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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67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可惜,那间小屋已经是空无一人。

    惊得他立时又跑去找母亲讨主意,赵夫人大怒,撵他连夜派人去打探消息,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同样,重赏也能砸出一个叛变者,跟随陈家兄弟去凌风城的两个伙计,各自收了一百两银子,就说了实情,如何见得赵丰年,他气色如何好,同陈家兄弟说了什么话,末了两人为了显示,他们这一百两银子拿得很值得,一口咬定,赵丰年当时信誓旦旦的说,必定要回来,重新入主赵家。

    赵德得了回报,半恼怒半惊恐的砸了屋子里所有的物件儿,待得赵母赶来,问询他可有应对之策,他居然半点儿主意没有,气得赵母,直叹,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废物出来。

    母子俩商议良久,都是无法,最后赵母只得深夜又背了人眼,乔装出府。

    彤城之西,有座四方大院,青石围成的高墙上四角建了塔楼,很是森严、牢固的模样,门楣上四个大字,扬威镖局,表明了这里主家是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人。

    此时,月黑风高,那后院的角门处,却有一个彪形大汉在等候着,远远见得两个身形纤细的影子悄悄顺着院墙走了过来,就低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走在当先的人影,回了一句,“自然是客人。”

    那大汉听得暗语不错,就引了她们进角门,又走了三两步,开了一旁的门房小屋,那当先的黑影迅速闪了进去,留下那个身形更矮小的,同那大汉一起守在门外。

    门房小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很是昏暗,那黑影褪去身上披着的宽大外衫,露出里面水蓝的衫子和玉色的蝴蝶裙,衬着那张并不算年轻的面孔,倒多了三分风致,直看得坐在桌边的中年大汉,微微愣神,好似想起了许多被他压制在心里的回忆。

    那女子暗暗得意一笑,轻步上前,伸出玉手放到他宽大的掌心里,细细摩擦着,笑道,“谭郎…可是等急了。”

    那中年大汉回过神来,如同被烫般,突然扔开了女子的手,女子皱了眉头,脸上也收了笑,叹气,“原来你还是嫌弃我了,当年…”

    “不要说当年,只说现在,你…寻我,到底是何事?”中年大汉眉头‘川’字,好似极怕女子提到当年之事,但是他望着女子的眼睛却还是出卖了他心里的想念。

    女子懊恼的撇撇嘴,移步到桌边坐下,低声说道,“找你能有何事,救命之事。”

    中年男子冷笑,“救命之事?怕是夺命之事吧?”

    女子被驳得一哽,好似要发火,但是瞬间又转成了无限委屈,泪水极容易就流了出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恶毒?我如若不是受了几十年的委屈,至于要下那般狠手?你以为我心里好过?”

    中年男子,见得她落泪,身子僵了好半晌,最后实在敌不过心里的不舍,长叹一声说道,“说吧,你这次又想要我做什么?”

    女子掏了帕子,轻轻擦去眼角的泪,埋怨道,“你上次给的那寒毒,好似不那么好用,那人还活着,甚至已经扬言要回来把我碎尸万段,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还活着,怎么可能?那寒毒可是我当年与人赌约的彩头儿,很是厉害,中者必定没命,除非…”大汉说道一半,突然想起那人四处游走时,曾在江湖上闯大偌大声名,身上有几样解毒丹丸或者救命奇药也不稀奇。

    “罢了,你要怎么先下手为强?”

    女子眼睛微微眯了眯,手下的帕子用力扭着,半晌,低低吐出两个字,“刺杀!”

    “刺杀?”男子眉头皱得更紧,一脸的不赞同,“那人一身功夫,如今又有了防范,怕是不能得手?”

    女子摇头冷笑,很是笃定,说道,“他当日中毒,虽然没死,但是却失了功力,而且寒毒还经常发作,如今躲在一个小山村里当教书先生,只要一个二流杀手,就能轻易了结他的性命。”

    “那人智计高深,若是功力尽失,毫无自保知礼,如何还能扬言回来报仇?”中年大汉疑惑,反问。

    “他恐怕是以为,只要他回来,登高一呼,整个赵家就又会是他的,岂不知,有我在一日,就不可能让他这贱种如愿!”女子脸上满是恨意,带累得那柔美的眉眼也蒙了一层黑气。

    中年大汉想说,赵家原本就是那人的,但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女子以为他不愿意帮忙,心里懊恼之下,说话也不再客套,半是嘲讽道,“怎么,你如今后悔了,但是太晚了,当日毒杀他,你也有份,若是他回来,你这镖局怕是也要关门了。”

    中年大汉看着女子怔愣着,好似不识得她一般,记忆里那柔美娇怯的人,在深宅大院里过了二十年,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毒辣模样?

    女子心里此时也有些后悔,但是话已经说了,收不回来,就狠狠心,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一万两银票,你替我雇佣刺客去除了那人,记得要保证万无一失,若是银钱不够,再送给我。那人,住在凌风城外云家村,化名赵润之,家里有学堂,有作坊,很容易探寻。”

    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就转身往门口走去,那中年大汉终是寒了心,说了一句,“这件事了结了,我们所有过往也一并勾销,从此以后你做你的赵夫人,我做我的吴教头,老死…不相往来。”

    女子脚下顿了顿,继而重新披了外衫,快速出门离去。

    那门外的汉子关了角门回来,听不见屋里有动静,就低声问道,“教头,可还有事吩咐?”

    门里之人还是沉默,半晌才唤了他进去,把银票交到他手里,仔细交代了两句,那大汉变了变脸色,心里猜测着,那小山村里的教书先生,怎么就得罪了自家教头,居然要买通杀手去行刺?

    但他常年跟着教头,自有一份忠心和眼力,半句话都没问,仔细收好银票,就出门直奔城东的福运茶楼而去。

    不同于普通茶楼,白日里热闹,晚间萧条的模样,福运多少年来,一直是晚上人声鼎沸,白日里萧条得门可罗雀,彤城百姓最初还很奇怪,后来时日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百姓们不知道,这里就是江湖人最喜的聚集之处,三六九等,不管名满江湖的大侠,还是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小毛贼,只要来了彤城,空闲之时都会来这里坐一坐,听听江湖上的最新消息,砍砍哪两位高手的比斗,当然这茶楼最重要的是消息集散地,买凶杀人,雇人护卫,或者买卖消息,这里那个笑眯眯的老掌柜,都能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而且从未出过半点儿纰漏,极得江湖人信重。

    此时茶楼里,有几桌人正说着前些日子那场无花公子同百灵仙子的比斗,真是郎才女貌,惹眼之极,有人就道,“他们还比斗什么啊,不如就成亲算了,咱们江湖岂不是又添一段佳话?”

    “正是,正是。”众人纷纷附和,大堂里喧闹之极。

    那大汉就趁了这样不惹人注意的时候,悄悄进去坐到了角落,小伙计眼睛最是不能偷懒,早早就发现了他,笑嘻嘻上前低声问了几句,就带了他转去后院的房间…

    三日后,白家大公子,正借口荷塘里风景好,请得一班喜好风月的友人,泛舟饮酒,当然,有酒有美景,自然少不了美人,花楼里最出名的几个清倌人都被请了来,围在众人身周,红袖添香,莺声燕语不断。

    白大公子手执酒壶,正坐在船舷边,逗弄得一个女子笑红了脸,突然一只白色信鸽从天而降,直直落到他身边。

    那女子很是惊喜,就要笑着去摸那鸽子的背羽,却被白大公子,一巴掌拍到一旁,女子痛得惊呼,想要埋怨几句,却见得他脸色不好,立时识趣的退到一旁。

    白展鹏手下迅速的解着鸽子腿上的竹管,心里早就翻腾开了,他们好友四人,平日传信多是派人传递,这飞鸽传书按照约定,只有十万火急之事,才会出现,今日突然带了消息来,怕是出了大事!

    果然那竹管里的小纸条,只写了八个字,“赵二出事,速去救援!”

    白展鹏立时黑了脸,一把揉碎那纸条扔进水里,脚尖猛力蹬动船舷,身形闪电般射了出去,中途脚尖轻点荷叶,换了三次气,就跃到岸边,连半刻停顿都没有,迅速消失在园门外…

    船上众人正说笑的热闹,突然船身晃动,这个撒了酒,那个泼了墨,都以为是船夫不小心,瞪了眼睛刚要开口喝骂,就见得白展鹏露了这一手,齐齐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一人喃喃说道,“白…白大公子,居然是个武林高手?”

    正文第二百五十七章 吃醋

    不提白展鹏等人如何马不停蹄赶往赵家援手,也不提赵家夫妻如何不知危险临近,只说,那候府众人,坐了马车,一路向西,行走在官路上。

    虽说官路比之山路要平坦许多,但是依旧颠得那折了肋骨的绿蕊哀叫不疼,她的胸下敷着厚厚的药膏,缠着白色宽布条,被绑得如同木乃伊一样。

    别的丫鬟婆子还能挑开窗帘或者坐上车辕,透透气,只有她要一直躺着,如此苦痛之下,心里就越发把赵家夫妻连带老嬷嬷都恨到了骨子里,小姐怎能把少将军忘了,怎么能嫁给那么一个穷书生,甚至还怀了孩子,若是少将军回来知道这事,该会如何绝望,他会不会立刻改娶柔兰小姐,会不会连带恨上自己,一眼都不再看过来?

    绿蕊越想越不甘心,但是,事情已经至此,若是她能留下小姐身边,设法让她流了那孩子,同那书生和离,少将军许是还会原谅小姐,可惜,她太过心急,反倒被撵了出来,如今就是有一肚子的算计,也无法施展了。

    她这般焦急着,这一日正午,车队就到了一个小镇外的酒馆打尖歇息,丫鬟婆子和护卫们都进去吃饭,只留了两人看守行礼马车,绿蕊不能动身,就借着一个小丫头的手,半靠在车里,喝些薄粥。

    她正吃着,这时又有一个三辆马车的队伍停在了酒馆旁,主子们进去吃饭,几个身形很是魁梧的汉子就蹲在了树荫下,一边闲聊,一边就着茶水吃干粮,有人就道,“主子这般着急赶往戍城,不知是为何事,连家里正要生产的三姨娘都撇下了?”

    旁人也道,“可不是,听说三姨娘这次怀得还是个小少爷呢。”

    其中一个穿着打扮明显是小管事的人,咽了一口饼子,四处看了看,低声道,“这事我倒是听了些风声,不过你们知道了,可要把嘴巴闭严了。”

    那几人立时猛点头,把脑袋凑了过去,那小管事这才说道,“咱们老爷不是有在兵部有个同窗吗,前几日听说北疆有公文送来,镇北军大败北蛮人,不日就要班师回朝。特别是那少将军武烈,带兵三千在草原上奔波了三个月,杀敌三万,蛮人是闻风丧胆,立下大功了,朝廷必定少不了他的封赏,而且还可能让他独立领一部兵马,咱们老爷同那镇北将军有些交情,想着替咱们大公子谋个好前程,就着急先赶去武家套套交情,以后好把大公子送到少将军手下,哪怕当个文书,那前程都是大好啊。”

    众人恍然大悟点头,有人就欢喜道,“镇北军真是勇猛,这次把蛮人打怕了,以后怎么也能消停二十年啊。”

    “要不说,咱们皇上最是英明,当年得知武家祖上为了回避国号里的‘武’字改了姓,特意下旨恩赐他们回复‘武’姓,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武家上下岂有不舍命效忠的。”

    “嗯,正是,镇北将军可是咱们武国百年来,最勇武的将军了。”

    那小管事听得他们说话,几口吃光了手里的饼子,喝了口凉茶,又道,“你们年纪都轻,想必对当年之事不清楚,十几年前,咱们武国还有一个名叫陈锋进的将军,出战南蛮,也是战功赫赫,可惜英年早逝,被皇上追封为安南侯,若是他还活着,咱们武国可是南北皆安了。”

    众人忍不住跟着唏嘘,战事一起,受到波及最大的,从来都是老百姓,所以,比起那些文官,他们更加敬佩这样护得他们平安的将军。

    车里的绿蕊把这些人的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连那小丫头把薄粥送到了嘴边都忘了喝,小丫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慢慢收拾了粥碗就要下去,绿蕊却一把抓了她,说道,“快去唤了武十一过来,就说我有大事商量!”

    小丫鬟被她抓的手臂生疼,慌忙应下,就端了粥碗跑进去,候府众人正在吃饭说笑,听的小丫鬟进来,喊道,“十一队长,绿蕊姐姐唤你过去,有事商量。”

    那武十一同武二一样,都是少将军身边的亲兵护卫,平日极得少将军看重,若不是为了找寻候府小姐,也不会从战场撤回来。

    他又天生一张白净斯文的脸孔,在一堆又黑又壮的护卫里,显得极为突出,一众没有婚配的丫鬟们眼睛都是雪亮,若是能把他勾到手,以后兴许还有机会当当副将夫人,可比配给府里的小厮管事们要强多了。所以,这一路上,众女不时上前献个殷勤,此时也不例外,一个穿了蓝色衣裙的大丫鬟春莺正一脸羞涩的替他夹菜,突然听得小丫鬟这般说,就竖了眉毛,喝骂道,“她当自己是谁,候府主子不成,十一队长一路辛苦,好不容易坐下吃口饭,她还不让吃消停,真是个惹祸精!”

    其余丫鬟也纷纷接口,这个说,“她还以为这是当初受小姐看重的时候呢。”

    “就是,小姐留了翠儿伺候,都没留她,可见有多厌烦她。”

    “要是我就老实呆着,将来找个小厮嫁了就好,可不敢这般折腾。”

    十一听得这些丫鬟越说越气愤,他又实在不喜被女子包围,索性就借口站了起来,道,“你们先吃吧,兴许绿蕊姑娘真有重要之事,我去看看。”

    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本来他是想要躲避这些莺莺燕燕,可是落在众女眼里就成了急于见到绿蕊,各个心里都是大恨,特别是那春莺,差点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十一出了店门,走到车窗外,低声问道,“绿蕊姑娘有事找我?”

    那些大汉就坐在不远处,绿蕊不愿他们知道,她刚才偷听了消息,就道,“十一队长,进来说话。”

    十一有些犹豫,孤男寡女的,难道这绿蕊姑娘真像那些丫鬟所说…

    绿蕊听得外面没有动静,猜得他在多心,连忙说道,“我有少将军的消息,你快点进来。”

    十一立刻就把礼教扔到了脑后,一个箭步窜进了车里,问道,“姑娘快说,在何处得了将军的消息?”

    绿蕊就把刚才那些人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说道,“既然将军不日就要班师回来,他必定惦记小姐的安危,想要早些知道小姐的事,不如咱们改道回将军府去,这样就不必将军跑去赤炎城了。”

    十一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少将军和那些袍泽,自然大喜,立时就应了下来,待要跳下车,招呼众人赶路,却又被绿蕊扯了回来。

    “十一队长,少将军派了你们回来,就是为了护着嬷嬷,找寻小姐,自然小姐的消息要第一个禀报给少将军听,至于外人,包括将军夫人在内,都不能先透漏半句。”

    十一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将军夫人是少将军的娘,少将军要知道的事,将军夫人自然也能知道,为何要隐瞒?

    绿蕊暗骂一声蠢蛋,嘴上却不得不耐心解释,“少将军不在府里,小姐就出了事,具体当时为何出事,没有人清楚,谁能保证这其中有什么关碍?若是露了消息,使得事情有变,坏了少将军的计划,咱们可就犯了大罪了。”

    十一仔细琢磨,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也就点了头,“护卫那里,我会嘱咐,至于候府之人…”

    绿蕊立刻接话,“另外分几个人送她们回去就是了,将军府里也容下这么多闲人。”

    十一会意,这才跳下车,回了大堂,众人都是好奇绿蕊有何大事与十一商量,吃着饭都有些心不在焉,见得他回来,春莺第一个就问道,“十一队长,绿蕊有何事啊,折腾你走一趟,这饭都凉了。”

    十一隐瞒下那少将军即将班师的消息,只捡了那将军府放不下众人的话说了,笑道,“我会派三个人,护卫大伙儿回赤炎城,大伙放心,如今武国国泰民安,路上不会有劫匪之流,半月后必定平安抵达。”

    众人原本就要回候府,听得只不过少了几个护卫,也没在意,就是有几个丫鬟舍不得十一,想要跟回将军府,但是脸皮到底没有厚到一定程度,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儿表露的太明显,犹犹豫豫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倒是春莺瞧出十一脸色不对,脑子里灵光一闪,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绿蕊是不是要随你一同回将军府?”

    十一被她猜出了底细,又嗅得她身上一阵暗香,就忍不住有些红了脸,看在春莺眼里就以为他真同绿蕊有了什么暧昧,简直气恼得要跳起来,但是转念想想又压了火气,柔声说道,“绿蕊姐姐的伤还没有好,这一路吃喝换药,都要人照顾,身旁没个人手也不行啊,不如,我留下照料她吧,省得你们一些大男人不好动手。”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十一想着,就是绿蕊知道了,也必定不会反对,于是就应了下来,春莺暗喜,只要她跟着他们一路回将军府,就不愁破坏不了他们。

    事情定下来,结了帐,众人出了酒馆,丫鬟婆子们的行李,原本就是放在一辆车上的,拿下绿蕊和春莺的箱子就好,也不必多折腾什么,两路人马很快就分了开来。

    候府众人先行了一刻钟,待得十一又采买了一些干粮,春莺笑得一脸得意的跳上马车时,绿蕊才知居然还有这么个祸害留下,她气恼得简直要唤十一过来臭骂一顿,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也多一个变数,万一,春莺说露了嘴,兴许就要惹了大麻烦。

    正文第二百五十八章 将军府

    但是,候府的车队已经走远,她也确实是缺人照顾,就暗暗忍了下来,转而拿些银镯子啊,簪子啊,等等小物件儿交好春莺,想着若能把她收服得死心塌地,为自己所有,在将军府里也算是个帮手。

    可惜,女子生性良善居多,唯一能让她们变得恶毒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伤了她们的孩子,二就是夺了她们的情郎。春莺既然认定她是移情别恋看中了自己盯上的十一,怎么可能被她这般就贿赂得淡了仇恨。

    脸面上笑得花朵一般,对绿蕊言听计从,背地里却日日围着十一打转,但凡开口就要说起绿蕊的坏话儿,惹得十一厌烦,见了她就要躲避,她又以为十一是对绿蕊忠心,恨得更是寝食难安。

    这样一路紧赶慢赶,车队终于在第四日里进了白露城,到了将军府门前,护卫们都是武家从小收留的孤儿,在这府邸里,从小同少将军一同习武长大,感情自然亲厚。

    一声吆喝,门房也没有通报,就开了大门迎他们进去。

    将军夫人正带了几个大丫鬟,摆开各家铺子的账本核对,眼见那金额越聚越多,忍不住就笑眯了眼,自家将军对待下属极是仁义,每有兵卒战死,除了朝廷发下的安家银子,他还要多添一些,甚至还养活着一千多孤儿,每月的开销实在太大,俸禄加上府里的产业,勉强够维持。

    但是,若是儿子娶亲,或者她想添几样首饰,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好在,她当年极有先见之明,把安国侯府的产业接过来代管,这么多年也累积了几十万两现银,那个女子被铲除掉,以后这银钱可就名正言顺的落在她手里了。

    她正欢喜着,听得丫鬟来报,说是绿蕊回来了,她立时就起了疑心,当日老嬷嬷带了她回来,闹着要找自家小姐,被她三言两语堵了个无话可说,后来自家儿子派了护卫回来,她们就立时出门去寻人了。如今,怎么她一个人回来了,老嬷嬷却是不在?

    她正要派丫鬟去唤那绿蕊前来,就听得门外珠帘响动,走进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身形纤细,面庞略显苍白,柳眉杏目,嫣红小嘴,让人只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女子此时也有些慌张,走进来,就直接坐到了将军夫人身旁,低声道,“姑母,兰儿好怕!”

    将军夫人立刻撵了屋子里的丫鬟们出去,只留了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婆子,然后才牵了侄女的手,说道,“兰儿别怕,一切有姑姑在呢。”

    那老婆子替柔兰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捧上,也是笑着劝道,“表小姐别担心,凡事有将军夫人做主呢。”

    柔兰喝了口茶,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好似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微微红了脸,“姑母,都是兰儿胆子小,惊到你了。”

    将军夫人慈爱的替她顺了顺鬓角的碎发,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外道话呢,姑姑是将军府主母,哪是你一句话就能惊到的,倒是你,跟姑姑说说,怎么害怕了?”

    柔兰立刻皱了小眉头,低声说道,“姑姑,刚才我让小微去灶间给我取银耳羹,她回来就说,那伺候绿蕊姑娘的丫鬟也在,小微上前问好,那丫鬟很是无礼,不但冷嘲热讽,还说…还说…”

    “说什么?”一听的绿蕊两字,将军夫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别怕,尽管说。”

    柔兰揉了揉手里的帕子,“她说,她们小姐就要回来了。”

    “什么?她当真这么说!”将军夫人再也忍耐不住,惊问出声,旁边那老婆子也惊得脸色煞白,当日可是她亲口嘱咐那车夫,要把那女子拴上大石头沉河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柔兰又道,“小微也觉得奇怪,多问了两句,那丫鬟却是不肯再说,扭头就走掉了。”

    将军夫人沉默着,心里百转千回,一时惊恐夫主和儿子若是知道事情真相,她会如何凄惨,一时又庆幸,幸好,她先得了这消息,那老婆子出言试探道,“夫人,若不然,我唤那绿蕊过来,咱们吓吓她…”

    将军夫人点头,“顺便再去打探一下,看看少将军那些护卫们知道些什么?”

    “是,夫人。”老嬷嬷应声出门去了,柔兰眼珠儿转了转,就依到将军夫人身旁轻声啜泣起来,“姑姑,表哥回来,会不会气兰儿没有替月儿姐姐求情啊,兰儿好害怕表哥会伤心…”

    “不会,不会,”将军夫人揽了侄女,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是她陈霜月,自己耐不住寂寞,自甘下贱,同护卫有染,只受了几下杖责,这处罚已经很轻了,我派车送了她回家,也是仁至义尽。再说,我们如何能料到,她会半路与j夫私奔?你表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必定不会怪咱们的。我们兰儿这么乖巧,他怎么舍得生气,你啊,就好好养好身体,等着年底满了十六岁,姑姑就做主,让你表哥娶你,省得你将来嫁去外人家受苦,一辈子在姑姑身边,岂不是最享福。”

    “嗯,姑姑最疼兰儿了。”柔兰害羞的垂了头,又往姑姑怀里靠了靠,那半垂的眼眸,却激动地抖个不停,算计了几年,一步步向前摸索,不就是为了那一日到来…

    绿蕊猜得将军夫人听得她回来,必定要唤她去问话,所以,吃了一碗米粥,就忍着疼意,换了一身衣裙,一听小丫鬟来禀报,就扶了春莺慢慢去了主院。

    将军夫人见得她脸色煞白,行礼时,甚至额上都见了汗珠子,就问道,“怎么,绿蕊姑娘身子不舒坦?”

    绿蕊连忙回道,“谢夫人惦记,回来的路上,马车太过颠簸,不小心磕伤了腰,让夫人见笑了。”

    将军夫人挑挑眉,也没有再问,笑着请她坐下,绿蕊这才又给柔兰见了礼,然后坐在最下手的位置,春莺就站在了她身后。

    将军夫人寻了几句闲话说完,话锋一转,就提起了正事,“绿蕊姑娘,怎么独自一人回来了,桂嬷嬷在哪里,她年纪那么大了,身子可好?”

    绿蕊笑道,“嬷嬷年纪大了,身子确实有些不好,半路见得一处小村庄,风景好,民风也淳朴,就停下要住一段时日,她生怕少将军惦记我们小姐的安危,就派我先回来了。”

    这话别说将军夫人,就是门外站着的丫鬟们都是撇嘴不信,那老嬷嬷当日听得自家小姐被赶出府,失了踪迹,差点上前厮打她们夫人,哭闹不休,后来更是不顾老迈之身,四处去寻找,如今他们小姐生死未卜,她怎么会因为哪里风景好就停下寻找了?

    将军夫人心里冷笑,嘴上却应道,“桂嬷嬷身子不好,这般将养些时日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她停在哪里了?若是风景当真那般好,咱们府上也派人去建座宅院,以后去游玩几日。”

    绿蕊有些慌乱,眼珠儿转了转,就道,“夫人也知道,奴婢不识得几个字,那处是哪里还真没记清楚,不过才住了一晚,嬷嬷就把我打发回来了,我也正懊恼呢,以后若是再去寻嬷嬷,可就不容易了。”

    这借口比之刚才更是蹩脚,这下连春莺都是翻了个白眼,柔兰眼角扫到她脸上,又微微低了头。

    将军夫人也不耐烦再打哑谜,冷哼一声,直说道,“绿蕊姑娘怕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吧,难道你还嫉恨当日我责打你们小姐?说实话,我当时也是气极了,不曾仔细安排,若是多派些人护送,也不至于让她同武大一起私奔了,闹得如今我当了这恶人。你们要是能找到她,可是再好不过了,将军回来,我也有个好交代。”

    绿蕊眉头挑了挑,就是不应声,小姐刚走丢的时候,她和嬷嬷仔细琢磨过这事儿,怎么都觉得平日柔弱老实的小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多半与这将军夫人有关,虽然她们没有证据,又逼问不得,但是,心里却都存了这个怀疑。

    此时她若是再把实情说出来,怕是小姐那里,立时就有变故了。

    当然她也不是多心疼小姐,只是,有小姐活着一日,她就有希望嫁个少将军做妾,为他生儿育女,若是小姐死了,少将军娶了这表小姐,她可就彻底没希望了。

    将军夫人也是恼怒,但是又不能责打逼问绿蕊,只得撵了她出去,绿蕊也没有多话,行了一礼就扶了春莺出去了。

    很快那老婆子也赶了回来,见得将军夫人脸色不好,就上前道,“夫人,护卫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怕是事先都得了嘱咐了,您看,这事要怎么办?”

    将军夫人眉头皱得死劲,眼睛半眯着,心里转了又转,也是没有好办法,若是平日,哪怕抓了绿蕊严刑拷打都行,过后处置得不留痕迹也是没事了,但是,说不定这几日将军就要回来,若是留下蛛丝马迹,反倒牵连出前事来,那可就不妙了。

    她正犹疑不定,柔兰却在一旁,扯了她的袖子,低声说道,“姑姑,兰儿刚才瞧着那丫鬟春莺好似和绿蕊姑娘不是一条心,不如,姑姑唤她来问问?”

    老婆子想起刚才去护卫住的排房时,听得他们那些打趣之言,立刻大喜,说道,“表小姐这主意好,刚才老奴在护卫那里,听得几句闲话儿,好似这春莺对武十一有些心思,常去献殷勤,夫人不如…”

    将军夫人会意,脸色就现了喜色,“待得晚上,那绿蕊睡了,就把春莺姑娘叫来问几句吧。”

    “是,夫人,老奴办事,你尽管放心。”

    正文第二百五十九章 趣事

    戌时末,一路颠簸,吃尽苦头的绿蕊早早就睡了,春莺回了房间,刚喝了一口茶水,就见得那老婆子亲自来唤,说是将军夫人有事询问。

    春莺想起白日里绿蕊的那些蹩脚借口,心里略微有些迟疑,想要找个借口不去,但是琢磨片刻,她住在人家的府邸里,怎么也不好太过无礼,于是就应着,随了她去主院,一路上,老婆子不着痕迹的探问些他们出寻之事,春莺心里加了防备,敷衍几句,也没说出什么有用消息。

    待进得正房大厅,老婆子就当先给将军夫人使了个眼色,将军夫人微微挑了眉梢儿,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哪怕那老婆子,报了一句,“夫人,春莺姑娘来了。”她都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眼皮都没抬一下。

    春莺被晾在地中央,神情就有些尴尬,四边伺候的丫鬟们,不时偷瞄她两眼,那眼角眉梢都好似在看热闹,惹得她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心里忐忑。

    这般,也不知过儿多久,将军夫人才清咳两声,低声叱骂道,“没规矩的东西们,都是一副什么嘴脸,吃了将军府这么多年的米粮,在主子面前都敢这般放肆?”

    丫鬟们立刻就垂了头,恭敬应道,“奴婢不敢。”

    “都我滚出去。”将军夫人好似厌烦,挥手撵了众人出去。

    春莺清楚,这喝骂就是冲着她来的,脸色更红,偷眼见得将军夫人看过来了,立刻躬身行礼,“奴婢春莺给夫人请安。”

    将军夫人伸手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好似此时才看到她站在那里一般,笑道,“春莺姑娘来了,这一路怕是很辛苦吧,此时折腾你过来,你心里可不要抱怨啊。”

    “夫人言重了,奴婢不敢。”

    “那就好,我也不喜欢啰嗦,就明说了吧,我很是惦记你们小姐,不知道她如今流落在哪里。今日问及绿蕊,她好似信不过我,所以才请了春莺姑娘来说说闲话儿。”将军夫人示意老婆子上前,按了脸色有些犹疑的春莺坐到椅子上,然后又说道,“春莺姑娘也不必担心,我是看着你们小姐长大的,自然还是疼爱她的,当初也是太过气恼…哎,若是能补偿一二,将军回来我也好交代。”

    春莺诺诺应了一句,“夫人言重了,府里众人,都知道您很疼爱我们小姐。”她嘴上这般客气着,但是却还是不肯露一句实话,将军夫人也不着急,反倒同她说起了家常,“春莺姑娘,今年有十六了吧?”

    “是,夫人,再有三月就满十六了。”

    “正是好年纪,可要找个好夫主才行,那可是后半辈子的依靠啊。”

    “夫人说的是。”那老婆子接话道,“我家那死丫头,当初夫人要把她配给咱们府里的护卫,她还死活不肯,可惜了夫人的好意,这不嫁了个外面的屠夫,日日磨刀砍肉,看得我这当娘的,心里又恨又怜惜。”

    将军夫人也是叹气,“你家二丫头,也是个脾气倔强的,当初若是真跟了刘大山,如今可是偏将夫人了,这次将军大胜归来,怕是刘偏将就是副将了。”

    她们主仆这般说着话儿,落在春莺的耳里、心里,可就长了草儿了,武十一是将军府的人,她若是要嫁他,怎么也要通过将军夫人,她若是把人得罪了,岂不是堵了自己的好日子?

    但是,自己是候府的人,若是被小姐和嬷嬷知道,是她泄了密,死活不放她过来,那也是不行啊。

    她脸色忽青忽白,把手里的一副好帕子,扭得麻花一般,将军夫人和老婆子见得,就知道火候到了。

    那老婆子替春莺倒了一杯茶水,笑呵呵说道,“其实,候府里如今还没婚配的姑娘们可是不少,而咱们府里的护卫又多,正好互通有无,就是不知道,候府的姑娘们会不会嫌弃这些护卫们太过粗鲁了。”

    “不会,”将军夫人也笑着接话道,“我瞧着十一就是个不错的,武艺不错,长相也斯文,前日二门李嬷嬷还来求我,要把她家的小花儿配给十一,我没应,那小花儿太过憨实,实在配不上十一这样的好男儿,就要要配,也是春莺姑娘这样识文断字的啊。”

    春莺听得脸色越来越红,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儿,声音像蚊子一般,轻声道,“夫人说笑了,奴婢愚笨,可是配不上十一队长。”

    将军夫人掩下眼里的嘲讽之意,笑得还是那般慈爱,“春莺姑娘,不可妄自菲薄,两府上下,数来数去,也就你是个拔尖儿的。你若是真有意,我就当这月下老儿了,成就一段好姻缘,也是积福积德之事啊。”

    春莺没想到,只这么三言两语,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就定了下来,恍如在梦中一般,欢喜的恨不得跳起来,但女子的矜持,还是提醒她,低低的回了一句,“但凭夫人做主。”

    将军夫人笑得更是欢喜,“这就好,这就好。不过…”她微微沉吟了片刻,又道,“你的奴籍还在候府里,我若是问桂嬷嬷或者你们小姐讨来,她们定然不会不给,但是,如今她们人在哪里,我尚且不知,这事儿怕是要拖一拖了。”

    春莺此时也狠下心,决定为了未来的好日子博上一搏了,她眼珠子转了又转,还真想出个好主意,就笑道,“夫人,奴婢随着桂嬷嬷在外这段日子,在市井之间也听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若是夫人还没困乏,就听奴婢讲一个,如何?”

    将军夫人和老婆子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一抹喜意,老婆子上前又给春莺续了茶,笑道,“春莺姑娘这话可是说对了,将军和少将军都不在府里,柔兰小姐又乖巧安静,夫人正觉无趣的很,春莺姑娘有故事,就快讲来给夫人解解闷儿吧。”

    春莺喝了一口茶,心里琢磨了一下,就道,“我们随着嬷嬷坐车各城游走,前些日子就到了…凌风城,在一个茶楼里,听得人家闲话儿,说在凌风城外,有个小村子,叫云家村,去年秋时,村民捡了个重伤的女子回去,正巧他们村里教授蒙童的赵先生也是重病,村里长辈们就做主给他们成了亲,互相冲喜。

    没想到那女子居然是个旺夫命,自从她嫁给了这先生之后,先生的病好了不说,她还在码头和城里开了好几家铺子,做得一手好吃食,如今又怀了身子,有大夫号脉,说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呢,那先生每日乐得跟傻子似的。结果,突然有一日,很多奴仆找上了门,说这女子家里是个富贵的,但是,女子当初伤重高热,烧坏了脑子,前事尽忘,死活也不肯相信,就要跟着夫主过日子,女子原本的奶娘气得病倒了,据说如今还躺在那女子家里不肯走呢。

    夫人,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稀奇?”

    将军夫人眯着眼睛沉默半晌,也是慢慢笑了,“嗯,这事儿确实很稀奇,那赵先生也是个前世积了福德的,这辈子才捡了这样的好妻子回去,旺财旺家啊。”

    春莺明白,夫人必定是听明白她的故事了,于是笑道,“奴婢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好好一个故事,讲得有些无趣了。天色已晚,夫人早些歇息,改日夫人再得了闲,奴婢一定再给夫人说个更有趣的。”

    将军夫人点头,“春莺姑娘这般伶俐,将来一定会嫁个如意夫主。”

    春莺得了这定心丸,嘴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起身行礼道谢之后,这才后退两步,出了门。

    老婆子仔细掩好屋门,疾步走回,笑道,“老奴给夫人道喜了,那人虽说还活着,但她前事尽忘,又嫁人生子,少将军就是找到她,也定然不能再娶,夫人可以放心了。”

    将军夫人也是满脸喜意,“怕是佛祖知道我心里日夜为这事烦闷,特意降下恩德,要我去了这心病呢。”

    “正是,夫人心善,礼佛甚诚,佛祖自然保佑夫人心想事成。”

    将军夫人被老婆子哄得越发心喜,瞪了她一眼,道,“老货,都多大年纪了,嘴巴还跟抹了蜜似的。你不是惦记你家二丫头吗,明日就要她进府里来做事吧,一个女子整日卖肉,也不像样子。”

    老婆子大喜,立刻跪倒谢恩。

    主仆两人欢喜过了,又开始盘算起来,将军回来后如何应对,毕竟那女子前事尽忘,如今又被桂嬷嬷找到了,万一哪一日她巧合的想起了往事,她们岂不是就露馅儿了,虽说她不能再嫁进府里,但惹得将军父子与她隔心可是极容易的。

    将军夫人皱眉想了半晌,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握紧了手里的檀木佛珠,轻声道,“这事儿,还是要斩草除根的好。”

    老婆子身子僵了僵,还是附和道,“夫人说的对,不过,那凌风城离此也有十日路程,不像当日在府里,那般方便。再有将军和少将军也快回来了…”

    将军夫人细长的手指慢慢敲击在桌面上,垂眸想了半晌,又开口问道,“一会儿你走一趟,给舅老爷送封信去,兰儿也是她的侄女,没道理只我一个人为了她的终身大事费心,他也该出出力了。”

    那婆子立时应下,笑道,“统领大人也是极疼柔兰小姐的,只是夫人照料的极好,他当叔叔又不好太过亲近,这才显得好似疏远一般。”

    正文第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