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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28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报什么。”

    栓子瞄瞄师傅,偷偷问道,“婶子,师傅是在为了先生积福德吗,先生这一段时日可是好些了?”

    “看着倒是比以前好了。”

    “那就好,我爹爹还惦记着呢,等我改日回去和他说一声。”

    瑞雪装好了篮子,交代了栓子几句,然后同张嫂子一起回了村子,到家时,正好雷子和钱黑炭歇工出院门,就闲话了几句,又一人送了他们两个。

    吴煜在屋里听见动静,就笑着接出来,手背上还沾了一抹墨迹,瑞雪见了就笑道,“今日在家习字了,正好姐姐拿了大包子回来,就当奖励你了。”

    “好,姐姐做的什么都好吃。”

    “你这小子,跟谁学的,居然会奉承人了。”

    姐弟两个说笑着一起进了屋,赵丰年坐在炕桌儿前,一手扶袖,一手执着毛笔不知在写什么,见瑞雪回来,脸上也多了抹笑意,微微点头。

    瑞雪和他打了招呼,简单说了几句话,就系了围裙,要去熬粥准备晚饭,结果一眼扫到书桌上的纸张,哪里有什么字迹,居然画了六七个孙悟空,都是虎皮裙、金箍棒,或腾云或驾雾,倒与前世看到的有几分相像。

    可惜,瑞雪却更心疼那上好的宣纸,一刀二两银,一页就是十文,不练字,不读诗书,居然做了涂鸦之物!

    她抄起戒尺就追打吴煜,“你个败家仔,浪费好纸不练字,居然给我画猴子…”吴煜从五岁识字读书,什么时候在意过纸张笔墨,宫里库房,堆得山一般多,每日都换新的用,也足够用上多少年,他哪里知道节俭,本来还想跟姐姐显摆呢,没想到姐姐动手就打,他一头雾水的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赵丰年仿似没有听到两人的吵闹一般,稳稳的画完了最后一笔,拎起纸来细细吹干,扭头看上一眼满地乱窜的姐弟俩,嘴角就翘了起来。

    白日里只有他和这小子在,两人难得说句话,家里冷冰冰的,只要瑞雪一回来,就又热闹又暖和。

    吴煜一边躲藏,一边求饶,“姐啊,姐,我错了,我下次不画…咦…”他刚说到一半,突然瞟见赵丰年手拿的也是张图,绝对不是字帖,就喊道,“姐,你不能只打我,先生也没练字!”

    瑞雪扶着桌子,呼呼喘了两口气,见他一脸找到到了同盟军,要求平等待遇的模样,忍不住好笑,真就走去炕桌前细看,却立刻回身抓了他的手,重重就是两戒尺。

    吴煜被打得跳着脚的在地上蹦,委屈的冲着已经走到门边的瑞雪大喊,“姐,你不公平,为啥只打我一个?”

    瑞雪瞪了他一眼,“自己去看?”说完就出了门,不再理会他。

    吴煜眨眨眼睛,忍着手心火辣辣的疼,凑到炕桌前,咬着后槽牙问道,“你画的是什么?”

    “新院子布局图!”赵丰年清清淡淡一笑,拂拂衣袖上的皱褶,拿了本书,半依在墙上斜瞄着他,姿态闲散潇洒,那神情仿似武林大侠面对一个手拿大刀的顽童一般,漫不经心。

    吴煜顿时就觉手心更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跺跺脚跑了出去。

    赵丰年挑挑眉,慢慢翻着书页,听得灶间隐隐传来那小子的辩解声,切菜声,隐隐夹杂着女子的训斥声,突然觉得,心情更是舒畅三分…

    吴煜最终没有申述成功,被姐姐罚了不许吃包子,而且今晚也没有故事听,这倒惹得赵丰年也抗议起来,昨晚正讲到高老庄那段,他们还等着听,唐三藏如何收服野猪怪呢。

    可惜瑞雪却坚持不讲,吴煜蔫头耷脑,被同样失望的大壮拉走了。

    赵丰年早早的铺好被褥,暗暗想着一会儿先让瑞雪讲一段,明日定然会引逗得那小子暴跳如雷,只是,瑞雪白日太累,进了被窝,刚与他说完白日里,请了码头众人吃包子和田府之事,就酣睡过去。

    赵丰年替她掖了被角,哪里还舍得摇醒她讲故事。

    过了不到三日,瑞雪估摸着田府的包子应该吃没了,就又包了两样馅儿的烧卖,装了满满两食盒,坐了马车去田府拜访。

    正巧田夫人无事,听得瑞雪来访,倒很是欢喜让人迎她进来。

    两人见礼,对坐闲话家常。田夫人娘家就是个富贵的,嫁得田家更是几十年未曾为银钱费心过,听得瑞雪说起开铺子,种菜,雇工做事,卖豆腐,就觉得很是新奇有趣,也越加喜欢瑞雪的勤快聪慧。

    瑞雪指了食盒,笑道,“夫人,我这几日又琢磨了两样小吃食,不好空手来探望夫人,就拎来献丑了,夫人如若不嫌弃,就当尝尝新鲜吧。”

    田夫人正巧早晨吃得不多,想起前几日那些灌汤包,那般美味,于是就赞道,“你做的这些点心吃食,真是比我们府上重金聘回的厨娘手艺还好。上次,老爷带回的那些小包子,当真是美味,想必这些你亲自送来的,要更胜一筹了。”

    说完就唤过贴身大丫鬟冷香拎到厨下去,瑞雪又嘱咐了几句,蒸得火候,冷香就笑着下去了。

    灶房的人一见是新鲜吃食,都觉好奇,手里没有活计的都围在蒸锅前等着看新鲜。

    正巧二小姐身前的丫鬟前来捡点心待客,看着蒸出来的烧卖又是漂亮,嗅着又香,就拉着冷香央求,“姐姐,你那点心若是有余,就分妹妹几个吧,你不知道楚二少同三少爷在花园小坐呢,二小姐遣我来拿些好点心,姐姐也知道,咱们府上的点心就那么十几样,平日都吃腻了,哪里有新奇的,这若是让二小姐在楚二少跟前跌了脸面,妹妹就要挨板子了。”

    冷香听她说的可怜,又隐约知道二小姐对楚家少爷有心,倒是不好拒绝,想着那赵娘子送来的也多,就做主分了小丫鬟两盘。

    小丫鬟大喜,问明了馅料儿等事,以备主子询问,就连忙又配了四样点心,小跑着送去了花园望心亭。

    第一百零六章 望心亭里

    半路正遇回房换衣的二小姐,一见她还未把点心送去,就娇声斥骂道,“让你取个点心也要这么久,害得我怠慢了贵客。”

    小丫鬟连忙打开食盒盖子,指了里面的烧卖,说道,“小姐恕罪,奴婢是为了给小姐找两样好点心,才耽搁了功夫。”

    那二小姐扫了一眼盘子里包成了花朵和金鱼形的两样烧卖,惊奇说道,“咦,这吃食确实新奇,在哪里得的,以前怎么没见到过?”

    “回小姐,刚刚有客人来拜访夫人,送来了这两样点心,正巧冷香姐姐在厨房整治,奴婢就讨了两盘来。”

    二小姐点头,重新露了笑颜,扔下一句,“做得好,去找秋月领赏吧。”说完就亲自接了食盒进了花园。

    穿越小小的月亮门,绕过几从灌木,下了石桥,一眼就见到不远处,古香古色的八角亭子里坐了两个年轻公子,白衣的面色红润,身材富态,虽未让人一见就联想到某种家畜,却还是可惜那件上好的云锦衣衫了。

    他对面的红衣公子则是难得的好相貌,碧玉环束发,墨眉凤眼,嘴角微含一抹半讽笑意,真是摄人心魄的妖魅美艳。

    田二小姐一双美眸牢牢盯在那红衣公子身上,久久难以离开,这就是她痴缠了三年的心仪之人,自从武都一见,就是情根深种,世间凡夫俗子再难入她的眼,她盼望着可以嫁他为妻,与他日夜相伴。可惜,这人却好似最坚硬的顽石一般,半点儿不曾被她软化…

    身后的绿衣大丫鬟见自家小姐发起了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小姐,先进亭子吧,一会儿点心该凉了。”

    田二小姐醒过神来,像是被人窥破心事般,羞恼骂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说着就带头起步,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偷偷撇撇嘴,然后低了头跟在她身后。

    楚歌欢远远见到行来的女子,忍不住苦笑,看向那白衣公子抱怨道,“田兄,这就是你在南方搜寻来的美人图?”

    田三哈哈一笑,“难道我家小妹不是美人吗?”

    楚歌欢无奈点头,心里暗忖,田二小姐的美貌,整个武都都有名,怎么会不是美人?只不过,这美人更出名的,还是难缠和娇气暴躁。

    果然,田二小姐还没进亭子,就叱责几个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小厮,“这里风大,为何不遮上帷幔,万一让楚哥哥受寒怎么办?”

    几个丫鬟小厮立刻应了,飞跑去寻帷幔,她则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走到桌子,袅袅婷婷行礼,笑得美如春花绽放,“楚哥哥,下人愚笨,实在怠慢了,小妹特意给哥哥拿了热点心来,哥哥先吃一些暖暖身子吧。”

    楚歌欢如何能说不好,点头道谢,田二小姐亲手取了点心碟子出来,这时小厮们也已经麻利的在亭子三面遮好了青色的帷幕,只留了一面正对着几树盛开的红梅,也算景致风雅。

    田三公子只看身材就知他必是个喜好美食的,那烧卖一放到桌子上,他就忍不住吞了口水,直问,“二妹,这是哪里来的新奇点心?”

    田二小姐却不理会自家兄长,一心甜蜜的照料着楚歌欢,那眼神里流淌出的火辣热意,让楚歌欢甚至想立刻逃离田府,可惜两家是世交,心里怎么不喜,脸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于是他笑着道谢,接过银筷子夹起那捏成了五瓣花儿一般的烧卖,入口居然意外的清香美味,不带半点儿油腻,仔细一看,馅料儿里好似有笋子、蘑菇等物,于是赞道,“不错,这做点心的人是个心思细巧的。”说完,见得田二小姐一脸喜色,就半疑半讽的问道,“难道这点心是二小姐亲手所做?”

    田三公子想起去年二妹下厨学煲汤,差点把家里的灶间烧个精光,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刚要说话,立刻被妹妹的冷眼瞪得憋了回去,心下叹气嘀咕,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

    田家夫人成亲后,肚子很是争气,先生三子,牢牢坐稳了当家夫人的位置,然后才生两女,这最小的二小姐,与大哥年纪甚至相差十几岁,平日极得一家人娇宠,若不然也不会养了个坏脾气。

    田三公子为了妹子心仪这楚歌欢,花了大力气把人引来,此时却被妹妹瞪视,心中自然忍不住抱怨。可惜,田二小姐也极熟知兄长的性子,只夹了两个烧卖到他盘子里,他就立刻忘了一切不快,笑眯眯享用起美味来。

    田二小姐这才娇羞的笑着,接了刚才的话头儿,道,“楚哥哥谬赞了,小妹也是闲暇无事,才琢磨了几样新点心,楚哥哥如若爱吃,小妹这几日就再琢磨些更美味的点心,随时等着楚哥哥上门来品尝。”

    楚歌欢心里冷笑,也不揭穿她的谎话,笑着掏帕子擦了嘴角,拒绝道,“多谢二妹妹好意,只是最近铺子里有些事要忙,恐怕是没空闲来品尝二妹妹的手艺了。”

    田二小姐脸色立时就黯了下来,转儿想起一事又勉强笑道,“过些时日,春暖花开,三哥要在沛水河畔办个诗会,小妹也会拎着点心去,到时候楚哥哥再品尝,可好?”

    田三对诗文最是头疼不过,听得小妹为了见楚歌欢一面,居然拖他下水,立刻反驳道,“谁说我要办诗会…哎呦!”

    田三说到一半,就觉桌下的右脚,猛然被踢得,像要被碾碎一般疼,只得咬牙改口,“办,当然办诗会,楚贤弟一定要来。”

    楚歌欢挑眉一笑,“好,田兄办的诗会,我怎么也要去凑个热闹。”

    田二小姐大喜,也不理会兄长堪比苦瓜的面孔,殷勤的又给楚歌欢倒了杯热茶,站在亭外的旺财忍不住心里暗笑,田家兄妹恐怕要失望了,自家公子可是最擅长糊弄人的,即便此时此地答应了,待到诗会时,随便扯个去外城进货盘账的借口,也就推个干干净净了,田家兄妹还不能多责难,毕竟谁也不能为了玩乐,耽搁正经事啊。

    三人又闲话几句,楚歌欢清咳了两声,旺财接到暗号,立刻上前赔笑禀报道,“公子,是时候该去巡铺子了,老爷早晨交代公子要取宝和堂的账册回去。”

    楚歌欢抬头看看马上就要升上正中的日头,一脸恼怒叱责道,“原来已经正午了,你这小子,怎么才出言提醒?”

    说完,他就起身向田家兄妹告辞,田二小姐盼了一月,才见得他这一面,自然不愿放他走,但又不愿坏了乖巧懂事的好模样,只得死死掐了帕子,送他出府,一路上嘱咐了六七遍诗会之事,楚歌欢都笑着一一应了,那份好耐性好气度,佩服得跟在他身后的旺财,偷偷直竖大拇指。

    待得主仆两人终于上了马车,楚歌欢立刻吩咐前面的车夫,“快走!”

    那车夫不知公子为何着急,但也听命行事,挥鞭就驱马赶路,结果一个不慎,车辕就刮碰到了旁边一辆马车厢,那马车一晃动,正上车的女子就失了准头,差点摔倒,惹得车夫惊叫道,“赵娘子,你没碰伤吧?”

    楚歌欢和旺财听得这称呼,齐齐一愣,微微掀了窗帘一看,果然那轻笑摇头的女子,正是有些时日未见的老板娘,楚歌欢眉毛瞬时就挑了起来,沉默半晌,直到马车拐出田府大街,才放下帘子,吩咐旺财,“回去田府转告三公子一句,要他记得诗会前先透露些内情,顺便再问问那女子来此何事?”

    旺财这般玲珑心思的,自然清楚公子话里,前半句是个借口,后半句才是重点,于是,笑嘻嘻应了,等马车停在路边,就跳了下去。

    田三公子一见旺财去而复返,问及诗会一事,就以为楚歌欢不愿丢丑,嘱咐他别忘提前透些诗题,哈哈大笑,直道两人都是不喜诗文的同道中人,自然欣然应下。

    旺财出了三公子的院子,三转两转就找到了相熟的二门小厮,正巧就是那日去码头买包子的小子,两人嘀咕了几句,旺财就出了田府。

    楚歌欢坐在书房里的宽大楠木椅上,摸了本账册,心不在焉的翻看,脑子里猜想着是否那女子的病秧子夫君病情又有了反复?

    待得旺财跑回来禀报,就问道,“可打探到了,她为何去田府?”

    旺财就知自家公子心急,路上未敢耽搁片刻,大冬日的,居然跑的额头冒汗,也顾不得抹上一把,就说道,“公子,我问了田府守二门的小东子。七日前,田老爷去云家村拜访了赵先生,带回几样谢礼,大夫人极喜其中的一样点心,前日还派他去码头铺子买过一次,今日这赵娘子据说是又做了两样‘新点心’,特意送来给夫人尝鲜的。”

    楚歌欢听得他特意把‘新点心’三字咬得极重,知道他是提醒自己,田二小姐撒了谎,忍不住嗤笑出声,他原本也不相信那娇娇小姐能做出那般美味的点心来,却也没想到居然是那女子的手艺。

    不过,细究起来,那日若不是他指引她找去田府,那病秧子也捡不回一条命,怎么说,他也算半个救命恩人吧,为何她如此礼待田府,却不曾送半块点心到他跟前。

    难道她已经把他忘到脑后了不成,这可不是件让人愉悦的事儿啊…

    第一百零七章 母女

    旺财看着自家公子右侧嘴角翘起,眼睛微眯,忍不住立刻低头收紧了肩膀,每次公子这副神情,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果然,楚歌欢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冷笑出声,吩咐道,“伺候笔墨!”

    旺财立刻上前,麻利的舖纸磨墨,然后退后两步,规矩站在一旁,楚歌欢提笔沾墨,很快就写了两封书信,吹干墨迹,折好装进信封,递到旺财手里,“去库房挑几匹好料子,连同书信送去给田二小姐。另外一封信留好,明日巳时末送去给码头老板娘。”

    旺财恭敬应了,倒退出门。

    再说田二小姐,送了楚歌欢出门就马上转去了母亲那院子,到得正房门外,见只有冷香在伺候,就问道,“母亲可在屋里?”

    冷香正做着针线,一见是夫人最疼爱的二小姐,连忙站起身笑着答道,“回二小姐,夫人刚刚吃了几块点心,吩咐下来要小歇片刻。”

    田二小姐手下用力扭了扭帕子,有心急着进去探问,又不想打扰母亲歇息,就忍不住把怒火转到了冷香身上,斥骂道,“母亲刚吃过点心,怎能立刻就歇息,你们这些不上心的奴婢,也不知道拦着点儿,枉母亲平日对你们那般好。”

    冷香低着头,心里委屈,嘴上还要赔罪,“二小姐教训的是,奴婢以后一定多经心。”

    随在二小姐身后几个小丫鬟脸色古怪的互相挤着眼睛,平日她们与别的姐妹说起,二小姐如何不讲道理,她们还不相信,特别是冷香姐姐,仗着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些脸面,常训诫她们不可妄言主子之事,结果今日轮到她挨骂,也让她尝尝是何滋味。

    田二小姐还要继续责骂,屋子里还未睡实的田夫人已经醒了过来,高声问道,“是茜儿来了吗,进来吧。”

    田茜儿听得母亲唤她,脸上泛起一丝喜色,嘴上还是又骂冷香一句,“到底把母亲吵醒了吧,蠢奴婢,冲壶蜂蜜水来。”

    “是,是。”冷香一迭声的应着,赶紧挑了珠帘送了这娇蛮女进屋,珠帘放下,大小丫鬟们,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田夫人轻轻揉着太阳|岤,刚刚睡下被吵醒,到底有些不舒服,就皱眉说道,“你这丫头,都告诉你几次了,不要动不动就责骂丫鬟,都是在你身边伺候的,将来也要挑几个随你到婆家,平日多施些恩惠,收收人心,待得有事时也有人尽心帮你。”

    田茜儿连忙坐到母亲身边,甜笑着伸手抱住母亲的胳膊,撒娇道,“娘,你怎么又说这些,茜儿不嫁,茜儿一辈子在娘跟前,孝顺娘。”

    田夫人宠爱的拍拍女儿娇美的脸颊,嗔怪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跟娘撒娇耍痴。”

    田茜儿坐正身子,笑道,“女儿就是八十岁,不也是娘的女儿,怎么就不能跟娘亲近了?刚才女儿责怪冷香,也是心疼娘的身子,哪能吃过东西就歇下,万一胀气怎么办?”

    “也是娘贪嘴多吃了几块点心,一时饱足,就想睡会儿,不怪她们。”田夫人是个待下人厚道的,冷香又是平日常在跟前伺候的大丫鬟,自然也多护着些。

    冷香正端了蜂蜜水进来,听得这几句,眼里就带了感激,亲手倒了两杯送到田夫人母女身前,才后退出去。

    田茜儿本就想打探那点心之事,听得母亲提起,自然就接了话头问道,“刚才我正巧要人去厨房取点心,就把娘那新奇点心,偷偷贪下两盘,吃着当真是美味。听丫鬟说,是客人带来的拜礼,只是不知是哪里的客人,居然有这样的好手艺。”

    田夫人也极喜瑞雪拿来的点心清淡好吃,外形还逗趣可爱,就笑道,“上元节时,你爹爹不是在园子里摆了酒席赏灯吗,你当时染了风寒没去,所以,可能有所不知。那时正巧有个女子上门来求医,还献了两首诗词,你爹爹心慈,就出手将她的秀才夫婿救了回来。前些日子你爹闲暇无事,还曾上门去拜访,晚上拿回许多谢礼,虽说不值多少银子,但也能看出那夫妻俩是花了心思准备的。今日,这女子新琢磨了两样点心,就又送来给我尝鲜,难得是个有情有义的。”

    “我也听丫鬟说起过那日之事,据说那诗词极好,爹爹和兄长们都很是喜爱。”

    田夫人笑着点头,“你爹爹与那赵先生结了忘年交,这几日都关在书房里填词,直说春暖花开时,还要约赵先生一起去赏花。”

    田茜儿摸摸杯子,见蜂蜜水已经不热了,就双手捧起给母亲,笑道,“女儿听说大姐也是极爱那诗词的,可惜,女儿愚笨,却是品不出其中的好来。倒是觉得那点心味道好,又难得母亲也喜爱,不如娘就派人请那女子再来一趟,教教女儿如何整治,以后母亲想吃了,女儿随时都能下厨做来,孝敬母亲啊。”

    田夫人被女儿哄得欢喜,但还没有失去分寸,伸手点了女儿的额头说道,“你这丫头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就知道哄娘高兴。人家上门送点心是懂礼数,知恩图报,但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人家是开食肆的,这点心是要做来卖钱的,怎么能随意外传?”

    田茜儿皱了眉,抱怨道,“爹爹不是救了她家夫主的性命,连个方子都舍不得,还谈什么报恩。娘,你就派人帮女儿说说嘛,女儿一定要学。”

    田夫人没想到女儿这般坚持,心里生疑,就放下了茶杯,问道,“茜儿,你以前不是很厌恶下厨吗,为此还曾故意烧毁大半灶间,今日是为何要学点心,真是为了孝顺我?”

    田茜儿心里一惊,母亲可是严厉呵斥过,不许她与楚哥哥见面的,如若知道她是为了讨好楚哥哥才想学做点心,必定会发怒,到时候恐怕又要禁她的足,恐怕连诗会都去不了。

    她立刻又抱了母亲的胳膊撒娇,撅嘴不依道,“女儿不是为了娘喜欢吃那点心,怎么会想要进那油乎乎的灶间啊,女儿本是一片孝心,娘还这样怀疑女儿…”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儿好似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田夫人疼这小女儿像心肝儿一样,哪里舍得她掉眼泪,连忙把她揽在怀里,哄了半晌。

    田茜儿见好就收,也不敢再提学点心的事儿,同母亲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田夫人喝了蜂蜜水,刚要再次躺下,却突然想起一事,就问正收拾了茶具要退下的冷香,“冷香,今日二小姐要了点心,是自己吃,还是招待客人?”

    冷香迟疑了一下,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田夫人心里就是一沉,难得冷声说道,“如实禀报。”

    冷香哪里还敢隐瞒,低声把那取点心的小丫鬟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田夫人沉默半晌,才道,“这几日,二小姐那院子,你们几个多照料些,有事就来报于我知道。”

    “是,夫人。”冷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留下田夫人叹气不已,她只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天生柔弱,喜好诗文,常抱着书本悲伤感秋,一个娇美可人,却固执有主见,轻易不肯听人劝。

    偏偏造化弄人,大女儿荷儿从小定给商贾之家,不是她心仪的书香门第,以至于明年就要嫁了,她却半点儿也不上心,好似要出嫁的是别人一般。

    当初,从武都退出时,老爷为了给一家留条后路,又把小女儿茜儿定给了一位同僚之子,她怕茜儿吵闹,一直拦着老爷没有明说,可是如今茜儿对那楚家小子越发用心了,若是时日久了,恐怕更惹她心烦,还是找个好时机,把事情同茜儿说清楚吧,毕竟是定了亲的女儿,再不能像以前那般放纵了…

    田茜儿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恼怒焦躁,挥手就摔了桌上的茶壶,几个小丫鬟站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挨骂挨打。

    站在最外边的一个小丫鬟,远远见到院门口有个小厮探头探脑,就悄悄挪了步子出去,小跑到院门边儿,问道,“小东子,你有何事,二小姐正发脾气呢,你可不要带累我们跟着吃挂落儿。”

    小东子笑嘻嘻的摇头,“馨儿姐姐放心,我是来传喜信儿的,保证二小姐听了立刻消气。”

    “真的?你可不能诳我。”小丫头有些不相信,小东子连连点头,笑道,“去禀报二小姐,就说楚家二少爷派人给她送东西来了。”

    “楚…楚家二少爷!”小丫鬟喜的撒腿就往里跑,进了屋子不等主子呵斥,就先说道,“小姐,小姐,楚家二少爷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谁?”田茜儿正抓着茶杯欲摔的手,立刻就停了下来,一迭声的喊道,“快收拾干净了,把人请进来!”

    几个小丫鬟找扫帚的、捡瓷片的、重新摆茶的,很快就把花厅恢复了原来模样,馨儿这才跑出去喊道,“小东子,请楚府的人进来吧。”

    小东子立刻就带了身后的旺财一起进了花厅,旺财把两匹花色艳丽的上好锦缎放到桌上,然后躬身行礼,笑道,“小的旺财给二小姐见礼了。”

    第一百零八章 撺掇

    田茜儿眼睛扫了扫那两匹布料,脸上满是期待,极力压制着心跳,说道,“免礼,旺财,你不是刚同你们公子回去了,怎么又去而复返?”

    旺财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说道,“回二小姐,我们公子回去后,亲手挑了这两匹布料,要小的连同这封书信一同给小姐送过来。”

    田茜儿听得这话,差点忍不住直接扑上去,把两匹布料抱在怀里,这可是楚哥哥初次送她的东西,而且还是楚哥哥亲手挑选的。

    她的手指兴奋得微微哆嗦着,抽出信纸从头看到尾,那脸上就好像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笑得甜蜜又娇羞,“回去转告你们公子,茜儿定然不负他的期望。”

    旺财应下,笑嘻嘻的要走,田茜儿又道,“馨儿,给旺财拿个大赏封!”

    “是,小姐。”馨儿引着欢喜的旺财和小东子出去,田茜儿立刻又撵了其余几个小丫鬟,欢喜至极的抱着那两匹布料在花厅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打开往身上比量想做件斜襟衫子,一会儿又觉舍不得,重新包起。

    莹白纤细的手指,极珍惜极轻柔的在布料上摸了又摸,就像那布料是个熟睡的孩子,一用力就会惹她惊醒一般。

    她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从狂喜中静了下来,想起楚哥哥信里夸赞她手艺好,兴许过几日还要来拜访,她忍不住又心急起来。

    既然母亲不愿意把人唤来教授她,她就自己出府去学,爹爹救了那家夫主的性命,那女子定是不会拒绝。不过,究竟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出府呢,她的脑子里把家里的几位兄姐都过了一遍,最后就选定了大姐田荷。

    大姐的婚期就在明年,母亲正紧锣密鼓的给她张罗嫁妆,这时候如若大姐想要带她出去走走,挑几匹布料首饰,母亲应该不会拦阻。

    “馨儿,馨儿!”田茜儿起身把两匹料子亲手放回内室的床上,就开始唤起丫鬟们,屋门一开,一直没敢走远的小丫鬟们立刻都疾步进来,恭敬站在一旁等候主子吩咐,馨儿则上前,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田茜儿示意她凑到自己身前,如此这般,嘱咐了几句,末了冷冷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办好,错了一点儿,小心揭了你的皮。”

    “是,是,小姐。”馨儿连忙应着,田茜儿这才起身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隔壁院子。

    馨儿的脸色立刻苦了下来,旁边有小丫鬟好奇,偷偷问道,“馨儿,小姐要你去办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挨板子的事儿呗。”那小丫鬟听得她语气不好,吐吐舌头,推着她道,“那就快去办,否则小姐一会儿回来,立时就动板子了。”

    馨儿跺跺脚,到底小跑出去,奔向前院。

    隔壁院子里,两个小丫鬟正在扫着院子里的积雪,不时互相说笑几句,抬眼一见二小姐来了,立刻规规矩矩上前见礼,田茜儿眼皮儿都没撩一下,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姐姐呢,可是又在写诗作画?”

    小丫鬟正要答话,正房东间的窗扇就打开了,露出里面一个碧衫女子,身姿细瘦,柔弱堪怜,盈盈眉眼微微皱着,好似经年拢着一抹清愁一般,此时见到院子里的妹妹,那清愁难得淡了一些,轻轻笑道,“二妹来了,进来坐吧。”

    田茜儿立刻应道,“大姐,把窗子关上,否则你吹了风惹风寒,母亲又要训斥我。”

    田荷脸上闪过一抹暖色,妹子平日脾气是娇蛮了些,但是对她还是极关心的,她笑着关了窗子,抬手去倒茶,再抬眼时,果然妹妹已经进来了,就指了书案前的椅子请她坐,然后问道,“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玩耍?”

    田茜儿喝了口茶,抱怨道,“姐姐怎么小看我,好似我整日就知道玩耍一般,难道前日我让馨儿给你送来的荷包,都是别人绣的不成?”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那荷包绣得精致,妹妹手艺确实进步许多。”难得一向好动的妹妹给她绣了个小物件儿,田荷自然不会吝于夸赞。

    田茜儿起身绕过书案和姐姐一起挤在软榻上,笑道,“我这般努力学针线,姐姐又收了我的礼,是不是该给些奖励啊?”

    田荷以为妹妹又看中了她这里的什么好物件儿,借机来讨要,心里好笑摇头,“你啊,又到姐姐这里来讹诈什么好物件儿来了,可是看中了那只凤头钗,就在妆盒里,一会儿走时自己去拿。”

    “才不是呢,姐姐。”田茜儿懊恼的晃着姐姐的胳膊,“人家是觉得家里憋闷,想要出去走走,姐姐陪我一起去啊。”

    田荷微微皱眉,想起明年的婚期,忍不住叹气道,“你想出去逛逛,禀明了娘亲就去吧,姐姐已经是要出嫁的人了,不好随意出门。”

    田茜儿知道姐姐不喜自己的亲事,但那是自小定下的,两家交情又极好,怎么也不能推掉,姐姐心里郁结,这一年常常大病小病不断,人也越发懒散清瘦了。若是自己与姐姐说了实话,兴许姐姐还会怜惜她的一腔真情,帮她一次。

    她挥手遣散了立在屋角的丫鬟们,拉着姐姐的手,悄悄说道,“姐姐,我跟你说实话,我想出门不是为了玩耍,而是有事要去做。今日楚哥哥来家里小坐,极喜欢一味点心,我一时欢喜,就说那点心是我亲手做得,刚才楚哥哥还派人给我送了谢礼来,说哪日有空闲,还要来品尝我的手艺。”

    “你的手艺?你这丫头,明明连熬个白粥都不会,怎么能撒这样的慌?”田荷听得妹妹撒谎,有些不喜。

    “姐姐,我也是见楚哥哥喜欢,不知怎么就说成是亲手所做,我原本以为可以与厨娘学学,等他来时再亲手做给他吃,也算圆了谎,可是母亲说,那点心是客人送来的,我求母亲把那厨娘唤来教我,母亲却不赞同。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过来求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田荷望着满眼都是期盼的妹妹,心里半是羡慕半是无奈,如若自己有妹妹一半强硬,是不是就可以求得爹娘退了亲事,替她另寻一门书香门第,可惜,母亲已经开始帮她备嫁了,她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嫁做商人妇的命运。眼角扫到桌上的那半阙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这一生,终究是没有这样美丽的邂逅了…

    田茜儿等了半晌,不见姐姐回应,抬头却见她盯着桌案发呆,仔细扫过那词句,她立刻就笑开了脸,心里埋怨自己,怎么一时心急,把这样的好借口都忘记了。

    她伸手把那张宣纸抽出来,笑道,“姐姐,说起来也是真巧。我去母亲那里问询那送点心的客人,居然听得一件事,倒是与这首词有关。”

    “哦,什么事?难道这作词之人又有新作了?”田荷果然立刻就打起了精神,身子也坐直了。

    田茜儿就道,“姐姐知道那送点心的客人是谁吗,就是上元节时来求爹爹出诊的女子,那点心是她亲手所做,她感念爹娘的恩义,特意上门来拜访道谢的。这诗词就是她上元节时献给爹爹的,好像是出自她家夫主之手。”

    “真的?你可知这词人的姓氏名号?我托丫鬟出去探问过,都说这词人病重濒死,如今已经病痊愈了吗?”田荷是田家几个孩子里唯一同田老爷一般喜好诗词的,可惜她是个女儿,又天生性子懦弱,不得田老爷喜爱,上次自赵家回来,田老爷也未曾多言赵丰年不是作词人之事,所以,府里众人也都知悉不深。田荷爱极这词,自然难免为这词人即将死去伤感一番,如今听得妹妹说起这消息,立刻一迭声的问个不停。

    “我只知这词人姓赵,爹爹曾上门拜会过,与他结了忘年交,别的就不清楚了。”田茜儿撅着小嘴儿,抓了姐姐的手,又劝道,“姐姐,我要母亲请这赵娘子到府里来教我做点心,母亲不肯。万一过两日楚哥哥就上门来,我可怎么办呢。不如姐姐去求母亲说带我出门去选首饰,咱们趁机去一趟这赵家如何?我同赵娘子学点心,姐姐也能见见这赵先生是何许人,兴许还能再得两首新词呢。”

    田荷被妹妹说得极是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咱们两个闺阁女子,冒然到人家门上拜访,会惹人闲话的?再说爹娘若是知道了,也会责罚。”

    田茜儿急了,“爹爹救过那赵先生的性命,咱们也没有恶意,不过就是学样点心,顶多再讨要两首诗词,与声名有什么妨碍,姐姐若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到时候姐姐可别后悔,等你嫁了人,哪还有这样出门的机会?”

    最后那句嫁了人如何,着实堵得田荷心里一哽,想着自己以后受煎熬的日子,索性也就去了心里最后那丝犹疑,道,“晚上我去母亲那里坐坐,若是母亲同意,明日咱们就出门。只是,你可探到了赵家住在何处?”

    “姐姐只管说服母亲就好,其余之这样小事,妹妹自会安排。”

    第一百零九章 树下那人

    姐妹俩商议定了,田茜儿就回了自己院子,馨儿已经站在厅里等候,一见小姐回来,就上前迎了,倒茶伺候主子坐下,这才低声说道,“小姐,我去前院找到了那日跟着老爷出门的小柱子,据他说,赵家住在城外二十里的云家村,村里最东北角那个院子就是。”

    田茜儿喝了口茶水,点了点头,“云家村倒是不远,可还打探到别的消息?”

    馨儿想了想,又道,“小柱子说,赵家人很是好客,当日他们跟着老爷上门,甚至还吃到了酒席,陪客的几个村民看着也都淳朴,嗯,别的就没什么了。”

    “行了,下去吧,记得这事儿保密,漏出去了就找你算账。”

    “是,小姐。”

    晚上吃过饭,田荷就带了个小丫鬟去了母亲的院子请安,母女俩说了几句闲话,田荷低头扭了半晌帕子,才说道,“母亲,明日我想同妹妹去街上走走,挑两件合心的首饰。”

    “荷儿想挑首饰,派人去金玉楼说一声,吴掌柜就会把所有好首饰都带过来,不必你特意出门去。”田夫人还以为女儿终于开了窍,对出嫁一事上心了,脸上也带了笑。

    田荷却少有的坚持,低声央求道,“母亲,荷儿也想出去走走,等明年…嗯,也许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田夫人也是不舍女儿出嫁,再者那刘家虽是商贾,却极重规矩,女儿嫁去必定受束缚,怎么也不会像在娘家这般舒心,这样想着也就心软了,“出去走走也好,不过你可要看好你妹妹,她是个娇气贪玩的性子,可不要让她惹出什么麻烦来。”

    “是,娘,我会看好妹妹的。”田荷得了娘亲的许可,眼里明显就多了丝喜意,这倒让半年未见女儿欢喜神色的田夫人,突然心生警觉,中午小女儿说要学点心,晚上大女儿就来央求要出府,难道这又是小女儿在背后撺掇的?

    “你们姐妹俩身边的丫鬟都小,不如让冷香陪着你们一起去吧,早去早回,别在外耽搁太久。”

    田荷没想到母亲会派大丫鬟跟随,脸色一僵,想要推脱,又怕母亲生疑,只得应下,告辞一回到院子,立刻就派丫鬟去把这消息报与妹妹知道。

    田茜儿正在指挥丫鬟们折腾她的大堆衣裙,想要空出一只最好的楠木箱子,安置那两匹宝贝锦缎,听得小丫鬟说完,就笑道,“回去告诉姐姐,不必她费心,都交给我就好。”

    那小丫鬟带了话儿回去,田荷虽不知妹妹有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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