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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正文完)第60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探头不见有人跟随,方关了院门,同他进屋。

    一个妇人迎出来,也是一愣,“堂主,你怎么会………”

    “给我备间房。”莫问折腾了这些时辰,实在有些不支。

    妇人忙进屋取了火烛领他进了隔壁房间。

    莫问进了屋方道:“尽快没法通知少主,风荻也到了‘铭城’。”

    第234章半夜见鬼

    ‘月夜楼’和‘醉香阁’正门是门对门,然后院便隔得远了些。

    碧竹顺着墙根往回走,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远处打更的正打着三更,更觉得毛骨悚然,站住脚,回头问道:“是谁,谁在后面。”

    等了一阵,不见有人,更是害怕,扭回身,拨腿要跑,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忍不住又回头望去,见一个一身艳红长裙的美貌女子立在身后不远处。

    刹时间吓得三魂没了二魂,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你是谁?”

    那女子不答,只紧紧盯着她的她的眼睛,向她慢慢走近,“原来你是‘月夜楼’的琴师碧竹。”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碧竹见她叫得出自已的名字,愈加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是碧竹,那现在‘月夜楼’里的那个琴师又是谁?”女子转眼已到她面前。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碧竹恐惧到了极点,爬起身正要逃跑,被那女子按住肩膀,身子一软,哪里还有力气逃跑,惊恐的看着来人。

    女人很是艳美,就是明天要挂牌的,号称艳绝天下的玉竹在她面前也得逊上几分,但面无血色,又定定的看着她,在这月夜下显得异常诡异。

    鬼,是鬼来索她的命,碧竹半张着嘴,出不得声。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怕是自已背叛月姑娘,陷她们于困境的报应。

    女人看了她一阵,面色阴冷,自言自语道:“难道那个顶替这丫头的是她?”放开手,转身慢慢走开。

    碧竹一直到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过神,自已还活着,背心已冷汗湿透,哪里还敢停留,爬起身飞跑向‘醉香阁’后门。

    回到‘醉香阁’,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

    刚关好门,一颗悬起的心总算落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边探头,正是一心对她,承诺要娶她的‘醉香阁’东家丁准才。

    这三更半夜的从外面回来,被他看见,不知该要怎么误会,不愿多生枝结,忙缩身门边堆放着的杂物后,等他离开后,再悄悄回屋。

    丁准才左右望了望,径直摸过前面一间独立的小楼。

    碧竹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会我,悄悄掩了过去,躲在窗下。

    屋里传来一阵打情骂俏。

    “爷,你不怕那小丫头发现,明天就是好日子,这当头出了事,可不得了。”

    “她屋里早早就熄了灯,这当头,怕是早睡得死了。”

    碧竹以前就听说过丁准才和明天将挂牌的姑娘秋菊有腿,但丁准才对她信誓旦旦,是别人眼红造谣。

    这时撞了个正着,心里一阵难受,果然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好在她虽是琴师,但终是在花楼大的,这些事见的也多,比别家姑娘要想得开许多。

    事到如今,只能当作不知,暗叹了口气,正要走开,又听秋菊道:“你当真要娶她?你娶了她,她就成了这场子的老板娘,我怎么办?这‘醉香阁’谁还拿我当回事?”

    当即收了脚,趴回窗边,将窗户一角的窗纸捅了个洞,朝里望去。

    丁准才笑着搂了她哄道:“我哪能娶了她,娶了她,我家里的那母老虎还不来踢了这场子。再说她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段,没身段。上了床更是淡而无味,哪能象你这般撩人心肝,让我两日不碰,就浑身没劲。”

    碧竹脸慢慢白了下去,咬唇忍泪,虽然这只是他哄人家女人与他风流快活的情话,听着却也煞是刨她的心肝。

    “那你为何要许她?”秋菊不依。

    “不过是哄着她到咱这儿来,一来风风光光的拆了胡月那婆娘的台,二来借她的琴把你捧起来。等过了这遭,她安安分分的呆着,也就算了,如果不肯老实,非要闹什么妖蛾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说的好听,你能将她怎么着,闹得急了,她拍拍屁股,还不是回了了那边。”秋菊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丁准才将她抱在怀里,手在她身上乱捏,乱揉,“被我玩烂了的烂柿子,她还能回去?这次拆了胡月的台,胡月能把她恨死,还会要她?再说如果她不老实,丢给下面护院们玩几天………不老实也得老实………得,别说她了,扫兴得很,咱乐咱的………”说着,张了嘴就往秋菊胸前白肉上啃。

    秋菊半推半就着,随他滚成了一团。

    碧竹僵在窗外,浑身冰冷,愧疚,怨恨,绝望,当头向她压来,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此时被丁准才发现,定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哽咽了一阵,掩面奔了出去。

    重新回到‘月夜楼’后门,抬了手,终是没勇气拍下去,哭着奔向门前水井,一头扎了下去。

    跑了‘铭城’附近好几个地方的胡月正靠在软椅上打盹,听到‘扑通’一声,又听轿夫惊叫道:“月姑娘,有人投井。”

    一个‘叮咛’没了瞌睡,望向前面的井,“快去捞人啊。”

    轿夫忙将她搁下,急奔到井台边,拽了井绳下井捞人。

    等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捞了上来,又是一惊,“是碧竹,已经闭了气了。”

    碧竹是胡月养大的,不管她犯了什么事,这时在这儿跳了井,哪还有脾气,急得又是拍背,又是压胸的折腾了一阵。

    碧竹嘴里闷出一口水,总算转醒过来,睁眼迷糊中见是胡月,羞愧难当,哪有脸面,哇的一声哭,又要往井里跳。

    胡月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见她如此,又急又气,将她一把抱住,对轿夫们叫道:“先给我拖回去再说。”

    白筱占了碧竹的房,胡月又不放心碧竹现在的情形,便将她送进了自已房里。

    玉竹正在白筱房中,见胡月差人来唤,便拉了白筱一同过去。

    见了刚被胡月换过衣衫,里着被子,仍是一头尽湿的碧竹,微微一愣。

    听完胡月所说的来龙去脉,虽然恼她,但见她落到这个地步,又是一起大的,叹了口气,好声安慰了她一阵。

    等碧竹睡了,出到外间,才向胡月问道:“碧竹回来了,以后怎么办?”

    胡月看了看白筱。

    白筱忙道:“既然回来了,怕也不会再有二心,你们以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反正只是暂时住上些日子,随便给我安排个差事,混个三餐便好。”

    胡月见碧竹回来,见她这副样子,虽然为她难受,但打心眼里还是高兴,不用担心以后白筱走了,后续无人,回头隔着珠帘望了眼里间睡熟的碧竹,“她现在这样子,明天也上不了台,明天还得劳烦小竹姑娘………”

    白筱笑了笑,“好说,碧竹姑娘什么时候需要上台,我什么时候让出来便是。”

    她只不过是想借此传消息给莫问,上不上台,她才不在意。

    胡月甚喜,“虽然碧竹回来了,但我答应姑娘的也一样作数。”

    “谢谢月姑娘。”白筱谢过胡月,回到自已住处,抬头望着天上明月,隐隐有些不安,到底是哪来的不安,又说不上来。

    容华放飞手中白鸽,回头对正焦燥着来回踱步的古越道:“风荻还不死心,追到这儿来了。”

    古越猛的刹住脚,“白筱如果尚在‘铭城’,而风荻也来了,难保不出麻烦。”握了拳,一拳擂在身边床柱上。

    碗口粗的床柱,顿时从中折断,床幔‘轰’的一所塌了下来,“都怪我大意。”

    又抬头瞪了眼与自已酷似的面颊,也怪他,好教不教,偏教她那玩意,不过这丑事,是不会说出口的。

    容华施施然的看着倒塌下来的床幔,“着急,也不用拆了人家的屋子,又得多花银两赔人家的床。”

    古越白了他一眼,“千金焚香的时候不见你心痛银子,我毁了个床,你便心疼成这般,当真是兄弟不如女人。”

    容华摇了摇头,暗叹口气,他心里果然储上了白筱。

    “你不急?”古越见他只在听了白筱跑掉时微微愣了愣,便再我更多的表示,神态怡然,全然没当回事一般。

    “急,急有什么用,人丢都丢了,只能找。”容华望向窗外,她逃在情理之中,以她的性子,不逃才怪。

    只不过没出西越便逃了,而且能逃掉却在意料之外。

    古越深吸了口气,于他对面坐下,“我调了所有人,包括‘冷剑阁’分堂的人暗中搜索了‘铭城’均不见人,实在不明白,她能躲到哪儿去。”

    容华把着茶盅正要饮的手停了下来,“当真确定没有出城?”

    古越摇了摇头,“我派了与守城军相熟的人去打听了,没有机会出城,必定还在城中,只是不知藏在哪里。”

    “既然没有出城,那就还好办,只是现在的麻烦是风荻。”容华手指抚过杯口,眉头也是微微一蹙。

    第235章我要容华

    古越脸上乌云滚滚,双手撑了膝盖,身子向前微倾,沉声道:“不如我去将他擒了,虽然我们所带铁骑并无装备,但‘铭城’并无重兵,我们的人将他所带人马压下,也不是难事,等寻到白筱,离开西越,再放了他便是。”

    “万万不可。”容华摇头,“我们铁骑私潜入境,本不合规矩,不为人知倒也罢了,一旦扬出去,就是我们理亏,不是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以动用。再说擒了他,便摆着宣了战,虽然打起来,我们无需怕他,但匆忙宣战,准备不足,会有更多百姓落难。”

    古越拧眉,“那我将他引走,你在城中寻找白筱,我等甩脱了他,再回来助你。”

    容华点头,“只能如此。”

    次日…………

    容华站在窗后,看着扮作自已的古越走出客栈,悠悠然然的上了他出‘铭城’所上的马车,与他同上马车的,还有一名戴了慕离面纱,男扮女装身材瘦小的近侍亲兵。

    他们前脚出发,后脚便有人从角落处闪出,牵了绑在附近的马匹,翻身上马,急奔而去。

    容华望着那个人影,浅浅一笑。

    “二皇子,容华已经离开‘铭城’。”

    “什么?”风荻抛开车帘,不可置信的看着派去跟踪容华的亲兵,“难道‘月夜楼’定下的那些风灯与白筱无关?”

    “我们派人去查了,‘月夜楼’的二竹,一个叫碧竹,一个叫玉竹,都是‘月夜楼’老板娘胡月养大的,并非北朝二公主。方才我亲眼看见容华带了个女子上车,那女子蒙了面,看不见长相,但看身段象是北朝二公主。

    那些风灯怕是碍眼法,将皇子留在‘铭城’,等晚上看见那二竹,他们已经去得远了。“

    “好个容华,我差点中了你的计。”风荻扯了屏风上外袍,随意往身上一套,一边束着系带,一边道:“马上出发,跟上去。马上去通知前方,将他们堵下来。”

    亲兵纵马赶上古越的马车,于窗边道:“太子,风荻已带人远远跟了上来。”

    古越点了点头,揭帘向车夫,比了个手势,“加快行程,定然要在他们前方设好关卡前通过。”

    风荻挑帘,望着前方漫天灰尘,冷哼了一声,果然警觉,如果小心,仍被对方所察觉,“追。”

    身后有人急赶上来,“太子,有人要我将一封信给你,说是十万火急,关于北朝二公主的。”

    风荻见前面人马渐远,本有些不耐烦,一听北朝二公主几个字,抛了车帘,一把夺了来人手中信函,拆开一看,只写了一句话,“想知道白筱的下落,便来见我。”

    字体纤细,象是女子手笔。

    冷笑了笑,还想骗人,将信纸揉成一团,正要丢弃,一没淡淡奇怪的香气飘来,手上一顿,手臂回缩,将纸团凑到鼻边闻了闻,微微讶然,“迷雾香。”

    斜眸看向送信亲兵,“叫你送信的人,可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没说,只说在‘铭城’醉仙楼的天字号房恭候二皇子。”

    风荻望了望前方淡去的烟尘,一转手中紫玉短笛,眼角露出一抹邪笑,“有意思,容华啊容华,我差点上了你的当,这世上如果没有你这个对手,那该多无趣。”

    朝亲兵偏了偏头,“下马,上车。”

    亲兵微微一愣,不敢多问,跃上马车,钻进车厢。

    风荻暼着前方,勾唇浅笑,“你们继续随他前行。”

    说完飘身出了车厢,稳稳当当的骑上亲兵的马匹让到路边,等他自已的队伍远去,原路返回。

    径直上了‘醉仙楼’,到了天字号房门外,抬指轻撩耳边发束。

    房门正里打开,艳红入眼,“二皇子,小女子恭候多时了。”

    风荻凤眸微眯,看着眼前艳美的娇容,“果然是你………他居然让你出了太平村………”

    房门关拢,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靠了过来,身子紧贴在门外,凝视倾听房里的谈话。

    红衣女子扫了眼立在房中的风荻,“二皇子不坐坐?”

    风荻眼角斜飞,“不必了,白筱在哪儿?”

    红衣女子也不介意,脸上也没多的表情,冷冷淡淡,“她在哪儿,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除非你为我办件事。”

    “什么事?”风荻来了就没打算能平白得她的消息。

    红衣女子在桌边坐下,手边摆了个只得核桃大小的香炉,信手把玩,“我要容华,不伤一根毫毛的容华。”

    风荻手指绞着垂在耳边的发束,勾唇笑了,“果然,还是耐不住了。不过容华可不好得,还是不伤毫毛的,虽然在我地头上,不过他可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高深莫测的容华。”停了停,“你高估我了,我怕是办不到。”

    “我就知道二皇子会这么说。”红衣女子面不改色,将手边香炉朝他所在方向一推,“二皇子将这个点着,只要令他在附近逗留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功夫全消,使不出一点力气,任二皇子摆布。”

    风荻暼了一眼那小小的香炉,“容华精通医理,又心细如发丝,点了香,他且会不察觉?”

    “这个无色无味无烟,只要二皇子,做得聪明些,他如何察觉?”

    红衣女子眼里升起一抹蔑视,“不会是二皇子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门外黑衣人看不见屋里情景,听了这话,暗自沉思,香………香炉?

    风荻笑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当真知道白筱下落?”

    红衣女子冷笑了笑,“容华在你手上,我还指着拿白筱换容华。不过我的性子,想必二皇子也有所耳闻,我得不到容华,你也休想从我这儿得到一点白筱的消息。如果我得了容华,你自然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风荻看了她半晌,忽而将指间的发束一抛,“好,成交。”将那小香炉收入袖中,转身要走。

    “等等………”红衣女子忙叫住他。

    第236章 一缕箫声

    “还有何事?”风萩重新站定。

    门外人正要离开,忙将耳朵贴回门边,听那女子道:“记住你,带伤之人闻不得这香,有伤之人问了这香,筋脉将从伤处一点点裂开,最后全身筋脉尽数断尽而亡,所以千万记住,别伤了他。否则你也会得到一个同样的白筱。”

    听完倒吸了口冷气,眸子里寒光迸出,仿佛能穿过木门,将里面的人射出千窟万孔。

    风萩静静不语,明明心里怒极,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默默地将她看了一阵,斜眸笑道:“如果白筱伤了一根毫毛,我就将这个镶到容华的胸膛里。”

    红衣女人冰冷淡漠的神色,骤然变了变,“放心,她安全得很。”

    从怀里取出一物,抛给他,“你事先将这个服下,这香便对你无效,事成之后,将香炉泡入水中,只需半盏茶功夫,香毒自然消失。”

    门外人暗松了口气,闪身离开。

    台上很黑,台下倒是点了蜡烛供来往宾客照路。

    凡是有些身份的客人,均有姑娘提着灯笼引路。

    白筱坐在后台,与前台一帘之隔。

    只能隐约看见台下随着灯笼晃动的身影,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却是一个也看不清。

    不过她也不关心前来花钱买乐子的人,只是就着静静的坐着,等着到辰时开始弹琴。

    她关心的只是希望能有多些风灯升天,风灯越多,阵势越大,传出去的风声才会越快,越远,莫问才能尽快的有所察觉。

    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她也会卖命弹好这一夜的琴。

    至于会不会引起风萩和容华的注意,事已至此,已经无暇理会。

    能做的只有放了风声出去后,尽快的寻机溜走,不能在这‘月夜楼’久呆,就算被风萩和容华所察,寻了来,也只能扑个空。

    几声‘砰……啪……’巨响,数颗烟花窜上天空,漫天五彩的烟花在屋顶炸开,纷纷而落,火星铺满了周围的窗口,映亮了整个‘月夜楼’。

    也映亮了慵卧于舞台圆桌上的玉竹的艳丽面颊。

    台下一阵讶然声起,有人举扇叫道:“十两。”

    有不甘者纷纷叫价,“二十两,五四连,一百两,二百两……”

    烟火渐灭,玉竹艳丽的面容重新淹没在黑暗中,下面的叫价声却绵绵不绝,门外已有数十盏风灯徐徐升起。

    白筱望着窗外升起的风灯,唇边噙了笑,心里默念,再多些,再多些。

    与黑暗中手指轻勾,‘叮’的一声,琴弦轻颤,优柔的琴声自指尖中扬起。

    外面场下顿时静了下来,在这同时,她蓦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诧的,如同梦境般极低轻唤,“小竹!”

    浑身一震,抬头向帘外望去,隔着这半透明的帘子,有哪里看得见外面情景,再竖耳倾听,却又没了声音,只有场下呼吸声和自己的琴声。

    台下慢慢的人,竟无人愿意发出声音打扰从未听过的美妙琴声。

    白筱凝望台下,难道是日有所思,太过担心他,产生的幻觉?

    轻抚琴弦,琴声声声扬开,却再也没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舞台外一个角落雕花梁柱下斜靠着体态修长,一身黑衣的少年,英俊的面颊在烟花的光亮中闪烁。

    他愣愣的望着台上那道幔帘,痴痴的挪不开眼。

    是小竹……这是小竹的琴声……听了风萩在‘醉仙楼’与人的对话,已然知道她还活着,而且没在风萩手中,在欣慰的同时,又越加的担忧,不知白筱她是否落在了那女人手中。

    一路跟踪到这里,却听见了这琴声,刹时间,世间万物象要停止一般,只剩下那缕琴声。

    过去每次完成任务回去,遇上她在弹琴,总不忍心打扰,总是立在门外静静听着,直到曲毕。

    他爱她的人,同样爱她的琴声,她的琴声早如附骨般注入他的内心深处,绝不会听错,帘后一定是她。

    不知此时她是何处境,近在咫尺却不敢贸然上前撩帘而入,何况他是尾随着风萩而来,且敢打草惊蛇。

    越是不能见,越是想见,心中如万蛇穿心般难受,咬咬牙,强忍着跃上台的冲动,静静的凝望着那副幔帘,一刻也不肯看向别处。

    舞台附近烛光瞬间大亮,将台上照得如同白昼,玉竹在桌台上翻滚舞动。

    白筱就着前台烛光重新扫视场下,可是除了涌动着的黑色人头,身影,又哪里看得清。

    眼眶慢慢湿润,如果他当真在此,他一定能听得出她的琴声。

    如果听出了她的琴声,但能知道她并不在风萩手中,那他也可以就此罢手,或许能有机会见到他,劝他离开。

    想到此处,台前烛光忽然熄灭,她手指轻按琴弦,令琴声戛然而止。

    玉竹满脸兴奋的退到后台,拿了干巾抹汗,走到白筱身边,“小竹,你弹得太好了,下面鸦雀无声,可是风灯却上了几百个了,光一曲,价钱都上到五百两了。”

    白筱笑了笑,低头以调试琴弦来掩去眼里泪痕,“我们把曲子调一下,把我昨晚给你的那曲子调上来,如何?”

    玉竹正在势头上,对她当然是百依百顺,何况什么曲子对她而言,并没什么区别,爽快的答应,“行,你弹什么,我跳什么。”

    白筱唇边化开一抹涩笑,“月姑娘催你了,快出去吧。”

    玉竹撩帘出去,场中烛火一排排点燃。

    胡月为这登台不能说不费劲了心思。

    白筱望着窗外一个个不住升起的风灯,透光而出的‘竹’字随风轻轻摇曳,她真想象这些风灯一样飞远。

    旧时每每在莫问出去后,常弹的‘望君归’自弦间溢开,蔓延至场中每个角落。

    莫问身体一震,哪里还有怀疑,胸间一派汹涌,泪湿了浓睫,深吸了口气,站直身,鱼讯地方转过后台探一探她此时处境。

    这是台下箫声忽起,宛转悠扬,一声声向她的琴声缠绵而来。

    第237章 千金买佳人一观

    莫问脸色突变,望向场中,台前正中位,一缕白衣,清俊无比的儒雅脸庞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白玉般的手指轻弄长箫。

    霎时间,台上艳妆的女子顿时失去了风采,所有人的视线停住在这位弄箫人的身上。

    白筱手一抖,差点错了曲谱,全身血液瞬间涌上头脑,脑中化成了糊,再也无法思考,是他。。。

    不管她如何变换曲调,箫声总是萦绕着她,如秋风细雨,犹如枕边情话,絮絮绵绵,不离不弃。

    白筱脑中嗡嗡作响。

    这种感觉,不会再有别人有着箫声。。。也在也不会有谁能与她配合得如此默契缠绵。。。

    白筱耳边除了那箫声,还是箫声,不知道这一曲是怎么完成的,曲毕愣愣的看着手下长琴,耳边是外面不住抬高的叫价声,转眼间已经到了千两白银。

    胡月和玉竹欢喜得合不拢嘴。

    突然听见容华悠然的声音传来,“一千两黄金,赠弹琴之人。”

    周围一阵哗然,交头接耳。

    莫问胸口一堵,靠回梁柱,转脸望向窗外漫天的风灯,一个个‘竹’字慢慢飞远,心疼如绞。

    她既然没在风荻手中,又能摆弄这许多的风灯,说明她并没受困于任何人。

    那她留在此处,做一切的目的,他已然明了。

    她为了自己不惜陷入困境,有她这份心,他死也无憾。

    他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她应该像那些风灯一般自由高飞,再看向场中专心弄箫的容华,绝世的风华,内敛的霸世魄力,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能永远护着她。

    将牙关一咬,心意已定,收敛纷乱的心思,静观场中变化。

    容华轻抚手中白玉竹箫,瞥视了眼窗外风灯,转向前方幔帘,眸子寒且深,‘望君归’难道在你心目中,除了他,便再也没有值得留恋和记挂的?

    帘外胡月不能肯定的小心问道,“这位公子,您。。。说一千两黄金给的是我们的琴师碧竹姑娘?”

    容华轻笑了一声,朗声道“月姑娘听差了,在下说的是给这位弹琴的姑娘,至于什么竹,在下不关心。”

    胡月面色微僵,飞快的扫了眼身后幔帘,难道这位便是她要找的夫君?

    惊虽惊,但终是风月场上打滚的人,一瞬过后,便神色淡定的向容华一屈膝,行了个半礼,“我代我们姑娘谢谢公子。”

    白筱呼吸一窒,他果然已经猜到了是自己,那一曲是冲着她吹的。

    再也沉不住气了,飞扑到曼帘边,将幔帘接起一条缝向外张望。

    恰巧见坐在前台,一身白衣的容华向台上望来,漆黑的眸子在烛光下亮如星辰,面色冷冷清清,咬了唇,那日在平州他恼她时便这般模样,愣愣的看着,再也呼吸不得。

    就在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一千两黄金却得见见这位碧竹姑娘的真容。”

    站在暗处的莫问将痴看着台上幔帘的视线收回,望向来人,又扫了眼容华,沉了脸,将身形隐在人群中。

    白筱寻声望去,看过那身艳红的长裙,视线停住在那张冷艳的脸庞上,胸口像是被居锤重重的击了下去,脸色瞬间转白,抬手掩了嘴,“珠儿。。。”

    珠儿款款走到容华身边,朝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然眼里的爱恋之情丝毫不加掩饰,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她挨着他身边坐了下去,“你说,我说的可对?”

    容华心里微惊,面不改色,她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他身边,定是有备而来。

    又不知里面白筱是何种情形,闹起来怕又被白筱溜了,淡淡道:“我不过是欣赏她的琴技,忍不住与她并奏一曲,人就不必见了。”

    珠儿一转冰冷之态,柔声低笑,“你说不见,便不见好了。”神态暧昧,柔顺。

    白筱掌心冰凉,原来他与她已经在一起了,竟连来这种地方,也带着她。

    还以为他是冲着自已而来,却是想错了,这样也好,缩手落了幔帐。

    容华眉头微敛,脸冷了下去,方才吹箫时眼里聚着的暖意也暖意消逝,不再搭理珠儿。

    抬眼望了望轻动着的幔帐,簿唇微抿,起身要走。

    “你不见,我见,两千两黄金,求这位碧竹姑娘到台前与我合奏一曲。”一个邪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台下更是喧声四起,两千两黄金,这么高的价钱为个青楼女子已经是闻所未闻,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个只技的琴师,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再说早有传闻,这位碧竹姑娘虽然琴技绝妙,但长相却是平平,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二竹登台,用她的琴来陪衬貌美如花的玉竹姑娘。

    否则的话,她自己便能称绝一方,何须给人家当绿叶。

    如今两千两黄金居然赠给这片绿叶。

    叫人如何不惊讶,连阅人无数的虎跃也稳不住了,半张了嘴,半天没能合拢。

    容华神色不变,握着白玉箫的手,却是紧了紧,回头见风荻一身富家公子打扮,朝他走来,微笑道:“阁下好雅兴。”

    风荻侧眸将他看了看,抬眼看向台上幔帘,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笑意,我这紫玉短笛轻敲掌心,“好说,大家都是爱乐之人,千金得个知己,值得。”

    容华冷冷一笑,二人心照不宣。本来要走的,见了他,却不走了,他且能将白筱独自丢给风荻。

    风荻见胡月杵在面前,脸上阴晴不定,更肯定台后的人是白筱,手中短笛在掌心中又是一敲,“月姑娘,有问题吗?”

    “这位公子,我们这儿的琴师是卖艺不卖身……”

    胡月垂眼见短笛得坠子上的紫玉片上雕着个‘荻’字,陡然一惊。

    再抬头见烛光下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我进去跟他说说,请公子稍后。”

    白筱在台后听见,更是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汗珠,缩在阔袖中的手,微微的颤,消息还没来得及放出去,却先招来了这二人。

    幔帘一挑,胡月一脸担忧的进来!

    黄金,她当然爱,可是她与白筱有约在先,并不出台,而且白筱是良家女子,一旦露了面,以后寻到夫君,叫她如何面对她的夫君?

    如果换成别人倒也罢了,可是这外面的二人……

    出一千两黄金的那位,她不认得,然而就算是大富大贵家里的少年公子,也绝对不敢拿一千两黄金送一个青楼女子。

    如此年轻,又出手如此阔绰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位倒也罢了,后来这位,虽然不曾见过,但他手中的自语短笛,他确是有所耳闻的,而且短笛垂玉上分分明明雕着‘荻’字。

    西越除了二皇子他本人,谁敢明目张胆的将他的名号雕在一件玩乐之上?

    再加上他那张媚绝人世的容颜,出两千两的这位的身份就不难猜了,正是当今的二皇子,即将继位西越王的风荻。

    他是君,她是他的子民,他且是她一个青楼妈子能得罪,违逆的。

    走到白筱面前,扭着手,压低声音为难的问道:“这该如何是好,那外面二位,都是我惹不起的人物。如果只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倒也罢了,可是……”

    白筱哪能不知外面是谁,笑了笑道:“月姑娘是想我出去?”

    胡月哎了一声,“我当初答应你,这可怎么办,我们这十几二十年了,从来不曾见过有人要琴师出台的。”

    白筱咬着嘴唇,做了个深呼吸,“不是小竹为难月姑娘,我出去了,碧竹以后怎么办?你这场子,以后怎么办?”

    白筱咬着唇,做了个深呼吸,“不是小竹为难月姑娘,我出去了,碧竹以后怎么办?你这场子,以后怎么办?”

    胡月又叹口气,白筱要走,这是必然的,如果她现在出去了,碧竹就再也没机会了,她这十来年的苦练全白费了。

    “让碧竹出去吧。”白筱面色淡定,躲不躲得过,这看这一遭了。

    “可是她的琴技………”胡月也有这想法,便碧竹琴技虽然也算得上相当不错,但怎么能与白筱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防事,碧竹琴技也算得不错,再说我是跟着她的谱子来的,她对谱子又是极熟,就算略逊些,朋伙也会认为是个别曲子弹的稍微逊色,不会有太大的疑心。”白筱望了望立在台后听她弹琴的碧竹。

    碧竹经过昨天那事,虽然还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但她对胡月和玉竹有愧,所以仍坚持着起了身,在后面帮忙,以防万一。

    听了白筱的话,以及砰砰乱跳,她过去一心弹琴,从来没想过能登台,这时突然要她登台,哪里有这勇气,连连摇头,“碧竹不敢。”

    白筱上前将她拉了过来,“你这时不敢,以后就再难有机会了。

    再说那丁准才就是吃准了你无处可去,才那般欺负你,你难道不想借这个机会立个威给他看看?”

    碧竹听到‘丁准才’几个字,恨得磨牙。

    第238章 易人

    白筱暗察她的脸色,接着道:“如果你这次扬了名,立了威,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欺负你。”

    碧竹将牙咬得咯咯作响,“好,我去。”

    白筱微微一笑,将琴捧了给她,“去吧。”

    胡月看了二人一阵,向白筱问道:“当真没有问题吗?”

    “不会有问题,相信我。”白筱虽然在赌,却也不是全无把握的赌,风荻对她的琴不熟,能听出她琴声的,只有莫问和容华。

    而容华,她苦笑了笑,不管她对他愧疚也好,不愿接近也罢,她相信他,就算碧竹弹得如同牛鸣,他也不会当面揭穿………他对她无害。

    胡月不知她为何如此肯定,这些天下来,见她行事,件件不同寻常,心中早觉得她定然不是普通与夫君失散的小女人。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时就算将她硬推到前台,她来个打死不弹,这场子才当真砸定了。

    回头对碧竹道:“走吧。”

    忐忑不安的领了碧竹出去。

    莫问见风荻致意要见白筱,心念飞转,如果风荻强行要抓白筱,他便再夺一次人,手扶了腰间软剑,目视着台上幔帘,眼一眨不眨,不敢有丝毫放松。

    前台早有人摆上矮几锦垫,碧竹向台下行过礼,垂首不敢气台下涌动的人头,于桌边坐下。

    容华和风荻、莫问看了戴了面纱坐于琴后的碧竹,均是微微一愣,虽然看不见长相,但身段气质却绝非白筱。

    莫问认得那晚在‘月夜楼’后门所见的碧竹,暗松了口气,扶着软剑的手,垂了下来,心存迷惑,难道世间当真有和白筱弹奏一般无二的人?

    珠儿认得是昨晚所见碧竹,也颇为意外,她不是去了‘醉香阁’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方才弹琴的当真不是白筱?

    虽然不是白筱,但这戏还得演下去,风荻又有些不甘,会不会是白筱易了容,抬了抬手中短笛,一指碧竹身前的长琴,“开始吧。”

    碧竹的心砰砰乱跳,然想着昨夜丁准才那些话,狠下心,自已不但要弹,而且要弹好,再不去想其他,抬指弹奏起来。

    她的琴技虽比不得白筱,却已是极佳,台下的大多是来观望美人的,对琴乐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方才那两曲固然美妙绝伦,这曲却也是好听,虽然有些差距,却也不觉得碍耳,也就没去猜疑。

    再说这是人家花了二千两黄金要弹的,谁敢有异议?

    琴声一起,已垂下眼睑看向别处的莫问,眉头轻皱,重新看向台上一侧的幔帘,此琴非彼琴,那么此人也非彼人………

    容华听着这琴声,反而放宽了心,唇角带笑,端坐椅中,悠闲的欣赏起台上琴乐,虽然比不得白筱,但能入得他耳的琴声却实在不多,这位姑娘的琴声也算入得耳了。

    风荻盯着案后女子,拧眉听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慢慢迈步上台,拿了短笛去挑碧竹的面纱。

    碧竹一惊,脸上面纱已被对方挑落,顿时慌了手脚,仰脸看着面前那张绝色的面颊,愣住了,手上动作不觉中停了下来。

    风荻眯眼望着眼前这张平凡无奇的脸,失望之极,面色顿时垮了下来。

    碧竹吓得忙垂下了头。

    容华在台下扬声笑道:“阁下不是要合奏吗?在下等着呢、”

    风荻的脸更是黑沉了下去,收回短笛,面纱重新落下,掩去那张平凡的面颊,步下舞台,停在容华面前,冷冷的将他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很好”

    容华唇角上扬,面无惧色,微笑了笑,“彼此,彼此。如不是阁下的二千两黄金,在下且能一观佳人。”

    风荻瞥了坐在他身边的珠儿一眼,眼角上扬,怒容已去,笑道:“我们后会有期。”又吩咐身后下人,“拿二千两金票给月姑娘。”

    胡月方才见风荻面色不善,以为要大难临头,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手上捧着两张一千两一张的金票,如同梦境,半天楞不过神,听容华施施然道:“月姑娘的风灯备的着实少了些。”

    忙朝外面道:“快,把所有风灯放上去。”

    容华到这时候却不着急走了,轻转手中长萧,对台上碧竹道:“姑娘继续,弹得好,我还有赏。”

    光刚刚才二千两黄金,碧竹能分得已经几辈子吃穿不完,这一夜挣下的身家,别说扬名,就是拿钱请人买了丁准才十条命,都绰绰有余。

    这时听他说还有赏,像打了鸡血一般,打了精神,越加卖命的弹奏起来。

    珠儿看着容华闲然的俊美侧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莜撩帘看了看容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珠儿,叹了口气,退了出去,伸手入怀取出那粒血红珊瑚珠子耳坠,看了一阵,用丝帕包了,唤来一个小丫头。

    将丝帕递给她,道:“拿去交给台前穿白衣服的公子旁边的红衣姑娘。”台前其实只得珠儿一个女子,白筱怕给错了人,仍仔细交待一番。

    小丫头点了点头,拿着丝帕包着的珊瑚耳坠去了。

    白筱小丫头将丝帕交到珠儿手中,那东西虽然是珠儿的,但不知为何,看着那东西交到她手中,象被人在心口上割了一刀,心里莫名的痛。

    叹了口气,步出后台,回到住处,给胡用留了封书信,走出房门,这地方,不能再留了。

    珠儿迷惑的?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