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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第86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真有缘,几年前,好容易把庄亲王爷应付过去了,这回,又遇上庄亲王爷的孙子,这是个什么缘份?

    弘英叹气:“虎落平阳!”

    袁桥看一眼兄弟俩,是虎!俩小虎崽儿!

    “两位是庄亲王府的?”还是先确认一下吧。

    弘芝点头:“我们的玛法是皇上的堂兄庄亲王爷,阿玛是贝勒,我叫弘芝,我弟弟是弘英,是我家的人让你来寻我们的?”

    袁桥躬了躬身子:“万岁爷的十阿哥来五城兵马司报案,现在还在大堂上转悠呢,十爷说,如果寻不回两位,包括下官在内,五城兵马司的所有官员小吏们,十爷要扒了众人的官袍,还要把下官们家里的孩子卖了,让下官们也尝尝丢失子侄之痛。”

    弘英呵呵乐:“十堂叔呀!二哥,这话像是十堂叔说的,额娘说,十堂叔是个横的,连汗玛法,他也敢顶撞的。”

    弘芝看一眼那个六品的官儿:“你别怕,你虽然被我十堂叔恐吓了,但现今寻着我们了,你就该换身儿衣裳了,这就是祸福相倚。”

    袁桥苦笑:“别的下官也不存奢望,只希望十爷的鞭子别落在下官身上就行。”

    “十堂叔抽你们的人了?”

    袁桥摇头:“下官们没被抽,不过,在正阳门外有个同朝为官的同僚被抽了。”

    弘英好奇道:“十堂叔不是去当商人卖东西去了?怎么打起朝廷的官员了?二哥,十堂叔是不是做错了?”

    弘芝想了想:“汗玛法说不准要罚十堂叔了,你看咱府里的奴才如果没犯错,额娘都不让我们责骂他们的。朝廷的官员,额娘说比奴才们有体面一些。咱们赶紧回去吧,看哄哄汗玛法开心,能不能让十堂叔别被罚。”

    弘英看一眼那个领头的官儿:“六品的,过来,小爷允许你抱着小爷。”

    袁桥在官袍上蹭了蹭手,认命地过去把两个小爷抱起来。

    弘芝一只胳膊挂在六品的脖子上,一边道:“那边儿有间屋子,方才我们熟悉周围环境时听到有些动静,你们留人查查。”

    袁桥点头:“是。”

    弘英看一眼被一个衙役按着的黄毛,学着他阿玛一吡牙:“这黄毛先前想杀我哥俩儿灭口,虽然最后迷途知返,不过,他的心眼儿太坏,不能放了。”

    黄脸的汉子抬头看一眼这兄弟俩,他心还不够狠,他是不是其实方才应该直接下手?

    弘芝看一眼黄毛,冷笑道:“你方才要敢真动手,你现在就是个死的。”

    袁桥看一眼黄脸的汉子,摇头,如果他早一点儿主动把这两位小爷送去衙门,兴许这罪还轻点儿,说不准还可能有赏,可现在,被自己找上门来,又加上这两位这话,这外号叫黄鼠狼的,还有什么好?

    袁桥在心里抹一把汗,所幸自己这地头蛇领的不是一群酒囊饭袋,能很快找到这些个有可能拐了孩子的贼窝,若不然,这两位小爷的命儿要是没了,北京城的官场是不是会有一批官员落马?是不是会死许多人?自己这官袍被扒了,家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会被暴怒的十爷卖了?……

    袁桥抱着两个宝贝快步往外走,外七门内,这次能被好好整饬一番了吧?这些个城狐社鼠这次要遭难了,那些庇护他们的手,这回,不敢再伸出来了吧,他终于可以借势好好清理清理这些脏东西了,而守法的清白良民们,该高兴了……

    276宝贝

    袁桥抱着双胞胎,领着一群差役走出没多远,便从天上传出一声尖锐的鹰唳,鹰唳之声嘹亮高亢,声传全城。

    弘芝听到唳声,叹了口气:“弟弟,咱们俩——完蛋了。”

    弘英抬起右手捏着袁桥的面皮狠狠扯了一下:“都怪你,你要早一点儿找着我们,额娘就不会知道了。”

    周围几个差役看着自家顶头上司被扯得变形的脸,一个个憋得脸通红——不能笑,千万不能笑,一笑,以后的工作量就会增加,他们老大素来总有派不完的差事的。

    袁桥顶着一张歪嘴斜眼的脸看一眼几个肩膀耸动得厉害的,记住了名字,他这段儿时间会有很多差事,正愁没人使唤呢。

    “两位阿哥爷,下官找到你们花的时间总共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很快了!”

    弘芝瞪一眼弘英:“你扯着他嘴,听不清他说什么,赶紧放开。”

    弘英瘪瘪嘴,放下那只圆圆白白的小胖手,一下趴在袁桥肩上:“完蛋了,完蛋了,分明这一声儿,明明是通知额娘呢,额娘已经知道我们丢了,呜——”

    袁桥清咳一声:“两位小阿哥,十爷说,还是您二位的额娘告诉他你们丢了的,所以,咳,雅贝勒爷夫人早知道了!”

    弘英与弘芝对视一眼,“二哥,咱们丢了多久了?”

    弘芝想了想:“在黄毛这儿呆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之前被装在袋子里,时间不知道,那时候,觉得时间很长,弟弟,咱们是不是一开始被逮住就应该下药药死那些人?那样的话,咱们就能很快被人找到,额娘就不会知道吧?”

    弘英趴在六品肩上看一眼六品另一个肩膀上的二哥:“还不是你,说要看看是谁要绑票我们。”

    弘芝哼道:“我本以为能找着罪魁祸首,谁知道会被随便扔到路边呢?”

    袁桥正听着两个宝贝在他脑后商讨呢,一抬眼,却见一只巨大的鹰向他飞扑过来,不由大惊,袁桥身旁两个差役反应很快,立马错身挡在袁桥与老鹰之间。

    “大人,小心!”

    双胞胎闻声回头,弘芝喊一声:“分明,这些是自己人!”

    袁桥听着宝贝一声喊后,那只巨鹰扇一下翅膀,往上升了升,收回了两只巨大锋利的锐爪,滑翔着落在几步开外,侧着头看着他手上的两个宝贝。

    “分明,额娘知道我们丢了?”

    分明看一眼两人,昂首望天。

    弘芝叹气:“弟弟,分明来得这么快,肯定是额娘让他在天上搜呢,你还问什么?”说完又回头问:“分明,额娘在哪儿?你带路。”

    弘英道:“六品,跟着这只鹰走。”

    改了名儿的袁桥苦笑一声,好在,马就留在旁边,方才进去搜捕留了人看守,此时赶紧命人把马牵过来。袁桥把怀里的宝贝递了一个给方才挡在他前面的差役:“秦振,你抱一个,咱们赶紧上马把这两位小爷送到贝勒爷夫人那儿去。林强、周作兴,你们也跟上来。其它人,一人快马去衙门报给十爷知道,剩下的押解着犯人慢慢回衙。”

    黑白雕分明挥动巨大的翅膀,振了几下,拔地而起,往东而去。

    几骑马追着天上的鹰跑了不久,即遇上了贝勒府寻声而来的侍卫,侍卫们把四骑一围,引着往正阳门大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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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在丈夫怀里哭了一通发泄完恐惧后,又让马车围着内城绕了一圈儿,只是,却仍没找到两个孩子,本要继续用灵觉搜寻,却被雅尔哈齐制止住了,玉儿的脸色太难看了,他不敢再放任妻子了。用尽了法子哄她回府等消息,可玉儿偏不同意,仿佛回了府会延迟找到孩子的时间似的。雅尔哈齐无法,只能同意她回到事发的现场等消息。

    当天上传来分明的唳声时,玉儿呆了半晌,才确定不是自己幻听。

    “找到了?雅尔哈齐,是分明的声音吧?”

    雅尔哈齐抱着妻子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眯着眼翘起嘴角:“现在你放心了吧,好了,贼人现了形迹,爷有的是办法逮到他。”又扬声冲窗外道:“阿苏,领一半人往那只黑白雕发出声音的方位搜过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对爷的儿子这般有孝心,一定要接了回去奉养。有消息就赶紧回来报。”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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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桥被一群比自己品级高的侍卫围在中间簇拥着到了正阳门大街,看见此处已被人清出一片空地,一圈儿布幔围住了一辆马车,众侍卫在布幔外下了马,一个早等在幔帐边的小太监一眼便见到了众人中间的两个小主子,也不及行礼,撒丫子就往内跑。

    弘芝与弘英对视一眼叹口气,这是跟着额娘进宫的太监小东子,他这翻作态,不用想,额娘急坏了,也别等了,赶紧进去吧!

    弘芝与弘英两人,人小腿短,靠着自己走到马车边时,小东子已禀明情况并为两人打起了帘子。

    兄弟俩被马车旁的嬷嬷抱起来送到马车上,抬头看到自家额娘与阿玛坐在马车里。

    “儿子们给阿玛额娘请安,儿子们有罪,害阿玛额娘担心了。”

    看着跪在马车内的兄弟俩,雅尔哈齐哼笑道:“有罪?你们俩不是劳苦功高?”

    弘芝与弘英不安地动了动,弘芝道:“儿子们不孝,请阿玛额娘责罚。”

    弘英赶紧道:“额娘,你看我和哥哥都没事儿呢。”

    玉儿靠在雅尔哈齐怀里,见着了儿子,终于安心了,此时有些虚弱地问:“没事儿?怎么只穿了身儿中衣?”

    双胞胎正要找借口,却听车窗外嬷嬷禀道:“贝勒爷,夫人,阿苏大人领着一个官员在帐外等候。”

    雅尔哈齐想了想:“叫进来吧。”回头冲地上的两个儿子哼道:“你们两个不孝子先起来,回府再收拾你们。”

    弘芝与弘英老老实实磕了头爬了起来站在一边,雅尔哈齐看一眼妻子,又看看两个儿子,摇摇头,下了马车。

    老虎一走,两只猴子一下活泛了,扑到玉儿身边,一边一个抱着玉儿的胳膊。

    “额娘,额娘,你没哭吧?”

    “额娘,你怎么看着没精神?”

    “额娘,我和二哥没事儿。”

    “额娘,我们就是把衣服丢了,别的,一点没事儿。”

    “额娘,我们最开始就是想着把那绑我们的罪魁祸首找出来,这才没有马上药翻了他们。”

    “额娘,我都有好好把你给的药贴身挂在脖子上呢。”

    “额娘,你找了我们多久?”

    …… ……

    刚下了车的雅尔哈齐听着这一点儿没掩饰的声量眯了眯眼,两个臭小子。

    “下官给雅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雅尔哈齐坐在十阿哥家的紫檀木椅子上看一眼单膝脆在地上的官员:“起来吧,你是负责什么差事的?”

    “回贝勒爷话,卑职是巡城御史兵马司指挥,卑职姓袁,名桥。”

    雅尔哈齐看着站起身的袁桥道:“袁大人,本贝勒爷要多谢你为我找着了两个丢了的儿子。”

    “不敢当贝勒爷谢,这是卑职分内的事儿。”

    雅尔哈齐看一眼袁桥,“袁桥?这名儿,爷怎么觉着有点儿耳熟?”雅尔哈齐对于自己越来越好的记性还是有自信的。

    袁桥苦笑道:“几年前,贝勒爷的父亲庄亲王爷来外城时,遇到一个算命的江湖术士,当时,卑职有幸为王爷跑了跑腿。”

    雅尔哈齐想了想,笑一声:“袁大人,你这是与我家的人有缘吧?”

    袁桥低头:“卑职三生有幸!”缘?孽缘呀!

    雅尔哈齐看一眼袁桥:“袁大人差事办得不错,速度很快,不过,这样的差事,还是少几件儿比较好,可是?”

    “是,贝勒爷言之有理。”

    雅尔哈齐眯着眼道:“光天化日之下,爷的儿子就被掳走了,袁大人,这外城的百姓,不知一日被掳多少人口?”

    袁桥抹一把额上的汗:“卑职职守有亏,卑职有罪。”

    雅尔哈齐看一眼袁桥,今天这事儿,兴许内里还有文章,敲打几句这个官员也就罢了,倒不用苛责过甚。

    “袁大人,你既拿了朝廷的俸禄,就当把差事办好,这外城,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是,卑职回去后一定着力整顿,还京城百姓一片明朗的天地,为皇上尽忠,为朝廷效力。”

    雅尔哈齐摇头,这袁桥油滑,不过办事能力不差,“十阿哥领过去一个爷府里的侍卫,你回衙后,好好问清楚事情的经过,给爷把那些贼人都找出来,查出一个结果后,使人报到爷的府里来。”

    “嗻!”

    雅尔哈齐起身往马车边走了一步,又回头道:“袁大人,你救了爷的两个儿子,以后有事儿可以来爷的府里找爷。”

    “是,卑职多谢贝勒爷。”

    雅尔哈齐一挥手:“你忙你的去吧。”

    “是,卑职告退。”

    袁桥刚起身,雅尔哈齐还没上马车,一个人冲进了布幔之内。

    “回来了?回来了?”

    雅尔哈齐叹气,回身笑道:“老十,你消息倒不慢。”

    十阿哥抹着头上的汗,嘿嘿笑道:“两个宝贝找着了?”

    雅尔哈齐看一眼大口喘气的十阿哥,点头:“在马车里。”

    十阿哥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到雅尔哈齐先前坐的椅子上,大出一口气:“找回来就行,找回来就好,唉,可把爷吓得够呛。”

    雅尔哈齐看着十阿哥笑道:“你会被吓着?你连皇上交待下来的事儿也敢找碴儿,连家当都敢卖,朝廷命官都敢鞭打,你会被吓着?”

    十阿哥嘿嘿笑着,回头猛不丁看到袁桥,瞪大眼:“还不回去查案,还在这儿等着领赏呢?”

    袁桥赶紧行礼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他要是不给这位爷行礼请了安再走,这位爷会不会抽他?袁桥叹息,这些个皇子阿哥,太难侍候了!

    十阿哥把袁桥吓唬走了后,回头又冲着雅尔哈齐傻笑:“这个,嘿嘿……”

    雅尔哈齐指指十阿哥屁股下的椅子道:“你的家当!”

    十阿哥愣了愣:“怎么跑这儿来了?”

    雅尔哈齐哼了一声:“你扔在那大街上,人家被你鞭打过的人还得留人替你看守着,爷已着人把那一地的东西帮你抬回去了,留了几张椅子用用,一会儿,你也搬走吧。”

    十阿哥一拍额头:“完了,爷的银子还没筹够呢!”

    “十堂叔,弘芝有银子。”早听到动静的弘芝与弘英跑到马车门前撩起车帘子冲十阿哥喊。

    “十堂叔,弘英也有,弘英和二哥听说你没银子使,就带着人去找你,谁知道被人掳了。你别卖家当了,我们的给你,总共二十万两够不够?额娘给了我和二哥每个人十万两,大哥和姐姐也有,要是我们俩的不够,加上大哥和姐姐的,够不够?”

    十阿哥呆呆地看着那对睁大眼看着他的宝贝:“你们来找十堂叔,是要给十堂叔送银子的?”

    弘芝点头:“我们本来说带在身上的,姐姐说我们太小,带着不放心,就没让我们带,只让我们来找你。”

    弘英接口道:“幸好没带,不然,就被那掳我们的人抢走了,他们把我和哥哥的衣服都抢了。”

    弘芝看着十阿哥道:“十堂叔,四十万够不够?不够我再找额娘要,你别卖家当,这些家当将来要留给你的儿子呢。”

    十阿哥的鼻子有些堵,兜头对着雅尔哈齐一鞠到底:“老雅,对不住,俩孩子被掳,都是我害的。”

    雅尔哈齐侧身闪了开去,吡牙道:“你少他娘的酸,哥哥我知道你也不希望孩子出事儿不是?我不怪你。再则,你也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今儿这事儿蹊跷,可不像是碰巧,老十,你不妨仔细想想。”

    十阿哥挠着脑袋哼道:“是呢,爷这边刚出门儿,孩子们就得着消息了,这是设好了套儿把孩子们掳走?”

    雅尔哈齐哼道:“说来说去,还是怪你,你要不闹这一出,哪有这事儿?哼,看吧,再两天大朝,有你受的!”

    十阿哥头都快挠破了,“我这也是逼急了,四哥一点儿情面不讲,有什么办法。”

    雅尔哈齐哼道:“百官们没闹,你这个皇上的儿子倒闹上了?你说这钱收回去是谁的?是咱自家的,你别说话,你想说那是国库?你忘了,这个天下,是咱爱新觉罗家坐着呢,那些个借款的官员巴不得你闹大呢,你闹得越大,他们才越高兴,你要是闹得四兄这差事办不成,他们不用还钱就更高兴了,那些个借款的有多少是日子真过不下去的?不都是平日攀比着把银子花了?你自己被人当了枪使,你还得瑟。”

    十阿哥被雅尔哈齐数落得有些下不来台,抬头瞪着雅尔哈齐道:“我知道你偏着四哥……”

    雅尔哈齐瞪着十阿哥道:“这是四兄的原因吗?是你自己没做对。”

    十阿哥一听,恼了,哽着脖子道:“我卖自己家当,有什么不对了?”

    雅尔哈齐咬牙:“你想让人家说四兄逼得兄弟卖家当还债?”

    十阿哥恨道:“四哥就那么说的,说还不起债,把家当卖了也得还。”

    雅尔哈齐狠吸了几口气:“那你就把东西搬到正阳门大街上来?你想让天下人看皇家的笑话?这正阳门大街有谁买得起你的东西?你不就是想给四兄添堵?”

    十阿哥虎地站起来在地上转来转去,声音一下提高了:“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的,我就……”

    “胤誐。”

    十阿哥的声音一下卡住了,看着从车里下来那个摇摇欲坠的女子,十阿哥手足无措:“玉儿,你怎么一下子成了这样了?你先前不还好好的?”

    雅尔哈齐几步过去扶着妻子,回头冲十阿哥哼道:“还能为什么?孩子丢了,她这做娘的能好得了?老十,我告诉你,她这精神,没个三五个月恢复不过来,这几个月,你吃自己吧。”

    十阿哥的脸一下皱巴了,可看看玉儿没一丝血色的脸,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她这样子,比她当初怀孕时精神还差,打认识她起,这么些年,他就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的,仿佛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277苦痛

    玉儿靠在雅尔哈齐身上,虚弱地对十阿哥笑道:“没什么打紧的,就是精神不太好。”环视一圈几米外的布幔,摇了摇头:“这儿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先回去再说吧,你和我们一起吧,帮着雅尔哈齐查查是怎么回事儿。”

    十阿哥张张嘴,可看着玉儿那样子,终于点了点头。

    一群人回到贝勒府,玉儿靠着雅尔哈齐的肩坐在椅子上,对十阿哥道:“我没把你当外人,孩子们出事了,马上就来找你,可你呢,有事儿了,一点没想到过我们……”

    十阿哥坐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动,张嘴要说,却被玉儿一个眼神制止了。

    玉儿看着一边坐着的双胞胎,苦笑道:“连两个四岁的孩子也知道,你却全没想过我们会担心?你做事儿就由着性子,不管天,也不管地,你不想想,关心你的人会多着急?”

    十阿哥又张嘴欲辩,玉儿虚弱道:“我没力气和你争,你让我把话说完。”

    十阿哥皱着一张脸看着那坐得已经快往下滑的女子,苦忍着一肚子辩词。

    玉儿吸口气,看着十阿哥道:“这么些年,我们一家待你如何?你心里不知道?两个你守着出生的孩子有多亲近你,你不知道?你闹这一出卖家当的事儿,除了出出气,有什么用?四堂兄是针对你一个人吗?所有宗室的欠款,他不都在追缴?他有多不容易,你不知道?他是你四哥,这么些年,他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这样给他添堵?他素来是个面硬心软的,你不知道?

    你缺银子,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我也听说了,你在盖一个戏楼,准备请皇上去看戏,但你用国库的银子盖戏楼,还闹着不还款,你说,皇上会高兴?多少尽孝的法子你不用,偏用这个?……其实,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吧,可你偏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玉儿喘一口气,不待十阿哥开口,“我是个女人,我不管朝堂上的事儿,我就知道,你和四哥是兄弟,你们之间就应该比那些百官更亲近。通过今儿这事,我就知道,你没把我们一家当自己人,遇事儿心里压根儿就没想起我们,完全拿我们当外人。”

    十阿哥急了,“我哪有,我没把你们当外人,我就是,就是,不想把你们扯进来。”

    玉儿白了十阿哥一眼:“我不管!你不是惯不讲理?我今儿也不讲理,你要不给我把掳了两个孩子的黑手找出来,以后我就不给你送点心,也没别的好东西了。”

    十阿哥急得满地打转,玉儿也不理他,让雅尔哈齐扶她回卧室,她心神耗费过巨,得好好休息几天……

    十阿哥看着雅尔哈齐弯腰抱起玉儿往外走,追了两步,又丧气地退了回来,苦着脸问坐在一边的弘芝弘英:“你们额娘生气了?”

    弘芝点头:“很生气!”

    弘英强调:“非常生气。”

    对视一眼:“我们惨了!”

    十阿哥正在自怜自艾呢,猛不丁听到这话,不由好奇道:“你们怎么惨了?”玉儿这不是都在生他的气吗?

    双胞胎叹气,异口同声道:“额娘没抱我们!”

    弘芝皱巴着小脸:“额娘真的生谁的气,就不愿意和谁有肢体接触。”

    弘英软骨头一样软在椅子上:“额娘生谁的气了,就冷着谁。不说话,不抱抱,没有亲亲。”

    弘芝可怜巴巴道:“直到她消了气……”

    “或者惹她生气的人把她哄回来!二哥,你有法子哄额娘不?”

    弘芝看一眼期盼地看着他的弘英:“我们又不能像阿玛那样死皮赖脸地用蛮力搂着额娘不让她走……”

    “咳……”

    弘芝打了个哆嗦,一下挺直了腰板儿坐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阿玛,儿子什么也没说。”就算是欲盖弥彰,也得试试。

    雅尔哈齐看一眼两个儿子,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行了,咱们现在开始调查此事的起因,经过,你们作为案犯,要如实交待。”

    弘英抗议:“阿玛,我们是受害者,怎么成了案犯了?”

    雅尔哈齐哼道:“是你们俩害你们额娘成了现在的样子的,你们说,你们是不是案犯?”

    弘英一下蔫儿了,弘芝先前失口得罪了他阿玛,这会一点儿不敢声援弟弟。

    雅尔哈齐见两个小崽子不吭声了,满意地点头。

    “说吧,你们听谁说起你们十堂叔在卖东西的?是什么时间?”

    十阿哥听到这话,一下也顾不得想玉儿生气会多久不给他供食了,还是先把这黑手找出来吧!

    弘芝想了想,“额娘走后一个时辰左右,儿子身边的小太监佑桑跑来告诉我,厨房采买的听到消息,十叔去卖家当还债了,儿子就和弟弟商量,不能让十叔卖家当,那些将来要留给堂弟们的,儿子们有银子,就想着给十堂叔送去。”

    弘英补充道:“……顺便看看当商人的十堂叔是什么样子的,咱爱新觉罗家,以前也没买卖人,嘿嘿,然后,我们就去了。”

    弘芝看一眼弟弟:笨蛋,你可以不用接这后半句。

    弘英在说完话后就发现阿玛的脸色不好,又看见二哥那鄙夷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十阿哥苦笑着看着这兄弟二人,“你俩小子,十堂叔白疼你们了?居然看十堂叔的热闹!”

    雅尔哈齐听了老十的话,不屑道:“谁让你为老不尊,没个长辈样儿?孩子们可不就去看看你能有多掉价?”

    十阿哥此时脑子早不发热了,过了这么长时间,又被这一家子闹得七上八下,此时,再回头看自己的行为,他有些脸红。

    雅尔哈齐叫人把厨房采买的都叫来问话,不多久,两三个下人被带了进来。

    雅尔哈齐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个人,“都是从哪儿知道十爷卖家当的事儿的?”

    “奴才刘石,管着采买肉食的,奴才买肉回来,快到府里时,一辆马车从奴才旁边过去,车里传出交谈声,说十爷在正阳门大街卖家当还债,奴才回到厨房与人说了一句,谁知别人也听到了。”

    一个四十左右的婆子道:“奴才董卫氏,管着干杂,奴才也是快到府里时听到的,那说话的看着是几个别府的下人。”

    “奴才李继业,蒙夫人恩典回庄子上看了刚落草的儿子,回来走到东边的巷子口,听两个衣着光鲜的说去看十爷卖家当,边走边说,奴才回头看时,他们已被转角的墙挡住了。奴才到了厨房听刘石提起话头,才知道不只奴才一人听到这消息。”

    雅尔哈齐想了想,叫了管事的进来:“你去府里查查,今儿出府与回府的,有多少人听到十爷卖家当的事儿的?”

    十阿哥觉得很没面子,却只能憋屈地等着。

    气定神闲的雅尔哈齐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一眼郁闷的十阿哥,嗤笑道:“你敢做,还怕人说?如今可不只我府里的人知道了你干的好事儿,估计,这消息稍灵通一点儿,都知道了,再没两天,朝堂里的人,就该全知道了!呵呵,老十,你这事儿干得,啧啧啧……”

    “声威赫赫,举世闻名!”弘芝佩服地看着他十堂叔。

    “名动天下,空前绝后!”弘英敬仰地夸他十堂叔。

    十阿哥苦笑着看着双胞胎,这俩小崽子,这是火上浇油。

    雅尔哈齐看一眼两个儿子,笑出了声儿:“没错,老十,皇帝的儿子卖家当,你这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一下,你想让人记不住你都难了。”

    雅尔哈齐笑看着十阿哥,十阿哥瞪着双胞胎,双胞胎对视一眼。

    弘英道:“二哥,如果咱们想出名儿,可以跟十堂叔学。”

    弘芝看一眼自己阿玛,又看一眼瞪圆了眼睛的十堂叔:“弟弟,咱们为什么要出名?咱们又不是想着做官儿,我记得额娘说,魏晋时的那些个人,为了让上位者知道他们,就做一些荒诞不经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然后他们就出名儿了。”

    弘英想了想:“二哥,你记错了,他们不是想做官,额娘说那是他们很痛苦,就借荒诞不经的行为来渲泻内心的苦痛,二哥,内心的苦痛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明白。”

    弘芝想了想:“额娘说竹林七贤的痛苦咱们最好一辈子也不知道。内心的苦痛?额娘说也不希望我们懂,既然额娘不希望我们知道的,那我们就不用去弄明白。”

    十阿哥的脸皱成了一团,他现在成了放荡不羁的人物了?

    双胞胎开始列举记忆中各种他们听过的人物来佐证十堂叔行为的正确性,十阿哥只能苦笑着听着,雅尔哈齐则嘴角噙着笑,坐在那儿看着儿子们无意识地不停打击这个引起一切事端的老十,一点儿也没出手阻止的意思。

    该,让他闹事儿!

    在十阿哥被打击连最后一丝自信都快没了的时候,贝勒府的官事进来挽救了他岌岌可危的处境。

    “查出来了?”

    “回主子的话,今儿出府回府的,十之七八听到了十爷的事儿。”

    雅尔哈齐挥退了官事,冲十阿哥冷笑道:“十之七八,老十,没想到,你的事儿,我府里的奴仆们居然尽知了!”

    十阿哥咬着牙,红着眼,“这是谁在替爷扬名儿呢?”

    雅尔哈齐看一眼老十,也不再挤兑他,传了人下去仔细查探,寻踪觅迹,拽出幕后黑手……

    这般明显的布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送走了被算计后一肚子闷气的十阿哥,雅尔哈齐对着两个小儿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眯着眼笑道:“儿子,内心的苦痛,阿玛会很快让你们明白的。”

    弘芝弘英看着阿玛的笑,开始瑟瑟发抖,啊,阿玛的样子好可怕……

    “额娘,救命呀——”

    雅尔哈齐拎住跳下椅子想去搬救兵的两个儿子的衣领,嘿嘿笑道:“你们额娘为了寻你们,耗费了大量的心神,现在正在休眠!你们知道吧,休眠!就是好几天,都会睡觉,连吃东西都得人喂。你们阿玛这些天连说话,你们额娘也听不见,嘿嘿,两个小崽子,来,你们阿玛没你们额娘陪的日子,有许多空闲,阿到现在就教导你们,让你们体验什么是内心的苦痛!”

    安排完家事的惠容出来正好看见两个弟弟被阿玛拎进了练功室,摇了摇头。

    一个嬷嬷担心地道:“格格,两个小阿哥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爷不会失手伤着他们吧?”

    惠容转身往回走:“没事儿,有额娘留下的药,只要不缺胳膊断腿儿,就不会有事儿。再说,阿玛为了不加重额娘的负担,下手会注意的,那俩顽皮鬼,自打哥哥去了上书房,跟脱疆的野马似的,现在好了,被套上疆绳了,自找的。哼,该,害额娘累得一回房就晕过去了,不给他们点儿教训,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儿来,他们素来和十堂叔亲近,便学得和十堂叔一样做事没个轻重,让阿玛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以免他们仗着脑子好用行事就肆无忌惮,阿玛会让他们深刻明白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以后,他们就不敢以为脑子聪明就能横行无忌了。”

    惠容边走边叹气,平日额娘也是个甩手掌柜,可再怎么着,有她在背后盯着,自己做事儿也安心,现在好了,额娘直接睡过去了,把府里的事儿都丢给了她,呜,她只是个小孩,也会害怕呀!

    春妮儿看着格格苦着脸,问道:“格格,怎么啦?”

    惠容看一眼春妮儿:“我要是把府里的事儿弄糟了,额娘醒了会不会罚我?”

    春妮儿笑眯了眼:“夫人不会罚格格,夫人会乐。”

    惠容叹气,是呀,额娘最乐意她的笑话儿了,就因为自己智商高,额娘就总想着看自己出错,以此来满足她的恶趣味。

    惠容一边走一边自怜身世,天下有这样的母亲吗?通过看儿女出糗来找回自己的自信心?

    “女儿,你要理解一个智商平常的人的嫉妒心,做为天才儿童的母亲,额娘需要时不时把你们的糗事拿出来翻翻,才能找回平常心。女儿,你也希望你额娘我身心健康吧?”

    惠容冲天翻了个白眼儿,身心健康?额娘其实根本就是幼稚。

    278狠辣

    双胞胎手脚哆嗦着瘫在炕上。

    “二哥,阿玛是我们的亲阿玛吗?”

    “弟弟,如果不是亲的,阿玛一准不会养我们,阿玛可没那么多慈悲心肠。”

    “二哥,是亲的,阿玛下手能这么狠?”

    “弟弟,没听阿玛说吗?今天第一天,先热身,只是热身!弟弟,以后,咱们,会更惨。”

    “二哥,咱俩逃吧,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弟弟,你现在能站得起来?逃,先得有力气呀。”

    “二哥,我现在,身上就一处地儿听使唤。”

    “弟弟,我也是,我现在就剩下嘴还是自己的了。”

    弘普站在门口看着两个这当口还在贫嘴的弟弟,嗤笑道:“精神还不错嘛,阿玛下手真轻。”他当初,经常累得倒头就睡,哪有精神说话!

    双胞胎听到大哥的声音,挣动着想坐起来,可惜,最后,只是如同出了水落在陆地的鱼似地挺了几下。

    “大哥,救命呀!”

    “大哥,阿玛在府外肯定是另外有儿子了,他这是不打算再养我们了。”

    “嗯嗯,二哥说得没错,阿玛肯定是觉着额娘生的几个儿子不好。才下这么狠的手。”

    弘普看着两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弟弟冷笑道:“呦,学了《孙子兵法》,会活学活用了?这是打算策反你们大哥我?”

    双胞胎挣了挣,转转脑袋,横着脑袋看着他们站在炕前的大哥。

    “两个小崽子,你们大哥我要是没点儿脑子,早被上书房那帮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能站在这儿听你们挑拔离间?好嘛,还想拿你们大哥我当枪使,让我去和阿玛呛声儿?”

    “大哥,我们没这个意思。”

    “就是,绝对没有。”有也不能承认。

    弘普让随身的小太监佑武搬了把椅子放在炕前,放了几碟点心,又倒上额娘亲制的果汁,开始吃点心。

    双胞胎闻着点心的香气,咕咚咕咚咽着口水。

    “大哥,我们也饿了。”

    “大哥,给我们点儿吃的吧。”

    弘普把咬了一半儿的点心伸到两个弟弟鼻子边晃了晃。

    “香不香?”

    弘芝咽着口水,“大哥,额娘亲手做的,怎么会不香呢?”

    弘英的眼珠子跟着点心转,头不自禁地抬起来追着点心走。

    弘普逗小狗一样逗着弘英,逗了一阵儿看着差不多了,把手又缩了回去,把点心塞到嘴里,细细嚼着,好半天,才咽了下去。听着两个弟弟吞咽口水的声音,弘普眯了眯眼,又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末了,擦了擦嘴。

    “大哥,你吃饱了?给我们吃点儿。”现在该轮到他们了吧!

    “嗯嗯。”好饿——

    弘普把碟子里的点心端起来,伸到两个弟弟面前:“这是额娘做的。”

    双胞胎眼珠子定在点心上,一起点头。

    “可是,额娘现在因为找你们,累晕了,今后几天,都不能做点心了,所以,这个点心……”

    双胞胎咽了口口水,这话,听着不大对劲儿。

    “……这个点心是这些天你们大哥我的口粮,没你们的份儿。”

    双胞胎一起惨嚎:“大哥!”

    弘普冷哼一声:“是不是想说我不是你们亲大哥?”

    “没有,你肯定是亲的。”

    “要不,你不能比我们强。”

    弘普冷笑道:“我哪有你们能耐,把亲娘累倒的本事,我可没你们强。”

    弘芝瘪嘴:“大哥,我们只是想捉坏人,没想累着额娘。”

    弘英也很委屈:“我们都是乖小孩。”

    弘普吩咐佑武:“把东西都收起来放好,以免半夜被耗子偷吃了。”

    双胞胎抗议:“我们不是耗子。”

    弘普坐在椅子上冷冷道:“额娘好起来之前这些日子,你们吃厨娘做的,连你们姐姐做的,也没你们俩的份儿。累着额娘的人,不配吃亲人做的东西。”

    双胞胎听了大哥这话,瘪着嘴,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弘普唤过双胞胎的贴身小太监,吩咐他们给双胞胎灌粥,末了,站起身道:“你们精力很旺盛,不需要吃太多东西。”说完,转身出了门。

    “哇——,大哥坏。”

    “坏大哥,不给我们吃东西。”

    弘普听着身后房里传来的双胞胎的嚎哭声,翘了翘嘴角,两个小崽子,不给你们点儿教训,你们不知道我是你们大哥。

    跟着弘普一起来的惠容轻声问:“哥哥,真不给他们吃?”

    弘普摇头,“他们今儿第一天练功,喝点儿粥好,半夜饿了,他们自然会去找吃的,不用管他们。”

    惠容笑着看一眼两个弟弟的房门,转身跟着哥哥走了。

    屋里的双胞胎哭得涕泪俱下,忙得两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又要把两位小爷的脸擦干净,又不能弄痛了他们,一时,忙得一头大汗。

    “呃,二哥,我想额娘了。”弘英打记事以来,从没这样深切地思念过额娘,一边抽抽着,一边想知道二哥是不是也一样想额娘。

    “呜,弟弟,我也想额娘了,额娘才不会这么狠心地对我们,呜,没点心,没饭,没果汁,没菜,没肉,没蛋,什么也没有,只有粥。”

    “呃,二哥,咱们别哭了。”

    “那你就别哭呀。”

    “呃,我也不想哭,可它自己要哭的。”

    “我也是,眼睛自己哭的,不是我要哭。额娘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

    “二哥,你说额娘现在怎么样了?”

    弘芝抽泣着想了想:“肯定不好,若不然,大哥和阿玛不敢这么欺负我们。”

    弘英打着嗝,“呃,二哥,我们真的只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