你能不能给我十七份,当然,是在开考那天给我,我也给我私塾里那些小子开开眼界。”
这要求要是别人提那是想都不要想,绝对难通过,可是是柳卿提出来,方熙锦却没有二话的点头了,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没问题,到时候我派个信得过的人送来,你那私塾是十七个学生?”
“对,十七个,我都有点嫌多了,以前还好,教点基础不用费多少心,现在可不行了,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想偷懒都不行。”
也不知道是她教得太活还是他们学得太活了,十几个孩子一点也不像其他私塾那么一板一眼,举一反三的那个劲头让柳卿头疼得不行,逼得她又多嚼了不少的书卷,原本担心刘礼行吃不消或是不喜这样的学生,但是看他那样子是挺乐在其中的,让她放心不少,真要说起来,她当然更喜欢灵动些的学生,木头一样的这个年代不缺。
方熙锦明显的来了兴趣,不过这时辰不早了,管家娘子虎视耽耽的瞧着,再加上这段时间确实打扰得够多,也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心思告辞离开。
来日方长,不是吗?
科举的第一考时间在五月中旬,考题并不多,更没有后世的那些试卷,只是每个考官记下了题目,应考的人备上空白竹简就行。
但是送到柳卿府里的却是整整齐齐的十八套丝帛,题目一道道全记在上面,送东西来的人带来了方熙锦的原话,“这是皇上下令为你准备的,考卷在考试要交由来人送回去,皇上要亲自检阅。”
柳卿撇了撇嘴,真是皇恩浩荡啊,小至几岁大的也就十岁出头没多远的孩子,能考出怎样的成绩来?她都担心有些题目他们看都看不懂,之所以要这么一份考题过来,不过是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科举的滋味罢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存有看他们笑话的心思的。
多出来的一份考题要给谁她心知肚明的很,皇上最想看到的是谁的答案她更是清楚,单独提溜出来一份,把剩下的全交给身边的刘礼行,“今儿个上午就麻烦礼行兄监考了,时间上不限制他们,做出来多少算多少。”
刘礼行也看明白了这份东西是什么,略显吃惊的扬了扬眉,却也没多问,拿过东西就准备离开,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又问道:“你手里那份是给自己的?怎么不顺便给我也弄来一份。”
柳卿故意打量了他好一会,“礼行兄也想走科举这条路子?”
“那倒不是,就是想看看自己能做出个怎样的成绩。”
“简单啊,你把题目记住,自己做一遍就行了,反正我是不会去丢这人的,真让我参加科考,一定会被刷下来,我底子打得不够扎实。”
刘礼行笑,拿丝帛的手扬了扬,向私塾走去,从全叔那里知道这事的主导者居然是卿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究竟有多厉害,这样一个人,比族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负于这个柳姓。
柳卿打开丝帛边看边慢悠悠的回院子,算起来,好像好一段时间没见着那小子了,明明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那些故事真的那么有用?还是说他真从其中悟出些什么来了?那可好,真要是悟了,以后指不定就成一代明君了。
科考题目没有超出她的预料,大半是正正的学问,不过皇帝也接受了她的建议,参入了些民生和时事更灵活的东西。
总体来说,还不错。
敲了敲房门,来应门的是那个随从,看到是她有些惊奇,平时这位公子可是巴不得离三皇子越远越好,今儿个怎么送上门来了?
“柳公子。”
“恩,三公子在吗?”
“我在,先生怎么过来了。”听到声音便赶紧朝门边走来的阙晓潜接应道。
柳卿扬了扬手里的丝帛,抬脚往里走,“我来监考。”
“监考?”阙晓潜跟在身边,眉毛微微攒起,带着疑惑。
“恩,这是科考的第一考,皇帝要你参加。”
阙晓潜哑然,他都多长时间没看那些书了?“可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没准备才好,柳卿笑容满面,“这可怨不得我,我原本也没把你算在内,是你父皇要求的。”
那就真没办法了,阙晓潜认命的接过丝帛坐到书案边,一眼扫下去,倒也没有觉得太过生僻,心里底气足了点,提笔准备解题。
柳卿在一边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卷书看起来,三皇子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她监考,但是如果她坐在这里能让他有点心理压力,进而发挥失常,她还是挺乐意的,后世考试的时候,老师们不是最喜欢这么干么?
不说阙晓潜这里,私塾里更是热闹得紧,科考哎,这段时间京城里传得最热的,不说城里头,就是他们家那边的贫民生活的地方也多出来许多应考的人,他们早就好奇的不得了,没想到他们万能的先生居然弄来了考卷。
原本就对柳卿崇拜喜欢得不行的一众小孩儿这下子对他们柳先生的崇拜更是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晓真扯了扯旁边晓宇的袖子,低声道:“八弟,为什么柳先生能拿到这个?”
宫里的大小主子不知道花了多少手段都没能把考题套出来,怎么柳先生能拿到?
论心机,两个晓真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晓宇,三人中,拿主意的也基本上都是他,晓宇原本就在想这个问题,听到兄长这么问很老实的摇头,“我也不清楚,回去我再查查。”
先生,比他想像中要更厉害,更神秘,为了拿到考题帮自己势力中的人中选,这些天宫里可是热闹得很,也就七哥没有察觉到,也就是这样的七哥让他愿意花心力护着了,其他人,斗去吧。
晓真哪知道晓宇心里这些计较,听到他这么说就很干脆的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和坐在他前边的晓言小声的说话去了。
刘礼行把考卷一人发了一份,轻咳一声提醒一声,道:“你们柳先生说时间不限,你们什么时候觉得做好了就什么时候交上来,我在这里提醒一声,这份考卷有很重要的人要看,所以,你们都要认真解答,知道了吗?”
“喏。”
“很好,执笔开始吧。”
站到颜青身侧,一道道题目看下去,刘礼行暗暗点头,考题倒是出得很有几分水平,看着后面那几道题目,要说这科举之事和卿儿无关,他第一个不信,再严肃不过的考题因着后面那题硬是增添了几分灵活,这是卿儿做得出的事。
送考卷来的人一直就没离开,柳卿也不管,先把自己那十几个学生的考卷一一看了,或天真的,或懵懂的,或似是而非,或童稚却直指人心的……各种答案,让柳卿笑得肚子疼。
擦掉眼角飙出来的泪,柳卿看着另一边也笑得嘴巴都歪了的刘礼行,“我这些学生假以时日都有大出息,现在要是真去应考全军覆没是肯定的,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偏题,不错,真不错,出乎我意料的好。”
她是真满意,自己底子不扎实,教了这么久了,心里也不无担心这些孩子没学到东西,好在后期刘礼行的加入让这些孩子的底子不那么虚了。
刘礼行连连点头,以他们这年纪来说,确实不错,他教的那些东西他们都记得很牢实。
“真想看看那人看到这些答卷时会是什么表情。”随手把阙晓潜的考卷放到最上面,柳卿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看。
刘礼行没有追问那人指的是谁,隐约的,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ps:第二次化验,胆酸的数值又增加不少,怕导致孩子缺氧,还是逃不开要去住院,大过年的住院的人真可怜,手里存稿不是特别多,希望在存稿用尽之前能从医院出来,新年快乐什么的,也只能提前说了,希望大家快乐,真心的祝大家身体健康。
恩,还有一点,接下来因为没有时间修文,若是有错别字什么的,请大家先将就一下,么么大家,大家也来抱抱我吧,真心需要安慰。
第一三二章天时地利人和下的坦白
皇帝拿到这些答卷时正在和卫孚商讨政事,毫无疑议的先抽出三小子的答卷看,前面的题目只是一眼扫过,受这么多年皇子师的教育,要是这些都答不上来,也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了。
他感兴趣的,是后面几道弹性很大的考题,他想知道三小子对这方面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更想知道,在柳府呆了几个月后,这小子究竟有多大进步,柳卿又究竟有多能。
仔细的看完,没错漏一个字,脸上的笑意显得痛快无比,卫孚心里有数,故意问道:“皇兄这是看到谁的答卷了?这么高兴。”
“诺,看看,三小子的。”
卫孚双手接过,和皇帝相同,前面只是一眼扫过,把重点放在了后面几题,倒也算是言之有物,怪不得皇兄高兴了。
“如何?”
看着答卷,卫孚笑道:“虽然还是浅显了些,但是也算是说在了点子上,想法非常不错,可惜阅历到底还是限制了他的眼界。”
“确实如此,现在是天下太平,边境上也算安定,不然真想把他送去磨练磨练,不琢不成器啊,闻听你看看,三小子去柳府也只有这么几个月时间,看起来却像是变了个人,那柳卿确实有本事,可惜啊……”
卫孚知道皇兄在可惜什么,这样一个人才就在眼皮子底下,却不能拉来为皇家效命,而是游离在权力范围之外,心胸宽广的当权者如皇兄者能容得下,并且适当用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若是换成心胸狭隘的当权者,希及这样的人绝对会被捕杀之。
“皇兄,刚送来的还有哪些人的答卷?”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在卫孚胆颤心惊前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柳希及让方熙锦带话,说是想要十七份考卷,给他的学生试试看,我也好奇那些个小孩子能答出来几题,就把答卷要来看看,想必柳希及不情愿得很,哈哈哈。”
那是肯定的,以他对希及的了解,他大概就是拿这些考卷去为难下自己的那些学生而已,可没想到皇兄会把答卷要走,卫孚也拿过几张过来看。
还显稚嫩的笔迹,比不得那些规规矩矩的一字一字的工整,却都有些希及自创的字体的影子,笔锋都带了出来,字与字之间偶有牵连,没有希及的挥洒自如,但是也已经有了神韵,假以时日,这会是第一批学会希及字体的学生。
“光看这字体,朕便觉得不管他们答得如何,印象分朕都会给足了,闻听,你是不是把晓宇的拿走了?”皇帝翻了翻十几份答卷,晓真晓言的都在,独独少了晓宇的。
“喏,皇兄,晓宇答得很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也不落人后,不错的孩子,懂得藏锋了。”把答卷递过去,卫孚很满意于晓宇的聪明,他和皇兄看好的都是晓潜,但是晓宇却是个极好的军师型人物,若是用得好了,以后晓潜会有个很得用的帮手。
皇帝大致看完,把答卷放在书案上压了压,站起身来走了走,卫孚跟着站了起来,“柳希及教得很好,原本我还以为晓宇会经受不住诱惑和旁人的唆使,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放心了,他护晓真和言言护得紧,只要不伤及这两个,想必他也不会想冒尖,以后你多注意着点,暗地里多派几个人保护他们几个,朕有你这个弟弟帮忙分担,朕希望下一辈也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一个人……”
摇了摇头,像是不想多想似的,皇帝看向卫孚,“你多想些该你想的,不该想的就不要去动那个主意,免得害人害己。”
话里的警告之意卫孚听得明,可是第一次,他不想遵从,眼前这人不止是他的哥哥,更是皇帝,他时时刻刻都铭记这点,可是心底里,他还是希望这个哥哥能偶尔宠着他点,像平常人家的大哥那般,“可是皇兄,如果那是我千想百想后仍然放弃不了的,该如何?不能努力拼一把吗?”
摩挲着书案边上的图案,这是闻听送来的,有了这桌椅和高了许多的书案后,他那一变天便隐隐作痛的膝盖确实少受了很多罪,这,也是那很有想法的柳希及鼓捣出来的,就为了让自己过的舒服点,他很愿意花心思。
确实是个有惊世之才的啊,可是有才可以用之,可以互惠互利,可是,这绝对不包括让他和闻听牵扯过多,闻听对他的欣赏他完全能够理解,但也仅止于此而已。
“闻听,你是朕唯一的弟弟,是大预朝独一份的王爷,做什么决定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份,很多事,别人做得,你,做不得。”
卫孚直挺挺的跪下,带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皇兄,撇开这些,我还是个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人,会有喜欢的人,会有想做的事,我年届三十,只有这么个人让我想独占,让我想拥有,想让他给我一个家,这和他是男是女无关,不然,以我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来面对皇兄您必然会有的不满。
皇兄,这一刻我不只把你看成皇上,而是我的兄长,而我,是想得到你支持的弟弟,柳家如何不需我多说您也能猜到他们的态度,柳家的人,绝对不会让希及被一个男人亵渎,传出不好的名声,可是皇兄,我想要他,只想要他,只要他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便觉得心安,再烦恼再疲累也觉得不算什么。
原本,我可以瞒得更紧一些,让您察觉不到,不用过早的面对您可能的怒气,进而迁怒于希及,在我还没有抓住的时候便惊了希及,让他远离我,可是……我还是不想欺瞒您,皇兄,我从没向您求过什么旨意,现在,我只求您给我一个自主的权利,让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争取。
更何况,我一直觉得我不需要有后代。”
要是他没有后代,不止皇兄可以放心,皇兄的继任者,他的侄子也可以对他放心,这点不需要说得太透,他也相信皇兄绝对明白,大预朝唯一的王爷,掌握着暗中强大的势力,若是有了后代便是有了变数,谁都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就算他现在没有这心思,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皇帝脸色阴沉的看着卫孚,这些话已经算得上是犯上了,更何况话里的意思还有着更深层的意思,皇家确实薄情没错,但是他自认没有薄待过自己的亲弟弟,虽然这也不排除是因为这弟弟一直让他放心,连自己的婚姻都舍弃的人,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他在闻听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
卫孚袖中的双手握成拳,面色却冷静依然,他在赌,赌皇兄对他的那点兄弟之情,赌皇兄心里猜疑的心思会更占上风,赌他没有后代对皇兄的吸引力,他的权力很大,随着大预朝的愈趋稳定愈大,他毫不怀疑,总有一天皇兄会削弱他的权力为继任者铺路。
现在他这么做,只会更合皇兄的心意,更为自己争得了自己想争取的人,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卫孚再加了一个砝码,“皇兄,臣弟以后想培养晓宇。”
因着这句话,皇帝的脸色终于是好转了些,“晓宇适合?”
“对,好好磨一磨,他能比臣弟做得更出色。”
更出色?皇帝失笑,“起来吧,你不用太过贬低自己,朕带在身边长大的人有多大本事朕心里有数,现在他还小,先观察观察再下论断,若是不能肯定他对皇位没有念想,你那摊子事便不能交给他,若是他有那心思又得了你手里的力量,不管接任皇位的是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喏。”卫孚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皇兄只要没当场发怒,这事便算是缓了下来,就算没有同意,也有了转圜的余地。
在雕花大椅上坐下,皇帝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不管什么事都以后再议。”
“喏。”卫孚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问道:“皇兄,您不会去找希及的麻烦吧。”
皇帝回答得异常没好气,“你选在现在这个时候坦白,不就是吃定了朕这时候绝对不会动柳希及吗?这开科取士还需要他保驾护航,方熙锦去一趟柳府便能拿回点东西来,还都是大有益处的,朕要是动他,方熙锦第一个找朕麻烦。”
卫孚理亏,今天坦白这事本来就是突然决定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到位了,要是放过了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臣弟先行告退。”
出得御书房,从容的往前走了几步,还向几个同他见礼的统领笑了笑,直到出了他们的视线,才倚着一处柱子站定,腿脚发软,背上衣衫都湿透了,他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要是皇兄这里不松口,前有狼后有虎,中间的希及还懵懵懂懂,他就真的难以动弹了,只要皇兄这里不插手为难,他才能空出手来应付柳家,至于希及,除了用温水煮,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人哪,就是尾滑溜的鱼,难抓得很,偏偏他还就看中了。
第一三三章参与其中
柳卿完全不知道皇宫里那一场因她而起的兄弟谈心,第一轮的科考结束后,方熙锦非常不顾及脸面的把一些有争议的答卷交给了他,让他给评个好歹来,敷衍的还不行,一定得有根有据,让人信服的才行。
柳卿一阵阵的头疼,看着堆满了书桌的答卷,这全是竹简啊,堆得没一个空余地方了,这可不是丝帛,她真担心这书桌会塌了去。
“先生,我记得我没有兼做考官,这阅卷的事怎么都轮不着我吧。”
方熙锦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熬了不少夜,喝了口特意吩咐人泡来的浓茶,“没办法,后面那几题灵活性太大了,没有个特定的答案,有些考官根本接受不了,更不用说评个好歹了,你受点累看看这些。”
这只是第一轮科考,后面还有两轮,再加一轮殿试,按理说虽然刷下来不少人,剩下的也绝对不止这么些才对,仿佛是看出了柳卿的疑惑,方熙锦解惑,“其他那些过关了的是考官都觉得不错的,没有这些争议性这么大。”
好吧,柳卿明白了,这些答卷就相当于以前班上的刺儿头,又有本事,又不本份,让人恨得牙痒痒,又让人舍不得舍弃。
“可以给我多长时间?”
知道他这是接下了这事,方熙锦松了口气,“只有半天时间,我就在你府里等,如何。”
“先生,您这不是故意寒碜学生我吗?我要是这么做了,被人知道能用口水把我淹死,这样吧,您就在这和我一起阅卷吧,也可以讨论一下,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总不能因为我说好,这人便留下了,我说不好,这人就被刷下去了,先生,我无法为这么多人负责。”
“说穿了就是不愿意背负这么多人的命运,知道了知道了,我原本是想在你这休息一阵的,这些天太累了。”方熙锦不顾形象的搓了把脸,自打接下这个差事,他就连个囫囵枣都没睡过了。
柳卿向全婶打了个眼色,全婶会意的出去了一趟,打了盆冷水进来,拧了帕子递给方熙锦,方熙锦也不客气,好好给自己清醒了一番,才推着椅子靠近书桌,面对面的商讨起答卷上的答案起来。
全婶看两人中间隔着张书桌,离得也不太近,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在方熙锦离开之前,她是不准备离开书房了,一会得让颜青去告诉红玉一声,今儿个的晚饭就由她准备了,看样子还得多做了,方先生是肯定会留下用膳的。
才看几份答卷,柳卿便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单独拎出来了,言语都太过犀利,这样的人向来不讨中规中矩的考官喜欢,可是偏偏他们还言之有物,方先生这类明白皇帝心思的考官却知道,这种有锐气的人会为皇上所喜。
抛开其中几份太过虚浮的,再挑出小半需要搁浅的,过关的居然有一半,柳卿在每一份考卷上都附上了自己的意见,一个下午下来,手腕都酸了,说了太多话,声音都沙哑了,“这一半我这一关算是过了,要是接下来的几轮考试都能保持住水准,以后能大用,至于这一小半,我建议也让他们进入下一轮考试,看能不能再压榨点东西出来,就这水平,还稍显不足了。”
方熙锦也没好到哪里去,声音同样是沙哑的,比柳卿还要严重些,“你都给我分析了一下午他们的优劣,要是我再不明白,就真要反过来拜你为师了。”
柳卿呵呵一笑,喝了口甜甜的梨汁,干涩的喉咙舒服了点,“全婶,晚膳准备好了吧。”
“喏,不久前红玉过来禀报过,奴看公子快忙完了便没有提醒您,现在去吃刚刚好。”
“行,肚子都开鼓了,先生,一起吧。”
在柳府吃惯了的方熙锦也没推辞,随着柳卿起身去了外边的饭厅,至于这些考卷,他相信在希及的书房里,没人能动得了。
后面几轮考试都只间隔十天,但这还是让远道而来却囊中羞涩的学子吃了苦头,城中的客栈自然是住不起的,外城那些能匀出房屋的老百姓准备了些临时客房出租,倒也生意不错,要是钱不够,遇上心地好的也没把他们赶出去,真要说起来,他们谁又比谁更好呢?这时候帮一把总归让心里舒服点。
于显荣回去了一趟,把自家已经空置了的屋子收拾了一番,除了些重要如书籍的东西锁起来外,其他东西都没动,把一些没地方可去的人领到家里收留了,柳卿看在眼里,虽然没说,心里却是满意的。
她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去做些什么,但是底下的人要是做了,她只会高兴,暗地里吩咐全叔以于显荣的名义送了不少吃食过去,稍尽了尽心。
这也是经验不足吧,下一次的科考就应该杜绝这样的情况,柳卿在丝帛上把这一条记上,现在是大家都没有准备好,若是下一次,她不敢肯定会不会出些什么事惹浑了科考。
会钻空子是中华儿女的天性,她不相信这个拐出历史轨道的朝代就能来个大转?br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