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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正文完)第92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照。

    得……啥都看得清清楚楚,脸顿时绿了,将帛布从眼上移了下来,抹了两把脸上的泪,顺手又往鼻子上捏。

    古越愣了,瞪着拉了他蒙眼的帛布抹眼泪,捏鼻涕的她,哭笑不得,“喂,丫头,我还有用的。”

    白筱回瞪着他,不急不缓的擦干净了鼻涕,丢回给他。

    古越拈了那湿达达的帛布,实在没办法再往眼上蒙上,只得望着她苦笑了笑,揉了塞进怀里。

    看着她这副赖皮样子,又怜又痛。

    禁不住又是一叹,脸色慢慢正经起来,托了她的下巴,正视着自已,“筱筱,我得回去,你不怪我吗?”

    白筱握了他的手,“一定要阻止他,你也一定要活着。”

    古越轻点了点头,“我担心你……”

    白筱轻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此去应该不会再有危险。”

    她怕他放不下心,将那日遇六子的事说了一遍给他听,“他只是说三日内必有险情,叫我备下黄鼠狼,如果还有别的事,他不会不提点我们。如今黄鼠狼已经用过,三日也过,想必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事情。”

    第二卷 第106章 谁的孩子

    古越一直没想明白,白筱为什么突然会叫人捉黄鼠狼,听了这话,才算明了。

    “那个六子……他的话当真可信?”他也是有见识的人,知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但毕竟是一个不相识的小狐,他如何能轻易信得?

    白筱点了点头,“我与他虽然只得几面之缘,但是我对他有种别样的亲切感,就好象是至亲的人,我相信他不会骗我,如果要骗我,当初也不会为我打开封印,恢复武功。”

    “原来你突然会武功了,也是因为它!”古越微垂了头,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方抬了头,“我会尽快赶回来。”

    白筱嘴角一抽,有他陪着是好,但想避开世人的想法可就泡了汤了,再说南朝国事为重,他一个太子老往外面跑也不是回事,跑得多了,定会被人察觉。

    扁了嘴想拒,回念一想,拒了有什么用,之前她那么坚持,他们不是一样易容改装跟了来。

    吸了口凉风,暗叹了口气,心比出京前还要凉,容华既然知道孩子的事,还与珠儿……那她和孩子在他心里到底算得了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或许真是为了大局,胸口一堵,更不愿再说话。

    古越看她神情讪讪的,心里也不好过,又见青儿在门口焦急的晃了好几圈,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进去吧,我还得去做些交待,至于金镯,我明天带她回去。”

    白筱应了,转出丛林,不能与他过于亲密,跟在他身后挪碎步,望着他的背影,想着容华如果穿上这身衣服,也该和这个背影一样。

    她念头里只要带上容华,便酸涩不是滋味,索性低了头不看。

    青儿见他们回来,长松了口气,抬头见古越眼睛上没了帛布蒙面,那双眼澄亮澄亮的,竟如同门外黑夜中散着的碎星,那眼神炯炯有神,而且还很眼熟。

    怔怔的看着他,一手堵了嘴,一手指了他的眼,“你不是瞎的吗?”

    古越裂唇一笑,“在下只是说眼睛不好使,并没说是瞎的。”

    青儿差点咬了自己的手,陪笑着后退,朝白筱瞥去,不知他们二人去林子晨逛了那一圈,唱了哪出戏。

    古越仍瞒着身份,白筱也不揭穿,无视青儿的迷惑,一个人走到铺边坐了,睨了眼因药性熟睡的风荻,合了眼,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人,想那些令人不快的事。

    青儿碰了个软钉子,也只得闷了头,于她身边坐下,两眼却不住的往目光一直粘在白筱身上的古越瞟,赫然惊得睁大了眼…是他定定的望着他那双眼,再挪不开去,心里乱麻麻的一团。

    古越过了良久才发现一直瞅着他的青儿,轻咳了一声,将视线挪开,仅一会儿,又自看向白筱。

    白筱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脚边,一动不动。

    青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白筱,幽幽的叹了口气,闭上眼,能再这么见他一次,能让他看她一眼,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香巧匆匆往自己寝院赶,到了门口反而生出惧意,不敢迈上台阶。

    望着眼前虚合着的门,背脊上全是寒意,毛发都全竖了起来。

    没站一会儿功夫,里面传来一声不满的低声冷哼。

    香巧浑身一哆嗦,捏了捏汗湿的手,攥了攥拳,慢慢迈上台阶,推门进去,即时愣住了。

    北皇寒着脸坐在桌边的,身边还立了个一背着医药箱的老大夫。

    以前他来都只会是一个人,从来不曾带人来,这时带了个大夫来,香巧转念一想,已然明白他的用意,

    后背更僵得发疼,掩了门,蹭到他面前,瞅了眼他身边的大夫,不知这大夫的底细,没敢往下跪拜,也没敢胡乱称呼北皇。

    北皇冷冷的瞥着她,淡淡朝身边大夫一偏头。

    大夫事先已得了使令,忙走到香巧面前去给她把脉。

    香巧僵着身子不敢避,任大夫的手指搭上手腕,一动不敢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大夫把了脉,退开来,朝向北皇,笑着报喜,“恭喜先生,贵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这个“喜讯”如晴天霹雳般在香巧头顶炸开,顿时直了两只眼。

    北皇一个冷眼摔来,香巧身体禁不住抖了抖。

    她前两天就觉得不大对付,也有所怀疑,但她体内有毒素,北皇虽然不时的前来,但从来没怀上过孩子,她也不敢确定,寻思着找个时间偷偷去寻个大夫看看。

    不料,她还没有所动静,北皇却不知为何倒先察觉了。

    大夫也是见得人多的,一眼就看出二人神色不对,笑不出来了,看来这位夫人肚子里怀着野种呢,杵在那儿甚是尴尬,寻思着闪人,“咳……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老夫先告辞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觉颈项上一紧,呼吸顿时生生闭住,瞪大眼看向眼前铁青的脸,吓得浑身发软,药箱跌落地上,伸了手去抠卡住喉咙的手,却哪里抠得动丝毫。

    他身材瘦小,竟被北皇提离了地面,更是完全不得呼吸。

    香巧眼睁睁的看着大夫悬在灰布长袍下的两只脚不住乱蹬,吓得面色惨白如纸,身体如筛豆一般不住的抖动,上牙磕下牙,“咯咯”直响。

    转眼功夫只见他两脚一蹬,手脚一起垂了下来。

    刹时间张了嘴,出不得气,一张脸更是死灰一片,呆呆的望着,作声不得。

    北皇指间又用了用劲,确定大夫已然死透,才随手往旁边一掷。

    随着大夫身体落地的“扑通”一声,香巧再也撑不住,身体一软,歪倒在地。

    尚未回得过神,已经一把被北皇拽了起来,径直压在了他身边的八仙桌上。

    裂帛的声音,更让她身体哆成了一片。

    干涩的身体,被他强行进入疼得额头一阵阵的发麻。

    抬起脸见他眸子阴沉可怖,吓得将脸别开。

    他一把捏了她的下巴,狠声问道:“是不是容华的?”

    她陡然一惊,还没回答,他已重重的再次撞击进来,疼得她猛的一抽,竟没能说出话来。

    第二卷 第107章 洗不干净

    北皇更认定自己料的不错,眼里又妒,又怒,都要喷了火。

    不再打话,摁了她,往死里的用劲。

    她想说不是容华的,可是身体痛得直抽,除了咬着牙,紧紧攥着身体两侧桌缘,强行忍着身体象被钝器剥开般的痛,什么也不能做,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求他能快些泄了身上的火,好得以解脱。

    偏他比哪次都强悍,次次冲撞都又狠又深,竟象是想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生撞下来。

    汗早湿了两鬓的发束,紧贴在面颊上,好不容易等他的作动作有所缓减,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断断续续的一些音调来,“不……不是不是他的……”

    “敢骗我。”他怒气冲冠,怎么能让那杂种有后?就算有了,也绝不允许她生下来。

    幸好怀上的是她,如果是白筱,他只恨不得能将容华生生撕成碎片。

    他儿子死了都想得白筱。

    既然他儿子得不到她,他就代儿子令白筱屈服在他shen xia

    总有一天他儿子会活过来。

    他要白筱心甘情愿的为奴为仆的供他们父子发泄。

    容华杀他儿子不说,还敢动他要的女人,就是将他抽筋剥皮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越想越气,将对容华的恨和嫉妒尽数撒在香巧身上,更加凶狠的捣进她ti nei,恨不得就此将她肚子里的野种捣出来。

    他咬紧牙,两额青筋直冒,突着眼珠,眼里的火将整个眸子烧得赤红,委实吓人。

    香巧吃痛不过,再加上又是害怕,终是哭了出来,“真不是他的,他们是不让我进宫的,他这些年来也从不来这里,我根本没机会近他的身,怎么能有他的孩子?”

    他动作微顿,通红的眼,递出的光却是冰寒刺骨,“那是谁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跑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下,急喘着粗气,“姑……姑娘,容公子来了。”

    “竹隐”是容华办下的,他就是这儿的主人,他这一来,偏偏香巧又回了房,这下面的人还不慌了神,巴巴的奔着来寻她去应付。

    香巧陡然一惊,容华已经许久不曾踏进过“竹隐”的门,平日里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他,可是怎么也盼不到,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这不将她抹得跳得黄河也洗不清吗?

    北皇也知容华不大到“竹隐”走动,也不允许香巧进宫一事,听了她的话,心里本来有些松动。

    再一听容华来了,哪里还能相信香巧,一口气直冲上头顶,脑门又涨又痛,眼珠子都差点突了出来,这贱女人当真敢骗他,捏着香巧的脖子手不觉间用上力,shen xia更是狠冲狠撞。

    香巧顿时觉得呼吸紧窒,涨红了脸,眼里露出绝望,她并不怕死,却不愿这么个死法。

    门外侍女听见里面有动静,但香巧有规矩在先,她的房间没得到允许绝不能随便进入,迷惑的又唤道:“姑娘,赶紧些吧,容公子一进门不见姑娘,就问姑娘呢。”

    香巧呼吸困难,又动弹不得,瞅着身上那张变形扭曲的脸,心反而定了下来,容华何等聪明,既然问过她,侍女叫不开门,回去回禀了,定然起疑,必会前来查看。

    不许进她的屋子的规定,拦得住这里的姑娘,却拦不住容华。

    如果她这么死在北皇身下,虽然屈辱,但容华看了自能猜到北皇隐身在京城附近。

    她死了,北皇也不见得能好过。

    北皇也是一时气不过,但这个道理他哪能不明白,猛的一 chou 一 song,咬了牙泄在她ti nei,等略平复,猛的退了出来,卡着她脖子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掷。

    滑坐到身边椅子上休息。

    香巧深吸了两口气,总算缓过气,听见门外侍女要走,顾不得喉咙痛得象是火烧,故作镇定的道:“你先去服侍着公子,我换过件衣裳就出来。”

    侍女听她声音不对劲,但总算是有了回应,松了口气,跑着走了。

    香巧趴在地上没敢动,看向瘫坐在那儿的喘粗气的北皇,忍痛伏跪下去,“请皇上相信奴婢,真不是容华的孩子。”

    北皇现在岂还会相信她的话,这时候确实也不敢让她死在这儿,再说他在她身上施了法术,还得靠她来探知那几位的下落和情况。

    眼也不睁,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三日之内,你处理不下,我自会帮你处理。不过,等我动手,你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她从小被安插在长公主身边,他的手段是从小见惯的,强烈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哆着唇,伏在地上,不住的颤,“奴婢定照皇上的吩咐,绝不会生下这孩子。”

    北皇这才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滚。”

    香巧知自己算是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哪还敢再逗留,咬了牙关,强忍shen xia撕 裂般的痛裹了破衣冲到屏风后飞快洗软。

    北皇瞥着她慌乱的动作,磨着牙,将手攥紧,低声骂道:“贱货。”

    如果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就凭着她现在这急着去见容华的劲头,就会将她捏死在掌中。

    香巧梳洗干净,换过衣裳,只听门板轻响。

    从屏风后出来,北皇已不知去向,连大夫的尸体也一并带走,只留下那个跌散在地上的药箱和身上的剧痛宣示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望着已自合上的房门,眼里迸出恨意。

    蹲身将地上撒了一地的医辽器具拾进药箱,扣得实了,连同刚才换下的破衣一并塞进到角落柜来

    怕容华久等起疑,不敢再做耽搁,飞快朝前堂而去。

    然刚受了场非人的折磨,哪里跑得,每迈一步,骨头都象要散去。

    到了前堂门外,早痛得一背的汗,掏了丝帕,拭了面颊上的汗水,定了定神,才装作优雅的迈进门槛。

    望向立在堂前,背门而立的欣长身影,仍然一尘不染的白袍,顶发用了条暗纹白锦束起,墨黑的发尾随着袍角无风自动,一如既往的脱尘绝俗。

    她胸口一涌,竟看的痴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半跪下去行礼,“香巧见过公子,不知公子突然大驾光临,未能前去相迎,还望公子恕罪。”

    第二卷 第108章 容华查账

    容华慢慢转身,神色淡然自若,倒象是这地方,他天天来着的,全然看不出许久不曾来过的模样。

    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向他行礼的香巧。

    香巧被北皇卡过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淤痕,梳妆时已经用粉刻意掩饰过,如果不注意看,倒也看不出来。

    然瞒得下别人的眼,又如何能避得过他的眼。

    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已然看得真切。

    他装作不觉,踱到花几后坐下,漫声道:“我只不过是路过,想着很久不曾来过,便绕道来看一看,你随意便好,无需拘束。”

    随手端了桌上的茶盅,慢慢吹茶叶。

    他口中这么说,面上也是怎么看怎么闲然,全不带目的,当真就只是来看看。

    香巧看着他白皙得发如白玉般的修长手指,拈着茶盅盖,慢慢转动把玩,绝望得快哭出来。

    北皇虽然搁下话离开了,但照今天的情形看。

    他不过是不想让容华察觉才被迫离开,这一来对她就更是恼入骨子,再也辩不清,抹不净。

    一颗让主人厌恶,愤恨的棋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照着他的意思把孩子弄了,也不会有好过,到底能不能迈出那鬼关门,还不得而知。

    当真能痛痛快快的死,还是轻松的。

    如果容华是察觉到北皇的形踪而跟来的,她还有些想头,可以设法给他一点暗示。

    或许能绊北皇一绊,无心理会她的事,那她也能有时间把这事给周旋过去。

    可是他全然无心而来,又不知他对北皇的事到底知道多少,这暗示又怎么给得下去?

    关于孩子的事,她自己还没确定,只是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好,北皇便引了人来查。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身边藏有北皇的人,对她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这样一来,她哪还敢对他明着直言。

    她打理着“竹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圆滑得很,这时望着座上的那个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竟哽在那儿搭不上话。

    她忍着这么多年的噬骨之痛,也就是想能多看他几眼,能在他心里留下点什么,虽然她分不清他和古越。

    也因为这个分不清,干脆将他二人合成一人看。

    当年是他不让她死,虽然救她是为了古越,但总是将她从鬼门关拧了出来。

    而这时,他却不经意的一脚又将她踢进了鬼门关,逼上绝路。

    偏这事,她还怪不得他,憋屈得眼圈竟红了。

    容华吹了半天茶叶,却是不喝,搁了下来,“看来我今天来错了。”

    香巧抬头偷眼见他脸色有些隐戾,顿时慌了,屈了膝盖就要往下跪。

    容华扫了她一眼,“我也不过随口说说,你慌什么。我既然来了这一趟,也就顺便看看账薄,你叫人去把近几个月的账薄拿来。

    香巧见他没有当真不高兴的意思,才把飞出胸口的心揣了回去。

    不管心里再凄然,自己还能活多久,这么多年来,才得这一次与他相处苦涩中涌着难言的喜悦,忙使了人去账房抱账薄。

    只巴不得能多抱些来,能让他看得久些。

    等账薄取来,她亲自接了,送到他所坐的花几前,堆放到花几一侧,看着下人捧来的纸墨,深吸了口气,鼓着勇气的道:“香巧给公子研磨。”

    她说完,半晌听不见他开口,小心翼翼偷偷看他,见他已翻开了一本账薄来看,那神色淡的如远山静水,淡淡然中又如傲雪的青松,叫她着迷。

    同时又觉得在他身边再空再旷,也没有她能容足的一寸之地。

    失望的轻合了唇,大眼里滚着泪,垂着头,放松脚步,往后挪。

    不管她再想留在他身边,却也不敢赖在这儿惹他心烦。

    就在这时,见他一手拈着书页,另一只手指间挟了耳边如黑缎般的那小缕发束,眼并不离开账薄,和声道:“坐吧,帮我做些记录。”

    她双脚即时粘在了地面上,哪还后退得半步,猛的抬头向他看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他神情漫漫,自然的就象是叫知秋给他换杯热茶。

    香巧心头一激,泪直接滚了下来,才惊醒过来,轻手轻脚的蹭到他对面坐下,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他。

    她并不是个和顺的人,就算对着北皇,她虽然怕,但心里却是不服那人的,除了不服外,还有厌恶和憎恨。

    唯独对他打心眼里服,打心深处爱,只要能留在他或古越身边,她做什么都行,哪怕不择任何手段……

    但不管用什么手段,却不敢惊了他,惹了他,这也是她的弱点,也正是这个弱点,她才有顾虑,才会输给白筱。

    坐在他对面,与他只得三尺之遥,能与他这么多呆一阵,死之前也能有个想念,走的也不至于太过凄凉。

    她眼里蒙着泪,不敢让容华见到心烦,忙垂了头,慢慢研着墨。

    眼里虽然渗着苦涩,唇边却化开一抹幸福的浅笑。

    容华静心看着账薄,翻看时不时让她记下一些页目。

    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多出来的一句话,好像他来就是冲着这些帐来的。

    他平日虽然不来,但这里严谨的规矩却是他定下的,这里年长的嬷嬷都知道容华的手段和冷情,他一来,个个频息静气,哪敢有丝毫大意。

    而年轻的姑娘大多已经换过,她们不曾见过容华,但对他的手段却是常听说的,总认为他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魔一般可怕,心里早早便对他存下了惧意。

    这时见了他,竟是毕生从没见过的俊美少年男子,温润儒雅,清得如同不带一点人间烟尖

    顿时心魂乱飞,算是明白为什么香巧全无所图,无怨无悔的呆在“竹隐”。

    但见嬷嬷们紧张的样子,就连她们平时惧怕的香巧姑娘都是小心翼翼,除了偷偷摸摸的偷看他,哪敢发出半点声响惹事上身。

    一时间,整个厅堂静得只剩下他翻书页的声音。

    过于的静让香巧心里七上八下,紧得发疼,却又盼他能多留些时间,多一点是一点。

    第二卷 第109章 召为己用

    可惜容华看账薄很快,只得半柱香时间,便将那厚厚的一叠账薄翻看完毕,将手中账薄一合,抬眼起来,睨了一眼香巧记下的那些书页,准确无误,起了身,“这些账不大妥当,你去好生查过,重新整理了给我送来。”

    说完领了知秋头也不回的走了。

    香巧慌得望着他飘逸的背影要追,被知秋拦了下来,“香巧姑娘还是留步,照着公子的意思,把那些账弄明白了,也省得惹公子不高兴。”

    香巧愣了,她虽然是北皇的片,但留在“竹隐”却是为了他,一不图财,二不图利。

    所以在账目上向来清明。

    也正是因为这样,容华才放心长年不来“竹隐”一趟,全然交给她打理。

    她有时恼自己弄得太让他放心,才难见他一面,甚至想把账弄糊一些,让他来查,那样就能见到他。

    可是她怕那样一来,便失了他的信任,就连这个算是离他最近的地方都呆不下去了。

    所以这些年来硬是做的一丝不芶,从来不曾出过错。

    这时他却突然说账目有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将他翻过的账薄挪了过来,上面仿佛还带了他触摸过的余温,不禁又自失神。

    直到端嬷嬷走到她身边唤了声,“姑娘……”

    她他才梦方醒,幽幽低问,“他走了?”

    端嬷嬷一阵心疼,“容公子走了,姑娘的账从来就是清清明明的,怎么不向容公子解释?”

    香巧虽然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但容华做事绝不会凭空乱说,摇了摇头,“嬷嬷,该不会是他要撵我了吧?”

    “不能吧?容公子不是这样的人。”端嬷嬷虽然仗着香巧的势有些欺负人,但看人这方便还是有自己的一套,“姑娘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功劳苦劳全占尽了,容公子真要姑娘走,根本不会寻姑娘的错处。别说姑娘没错处,就算有,他也会包下来,让姑娘风风光光的走。”

    “也是啊,她真要我走,根本不会花这心思。”她苦笑了笑,容华哪能象端嬷嬷说的让风风光光的走,不过也确实不会寻她的事,不是为了顾她脸面,而是根本懒得在她身上花费时间。

    端嬷嬷见她心神不宁,“姑娘还是看看这些账本,或许真有什么漏处。”她按着纸上记录的页码,翻了几本账薄摊到她面前,“我去给姑娘冲杯热茶。”

    说着要将容华搁下的茶盅端走。

    香巧一急,忙伸手压了,“留着。”

    端嬷嬷一想便明白其中原因,叹了口气,出去了。

    香巧吁了口气,将视线转到账薄上,翻开的账薄一本压一本,恰露出头一排的字,连起来竟是:“想活命……”

    香巧心里砰的一跳,忙定了神,瞥了眼立在一边的侍女和姑娘们,不露声色的照着抄录下的页码一本本翻开,竟是,“想活命,为我所用!”

    刹时间,容华来的目的便一目了然了。

    果然不止是顺便来看看……

    他的地盘,他来查账,天经地义,但就算他的地盘也不能肯定没有对方的人,他查了个账,又没多的话,便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香巧,无人可以看出破绽。

    香巧认定这一次在北皇那儿难逃厄运,看了这七个字,无疑是他伸手出来拉她一把。

    不为他所用,在北皇那儿是死;为他所用,在北皇那儿也是死,倒不如赌一把。

    一颗乱蹦乱跳的心算是慢慢稳了下来。

    或许这还是一个机会……可以靠近他的机会……

    手紧紧攥了账薄,唇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姑娘,茶……”端嬷嬷递了热茶过来。

    香巧接过,故意手一抖,热茶泼出烫了手,疼得“哎哟”一声,整个茶盅倾倒在几上,茶水四处溢开。

    她“哎呀”一声,不顾烫红的手,去抢救桌上账薄,纸卷。

    快速将账薄打散,又去揭做了记录的宣纸。

    端嬷嬷也慌了神,过来帮着抢救。

    然茶水渗开的极快,片刻间已将字迹泡得开了。

    香巧拈了纸张一头,提了起来,茶水带着墨汁尽数流下,花了整张纸,又是一声急叫,“这可怎么好。”忙放平下来。

    端嬷嬷也没多想,只想快些弄去上面的手,扯了袖子去抹,这一抹,反而将上面的字迹抹得完全糊掉了。

    顿时傻了,与香巧对着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问道:“姑……姑娘,那些账,你记下了在哪儿了吗?”

    香巧睨了眼乱成一堆的账薄,叹了口气,“这哪能记得,算了,你也别愁了,我寻个时间去向容公子请罪,再问一问。

    端嬷嬷听她这么说,也没怪她的意思,安下心来,看她手上红了一大片,忙又起了身,“我去给姑娘拿薄荷膏抹抹手。”

    等她一走,香巧一扫脸上焦虑和无奈,冷然看着那堆账薄,自从有方才的事,就算是亲近的人,她也要防。

    掏了丝帕慢慢搌着账薄上的水,那张记录要毁,这些账薄却是毁不得的。

    突然小腹一抽一抽的绞痛,方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东西从里面流出来,她以为是北皇的那东西,心里暗恨。

    又有容华在这里,她哪敢有所表示,被他看出眉目。

    刚才又折腾了那一阵,竟痛得额头上一阵虚冷,shen xia更是有热热暖暖的液体流出,知道这不可能再是那脏东西,脸色瞬间煞白,急唤端嬷嬷,“快送我回房,叫大夫去我房中。”

    “竹隐”虽然不同花楼,是个干净的地方,但男人出入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一点事不出?她在“竹隐”几年,亲手处理过几个出了事的姑娘。

    加上被北皇那般折腾一场,自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女人这事就是在鬼门关上踩钢丝,到底倒向哪头,就看自己命够不够硬。

    她刚得了容华的指点,能往他那边靠一些,怎么肯就此死去。

    这事按理,不该让园子里的人知道。但一来她怕叫端嬷嬷去外面找人误了时间,自己这条命就搭上了。

    二来如果身边真有北皇的人,肯定会盯着她这事,正好借这机会让她往上报。

    当下也顾不上颜面,径直吩咐嬷嬷寻这儿的大夫。

    第二卷 第110章 风荻有新招

    白筱揭着车帘,望着来路,眉头锁紧。

    古越将所有队伍尽数留下,保护她和风荻,而他自己只带了金镯一人上路。

    虽然有金镯领他走暗道,但想着那些赶尸匠的凶险,白筱仍禁不住的担心。

    风荻依在窗上见了,吸进的空气全是酸的。

    眉头一蹙,勾了单边的唇笑了笑,伸臂出窗,打了个手势。

    车夫紧赶几步,追上白筱的马车。

    他趴在窗上,向她打了个响指,将她的魂招了回来,挑眉笑了笑,“既然怕古越那小子死在那山里,怎么不跟了去?”

    白筱沉了脸,将帘子一摔,实在懒得听他冷嘲热讽。

    风荻也不恼,眉稍挑得更高,探身出车窗,贴了白筱的窗帘,低声道:“想不想寻到那山里的蓄尸处?”

    白筱在车内冷哼一声,他现在只能在车内挺尸,还想寻蓄尸处?

    吹吧。

    风荻手撑了下巴,继续道:“不用三日,我定能寻到,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在门户前插上面旗子什么的,向他们召示我的成果……等容华的人到了,一定有趣得紧。”

    白筱脸色一变,飞快的抛了窗帘,匕首架到他颈项边,怒容满面,“你卑鄙,你敢这么做,我立马宰了你。”

    风荻更笑得眼角斜飞,“你不是不相信我能寻到吗?又着什么急?”

    白筱的脸拉得更长,明明是不信的,但一对上他那双不正不经的眼,谑戏下竟是一抹静如磐石的认真,心突的一跳,直觉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他当真寻得到。

    如果他当真那么干了,没等容华的人到达,就已经被赶尸匠发现。

    他们知道行踪暴露,定会另做准备,那容华的人来了必然凶吉少。

    一口气堵在噪子眼,真恨不得一刀捅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忍着气,耐下性子,沉声道:“你不会这么做,是吗?他的人出了事,对你也没好处。”

    风荻将匕首从颈边推开些,“小心些,万一突然来个刹车,我什么还没做,这脑袋可就搬了家,不值……”

    白筱气得发晕,也不敢当真对他怎么样,收了匕首,一把揪了他胸前衣襟,“你敢乱来,你这脑袋也别指望坐得住。”

    他满不在乎的勾了唇,手臂伸来,环了她的颈项,将她拉扯得近些,嘟了嘴对着她的脸吹风,“降降火。”

    他越吹,她火越大,整张脸黑了下去,抬手便打,他抬手压下,笑笑道:“虽说打是亲,骂是爱,但下人们都看着呢,我脸皮薄,不大好意思。要亲要打,来我车里。”

    白筱被他气得差点没一口气闭过去,他脸皮薄,他不好意思?狗屁!

    瞪了他半晌,他也不回避她火烧火炙的怒眼,反而将头一撑,慢悠悠的分析起她的五官,只觉得眉目如画,唇嫩齿白,无处不美,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白筱瞪了他这一阵,气虽然没消,头脑却冷静下来,这时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岂能与他斤斤计较,这人虽然混账,但办正事上却是一点不浑。

    咬咬牙放开他的衣襟,冷瞥了他一眼,落下窗帘,听他在窗外哑着声音低呢了一声,“别让我久等。”

    声音磁磁糯糯,落在耳中竟象是向相好催促qiu huan……

    白筱刹时面红耳赤,更恨得咬牙,回过头见青儿也是满面通红,神色古怪。

    这气更不知打哪儿出,磨了牙,带出些狠意,“你别听他胡说,我只是……”

    “只是想知道活尸的下落。”白筱和风荻的对话,青儿在车里听得明明白白,并不会将白筱与他往别处想,实在是风荻那诱惑人的声音叫人羞得不行,“可是活尸是什么?难道就是前几日避开的那些东西?”

    这件事,实在不易张扬,所以青儿虽然问过几次,白筱也没向她解释,现在看来,实在瞒不下去了,“我回来给你解释。”

    挑着了车帘,跃上风荻的马车。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风荻自里打起车帘,放她进去,舒服的半躺下去,屈了没伤的长腿,靠了靠枕,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要不要一起?”

    白筱眸子一寒,冷哼了一声,抱膝坐过另一角,也不兜圈子,“你有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你不必知道,我们做笔交易。”他也知道死缠烂打,效果并不好,倒不如另寻途径。

    白筱斜睨着他,扯了扯嘴角,讥诮一笑,“你可是西越当家的,活尸一事,你本该有责,如何能拿来与我做交易。”

    风荻也是一笑,合了眼,“此处离西越甚远,我何需担心?反正容华会派人来,想必也不会浓胞,便让他自己慢慢寻好了。”

    白筱遇上这么个人,脸色是红白绿,什么都变完了,想知道下文,又只能自己忍着,生生没憋出内伤。

    确实容华的人来了,早晚也是要寻到的,不过新来的人,对地势比他们越加不熟悉,搜寻起来十分不便,稍有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

    如果这边能事先摸到些门道,再与他们呼应,便是事倍功半。

    “你确定能不惊动他们,而查到他们的蓄尸点?”风荻根本是个软皮蛇,任你怎么棒槌政策,他压根不吃这一套,只得把态度放软下来。

    “你可以不信。”他眼皮都不抬一抬,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我睡一会儿再说。”说完翻了个身,当真象似要睡,把白筱晾在那儿了。

    白筱本憋了一肚子气,再加上怀着孩子,脾气本有些暴躁,哪受得他这么个捉弄,怒火嗖的一下直窜上来,再忍不得,上前一把拽了他肩膀上衣裳,“姓风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风荻地蓦地翻身过来,压了她的手臂,半睁了眼,眼角狭长,尽是邪媚,抬手起来去抚她的面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声音一反方才的吊儿郎当,出奇的低柔。

    白筱挥手挡开他的手,将脸别过一边,脸色发白,“你休想。”

    风荻心中绞痛,她心里的结,怕是再也解不开,胸口紧缩痛得几乎难以呼吸,眼角却带了笑,“怎么,以为我想要你?”

    第二卷 第111章 风荻的能耐

    白筱睨着风荻,没象他所想的那样暴跳如雷,只是冷冷的将他看着。

    到这时候,她也算明白了,他就是宁肯她发火,也不愿她对他冷着,所以才故意说话气她。

    看穿了这点,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偏不让他如愿,“那你要什么?”

    风荻眼里笑意褪了些,又不甘心她就这么冷着了,轻睨着她,食指压了压自己的唇。

    白筱视线落在他的唇上,面无表情,蓦然俯身过去,唇对唇的在他唇上印了一记,一触即分,片刻不停,转眼间又坐了回去,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直视着他的眼,“说吧。”

    风荻唇边的笑意戛然而止,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吻可以冷到这个地步,随着呼吸,不知何处传来的寒一波又一波的充满整个胸腔,再一波又一波的向心脏聚拢。

    寒意又从腿间爬上,片刻间已传遍全身,两膝冷得禁不住的轻颤。

    这一刻,他算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想要的不是她的身子,是她的心,如果只是一个没心的身体,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对她的渴求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时却动摇了。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他该继续还是该放弃?

    对面清澄的眸子,没有一点波澜,仿佛他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物。

    与她对视了半晌,一吸鼻子,将视线收回,“好,三日后,你来寻我。我会准确绘出地图给你。”

    白筱轻点了点头,全不停留的飘然下了车。

    风荻的手紧握着身侧窗缘,死抠着窗的指尖传来钻心的痛,才慢慢缩手回来,转眼看去,五个指甲缝间均渗了血,十指连心直疼入四肢百骸,然指间的痛哪有心里的万分之一疼。

    苦笑了笑,当真是谁种下的苦果,谁来尝。

    得不得她都是痛,不如痛得彻底,就这么守着她吧。

    青儿见白筱回来,神色淡淡的,并不象以往一样怒气冲天,奇怪的“咦”了一声,“是你改性了,还是他换人品了?”

    白筱抱了个抱枕,侧躺下去,实在想不出风荻这时候能有什么办法画出那山中蓄尸点的地图,皱了皱眉,怕是鬼画符。

    反正只需等三天,三天后,他自然得给她个说法,闭了眼,问青儿,“你恨一个人,能恨他一辈子吗?”

    青儿在她身边躺下,望着车顶,“小时候我看见我爹,我娘,还有村民们被那些人杀死,那时我真的恨,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剥他们的皮,时常在梦里也这么梦着,这样过子一年又一年。”

    白筱静静的听着,“那现在呢?”

    “现在。”青儿顿了顿,“应该也是恨的,不过却不大梦见了,所以我想,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或许真的会淡。”

    白筱听着,默了下去。

    “我爹娘在地下听了这话,多半会被我气得再去一回,怎么就能生下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青儿翻身过来,看着她笑了笑,“你是不是没以前那么恨他了?”

    白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开始的淡然确实是装出来的,但亲他那下,她当真是心平如镜,没有任何感觉,没有欲,没有爱,也没有恨和厌恶,真的什么也没有。

    白筱看着手中地图,虽然不知这地图的真假,脸上的惊诧之意,丝毫不掩,抬眼看向风荻,“你怎么办到的?”

    风荻懒懒的靠着被子卷,盯了她许久,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你难道不怀疑是假的?”

    “这个谢了。”白筱扬了扬手中地图,慢慢折起,她确实没有丝毫怀疑这张地图的真实性,“能不能设法查查前面可有活尸藏点?”

    风荻喉间微叹,眸波轻漾,以前真的错了,这个女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