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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正文完)第93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个女人并非完全没心没肺,在他这里得了好处,也是有好脸色的。

    明知这张图,她拿去是为了容华,但看着她眼里浮着的笑意,也不后悔办了这事。

    “前面没有活尸。”

    白筱眉头微动,这三日来一直太平,她也想过或许前面还没被那些人祸害,但听他这么肯定的说出来,仍是有些疑惑。

    风荻坐在那儿一点点的欣赏她,总觉得她比刚出京时有些不同,但哪儿不同,他又说不上来,“确实没有。”

    他见她脸上迷惑不解,笑了笑,“我今天心情好,就来给你解个迷。”

    白筱眸子一亮,这问题她想了三天,没得到答案,虽然自我安慰说不必理会,但又哪里当真不好奇。

    风荻掀了窗帘,朝外打了个手势,向他的亲兵吩咐了几句。

    没一会儿功夫,亲兵牵了匹马走来,马背上由油布遮覆着,看不见下面驼的什么东西。

    等马匹走近,风荻揭了油布一角。

    白筱一眼望过惊得差点叫出声。

    油布下竟是两个装了半篓子的老鼠,灰麻麻的挤了一堆,叫人看了着实恶心。

    一阵反胃,捂了嘴,不住干呕。

    风荻忙落了油布,挥手叫人牵走,挪过来,轻抱她的后背,“早知你这么看不得,就不给你看了。”

    又过了一阵,白筱才止了干呕,唇白面青,自从怀了这孩子,当真是敏感的很,以前并不怕这些东西,这时却一眼也看不得。

    捂了胸口慢慢喘息。

    “你怎么样,我给你叫大夫。”风荻见她脸色白得吓人,慌了视,探身就要去抛车帘唤大夫。

    白筱忙拦下来,“我没事,歇下便好。你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风荻递了水袋给她,也不敢往实里说,挑挑捡捡,寻些不大恶心的说与她听,免得又引她恶心。

    “这是我叫人特意饲养,训练出来的,对活尸的味道特别的喜爱,如果附近有那东西,放它们出去,必定能寻到,所以要画这地图,并不难。”

    至于怎么饲养,为何会对活尸的味道特别的喜爱,就略过不提。

    不过白筱想想,也能大致猜到些,光想想便觉得甚不舒服,也就不往深处问,“如果山里有多处藏点,那又如何寻?”

    照方才他给也的地图来看,也非一两处入口。

    风荻难得她肯这么坐在他身边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心情大好,自是有问必答。

    昨天夜里太冷,熬夜感冒了,吃了感冒药,实在是瞌睡连天熬不住了,今天实在是码不走了,实在抱歉。

    写个小剧场给大家开开心吧。

    风荻怕果子又不肯给他排戏,可怜巴巴的坐在果子旁边守着,看着果子十指如飞地敲打键盘,突然惊呼一声,“哎哟,泡凤爪。 ”

    果子当时就就闷到了,扭头朝风荻吼道:“你再胡说,我立马把你出局。”

    风荻一惊,脚底抹油的跑了。

    果子举了两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一撇嘴角,“啥眼神,分明是八个红萝卜,却认成泡凤爪。”

    第二卷 第112章 宁肯她恨他

    “这东西寻东西靠个鼻子,但有些东西能让它破坏它们的嗅觉,只要在寻到的洞口撒上一些那样的东西,它就闻不出来了。如果别处还有,它自然会另寻了去。”

    风荻这么一说,白筱算是明白了。

    如果前面还有蓄尸点的话,它们自会往前面跑,既然他说前面没有,那就说明他已经试过,不必她再多费口舌。

    白筱长松了口气,又开始愁手上地图如何稳妥的交给容华。

    虽然这一队人都是容华的人,而古越留下的那些,也必是可靠的,但是这些人不知根底,不知能不能单身匹马安全穿过那座山。

    想到这儿又开始恼起风荻,如果他早些说出来,不藏着掖着,让古越带回去,哪来这些破事。

    风荻见她脸色又垮了下来,已然猜到原由,虽然他知道她对他,在情字上,最是凉薄,但仍无法避免的气愤。

    冷哼了一声,“他是你的相好,你都没能把他认出来,岂能怨我?”这样的事又岂能随便告诉别人。

    白筱也知道自已恼他,恼得没道理。

    虽然他这一趟是与容华谈下的。

    她刺他这刀,这一路上,他没少吃苦头,从头到尾没怨过她。

    从他带两笼子老鼠来看,活尸一事,他暗中也没少费心力。

    白筱默了一阵,也没拿话顶他,过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声调竟难得的柔和,“你身上伤不大好,坐了这许久,也该歇着了。”

    这样一来,风荻反倒愣住了,搭不了腔,只默默的看她起身。

    白筱瞥眼见他并没收拾着厚被子出来,车里仍堆着前些日子盖着的薄被,下了车,寻着掌管物品的管事,叫他取了干净的厚被和褥垫给风荻送去。

    风荻拥着那床厚被,脸上神色不定,如果当初不那般对她,他们之间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仰头看着车顶,呆呆出神,过了许久,慢慢闭上眼,眼内赤辣辣的烫。

    自做孽,不可活。

    慢慢滑倒下去,说不出的疲惫和委顿……到底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十几日,只要醒着便会想起那些对她的凌辱,想到她当时绝望的眼神,浑身止不住的抖,如今绝望的不是她,而是他。

    这时的他倒宁肯她冷脸对他,那样他对自已反而少一些恨意。

    十几日来,白筱不见风荻那边有任何动静,实在过于反常,起了疑心,唤了钟大夫来问过,说他伤势并没见恶化,但不知何故人迷迷糊糊,总不大精神。

    青儿眉头渐紧,推了推白筱,“该不是你前几日,又对他做了什么?”

    白筱抱着锦被将那日之事又细想了一遍,怕是问题还是出在下车前恼他,被他看出来的那事上,轻叹了口气,细细的说与青儿听了。

    青儿不听也罢了,听见眉头拧得更紧,“不对啊,以前你就算拿刀扎他,他也这么没皮没脸的往上贴,就算你恼他,恼得太没道理,他心里不舒服,也不该如此。该不会是又要玩什么花样?”

    二人面面相觑,终是得不出个结论。

    “一静十几天,就算要玩花样也太沉得住气些,不大象他。”虽然他不来马蚤扰她是好事,但他这般反常的情形实在叫白筱放心不下。“我还是过去看看。”

    白筱撩了风荻的车帘,见他死气沉沉的睡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陡然一惊,然想着钟大夫一日与他把两次脉,如果他有什么事,钟大夫不会不知,才略定了心。

    上了车,在他身边坐下,他也不动弹一下,车中一直没揭开帘子透气,有些闷。

    白筱轻蹙了眉,挂起窗帘,放新鲜的空气进入。

    光线泄入,才见他枕边放着那支紫玉短笛,再看他比上次见他明显瘦了许多,眼眶也凹了下去,这副形容哪里象是钟大夫所说的,身体不见有什么不好。

    胸间顿时烧了把火,撩了车帘唤人寻钟大夫。

    风荻冰冷的手压上她按在身侧的手,“别叫,我没事,钟大夫是个好大夫。”

    再好的大夫如何医得了心病?钟大夫日日为他诊治,也看出他这是心病,本是要告诉白筱的,是他拦着。

    这些天,他在车内不闻不问,昏昏沉沉,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去想,但又如何能不想?

    只要念头稍动,心脏就象要绞碎一般,人恍恍忽忽的,几日下来便落了形。

    钟大夫见他如此,才给他下了些镇神的药物,令他可以多些时间处于昏睡状态,这样才算勉强撑了这些天。

    白筱上车,他不是不知,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她。

    想不好,便暂时不见的好。

    想她坐一阵自会离去。

    直至见她误会钟大夫,才不得不出声阻止。

    白筱疑惑的重新坐了回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只是微微有些凉,并没什么异样,“你到底是怎么了?”

    风荻眼皮微动,还没睁开,眼角已经斜斜飞上,慢慢睁了眼,斜睨向她,竟是往日的那股放荡,“你知道我身边从来不少美人,这一路上无美人相伴,闷的!”

    如果换成十几日前,他这么说,白筱自是信的,但这时听着,却是另有一番想法,缩回被他压着手,“你用不着拿话来堵我,你这样下去,就算腿伤好了,身体也定然大虚,到时只怕……”

    风荻将手慢慢握成拳,掌心还能感到她手上肌肤的滑腻,翻了个身,眸子里邪意又现,“如果你担心我下不去,就大不必担心,无论如何都下得去,就算一头栽下去,也是能下去的。”容华怕他腿上的伤不好,是担心他上不来。

    白筱胸口即时堵住,“是我有求于你,但并不想你因此而送掉性命。”

    风荻半眯着眼,看了她一阵,胸口更闷痛不堪,甚至想再对她做点什么,让她继续以恶劣的态度对他,或许那样心里会好过些。

    将手掌握了又握,有了那些支零破碎的记忆,对她竟做出来那事了,越加的恨自已,恨自已那时的畜牲之行,又恨自已再也没胆。

    第二卷 第113章 被发现

    白筱卷了个被子卷,塞在他背后,令他靠了,将短笛往他手中一塞,“如果你有力气吹,我便拿琴过来给你伴奏。”

    一想到那琴,容华削那琴的清萧身影在脑海中浮过,眸光沉了沉。

    她这次离开,那琴一直随身带着,只是不敢去看,怕看那双龙眼,所以这些日子来从不曾拿出来弹过。

    这时竟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风荻握着短笛,方才还想能激得她快些离开,眨眼间已抛到脑后,装出来的放荡一扫而空,短笛慢慢凑到唇边。

    然吹了几声,胸中气虚,竟提不上气,吹出的曲子完全不成调,刹时间涨红了脸,睨了白筱一眼,垂下手。

    白筱摇了摇头,“这才多久,便虚成这样,到了地头,只怕想自已栽下去都难,难道你想叫人抬了你,将你丢下去不成?我是要埋珠可不是抛珠,光是抛上一抛,何需你来?”

    风荻涨红的脸,越加羞得通红,将短笛紧紧握了,脸色一沉,“我定会给你埋下去。”这是他和容华的交易,做为男人,他输不起这脸。

    白筱笑着起身,多的话也不必再说。

    这条道,少人行走,野草丛生,道中不时堆了些散开的石块。

    车轮压来,引来一阵颠簸。

    白筱站在车帘边,手指刚触车帘,被这一阵颠,失了重心。

    没来得及扶住车壁,风荻已经快先一步,抢上揽将她稳稳抱住。

    然他身子太虚,也没能站稳,带了她向后跌去。

    他将她紧箍在怀里,转整方位,自已后背先行着地,她跌在他身上,伤不了丝毫。

    白筱未见震荡到腹中胎儿,才暗吁了口气,道了声谢,要从他身上下去。

    揽在她腰间的手猛的收紧,她陡然一惊,握了他的手腕,正要扭开,他的手却顺势而下,直接抚上她的小腹。

    白筱抽了口气冷气瞬间僵住,慢慢回头看他。

    风荻苍白的脸色慢慢泛了黑,眼眸更是变幻不定,直直的盯着她,表情慢慢扭曲,过了半晌,手臂一紧,将她向自已怀中收紧,手掌仍停在她腹部。

    这些天一直觉得她与之前不同,这一抱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平时她穿着宽大的裙幅的衣袍掩去体态,但不管怎么掩,总是有些不同,只是他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

    方才还手软,脚软,这时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蓦然一翻身,将她摁在身下,锁着她的眼,半分不离,“容华的?”

    事到如今,想瞒也是瞒不住,白筱深吸了口气,平视向他,“是。”

    他在一触到她腹部的瞬间已经知道结果,听她亲口承认,仍怒火中烧,摁着她肩膀的手,差点捏碎了她的肩骨,“他知不知道这孩子的事?”

    白筱心脏象被钢针扎进,痛得一收,转开视线,不再看他。既然古越知道,他如何能不知?

    他心中如油煎火烧,真恨不得将身下这女人揉碎,早将容华八代祖宗咒了个遍。

    望不进她的眼,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耳珠上,怒到极点,低吼出声,“他知道,居然还让你走这一趟?”

    白筱定定的望着一侧车壁,如同石一般僵着不动,神色间却慢慢浮上凄婉之色,她一向能装,但被他这么一吼,竟装不下去了。

    她越是这么僵着,他越是怒不可遏,就连得到父王失陷的消息也不曾怒成这般,提高了声量,“到底知不知道?”

    这件事,不管白筱心里再痛,也是一个人忍着,知道容华知道这事还能为了与珠儿欢好,心里更是苦到了极点,被他接二连三的喝吼,竟哭了出来,“我以为他不知道的。”

    风荻凤眸半窄,这该死的容华,声音更是冷了下去,“这么说,贺兰也不知道?”

    白筱轻摇了摇头,猛的将他推开,跃下车,奔向自已的马车,上了车,也不顾青儿在车上,一头栽进被卷中,咬了被面,任泪渗入被中,她实在忍和好辛苦。

    风荻愣坐在那里,看着飘垂下来的车帘,遮去车外光线,心更是往下一路沉了下去,象是落入永远也到不了底的深渊。

    原来如此……

    他也是皇家的人,自然明白在这种时候,如果贺兰知道她腹中胎儿,将会是什么结果。

    她不惜艰辛走这趟,甚至刺伤他,都是为了保住容华的孩子,她对他痴到这个地步。

    以容华的本事,完全可以压下贺兰,保住她腹中胎儿。

    如果他不知此事倒也罢了,不料他竟然知道还放她出来。

    能如此对待自已女人和孩儿的人是何等铁心冷肠?

    白筱离去时眼里那无法掩饰,痛到极处的哀伤象一把尖刀,一点点的剜着他的心。

    逼得他象是要疯掉,再压不下体内乱窜的火,猛的握了拳,重重的一拳砸到身边车壁上。

    骨骼轻响,紧硬的黄梨木被他砸出一个淡坑,血迹斑斑。

    他眼里迸着米,咬牙切齿……容华,我不会放过你……

    第二卷 第114章 知容华者子涵

    容华眼皮没来由的一跳,拿捏着白玉棋缸里的棋子的手指不由的紧了紧,视线错出棋盘之外,也不知自己心烦个什么。

    “咳……该你了。”子涵皱眉不耐烦的屈指敲了敲他眼前桌缘。

    今天刚下朝便被他给拉拽了过来陪他下棋,结果从坐下,他就愣是没止住过跑神。

    以前和他下棋,从来没赢过,总搏着能赢他一局,今天连杀三场,场场大胜,反而无味。

    容华被他一敲回过了神,没多瞅棋盘,照着方才所想的落了一子,棋子落了地,方发现竟放差了一格之位,硬是给对方将死的一块棋放了条生路,抬头间见子涵已黑了脸。

    撇脸一笑,“便宜你了。”

    子涵哼了一声,将手边棋缸一推,愤愤的抱了胳膊,“不下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回去蒙头睡觉。”

    容华与他一起征战多年,对他的性情了若指掌,笑了笑,慢慢拾着棋子,“你平时整天想着赢我,今天给你过足瘾,你反倒不畅快,看来你就是个认胜的命。”

    子涵嘴角一抽,脸色更臭,“要胜也是正大光明的胜,对着个心不在焉的软蛋,胜之不武,全无趣味。”

    容华对他的挖苦也不恼,淡睨了他一眼,抱了棋缸起身,慢慢往屋里走,“这些日子没仗可打,看你在京里闷得长毛,本想寻点事给你做做……”

    他说到这儿,不再往下说。

    子涵已随他起了身,正跟在他后面。

    他习惯了关外和将士们一起的生活,实在不喜欢和京里这些大臣文邹邹的打交道。

    回了京偏还得每天听朝。

    屁大的一点事,那些文臣左一个之乎者也,右一个前人如何,听得他两耳生茧,好不烦躁,早巴不得能有点什么事,将他调出去,少受这天天一朝的罪。

    听了这话,双眸放光,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事?”

    容华回头又睨了子涵一眼,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既然将军心情不好,还是算了……”

    子涵一听急了,忙将他拽了回来,“喂,喂,我哪有心情不好,好得很,当真好得很。”他与容华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容华难缠,恨不得把他那不咸不淡的表情给揉得稀烂,不过这时候指着他给个差事,解解闷,哪敢惹他,硬生生的挤了一堆笑堆在脸上。

    他又不是会装的人,这一来脸上表情反而古怪。

    容华看得禁不住低笑,“不痛快,想骂就骂吧,这事我还只能指着你,你不肯去,我还寻不到别人了。”

    子涵这才知道,又被他摆了一道,脸顿时垮了下来,还装个鬼的笑脸,一屁股在身边石廊长椅上坐下,“说,要我做啥,你达目的,我图耳根清静,我们谁也不欠谁。”

    容华这才又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幅地图,递了给他,“你可记得这地方?”

    子涵怔忡的接了,就着身边长椅摊开一看,啧了一声,“这不是……”

    容华点了点头,“不错,这图是你画给我的,当年你发现了这地方,说可以暗中另养兵马,以防万一……”

    这是子涵多年前追赶和诛杀顽固野寇,直追到关外,发现的那块被人忽视的旷野。

    那几年,北皇虎视眈眈,他便留了个心眼,探清地势,绘了这地图,交于容华,让他暗中去那里蓄一支军队,已便后备之需。

    他接下地图,没去蓄兵,却暗中将这地方指给了小孤。

    这些过往想来,小孤他们有今天的太平,还是托子涵的福。

    “你不是没蓄吗?”子涵眉头微皱,不知他这时翻出来是什么用意。

    “我没蓄,是因为另有人比我更需要这块地。”那时小孤养着的那批孩子还太小,照顾孩子的人也不多,实在没有能力抵御外敌,所以这件事除了古越外,知道的也只是包括钟大夫在内需要往那边输送人员的缪缪几人,就连子涵也瞒了下来。

    子涵愣了愣,“你是说那里有人……”

    容华点了点头,“是那些战乱留下的孤儿。”

    子涵眼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恍然大悟,“我就说那些孤儿都去了哪里,原来被你送到那里。”

    在心头压了多年的大石顿时落下,长吁了口气,许久不曾如此轻松过。

    他长年在外,所见战后遗孤多不胜数,但他作为一个战将,也无力助他什么,每见一次,免不得难受一次。

    后来渐渐发现流浪的孤儿和饿死道边的孩童越来越少,暗中也有猜测是有人收养。

    他虽然知道这种私自收养大量儿童之事是各朝大忌,但想着上面一旦知道,免不得查下来,那样又不知会有多少孤儿死于街头战狂,怎么也恨不下心,终是瞒了下来,不往上报。

    虽然没报,但时时担心万一收养这些孩童的人图谋不轨,那又将是祸害。

    现在得知是他,总算是放下了心。

    容华笑而不言,看着他乐滋滋的模样,挑了眉稍,过了会儿方道:“你这知情不报之罪,如何算?”

    子涵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有事求着自己,还装腔作势,给人扣帽子,“我不过是个知情不报,你这私蓄军马又算什么道理?”

    容华不以为然的于他对面坐下,把玩着手中棋缸,“蓄养兵马可是当年子涵将军指划我做的,而且这些不过是孤儿,并非兵马,我何罪之有?”

    子涵顿时语塞,与容华斗嘴,最终吃鳖的都是他,“打住,你兜这么大圈子,肯定没好事,废话也不必说了,要我做什么,说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毁到“忠”“孝”二字的,别拿我说事。”

    以他对容华的了解,如果是朝中有事指派他,根本不用和他东拉西扯,直接说了,他也求之不得。

    他弄这么多事出来,那肯定只有一个目的,这事不能让朝中知道,说难听些就是要他背黑锅。

    容华望着他笑了,黑眸亮得照人,“知我者,子涵矣。”

    子涵即时苦了张脸,真宁肯不了解他,也少给他拾些狗屎。

    第二卷 第115章 心慌意乱

    容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棋缸,口气也是散漫,但说出的话却让子涵惊得张大嘴,半天合不拢,“我要你在朝上撒野。”

    子涵脑中搅成了糊糊,他比容华和古越大得几岁,但与他们一样靠着撒热血拼出今天的累累战功,被封为镇国大将军。

    然他终是年轻,又无后台,许多老臣便看不得他,只是对他那身战功和太子的信任有所顾忌,才不敢对他生事。

    这时让他到朝上撒野,不正给那些老家伙落下话柄。

    容华面上表情不变,“我就是要他们奏你,挤压你,然后暂时停你的职务,缴你兵权。”

    子涵愣了又愣,垂了手看向手中地图,眸子一闪,难道……猛的抬头向容华看去,接下容华的话,“我一怒之下带了自已人马离开京城,然后……去这里。”食指轻敲地图。

    容华露出满意的浅笑,“知我者,子涵。”

    子涵飞快的又看过那地图,如今没有大战,无需调派他出去,如果公然调他出京,定会了人耳目,自有人会暗中查探,那大量孤儿的事,便会被揭了出来,势必引起各国国君猜忌。

    如果他愤然离京,便与朝中无关,到时只需说回老家闲养,自也不会有人多想。

    “我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容华费这么大周折,这事定然不简单。

    “不瞒你说,收养孤儿的另有他人,我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一些方便。最后通往那边的道上出现活尸之事,我已派人前往查探处理。不过最近我得到另一个消息,有一大队,少说有二三千的不明之人,向关外快速进逼。”

    “你是活尸的主人发现了那些孤儿,派人对他们下手?”子涵倒抽了口冷气。

    容华点了点头,“不错,他们虽然近来也渐渐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终是有大量的孩子,绝非经过乖练的队伍的对手。那边可是上万的赤手百姓……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以防万一只能出此下策,要劳将军辛苦。”

    子涵毅然起身,向容华抱拳行了军礼,“属下定不会负公子所托,如果那些孤儿有所损伤,子涵提人头来见你。”

    容华微微一笑,“有你这话,就够了。为了不引人注意,除了你自己的亲兵,你的人马,一个不能带出京。”

    子涵一愣,一屁股坐了下去,泄了气,“你让我靠我那几十个亲兵对他们二三千人?你现在取我人头算了,我还少累一场。”

    容华料到他会如此,笑着轻摇了摇头,“此事我与风菲事先已做好准备,他借我三千精兵,就养在京城之外,再另外加上古越离开时留了五百铁骑,这三千五百人供你调遣。如果你带了这些人马,还把事做败了,取你颈上人头,真不足惜。”

    子涵浓眉一扬,“成,办不成,我自己割头给你,你想我什么时候闹庭?”

    “明天。”容华眸色一沉,这事宜早不宜迟。

    子涵全不犹豫,不再耽搁,“我这就去准备。”这是一趟远路,家中事务不能不做些交待。

    等子涵离开,容华眼皮又是一跳,心里莫名的慌乱,微蹙了眉望向远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白鸽飞来,停在他手臂上,他取下鸽脚上缠着的竹筒,展非来飞快看过,才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细读,反复看了好几遍。

    上面记录的尽是白筱每日的行程和心情,哪怕就是笑了一笑,也记录得一点不漏。

    他看着信笺中,她笑而笑,她愁而愁。

    看完,过了良才,才长叹了口气,进了屋,将信笺仔细的放进书案下一个锦盒,里面尽是她这一路上的过往小事。

    看着那半盒子的信笺,今天的收到的信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心里的不安却没能化去。

    收了锦盒,向后山母亲的石墓而去。

    自古越离开后,他一个人身兼二职,忙里忙外,难得空闲,已有多日没来。

    走到母亲身边,看了良久,方抽了玉箫依了玉床脚坐下,“娘,孩儿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怪孩儿吗?”

    他背抵着玉床,望着对面的明珠,过了一阵又道:“这两天,我心里慌得很,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娘如果地下有知,给孩儿指个明路。”

    轻拭玉箫,“孩儿最近谱了个新曲,娘要不要听听看?”

    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问什么,都不会得到回答,仍是等了一阵,才将玉箫凑到唇边。

    就在这时,他眼眸回转,视线落在母亲平放在胸口上的手上。

    那双手,平日里白如玉石,没有任何一点血色,这时竟隐隐泛了些红。

    心脏瞬间提起,定眼看着,眨也不敢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确实并非自己眼花,心砰砰的狂跳开了。

    喉咙紧了紧,飞快转身过来,把向他母亲脉搏。

    一探之下,刹时间睁大了眼,满脸的诧异,这十几年来,没有动静的脉搏竟隐约象是有了脉动之相,大有将醒之态,不敢相信的轻唤了声,“娘!”

    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他养着母亲的这宿体,不就指望着有一日,能将她救活。

    按理这时他该高兴才对,却不知为何,竟生不出一丝喜悦。

    低头沉吟,难道那眼跳,并非因为筱筱,而是娘?

    如果当真是娘将醒,不该是这种莫名的心慌。

    他再探母亲脉搏,却又没了脉动,方才一切好象只是一个幻觉,然母亲手和面颊上泛出的浅红之色,并没褪去,诏示着他方才所见并非幻觉。

    慢慢收回手,凝视着双眸紧闭的母亲,薄唇慢慢抿紧,将手中玉箫猛的握紧,“如果当真能让娘亲醒来,孩儿再剥一魂,又有何防。”

    说完深深看了母亲一眼,然身离去,要剥魂就得吸够月光精华。

    在石门关闭的一刹间,他未能看到,母亲覆在眼上的长睫慢慢湿润,在珠光下泛着浅浅的光华。

    一个痛苦的声音在她体内嘶喊,“孩子……不要……不可以再剥魂 ……”

    然而无论她如何痛苦扭曲嘶喊,都没有人能够听见。

    第二卷 第116章 剥魂

    一团红色的光球将白玉床上的秋菱团团罩住。

    容华静立在一侧,手掌轻贴光球,光华在掌心上游动,将光球厚度一点点增加,到了后来红得耀眼,亮得刺目。

    渐渐光球将秋菱的身影掩去,他才慢慢收了手。

    照香巧打探来的消息,明知不该这么做,却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或许能让母亲复活的机会。

    静看了一会儿,慢吸了口气,跨入光球,凝看着床上母亲如同熟睡的面容。

    “娘,这可能是一个计,是他们给孩儿设下的计,但孩儿不悔。孩儿只有一个请求,如果娘尚有感知,就算这是个一计,娘也要全力冲上一冲,或许当真能将计就计。”

    容华为母亲续魂多年,那时母亲体内便再无魂魄,而这时探得她体内竟有一魂,而且确实是母亲的原魂。

    以此可见,当年母亲生生被人扣下了一魂,并未散尽。

    散魂如果没有蓄体,必会化到八荒,在人间不能久存,而母亲这脉魂魄十几年后方回,这里面自是另有文章。

    对方出于何目的,他已然明了。

    他浓睫轻垂,不经意的蔑视从眼角泄出,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

    至于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猜不到。

    既然猜不到,便不去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双手合十,掌心间化出一个蓝色光芒,渐渐成球,越来越大,形成一个琉璃光晕慢慢将他罩住,光晕随着他掌心中不住流出的云彩般的光华越来越蓝。

    古越引着金镯到了宫门口,也不下马,只是将只有太子才有的金牌一晃,便径直进了宫,直奔着‘熙和轩’而去。

    进了院门,方跃下马,往里直冲。

    知秋没见过古越这人装扮,陡然一惊,他服侍容华和古越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外生人敢这么硬闯‘熙和轩’。

    急奔了出去,正要吆喝。

    古越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容华在哪儿?”

    知秋听了他的声音,才算将他认了出来,瞥了眼他身后的金镯,又是一愣,“太子,您怎么回来了?”

    “容华呢?”古越没有时间与他多说,又自追问。

    “公子昨天在山顶坐了一夜,天亮回来换了衫,早饭也没吃就去看娘娘了。”知秋见他神色匆忙,不敢相瞒。

    古越心里一紧,暗道了声糟糕,终是晚了一点,转身就走,回头见金镯惨白着脸愣愣的看着他,才又忙向知秋吩咐,“把她安置在太子殿,叫你老婆进宫来陪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金镯是北朝宫里的人,与三梅自然相识,而三梅办事又是个极为稳妥的,由她看着金镯,再加上太子殿的隐卫,自是万无一失。

    古越对女子惯来冷淡,极少搭理。

    虽然金镯对他们有用,在他看来,不过是彼此利用,自也不会对她多加照顾和殷勤。

    金镯又是在宫中服侍皇子的,气派上大过普通的大家小姐,自是受不得他的冷落。

    这一路上对他便全无敬意,不时还会给他些脸色看。

    只不过不管她是什么脸色,他全然视而不见,丝毫不起心,更让金镯憋了一肚子的气。

    但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身上透着的那股傲然霸气,不经意间便撩动她内心深处某一根弦,越是憋气,越想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不时将他分给她的干粮,当着他的面掷掉。

    想着就算引他发怒,也能向她看来。

    哪知不管她怎么折腾,干粮丢了也就丢了,绝不会再重新给她一个。

    到了下顿用餐时间,他照样抛一个干粮饼子给她。

    就好象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样一来,她一路上没少受气,而古越除了一味催她赶路,丝毫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这时方知他竟是南朝太子,再想这些天,她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吓得面无血色,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奴婢不知是太子殿下……”

    话没说完,他已然翻身上马,又出了院子。

    知秋扶她起来,“太子已经走了。“

    “可是我……“按照以前宫中的规矩,古越没叫她起,她哪敢起。

    知秋已然猜到这个女人对古越做了什么不敬之事,笑了笑,“太子不会在意的,你不必害怕。”

    不会在意?在宫里对皇家的人不敬是杀头的罪,金镯愕住了,再看知秋,神色平和,并无哄骗之态。

    他身为太子,也是南朝的君王,她那么对他,他也全不在意,这要何等心胸。

    这样的他又岂能是北皇能比,不觉中对古越又生出些敬佩。

    古越心急如焚,到了秋菱陵墓之前,不再叫门,自行开启机关,硬闯了进去。

    一眼睨见罩在白玉床上的那个红色光球,冷汗顿时湿了背心。

    再定眼一看,里面已经透有蓝光,心生绝望。

    红色光球是供魂魄上身之用,而蓝色光球却是剥魂之用。

    蓝色光球会产生巨大的撕扯之力,撕扯之力会随着容华的施法不断增强,生生将人的魂魄撕裂,吸出体内。

    每个人的魂魄所以承受的力道不同,但只他不收功,再大的承受力,都会将整个撕扯得四分五裂。

    当年他是踩进鬼门关的人,只是魂魄未能散去,便亲眼目睹过容华施法剥魂,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自是清清楚楚。

    此时蓝色光球已成,这时用语言去阻止容华,已经是来不及。

    既然蓝光未消,便说明他魂魄尚未出体,那他便还有机会。

    幽深的眸子深处蓝光闪过,心里陡生起一丝希望。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替下他。

    他体内蓄有容华一魄,那一魄本不是自身所有,与自身魂魄连接弱了许多,如果他闯入成功,他体内容华的那一魂一魄必比容华先行出体。

    在这火烧眉毛的紧急关头,他已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一刻不敢耽搁,拨了佩剑舞了剑光将自已团团罩住,硬生生的向红蓝光球重合处撞去。

    心里默念,筱筱,对不起,我怕是要失言于你,我怕是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第二卷 第117章 还有办法

    古越虽然不会法术,但一身功夫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再加上他自小养成的龙威之气。

    这一撞又是存了死念,丝毫没有给自已留下退路,用足了全力。

    以容华真气聚成的光球被他生生的剥开,硬闯了进去。

    一道道光影如刀刃般割着他的身体,又如千万只无形的手,撕扯着他的身体,一层层剥开,象是要将他的血管筋脉抽离身体。

    痛到极处已不知何为痛。

    抬头对上容华惊痛的眼,微微一笑,眼前慢慢黑去。

    就在意志慢慢失去之时,眼前骤然又是一亮。

    身边红蓝光华瞬间消逝,只有身上残留下来的剧痛诏示着死里逃生。

    容华额头上尽是冷汗,脸色苍白,无力的软坐下去,喘息不定。

    这时的他不知是怕还是庆幸,古越只要再晚进一步,或者是他反应慢上半拍,收功不及,古越的魂魄便会离体而出,本属于他的那一缕自会进入母亲体内,而古越的魂魄便会魂飞魄散。

    只差一点,母亲能否活尚不可知,却要先失去兄弟。

    仰头向那张与自已一模一样的脸庞看去,虽然被他坏了救母亲的事,但他活着,他庆幸,撇脸一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古越不惧死,但死里逃生却又是别样的心怀,最重要的是拦下了他,总算是赶上了,无比的欣慰……

    与容华相视而笑,二十余年的兄弟之情尽在其中,也慢慢滑坐下去,与他背抵着背,手脚上也是软得没了一点力气。

    “就冲着你现在做的这事奔回来的。”

    容华微微一愣,“你如何知道的?”

    古越将遇上金镯一事大致的说了一遍,“对不住,我不能不回。”对不住是因为他舍不下容华,没继续保护白筱。

    容华苦笑了笑,果然……果然被他料中了。

    古越偏头过去,“你知道,对吗?”

    容华不语,只静看着母亲。

    古越胸间腾起了怒火,蓦然转身,一握拳向容华下颚击去,怒吼出声,“你浑蛋。”

    容华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失怔间竟没避让,见他第二拳已挥了过来,方醒过神,偏头避开,握了古越手腕,平静的看了他一阵,放开手,起身慢慢起身门口。

    古越怒,他可以理解,然而救活母亲,是他一直宿愿,他没得解释。

    “孝固然重要,然而你当真为死了的人,而不顾活着的人吗?”古越眼前浮现过白筱那隐忍憋屈的神情,心如刀割。

    容华脚下停了停,继续前走,他岂能不顾她,虽然再剥一魂,会大伤,但尚足够保她。

    古越见他如此,更是怒不可遏,“她知道你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容华陡然一惊,赫然转身,“她知道?”

    古越脸冷了下去,大步朝门外走去,到了门边才停了下来,撇脸过来,“已为他人之父,你该做的不是怎么让死人复活,而是该怎么让自已强大,方可保护好妻子儿女。

    我跟她这一路,就没能见她有半点笑容,料到你会做割魂之事,哭得落了形,要我一定要拦下你。她对你是何等情深义重,你对她又是如何?你如今这般所为,有哪点象为夫为父的模样?”

    说完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