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归第15部分阅读
庆春归 作者:rouwenwu
来采购的时候,明显看到这车来车往的,比平日里热闹了不少。
昨夜下了一阵雨,今早却是阳光灿烂,只是偶尔的青石板的路面上有一两个浅浅的水洼子。
“老板娘,肚子饿了。”那个叫花子靠在门板边,用打狗棍敲着手里的木碗,发出卟卟的声音,头发悠然遮着大半个脸,很有后现代感。
悠然拿一只大碗舀了一碗白粥倒在他的碗里。
“老板娘,再弄点酱菜呗,再来个油炸红薯饼,这好人就做到底呗。”那叫花嘻嘻笑道。
悠然挑了眉,这叫花子,倒是真不知道客气,不过随即哑然,一个叫花子若是要客气的话,那八成会给饿死的,干脆。转身拿了一个碟子,装了些酱菜,又在菜上放了两个红薯饼。
那叫花子乐滋滋的躲一边吃去了,一只癞皮狗似乎闻到了香味,畏畏缩缩的走到那叫花子跟前。
“去···一边去。”你叫花子那条好腿一踢,那癞皮狗滚了一边去,不过一会儿,有畏畏缩缩的考前,后腿一瘸一瘸的。
“算了,算了,我一半你一半,同时同是天涯沦落人哪,咱哥俩就凑一起吃吧,那叫花子说着,就分了半碗粥给那只狗,语气中带着沧桑。
悠然突然看着这叫花子,这叫花子虽然挺鬼诈,但其谈吐却非一般的普通叫花子可比,怕亦是个有故事的人,随即悠然摇摇头,谁都有故事。转身出来,又给叫花子添了一勺粥,那叫花子乐呵呵一笑,又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悠然转身回屋,有继续招呼着客人。
“悠然姐,等我娘回来了,咱们把铺子做大,一边卖烧鸡,一边卖粥,还开酱菜坊。”那绿萝虽忙的一头是汗,但见这生意一日比一日好,那心气而也不由的壮了,不由的憧憬起未来。
“那是当然,到时,我跟你娘好好计划。”悠然道,福大娘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
就在这时,却听门口传来一声“哎哟。”随后就听崔管事气哼哼的道:“呸,这是哪来的叫花子,还懂不懂规矩,哪有窝到人家店铺门口挡道的。”
悠然连忙出来,原来是叫花子的打狗棍绊了崔管事一下。
“崔管事,没事吧?快铺子里坐。”悠然连忙将崔管事迎了进去,却瞪了一边的叫花子一眼:“管好你的东西,要是影响了吃粥的客人,你就没粥吃了。”
“嘿嘿······”那叫花子嘿嘿傻笑,却自顾自的去跟那只癞皮狗说话,悠然很无力,人不把你的恐吓当回事儿。
有些郁闷的回到店里,悠然便招呼起崔管事喝粥。
“唐家嫂子,你别忙了,我今儿个没时间坐,你跟我去一趟王府,昨儿个,老太妃直夸你的粥熬的好,那天机夫人也直说好,因此老太妃这会儿,让我请你去王府为客人熬粥呢。”那崔管事道,说完,又崔着悠然动身,他今天忙。
于是,悠然二话不说的,整理了一些必要东西,其实也没啥,就是一些用神水制的调料,她可不认为,老太妃叫熬粥是熬白粥,显然是因为昨天那些粥里面的养颜粥和养生粥,所以,这个是必不可少的。
悠然整理了一身,便带着东西随着崔管事出了粥铺。直奔楚王府,便窝在一个小厨房里,那崔管事特意调了两个妈子给她差使。
食材什么的大多都已经准备好了,而熬粥主要是温火慢熬,其实真花费不了什么人力,主要是照顾好火候,因为火候一大,那粥就要熬焦了,因此,三人便顾着火候,聊着天。
一会儿,那粥就开始丝丝的飘着香气。
“没想到熬粥还有这么多名堂。”一个妈子感叹道,自家熬粥,小米加半锅水熬就成了,哪里需要这般一样一样的添加,还要小心顾着火候。
“呵,咱们自家的粥哪能跟这比,我听内院诗书那丫头说了,这粥养颜着呢。”另一个妈子道。
悠然是外人,自然跟着应和一声就行。
这粥一直熬到傍晚,直熬的软绵滑腻,悠然才叫好了,退了火,那两个妈子便端了粥,给各位夫人送去,只留悠然一个人在小厨房,喝着粥填肚子。
吃饱了肚子天边仍有一些灰白,而王府各处的灯笼已经点亮,映得整个王府一片喜气。
悠然便走出院子,坐在花台边上,感受着王府的夜景,呵呵,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只是才坐一会儿,就见颜奶妈跟一个送粥的妈子一起急匆匆的过来。
“快,整理一下,太妃要见你。”那颜奶妈见了悠然就道。
听太妃要见自己,悠然便记起礼小子读县学多亏太妃举荐,虽然是交易,但她还是欠老太妃一个谢礼呢,悠然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清水摸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这才跟了颜奶妈走。
楚王府悠然常走动,但那仅限于后院厨房一块,而楚王府的大厅,悠然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老太妃兑现赏银之时。
悠然跟着颜奶妈亦步亦趋的朝那正厅一侧的偏厅去,一路上,还能看到一些贺客路过,那颜奶妈也不似第一次带悠然去吃饭那么随意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交待,一句废话也没有,不一会儿,就到了偏厅。
偏厅不只有老太妃,还有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这妇人一身白锦夹衫,只是在袖口和领口点缀了几朵寒梅,头发简单的盘着,脸色沉静温和,之中又带着一丝清冷,端坐那里,自有一股子出尘脱俗的味道,如水中之莲,如天上之冷月,让人一见之下便印象深刻。
当然,若一定要挑出什么刺来的话,悠然觉得,这妇人太瘦了,脸也太白了,这身体似乎不太好。
“见过太妃,原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悠然按颜奶妈教的行礼问安。
“好了,不用多礼,唐家嫂子起身吧,听说你那小叔已入县学,怎么样?还适应吧。”老太妃笑道。
“多谢太妃记挂,民妇和民妇小叔一直想来跟太妃道声谢,见个礼呢,民妇小叔如今在县学一切都好,跟在云先生身边,是云先生这亲传弟子。”悠然中规中矩的回道。
老太妃含笑点点头,然后转头跟一边那妇人说道:“紫苏啊,这位嫂子正是那熬粥之人,我可给你叫来了。”
老太妃说着,又转头对悠然道:“唐家嫂子,这位可是我朝的天机夫人,她很喜欢你熬的粥。”
悠然有时起身见礼。心里明白,原来这位就是昨天崔管事嘴里的天机夫人,也是曹县令的义母。
那妇人含笑点头,然后转脸看着悠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和的道:“你的粥熬的很好喝,我很久没吃的这么舒服了。”
悠然连忙道:“夫人喜欢民妇熬的粥,那是民妇的福份。”
那妇人又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太妃道:“太妃啊,我瞧这位唐家娘子挺有缘呢。”
“你们曹家的人,满腹天机,处处讲缘,神叨叨的,不过啊,你这么喜欢她熬的粥,那也算是有缘,更何况,我府上那株凤凰木正是这位嫂子救活的,这天下,谁都知道,这凤凰木虽在楚王府,但却源于曹家,跟曹家息息相关,所以说,这位嫂子说不准还真跟你们曹家有缘呢。”老太妃今天显然很高兴,笑语不断。
“这么看来,还真是有缘。”那叫紫苏的妇人点点头,却从身上拿出一个白麻荷包,递给悠然道:“我身上别无长物,唯有这荷包乃我亲手所缝,就送与你,也算全了这机缘。”
“多谢夫人。”悠然接过,心里却有些诧异,这种白麻荷包实在是在普通也没有,鲜少有人当礼物的,何况还出自这等贵妇人之手。
就在这时,那妇人却剧烈额咳了起来,似乎连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快,去看看,药有没煎好。”老太妃急得差着侍女。
一会儿,一个侍女端了药来,侍候那妇人喝下后,那妇人低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平歇。
“唉,你这是何苦,你这身子可不该到处走动。”老太妃一脸心疼的道。
“累太妃操心,其实我这身子骨养不养都这样,没事,紫苏心里清楚。”那叫紫苏的妇人道。
就在这时,那楚王同一位男子进来,那男子一身锦袍,气质端是不凡。
“太妃祖奶奶,大家都等着给您道贺呢,我们这就出去吧。”楚王上前扶着老太妃一侧道,另外那个男子则很自然的扶着老太妃另一侧。
那老太妃又招呼那叫紫苏的夫人一起出去,那夫人含笑点头,只是路过有人身边时,那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显然刚才那一阵急咳耗去了她不少精力。
悠然下意识的连忙扶了一把,结果,顺势的,那夫人就把手抬在了悠然的前胳膊上,让悠然扶着她跟在老太妃身边。
悠然扶着那天机夫人跟着老太妃到了正厅,一干贺客纷纷上前道贺,那天机夫人坐在老太妃身边,悠然看了看,也只得站在那夫人的身后,全充当了一把贴身丫头,心里又奇怪,这夫人怎么没有伺候的丫头呢。
这时,贺客们一一上来给老太妃贺寿,悠然无趣极了,便胡思乱想,看着这些个贺客,突然心中起了一种感觉,也不知这些人中有几人是真心?
等一众贺客推到边上的席位坐下,那个同楚王一起扶着老太妃的男子便举了杯道:“各位,今天不但是太妃寿辰之喜,也是我王弟之喜,从今日起,楚王就可以正式开府了,因此,还望各位多多扶持,本地一些未抉之政事也可交于楚王共商。”
那男子话一说完,一众贺客又纷纷举杯这回都是冲着楚王的。
“小的手上正有一关于民怨之事,只因牵涉到县父母大人,借此之机,就请楚王定夺。”此时坐在最下首的一个人突然站出来道。
悠然朝他望去,居然是刘主薄,突然她想起了那四喜在新房里同那绿梅说的话,这刘主薄要在太妃生辰时,在康王的面前参曹县令,难道他要在这时刻发难了?
想着,又望了望左手一个席位上的曹县令,见他对刘主薄的话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喝茶,对上自己的眼神,居然还皱眉头,看着似乎不动如山,悠然突然来了精神,她倒要看看这位再如何应对。
第六十五章 连消带打
梁紫娴说了很多,把她能够想到的能够为关俊彦开脱的理由都说了一遍,不管合理与否,只要是她能够想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说到激动之处,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可见她心情有多不平静。
而语玫,则成为了她最大的“攻击”目标,梁紫娴发动了她所有能够想到的语言去攻击那个才七岁的女儿,几乎是恨不得让关仁浩在放了关俊彦的前提下,顺便把语玫给关起来,还最好是让她永远不能出现在关俊彦和自己的面前。
关仁浩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听着梁紫娴的话,直到她最终说无可说停了下来:“紫娴,玫儿是你的孩子,而且她才七岁,你就忍心罚这么重?”
看着已故挚友的女儿,关仁浩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之前在外任职的时候,梁瑾在汇报的时候也会提到梁紫娴的行径,可是很明显的,听到别人转诉和自己亲身体会,那感觉绝对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
梁紫娴却皱着眉,即使是在关仁浩面前,也毫不掩饰她对语玫的厌恶,道:“爹爹,紫娴已经相清楚了,那孩子顽劣不堪,实在是无法纠正了,这次能够陷害生父,下次不知道要做出何种可怕的事情来,还请爹爹严惩不贷!”
这便是梁紫娴了,为了替关俊彦开脱,硬生生把所有的错误都扣到了语玫身上,至于最后的那段说辞,居然和关俊彦出奇的相似,这不得不说,两人还是有一定的夫妻相的,至少自欺欺人的方式,八九不离十。
关仁浩沉默了许久,终究是下定了决心,重新抬眼看着梁紫娴,道:“紫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起,你也和俊彦一样,在静园中静思己过吧”
这次他回来,本来便是要打算将关府从里到外的整治一遍,而梁延铮口中不断提起的语玫,则成为了他的一个借口,至于在语玫眼中很重要的“考验”,在关仁浩看来,不过只是附带的。
至少目前来说,语玫的存在对关仁浩而言,只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梁紫娴震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爹爹,为什么?我并没有犯错呀关仁浩却不回答,只是道:“等你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就是你思过结束之时。来人,将大少奶奶送回静园,好好休养!”
“是”成叔应声而入,走到梁紫娴身边,屈身行礼,“大少奶奶,请跟奴才来。”
“不!爹爹,分明不是俊彦的错,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了他呢?”梁紫娴从惊讶中回过神,看也不看成叔一眼,站起来走到关仁浩的书桌前,满眼的焦急,“爹爹,你要如何罚紫娴都可以,单请你不要再生俊彦的气了,好吗?他。。。”
“成叔。。。。。。”关仁浩没理会梁紫娴连绵不绝的话语,只是淡淡看了成叔一眼。
成叔原本就在关仁浩身边很多年了,一看到他如此眼神便明白该怎么做了,不过一会儿,就有仆婢过来讲梁紫娴“送”回了静园之中。
书房终于恢复了原有的静谧,关仁浩慢慢的翻看着手里的书,因为此时没有别人,他一直绷着的脸渐渐有了缓和,于是那双本来就妖娆无比的桃花眼,便浮现出一抹柔和来。
“小姐,你醒了吗?”中午,语玫正睡得香,忽然被人用还算温柔的声音给吵醒了。
因为语玫还在养伤期间,也就没去关语琼那边接受那些师傅的“荼毒”,对语玫而言,那些师傅的教法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考验,因为他们会不时打乱佩娘给语玫教授的那些知识。
同样原因,每日去老夫人那里待一会儿的必修课也停了下来,只是语玫依旧每日不得空,佩娘正抓紧着一切时间给语玫上课,可想而知,这难得的午睡时间对于每日都睡眠不足的语玫来说有多重要。
听出门外说话的人是雪柳时,语玫眼中不爽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的目光:“进来吧”
早就知道李泰来找过雪柳,可没想到她在被佩娘调教了那么久之后,居然还那么坚定的想要帮宁芷兰分忧。
说起来现在语玫的“敌人”们都还被关仁浩以各种借口禁足,这雪柳就当做是来给自己练手的吧!
雪柳捧着食盒走了进来,道:“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燕窝粥,您试试看味道如何?”
“冰夏呢?你怎么在这儿?”语玫从椅塌上起身,对雪柳的出现表示了一下很正常的惊讶。
本来冰夏的伤就是皮外伤,又敷了佩娘调配的伤药,不过才两三天光景,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雪柳自然的回答道:“冰夏她身子有些不适,所以奴婢才替她把燕窝粥送了过来”
“哦。。”语玫点点头,已经明白冰夏那丫头肯定又被雪柳的几句话给骗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了,“我现在不想吃,先搁着吧”
果然,雪柳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语气却还是文和道:“小姐请不要怪奴婢多嘴,您现在身子弱,这燕窝粥是极补身子的,多少还是吃一些吧”
语玫却还是摇头:“可是我不想吃,现在不饿”
“小姐!”眼看着语玫准备要出门,雪柳急了,一把拉住语玫,
“你就吃一点吧,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老夫人想想呀,你这几天受伤了,老夫人多担心啊!”
这两天春韵一直守着语玫,好容易今天才换成冰夏,她立刻就带了准备好的东西过来,这机会可等的好辛苦,她怎么能放弃。
语玫终于肯拿正眼去瞧雪柳了:“喔,看来这燕窝粥我还是非吃不可了?”是佩娘的调教初见结果呢,还是宁芷兰给她下了什么死命令,从来都习惯在自己面前口出恶言的人,现在居然开始扮起圣母的语气,全然一副我是为了你好你赶紧吃的样子。
雪柳见语玫似乎是松动了,忙点头,道:“是呀,小姐你就吃一点吧,也不枉费了冰夏的一番心意啊!”(未完待续)
庆春归 第66章 新的目标
楚王太妃的寿辰过后,田氏烧鸡坊食物中毒案再起波澜,原来田玉氏系冤枉,真凶是田有才和刘府丫鬟绿梅。在案子重审的侍候,那绿梅撞柱自杀了,而田有才降为奴籍,被派往罪户大街的工坊做苦力。
至此,整个案才尘埃落定。
而福大娘虽然是受屈,但因为田有才的关系,那财产也同样没有了,连田有才私自拿走的银钱也因为田有才被抓而无影无踪,不过,县衙倒是把她那栋封了的宅子发还了,只是那栋宅子叫那些个中毒人的给砸的不成样,不修修是无法住人了。
所以,这段时间,福大娘也就暂居在悠然的粥铺子里。
福大娘这段时间却是特别的沉静,常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闷头做事,红袖和绿萝急得要命,却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淡化。
转眼时以入秋,又接连下了两场雨,天气也开始转凉了,而悠然这两天正在找房子,最好是那种带有仓库的,自福大娘住在铺子里后,这粥铺悠然就撒手了,完全交给福大娘打理,而她则腾出手开始着着手开酱菜坊。
铺子里酱菜的名气就渐渐的传了出去,一些个吃过的,有时会专门来买这酱菜带回家,后来,悠然又在菜市口租了一个酱菜摊位,渐渐的一些小酒楼也会订一些,尤其有一次,一个路过叫于松的商人在粥铺里吃粥,就对悠然的酱菜感兴趣了,开始尝试着进了两坛,没想到京城那边反应很好,前两天,这于松又来下了订单,打算在京城专门开个唐氏酱菜铺子,用他的话说,这跑买卖跑了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定下来,开个小铺子,过过悠闲的日子了。
悠然自然高兴,只是这样一来,她原来在家里那小作坊似的就有些不够了。得扩大生产。
只是悠然连着转了几天,都没有合适的,这会儿,坐在铺子里,不免的有些郁闷。双儿这两天带着小石头,回村里了,悠然让她把家里东西整理好,能带的带,该舍得舍,等这边租好屋子,就把家当都搬来,也不用再两头牵挂了。
“悠然姐,其实我们还是打听到一间比较合适的,只是······”那绿萝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袖扯住:“那哪行啊,那宅子吊死过人呢,不能要,不吉利的。”
红袖在一边咋咋呼呼的道。
被福大娘瞪了一眼,才悻悻的坐一边,随后福大娘却对悠然道:“其实按你的要求,那处的宅子不错,正面临着集市,可以整个做铺面,后面就是住家,还有一个大院,更重要的是跟院子相邻的还有一片自留地,种点菜和果树的也很不错,你家里不是还有鸡鸭吗,带来养着也方便,更重要的是,那宅子租金也很便宜,它的原主人是一个富商,后来染上了赌,将宅子输给了赌坊,那富商想不开,就在宅子里吊死了,赌坊的席大嫌这宅子死了人,也不搬进去,而本地人知根知底,那席大嫌买不上价,便拿来出租,只是这些年因为宅子里吊死过人,也挺难租,自今年初,那租户搬走后,便一直空着,那席大正为这宅子发愁呢,卖有卖不掉,租又租不出去,这时候若是压点价租下来倒也是很划算的,就看你忌不忌讳了。”
这时代的大宅子,哪栋里面没有死人啊,那区别只在于吊死或病死吧,更何况,大户人家旧地里整死的人也不少,这死人跟宅子有什么关系啊,悠然可不会忌讳这些东西。
于是,悠然就请了福大娘跟她一块儿去看看,先去赌坊找席大,那席大自上回因凤凰木一事亏了庄后,这段时间,又频频有人砸场子。
前些天,找了个风水师来看风水,那道士做了场法事,说赌场的南面有煞气,南面有什么煞气,席大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定是南面集市边的那栋宅子惹的事。”他想起来了,那宅子的租户搬走不久,他这赌几个庄不是血本无归就是没得赚,到如今频频被人砸场子,这样下去,说不准还会死人呢。
于是席大这些日子上窜下跳的,就想把那宅子租出去,按那道士的说法,这有人气才能破煞。
也因此,当悠然和福大娘找到他,席大一听悠然似乎对那栋宅子感兴趣,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也顾不得拿捏抬价那一套,说实在的,那点租金他席大还不在乎,赌场的生意红红火火才是他在乎的。
于是亲自带着悠然和福大娘到了南市去看宅子。
那宅子果然如福大娘所说一般,相当不错,只是旧了些,外墙看上去有些斑驳,墙体上长了青苔,靠南的院墙上,更全是爬墙虎,斜斜的阳光映射着,透着一种古朴自然的气息,该死的和悠然口味极了。
再看宅子的正面铺子,正处于南市,也相当热闹,其实,如果,那席大专门租前面的店面的话,那还是很好租的,只是席大偏要连带着宅子一起租,这才一直闲置。
于是悠然当即拍板租了下来,租钱果然便宜,只是虽然便宜,但这宅子毕竟大,再加上前面店铺后面自留地,几年的租约算下来,仍是好大一笔。
好在,这租金是按月付,悠然倒也能承受。事情一切顺利。
回到粥铺,正是傍晚时分,粥铺有几个客人闲闲的喝着粥,聊着天,绿萝一个人忙活就成,而红袖却不知又从哪里弄了本小说来,这会儿正躲在一边有滋有味的看着。
此时,见悠然和自家娘亲回来,便来打听租房子的情况,一听悠然真的把那宅子租下来,直埋怨悠然太不讲究,结果又被福大娘一瞪,这才悻悻的坐一边,继续看她的小说。
倒是绿萝对于新租的店面十分感兴趣,走到悠然跟前问道:“悠然姐,那边店租了,那这边怎么办?”
“我打算那边收拾好后,就把这边粥铺关了,专心在那边弄酱菜坊。”悠然说道。
“这样也好,不过粥铺子也不能放下,那边的铺面挺大的,可以隔成两间,一间卖酱菜,一间仍然开粥铺,不过,一般的白粥就不需要做了,专门做那种养颜粥和营养粥,最近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常常买这种粥,一些夫人小姐都喜欢吃。”那福大娘道。
悠然明白,这主要得利于她去楚王府熬粥,那些来给老太妃贺寿的夫人小姐们尝过这后,这粥的名气就传开了。
“对了,那福大娘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悠然问。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过去就过去了,这几天家里的屋子就要收拾好了,我打算重新开烧鸡坊,重新把田氏烧鸡的名头竖起来。”福大娘这会儿一改这些日子的低沉,又是原来那个清爽利落的福大娘了。
“不错,以后发展起来,让全大周的人都吃上田氏烧鸡。”悠然说着,差一点连连锁店都脱口而出。
红袖两姐妹在边上听得兴奋不已,直嚷着要让全大周的人吃上田氏烧鸡。
那福大娘也是个急性子,见悠然这边已经行动了,便也决定就马上行动起来,收拾了东西就先回家,说是先回去准备准备。
红袖和绿萝一看自己娘这般,也高兴万分,只是这样一来,两姐妹自然就不能再留在悠然的粥铺子里,望着悠然有些不舍,这段时间,是悠然陪着她们从患难中过来,那感情已经很深,感觉就跟一家人一样。
“好了,以后你们要多帮帮你娘,我这粥铺也要搬了,你们得空时经常来看看我们不就行啦。”悠然安慰着。
两姐妹红着眼一个劲的点头。
“小二,结帐····”这时,一个客人起身来,喊结帐。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悠然拍了拍两姐妹的肩,带笑道:“做事了,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姐妹跟悠然久了,一些个怪里怪气的话也多少知道一些意思,这会儿那绿萝便抹了发红的眼睛跑过去收拾桌子,红袖负责收钱找钱,几个相视而笑。个中情谊不必言表。
“唐家娘子,给我来一碗荷叶皮蛋粥。”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悠然转过头,见云先生拿着一卷书进来。不由的笑道:“云先生好,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来吃粥了。”
悠然说着,就转进厨房,利落的舀了一碗白粥,然后加皮蛋,加制好的荷叶汁,最后想了想又添了两滴神水,然后放在小炭炉上,不一会儿,那荷叶的清香就弥漫了开来。盛好,就让红袖端出去。
“云先生,悠然姐租了南市一栋带着宅子的铺面,过些日子就搬去,到时,你想喝粥就方便了。”红袖将粥端上,便趁机开始帮悠然宣传新铺面了。那南市离县学要近些。
“真想念这粥不如就将人娶了了,到时,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岂不快哉。”一个笑谑的声音突然的插了进来。
随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悠然先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这人还真有一面之缘,是第一次带着礼小子去县学时偷看到的,这男子是云先生的大哥,秦逸风秦大将军,据说,在太子师打败后,正是他率众严守边城,才使得大周边境没有被戎人攻破,直到朝廷的援军到了,这才交接回朝,若不是因为太子阵亡乃国之丧事,他怕是要进爵为侯了。
如今正是解兵休假期间。
只是这秦逸风说话实在让人不中听,悠然不由额撇了撇嘴。
“大哥,你不该如此说话。”云先生看了自家大哥一眼道。
“呵呵,二弟如今这脾气见长了,果然人要势力撑,这当了楚王王府的右庶之职就是不一样啊,大哥我可是为二弟着想,二弟不领情就算了。”秦逸风仍是一脸的笑谑。
云先生微微的闭了闭眼,神情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而对秦将军这话,悠然只当没听见,见红袖和绿萝两个在秦将军面前有些放不开,便出面招呼:“秦将军可是来买粥的?”
“你这里是粥铺,来你这里自然是买粥,听说你这里有一种养颜粥对妇人特别好,给我来一碗吧,拿出一只精致的紫砂合锅递给悠然,这种锅保温效果比较好。
“这养颜粥熬起来破费功夫,秦将军还是先坐一会而,等一下啊吧。”悠然说着,就小心的抱着那只紫砂合锅进了厨房,开玩笑,不小心不行啊。这锅怕是比她全部家当还要贵重,当然,那只身碗不算,那可是逆天的东西,无价。”
“悠然姐,云先生和他大哥是不是关系不好啊?”红袖在厨房那里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你这丫头,八卦的很,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快熬粥去。”悠然数落了红袖。然后张罗着养颜粥,反正一切白粥打底,就是养颜粥加的料多一些,但也不会太慢。
两人边熬粥边嘀嘀咕咕的聊天。
这粥还没好,那绿萝又急匆匆的跑厨房来:“不好了,不好了,云先生和他大哥吵起来了,他那大哥举了剑跟要杀人似的。”
悠然吓了一跳,伸个脑袋出去看,果然见那两兄弟跟斗鸡儿似的面对面站着,那秦将军已经拔出了剑,架在云先生的脖子上,两只眼睛利得跟刀锋似的刮着云先生脸面。
原来吃粥的客人早就跑的干净,唯有那呆在门外的叫花子,两手抱胸,看戏似的看的有滋有味的很。
正好这时,粥好了,悠然连忙舀好粥端了出来,别人可以跑,她这个店铺老板却是不能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秦将军,你的粥好了,要想效果好,这粥还得趁热喝,耽误不得的。”悠然端着粥走到桌边,然后将那粥放在桌上,却又故作无事的用手拨开那剑,这时,她的手心也在冒汗哪,心跳也加速了,只是极力的不表现出来。
而她这时,自然也是希望这秦将军早走早好。
那秦将军淡淡的扫了悠然一眼,然后看了看桌上的粥,终于放下了剑,不过,嘴里还搁下狠话:“你给我听着,别以为楚王开府,你跟了他就能出头,有我在上面压着,你永远也别想出头,你娘欠我娘的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拿回来,你好自为之。”
那秦将军说着,却又很小心的将那粥拿起放在食盒里,然后才提着食盒离开铺子。
“云先生,你没事吧?”悠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那云先生。
而云先生愣愣的站了好久,才摇摇头,也长叹一声,有些苦笑的道:“叫唐家娘子笑话了,只是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云先生说着,便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卷,告辞离开了,只是那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唉,这兄弟俩也不知道有多深的仇怨?悠然有些好奇。
庆春归第67章 真是闹剧
秦家两兄弟这么一闹,粥铺的客人都走光了,悠然拍了拍手,反正一会儿,她收拾好东西要回村去一趟,就早打烊算了,于是便卷了袖子收拾起东西来,之前秦家两兄弟闹的这么一出,吓坏了客人,撞歪了桌子,也撞到了椅子。
这时,礼小子下了县学回来,见到店里这般光景,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嫂子,怎么回事,铺子里叫人打劫了吗?”
“不是,是你云先生跟他打个起了争执,他大哥拔了剑,把一众客人吓坏了,客人跑的时候撞翻了桌椅。”悠然道。
礼小子点点头,嘴里却嘀咕了句:“那秦将军凶得很。”
然后帮着自家嫂子一起收拾东西。悠然便跟他说起了在南市租了宅子的事情,礼小子听了十分高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住了。”
“自然可以了,那处宅子大,离县学又近,不会耽误你上学,只是这样一来,你晚上就不能听云先生的教导了。”悠然道。
“如今,云先生可没时间了,楚王开府,云先生担任楚王右庶一职,我听县学里的同窗说了,如果以后楚王能成为太子,那云先生前途不可限量呢。”礼小子道。
悠然这才想起,之前那秦将军同云先生争执之时,也曾提到云先生担任右庶之职,之是楚王能否成为太子都不一定,再想起当日太妃寿辰上,康王掌握一切的圆润手段,这楚王同康王比起来,可是嫩多了,如今,她倒觉得云先生前途堪忧啊。
“你去院子里把驴车套一下,今天我们回村,明天,你姐和牛家的牛四订亲呢,对了,明天你请假了吧。”悠然问道。
“嫂子,你日子过昏头啦,明天是旬休呢,不用请假。”礼小子道,然后转身进院子去套驴车。
悠然则回柜台上,拿了张纸,写了因事休息三日,然后拿了出来,用面糊在门板,撇眼看到门边的那叫花子似睡非睡的,意似十分的悠闲。
想了想,便回屋,用油纸包了一叠子红薯饼。
“哪,这点饼子你拿着,我这三日有事,铺子关门,你就用这些垫肚子吧,真要不够,自己想法解决。”
“呵呵,唐娘子真是好心,谢了。”那叫花子接过,抬眼扫了那贴在门板上的纸一眼。又继续趴着睡着。
这叫花都是这般死样子,悠然也不在意,转身叫了红袖准备上门板关铺子。
“唐值娘子,你今天这么早关门了?”这时,牛大婶带着一个中年妇人过来,见到悠然在关门,就问道。
“牛大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天双儿跟你家小四订亲,我这个做大嫂的哪能不早些回去。”悠然回道,却停了关门,将牛大婶和那妇人迎进了店里,又叫红袖上了茶水。
“呵呵,那是,我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族长也下了帖子,我今天是来城里采买东西的,那一会儿就跟你的驴车一起回去。”那牛大婶道。
“那好啊。”悠然应声。
却发现那跟着牛大婶一起进门的妇人坐在那里总是东张西望,这会儿又站了起来,还探头朝厨房里面望。
悠然不由有些疑惑的望了牛大婶,牛大婶悻悻的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暧昧。
弄得悠然更是一头雾水。
此刻,那妇人仍在到处看,更直接闯进了后院,后院红袖和绿萝正在收拾东西,悠然回村,她们姐妹俩也要回家里陪着自己娘亲,为以后谋活计。
这时,那红袖见一个陌生妇人闯进来,还各个屋子东张西望的,就拦住道:“你这妇人是谁啊,怎么随便往人家屋里闯?”
那妇人也不答话,拿着眼直直的瞪着红袖,却是不理,又转到院子后门边,看到礼小子正在套驴车,又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
礼小子也是被看的莫名其妙。
此时,悠然和牛大婶跟在这妇人身后,远远的瞧着。
“牛大婶,这妇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牛大婶这才道:“呵呵,好事儿呢,这妇人有儿子叫明武,跟我家牛大是一个车行里的,前些日子来过你店里喝粥,似乎对你上心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法,这妇人家过日子,哪能少得了男人,你瞧你现在,是又当娘又当爹,这也太累了,找个男人分担一下也是好的,那明武不错,人很老实,又很勤力,就是他这娘,太拿事儿了点,不过,你自个儿能赚钱,倒是不许怕她。”
一听这个,悠然不由的沉了脸,这都什么事儿?自己这里都还没影,这妇人倒是先挑上了,正要甩了脸赶人。
可没等悠然发飙,那妇人倒是先发飙了,对这悠然道:“你嫁我们家明武,那你小姑小叔要怎么安排啊?我这可是说好了,明武帮你养儿子已经够屈的了,你这小姑小叔也有这么大了,可不能赖咱家明武。”
悠然只觉自己再看一幕滑稽剧,这什么人哪:谁要嫁她家明武了,谁帮谁养儿子了,谁又赖她家明武了,简直不知所谓,真个是岂有此理。
这时,礼小子突然冲过来,直推着那妇人:“滚滚滚,我哥还在着呢,我嫂子谁也不嫁。”
那妇人被礼小子推得几个踉跄,便直嚷嚷了起来:“这什么人家,这么没教养,我家明武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沾这样的人家。”
悠然气极的指了指门口:“我家小叔有没有教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现在可以走了,我看有你这样的娘,你儿子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你你你······”那妇人也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跺着脚重重的出门,没想被门外一根棍子绊了一跤,跌了个嘴啃泥,惹的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那妇人更是气得一脸菜绿,嘴里仍在喊着决不让悠然进门。
这人真是让人无语,悠然摇摇头,又扫了一眼那叫花子,刚才她看得分明,那妇人出去时,那叫花子就丢了手中的棍子,正好在那妇人脚下,不由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那叫花子却无所谓的望了望天,然后似乎自言自语道:“这打狗棍嘛本来就是要打疯狗的。”
这叫花子,果然是妙人啊。悠然想。
牛大婶见事情闹成这样,反倒有些不要意思:“唉,真不该带她来。”
悠然笑笑,没接话,这时,礼小子将驴车赶了过来,悠然就锁了铺门,招呼了牛大婶,上了驴车,直奔柳家村。
先将牛大婶送回家,悠然才和礼小子往木屋赶,到了山下,现将驴车寄放在苍伯那里,然后上山,此时日已落山,远远就看到山腰上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娘亲······”小石头跑到悠然身边,跟在他脚边的小黄也围着悠然的脚转个不停。
悠然一把将小石头抱起,在他的小脸上啃了一口,这小子,一日不见都想的慌。
双儿则带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