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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深同人之此生所依第2部分阅读

      情深深同人之此生所依 作者:rouwenwu

    着她的眼神。

    雪琴很快地拿了钱下楼来,把钱交到振华手上后,就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一双眼神隐含着恨意。

    “拿去吧,给自己买件衣服什么的。”振华确认过数目没错,把钱递给依萍,难得地关切道。

    “谢谢爸爸。”依萍收下钱,小心地放进提袋里,向振华弯腰说道。

    “没事就回来家里走动走动,如萍老是惦记着你呢。”振华暗松一口气,点点头说道。

    “我、我再看看吧,爸,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依萍急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嗯!路上小心些。”振华似乎也有些无话可话,只好点头应道。

    依萍得到振华的应允后,又匆匆向雪琴躬身行了个礼,便转身快步离开陆家。

    第五章

    家齐难得把自己的小汽车开出门,此时他正从重庆路的那头开过来,眼角突然瞥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他慢下车速,仔细地瞅一眼,发现竟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个女孩,她面无表情地走在路旁,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晓得刚刚去了哪里,这会儿又打算去什么地方。

    家齐慢慢地跟在她后头,琢磨着要不要追上去,不过看眼前这情况,她的心情好像很差的样子?他没有过哄女孩子的经验,想破头也想不到该不该上前去把人拦住。

    “吔?人呢?”等着家齐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把车停到路旁时,却发现女孩的身影在他没注意的空档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摸着头顶,纳闷地看向四周,喃喃自语道。

    半晌过后,家齐想到跟一个客户还有会面,只好匆匆忙忙地上车赴约去了。

    依萍想不明白陆振华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多给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不过她和原身的想法不一样,有多余的钱可拿时,自然是不拿白不拿,她的志气是不会用在这种时候的。

    站在自家门口,依萍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全部的钱拿出来,她可没忘记家里的钱,少说也有三分之一是被文佩拿李家那里的,说到李正德那一家人,也不是她心肠坏,不想帮那个失心疯的可云,而是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的时候,她不想去当这个圣母。

    何况从某种角度上看来,可云也有些失了分寸,忘了根本,几年前的那个时候,主仆阶级还是挺分明的,按可云的身份本来就没可能和尔豪在一起,她若是真的守份,就该好好保护自己,而不是随随便便‘献身’给一个连婚约都没有的男人,如果当初是尔豪硬逼着要她的话,倒还能谅解几分,可是并不是呀!她口口声声都在说自己和尔豪多么相爱,哼!结果咧?事实证明,做母亲的话还是比较有份量。

    所以为防万一,依萍认为自己还是得先小人后君子,假若那个李正德出现,她是什么事都可以好商量,只有谈到钱时,绝对要三思而后行。

    “妈,我回来了。”依萍一进屋就大声叫着文佩。

    “你回来了,怎么样?雪姨没又为难你吧?”文佩从厨房走出来,担忧地看了看依萍的脸色。

    “有爸在,她不敢的,妈,爸爸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多给我十块钱,我们可以多吃点好东西了。”依萍一脸兴奋地把钱交到文佩手上。

    “是吗?大概是遇到什么好事情吧?多了这十块钱,我们也能宽松几天。”文佩笑着说道。

    “对呀!妈,我饿了。”依萍抱着文佩的手臂,撒娇道。

    “好好好,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去菜场买些菜回来。”文佩轻拍着依萍的手,然后转身到厨去拿了菜篮子走出去。

    这一天,文佩母女难得地吃到一次猪肉,虽然只有小小一块,却也令依萍回味不已,感动万分。

    陆家在上海立足不过几年的时候,那些地头老大自然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他们的背景来历,不过张宗民委托调查的人在查到王雪琴这个人时,却又意外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而这部份的讯息,又被偷偷地另外转一份到某个地方去。

    当家齐再次来到张家时,张宗民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让家齐自己坐下来仔细看过一遍。

    “那个女孩的父亲叫陆振华,以前住在东北哈尔滨,四年前才来到上海定居,只带了两个夫人还有几个儿女到上海,现在仅是个翻不起大风大浪的失势前军阀,不过他的九姨太王雪琴,看起来倒是个手段不错的女人,陆依萍和她母亲还住在陆家时,在那女人手里好像吃了不少亏。”张宗民指着文件,对家齐说道。

    “所以她…现在就只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地住在一起?那个陆振华怎么这样狠心?陆依萍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他居然让自己的妻女过那样的日子?”家齐看了又看手中的几张纸,不敢相信地问道。

    “呿!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若是你和陆依萍真有准备要在一起,以后他就是你的岳父、你的长辈,对长辈怎么能够这么地不尊重?长辈的作为再怎么不堪,也不该从做晚辈的口中说出来。”张宗民板起脸,薄斥道。

    “可是他一个身为父亲的人,这种做法难道不算太过份,太不公平了?大表舅,你没亲眼看到陆依萍和我见面的那天,她那个模样,实在是…难怪、难怪她会想要走到那一步,唉!她父亲的作为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家齐愤愤不平地道。

    “你最好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追这个女孩,去查探的人说,那个王雪琴可能有些问题,不过那部份已经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不过咱们也不提别的,单单说陆依萍对那个家和她的父亲,好像非常的排斥不满,而王雪琴对她们母女更是多有防备,才会处心积虑地把陆依萍她们母女弄出陆家,现在自己堂而皇之当起陆家的女主人来,好像陆依萍每次过去的时候,她在旁边都是竭尽所能的挑拨是非,使陆依萍和陆振华父女总是为些事情,吵闹不休,陆依萍最后都是败阵离去的那个,我猜想啊,或许她就是不想看见那对母女的日子好过,据说她还曾经为了件细故,趁机赶走一个和陆振华一起来到上海,而且陆振华还非常信任的随从-李正德一家人。”张宗民分析过陆家的情况,苦口婆心地提醒着家齐。

    “大表舅的意思是那个王雪琴的会给陆依萍她们母女惹什么麻烦吗?”家齐不解地问道。

    “那上面写的很清楚,陆家的佣人说得虽然含蓄,不过实际情况恐怕远不止如此,陆家给陆依萍她们母女的生活费用,就那么一点钱,还要被那个九姨太含沙射影的讽刺,一个小姑娘能忍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显然那女孩的个性也是不轻易低头,不愿服输的那种,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样的女孩可不好相处,别把自己弄得满身伤才好。”张宗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吃点苦头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见家齐没有露出退缩之意,便不打算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

    “她会有那样的火爆脾气,我看多半也是被那个九姨太逼出来的,如果她不能有点能耐,怎么保护她自己和她母亲?”家齐摇摇头,替依萍辩解道。

    家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地心浮气燥,其实陆依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再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为了想生存下去,为了几十块钱学费,居然傻到连嫁人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心里就觉得酸涩不已,她的父亲真的把她和她的母亲放弃了?忘却了?两个人没有其他收入,只靠那二块钱过活?!天啊!陆依萍的母亲怎么想的?就算陆依萍必须念书,不能出去工作,那她也该为女儿想想呀!想到这里,自己又感到心虚起来,他住的那间单身宿舍,一个月也要三十块钱,那对母女…究竟怎么活到现在的?

    从张家离开后,家齐怏怏不乐地回到住处,刚从电梯走出来,经过伟哲那间屋子的门口时,没听到里面有半点声音,猜想伟哲还没回家,便直接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十点多,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家齐才打开门,见果然是伟哲回来,便急急地将他叫过来这里。

    “你急急忙忙地把我拦住,叫了过来,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伟哲一头雾水地看着家齐,问道。

    “我记得你上次提过那个姓陆的学弟,你跟他熟吗?他的为人怎么样?”家齐询问的语气似乎有些急切。

    “唔…我想想啊,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只是以前在学校时,曾一起吃过几回饭,不过他的人还不算难相处,就是有些世家子弟的傲气,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莫非他真的和你那天说的那个什么陆依萍的有关系?”伟哲想了想才回道。

    “嗯!他确实是陆依萍的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不过他们…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在学校提过家里的事吗?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参考的?”家齐懊恼地道。

    “我只知道他家住在福熙路上的一幢大豪宅,父亲以前是个很有威严的将军,似乎脾气不太好,一旦发起火来,家里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就是他那个向来精明的母亲也不敢在父亲面前太过张扬,好像还有妹妹和弟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伟哲竭尽所能的回忆自己知道的一切,然后告诉家齐。

    “我大表舅查到的可不止这些,难道他没提过他有几个妹妹?”家齐闷闷地又问道。

    “这个我就没听过了,也许有人问过,不过我不晓得而已。”伟哲的兴致一点也不高地回道。

    “算了!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不能想象陆家明明过着富裕的生活,可是陆依萍那对母女挂着陆家人的名头,却享受不到那些好处。”家齐揉揉额头,感叹地道。

    “是吗?说不定因为陆依萍的父亲很讨厌她们?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在北平那个地方,不少大户人家的后宅都常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前我就常听我家福嫂说她年轻时候怎么亲眼看到我奶奶辱骂那些姨娘,怎么虐待那些姨娘的。”伟哲见怪不怪地道。

    “你说的那些我当然也听过,可是……”家齐自然也知道传统的大户人家中,少不了这样的例子,偏偏就是觉得这样的事不该发生在陆依萍身上。

    “你心疼那个陆依萍啊?那我建议你,干脆早点把人订下来,到时名正言顺的把她和伯母接过来照料,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哎!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也要我教你?好了,好了,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先回去睡觉,不管你了。”伟哲很是敷衍地挥挥手,转身走出去。

    第六章

    伟哲回去后,家齐坐在椅子上,竟然也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他想道这个办法听起来挺不错的,反正他们初次见面的原因就是缘于此起,虽然只见过陆依萍两次,不过第二次遇见她的时候,那一脸的落落寡欢,他到现在还牢记于心,总觉得当时应该直接拦住她才对。

    望着桌上的文件,家齐突然想起,那天遇到依萍的地方,似乎离福熙路不远?难道她那天是去拿生活费的?不会是没拿到钱吧?糟糕!那这十来天,她和她母亲怎么生活的?不行,不行,他得想个法子帮帮她才成,最好能一石二鸟,让陆依萍同时接受他的追求,对了,她好像一直挂心着要念书的事,还不晓得她准备考哪所大学?看她愣头愣脑的,别只考上个三流学校才好,不如这个礼拜天去看看她?如果可以的话,帮她加强一下功课,正好还能培养一下感情,不过不知道那个倔脾气的笨丫头还记不记得自己?

    本来该是美好的一个星期天早晨,此刻,依萍却站在自家门口前,纠结着一张小脸,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往弄堂口的那家早餐店走去。

    “丫头,这么早来买早点?还是照旧吗?豆浆一甜一咸,外加两个大饼?”早餐店的周大爷见依萍站在摊子边上好久都没开口,便主动招呼道。

    “我…哎!周大爷,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些米饭,我回去吃泡饭就好,不好意思啊!”依萍终究还是拉不下脸来跟店家赊账,匆匆地跑回家去。

    依萍垂头丧气地走在小路上,她没想到三十块钱居然用不到一个月,还上个月欠的房租就用掉了十块钱,这个月的部份还是母亲好声好气地说了半天好话,房东太太才答应继续让她们欠着,然后呢?母亲大概又拿钱去给李副官了吧?算一算,了不起剩下十到十五块钱,杂货店的赊欠要还,菜场的赊欠也要还…唉~她觉得好累哦!

    “依萍?你不是喊肚子饿?怎么…是不是周大爷不肯让你赊欠了?不然还是我去吧!你每天念那么多书本来就很耗精神了,怎么能不吃饭呢?”文佩见依萍空手回来,急忙地准备自己再跑一趟早餐店。

    “妈,不用啦,我现在还不觉得饿,等等我再去一趟就是了。”依萍赶紧拉住文佩,心虚地说道。

    “可是…”文佩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大门。

    “妈,我去看看,你忙别的事吧,我记得厨柜里的面粉好像还有一点,不然你再去做点面条,我们今天先将就着吃。”依萍说着将文佩推进屋里。

    等到文佩走进去后,依萍才去打开大门,外面站着一个她觉得有几分面熟,却又肯定自己应该不认得他的男人。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依萍不解地把对方看了又看。

    “不会吧?你忘记我是谁了?!我们一个月前才见过的,我是赵家齐呀!”家齐的心头上咻地~冷风吹过一阵,他悲催地看着果然已经把他忘记的依萍。

    “赵家齐?赵家齐!你…,”依萍突地睁大眼睛,把家齐推离门边几步,然后跟着走出去,急匆匆地关上大门,回过头瞪着家齐,怒冲冲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又一大早跑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我能做什么?当然送早点呀!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就把身子骨搞坏了怎么成?而且你不吃饭,难道叫伯母也跟着不吃饭吗?”家齐把手里的袋子拎得高高的,讨好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再说,你又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快点走啦,我不用你假好心。”依萍尴尬又生气地把家齐推着往后退好几步路,她不用问也知道刚才弄堂口的那一幕肯定都被这个人看见了。

    “我当然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可是刚才我问过弄堂口的大爷,他说你和你母亲都习惯吃大饼,我还怕你营养不够,特地又跑去对街买粢饭,喂!小姐,我特地一大早跑来,你可不能不领情啊!”家齐厚脸皮地折回来,一脸的哀怨模样,好似依萍做了多么不人道的事一样。

    依萍正准备开口跟家齐抗议他的厚脸皮时,文佩的声音适时地从里面传出来,接着大门再次被打开来。

    “依萍,你怎么回事?开个门也要开这么久?在跟谁说话呢?”文佩狐疑地走出来,看了眼手足无措,正笑得异常虚心的依萍,然后才仔细地看着家齐。

    “妈……”“伯母,您好。”依萍与家齐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依萍,这位先生是?”文佩转头回看着依萍,一脸纳闷地问道。

    “他…他……”依萍紧张地扯着衣角,心想该怎么说咧?照实说?还是随便编两句?

    “伯母,我是依萍学校老师拜托我来帮她温习功课的,我叫赵家齐。”家齐面不改色地向文佩问候道。

    依萍惊愕地望向家齐,帮她温习功课?!这种理由…也亏他想的出来!随即一脸不信地斜睨着家齐,他会教功课吗?

    “原来是这样啊!那快进来坐吧,依萍真是的,怎么一点礼数也不懂,居然把你晾在外面站着。”文佩顿时恍然大悟,急忙露出笑容,毫不怀疑地将家齐请进家门。

    “妈~。”依萍无奈地看着某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家门。

    “别喊了,还不快点进来招呼赵先生。”文佩有些不悦地看着依萍,她想学校老师好心地替依萍找人来温习功课,肯定费了不少功夫,这孩子还不晓得尊重人家一点。

    “哦……”依萍嘟着嘴,鼓着脸颊,不情不愿地走到屋里。

    “伯母,我今天来得早,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所以在弄堂口买了些早点,来向您赔个礼,希望您别介意我的突然到访。”家齐又适时地把早点摆到桌上,向文佩说道。

    “赵先生,你肯来帮依萍温习功课,已经让我过意不去了,怎么还带东西来?这……”文佩慌忙地想要拒绝。

    “伯母,您叫我家齐就好了,这只是我一点心意,您别放在心上。”家齐又说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晓得安的是什么心。”依萍小小声地嘟嚷道。

    “我安什么心,将来你总会知道的,不过现在能不能请我们陆大小姐先用早餐?”耳聪目明的家齐,把依萍的话,一个字不漏地全听到了,他也小小声地回了一句。

    “你存心的!我不要跟你说话了,再说下去,肯定会被你气死!”依萍咬牙切齿地回道。

    “依萍!你怎么可以跟家齐这么说话?家齐,依萍就是这个直性子,做事常常不会先想想,老习惯冲动行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文佩责怪地轻斥一句,有些歉意地对家齐说道。

    “伯母放心,我不会介意的,依萍的脾气,我略有耳闻,她年纪比我小好几岁,我让让她也是应该的。”家齐不在意地笑了笑。

    “哎!那就好,你真是个好孩子,居然还愿意花时间来替依萍温习功课,不晓得是哪位老师介绍的?你应该在工作了吧?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文佩点点头,然后招呼两个子坐下来吃早点,顺口打探起家齐的事来。

    文佩看家齐长得一表人才,穿着谈吐都很有气质,也很有礼貌,显然家境不错,家教也挺好的,不知道依萍的老师怎么会想到找这个男孩子来替依萍补习功课?该不是打着帮依萍介绍对象的意思吧?不过好像没听过依萍说起她和哪个老师的交情特别好,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老师?

    不过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文佩忽然想到,他们俩不会其实早就认识的吧?难道是依萍的男朋友?她怕自己担心,不敢主动开口说,男孩子等不及想表明关系,所以才会一大早上门拜访的?

    “伯母不必替我担心,我工作的时间几乎都在上午,下午多半没什么事情可忙,不过也要等我先看看依萍学习的程度如何,再做打算,或许依萍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书本上,只是她把自己逼太紧了。”家齐笑道。

    “那就好,你们赶紧吃,吃完了先休息一会儿,家齐,中午也在这里吃吧,我去菜场买点菜回来。”文佩说着就要进厨房拿菜篮子出门。

    “哎!伯母,不必忙了,中午我想带依萍出去走走,我想她在家里一定念好多天的书,都没出去过吧?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家齐连忙阻止道。

    “这样啊…也对,依萍已经好多天没出过门了,我劝过她好多次,她都不肯听,整天关在房里。”文佩叹气地道。

    “妈,我是你的女儿耶,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还当我的面前,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嘛。”依萍不满地娇嗔道。

    “瞧你这孩子紧张兮兮的,我有说什么吗?”文佩略带取笑之意地看着依萍。

    “我才没有呢!”依萍见母亲分明误会了她和家齐的关系,偏偏她是越解释就越说不清楚,只能恨恨地一口一口咬着大饼,偶尔向家齐默默地瞪上几眼。

    家齐心里偷偷地乐着,脸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怕依萍看见了,又要发脾气赶他出去。

    第七章

    依萍鼓着脸颊、绷着脸,不情不愿地把书本搬出来,坐在书桌前,看都不看身后那尊雕塑,自顾自地翻着书页。

    “怎么光背中文和史地,数学和英文都不用准备吗?”家齐翻了翻桌上的一迭书,纳闷地问道。

    “我又不出国,也没打算念理科,那两样勉强能应付就好了。”依萍冷冷地回道。

    “勉强?我看你这样子,恐怕连勉强都及不上,一下子就放弃了最重要的两个科目,你怎么考得上好学校?你报了那几所学校?我帮你看看,每间学校的考试重点不同,能对症下药是最好的。”家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好心地道。

    “我还能念什么学校?在上海这里,补习学校虽多但不够正规,我不想去,私立学校的学费太贵,我念不起,理工科大学嘛,我又没本事念,剩下的也就那么几所而已。”依萍没好气地斜睨着家齐,说道。

    “那么就只剩美术学校、音乐专校和商学院,还有医学院,你打算念哪方面的?”家齐想了想,又问道。

    “你看我这样子,学得来那些需要‘气质’的东西吗?还有,我的英文连及格都成问题,医学院念的是洋文哪,你不怕我草菅人命?当然只能念商学院啦,唉!你不要问那么多,也别打扰我看书,我自己有计划的。”依萍不耐烦地望着书本,头也不抬地回道。

    “既然要念商学院,数学不能放弃,看来还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不是?别再鼓着那张脸了,你总不会想自己喜欢吃大饼,所以也要把脸弄得圆圆的才相衬?”家齐伸出手指点点依萍的脸,忍不住笑道。

    “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吔!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想法子解决。”依萍生气地抱着自己的头,气呼呼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嗯?再一次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去换取你现在想要的东西?”家齐收起笑容,冷着脸反问道。

    “你!我不跟你吵架,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你回去吧。”依萍倏然放下双手,咬牙切齿地瞪着家齐,她满心抓狂地想要大叫一场,顾忌到文佩还在家里,只好用力深吸一口气,然后准备送客。

    “怎么会没有事?你忘了我跟伯母报备过的,要带你出去走走。”家齐也是无奈地低叹一声,然后故作无事地回道。

    “不去!”依萍赌气似的转回头,继续看她的书。

    “你舍得让你母亲一直这么担心你?你没看到刚才我说要带你出去散心的时候,她的表情有多开心?”家齐说道。

    “我真是小看你了,低估你的能言善道也低估你那张脸皮的厚度,还有拐骗女人的本事,居然能让我妈第一次见到你就这么相信你。”依萍重重地叹口气,一脸的无力感。

    “前面两点我不否认,在证交所里工作,能言善道和厚脸皮是必要条件,不过我可从没拐骗过女人,我的客户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公司行号主管,至于伯母为什么愿意相信我,那自然是因为我待人够诚恳,也没有欺骗她的意思。”家齐抬起胸,骄傲地说道。

    “好好好,我认输,我求饶,这样可以吗?我真是脑子不清楚了,还加上今年流年不利,倒了大楣,那天才会惹上你这个麻烦。”依萍举起双手,讨饶地说道。

    “又说什么傻话!走吧,我们去城隍庙那里走走,顺便买东西回来给伯母吃。”家齐站起来,揉揉依萍的头,说道。

    依萍眼见自己拗不过家齐,只好起身向门外走去,往另一个房间喊道:“妈,我和赵家齐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你也别忙了,我们会带吃的回来。”

    “不忙,不忙,你们好好玩儿去,不必担心我了。”文佩从房里闻声走出来,向两个人说道。

    “伯母,那我带依萍出去散心了。”家齐向文佩点点头。

    “嗯。”文佩点一下头,然后目送两人出了大门。

    南市的城隍庙是南市这里最热闹的地方,除了历史悠久的庙宇,近旁还有一座百年前所建的私人花园‘豫园’,只是在历经过几次战乱之后,原本的豫园已经不存在,园内建筑各自改成不同的店铺,有茶馆、有菜馆,还有点心店。

    “我记得每年农历七月,这里都会举办盂兰盆会,到时候你应该也考完试,我们再来逛逛?”走在大假山的小路上,家齐望着身边的依萍,问道。

    “我没空!考完试还得赶紧去找工作,那种蠢事,我只会做一次,做不来第二回,也不准你在我妈面前说溜嘴,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依萍语带警告地说道。

    “工作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何况任何工作都有休假日的,你总不至于小气到连一个星期天也不肯给我吧?”家齐又道。

    “你干嘛这么好心?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记得那天没有跟你做过任何约定,你这么急着把我的事情往身上揽做什么呢?”依萍停下脚步,回头慎重地看着家齐。

    “我也记得我说过,我后悔太快拒绝你,也承认那个征婚启事的存在,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做出这一切行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家齐同样慎重地回答了依萍的疑惑。

    “唉!你这是何必呢?难不成你是吃你那个朋友的亏吃多了?怕不赶快找个对象的话,哪天他又要捉弄你,是吗?不过我看你的模样,肯定家世不错,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依萍把家齐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后,不解地道。

    “可是我只想找我要的,我觉得能够过一辈子的,反正我又不是独子,也不必背负着继承家业的压力,我爸妈在清华大学当教授,他们原本就和年轻人相处惯了的,自然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家齐神色轻快地说道。

    “反正我怎么说,你都有理由可以驳回,懒得跟你费口舌了。”依萍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某人浪费时间,她抬脚继续向前走去,不想因为这点烦心事破坏眼前的美景。

    走了一圈的豫园,又来到城隍庙,依萍本来还有些担心城隍老爷会不会不喜欢她?不过走进大门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于是心中大安,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后,才又走出去。

    庙前很多小吃摊,小贩卖力地吆喝着招揽生意,依萍当然知道自己只能看没得买,便有些收敛地不敢走太靠近摊子。

    依萍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小贩唱的小曲很有意思,也很吸引她,仔细一听,居然是个卖梨膏糖的,一首曲子把梨膏糖和功效全点明了。

    “听着好像挺有用的,就不知道卖得贵不贵?妈妈不是老咳嗽吗?总是吃药好像也不好,这糖看起来像药又不是药的,应该可以试试吧?”依萍站在那里低声自言自语着,浑然忘了身旁的人。

    “大爷,您这梨膏糖怎么卖?”家齐听到依萍的话,也不问她的意思,直接就问那个小贩。

    “一个一分钱,您要多少个?”卖梨膏糖的大爷笑瞇瞇地回道。

    “先来十个,要是有用的话,改天再来给您捧场。”家齐说着就掏出钱来,准备递给小贩。

    “喂!你买这个做什么?”依萍狐疑看着家齐接过纸包,又付了钱。

    “当然是给伯母吃的,你不是说她需要?”家齐理所当然地回道。

    “我可以自己买,这点钱我有的。”依萍有些生气地道。

    “你买或者我买,有差别吗?”家齐反问道。

    “怎么没有?你是客人,哪有叫客人拿钱出来买东西的?你想害我被骂啊?”依萍说道。

    “这是晚辈孝敬长辈的一点心意,伯母才不会那么不讲道理。”家齐说完又往另一个摊子走去,这次买的是鸡鸭血汤,他不知道依萍母女俩的喜好,索性每样来几个的打包,接着是梅花糕、海棠糕,最后又买了排骨面,才满载而归。

    从头到尾,依萍连发表意见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家齐总能在她还没开口拒绝前就向摊子老板点了东西,她又不敢叫人家不要卖,这是断人财路的事,会招人忌讳的,她只能扁着嘴一路闷声不响地跟着。

    绝的是,家齐每次在摊子前站着时,开头的第一句永远是‘伯母应该会喜欢吃这个吧?’,叫依萍点头不成,摇头也不是的满肚子火气没处放。

    回家的路上,家齐见依萍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恼了自己的作为,可是他想到依萍家里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就一时憋不住地买下一堆东西。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是为了伯母好呀!而且我这个人就是有个坏习惯,看到什么吃的都想买一点来尝尝,一个人吃老觉得怪无聊的,反正你和伯母也要吃饭的,伯母肯定不会舍不得不留我吃顿饭吧?”家齐瞅着依萍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人叫你不许买呀,可是你买这么多…你以为你养猪的?农历七月就剩几天而已,现在想养肥也来不及了,明年请早吧!”依萍没好气地回道。

    “哎!你这么娇小可爱,伯母又是那么貌婉心娴,怎么能拿猪来比?”家齐立刻回道。

    “赵家齐,你真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依萍一脸的愤愤不平,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怎么长的。

    “依萍,伯母都只叫我名字而已。”家齐垮下脸,一脸委屈地指控道。

    “不跟你说了,等等回到我家后,这些东西你自己解释。”依萍气呼呼地转身快步往家里走去,家齐扬起嘴角,随即追上依萍的脚步。

    第八章

    “妈,快点出来,我们买好多东西回来给你吃,你赶快出来哦!晚了就不好吃了。依萍一进门,就跑进厨房拿了锅子和碗,然后对着文佩的房门叫道。

    “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哎呀!你们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呢?”文佩走出来,看到桌上装得满满的锅子,忍不住喊道。

    “依萍这只小馋猫,看到什么都想吃,我只好每样都买一点回来,幸好有几样点心能禁得起放个一两天。”家齐笑着对文佩解释道。

    “这…这样总是不好,依萍她任性,你怎么也由着她去……”文佩心里明白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家齐掏钱付的,她想就算是依萍的男朋友,可是将来结果如何,终究还没个定数,人家今天又是第一次来家里,结果却买这么多东西来给她们,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妈,我有拒绝过的,可没逼着他要买下来,你不能全怪我呀。”依萍委屈地嘟着嘴,抗议道。

    “伯母,你不要怪她,以后我来您家里打扰的机会还很多,自然也不会每次都这么大礼数,不过第一次嘛,礼重一点总说得过去。”家齐也说道。

    “哎!可是这么多东西…家齐,现在这种天气,店家的话哪里说得准?还是帮忙吃一点吧。”文佩见家齐一片好意,她又怎么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劝道。

    “对了!伯母,这个是梨膏糖,卖的人说可以消痰治咳,味道也不错,依萍随口念着说您常常咳嗽,所以我买了些回来,您平常时候就拿来泡着当茶喝,可以治病也又能强身。”家齐又拿出一包东西来,专程地放到文佩手上,向她说道。

    “你这孩子有心了,这梨膏糖我知道,不过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习惯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文佩莫可奈何地笑道。

    “妈,这算是药食,他们都说有用的,而且不贵,你去看医生吃药总也要花钱,这个呢,顺手丢到开水里,随时都能喝,不是很方便吗?”依萍搂着文佩的肩膀,劝道。

    “我知道!我知道!家齐,那我就把这梨膏糖收下来,多谢你费心了。”文佩看着女儿今天特别多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她笑着回道。

    晚上,文佩特地来到依萍的房间,关切地问起她和家齐的事情。

    “依萍,你老实告诉妈,那个赵家齐和你…今天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们是不是在交往?是在哪里认识的?”文佩一股脑儿地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妈…我还真是什么事都不能瞒住你,你怎么看出来的?”依萍尴尬地笑着,不安地低下头。

    “谁叫你一直对人家一副很不友善的样子,要是他没得罪过你,你会摆脸色给他看?”文佩毫不思索地道。

    “他本来就没得罪过我,只是…认识的经过有些不愉快而已。”依萍说得有些心虚。

    “那孩子的样貌人品看起来都不错,就怕我们这种家世高攀了人家,依萍,妈并不反对你们来往,毕竟现在的时代不同了,不过你自己还是要谨慎一点,千万不要像…,唉!你别又看书看得太晚,妈先去睡觉了。”文佩像是忌讳着什么似的,忽然又停下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依萍一大早就把先前留下来的钱当中拿出一块钱来,到附近的杂货店兑成了铜板,然后交给文佩,哄骗她说是以前拿零用钱时没用到所存下来的。

    “你存那么久才存到这么点儿,还是留着吧,菜场还能赊欠一阵子,等过几天去那边拿到钱再还就好了。”文佩摇摇头,拒绝道。

    “可是……”依萍捏着铜板,为难地望向文佩,心想她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呢?难道只能屈服于现实吗?

    “依萍,这一阵子,你变了不少,脾气也收敛许多,我想只要你和你爸爸不要再像从前那样,老是一见面起冲突,他总会顾念着你的。”文佩感叹着道。

    “妈,我明白的,你放心,我长大了,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了。”依萍点头应道。

    “我出去买点菜,家齐晚上不晓得会不会过来,总不能又让人家一来就帮我们买这个买那个的。”文佩欣慰地拍拍依萍的手,转身走出去。

    下午四点多,家齐果然又来到依萍家,文佩殷勤地招呼他到桌边吃饭,他看着桌上简单的几样菜和汤,似乎心里早有准备,只是笑着向文佩说了声谢谢,接过文佩递给他的碗。

    “家齐,我们向来吃得简单些,不晓得你能不能吃得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尽量多吃一点。”文佩有些局促地笑道。

    “伯母客气了,我以前念书的时候,什么没吃过,这个菜色还算丰富的。”家齐从容地笑道。

    依萍一点也不相信家齐的说辞,她后来打听过,那天西餐馆的那一顿饭,至少也要五角钱,习惯吃西餐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习惯吃清粥小菜、粗茶淡饭?这位仁兄真是太会拍马屁了。

    偏偏家齐当真面色不改地吃掉了大部份的菜,把文佩看得嘴角一直翘着没下来。

    饭后,文佩贴心地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自己先进房里休息去了。

    “我真的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你不会等等回去还得买东西填肚子吧?那么点青菜,你能吃得饱吗?”依萍摇摇头,一脸钦佩地望着家齐。

    “你说呢?”家齐神秘地笑了笑。

    依萍默不作声地扶着额头,一脸被打败的样子,家齐好笑地摇摇头,说道:“我回去仔细想想,你不能只把重心放在商学院,国立学校是大多数人能不能翻身的唯一跳板,竞争肯定很多,所以建议你把圣约翰和复旦这两所学校也考虑进去,现在报名还来得及,明天早上我晚点进公司,先带你去把手续办一办。”

    “我不要,那两所学校学费都好贵的,我哪来的钱?而且我听说圣约翰大学考试都要用英文呢,我绝对不行的。”依萍连忙摇头说道。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呢?学费的问题也好解决。”家齐好声好气地劝道。

    依萍低着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十根手指头不停地扭转着,显得非常焦躁不安。

    “依萍…好好好,我不逼你就是了,你别这样。”家齐轻轻拉开她的手,瞅着她的样子,胸口一阵闷痛,她不愿意就算了吧,上海商学院那里也许有四表舅认识的朋友,到时再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