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21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容公子接进了宫,再也不再肯睡在太子殿了。”这些事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知秋也不瞒她。
白莜听着却又是别样想法,又是四年,看来她离开的这四年确实发生些什么大事,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怪异的性子,“可有人知道太子发的什么噩梦?”
“这就不知道了,太子不肯说,由内臣试着问过,结果被太子打了四十板子,这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问了。”
白莜走到洗漱架前,拧着巾子擦脸,“那太子可还会在别处夜宿?”虽然古越的面首只得容华一人,可是他可以在别处储几个通房侍女,那样也不用天天来这儿。
“太子不在别处夜宿。”
“难道他就不储几个暖床的通房?”白莜向着他昨夜对那女子的那副神情,脚趾头都在哆嗦。
知秋奇怪的看了看白莜,“太子不沾女色,众所周知,小竹姑娘居然不知?”她可是太子亲自拖进来的人,如果不是跟他和容华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根本不可能留在这“颐和轩”。
能留在“颐和轩”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扫院老仆都是深受容华和太子信任的,何况她这个宿在他们房中的人。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白莜有问必答。
不沾女色?白莜拧着巾子的手停住了,呃……他藏的着实深了些。
一个太子储几个女人,养几个妃子是再正常不过,如果他祖宗先代地下有知,他家传宗接代有希望了,定然笑得合不拢嘴,他何须藏着挟着,那不成是怕容华吃味?
如果当真如此,他大可不必,容华不是一样背着他在偷腥?
念头刚过,耳根子便是一烫,忙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香巧姑娘是谁?”
“香巧姑娘原来是服侍前长公主的侍女,长公主去了后,便被调到宫外打理茶庄。”知秋等白莜洗完脸,端了铜盆出去,“我就在外面候着,姑娘收拾妥当了,唤我一声便是,以后又小的接送姑娘进出宫。容公子吩咐过,姑娘在宫外不必穿宫装,随意变好。姑娘带的衣裳甚少,叫小的将他收着的一些料子拣出来给姑娘做些衣裳,等姑娘晚上回来,秀衣坊 的姑姑们就会过来给姑娘量身。”
白莜微笑应了,容华回来没多少时间,还被打得趴在床上,却将这些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人当真是个人才。
她对着铜镜理好了发束,取了套自己旧时所穿的衣裳穿上,随着知秋出了宫门。
宫门外早有马车候着,刚上车便听见一阵炮响,震麻了半边头皮,依稀记得在北朝时,是有死囚执刑才会放这礼炮。
撩了车帘问坐在车辕上的知秋,“这是什么声音?”
“昨晚有逆党造反,被子涵将军镇压捕获,今天早朝太子判了他们满门抄斩,这当头正要执刑。”他们宫里的人将这些事说出来,只当是茶余饭后,并没有多大感触。
白莜听着却是心里一寒,执政之人没有谁不是满手血腥。
正要放帘,见宫门大开,她所乘马车,忙往旁边让开。
一队人马自宫门里出来,护着的竟是一身黑亮铠甲的古越,那身装扮于昨晚离开的容华一般无二。
他在与她擦身而过时,扭过头看向撩着车帘的她,眉头瞬间蹙紧,眸子也是深且沉,薄唇一抿,神色间便转了冷。
白莜忙一把将车帘扯下,将他那张冷脸隔在车外,眼不见为净。
等了片刻,不见窗外震天响的马蹄声去远,发而停了下来。
正想偷偷揭开车帘,看看外面什么情况,眼前,蓦的一亮,车帘已被人一把掀开,古越高大的身影立在车前,在车里投下阴影,将她一同罩住。
白莜见他眼里暴着血丝,不知她去了哪里逛荡了半夜,又跑来“熙和轩”坐了半夜,显然昨夜一夜没睡。
不管怎么说,总是因为她占了他的睡榻,才让他一夜未眠,自然有些心虚。
双手撑了两侧凳缘,不着痕迹的往里退缩。
身子刚动,他已探了身进来,扣了她的下巴,将她拖出来些。
白莜吃痛,只得顺着他的力道,不敢乱动,虽然已顺了他的意,将身子前倾,凑到了他面前,脸还是被他捏的甚痛,不禁皱起了鼻子。
她的脸被他捏着,脸蛋挤着嘴,嘟在一起,本就有些可笑,他忍不得痛,又皱了鼻子,模样就越加的可笑。
他即使是一肚子不痛快,看了也有些忍俊不禁,忍了笑,板着脸,冷声道:“这些日子你给我老实些,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各自掂量掂量,如果说了不该说的,就算是容华也保你不得。”
白莜望着他头盔下的面颊,如果不是她一直留意着他们两人的眼,发现他眼地深处的那抹黑中带的蓝,真很难看出二人的区别。
嘟着嘴道:“你们有没给我交待,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你是横竖看我不顺眼的,到时随便找句话,说是不该说的来寻我麻烦,我且不是冤枉,与其白给你们使唤打理那什么鬼茶庄,不如你现在给我一剑,你省心,我也省力。”
他盯着她变型的小脸,她被他这么捏着,说话十分艰难,却还不顾死活的嘟嘟啷啷的跟他争辩个没完,圆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十分滑稽。
满腔的怒气突然笑了不少,再没忍住,一抹笑意从眼角跑开,忙又自忍着,“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她缩着鼻子哼了一声,表情越加古怪,“是你们觉得我有用才把我弄来的,把我惹急了,我也不让你们用了,大不了抹了脖子,重新去投一回胎,也不用受你这鸟气……”
话没说完,突然眼前一暗,唇已被堵住,紧贴在她唇上的竟然是他的唇。
睁大了眼,咫前的黑眸同样满是惊愕。
他一愣之后,松了捏着她脸颊的手,猛地将她推开,侧脸啐了一口,抬了手擦着唇,眸子里闪着难明之色,“真脏。”
白莜跌趴在座椅上,盯着他擦拭着唇的手掌,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怒火直冲上头顶,她可以被人当成棋子,可以被人利用,但受不得这样的侮辱。
哪还理他是什么人,“你才是世上最肮脏的人。”爬起身,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只想将他一脚踹出马车。
他没料到她敢向他动脚,本能的往旁边避开。
白莜在他愣忡之际,飞快跃出车厢,不辨方向的奔窜,他再也不要呆在这鬼地方。
古越返身去抓她,只抓到她衣袍一角,“嗤”的一声,手中衣帛应手而裂。
蹙紧眉头,大步向她追去,拽紧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你疯了吗?”
白莜怒极,已是豁了出去,反手踢打他,“放开我。”
他名为太子,实为一国之君。她一个女子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如此无礼,周围官兵侍卫个个面色大变,忙或垂眼,或看向别处,没谁敢存个看热闹的心。
古越也存了一肚子的气,这小女人实在放肆,脸色一沉,喝道:“闹够了没有?”
白莜想着已经闹开了,横竖是个死,不如闹个结实些,也让他丢丢脸,她死也没死得这么窝囊,踢打得更欢,张口乱骂,“你这个暴君,变态,你除了欺负女人这点本事,还能做什么?”
周围的人更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偷看古越板着一张脸,脸上聚了千百重的乌云,这时候,他就是个炮筒,谁碰爆谁,千军万马,却静的只听得见马息声和白莜的踢骂声。
白莜看着他越气,心里越痛快,踢打的越加不分轻重,见他窄眸里喷着火,只道他要拔剑了,突然天地一旋,一声惊呼,被他扛了起来。
他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单薄的身子扛在肩膀上,大步走向她的马车。
吓得面色惨白的知秋,忙撩了车帘。
他将她往车里一丢,一脚踏上马车,随后进了车厢。
知秋忙将车帘落下。
车内光线一暗,白莜反而有些害怕,刚才那不顾死活的气焰弱了些。
他握了她的腰,将她从座上拉起,自己在座上坐下,分了她的腿,将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沉声道:“被容华在金殿上那一闹,全城无人不知你将是我的女人,你再乱叫,我现在就收了你,也不用等什么成|人礼,省得人说三道四。”
白莜胸间一哽,他腿上冰冷的铁甲透过她身下薄衫,一阵阵传来。
她心里一慌,僵了身子,不敢再乱动。
他将她往腰间挪了挪,握在手中的腰枝,纤细柔软得如同无骨。
锁着她的眼,她那双眼,大而澄澈,眼角带勾,说不出的妩媚,心间竟是一荡,一股热流自腹间窜向身下。
将她的身子摇了摇,“再叫啊。”
见她张了张嘴,欲说什么,松了一掌,顺着她后腰下滑,脑中闪过昨夜见她跪趴在地上,微翘滚圆的臀是何等撩人,身下更是燥热难耐。
大掌移到她臀部,着力一捏。
白莜吓得七魂失了六魂半,忙双手往后,将他停在她臀部的手掌压住,阻止他再有所动作,嘴里乱叫:“我不闹了,我不闹了。”
他板着的脸慢慢松了下来,“真不闹了?”
“不闹了。”白莜悬着心,七上八下,四面不着边,转溜着眼,试着脚尖着地,身子往外挪了挪,离他远些。可是悬在他腿侧的两条腿仅仅脚尖着地,除非大动作的扭动身体,否则受不了力。
试着踮了两踮,重心便有些不稳,身子晃了晃,他腿上铁甲擦过她腿间,顿时窘红了脸,伸手撑了他的肩膀,稳住身形。
手指刚触到他肩膀,想起昨晚那女子去碰他时,他眼里射出的像要杀人的寒光,手掌像是被蛇咬一样飞快的缩回。
他眸子一沉,“我没嫌你,你倒嫌起我来了。”
白莜瘪了嘴没吱声,不是嫌不嫌的问题,是不想自找麻烦。
他见她不答,刚缓和些的脸色又黑了下去,将放在她臀上的手移上,环了她的腰,将她搂紧,固在胸前的铁甲上,“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白莜翻了个白眼,记住个鬼,谁知道那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见他一瞪眼,忙道:“记下了。”
将窗帘揭了条细缝,瞥了眼车外,见不少官兵,不时的朝这边偷望,神色焦急,放下窗帘,回转头见他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身子顿时又僵了,“时辰不早了,你不用出征吗?”
他说过要去与容华汇合,该是要出征才对。
“不用你教。”他生硬的将她的话堵了回去,也掀了窗帘往外望了望,天色确实不早了。
他的动作不似白莜那般小心翼翼,整个窗帘洞开,窗外正往这边张望的人将她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的情景看了个透彻。
这姿势实在不太雅观,太过香艳。
她神色大变,小脸涨得通红,忙刷的一下将窗帘合上,“容华带着伤,你再不去,他要被人打死了。”
现在她实在不知找什么借口催他尽快离开,既然他在意容华,也只有拿容华说话。
不想他竟然冷哼了一声,“还当真是郎情妾意。”
白莜暗道了声糟糕,“我是担心你们的郎情郎意,万一他有什么冬瓜豆腐,你就自能对月思郎了。”
他眉头紧皱,脸色却缓和了下来,重哼了一声,手掌握了她的腰,将她从腿上提起,丢到身边座椅,起身一撩车帘,跃下马车。
白莜惊魂未定,偷偷将车帘揭了开缝往外偷看,见他翻身上马,侧脸向她望来,视线正好落在她揭开的帘缝上,吓得忙将车帘扯拢。
古越半眯了眼,勾起唇线,露出一抹浅笑,一扬手中马鞭,军队齐齐整整的疾驰而去。
等军队的马蹄声去远,白莜才长松了口气,拍着砰跳不已的胸口,整个身子垮了下来。
第088章 古越的秘密情人
白筱随着马车摇晃了一阵,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撩了窗帘往外张望,马车正靠近一家叫竹隐的茶庄前。
黑胡桃色的木栅门,沉灰的篱笆墙,门上的遮雨棚和篱笆墙上搭着的都是由芦草编的草垛,随意而不杂乱,竹隐茶苑四个字也没做门匾,而是分别写在几块木块上,串成一条,挂在木栅门的一侧,被风一吹就摆啊摆,院里栽了些湘妃竹。
从篱笆墙后冒出来的屋顶也均是堆得渐渐的茅草屋顶。
白筱哑然失笑,果然是容华的风格,他自己山脚下的住宅便是草棚,如今又把那茅屋搬到了京城。
按理接待外使的地方,大多奢华,歌舞酒色不断,说难听些更像是高级些的花楼。
结果这么一个皇家茶苑,生生被做成了草乡书堂的模样,却不显寒酸。反引出幽静闲然的典雅。
撩了车帘问知秋,“这茶苑是太子打点,还是容华打点?”
“是容公子。”知秋回转身,笑着回话,声音比出宫前更加恭敬。
香巧在茶苑战战兢兢几年,功劳苦劳全占,在所有人看来,香巧便是这里的头儿,结果她初入宫,便压在了香巧的头上。
光这点知秋便猜到小竹在容华和太子心里地位不同寻常。
刚才,白筱抽着筋扭着跟古越闹了一场,在太子面前如此放肆,便是砍头也不为过。
结果古越非但不叫人把她抓起来,反而亲手将她扛回车。
车里那些暧昧言语,别人听不见,她在车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管她对太子如何不敬,他都没对她有半点责罚便离开了,更让知秋知道这个小竹姑娘地位不一般。
虽然外面传的是她是太子的通房,但那可能只是个仪式,过了那个仪式怕是要飞升的,太子一直没纳妃,这妃位没准还是现在车里这位小竹姑娘的。
对着这么个人,哪还敢有丝毫怠慢。
白筱看遍了茶苑外景,视线才转会候在门口的那堆姑娘身上。
二十来个体态婀娜的姑娘分两排立在门口,虽然不至于穿着粗布素衣,但无论款式还是装饰上都典雅素净,也不知是容华的要求,还是这茶苑的管事摸清了容华的性子,按着他的喜好来安排的。
有些女子显然初来不久,对此处的礼仪还不甚熟悉,不是有人偷偷抬头望向白筱所在的马车,眸子里尽是期盼与兴奋。
一来便把香巧压下去的人,不可能不让她们好奇。
白筱依稀记得这些脸在军营中见过,果然那些女子是送到这儿来的,并非军营中传言是为太子成|人礼选的。
看着她们的衣着,赫然明白,知秋说容华让她随意便好,因为她平时的衣衫都简单素净的不能再素。
也不知是不是容华特意为那些看惯了华丽艳女的使者上一道清新小菜。就像是吃多了油腻的人,突然间一碟爽口小菜,定然比再加一道红烧龙虾更合人心意。
白筱的视线最后才落在了站在正中,双手恭恭敬敬的拢在身前,埋着头迎接她的宫装女子身上。
她一袭合身的酒红的拽地撒花宫服束出她玲珑的曲线,挽着宫髻,发髻后压着酒红的牡丹,花瓣颤巍巍的抖,发髻侧插着支蝴蝶金步摇,雪白的耳垂下坠着金丝耳坠,末端颤悠悠的悬着火红玛瑙珠。
这打扮,怕是宫里的妃子也不过如此。
这一身的艳丽宫装在这群素装女子中显得给外显眼,到让白筱有些意外。
既然她会揣摩容华心思,将手下一帮女子打扮的如此素净,自己却是这幅艳妆形容,实在叫人费解。
她不等马车停下,便半蹲了下去,娇糯的声音喝道“香巧恭迎小竹姑娘。”
知秋撩着车帘,扶了一身白纱裙的白筱下了马车。
她刚一露面,便有人惊呼出声。
香巧暗皱眉头,这档又不敢抬头,只得保持见礼姿势。
白筱随声望了去,正是那晚在军营中给她递肉串的姑娘,朝她笑了笑,那姑娘越加的慌了神,半张了嘴,连行李都忘了。
见香巧埋着的脸半侧过来,眸子带寒,才回神,忙随着别的女子向白筱行礼。
白筱只当没看见香巧的举动,笑着道“香巧姐姐,不必多礼,小竹初来,还要香巧姐姐多家教导,提点。”
她从知秋那儿得知,香巧已满十九,而她未满十五,就算她真实年龄也不到两万岁,换成|人间也只得十六,所以以姐称之。
换成别的女子,十九岁早过了出嫁的年纪,不过宫里女子都要满二十五,才可以出宫,虽然她现在没在宫中,但终究是宫里的人,又打点着茶庄,越加没提婚配之事。
茶庄以前救人有好些到了出宫的年纪或者婚配了,这次才加了这许多新人过来。
“香巧怎么敢。。。”香巧声音磁软,听不出一星半点因为突然来了个人把她压着而擦出的火药味,口气恭敬,但全无亲近之意。
直接让人想到,你来压着我,可以,但要我去讨好亲近你,没门。
白筱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味道,一笑而过,没排斥她,已是难得,如果这个香巧但真是那种明哲保身,又不求高位的人,那也算是难得之人。
她到了这人间便是公主身份,习惯了下人们跪来拜去,见她如此也就不多客套,“香巧姐姐免礼吧,以后也不避总对着我行礼,省得有臣使在的时候分不清主次。”
香巧听了她这番大气凛然的话,也有些意外。
她收到容华的指意,便差人打听过,这位小竹姑娘是才进宫的,照传言只不过是个什么民间女子,按理民间没经过训练的女子,大多小家碧玉,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外面难免不缩手缩脚。
以她的身份,只需储在宫里,等选好日子往太子床上一躺,日后便等着封赏,这地方虽然比不得花楼人蛇混杂,但终是要赔笑应酬服侍人的地方,太子的女人出来打点茶庄,也不知容华送她来这处是什么目的。
此时见她一开口便是大气之言,对宫中规矩又不是全然不知,看来传言总是有误。
既然她是先皇选出来,养在外面,只等大了送给太子的女子,那养她的人,怕是对她照着以后送入宫做嫔妃的那套调教的。
茶庄接待的都是往来使臣,也算是个对朝中十分重要的地方,难不成是怕自己手中揽下的权利过大,以后难以掌控?那么叫她来的目的便也能有所解释了。
想通了这点,打了个寒战,更加低眉垂眼,不敢行差错步,“是,小竹姑娘"又行了个礼才站起身,抬起脸,看向白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好绝丽的女子。
与她身后那帮姑娘一样,均是一身的素雅,深厚的姑娘穿上感觉素净,清新,而她却是秀雅脱俗,不动时,让人感觉她高高在上,不敢轻易去玷污,但眉角转动间,却有着一般摄入骨子的媚,让人难不对她想入非非,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下面,女人见她会如此想法,何况男人。
她惊诧白筱的美颜,白筱玉眼前的美人脸打了个照面,也是惊得面色微变,好在她也是个经历过一些大小故事的人,才没露出更多的反应。
眼前玉容,白净的瓜子脸,瑶鼻樱唇,细长的凤目斜斜上挑,眉心一点鲜红,正是昨晚湖畔所见的那个女子。
再看她身上宫装,已然再没有怀疑。
古越的叮嘱在耳边响起,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掂量。。。原来。。。如此。。。
自知道是这事,刚才也不用跟他闹那场,也少丢回脸。
香巧在这里的时间已久,是被来往宾客看习惯了的,见白筱毫不避讳的打量她,也不觉得约束,向旁边让开路,微埋了头“小竹姑娘请。”
白筱笑了笑,收回视线,知道了问题出在了哪儿,也就没有太多的担心,暗松了口气,她对古越的风流史不感兴趣,就算他天天在这儿跟这个香巧滚床单,她也不会过问半句,便不会去容华耳朵一丝一缕的风。
既然不感兴趣,也不好奇,那还有什么担心漏嘴的?
轻挪了脚,从香巧让开的道路走进茶庄,迈进门槛时,为抬了脚,裙摆拂开,露出穿着白色绣花的纤巧脚尖。
香巧为垂了头,恰巧看见白筱一露一缩便隐在了长裙下的脚尖,全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原本透着粉的面颊瞬间白了下去。
她死也不会忘记昨晚趴伏在地上所见的那双缩到假山后的小脚,穿的正是这双白色绣花,那上面的腊梅图文与刚刚迈过门槛时所见一般无二。
刚才白筱眼定定的打量的神情在脑海浮过,拢在宫装里的手渗出冷汗。
这个叫小竹的姑娘很有可能以后便是南朝的太子妃,等太子登基,便是皇后,而昨晚。。。亲眼见太子在后花园与她私通。
虽然太子要个女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身为太子名正言顺的女人的她,且能容得下太子尚未与她行过成|人之礼,便于别人私通?虽然不敢对太子怎样,但要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除非太子肯出面护着她,给她名分。。。她唇边化开一抹苦笑,如果肯给,且能等到现在,再看白筱时,眼里多了抹别样的难辨神色。
颤着浓睫,惊恐的看向白筱,后者神色淡然的进了茶庄,悠然的打量着茶庄景致,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曾发生。
白筱越加没有反应,她越是心惊胆战。
这茶庄从外面看并不多大,进去,走过几间茅草屋,才发现是柳暗花明,里面是别有洞天,这里的山石均是从外面整块移入,并打磨痕迹,再加上花草丛木,堆放起来却也是如同真景,花香阵阵,十分宜人,比起以往的那些脂粉阵阵的高级花楼让人舒服不知多少倍。
白筱暗笑那容华能把高级花楼弄成这副形容,着实是个人才。
侧了脸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香巧“香巧姐姐不舒服?”
香巧忙上前陪笑道“多谢姑娘关心,香巧没有不舒服。香巧位姑娘准备了单独的院子歇息,现在是否过去看看?”
“不忙,我想先随意看看,熟熟道路”白筱挑眉,难不成昨天被她撞了好事,没能与古越尽兴,再加上古越有些粗鲁,让她受到惊吓,才没能好好休息?以至于脸色如此之差。
回头见那帮子女子全跟在身后,“现在没有别国使臣吗?”
香巧眉头皱了皱,压低声音,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前几日来了一个,也不知是什么身份,住着便不走,日日在这茶庄醉酒,我们又不敢得罪,很是头痛,还在只要这边供着酒菜,他醉了也不惹事寻人麻烦。”
白筱知道她是怕人多口杂,万一哪个嘴碎的姑娘在使臣面前吹上些风惹恼了对方,便可能因为一句哈埋下祸根,淡淡的睨了眼身后的一堆人,:“既然有外客在,叫她们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既然容华叫的她来打点茶庄,而眼前这位又不想跟她拉近乎,要一板一眼的来,那她也就不用客气,把自己摆在该摆的位置。
身后姑娘们听了,也就不再跟着,站在原地,也不敢散,一个个把香巧望着,虽然上面传下令来,这位小竹姑娘是正主,不过香巧在这儿多年,根基已稳,而这所谓的正主,还不知到底能做多久。
她不叫跟着,她们便也不敢逆了她的意,但香巧没发话叫走,自然也不敢散开,免得哪天这位小竹姑娘不在这儿了,管事的还是香巧。
如今直接跳过香巧,免不了要得罪她,到时她随便给她们穿个小鞋,她们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香巧忙回转身,呵斥道“小竹姑娘叫你们散了怎么还不动?都散了吧,做自己的活去。”
白筱唇角轻扬,好圆滑的姑娘,明知这些人要听的是她的命令,却拿了她当幌子,即发了令,又让她不管高兴不高兴都跳不了她的刺。
难怪能入容华的眼,在这种人际复杂的地方稳坐了上位。
也难怪,古越如此顾忌容华,却还背着众人与她偷情,如此算来,她也是个有些手段的人。
只是古越对她着实粗鲁了些,难为她这身的细皮嫩肉。
白筱顺着幽静小道,向前慢行,等身后众人散尽才又微瞥了脸问香巧,“来了几天了,难道就问不出什么身份?”
香巧飞快的睨了白筱一眼,她处处问在点子上,来这茶庄坐上位那里还需要人带着,要的不过是时间熟悉这地方,容华做事,果然不能让人小看,他送来的人,又怎么后又弱手,何况还是在他远离京城的时候,能够如此放心的送来的人。
“这位公子很是奇怪,清醒时便往外走,回来便要酒,一问他话,变没正没经的与人调笑,到头来,什么也问不出来。”香巧边说边皱眉,她在此多年,怎么难搞定的人,只要她出手,还没有过手到不擒来的,偏偏遇上这么个打,打不下,掐,掐不进的人。
白筱挑眉轻笑,这倒是有意思的人“该不会是来白吃白住的?”
“他搁下一百两黄金。”
白筱动容,又是一笑,一百两黄金光吃,天天山珍海味撑死了也吃不完,“感情这位当这儿是京城最好的客栈,或者花楼?一百两黄金住茅草屋,呃,容华这茅草屋当真精贵的很。”
香巧脸色大变,又听她直呼容华的名号,心里猛的一跳“是香巧处事不当,香巧就这么将黄金退还,请他离开。”
“算了吧。”白筱站定,看着手边一朵初开的茉莉,凑鼻上前,闻了闻,清香宜人“一百两黄金住上一阵,我们又不亏什么。”
哪里是亏,简直是大挣特挣,香巧心里七上八下,摸不清这位小竹姑娘是什么心思,加上有昨晚之事,心里乱的厉害,一时更难静下心思考,只得顺着她应了。
“容华知道这是么?”
“他来时,容公子不在京中,无法回禀,昨日容公子回来便上了金殿。。。”说到这儿停了停,偷看了看白筱,容华为她挨打之事,早在朝中传开,她哪能不知?“容公子受了伤,女婢也不敢那这些事去烦他,本想等他身子好些再去回禀,不料他有匆匆与太子出征了。”
白筱唇边浮起若有似无的浅笑,当真是没机会禀报?
如果有心要回,容华派人传她来这茶庄之时,便可叫人带信回去。
第089章 再见妖孽
白筱浅笑,也不识破她,接着往前走,她不求争什么,但该知道的还得知道,免得被人摆上一道,还不知怎么回事。
“香巧姐姐到茶庄有多久了?”
“四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香巧也没想便说了。
又是四年,白筱飞快的睨了她一眼,如此多的四年,当真是巧合?
香巧见她神色有异,心里一颤,想着刚才的问话,确实寻不到什么不妥之处,抿了抿嘴,将忐忑不安之心重新揣起。
一个宫女捧着酒从前面走过。
白筱顺着她去的方向看了看,一所精致的茅屋前的躺椅上躺了个人,正在自斟自饮,他身边石桌上摆满了横七竖八的酒壶。
他此时把了手上的白玉酒杯细看,披散着长发半掩了脸,看不见长相。
香巧见白筱向她看来,不等开口询问道“那边是那个不知哪国的使臣。”
白筱不喜欢醉酒的人,点了点头,便要绕道。
突然身后传来一缕低扬,凄凉的笛声,这声音甚熟。。。
白筱禁不住停了下来,驻足回头张望。
恰巧那人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醉酒中半眯着的眼媚入骨头,压在唇上的正是那只紫玉短笛,修长的手指在短笛上慢慢游动。
居然是西域的小皇子风荻,这么一个人物,香巧居然说不认得,也不只是真不认得还是假不认得。
白筱身子微僵,这世界还当小了些。
她这次回来,第一件事便是隐藏身份,最怕的就是这种意外,遇上以前的旧识。
缩着脚正要退避,蓦然想到,她现在模样与几年前相差甚远,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如果她不承认自己是白筱,也没有人敢认定她便是白筱。
想到这儿,心便定了些,不过能避的麻烦,还是要避。
她脚尖刚动,那边的人听到这边有动静,抬了醉醺醺的眼睛望了过来。
这里的姑娘都是一身素净衫服,他有事半醉半醒,自不会留意身穿白服的白筱,一眼就看见穿的红艳艳的香巧,撑起身体,握了紫玉短笛的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半遮了脸的黑发抚向脑后,“香巧姑娘,今天也不来陪我一陪?”声音带着酒意,暧昧的很。
白筱睨了香巧一眼,才来几天,二人便如此熟络,亲密?虽然在这种地方难免与来往使臣周旋,但她没忘记香巧是太子古越的女人。
香巧被白筱一眼睨来,神色有些发僵,朝风荻笑笑道“公子,你醉了,香巧此时有些事务在身,晚些再来看望公子。”
说完就要随白筱离开。
风荻却揪着不放,身子轻动,饶是酒醉中,身法丝毫不减,轻飘飘的落在了香巧身边,抬手便搭在了香巧肩膀上,半边身子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香巧没料到他上来就动上手脚,不安的看了白筱一眼,又不敢直接得罪风荻,回身扶了他:“公子,你醉了,香巧扶你回屋休息。”
风荻打开她向他腋下穿来的手,“一点点而已,不妨事,要你帮我打听的事呢?如何了?”
“还不曾打听到。”如果没有昨晚在湖畔被白筱撞上那事,香巧也不必担心什么,可是偏白筱知道了她与太子的事,处境就十分尴尬。实在不愿与他在这儿拉拉扯扯,只想尽快将他弄进屋去,省的在白筱面前出丑。
“容华昨天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没有打听到?”风荻皱了皱眉,接着将香巧的肩膀揽得紧些,低头在她耳边笑道::“一定是你怕我给不起报酬,你只要给我办成了这事,就算是半座金山,我也能给你。”
香巧见静立一旁的白筱似笑非笑,再也崩不住脸,推着风荻往屋里走,“公子当真是醉糊涂了,香巧虽然答应帮公子打听些事,但并没想过要公子什么报酬,这些话以后休要再说。”
风荻人高,与香巧站得又近,看她时不免低着头,见她拼拼看向一侧,才略抬眼向白筱看了看,微勾了唇,“厄,又来了新的姑娘吗?这姑娘长得可真不赖”
话刚说完蓦然睁大眼,脸上醉意即时去了三分,但终是醉的厉害,看不真切,晃了晃头,又盯着白筱。
香巧见他突然没了动静,抬头一看,唬出一手冷汗,白筱是什么身份,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实在不敬,忙道:“公子,我送你进屋小睡一会儿。”
风荻对她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望着白筱,脸上神色莫辨。
白筱不愿与他有什么纠葛,转身要走。
他丢开香巧,追上一步,拉住白筱,“筱筱别走,我找的你好苦。”
白筱头皮一阵发麻,骂了声,该死,挣了挣手,“你认错人了。”
他微撇了脸看他,“筱筱,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表哥,你出来这么久了,一定很想你阿爹阿娘和哥哥们得紧,我送你回青丘,可好?”
白筱皱眉,这人当真醉得糊涂了,她哪来的什么爹娘和哥哥,不过青丘倒是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不禁埋了头细想。
他见她不答,又朝她走近些,突然将她抱住,“筱筱,跟我回去。”
白筱被他抱住才赫然惊醒,用力推他,想从他怀里挣出,他却抱得甚紧,竟挣不出来,也急了,“你认错人了,我没什么表哥,也没爹娘哥哥,快放手。”
他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死活不肯放开,“我不知道那小子怎么伤你成这样,但以后有我守着你,再也不让谁伤了你,跟我回去吧。”
香巧更吓得花容失色,抢上前,声音已没了刚才的镇定,“公子快放手,这是我们未来的太子妃小竹姑娘。”
她不知该怎么向外介绍白筱的身份,一时之急便拿了太子妃这个名号出来搪塞,这般胡说,也只不过是用来应急,就算以后白筱封不了妃,也追究不了她什么责任。
反之如果白筱在她这儿出来什么事,那她才吃不了兜着走。
“小竹?太子妃?”风荻酒劲上来,醉眼迷离,人越加的有些不清醒,埋低头,凑近白筱的脸,仔细辨认,越想看清,越看不清,“你当真不是筱筱?”
白筱记得当初在大明寺,他就是听了她叫白筱才半夜摸进宫,怕是他当真有个叫白筱的表妹失踪了,看他这般摸样对他表妹倒是情深意重,心一软,柔声道:“我叫小竹,不是你的表妹筱筱,我相信只要公子有心,一定能找到你表妹的。”
风荻抱着白筱,鼻尖对鼻尖的又认了半天人,除了看得见眼前的两颗黑眼珠,什么也看不清,最终无奈的放开她,晃着身子退开一步,一股强烈的酒意冲上头顶,身子一晃,往前栽倒,压向白筱。
一来白筱没防着他会突然醉倒,而来他长得实在高大,醉酒的人又特别重,竟生生被他压倒在地,痛得一身骨头像要散架一般,而压在身上的人又像没了骨头的一块烂肉,怎么推,怎么不动。
白筱头一天来,便出了这事,香巧心理七上八下,抢上前拉了风荻的手,死拉活拽下来,却将他拽得醒了一些,嘴里胡乱嘟囔,“去告诉容华小子,他弄丢了我的筱筱,如果不给我寻回来,我定拼个你死我活,也要踏平他的南朝。”
白筱听了这话,倒还没什么,香巧早吓得浑身一抖,这样的话传出去还得了,先不说踏不踏平南朝,就说容华的南朝,且不隐示着他有篡位之心。
惨白着脸对白筱道:“酒醉中人说的话,姑娘当不得真。”
白筱被风萩压得喘气都不顺,正用力推着风萩,听了她这话,反停下手,“你在怕什么?”就算这话传出去,不利的也是容华,而不是古越,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香巧方知失言,心里暗暗心惊,这个小竹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绝不愚笨,垂眸道:“南朝中人谁不知容公子和太子时一条心,这等离间之言如果传出去,他们二人倒不会心生间隙,但那些与反对容公子的人大臣们……”
她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了,后面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白筱笑了笑,“你倒是很了解他们二人。”
香巧手一抖,拉着风萩的手也落了下去,吞咽了一下,吸了口气,“太子河容公子的关系,人所皆知,并非香巧对他们有所了解。”
白筱暗笑,当真圆滑,甚会自保,“那你又怕什么?这儿除了这个醉鬼,便只得你我,这话能往哪儿传?香巧姐姐是不放心自己,还是不放心我?”言下之意,这话如果传出去,不是她白筱,便是这位香巧。
其实南朝被不被踏平,她不关心,现在不过是容华对她有用,她并不想容华有什么事。
转头间见有姑娘朝着这边走来,不理香巧脸色怎么难看,向远处叫道:“喂,过来帮忙。”
那两个姑娘朝这边一看,惊得三步并两步的奔了过来。
香巧忙收镇了神,搭着手,三个人总算将死压在白筱身上的风萩拽了起来。
四人连拉带拽的才算将他丢回了那张躺椅。
躺椅上有草棚遮阳避雨,倒也不担心他睡到半夜,下了雨被泡在水中,白筱吩咐人进屋给他拿了毯子盖上,便离开了。
虽然儿时与他多少有点交情,但隔了四年,此时的她哪能还是当初的那些想法。
香巧追在她身后,“小竹姑娘……”
白筱与她接触也只得这一会儿时间,已然觉得这个香巧太过复杂,不管古越也好,容华也罢,都与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