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27部分阅读
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作者:rouwenwu
手,宝儿捞起袖子要去帮着端饭菜,被英娘一把拦住道:“这事用不着你,阿嬢好久不见你早想着和你多说说话呢,快去陪着夫人吧,就几个小菜而已!”
宝儿挪不过,只得回转去大堂里头在武夫人身边坐下。
英娘拿出自己拿手的烧了一大桌子菜,四鲜果品,各色玲珑小点,冬笋鲈鱼,酒蒸鸡,小鸡二色莲子羹,燥子鲨鱼丝,清汁鳗鳔,山菌野鸭煲,麻姑丝笋,银鱼炒鳝丝,等等均是宝儿最爱吃的,共弄了俩大桌子菜肴,一座几位女眷陪着武夫人和宝儿,一桌便是阮平及家中男子,姥姥这一桌多了一道锦丝头羹,春不老蒸糕,阳春长寿面。
平日宝儿看这么一桌子好菜倒也高兴,可是自明白阮家此时的状况后,便有些食不知味,无奈席间又不好表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的与楚氏客气的向阮姥姥敬了酒,又是一通感激,姥姥受宠若惊的接了,大家伙一顿饭吃得客气,也算是热闹的,尽管英娘和姥姥脸上更多了一些岁月和日子磨难的刻痕,终究大家谁也没打破这个和美的时刻。
一席酒宴吃完,英娘到后头泡了一壶桂花雀舌茶来,切了几份水果上来给几位消食,这时候宝儿再坐不住了,朝阮天昊挤眉弄眼示意他从堂上溜下去。
自己找了个借口也溜了下去,离开大堂看到阮天昊早在屋外头纜|乳|芟碌群蜃约海傲松纾致裨沟溃骸案纾依锿烦瞿敲创蟮氖虑椋阍趺床桓嫠呶遥俊?br /
阮天昊看看她,道:“告诉你作甚?你现在自个的事还忙不完,又不能做什么事!”
宝儿一愣,想想也是,自己进了武家连自由也没有,又如何帮得了什么忙,可是,阮天昊这么清淡的语调又让自己好生不高兴,仿佛自己成了个不相干的人,和阮家没了关系一般。
想着有些不甘心,嘟了嘴道:“难道哥嫌弃宝儿不是阮家的人了么,宝儿也是关心姥姥和爹娘,不该么?”
阮天昊伸出手,将宝儿嘴角勾住的一缕发丝挑出来,笑了笑道:“宝儿日后还是要再进阮家的门的,哥哥又怎么嫌弃宝儿呢?”
宝儿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嗫喏着道:“什么,什么再进,哥你别瞎说!”
阮天昊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伸手来摸摸宝儿的脸,“难道有错么?那可是在外头刚答应过的不是么!”
“谁答应了,你有什么证据!没凭没据的空口白牙谁嫁给你呀!”
“哦,这么说,宝儿是急不得要哥哥下聘礼咯,倒也是得去算算日子,这六礼可费不少时日呢是该准备起来!”
宝儿脸更红了,跺跺脚伸手去扯阮天昊的耳朵:“叫你乱说,谁说要聘礼了,人家和你说正经话你就是没正形!”
阮天昊一把拉住炸了毛般的宝儿,在胸怀里头闷声笑着摸摸宝儿的脑袋:“好了好了不逗你,哥也有事问你,你如实告诉我!”
这后头的话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宝儿脸不红了,有些古怪的看看阮天昊,阮天昊道:“宝儿我问你,上回在楚家老太太的寿宴上,你落水是自己落下去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告诉我实话!”
宝儿闻言愣了愣,犹豫了下问道:“哥你为什么今天问这个问题?”
阮天昊眼神闪了闪,替宝儿理了理她有些乱了的鬓发,女孩子特有的||乳|香带着发丝夹杂的皂荚香料的香味拂过他鼻端,一点点撩拨他的心弦,然而他提醒着自己要冷静些总之事情要一件件来急不得。
他不动声色的捞起撮发丝捏在手心里头搓揉,又放开来凑近了鼻端嗅了嗅,慢条斯理的道:“大家伙因着老太太寿宴不好问,总以为无外乎两种,不是你自个不小心落下去,那便是因为不开心一时冲动,不论那一种对老人家寿宴来说都是不好的兆头那一日不好提,故而都做了个睁眼瞎子不闻不问,姆妈和姥姥怕日后再提起来又让你不开心也都不敢问,可是这不代表着没人注意,宝儿,哥那一日便去河边看过了,河岸边虽然后来人多杂乱,不过那一道滑下去的痕迹很深也很沉,那前头分明还有一只相对着的脚印重叠在你的脚印子上,你告诉哥,那一日是不是有人推你下去的?”
宝儿沉默了下,有一丝犹豫,倒并非是要替尹馨瑜遮掩,而是总觉得,那一日发生的事情终究太过仓促忙乱,在没有和尹馨瑜面对面说清楚话前,她并不想假手他人去泄个私愤什么的。
宝儿做事喜欢明刀明枪,无论是不是恨一个人,也要面对面说清楚再恨,而且她一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并不喜欢假手他人。
她的沉默,仅仅只是几秒,阮天昊却很快道:“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宝儿又是一愣,她都没说话,阮天昊又知道什么了?
看着她那一副懵懂样子,阮天昊手痒又用手指头勾了勾那滑腻小巧的鼻梁,“你那态度还想隐瞒什么?”
宝儿翻了下眼,阮天昊这人是越来越精,她懒得和他玩心眼,只是问道:“哥,我问你家里头的事你有想出什么办法了么?怎么又扯我的事?四哥五哥都说了,我听着定是有人陷害咱呢,这都是什么人那么过分,我们有和什么人家结仇么?真是的,姆妈一辈子对人都那么好,也不该有什么人会对我们不利才是啊?”
阮天昊闻言脸上笑意深浓了起来,听着那一个个“我们”的心情大好,弯起嘴角道:“笨丫头,难道就只有和姆妈有怨恨才会算计元昊楼么?有些人的心思,就是那么龌龊,见不得人好。”
宝儿听得一头雾水:“啊谁啊?不是和姆妈,那是和谁?姥姥?不会,爹?不会,难不成是你惹了什么人么?”
阮天昊一个栗子敲在她脑袋上:“你就只会想别人不成,笨丫头!”
宝儿伸手盖住自己脑袋一脸郁卒:“嗷,哥你手轻点啦,疼死了,不想别人,难不成想自己?(⊙o⊙)哦?”说话间顿了顿,联想到他突然问自己的话,不由看着阮天昊神色凝重了起来。
倒是阮天昊反而放松了脸色安抚道:“好了别多想了,这事不是你的事了现在,既然这有人没事总是找人麻烦,也不能让他好过才是,哥会解决的,你回家好吃好睡等嫁人吧!”
“说什么呢,臭三毛,人家又不是猪!”宝儿咬牙切齿了一番,伸手去拍阮天昊,对方也不躲,任由她那小粉拳头砸过来挠痒,呵呵笑着应承了下来,却又顺势,将宝儿搂住在怀里头,再一次享受到那软软的香,扑进鼻翼。
这一回,宝儿没有躲,也没闹别扭,只是安静下来窝进了怀里老实了会,半晌,突然道:“哥,我想去拜访一下尹家,你说可行么?”
阮天昊闻言沉默了一会,后道:“其实在我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你这头小猪仔只管着吃好睡好,绣个鸭子戏水啥的等着进门就好了,那些烦心闹腾的事,哥会管的,你不是打小就想着要做一只吃了睡睡了玩的米虫子么?哥看着虫子你这体积大了些,小猪么,倒也勉强可以的!”
宝儿无语。
无论怎么说,阮天昊不让宝儿去找尹馨瑜,而后武夫人和阮家说了会话后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虽然不舍,宝儿也只得跟着武夫人回家,临走看四下无人注意,宝儿将事先包好了的一个小小包裹给拿出来塞给了英娘,英娘愕然看着宝儿,宝儿笑笑推着她的手往怀里头塞,又道:“姆妈,这些我也用不着,你帮我给存着换个小钱什么的用啊!”
说着也不让英娘细看,亟亟赶上武夫人扶着夫人上了轿,走了。
英娘忙着送走了人,这才有空闲去看那塞在收里头的东西,全都是一些碎散的银锞子和首饰,不少还是当年宝儿家里长辈赏的,英娘给攒着没动,后来宝儿认回亲,她便将这些都给打了包让带回家,没想到宝儿这又给送回来了。
她看着这手里头漂亮零碎的东西,不由感慨万千,抬头张张嘴想喊,哪里还有什么人,心里头涌起了一丝丝酸涨。
“娘!”阮天昊送走人回转来,看到英娘唤了声,英娘叹口气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宝儿留下的,到底是瞒不住,你看这……!”
阮天昊看着英娘手中的首饰眼中光芒闪了闪,最终拥住英娘道:“既然是宝儿的心意,娘你还是先用着吧,这年关总需要不少花销暂时咱们也没必要死撑,回头聘礼咱多给些就是!”
英娘沉默了下道:“三儿啊,你真想好了么?宝儿现在那家世可……”
“姆妈不想要宝儿再回来么?”
“哪能那,宝儿若是真能再回来,娘自然是高兴的!”
“姆妈,那你就等着吧,这媳妇,儿一定给您娶回家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呀,上来晚了不好意思,实在是连日来辛苦练车终于今日将第二个科目考过了,嗷嗷嗷,慰劳一下自己,在外头吃饭刚回来,抱歉抱歉!
96
96、第三章 对峙一
宝儿从阮家出来一路默然,回想着在阮家知道的事情,依然越想越有些沉闷,她想不透,若真的是尹馨瑜在和阮家过不去,那可真是太好笑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过不去也就罢了,缘何这回连阮家都不放过?自己好歹做个老好人让了再让,那回落水,一半么也是自己不小心,又想着老人家寿宴上头也就不要挑事了,这倒好,她不挑事,人家不那么消停。
她一直在想,尹馨瑜到底在想些什么,对她,对阮家,阮天昊让自己不要管她,她倒是不想管,可是此刻却又无论如何想当面问一问,这个女人脑子里头盘桓的究竟是什么。
她可以当尹馨瑜对自己的过错大度不究,但是宝儿有个原则,家人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她容不得人家欺负到家人头上来。
越想越不得劲,有些气闷,一掀开帘子想透口气,一旁闭目养神的武夫人只感到一阵冷风吹进来,一激灵睁开眼轻责道:“闺女家家大路上乱张望,没得受凉才好么?还不快把帘子放下来!”
宝儿哦了声,一抬眼看到这轿子经过的正好是尹馨瑜家院门,门面深阔高大,倒有几分气魄,不过门面上贴了两幅财神画像,显得有些个俗气,不过这也是商户人家习俗。
宝儿忙不迭唤声道:“停轿快停轿!”
轿夫一听赶紧放下轿子,武夫人皱了皱眉道:“宝儿你又作甚么呢,这么晚了可别闹腾,老爷在家等着呢!”
宝儿道:“夫人,您别担心,只是今日出门不就是窜个门子什么的么,我这好些日子没出来,这一家是我在本家学堂里认识的一个同学,前些日子听说病了,我没时间看一看她,今日既然经过了,我想进去打个招呼再走行不?”
武夫人本来听着想不许,可是转念一想,这未免不近人情,慰问一番也是礼节需要,况且这看起来是一户大户,便点了头道:“可要母亲陪你进去说话?”
宝儿连连摇头像只拨浪鼓,武夫人嗔了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待见怕烦着你,我就在外头等你,招呼一声便回吧,若是不舍得,下回再填个拜帖正式拜见一番就是!”
宝儿点点头,急着要下车,武夫人赶紧让史芸儿和嬷嬷跟着,看天色晚了风大,又嘱咐了让披上件白狐裘的大毡斗篷,递上怀里的手炉叮嘱下人看仔细些莫再出岔子,这才放行。
宝儿拢着斗篷在家人陪伴下走近尹家门,嬷嬷上前敲门,好半天里头来了个小厮开了门一边骂骂咧咧的嫌弃着,没好气的问事谁,嬷嬷也不客气,让递上了武夫人的帖子和一个三钱银子的开门小钱。
看到这个,小厮这才眉开眼笑忙把门开了让进去,又点头哈腰的引着直接绕着走廊进了前进的客堂坐了,还殷勤的让人赶紧送上暖脚的小炉,这才告了声歉,去后头禀报。
只不一会,就听到有个人人未到声已到:“哎哟喂,我道是谁呢,这大冷天的竟然还有贵客上门,失迎失迎啊!”钱氏呼啦啦夹带着外头一股子冷风从后面走了过来,一掀开棉帘子,看到等候在那里的宝儿,立刻堆了笑容走了进来,不待宝儿起身迎接招呼,自己已经迎上来,一把拉住了宝儿的手上下打量:“啧啧啧,这果然是大不一样了些,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才多少日子不见,可出落的更加水灵灵的了,只可惜了不是我家那妹子生的,嫂嫂我沾不得这份光了!”
宝儿笑了笑,客客气气喊了声:“钱姨好!”
钱氏呵呵笑起来道:“哎哟这声唤得,可把我的心放了不少,我还怕宝儿小姐你这高升了把婶娘给忘了呢,你这能记得叫我一声,可算是抬举我了呢!”
宝儿淡淡道:“钱姨说哪里话,以前钱姨对阮家多有照顾,这份恩,宝儿一直记着呢,人生在世,什么都好忘,恩义二字岂是能忘记的呢,您说是不?”
钱氏定了定,又笑道:“宝儿大了越发会说话,钱姨老了不懂那么多大道理自然说不过宝儿,这不知道宝儿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我听说你这不是住在御街那一头的么?”
宝儿道:“多少日子不看姆妈和阿嬢了,自然该来看看,顺道过来,也想和尹姐姐打声招呼再走,听说姐姐病了,可大好么?”
“呵呵,只是些女儿家的小病,不足挂齿,倒让宝儿小姐您惦记着这怎么说的,不过钱姨看宝儿小姐你如此重情倒是真佩服,只是也想给您提个醒,到底您现在身份不同了,有些人家便没必要再记挂着不放,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流出去的水,从没听说过往回流的,没得都脏了不是?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钱氏让人递上一壶顾氏紫笋茶,用银盏托着雕漆碗盛上来,递给宝儿一钟又给了自己一钟边喝边道。
宝儿托着茶盏并不喝,只是淡淡看着那冒烟的茶,这茶香扑鼻,可宝儿却更喜欢姆妈英娘给泡的大碗茶:“畜生尚知反哺之嗯,人家十几年含辛茹苦养得恩情,又岂能随意忘记?百山大川,虽则有分,但总会汇合又融为一体,大家源于同根,说什么脏不脏的呢!”
钱氏一噎,一时沉默,宝儿这才抿了口茶,又道:“抱歉打搅,今日来一来顺道看看钱姨,二来更是想看看馨瑜姐姐,好久不见宝儿想得慌,不知能否通融让我去看看她呢?”
钱氏嘿嘿一笑道:“本来是应该的,只是不瞧这馨瑜她身子刚好就想着要去拜见几个好友,这不还没回来呢,大晚上的也是,我这正要让人去找,呵呵,不凑巧的很啊!”
宝儿微微笑道:“钱姨说笑了,刚才我刚问了小厮,他说姐姐在家的么,怎么会又不在呢?”
钱氏一愣,老脸一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宝儿仿佛没看到她的尴尬,又道:“大概是您和她错过了吧,她那头已经回来了您还不知道呢,要不再让人去知会一声,我这喝口茶也就过去看看她就走,不会打搅多少时辰的!”
钱氏不好再推脱,又有了台阶下,只得站起来让看门的小厮进来没头脑的呵斥了他一番,这才又让他去后头探了探,回来说是小姐的丫头说让宝儿小姐进去呢,这才朝着宝儿笑了笑起身陪宝儿往后院走。
尹馨瑜的闺房在后进西侧厢房,虽然偏僻些却有个独立的小院子,而且倒也不逼仄,后头有路直接通着前堂,与正房紧挨着,钱氏送了宝儿道门口,尹馨瑜的丫头出来迎接,只说小姐要和宝儿小姐说体己话,让钱氏不必陪着。
钱氏也不知自己女儿到底想啥,只得同意了离开,宝儿倒也明白,让嬷嬷和史芸儿留在外头,自己一个人进了屋,丫鬟引着她进了门后便也退了出去自去招待外头的二位,留了屋里头两个人面对面。
说起来宝儿这些日子好久没见过尹馨瑜,而尹馨瑜的屋子,她更是几年没来过了。
仔细打量一下屋内摆设,正西面有一张极大的黑色雕纹螺钿大床,素纱虫鸟梅花纹暖帐,床前有暖炕几,床边有一个大红交叉雕花木架子,放着毛巾和洗漱盆,一边有一个戗金漆仕女出游图面的大厨和梳妆台,放着剔红桂花图方奁,并一个莲瓣纹银钮铜镜,南面一个小窗下一株梅花插在净瓶里头摆放在那里。
看得出这屋子修饰摆放均很用心,尹馨瑜一贯做什么事都是极其用心思的。
只是这心思花的太细致,却总是容易走极端。
这摆设一尘不染边角整齐,可真是太费心思,宝儿看了看躺在床头,依靠着的尹馨瑜,她低着头摆弄手里头的一方绫帕,玉带钩拉起了床帐子一角,正好可以看到她侧面,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倒消瘦了不少。
宝儿进了屋便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尹馨瑜,也不上去招呼,而尹馨瑜也是似乎自顾低头摆弄手里头的帕子,仿佛极其专注于那上头的花纹,也是一言不发,屋子里头诡异的流动着一抹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宝儿好整以暇的靠着,她倒要看看这位沉得住气到什么时候,又拿什么,来和她说话。
自己都上了门了,好歹这位,该给个说法了吧?
俩个人就那么较着劲般沉默,只看到尹馨瑜捏着白帕子的手越来越抖,越来越紧,宝儿真怀疑,下一秒是不是这位就要把它给撕烂了才好。
宝儿暗自嗤了声,轻笑道:“姐姐准备把那帕子到底如何?何苦跟个死物较劲?”
她那么一开口仿佛戳破了一个紧绷着的气球,尹馨瑜一下子松了口气一样,可是随即却又感到那话语里头的随意带着轻蔑的笑,极具讽刺的味道,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不由猛一抬头冲着宝儿道:“我拿这帕子做什么,又与你何干?”
宝儿挑了挑眉,看看这位倒像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呛药一般,气呼呼瞪着她,奇怪了,她还没生气,这位凭什么生气:“呵呵,我说尹姐姐,你的帕子要如何我自然管不着,只是今时今日,你不想和我说什么话么?”
尹馨瑜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后悔,自己想好了多少回要冷静要冷静,那么些日子做了那么多建设,为何临了还是如此冲动,不过是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子,她连阮家一家子都撕破脸了,还怕这一位么,真是失算了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明明就是她先说的话先来找自己,应该就是自己占了上风才是。
想到此,她再次深吸气,平静下来道:“哦,妹妹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妹妹来找我么,该是我问才是,宝儿妹妹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97
97、第四章 对峙二
宝儿闻言真有种想笑的冲动,却也有种忿忿然,这女人可真是脸皮够厚,难道这么些日子,她都从没想过,对自己说一点什么么?
一个道歉,一个对不起,这最基本的话,有那么难?
“尹姐姐,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想问问你,我与你也算是从小认识,并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尹馨瑜手抖了抖,眼珠子转了一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强笑道:“妹妹说笑话呢,姐姐怎么对你了这是,咱不是好好的么,听说妹妹现在是官府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姐姐这还没恭喜过呢,是不是因为这个惹妹妹不高兴了?若是这个,我和妹妹陪个不是便是了,妹妹何必生那么大气?”
宝儿仰天翻了个青白眼,看看尹馨瑜手里头那方绫帕,半响笑道:“尹姐姐你这若是只一味心有不甘的活着,即便把这东西揉碎践踏到底,它也终究是个死物,也换不来心情舒畅,我劝姐姐不若看的开远些,大家还是这么过日子,何必谁和谁过不去呢?”
尹馨瑜脸涨红了一些,犹自道:“宝儿妹妹忒好笑了,这话姐姐听不懂!”
“姐姐不想懂不要紧,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咱说浅白些好了,姐姐,你我没必要你死我活是不是?宝儿不知道我哪得罪过姐姐,可是阮家总没得罪过姐姐,你这即便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也是对我一个,何必对阮家为难,姐姐也算是姆妈家的一条血脉,我实在不明白,你和元昊楼过不去又为了什么!”
尹馨瑜道:“宝儿你莫乱说,我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头好好养着病,连门都没出过,什么和元昊楼过不去你这听了谁在那里嚼舌根了?”
宝儿淡淡道:“我刚过来这要看望姐姐,钱姨还说你出门去了一趟,怎么这会又没出过门了?”
尹馨瑜一噎,又道:“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走个人家罢了,宝儿刚刚说的是什么姐姐不懂!”
宝儿看了看尹馨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尹姐姐,人做事要对得起良心,你让我落水我不和你计较,可是我平生最不喜欢便是那没事在后头做小动作伤害我家里头人的,今日我来,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这世上的事,并非总是由着你,举头三尺有神灵,别让自己活着不痛快!”
说完她站起身,冷淡的道:“既然姐姐身体不适,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等她出了尹馨瑜闺房,往外头走了几步,正好看到钱氏站在院子里头正和史芸儿和嬷嬷说话,见宝儿出来止住话头冲宝儿笑了笑,宝儿无意和她再做客套,只虚虚应酬了下,便告辞出门,钱氏正要再说什么,冷不丁外头迎面走来个中年男子,阴沉着脸对钱氏道:“你给我养得好闺女,是不是你撺掇她去招惹人家的?”
钱氏有些尴尬,宝儿见机便再次告辞,也不要钱氏送,径自要走,钱氏顾不得再客气,只是对那男子道:“老爷你这话冤枉了,妾身行事不都是您吩咐着做的,馨瑜她也是一贯老实,老爷这又哪里听了什么人嚼舌根了?”
对方怒道:“不是她,那阮家那小子平白找咱的茬?楚家联合几家打压老爷我生意,我这再三问了人家就说让我好好管教馨儿,不知道你那好女儿给我惹了什么麻烦,还不都是你惯得?行了,从现在起就给我好好在家待着嫁人,老爷我给她挑了几户人家,好好选一选,不准再出去惹祸!”
钱氏有些难堪,再想说什么,对方哼了一声甩手便走,宝儿听在耳中,也不再停留自顾自走了。
一回到家,宝儿便开始认真想着如何帮阮家摆脱那些麻烦,当日想过的要将元昊楼迁出现在所在的巷子看来是势在必行,而且她还要想一些新奇的招数让新开业的阮家酒楼有更好的客源。
又想着是不是借助一下楚家的人脉,让更多的人家到元昊楼去做客,便又想到楚原白来,又好些日子没见过他,想到他,宝儿又想着尹家有很多的生意仰赖楚家和临安城不少大户人家的每年的衣衫裁剪进项,听着口吻,楚原白已经联合了几家断了尹家生意,这倒是大快人心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楚原白又是怎么想到和尹家过不去的。
不知啥时候可以去楚家问问,这过了冬至便家家户户等着为过年而忙碌,要在以前阮家的时候,这时候英娘便要开始腌制腊肉,备好屠苏酒的用料,原来阮家便是酒楼人家,这菜也是没断过,姥姥还要领着大家伙剁肉馅,腌制熏鱼,烤牛肉牛舌,熏制腊肠,忙的不亦说乎。
这第一次在武家过,倒也不同,虽然那些制作吃食的事情宝儿只是动动嘴不用再动手,但是依然挺忙乎的,武夫人也不拘着,让她自己在小灶厨房里头忙乎,做了不少的蛋饺,如意菜,熏鱼什么的,送了下人,自己备着倒也热闹。
不过这也不能耽搁学业,早就每日早起还得学规矩和绣花,忙乎到腊月八日,宝儿在母亲楚氏陪伴下到万盛观去让当时的道士给做寄名礼。
因为宝儿这几年都是不在身边,像他们这样人家都会到大的寺庙道观里头给自己家的孩子寄个名,以求让里头的师父每日诵经保个平安。
为了宝儿日后平安,楚氏便要趁着这个空挡在年前给寄挂个名字到道观里头,顺便也是去打个平安醮。
这一日风和日丽的,就是天有些冷,宝儿陪着母亲坐着轿子一路来到万寿观,老远便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万盛观金碧辉煌的飞甍连勾,洞天福地香火萦绕,道观里头的金陵真人已经在几日前得了信,早早带着小道士已经等候,武夫人在寺庙门口下了轿子,赶紧送上寄名礼,十两银子,一副猪羊,一副禽鸟,一担福寿糕,十斤沉檀香,十斤官烛,十几匹杭州缎生丝。
真人口念唱词,让手下人收了,自己一身五彩二十四星宿吉服,外披大红云织法氅,手持牙笏,头戴着玉环冠,亲自上来登坛做法,楚氏花了大血本,这里头足足列了一百八十分的醮位,由绛衣表白念斋,呼啦啦吹拉弹唱了一上午,闹腾的宝儿脑袋涨闷,楚氏却在一旁极其虔诚恭敬立着,只等唤名了,拉着宝儿上了坛,拈香绕坛行走数圈,插上香炉,这才完事。
道人捧着寄着宝儿道名的黄绫册子去宫内上供,这边楚氏领了宝儿这才和道长拜谢,又请道长和几位小道士去家中用饭,重新上了轿子回家来宴客。
直到回了家换了衣服,宝儿这才算是被从那熏染了一上午的浓烟里头恢复过来,摸着手里那黄灿灿的放着寄名锁的锦囊,不由长出口气暗道这可真是地地道道信服一回迷信了,自个还成了什么天官的弟子,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没有,难不成这么个玩意便能替自己消灾挡难?
正在那里瞎想,史芸儿急匆匆跑进来,一路喘着气,被嬷嬷骂了句没规矩成何体统。
史芸儿此时倒也顾不上道歉,只是冲着宝儿道:“小姐啊,刚才我看到有牙婆上门啦,说是给小姐你提亲的!”
宝儿一惊,问道:“谁,是谁?”
史芸儿这些日子被养得倒也有些性子活络起来,笑道:“宝儿小姐你猜猜看?”
宝儿站起来道:“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哎哟我的小姐,这事哪能您露脸的,外头还有客呢,唉对了老爷上午还在和楚少爷说话呢!”
楚原白代表楚家老太太来做个见证,顺道给宝儿送了份贺礼,自然在前厅由武大人招待着,倒没想到今日媒婆也会挑这一天来。
宝儿正打算一会和楚原白去打个招呼,没想到乍听到了这消息,一时倒把这放一边,又问:“快说啊,谁家来提亲的?”
史芸儿嘿嘿笑了笑道:“小姐,您放心吧,是表哥呢,是替他来说亲的!”
宝儿闻言一喜,心里头又是一松,还真担心是不是别家来提亲呢,没想到阮天昊说到做到真来提亲了,此刻她才有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到了论婚嫁的地步了。
原来前些日子的一切,不是梦幻,她真的是要嫁给那个从小到大有些犯冲又有些剪不断理不乱的感情在里头的阮天昊了?
想了想,心里有些复杂,也有很多的甜蜜蜜的感觉,是挺在意他的,这些日子有空闲的时候,她总是会突然就想到阮天昊,想到那个吻,她又努力的平复自己说那个吻么,不就是嘴碰嘴么,应该自己看到过多了去了,要淡定些才是。
可是一想到那个温温软软的,又很猛烈的吻,想着吻的那股子劲,平生第一次觉得心扑扑的跳动特别快,那就是爱么?
人家说,爱情这个东西,有轰轰烈烈的,有生生死死的,那样激烈的爱情似乎她是没感受到也不想去感受,可是如今,怀里头想着,念着,心扑扑跳着,有时候脸会突然红,不看到想着,看到又吵着,没什么激烈的感觉,只是有一点她无比肯定,她真的想念阮天昊。
这些日子她就那么想啊,念的,想见又不得见,有些烦恼又有些责怪,这家伙说了句让她等着,可是又没个准信,不知道要她等多久,结果这还没过多少日子还真给等来了。
嘿嘿,宝儿又笑了笑,不知道此刻她那张脸,风云突变的一会儿纠结眉头,一会儿笑,一会儿嘟嘴,表情丰富,在一旁看的史芸儿想笑又不敢大笑,前些日子刚被夫人训斥过大手大脚没规矩,可不敢再犯错,可是又有些忍不住,看看一旁的嬷嬷,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一屋子三个人倒陷入一时怪怪的沉默里头。
直到外头突然有人禀报,一个丫头在外头喊嬷嬷,嬷嬷出去后又进来报告犯花痴着的宝儿道:“宝儿小姐,楚少爷说想来看看小姐,您可见么?”
98
98、第五章 隐秘心思
宝儿总算是清醒过来,赶紧道:“让他来吧,芸儿快沏茶!”
史芸儿应了下去,嬷嬷领着楚原白到前头客堂,毕竟宝儿现在是大小姐,不能在闺房里头见客,要论起来这连面都不该见,只是毕竟楚原白身份算是亲属,又是楚家嫡少爷,不给面子也不好的,何况宝儿也没那么规矩。
楚原白自己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些,尤其是今日。
他正在和武老爷说话,其实本来就是想来看看宝儿,无奈这家与阮家不同规矩大了,他没能够看到宝儿,本来还有些遗憾,就听说有牙婆进了门,带着阮家的庚帖,这突然就像是什么人出手锤了他一下子,一时让他忘记了该守的规矩,冒昧的来到后堂来求见宝儿。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并不是宝儿可以决定或者反对的。
宝儿从后头整了整装束走出来,看到楚原白背着身子站在堂上,喊了一声:“楚哥哥!”楚原白应声回转身,就看到宝儿一身粉红绣黑线对襟短袄,腰间一条水绿色的腰带□一色粉红百蝶戏花棉裙,云鬓如水,笑着站在那里,俏生生分外可人。
每一回见面,正应了女大十八变的说法,宝儿一日比着一日的不同,眼见得就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了。
她要嫁人了,思及此,楚原白突然有些揪心,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个女孩子是自己当成妹妹般爱惜的,可是为什么当知道宝儿真要嫁人的时候心事那么的不平静?
其实论不平静,算起来从宝儿成了武家的人起便是不同了,她不是阮天昊的妹妹,她同样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对待宝儿的心态有了一份完全的不同。
到底哪里不同,他没有细想,甚至有些怕去细想,他可以面对家族里头纷繁复杂的事情从容应对,也可以面对朝堂上尔虞我诈的倾轧不屈不挠,然而面对自己的心里深深的一份感情,究竟有些惧怕了。
他太清楚,如果将之实现,也许面对的可能不是坦途,而是荆棘。
来自家族内部和外部的荆棘。
只是今时今日他听到阮天昊所作的,突然心就乱了,自欺欺人的以为一切不会那么快,而阮天昊果然是个敢作敢为想做就做的家伙,做事从来快准狠,他甚至可以枉顾朝廷这些日子的微妙复杂,这一点,他曾经那么佩服此此刻同样也是由衷敬佩,不过,还多了那么一点点嫉妒。
嫉妒他行事可以如此没有顾忌,而他,束缚太多以至于错失良机了。
“宝儿,你近来好么?”他问,其实看宝儿那张红润的脸他也知道,她过得很好,只是他想也许可以听到一丝丝埋怨,他曾几何时也在自欺欺人了。
宝儿没有给他预料中的反应,倒是呵呵笑道:“楚哥哥快坐呀,站着干什么,我很好呢,你呢,老太太可好?楚姨好么?”
“好,都,挺好的!”楚原白咯噔了一下,心中苦笑着,他这是在期盼什么呢,真是一种自我讽刺,难道希望她不快乐么?他本来是来给贺喜的呀。
尤其此时,更应该喜上加喜。
“宝儿我听说,维隅来提亲了,你可知道?”楚原白带着一缕试探的口吻问道。
宝儿愣了下,随即脸一红,猛然低下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嘴角却在那一刻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线来。
楚原白看在眼里,心中终究是一顿,明白自己还是晚了,犹豫让自己踯躅不前,而希望,是不会等候在原地不动的。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头泛起的酸涩,道:“宝儿,你,你可是愿意嫁给阮天昊的?”
宝儿眨眨眼,觉得楚原白今日真是有些古怪,抬头去看,他脸色比平日要白皙一些,眼神带着一种以前看不到的愁苦和黯淡,这种消极的样貌她从小到大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令她感到纳罕,是什么,让楚原白这么低沉?
在宝儿眼里,楚原白是高高在上的,是近乎不可亵渎般的,他很完美,完美的让宝儿有点自惭形愧,所以很小时候有过幻想,随着年龄增长而一点点消弭,她不敢去表露自己曾经有过爱慕,因为楚原白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客气,她怕一旦自己去说什么亵渎的话,那就会享受不到这份客气了。
她不想击破这个完美的神话,也无法确认楚原白对自己是否又特殊的感情在,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妹子的好。
今日楚原白的奇特表现令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哪里让楚原白那么失态,关心的走上去问:“楚哥哥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么?”
伸出手去要触碰一下他额头,楚原白惶急的一歪头,倒让宝儿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荒唐了些,这男女有别啊,武夫人耳提面命了多少次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失礼呢,幸好楚原白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看了看楚原白,脸色似乎更不太好,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尴尬的站着。
楚原白下意识的躲避宝儿伸出来的手,可是又后悔失去触摸到宝儿的机会,眼看着自己又让宝儿误会自己,不由真正懊恼,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一贯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很多人以为他是那般的高贵而沉默,其实真正的他,仅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宝儿,你,你真的喜欢维隅兄么?”他只得再问,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
宝儿觉得楚原白口气不善,以为自己莽撞让楚原白不高兴了,她虽然不太明白楚原白一贯好脾气为什么今日那么反常,可是到底也不好问什么,但是对楚原白的问题又有些害羞,想想人家也许是关心自己总不好不回答,便只是点点头,盯着脚尖却没出声。
楚原白看着宝儿的脑门芯心下一凉,不由暗暗叹出口气,伸手想去碰,半途又缩回来,没让宝儿看到自己失态,正了正脸色,道:“既如此,宝儿啊,你可得做好准备,这婚事,也许不会很顺利的!”
宝儿一惊,不由抬头问:“什么意思啊,楚哥哥!”
楚原白看宝儿如此焦急更觉得心里头犯堵,然而他觉得总是该提醒一下宝儿怕她日后听到什么消息会担心,便道:“宝儿你想莫急,楚哥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如今朝堂上世事多变,维隅兄他,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怕你在外头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怕你多想,先来提醒你一声,别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便好!”
宝儿有些不明白,想要问,可是却又不知道问什么好,她虽然活了两辈子,而是从来不关心政治,历史也是不咋地,这个时代要发生什么大事么,阮天昊会陷入什么麻烦么?
她咬着下唇沉默了,楚原白看了一会儿她,犹豫了下问道:“宝儿,若是,我是说如果,维隅兄有什么意外娶不了你,你会如何?”
宝儿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脸色更加不安起来,拽住了楚原白的衣袖道:“楚哥哥你和我说实话,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么?对了前些日子姆妈家里头还被人诬陷了呢,可是和这个有关?他会不会有事?楚哥哥你那么厉害可要帮帮他,他如果出事,我,我,我很害怕呀!”
爱上了也许就会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宝儿从小没那么害怕过,此时却觉得心空的很,一股子忐忑不安涌上心头,她觉得此刻的楚原白就像是是她的救命稻草,他那么厉害,不会让阮天昊出事的吧。
楚原白有些呆呆的,眼前这个女孩子是那么的在意阮天昊,那关切的表情毫不掩饰,他明白了,终究还是因为他的犹豫和踯躅让他错失了。
深深吸了口气,整了整衣衫,笑了下,拍拍宝儿的手,心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那么亲近的靠近这个女孩了:“别怕,宝儿,楚哥哥哄你呢,瞧我们宝儿可真是大了,懂得疼人了?维隅兄可是个有福气的,知道你这么担心他可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呢!”
宝儿愣了愣,细细看楚原白,后者一如平常,笑得还是那么的平淡冲和,仿佛什么事,到了他这里,终将化腐朽为神奇,万仞高山,于他,也不过是坦途。
他永远都是那么高山仰止的一个人,尽管心里头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