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10部分阅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作者:rouwenwu
到了带着面纱的王珍站在那里。
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气势凌人的四大护卫,眼里的光闪了闪,美艳的脸上开出笑意的花朵,道:“可是这位夫人叫我?”
娇娘送王珍出来,只听王珍道:“衣服的样式按我说的改改,我喜欢新样的,若是做得好,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娇娘笑道:“是,夫人。”
流于面上的热情,骨子里带着几分客套,一幅生意人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在小间相认时的那股子真心实意的亲热劲儿。
王珍又作不放心的样子道:“过几天兴许还会过来看看的,一定要照我说的那样才可。
娇娘又恭顺的回道:“请夫人放心,一切按夫人的要求来。”
王珍暗笑,这娇娘真是个剔透的人儿。
她正要离开去,恰巧店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背着光,王珍不觉眯了眯眼,直到那人走进,就听到娇娘道了句:“苏爷,您回来了。”
苏爷?
作者有话要说:娇娘是有背景,这是显而易见的吧
她绝对对王珍没有企图,而且后来会对王珍很好
大家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吗?
可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啊
第四十三章
苏爷?
王珍打量过去,只见对方穿着湛蓝色广袖对襟长衫,||乳|白色的镶玉石腰带,腰间挂着玉佩,脚踏黑靴,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身量高瘦,面色如菜,眼圈泛黑,仔细看去,五官其实也很俊秀,只是高颧骨薄嘴唇,有些刻薄相,且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这,就属苏爷?
苏爷点点头,看都不看旁边的王珍,放下账本就到后面喝茶去了。
他不搭理王珍,王珍也不好和他说话,就和娇娘道了别,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杀到街上去了。
“她怎么来了?”苏爷走出来对娇娘问道。
“来做衣服的,怎么,您认出来了?”娇娘笑道:“真是英明神武,带着面纱也能认出来不对呀,之前您并未见过她面,如何认出来的?方才不是她主动相认,我也认不出来,莫非苏爷您私底下见过她?”
娇娘的音咬在“私底下”三字上,颇有些调笑的意味。
苏爷不理他,眼睛却盯着离去的身影,半晌才道:“娇娘,若日后她有什么找你,你能帮就帮她一把吧。”
怎么,还真有私?娇娘眨眨眼睛,苏爷回头看到娇娘古怪的脸色,皱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今日方觉得苏爷您很有些男子气概呢。”娇娘只当看不见面前冰寒的目光,笑着说完,就回身招呼客人去了。
王珍在街上走走停停,看到新样的东西就拿到手中把玩,纳姆正要过去付账,王珍却拦住她,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了。
这集市里的东西,大多粗糙的很,她怎么看得上眼呢,不过觉得新趣罢了。
王珍仰起面看天,时间还早,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城墙,向罗素问道:“我可以去那里看看吗?”说着指了指城楼。
又来了又来了,无辜的眼神,好像谁对她说声不,就是惨绝人寰灭绝人性一般,罗素只好道:“若是夫人想去自然是没有问题。”
反正也还在城里,不算出城门,罗素他们可是得到过指示的。
王珍眼儿弯弯像是在笑,道:“那我们上去看看吧,我以前很少出门,所以看什么都新奇见笑了。”
说着垂了垂头,羞涩的仿若一朵莲花。
罗素直了直身子,上前开路,走到城墙边,与守城的士兵交涉,手还若有若无抚摸了一下腰间的令牌。
士兵果然恭敬的行了个礼,让后跑上城楼,不一会,就从城楼上下来一名副指挥使,迎了王珍她们上去。
其实那名副指挥使也是不耐,一个女人家乱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偏偏碍着六亲王的面子,不能拒绝,为了防止他们扰乱,还得陪同。
心里不乐意,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示出来。
王珍也没注意这些,她一上来,直直的走到城楼边上。
城楼上的风有些大,带着一股青草味儿,深吸一口气,这青草味儿里还带着一股马粪味王珍看看身后的人,似乎谁也没介意这股味道,心里想,我还真是煞风景,呵呵。
王珍远眺,心情顿时好起来,也不介意那股马粪味了。
从城楼上向城外看去,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远处还看得到成群的羊儿在吃草,更远处,似乎还有马儿在驰骋。
蓝天下,白云飘,眼界处,蓝的天和绿的草在地平线上交接。
视野好像一下子开阔了很多,风吹到她的身上,让她心里有种不知为何的懵懂。
她仰着头,袍裙在风里摆动。
副指挥使站在旁边,在他的视线里,就看到一名身子窈窕的白衣女子,发丝飞扬,衣裙摆舞,微微倾斜着身子,像是想要飞起来,又像是想要跳下去,不觉出了声:“夫人,小心。”
王珍回过头,面纱遮面,只看得到一双清澈的眼睛,那眼神,就像是
突然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般。
副指挥使突然不知所措起来,道:“小心别别掉下去。”
王珍回头看去,不止他,连身旁的几人,眼中也似乎有几分担忧。
怎么,以为她要跳下去吗?
王珍的眼儿又弯弯了一下,道:“如此开阔的天地,让人心生向往,在这里看久了,好像人的心也会变得开阔一般副指挥使大人,您一定也是一个胸中自有天地的人吧。”
这话说得他也不好意思起来,抓抓脑袋,也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憋出一句:“夫人过奖了。”
王珍微微弯了个身,道:“打扰了。”
说完便带着一行人下了城楼,她下去的时候,正好有个年轻士兵上来,风吹起的时候,从侧边看到了王珍的轮廓,呆了半天,直到王珍的身影离开视线,才跃上城楼,看到副指挥使也愣愣的站在原地,笑道:“依马古,方才是谁?好美的女子。”
“美吗?”副指挥使依马古还有些呆滞。
“美透了,比教坊的歌舞姬还美,我方才窥到了一点,那叫一个漂亮呀,所以我最喜欢南边的女人了,就是精细漂亮,话说教坊里也最新来了几个南边的姑娘。”
“南边?那样的女子细胳膊细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依马古道,虽然这样说着,那双失落的眼睛却还在脑海里绕啊绕。
“嘿嘿,你刚才也不看那个女子直发愣吗?你敢说她不漂亮你不喜欢吗?”
“别瞎说,那是六亲王的姬妾呢。”依马古回过神来,站在城墙上讨论六亲王的姬妾,万一被传进六亲王的耳朵里,可不得了。
“哦?六亲王?好福气啊。”声音带着几分遗憾几分羡慕。
王珍下了城楼,觉得有些累了,他们的马车停在别处,穿过集市走过去也不远,便朝那边走去,正与纳姆说了几句闲话,就看到前面有个人,模样还很熟悉——马祜刺。
马祜刺正向一个卖饰品的摊子看去,顺着那眼神,王珍看到一个红玛瑙镯子,那镯子的样子还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马祜刺大人。”
马祜刺回过头,见是王珍,笑道:“珍夫人好。”
王珍和马祜刺坐在茶室里,各自有些懊悔,王珍是懊悔为什么要多嘴邀请对方喝茶,马祜刺则是懊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两人含笑而视,心里都不喜欢对方。
王珍捧着手中的茶水,这茶叶是茶室中最好的,却比日常王府里用的低了不止一个档次;而王府里用的,则比旧时在大政用的又低了许多。大域人由于吃肉吃得多,茶叶能消食、止渴、去腻,所以大域人常常饮茶帮助五脏调节,只是本地却不出产茶叶,只能靠外运,铁尔罕的野心也能叫人理解,毕竟大域受制于人的地方太多了。
“茶叶粗鄙,珍夫人用不惯吧。”马祜刺笑道。
王珍也笑,道:“王珍对茶叶没有太多认识,所以也无所谓用不惯。”
是吗?马祜刺挑挑眉,这女人的茶艺,连大政当今天子都有所称赞,她的话,可真信不得。
“珍夫人过谦了,珍夫人出生世家,茶道品茗的事情怎么会没有太多认识呢。”马祜刺又笑。
此时雅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加一个旁边伺候的纳姆。
王珍看了看旁边低头垂目的纳姆,心道:铁尔罕隐了她的身世,马祜刺却当着纳姆提出来,是很放心她御下的手段呢,还是提醒她,他对了解她的底细。
王珍又一笑,道:“若说这大域,我最感激的就是马祜刺大人了,当日若不是得大人相助,我只怕今生只能做了瘸子。”
她颔首,轻轻拿起茶杯,白玉般的手指衬在白瓷杯上,比瓷器还要晶莹剔透,她目光盈盈道: “以茶代酒,敬过大人。”
马祜刺连忙拿起茶杯还礼,看到王珍举手投足风姿优雅,一笑一颦皆是韵味,虽然不喜此女,但不得不承认是风韵天成,无怪当日让铁尔罕一见就上了心。
想到此,又忆起一人,不禁心中一片复杂。
王珍见状,道:“大人有事烦忧?”
马祜刺回神过来,见王珍探究的盯着自己,连忙把话题转开,因坐在窗前,便指着窗下道:“珍夫人,大域的集市与大政的有何不同?”
这个话题转的生硬,王珍也没穷追,若说不同之处,这里怎有大政繁华,但是也不好明说出来,还是淡笑道:“我出门的少,除了跟着大娘进庙里拜佛,很少到街上去看,就算是经过集市,也是在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坐着,所以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呢。”
马祜刺想起,以前在大政街上,除了青楼女子,年轻姑娘的确很少,多是一些年纪大的妇人,或者是少数一些因为家贫而不得不出来做活计的贫家女。
“想必珍夫人娘家,家教甚严吧。”
家教严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做人家的小老婆,王珍心里冷笑,面上却像是平静。
“我自十岁以后,若不算跟大娘去庙里,就只出门过两次,一次是万寿诞,一次便是遇见大祭司的那次,说来那次实在是失礼了。”
“哪里,想来珍夫人与王爷也是有缘,几年来只出门两次,每次竟都遇上了,果然是缘分。”马祜刺点头,面上也是堆满笑容。
其实两人对这种没有油盐的话题都觉得无聊,又都觉得冷场太尴尬,才使劲没话找话。
“那日在酒楼相遇时,席上还坐着几位贵公子,除了端王世子,余下我都不识,他们是什么人?”马祜刺若无其事的笑问。
王珍闻言,面上顿时流露伤心欲绝状,道:“都是过世家兄的朋友”
重音咬在过世家兄四字上,大有你再说下去我哭给你看的架势。
马祜刺也不好再问,只好把话题转开:“对了,听闻珍夫人的姐姐是个才女。”
当初也听闻不少关于王珍姐姐王瑶的传闻,却是毁誉参半的两个极端,有人赞她的才华,也有人不满她的女德。
但是看在她诗词绝世的份上,多数人还是惜才的。
王珍面目转晴,抿了一口茶,暗讽道:“是呀,我姐姐与我不同,我有貌无才,她却是才华盖世。”
“哦?”马祜刺故作好奇。
“我姐姐是个妙人,女子之规与她无缘,素来有才之人皆有狂骨,她也做了不少惊世骇俗之事呢。”
王瑶的作为,稍微一打听便知道。
“那令尊允许吗?若是允许,何以对你姐妹二人的态度差异甚大?”马祜刺不解。
王瑶虽然女扮男装,但任谁都瞧得出她是个女子,她也有自知之明,不过扮上男装求个心安而已,且她每次出门,定会带上几个拳脚扎实的下人,免得落单受了欺凌,当然,暗中保护她的还有不少人。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王瑶虽然才名远播,却女德有损,直到十八岁还没有人上门提亲,以致后来被太上皇指婚。
“因为……”王珍瞟了一眼马祜刺,笑道:“我姐姐非常人也。”
笑得居然有几分魅惑,马祜刺连忙借喝茶垂下眼帘,不敢正视。
王家的老太爷也曾叹过,王瑶啊,就是太有主见了……
终于,王珍觉得聊了这么久,再走也不失礼了,便起身告辞,哎,谁叫她出身礼仪周到的世家呢。
马祜刺目送王珍飘然离去后,方才想起,似乎她和自己聊了这么多,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透露给他,又似乎是她说要请自己喝茶,可她还没付钱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误会,苏爷并没有爱上王珍
只不过是因为和王珍小时候相识过一场
所以,想要报王珍的赠送“糕点”之恩
虽然还有点纠结
但是绝对没有爱上,岂会这么容易就爱上一个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
包括铁尔罕,一开始也只是喜欢王珍的美貌而已,爱情需要时间环境培养的
第四十四章
这天,王珍晚膳之后带着纳姆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走着走着想起一事,便漫步来到王妃马兰珠的院子。
马兰珠正在喝茶,见到王珍来了,有些惊奇,这位准侧妃平日里可是很少前来走动的。
王珍虽然少来走动,但也不是难以相处的人,王妃又是素有贤名的,两人叙了一会家常,又说了些女子间的琐事,还有衣裳首饰什么的。
突然,王珍笑着指着马兰珠腕上的玛瑙手镯道:“这个手镯真漂亮。”
殷红的玛瑙串成的手镯,一颗颗的却不是珠子形状,而是被精巧的手工雕琢成五瓣梅花,一颗颗梅花之间,还串着翡翠制成的小叶藤蔓,颜色通透,造型别致,质地也是上乘。
只是马兰珠却下意识的别过手去,面上堆笑的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虽不稀罕,但看它的形态,也知是不落俗的,怎么平日很少见王妃戴过呢。”
这串玛瑙手镯马兰珠很是珍爱,平日也很少戴在手上,如上次的丹东盛会就没有戴,反倒平日在家的时候才略戴戴,就像是怕被别人看见一般。
这串镯子,王珍倒见马兰珠带过一次,也是在王府里与马兰珠匆匆打过一个照面的时候,因为样子独特,所以留心了一下。
难怪昨天见那摊子上的红玛瑙手串会觉得眼熟,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摊子上的当然没有马兰珠腕上的好,不过是以玛瑙粗鄙的雕了花型,然后配上绿色的石头珠子罢了,只是这红绿相间的趣味,倒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个镯子,倒让我想起大祭司大人昨日在摊子上看的那串了。“王珍笑道。
“哦?”马兰珠垂目,端了杯子抿了以后茶水,然后端庄的拿帕子擦拭了一下嘴巴。
“我昨日去苏记布庄作了几件衣裳,回来的时候看到大祭司大人在买镯子,觉得有些有趣,一个大男人家的买女儿家的物件,莫不是送给心上人?在那串与王妃手上的倒有些相通的意思呢,原来你们家的都喜欢这样的物件啊。”王珍笑道,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马兰珠身子略是一顿,马上又恢复淡然,抬起头来打量王珍,见她神情自然,面色和善,便笑道:“妹妹看得倒是仔细,堂兄若是有心上人,也很正常呀。”
王珍闻言,拉住马兰珠的手,神情真挚道:“王妃有所不知,当日我摔断了腿,若不是大祭司出手,我早就成了瘸子了,故此我十分感激大祭司。”顿了顿,又道:
“自我进门后,围绕在我身边的风波不断,惟有王妃最为贤良,对我也最为和善关怀,不因我是异族而歧视,我知道古玛蓝的两兄妹都是好人,也是值得让人相信,我有心仰慕王妃,想与王妃结交,王妃可嫌弃?”
马兰珠自是不会说嫌弃的话,于是王珍又提出以大政的风俗,互换金簪,以示两人结交之情。
于是马兰珠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王珍换了头上的金簪。
王珍告辞后,回到屋里,捻着那金簪微笑。
起先她去找马兰珠,就是想确定一下那串手镯,如今花言巧语得了个簪子,现下虽然用处不大,可以后谁知道呢
这簪子虽然不是很珍贵,却是是马兰珠常戴,假若以后又什么事情,拿到马祜刺跟前
第二天,王珍戴着马兰珠的金簪在府里溜达了一圈,府里就有人开始说,珍夫人已经得到了王妃的认可,珍夫人已经是王妃那边的人了呢。于是府里到王珍跟前殷勤示好的人就更多了,不住的有人说,珍夫人温柔和气,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呢,跟着这样的主子是福气,若是府里有有身孕的小嫂子,一定得多来看看珍夫人,保不住孩子就能长得漂亮,脾气也会很好。
王珍闻言笑道,这话说过了,不过我却是不是气量窄小,捻酸吃醋,心思歹毒的人。说着,还发了几个铜子,打赏了底下的人。
大家都知道珍夫人说的是搬了院子的那个,虽然离得亲王的书房近又如何,但凡是亲王不想见一个人,就是站在书房门口,亲王也有办法让两不相见。
乌克拉珠自丹东盛会回来,铁尔罕心厌她,因此更加冷落,得了这些话,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连带着记恨起马兰珠来,从此与马兰珠产生了隔阂,同时也更加的孤立无援。
后几天,王珍又上街买了一些花草的种子,日子清闲,准备在院子里开个花圃打发时间。
大域的气候和土质有些草本不容易生长,她略一想,便回头支使丫鬟仆妇在院子里搭了个矮矮的小帐篷,外面还覆上一层牛皮,里面设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接了一个长长的烟囱通向屋顶外,这样等到天气冷的时候,可以给帐篷里升温,把不耐寒的草木搬到里面,权可当做温室来用。
帐篷不大,炉子也不大,花费不了多少燃料,对于王府来说,这点开支还损失得起。
于是王珍又设计了一种长方形的“花盆”,用低价的陶器来做,比一般的花盆长些又深些,底下还按了轮子,把草木种在里面移动也很方便。
可是土质的问题怎么解决?她想应该跟酸碱性有关吧,好像以前听说往土里撒石灰啊香灰啊什么的可以,可是她实在是不懂,索性用了个最笨的办法,缠着铁尔罕叫他给自己运一些别处的土来,连做“花盆”的差事也交给了他,铁尔罕一向惯着她,就成全了她的突发奇想,有什么打发时间,总比老想着往外面跑跟什么人喝茶聊天来的好。
如此大动干戈只为了种花打发时间?这种话也就是拿到台面上说的,王珍学的一身本事,除了怎么勾引男人提防女人之外,只有一样拿得出手,便是辨识草木的药性,另外还学了一点制药,救人的药是没学会怎么配制,蝽药、迷|药、和毒药却是拿手,当初放倒纳姆的迷|药可是她自己配制的,那药效、分量、精准度使得那是连纳姆醒来都没发现自己中了招。
她想想,其实我也是很有天分的吧。
可是春、迷、毒好像有些不良的倾向诶有些纠结啊
这边温室小花圃的事项还在进行,王府就张灯结彩宴请八方来客,给王珍举行侧妃之礼。
王珍这个侧妃与别家的侧妃又有不同,别家的王爷立的侧妃,名分是在婚前定下的,行的就是规格稍差正妃一点点的婚礼,但她已经是铁尔罕的姬妾,又没有娘家,像她这样的侧妃是很少见的,可是铁尔罕非要给她正个名分,这有些让王珍受宠若惊,总觉得铁尔罕对她好太过了。
不是她对自己信不足,而是就算再宠爱她,关着门宠爱就可以了,也犯不着在众人面前大张旗鼓呀,好像在表示在宣示什么一样。
他又不是那种浪漫冲动的毛头小子,王珍也不是天真感性的小丫头,别说叫她感动了,总在心里不住的思索,这人有那么喜欢我吗?他是这种人吗?不至于吧
不管怎么说,这场仪式里铁尔罕不是新郎,王珍也不是新娘,他们行的也不是婚礼。
王珍穿着喜庆的红衣,头上却没有带任何发饰,头发全都盘了起来,当然也不会有盖什么红盖头,她顺从的被人牵进大厅,大厅里也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设了礼堂,还有喧闹的锣鼓声。
铁尔罕也是一身暗红色的袍子穿在身上,面上还带着笑意。
王珍煞那间好像有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正待行礼的新娘,而新郎正在等自己。
可是一步步上前,看清铁尔罕的面容后,那阵恍惚就消失了。
她在铁尔罕面前站住,行了一个礼,却没有起身,维持着半蹲的状态。铁尔罕从旁边的随从那里,取来一个三彩风华冠,给王珍戴上,然后拉王珍起来。
一般只有正妃才有资格戴三彩风华冠,但是六亲王家的规格高,正妃戴的是五彩的,那么侧妃戴三彩的也就不冲撞了正妃了。
这时候有丫鬟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有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铁尔罕满上,递一杯给王珍,突然,王珍听到有人在唱歌。
看过去,原来满室宾客全都坐着在,只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他就是唱歌的人——马祜刺。
马祜刺神情庄重,歌声质朴,用的也是大域古语,王珍听不全懂。
铁尔罕小声告诉她这唱的是一段大域的古代传说,也是大域的源头。
传说大域的祖先是狼神之子,与月神之女相爱,为了得到月神的允许,克服重重困难,打败十二头凶猛异常的恶兽,到天神之山上采集圣莲之露献给月神,月神十分感动,便应允他们结合,并许诺将永远守护他们的子孙,从此狼神之子就带着月神之女一起幸福的生活在草原之上,并生下许许多多强壮的后代。
身为大祭司的马祜刺,在此时吟唱这歌,既可以说是祝福,又是拿他们比作狼神之子和月神之女一样来赞美。
歌声一结束,铁尔罕便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王珍也学他如此。
一共洒了三杯,分别代表祭天、祭地、祭祖先。
然后马祜刺也端着酒杯走到他们跟前,然后把酒双手举过头顶,对着他们依旧是用古语念念有词,然后转身,对着众人又是一通。
王珍前几日就了解了仪式的具体内容,所以大约知道马祜刺必然会说,昨日夜观天象,神明有示,此女是六亲王命定的侧妃云云。
借神明之口,有很多时候别人都不好再说什么,这是铁尔罕一贯的招数,与马祜刺狼狈为j久矣。
马祜刺说完一口饮尽酒杯里的酒。
宾客们也一起举杯同饮,最后马祜刺终于说了一句王珍听得懂的话——“礼成。”
铁尔罕给王珍又倒了一杯酒,笑道:“方才他们是祝贺你成为侧妃,酒也是为你喝的,你应当回敬一杯,以谢大家。”
王珍接过,笑着颔首之谢,一饮而尽。
同时在场宾客们开始欢呼起来,接下来的酒席就开始了。
铁尔罕大醉了一场,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之后躺在床上沉思。
王珍起来得早,没什么事就拿着针线预备绣一双金鱼香囊袋子,也没注意到铁尔罕醒了。
“你在绣什么?”铁尔罕道,方才他已经观察了她许久。
王珍闻言抬头,笑道:“我想绣个香囊玩呢。赶明儿到街上买点香料装进去,戴身上走哪儿都香喷喷的。”
“哦我马上要出趟远门,嗯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了,外面有点乱,你要什么就让罗素他们去买。”铁尔罕说道,又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扳指给王珍看。
“这个扳指上有我的印章,你要采买什么定然要用钱,我不在的时候就拿这个到账房去支钱吧。”说着,把扳指放在了枕头下面。
“你有什么事吗?”王珍问。
“没什么重要的,一些琐事,记得,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出门。”铁尔罕言辞有些闪烁。
王珍也是知情识趣的,见这样子知道定然有什么是他不想说的,也就没有再追问。
铁尔罕一扫前几日的忙碌,在王珍的院子里厮混了一天,缠绵之极,第二天天不亮就离开了王府。
王珍在院子里的大树阴下坐着,纳姆给她剥瓜子儿,她见皮棚子温室已搭好,“大花盆子”也送来了,土也运过来了,便指挥着下人把土装进“大花盆子”里,放在什么地方,把哪块地给挖个土方块出来,然后填进运来的土,再如何撒种子,施肥料。
有钱人的好处,在于做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喝着茶,嗑着瓜子,指挥指挥别人就行了。
眼看忙出头绪,王珍眼睛就瞟到纳姆的身上,调笑道:“我的好纳姆”抓了一把瓜子仁喂到嘴里。
“你这么贴心,离了你我可如何活呀我都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
纳姆身子一僵,道:“我可哪里都不去,千万别把我嫁人了,我情愿跟您一辈子。”那神情,倒是一万个认真。
王珍想,纳姆定然是看了她母亲的前车之鉴,所以才如此,便道:“女子大了,自然不中留,到了你看别人对眼的时候,只怕你还求我把你嫁了呢,你放心,我也不会随便把你配给别人,定要你喜欢的,要是没有喜欢的,我再养你也无妨你去我房间里,把柜子上面的红木盒子打开,下面那层里面有个荷包,你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给我。”
纳姆依言而去,一盏茶的功夫,就红着眼睛跑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金项链。
“这项链”纳姆拿着项链,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相比而言,王珍笑得云淡风轻,道:“我落水的那次,你为了找王爷来救我,赔掉了一根项链,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见你这几日老是往外面跑,神情也很恍惚,怕你有什么事,昨天就差罕莫跟着你,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王宫墙外晃荡。”
原来上次纳姆贿赂了守门侍卫的项链,是她娘亲的遗物,其实并不是很值钱,但对她而言非常珍贵,她一直惦念着这事,后来得了王珍的赏赐,便去赎回项链,谁知那侍卫不肯给她,几次三番找他说情哀求也没用,前几天再去找他的时候,他竟然说送人了,急得她这几日下午趁王珍午睡后,便溜出门去找那名侍卫说道。
其实那侍卫是看纳姆宝贝这项链,便故意不给,想要纳姆出更多的钱财,只是纳姆一介侍女,所得有限,哪里拿得出更多的钱财。
王珍知道后,便拿了体己,着罕莫去拿回了项链,那人见来的是六王府的侍卫,又自称是侧妃身边的人,也不敢要钱,就把项链交了出来。
纳姆千恩万谢,终于拿回了项链,差点哭出来了,毕竟是她母亲的遗物。
王珍见纳姆如此在乎这东西,却还是当初危机时刻不惜拿出来救王珍一命,心里非常感动,她往日对纳姆三分真情,七分作态,如今全是真心实意了。
第四十五章
王珍的院子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竟然是三郡主塔雅多和四郡主美苏。
原来两个小孩子玩游戏,塔雅多趁人不注意,溜进来躲到王珍新搭起来的皮帐篷温室里,美苏见到塔雅多往这里跑也追过来,后来找不到人,知道定是躲起来了,便走进来要掀开门搭子往里看,正在这时院子里的人看见了,叫了声:“四郡主,你要做什么?”
美苏也不理会,就窜进去拉扯躲在里面的塔雅多。
帐篷里都是泥,等到众人把小孩子找出来,两人衣上鞋上都沾满了泥,头发也拉散了。
王珍看着她们,有些心疼地上踩得乱七八糟的花种,摇了摇头,叫人把两个小丫头收拾干净。
“可怜我才把这些种子种进去,两个小祖宗下次定要看着点儿。”
两个小丫头见踩坏了人家的东西显得有些有些局促,也不喊人,不安的望着王珍。
王珍心想,也不知木塔娜是怎么养女儿的,养得这样娇怯,不像大域出的郡主,倒似大政的小家碧玉。
虽然这样想,却还是叫人拿了她的梳妆匣子过来,解了她们的发辫,道:“别动,我给你们梳个好看的辫子,免得这样狼狈回去给你们的娘骂。”
俩丫头听了,乖乖的让她给她们梳头发。
王珍看她们也还乖巧,就给她们梳了个好看的双环髻,留下两股头发,应了大域的风俗,扎了辫子垂在胸前。
“真好看”
两个丫头见了彼此的发式,都十分高兴,也不再局促,到底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还不谢谢我。”王珍笑道。
两个丫头高兴的碰碰跳跳的道了谢,美苏突然看到王珍身上的双鱼香囊,好奇的摸了一下,察觉了有一丝香味儿,还嗅了一下手指。
王珍见她喜欢,就解下来递给她,道:“这玩意儿是香囊,大政那边的女孩儿都喜欢,你们要是喜欢,我便送给你们吧。”说着把香囊解下来,叫纳姆拿来针线,在双鱼连接处锁了边,裁剪下来,双鱼就成了两只鱼,给那小姐妹一人一个。
小姐妹高兴的接过,拿在手里把玩,王珍心道,好事做到底,便拿了穗子串好,给两人挂上。
她们对这里的花圃很感兴趣,听说以后这里会长出好看的花朵也很期待,在这里玩了一会才回去,之后便经常过来玩。
虽然王珍不是那种见到小孩子就滥发爱心的人,但是她这里平时没什么人走动,有小孩子的声音也觉得热闹一点,也就融洽的接纳了。平日两姐妹来这里,都是纳姆陪着她们,她看看就罢了,后来两姐妹支支吾吾的看着她,听纳姆笑着解释,才知道她们俩想要王珍给她们梳那种大政样式的头发,小小年纪就十分爱美。
王珍想起第一次见她们的时候,铁尔汗给她们的礼物是鞭子和马鞍,她们不是很喜欢,看来那是没摸对她们的路子,应该朝女孩子爱漂亮的心思上着手才对。
她就给她们梳了很多好看的发式,有时候也送给她们戴一些好看的珠花啊,丝带啊什么的,每次那对小姐妹都十分开心,不再如以前那般拘束,嘴里不断叫到“谢谢珍姨”、“珍姨真好”,很会哄人。
两个女孩儿的娘亲是妾室,妾这个地位很尴尬,比如说外人喊王妃,可以称呼王妃可以称呼娘娘,称呼妾室就是仅仅是以夫人带过,虽然王珍是侧妃,可是依旧是夫人的称呼,所谓嫡妻就是嫡妻,妾就是妾,混个侧妃的位置看上去荣光体面些,说穿了底子里依然是妾。
再比如说铁尔罕的孩子喊正妃,就应该喊母妃,喊王珍呢,却是还是喊姨娘,姨娘自 “赵姨娘”之后,可以说“世间再无姨娘”(没有姨娘可以超越她)所以王珍坚决抵制,俩孩子只好称她为“珍姨”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还好不如原来的古代社会那么绝情,要侧室的孩子喊自己的娘亲为姨娘,这个世界她们还是可以喊自己的亲娘娘亲的。
王珍从不要她们留饭,就算有什么果子点心,也是拿银针试过,自己亲自尝过才给她们吃。
下人们见到了都有些吃惊,这侧妃真是个多疑又谨慎的。
有回小姐妹又说想王珍教她们绣花,当时王珍正拿着针线绣蝴蝶,图样初成,一双蝴蝶绕着一朵盛开的雏菊飞舞,雏菊上还沾着露水,栩栩如生,很是好看。小姑娘们看了心里都很艳羡
她描了简单的花样教她们俩绣花,不能不说,这俩丫头真托生错了地方,看她们认真的拿着针线绣花的样子,并且作为初学者绣得还不错,她就觉得,她们真该生在大政。
她也不总是对她们那么有耐心,她的耐心也只有一时半会,有时指点两下就做别的事去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有做过母亲,只有做过母亲的女人,才会对小孩子特别的喜爱和纵容,所以她对两个孩子倒也不是特别好,逗她们玩对她而言就和逗猫逗狗一样的,不耐了就交给纳姆也很放心。
那俩个丫头们其实心里很仰慕王珍,也没有特殊的原因,就因为觉得她长得好看,人喜欢美好的东西是天性,不过她们也会看脸色,要是看到她淡淡的没什么兴趣,也就不缠着她了。
这天,院子里刚刚走了那对小姐妹,王珍叫人把躺椅搬到院子里来在树荫下看书,那书是叫罗素在外面搜来的山川地志,主要是大域这边的。找这本书罗素也费了些事,因为大域的文化远远不及别国,文献方面的记载很少,基本是口口相授,或者以歌谣的形式流传,王珍手上的书籍还是别处流传过来的。
这些天她还旁敲侧击了纳姆和四大护卫一些大域事务方面的问题,他们都如实相告,只是当她问道铁尔罕这次出去的事情事后,都面有难色,显然是事先得过吩咐。
王珍翻动着书页,心里有些闷闷,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有人来找她,她心下有些诧异,问是哪个,居然被告知是“苏记布庄”的掌柜。
娇娘?
娇娘拿着一摞衣裳进来了,行了礼,拿出衣裳摊开给王珍看。
这些衣裳是王珍精挑选样子的,有几件大政样式的广袖留仙裙,白绫石榴裙、轻纱罗衣,还有几件大域式袍裙,因为王珍嫌款式呆板,所以特意收了腰,在领口装饰了颜色夺目又造型别致的彩石,袖口也加了花边,裙摆不止加花边,还将后摆加长,整个十分的华丽又高贵,还有同色的纱衣可以附在其上,更显飘逸。
王珍一件一件的试,边上伺候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赞叹不已。
娇娘含着笑,也是一脸赞美。
王珍试完衣服,吩咐将衣服收好,然后把娇娘带到了屋外,还是在树荫之下,回到了方才靠着的椅子上,然后叫人给娇娘搬来板凳,贡上茶水并水果蜜饯糕点之类。
“辛苦你了,且在我这里休息片刻,你们的衣裳做得很好,我以后会经常光顾你们的生意,不过那件留仙裙我还想改一下。”王珍笑道。
“多谢夫人,夫人要如何改呢?”
“嗯我要把衣领改大一点”王珍看了看旁边伺候的人,道:“天怪热的,你们杵在这里我看着就心烦,都下去吧纳姆,你也下去吧,天可怜见的,你热的脸都红了,我且在这里和娇娘说会子话,一会有事叫你,快去洗把脸去。”
众人只好都退下去了。
娇娘见她支开了下人,便笑着吃了一颗李子,道:“这儿说话挺方便的,视野开阔。”
视野开阔,旁边有什么人一眼便能望到,这里比屋里说话更来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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