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珍之幸村律第27部分阅读
如珍之幸村律 作者:rouwenwu
住他——不想放手。
无以言喻的气氛漫延在他们周围,悄无声息,静谧宁致。
龙马,龙马,龙马……
心里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呼唤着这个名字,想要压下那一瞬间狂涌而出的悸痛,借此将那快要倾泄出去霎时盈满心房的疯狂念头抑制住,我才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想要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既然另一种被我封得死死的,那么我只能选这一种……
迎接死亡的方式也有很多种,而我迎接死亡——就要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迎接!
少年又笑了。
“龙马,”
“赢了立海大吧。”
“赢了之后,十天之后,跟我一战。”
“这一次,我不会留情了。”
望着那个坚强与脆弱一体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龙马的手才悄然爬上心口用力捂住。
“赢了之后,十天之后,跟我一战。”那一瞬间,心跳失速跳动,体内的某样东西因此一语彻底兽血沸腾,似有什么冲破栅栏狂哮而出。
“这一次,我不会留情了。”终于——可以与幸村前辈一战!
无法自制的狂喜充盈心房,所以龙马没有注意到,说着这些话的少年比以往都更美丽清艳,眼里流露出的坚定更绝决慑人。
而他也没有注意到,那名为“爱”的东西曾经悄然潜入他的心扉滞留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在少年的怀抱里,如泉水般,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心房。
这一份短暂出现的情怀,已被“可以与幸村前辈一战”的狂喜淹没。
奇怪,今天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呢?我始终想不明白,抱着如今叫唯希的小猫回到家,一起洗了个澡,回到卧室倒在床上,还是觉得有什么好像遗忘了。
不经意瞄到书桌,印入眼里精美的包装使我噌地一声走到门口打开日光灯让整间房间都通亮透彻才踱步来到书桌。
上头摆着一份小巧却精致的礼盒,是爸妈送给我的。我拿起压在盒下的纸条,念出一串:“happy……birthday……”
……
短暂的沉默后
“啊……我忘了……今天是我生日……”难怪会觉得不对劲。
转头望向床头边的闹钟。
唔……恭喜,还有一分钟就十二点整。
我的生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了。
“呵呵,唯希,”我笑着走回床上躺下抱起小猫,“你说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记呢?这个人是不是太迷糊了?”
“不过这样也好,平平安安地又安安静静地过着生日……其实挺合我心意的。”记得去年以及前年、前前年甚至……我也是这样过的。
“再说我也收到爸妈的礼物,还有你——唯希,你是我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哦!”我真的没有什么不满,可是……
如果他又知道自己错过了我的生日,想必脸色相当铁青吧……
想到一脸傲慢的某人可能会出现在脸上的表情,我不由侧过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月亮。
灾难也许明天就会降临头上……
“混蛋!”似终于想起什么,跡部倏尔站起身来。
“跡部君?”正在上数学的老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自己哪里惹到君王了。
跡部充耳不闻,任凭老师如何呼唤,头也不回地步离教室。
前天不小心跟青学的人玩得太过火,昨天就忙着照料一下这些吃坏肚子无法正常训练的正选,所以才——忘了那个人的生日!
混帐,居然又错过了!明明那个人可以记住别人每一件细小的事,为何却独独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就连他自己的生日——也可以忘记!估计若没有摆在他面前的礼物提醒着他,他就会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重大的日子!(你到底在骂说啊? 跡部(白眼一计):还能有谁? )
还记得律第一次送自己生日礼物那天,他有问过律的生日,结果那人居然只是笑了笑,说:“我好像到秋天才过吧。”那时候因为自己并不很在意他的事,直到第二年他又送礼物给自己——连自己都快忘了这一天到底是他的生日还是社交的日子,而他居然在十二点刚刚好的时候送出了他手中的礼物——一个品味还可以(挑剔)的音乐盒,里面只有一首《献给爱丽丝》,那时虽有着把他当小孩哄啊送这么落伍的曲子的鄙视想法,可是不可否认自己收到礼物是相当高兴的,所以他才决定来年那个人生日时也回送礼物给他,可是来年——当有一天无意中问起伯父时才知道他的生日根本不在秋天而是夏季,而正正巧就在前几天刚过!头一次气急败坏地跑去质问他,他却无辜地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
现在可好,又错过了!此时跡部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在他周围十米内的生物都自动退避三舍。
“发生什么事了,跡部?”岳人壮着胆子代表群众问话。
“你的练习做完了是不是?再跑50圈!”熟人其实也不该靠近。
“咦?怎么可以——”一计可以冻结世界的眼光射了过去,抗议立即消音,人也灰头土脸地跑开了。
想想,跡部还是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去哪,跡部?”又一个不怕死的开口。
回头,冷眼,冷声:“你也没事干了吗,忍足?跟向日一起热身去!”
“你要早退吗?”忍足无视他杀伤十足的眼神,好脾气地笑问。
“你有意见?”
“没呢,只是有点好奇你今天的情绪……未免太‘激进’了吧?”
“……哼,本大爷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跡部又丢下一计冷眼,不予置评地离开了网球场。
“一般来说,他会发那么大的火气跟一个人有关呢。”忍足看着他的背影,推了推眼镜。
而冰帝众已不会傻得去问那个人是谁。
“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人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前两天他似乎还在住院中吧?”|岤户没记错的话,那时他们还过去探望了一下他。
“是啊,就是不知道,才更让我好奇啊。”忍足笑道。
“幸村,恭喜你出院了!”“谢谢。”
“那天我有去看比赛哦,你太变态了!”强得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呵呵……”
终于走出教室辞谢他们纠缠过来的热情,我朝网球部走去。
“幸村同学。”有人又唤住我。
停步,转身。
“东条同学。”愣了秒,随即朝她点点头微笑。
“恭喜你出院了,脚的伤……还好吧?”她来到我面前,停下。
“再过几天就会痊愈了。”我瞄了眼右脚,回道。
“那就好……”东条放牡匦α诵Γ恢狈旁诒澈蟮氖稚炝顺隼矗岸粤耍壹堑米蛱焓悄闵眨纠创蛩阕蛱焖偷摹悄慊棺≡谠褐校矣肿卟豢浴淙怀倭艘惶欤还故且阅闼狄痪洌湛炖郑 ?
“……谢谢。”我颔颔首收下她的礼物,觉得心突然有几分沉重。我记得国一那时候不过是随口告诉她我的生日,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劳劳记住,这份心意……
我正打算开口再对她说些什么,一把声音从背后传来:“幸村,昨天是你生日?”
侧头望去,是刚转学过来不久的美幸和英司。
总是一前一后的模式,没有改变。
“幸村同学,我要去开会了,那么……我先走了。”东条向我鞠了下身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没来得及对她说什么,美幸又开口了:“昨天真的是你生日?”
“是啊,”我惟有回过头来与她对话,“怎么,找我有事?”
“没,恰巧路过这里,看到有人送你礼物就出来问一下,”美幸说,“原来你的生日在昨天啊?那跡部saa一定有帮你开个别开生面的party吧?”
“不,他没有。”我笑道,“他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场面,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再说,就算他想这么做,也该想起我的生日再说。我敢肯定,他也不记得我生日了。不过也难怪,前几天恰巧发生了很多事(指自己比赛受伤住院一系列的过程,还有那个“烤肉派对”)。
“你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她的话逗笑了我,不过还是摇摇头拒绝:“只不过几步之遥,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吗?那……zja,我们先走了。”她挥挥手,爽快地走人。
而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英司忽然转过头望着少年,表情高深莫测。
接收到她投来的目光,少年望向她,回以温煦一笑。
捧着礼物过来果然太显眼了,一问之下少年就老实地说出来,然后网球部里就炸开了锅。
“昨天是你生日?怎么不告诉我们?”
听到这消息,路过的小个儿身影一顿。
“就是就是,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就可以帮你庆生了啊!还有,还可以买礼物给你……”我过生日不是为了礼物啊!
菊丸接着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昨天过生日啊喵?”
“我没过生日,是我生日。”看他们一脸不解,我微微笑道:“我忘了昨天是我生日,差不多到了今天才记起来。”要不是台上摆着爸妈的礼物可能今天我也未必记得起来。
静默,随即锅里又再度炸开。
“忘了?!你居然忘了自己的生日?”众人皆不可置信。
“啊……”
“怎么能忘了?那可是你降生人世最重要的日子,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大石开始叨唠。
“不行,还是要补一个生日给幸村才行!”菊丸握拳举高,“既然昨天幸村忘了自己的生日,也就说其实他根本没有过这个生日,这样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我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啊——正想这么说的我却被人又抢先了。
“就是就是,应该补办一个生日!”桃大力赞成。
“就明天在我家寿司店补办好了。”河村也同意此项决策。
“这个提议不错!”众人纷纷赞成说好,可是——
“不行!”
头一次被少年沉下脸喝止,众人皆不由一愣,一致望着他。
“再过几天就要对上立海大,这么松懈可以吗?”他的话依旧轻柔却沉重地敲击到他们的心口,“所以我提议——”
“赢了他们,再开生日派对。”一把声音接下少年未出口的话。
众人转身望去,戴着帽子的小个儿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出现在他们面前。
“将金牌拿到手才是给律最好的礼物。”笑眯着眼的不二也开口。
……
“就是……不二前辈和越前的提议实在太好了!”桃率先欢呼,“就拿下全国大赛的金牌作为礼物送给幸村好了!”
“是啊,那生日派对就在那之后补办……”
“嗯,那样才开心嘛……”
全员吱吱喳喳说成一团好不热闹,无不洋溢着喜悦兴奋与对未来的……志在必得!
“在网球场上喧哗,破坏纪律,全员罚跑50圈!”咔嚓一声,打开门走进来见到如此状况的手冢出口就这么经典的一句。
众人惊了下才立即应了声“是”,一轰而散跑开了。
我正考虑要不要跑时,手冢一声“你留下”让我停在原地。
“脚好了,再补跑。”果然没有纵容。
“是。”我应道。
“还有,”还有?手冢还没恢复过来?
“虽是迟了一天,不过——生日快乐。”他仍然面无表情,却语气真挚地说。
“谢谢。”我愣了秒,应下。
突然一阵秩序井然的脚步声使我转开头。
一群人去而复返站在我面前。
“对了,忘记跟你说一声了幸村,”
“生日快乐——”
众人齐喊。
响声,震荡于耳际,划破天空。
而少年扬起一道弯弯的笑容,眼眸闪过无数璀璨的星光,启唇只留下两个字:“谢谢。”
“跡部少爷,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
一刻钟过后
“您要买礼物送人吗?”
“……”
两刻钟过后
“如果送给恋人的话,我建议您可以买条领带送给他。”
“领带?”终于出声。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送领带给恋人的意义?”
“……什么意义?”
“就是——”
五分钟后
“承蒙您的惠顾,有空欢迎下次再来光临。”
“嗯,你们店的服务本大爷很满意。”
“这是鄙店的荣幸。”
走后
“经理,你怎么知道跡部少爷是来买礼物的?”
“因为他流连的商品都不符合他一贯的审美观。”
“那怎么知道他要送给恋人?”
“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又专注的表情,再加上他的眼神……”无论如何看都不像是在买普通朋友的礼物。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恋人是男的?”最最好奇的问题。
经理瞟了多事的男销售员一眼:“废话,我们这里只卖男士服装,他买领带难道要送给女的吗?”
没想到昨天是幸村前辈的生日啊……
龙马回到家后突然想到。
更没想到他会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了,怪不得他昨天明明在他们家里却只字不提。
否则,昨天就可以为他开个生日会了,老妈一定很乐意。
“少年,想不想要变得更强啊?”南次郎突然蹦了出来,截断龙马的去路。
“……”
“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赢昨天那个少年仔根本不可能哦!”南次郎任由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就连你老爸我都还不清楚他的底细——光凭这一点就可知,你跟他还差得远呢!”他故意大声喊道。
“……老头,你想说什么?”龙马受诱,止步,侧头。
“嗯哼哼~~~要不要做特训?”南次郎笑得不怀好意。
也该是让他知道‘那个’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
“周助,你要去哪?晚饭不吃了吗?”
“不了姐姐,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等我了。”说着,门已砰地一声合上。
“周助……”走出玄关望着紧闭的门,由美子神情掠过一抹忧色。
“怎么来了也不按门铃?”若不是我推开落地窗想要到洋台上吹吹风看看星星,也就不会看见他站在我家门口。
“陪我走走。”命令式的请求。
“嗯……你等等,让我换件衣服。”说了声,旋即跑回了屋里。
夜幕
一片喧哗,却又怀有独特的寂静。
东京铁塔里一片通明。
“果然这里的视野与众不同呢。”来过这里两三次,可是每一次都带给他同样的感觉。少年凝视着玻璃外的万家灯火。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看风景吗?”回头笑谑地望着那个沉默地倚在栏杆上的某人,“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来这里看到下面有什么感觉?”他开口。
“一切尽在我脚下?渺小的蝼蚁?”见他似乎颇为认可,少年笑笑:“还是天空如此广阔高远?”
“嗯……人,明明很脆弱却又很喜欢站在高处的感觉,所以即使会跌个粉身碎骨也要努力往上爬,往上爬,才能看到更多更好看的风景。”
一瞬间望去,跡部成熟而沧桑。
“……你还是不要开口说话好了,”默了一会,少年说道,“静静享受不是更好么?何必像我这么伤感。”那一段,高处不胜寒,已是过去。
跡部扯扯嘴角:“偶尔想换一下角色体验你的多愁善感。”
……听起来有几分不满呢。少年无声地笑了下。
又过了半晌。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跡部先在静默中开口。
“那你呢?有没有话要对我说?”再这样耗下去,会出事哦。
“昨天……”
“是我生日。”
“你……”
“忘了。”
“……”
“……”
“居然忘了?”
“是忘了。”
“你又忘了?!”
“嗯,又忘了。”
“那你还这么悠然地看着本大爷?!!!”跡部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不然如何?你明知道的,我很少记得起自己的生日。”从何时开始的呢?要考究也已不知从何着手。
“你……”景吾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只瞪了我一眼,随即从裤袋里抽出一样东西极为粗鲁地丢到我面前。
“给你的。”
“谢谢……现在可以拆开来看吗?”我忙接住,问道。
“随便。”
看到是何物时,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景吾,你确定现在的我能用上吗?”虽然是有扎领带的学生,但几乎很少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绑领带——成|人款式的。
“现在的你用不上无所谓,以后你肯定可以用上了。”说着,他一把抢过我的领带。
我正不解其意时就见他的手伸了过来。
帮我将领带系上。
修长优雅的手指不甚灵巧却甚是好看地在眼睛底下晃来晃去,晃得我不由出神没有开口说话。
而跡部因为难得的羞耻,也没有开口出声。
静谧,淡淡地笼罩住他们。
未来,我可以拥有未来吗?
就算我是‘夜’,我也无法扭转一个人的生死。更何况,生为‘夜’的我本来就不具备这种能力。我的职责仅仅是——将一切尽纳眼底,不为外物所动。沉默,保持自我。
‘夜’,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无情之物,才不被外界所惑。也正因不惑,才能清明无欲看待一切。
可是现在的我,既是‘夜’又不是‘夜’……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我其实还是能期待未来的?
可说是头一次如此温柔地服侍一个人,待自己看得甚是满意才扬唇的跡部不经意扫向少年。
霎时,手上动作顿住。
不是没看过少年笑过,平平淡淡浅浅薄薄的笑,偶尔带着无奈却又嘴角含着幸福的笑,疲惫至极却仍清雅的笑,甚至可以有那么一刻觉得天地间都黯然失色的笑,他都见过——
却不曾知道,原来他还能露出如此复杂深沉的笑。
白净的面容,柔和的五官,嘴角此刻挂着非常温柔极至的笑,而眸里却一片晦沉波涛汹涌,那淡淡的纵容,浅浅的温柔,薄薄的似悲哀又非悲哀的幸福依旧还是使见惯他的“风情”的跡部,心神狠恨一慑,竟痴然了。
律,
跡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送领带给自己所中意的人的意义就是——”
想让那人锁在自己身边不容他人窥视侵犯,想让对方染上自己的色彩。
这一刻面对眼前只离自己不过寸尺之遥的少年,跡部的心砰然跳动,冰银色的眼眸闪过炽热幽深的火花。
律,我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想将你囚在我心里,不让任何人再窥见你一·丝·一·毫。
“喜欢吗?”跡部重新勾出一道弧度,声音微带磁性。
“嗯,谢谢。”少年浑不知对面的人的心思,撩起身上的领带向他一笑,“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呢。”
“是么……那不介意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他的口气忽然一转,有些高深莫测地笑睨着少年。
“嗯?还有礼物?”
“到了,少年。”
“……”
“今后这里就是你的训练场地,怎么样,满意吧?”
“……adaadadanei。”
“哧~~提醒你一下,要有必死的觉悟哦!否则——就在这里将网球生涯结束吧!”头一次南次郎显得如此冷酷地望着他的儿子。
“替我准备飞机,十五分钟后本大爷就会到达。”掏出手机对那边的人丢下这么一句后,跡部阖上手机,随即低下头凝视偎在他肩头的人儿。
长长的睫毛阖上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恬静温顺地伏在他肩头,若不知情地见了还以为他睡着了。
想到这里,跡部不由一笑,看着怀中的人愈发温柔炽沉。
“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今天,终于放倒了你,毫不犹豫。
这个人总是惹他生气,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但到后来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已经无法下手了,不过……
“偶尔换本大爷任意妄为一次也是应该的。”他托膝揽腰抱起少年,满溢笑意的眼眸凝视他的面容。
虽然他直到少年收下礼物前也不曾动过这个心思,但……真的不可否认,一念之间本不该有的冲动却滋生而出,所以才导致刚才出奇不意击昏了他。
“哼呵呵~~这次本大爷不会让你逃出手掌心。”
说着,他抱着少年,姿态优雅翩然,步履稳重飒爽地离去。
夜深,人静。
次日
少年没有出现在青学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众人对他时不时失踪已经见怪不怪),奇怪的是,有两个本不该失踪的人却失踪了。一个是龙马,还有一个……是不二。
而龙崎对此并没有什么解释,只淡淡下达一句:“全员不必再训练,今后三日时间由你们各自自由分配,解散!”
一反紧张的状态,让正选们全都休假去,而手冢居然毫无异议。
不是没经历过一觉醒来后变天的情况,可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人击晕而变天的一天。
等我醒来,已是身首异处——不,该是身处异处。
而那名肇事者居然还扬眉吐气地说:“这是给你的另一份礼物。”
表情倨傲狂妄分分明明摆着,不可一世。
而我头一次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惟有问道:“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法给我礼物吗?再说,你也不该未经过我同意就……”
“哼~经过你同意?你认为自己会同意吗?”此时全身上下只穿一件俏色大短裤,绵织纯白外杉,拉链没拉上露出一片白皙却结实的胸膛,艳丽的脸庞上多出几分英气的跡部正习惯性地支起右手抚摸着右眼下的泪痣,斜睨坐在他右手边的人。
“……不会。”看到此情此景,能尽量不打谎就不打谎的少年终是诚实地回道。
在这种紧张的时期却要大老远飞过来接受一份礼物,并且这份礼物明显一看——
我望着远处一片靛蓝如镜的天空,碧波汹涌的大海以及,熙熙攘攘的异色人种,黑线垂下。
马上就要跟立海大决战,我不跟队友一起训练也就算了,居然跑过来(虽是被强迫的)度假——我怎么可能收得下这份礼物?!!!
“景吾,你明知道青学马上就要跟——”我的话还未说完他就出言打断,“正是如此,我才更要这样做!”
他陡然站起身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脚还未痊愈却总是喜欢做一些让人头痛万分的事,而我每次都无法阻止你,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直至青学与立海大的比赛结束后本大爷才送你回去!”
“景吾——”
“免得你又受伤受苦强作一副没事的样子面对本大爷,本大爷看得碍眼。”他真是受够了少年不知爱惜自己这一点,所以才将少年“偷渡”到这里。
“景吾,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没有但是!”他又再次截断我的话,语气变得更强硬,“你就在这里陪我安心休养吧!”
搁下话,跡部头也不回离去。
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少年。
景吾的心思我不是不懂,他无非是怕我又像四天宝寺那样强撑着身体打球以至于住院罢了,可是——我怎么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呢?就算我允许,其他人可未必会再允许。再者,我也终于清楚一点,逞强不是不必要的,但要逞强也该神不知鬼不觉才有意义(我说律啊你的脑袋瓜到底怎么构造的,怎么偏到这里来?),否则一堆人怪责的口水都能淹死自己。自那次起,就有了认识——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就绝对要坚强!只有坚强,也只许坚强!
不能造成他们的不安,就惟有将自己的脆弱通通收拾起来,同时——心要变得更强大!强得不足以向任何人示弱,那才可以解救一旁为我担忧的人。只有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才可能让他们放下心来。
可惜——这一点领悟是领悟了,可是还没有人知道,也就没法相信我不再乱来。
我在心底暗暗叹息,继而将目光放在那个即使身在人群之中也依旧能一眼找到的人,满脸都是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纵宠。
跡部扔下少年后就径自前走,走进一片汪洋大海。
有看见他绝色容颜而上去搭讪的金发美女,不过都被他一计睥睨讽刺的冷眼瞪了回去,无人敢再靠近他分毫。
他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却又如傲慢的孔雀般伫立在海边,凝目远眺。
海风呼啸着掀起他飞扬的银色发丝,魅惑的双目里藏着晦涩的深沉幽幽投向远方,洁白绝美的容颜在绚烂的阳光下似镀上一层金色圣洁无暇,甚至柔媚楚楚。乍一看去,竟让人产生娇弱可人的假象。
以至于,有些色胆包天又异于常人的人朝他走来,而他似乎还分毫未觉。
唔……这是可以理解的,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就并不奇怪了——
哪个不带眼睛出门的人来打扰本大爷?起初跡部只是淡淡地斜睨来人一眼打算视而不见。
却不料来人居然却在这一眼中惊艳于他的风情万种,色心更勃发膨胀,居然围住他,出言挑逗,并说出极为可耻污秽的字句。
而自尊心一向比别人高傲不止十倍的跡部怎可能容忍如此下流的秽言秽语,眉宇一竖,眼露狠辣的精光宛如看着死物一样射向他们,并开口冷斥:“离本大爷远一点!”(此为英语对话)
而那些人真的可能眼瞎了,居然没看懂他的脸色,更是大胆行动起来。
有人情不自禁搭上他的肩。
跡部怒火烧起,一掌拍下那个人的狼爪,厌恶的情绪倾泄而出。
“滚!”
“美人儿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嘛,大家同是男儿,不过搭个肩罢了……何必太计较?”又有人不知死活边对他调笑边伸出狼爪,眼里赤裸裸地流露出浓烈的猥琐与欲望。
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再忍下去的必要,跡部迅速抬起腿突然横侧扫向这个撞到枪口上的异国人。
“啊!”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腹部软倒在地。
而他的同伙很快在这一突变惊醒过来,破口大骂f字头的词汇朝跡部扑去。
只听那绝美人儿冷哼一声,一瞬间却晃眼靠近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地又抬腿扫踢,接着迅速矮下身影避开另一个人的袭击,脚刚落下又扬起自上辟下扫飞碍眼的人渣。
不消两三下哀嚎声响遍海边,人人侧目而视,皆是一脸难以置信。
发泄了心中攒起的火气,跡部才终于满意地收了脚,望了眼自他眼底下逃窜的人,也不去追,反而又将视线投回远方。不过这一次,他的十米之内再无一人敢近其身。
这个人啊……因为嫌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只用腿解决了敢惹他的人,即使极度不屑也依旧保有不同一个层次的风范。
实实在在的帝王之姿……
将刚才那一幕收尽眼底的我慢慢踱着步,走出人群来到他身后。
跡部知道他来了却撇开头视而不见,眼睛却不由瞪大了点想要将什么瞪出来似的看着天边。
“景吾,我饿了。”没想到过了片刻,少年居然冒出如此一句,“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我记得十分钟前你刚吃下三个汉堡,喝下一杯橙汁。”这么快就饿了,想骗谁?(还有谁就你呗!)
“你一向知道我很会吃的,”少年如是这么回道,“我现在有点想吃烤肉串,听说这里的味道挺不错的,要不要陪我试试看?”
闻言跡部慢慢收回目光转到他身上。
“我也想吃刨冰。”少年继续讨好地望着他。
“吃海鲜也好……奉陪一下如何?”
“……哼!”跡部不置可否地鼻孔朝天应了声。
深知他性情的少年却知道他是答应了。
既然难得来到这么一片富饶而又陌生的海域,就尽情地享受一下吧……
望了眼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如是这么想道。
唔,说了这么久,我似乎还没告诉你们我被景吾绑架到什么地方吧?
横越xx洲,处于xx洋(原谅我地理知识不足),阳光充足的——夏威夷。
在另一边少年与跡部正开始悠哉游哉地度假时,日本东京这一边——
战意寒寒,纵是夏日炎炎也难以抵挡那来自内心的寒意。
“柳,你认为律会出战吗?”
“几率007。”
“是么?”那道清冽的嗓音隐隐松了口气,却话一转,“我记得上一次关东大赛我们输给了青学。”
空气一窒,无人回话。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输了。”他的语气轻缓却如一块大石沉重地压在每个在场聆听的人耳里,浑身一震,全员齐声应“是!”。
“真田,”他唤道。
“是。”真田迅速上前一步。
“这一次的第三单打就交给你了。”
众人一惊。
“……是!”真田却没有任何质疑就应下。
“如果我没估计错误,青学第三单打……”
派出的人……
“该是手冢。”
那个,曾经与他激战球场的男孩——如今已成为引领青学走向霸主之路的帝王。
“你想做什么?”带着眼镜沉稳如树,一头金发的男生站在树荫下,唤住那个离他不过三四米远的斯文男生,“不二。”
“我想去一个地方做一件事,”肩上挎着一个兰色背包,头戴一顶墨蓝色的帽子盖下眼睛,脸庞只露出熟悉的漫不经意的笑弧:“呐手冢,你不要阻止我,也不要跟过来。”
“这是我考虑了一个晚上才决定做的事,希望你不要妨碍我。”对手冢居然说出“妨碍”一词的不二此刻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三天后就是决赛。”手冢走过他身边才开口。
“我知道,我会准时赶回来的。”而不二轻淡却坚定地回道。
“嗯,”一潭金波下仿佛不为所动的眼眸沉静笔直地望着天边,忽然说道,“如果有见到越前的话,记得叫他准时赶回来。”
“呵呵,是!”不二也迈出步伐,刚走几步忽又停下,“对了,手冢,你会让谁对付立海大的幸村?”
“……”
“我们的小不点火候还有点欠佳,品性也并不怎么样,不过……呵呵,也许他对上幸村是个不错的决策,你不妨考虑一下。”
“你没把握?”犀利一指。
“……我怕我无从下手。”他侃侃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向别人揭穿自己的疮疤,“再说,路——其实还长着呢。”
“真是辛苦你了。”丢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二不再停留,直奔前方。
风中飘飞的发丝,似乎扬起某种绝意。
而原地不多时隐隐传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伫留在风中的金发少年抬头望天,眼神深邃无澜。
不二,你也终于要扬帆远航了吗?
始终放心不下……
到了傍晚我的心不由又飞回了东京。
那里有令自己挂心的人。
他的球技成长得太快,吸收的速度也让人心惊……追上自己是迟早的事,也许就在下一战,已可以突破他的极限……
可是,他现在可还好?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还有,唯希还好吗?虽然景吾已说有人会照料它的,可是始终不放心啊……它还那么小,那么瘦弱……
跡部一进来就看见一袭清丽忽幽的白影坐卧在纱般柔软富丽的大床上,手里捧着本书静静摊开,在灯光的照射下以及书页的铺照更显得白皙晶莹的手指一动不动交叠其上,清澈的眼睛映入点点光芒盯在书面上却毫无神采。
那一股恍惚令他不悦,他跨步上前,手指没有把握好力道地扣上少年的脑门:“在本大爷面前发什么呆?”在想着那个越前龙马吗?
少年反应慢了半拍才抬手摸上头颅,塌下脸:“有点痛……”他又哪里惹景吾不快了?他明知道自己一向喜欢发呆啊。
他少有的委屈让跡部看得痛快,气也全消了,哼了声:“不是要你洗完澡就下来吗?居然还要劳动本大爷来请你,该敲!”
“啊……?啊!”他才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跡部。
“心神不宁在想些什么?当真不喜欢本大爷送的这份礼物?”
“不,不是……”但又想不出反驳他的话只得顾左右而言,“不是叫我下去吗?那我们走吧。”
说着率先掠过他走向房门口。
却被跡部一把扣住,少年倒退了几步回到他面前。
“……走吧。”沉默地望了我半晌,景吾却丢下两字拉着我走出房门。
他手掌心的热度滚烫炽热地让我心惊,不由甩手挣扎却始终被他紧紧圈箍,仿佛挣不脱他一生的纠缠。
因为景吾只顾着往前走,所以被他拖着走的我不免步履有些零乱,不小心撞到了从旁走过来的人。
正要开口对那个被撞歪到一边的人说声抱歉,却听到那人先开口:“是你!”
那个被撞的人直愣愣地瞪着景吾,满眼惊骇与……愤怒。
仔细一看,那人是今早被景吾痛扁一顿狼狈而逃的一群人中的其中一个。
看他伸手过来一脸找麻烦,我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转换方向抓起我的衣领,一时措手不及我就愣在当场被他提了起来吊在半空,但是手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被景吾抓在手里。
那人原本确实是要对跡部出手的,但当跡部斜眼投来才猛然记起今天所受的耻辱,又不甘如此退缩所以手猛地一顿反而抓起他身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打算将一口恶气发泄在他身上。
少年才刚被吊起不到两秒那人就猛然被甩飞出去——跡部一脚踹到他腹腰同时将少年拖抱回来护在怀里。
“混帐——”怒吼地叫着,被踢飞的那人仿佛彻底被激怒冲了回来。
不过下一秒却被人从后揪起,不知何时一个全身上下笼罩着一片黑色的人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
端正清秀的东方五官,俊美的容颜对着转回头望着他的那人说道:“现在不宜惹事生非。”
“可是——”
“捅出搂子‘他’会怪罪下来,”忽又加一句,“再说,他们还是两个孩子。”暗示他这个大人要有风度。
听闻“孩子”一词,少年与跡部两人都不约而同挑高了眉。
敢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是孩子的,这人是头一个。跡部心道。
“可是——”他的声音因瞥见“黑人”的眼神而终止,然后不忿地跺跺脚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少年他们,丢下一句就跟“黑人”离去。
“下一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他这句话明显是针对景吾的。
连少年想开口唤住他们都不行。
过了一会
“景吾,”
跡部闻声却对他说:“尽量离他们远一点。”看来这两个人并不简单。
“嗯,以后你也尽量少接触他们。”
“为什么?”跡部往怀里一瞥。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好。”总感觉到一旦跟他们牵扯上,就会又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状况。我暗忖着,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只要他们不来烦本大爷!”跡部如是回道。
可是少年不知道他身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不管他愿不愿意,却让他终有一天与他们口中隐隐敬畏的那个‘他’刮起一场剧烈的风暴,牵扯上更多复杂深层的纠纷。(这句可以暂时忽略)
就这样眼见又一天过去。
少年这边没了消息,不二那边也没了音讯,就连龙马,也是。
“终于醒了吗,少年?你的训练结束了,可以回去啦!”
“……”
“高兴不高兴啊?不管怎么说,该教你的都教给你了,最后的那一点你也别忘了,以后的两天就靠你自己体会领悟……”某个中年人续续叨叨地嚷着,可接下来他面前的人出口的一句话却令他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请问……你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有些糟糕的情况,在如此时刻意外地出现了。
砰,砰,砰,砰……
我举起右手搭上左手,测起脉搏。
不久,松开手,面露困惑。
心律缓慢跳动,很正常,可是为什么忽然我会听到它运作的声音?还有——
我轻轻抚摸上右眼。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不是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不耐地泛起一丝焦躁不安。这种现象很少见以至于让我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已经发生而我却还在这里无能为力去阻止一样,全身都在……颤抖。
双手捧着茶杯,手指无意中泄漏的抖动令我苦涩一笑。
我越来越想回去了……
“菜不合你胃口?”
我缀了口奶茶,摇摇头。
“有点吃不下……”
闻言动作一顿,对面的人眯起眼盯着他。
“意思是说你觉得这里的菜难吃?”
“不,我没这个意思,”我放下茶杯,“只是……”
“只是?”
少年沉默下来,不知如何解释。
而似猜出什么,跡部也沉默下来,不过他手里攥紧的叉子泄露了他一点情绪。
一顿饭居然就这样沉闷地过去了。
到最后,我还是放下手上的刀叉,下定决心抬起眼帘:“景吾……”
“你想回去?”几乎是肯定地睇着我,景吾的眼神瞬间寒彻如冰。
“……”少年不否认。
而他的沉默已给了跡部答案。
跡部冷笑扯唇:“你休想走出我的眼皮底下!”
随即也丢下手中的餐具,甩手拿起方巾拭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