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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第33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

    庄亲王想着自己当初与继福晋说儿子看中了伊拉哩家的格格,必是被那木都鲁氏知道了,故而与人合谋算计伊拉哩格格,可这伊拉哩格格福气好,这事儿居然又被皇上遇到,完颜氏与那木都鲁氏弄了个害人不成反害己!

    庄亲王叹道:“你孙女儿这是招嫉了!”

    阿尔济点头:“谁说不是呢!”

    庄亲王点头:“此事,与伊拉哩格格全无干系,你且放心,此事本王自与继福晋分说,不会让继福晋心存不满!将来,孩子到了王府,本王也会如自家孩子一样好生看护!”

    阿尔济点头:“有王爷这话,奴才也就放心了……”

    “玛法,不行!妹妹不能嫁到王府!”

    几人回头一看,却是叔瑫从厅外冲了进来,大声反对。

    阿尔济老太爷老脸一垮,起身冲着孙子狠狠踢了几脚,

    “你个没规矩的东西!大人在这儿说话,你插什么嘴!”阿尔济老太爷冲着孙子大吼,踢完了不算,还从旁边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一根如婴儿手臂粗的棍子冲着叔瑫就梆梆地敲!叔瑫也不躲,“扑通”一声跪在堂上:“玛法,您就是打死孙儿,孙儿也得说,妹妹从小是个实心眼儿,你看她在家里侍候您与太太就知道了!今儿这事儿虽然是两个秀女作孽,可不论怎么说,那也是继福晋的侄女不是,孙儿就怕继福晋到时心里有疙瘩。妹妹若到了王府,平日受点儿挑剔倒没关系,可万一怀胎时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一尸两命呀!不能嫁呀!”

    阿尔济老太爷怒吼:“那也是她命不好!这媳妇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整个大清谁家不是这样!怎么我的孙女儿就不行!虽说咱家的媳妇怀胎后就不再立规矩,可那也是你玛法我同意的,你总不能让天下的长辈都像咱家一样吧!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我打死你个乱说话的混帐东西,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做兄长的说话了?再说,咱头上还有皇上呢!”

    老太爷一边吼,一边梆梆地捶孙子,那一棍一棍全都是实打实地落在叔瑫身上,□交加之声听得庄亲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雅尔哈齐想上去拦,可自己年纪太小,身份也不够,便回头看看自己阿玛,庄亲王被儿子一看,才回过神来,赶紧几步过去从阿尔济手里夺过棍子,“你怎么这么大年纪,这脾气还这么暴?孩子几句话,就落你一顿打,好家伙,这声儿听得本王都直肉痛!孩子有什么说得不对的,你慢慢儿地教他就行了!怎么动手就打!”又掂掂手上的家伙,啧啧直咋舌:“你这是教训孙子,还是打仇人呢?”

    阿尔济老太爷气咻咻地坐回去,尤自冲着孙子瞪眼:“混帐东西,要不是王爷阻着,我今儿不打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床,我就不是当年的铁汉!不懂礼数的玩意儿!长辈在这儿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还敢说什么一尸两命,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啊?你是咒你妹妹呢?我告诉你,你妹妹那是你玛法我放在心尖尖儿上宠大的,再让我听到你说话这样不着调,我打死你我!”

    老太爷越说越来气,起身又要拿棍子,庄亲王急忙扯住他:“好了好了,孩子年轻,有个口没遮拦的,也不至于让你把他往死里打不是!”

    阿尔济对着王爷抱怨:“王爷,你说这养儿养孙有什么好!哪有养孙女儿贴心孝顺,这都出去办差多少年了,现在还在你们旗做着统领,怎么还这么不长进?”

    庄亲王看看自己的儿子,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呢,这儿孙都是债,咱做长辈的都是前世欠他们的,今世来还呗!”

    阿尔济拉着庄亲王又开始唠叨孙女儿多贴心,多孝顺,照顾老人多无微不至,边说边抹眼睛,“可她如今大了,要嫁人了!从此后,我这老东西是冷是热就没人管了!那孩子好呀,她出生后,一府的人身子骨儿都养得壮壮的!以后,却要去你家了!”

    庄亲王听着阿尔济一件事儿一件事儿地摆,这才知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这哪是个儿媳妇呀,这分明是个宝嘛!

    占了便宜的庄亲王嘿嘿乐,拍着阿尔济道:“你且放心,你且放心,你孙女儿要是怀胎了,本王也不让她立规矩,到时让她把身体养得壮壮的,给本王生孙子,要和你的曾孙儿一样,一个比一个壮实,一个比一个聪明!”

    想着一群结实的孙子围着自己转的情景,庄亲王忍不住乐。

    阿尔济睁着红通通的老眼,冲着跪在堂中的叔瑫吼:“还不起来,没听王爷都说了会护着你妹妹,怀胎后就不让她立规矩了?还不感谢王爷仁心怀德,傻伫着让人看着你就来气!”

    叔瑫冲着庄亲王又梆梆叩了几个头:“王爷,多谢您护着奴才的妹妹!”

    庄亲王呵呵笑道:“不用,不用,本王的儿媳妇,本王本就应该好好照应着!你且起来下去吧,没看你玛法还气着呢!”

    叔瑫瞅瞅老太爷,老太爷抬脚踢过去:“滚!”

    叔瑫点头哈腰滚了下去!

    庄亲王笑道:“你孙子这也是手足情深,你气什么!”

    阿尔济又拉着庄亲王说从小到大叔瑫如何蠢笨不堪造就,把那大事小情都拿出来说!庄亲王一边听一边乐,这叔瑫合着是被老太爷打着长大的呀!

    阿尔济叹道:“王爷你说,他要是有他妹妹一份儿懂事儿,我得省多少心呀!”

    庄亲王笑道:“叔瑫可是连皇上也夸过的,那可一点不比你当年差!怎么就不成事了!本王看你呀,是爱之深,责之切了!”

    雅尔哈齐看看天气:“阿玛,太晚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庄亲王一看,果然,快到夜禁时间了,站起身来:“行了,本王回府了!你不用送了!你且放心,你孙女儿本王会好好替你护着的!”

    看着那两骑远去,阿尔济老太爷笑眯眯地回身,身后的叔瑫也嘿嘿乐:“玛法,这样,妹妹的日子应该能好过点儿了吧!”

    阿尔济老太爷踢了孙子一脚,“好过,哪有在咱家好过!不过是稍微省心一点罢了!唉,我的乖乖孙女儿哦,要开始受苦了哦,玛法这心里,难受呀!”

    老太爷边说边走边摇头,叔瑫一看玛法的样子,急忙劝道:“玛法,您别伤心,妹妹就算嫁了人,那也是咱家的女儿,不会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的!”

    老太爷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只是,到底不如嫁在舒舒觉罗家,在他家,你玛法我还能经常上门去看看孙女儿,这嫁到王府,却不行罗,唉!我亲亲的小孙女儿哦,以后玛法这日子难过了哦!”

    叔瑫直挠头,玛法被妹妹惯得越来越难侍候,“玛法,孙子还生了个女儿呢,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清闲,就把她抱过去得了!”

    老太爷回身狠狠踢了他一脚:“清闲?你玛法我忙着呢!你什么时候见我老头子闲得没事儿干了!”

    叔瑫冲着自己的嘴就是一巴掌,你说这嘴怎么这么多年都没长进呢!

    “玛法,孙儿不是那个意思……” 叔瑫嘴里喊着,追着老太爷没入重重房舍之中。

    庄亲王在回府的路上边想着阿尔济的话边乐,回头看儿子一眼:“阿玛我从小到大至少没打你吧!你看看今儿叔瑫被老爷子打得!那声儿听着我都肉痛!那一棍一棍落在身上,可没一点儿水份!”

    雅尔哈齐想,是没水份!可是叔瑫是什么?那是从小练就的铜皮铁骨,就老太爷今儿这几下,不过给他挠挠痒!

    看看得意的庄亲王,雅尔哈齐道:“老太爷为了叔瑫一颗||乳|牙的事儿打了他一顿,阿玛,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掉牙的吗?”

    庄亲王看着笑眯眯的儿子噎住了!半晌,到底不服气,“以后孙子什么时候换牙,你阿玛我一定能记住!”

    雅尔哈齐笑眯眯点头:“儿子试目以待!”

    庄亲王被儿子挤兑得直咬牙,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没儿子缘,还没孙子缘不成!

    于是,又一孙腔开始萌芽,以后的茁壮成长显然颇让人期待!

    没几天,玉儿从宫里回来了,回来的第二天,指婚的圣旨也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两江总督伊拉哩阿山之嫡女,诞育名门,宽信敏惠,慈惠爱亲,善事父母,温惠性成,柔嘉天亶,着予庄亲王子多罗贝勒雅尔哈齐为嫡夫人,钦此!”

    一家子早已心中有数,送走颁旨的太监,平平静静地坐在内厅。

    “雅尔哈齐不是贝子吗?” 叔瑫挠挠头道。

    “或者是雅尔哈齐他要成亲了,升个爵多拿点俸禄银子养媳妇儿?”老二也挠挠头。

    “反正不是啥坏事儿,升了也好,在宗室里也更自在些!”老大往椅背上一靠,一醒神,一拍手:“我说呢,雅尔哈齐二十了,按律,亲王的庶子可封为贝勒,应封爵者,在二十岁要经过国语(满语)和马、步射的考试,优者可按例封爵;平者,降一级封爵;劣者,降两级。雅尔哈齐的考试不用说,肯定都过了!”

    112定婚

    “宗室的王爷平常都不许轻易地私自来往,倒也省了些事儿,孙女儿嫁入宗室后,少了这些应酬,日子也不会太吵闹。”阿尔济老太爷板着脸,孙女儿要嫁人了,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玛法!是不是舍不得孙女儿,所以板着脸?”玉儿坐到老太爷身边,搂着玛法的胳膊直摇,老太爷的脸又苦又乐,一时皱成一团,看得下面几个孙子埋头闷笑。

    太太在一边抹泪:“这家里,谁舍得呢!”

    玉儿又赶紧过去哄着太太。

    瓜尔佳氏看看这情形,只得转移话题:“玉儿当初那八十万两银子,她吵着一定要给家里留一半儿,先前还想都留下的,我好说歹说让她带着一半儿,我想着,她这以后在宗室,不知什么时候便要用到大笔的银两,还是有着丰厚的私房,家里才放心!”

    太太抱着孙女儿,这眼泪止也止不住:“你这孩子,不是说了,这都是你自己的吗?怎么还留给家里?”

    玉儿抱着太太哄:“太太,阿玛这当上总督了未必全是好事儿,这官大了,事儿也多,万一有什么地方需要大笔银两呢?总不能到时再着人来寻孙女儿吧?留一半在家里,孙女儿也安心不是!再说眼看下面的小侄儿小侄女儿也快长大了,需要用银两的地方就又多了!孙女儿多留点儿,他们将来也能有点儿家底儿,不至于被银两困住手脚,被人拿捏住!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勾带坏了可怎么得了?您说是吧!”

    太太在一边儿抹着泪,老太爷想了想对瓜尔佳氏道:“儿媳妇,你把这四十万另立帐目,不走日常的公中消耗,既然孙女儿说了其中一部份是给小辈儿留的,将来他们长大了娶媳妇儿、嫁人时就分给他们,让他们即使在长大后,也能感受到小姑姑对他们的爱重之情!让他们知道,小姑姑在这么久以前,就已经在为他们考虑了;为了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大份儿家业,让他们平日行事警醒,做事妥当,才不会给小姑姑脸上抹黑!”

    三个嫂子又高兴,又惭愧。若说平日不曾想过这笔钱,估计说出来连她们自己都不会信,只是,她们也心知肚明,在这个家,谁要敢说出谋算小姑的话来,就得被夫家所有的人厌弃,若被一家人厌弃,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她们就算再蠢,也知道何重何轻!再说,平日小姑对她们、对她们所生的子女那真是一片真心、全心爱护,她们再爱财,也知道真心的可贵,还知道有些东西是钱无法换来的。

    况且,那是小姑自己冒着风险赢回来的,按说,这钱不拿出来也是应当的,只是如今,小姑拿了出来,还特别交待是为了她们的儿女准备的,这样一来,她们便再不用为儿女以后的生活担忧了,就算每一个人分一万,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数额了,要知道,即使老太爷有着爵位、皇上赏的庄子,一年的固定收入也不过一两千两罢了,有了小姑留下的这大笔家当,以后的儿女,就算再不济,也能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啦!

    如此,几个嫂子怎会不开心,又怎能不感动!小姑又不傻,她难道不知道钱多一些,她以后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几个女眷在一边儿抹泪,几个男人倒都是一幅平常表情。其实钱在妹妹手里和在他们手里没什么差别,就算妹妹嫁了人,那也是他们的妹妹!如果哥哥们需要银子,只要一张口,别说四十万了,就算八十万,妹妹也不会眨一下眼,毕竟他们一直知道,妹妹最看重的,从来不是银子!

    叔瑫挠挠头道:“当年这个策妄阿拉布坦也守信,还真把四十万送来了!”

    阿尔济瞪他一眼:“什么守信,他不过是想麻痹皇帝,让皇帝认为他真的很恭顺罢了,没见今年开始就听到说他不安份了吗?之前几年,他都在西边儿抢东西去了,现在没什么可抢的,就又回来了!”

    老二乐了:“合着,妹妹这一赌,还为咱们多挣了几年的安稳日子?”

    阿尔济道:“什么你妹妹挣的,嘴上不把门儿,那是皇上英明神武,策妄阿拉布坦才不敢乱蹦哒!”

    可是,现在人家就动了,老二撇撇嘴,却不再吱声儿,这事儿心里知道就行。

    宗室的婚丧嫁娶都由礼部管着,雅尔哈齐的婚礼,皇帝命礼部完全按照皇子的婚礼来办理。理由是:雅尔哈齐克勤克俭、一心为公且骑射俱优于众宗室,今以皇子礼办大婚咨做奖赏;还号令众宗室以其为榜样,不惧辛劳为皇帝办差。对于日益懒散的宗室,这道旨意倒是起到了一点振奋作用,只是其效用能维持多久,就谁也不知道了!

    初定钦天监选取在八月初八这日举行,皇帝赐下了仪币与赐币。仪币是赐予玉儿的,包括首饰、衣料、日用银器等,计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

    赐给阿山黄金十两,白银七百两,狐皮朝服一件,薰貂帽一顶,金带环、手巾、荷包耳挖筒等配饰一份,备鞍马一匹。赐予瓜尔佳氏衔珍珠的金耳饰三对,狐皮袍一件,獭皮六张,雕玲珑鞍马一匹。分装于彩亭之类,由内务府大臣率领执事人等送到了伊拉哩家。

    因阿山在两江,故由阿尔济穿着朝服迎于大门外,仪币陈设于正堂,赐币陈设于阶上,赐马陈设于阶前中道。受礼后,阿尔济率家中子弟在中阶下以东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老夫人率女眷在中阶下以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内务府照例备酒宴五十桌,羊三十六只,饽饽桌五十桌,黄酒五十瓶到伊拉哩家设宴庆祝,并设乐队。

    所有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八月初八这日齐集伊拉哩家出席宴会,鸿胪寺派官员引礼,钦天监派官员报时。阿尔济率有顶戴的男性亲属宴于外堂,中午时分升堂就坐,伊拉哩亲族折中有职官员与本旗的官员坐东面西,其余来宾坐西面东。宴会由奉茶、奉果、奉酒、奉馔酌酒等程序组成,中间伶工乐队奏乐助兴。宴会结束,全体官员在阶下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老夫人与命妇宴于内堂,程序也是如此。这便是定婚宴了!

    瓜尔佳氏这段时间把黑白雕分明当信差使唤,想起个什么就写封信给阿山,让他在两江再多寻摸些京城短缺的好东西,赶在十月前送到京城。玉儿心想,好在当初走时给阿玛找了个好管事,要不,阿玛兴许会被闹得分心,差也办不好!

    黑白雕分明在七月、八月、九月这几个月得到了最大的利用,现在是越飞越快,两江到京城,京城到两江,所用时间越来越短。到婚期前,最后一批从两江到京城的物品才到了京!随着回来的,还有风尘仆仆的阿山。他征得了皇帝的同意,回来亲自送女儿出门儿!

    成婚礼前一天,是送妆奁的日子,从伊拉哩家到庄亲王府的一处茶楼上,几位八旗闲散子弟正坐在二楼临窗的茶室里喝茶闲侃,侧对着窗口的一位随意往外一瞅,却一下定住了眼。

    “明儿是万岁爷的哪位皇子娶妻不成?怎么这妆奁当先的是万岁爷赐的仪币?”

    “没听说呀?”

    众人皆站起身走到窗旁往外看!却见楼下道旁已围了许多人,那路中当先的,可不就是皇帝赐的仪币吗?

    几人正一位一位数着该着皇帝哪个儿子成亲时,一声轻笑在一旁响了起来,几位爷转头一看,一下全都哈下去半拉腰。

    “五爷,您今儿也来这儿散散?”

    “小二,来一壶好茶,快着点儿!”

    “爷,您给哥儿几个解解惑,这是万岁爷哪位皇子要大婚了?”

    那位二十左右的红带子觉罗往众人让出的位置一站,手中的玉扳指一转。

    “合着几位看到皇上赐的仪币了?”

    “是呢,咱哥儿几位可不就瞅着了嘛,正这儿寻思呢!”

    红带子觉罗微微一笑,“爱新觉罗家的人成亲,都有一定的规制,这可不就是皇子大婚的排场?”

    “是呢,是呢,五爷你这一说,我们哥儿几个才真敢肯定这眼没看错呢!”

    此时小二把茶送了上来,其中一位瘦高个儿的奉给了这位红带子觉罗。

    红带子觉罗端着茶盏用茶盖划拉两下水面的茶叶,又把茶盏放在一边儿。

    “今儿这送的妆奁不是送到宫中的!”

    “哦?”

    周围几人都立起了耳朵。

    红带子觉罗看着那楼下往前移动的队伍,“这是送到庄亲王府的!”

    瘦高个儿纳闷道:“那怎么是这个排扬?”

    红带子觉罗笑道:“这是庄亲王的庶子明儿个迎娶嫡妻,知道这迎的是谁家的格格不?”

    众人一起摇头。

    “两江总督阿山大人唯一的嫡女!”

    其中一人踢了另一人一脚:“阿山大人,那不是你们镶蓝旗的吗?”

    被踢的长脸点点头:“是!”

    红带子觉罗看长脸一眼,笑道:“若是与他家沾亲带故,你倒可以去找找关系,请他家的人帮你安排个差使,只要你有真本事,伊拉哩家的想来会帮你的!”

    那踢人的福纹长袍一拍长脸的肩膀:“可有亲故?”

    长脸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回家我问问我老娘去!”

    又回头冲着红带子觉罗陪笑:“五爷,他们真能给奴才安排下来?”

    红带子觉罗点点头:“那得你有真本事!你不知道十年前开始他家的老太爷就在教一帮不听管教或是在家不受宠的庶子骑射功夫?”

    长脸摇头!

    红带子觉罗看看长脸:“你家中艰难,不防试试吧!”

    长脸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五爷提点!”

    红带子觉罗摆摆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瘦高个在一边喊:“五爷,到伊拉哩家备的妆奁了!”

    几人往下一看,楼下经过的一抬上装的是大红绸子扎着的嫁妆本,很是喜气。

    “后一抬是六块新瓦,这是有六处陪嫁庄子了!三十块包着彩纸的土坯?这是三十顷地!”

    “哦哟,看看,六块儿店铺招牌!陪嫁了六处店铺!只不知铺面好不好!”

    红带子觉罗“嗤”笑一声儿:“不好?不好的他家会陪送给唯一的嫡女?”

    瘦高个儿轻拍自己嘴巴子一下:“奴才这破嘴!”

    红带子觉罗轻抬下巴:“看看,看这后面的家俱,看看这是什么料的?”

    “唉哟,这看着像是紫檀?”瘦高个儿惊呼出声。

    113送妆

    红带子觉罗点头:“还有点儿眼光,没看成红木的!”

    瘦高个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几抬看着是书房里的家伙什呀!全是紫檀的!我的个娘唉!这么大件儿的紫檀,可不容易找吧!”

    红带子觉罗点头:“没错,全是紫檀。《博物要览》说‘新者色红,旧者色紫,有蟹爪纹,新者以水浸之,可染物’。这些抬过去的家什纹理稠密,色调紫黑,深沉稳重,很有古雅静穆感吧。”

    瘦高个儿傻了:“五爷,奴才可不像您,这么偏的书,可全没听过!”

    红带子觉罗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倒是一边福纹长袍的接了话:“仿佛记得这紫檀只在南方有少数生长,五爷,可对?”

    红带子觉罗赞许地点点头:“紫檀木质坚硬,体重,放在水里立即下沉。没有疤痕,呈红紫、紫黑色。是名贵木材之首,一般富有之家嫁女能有一抬紫檀就已是很有面子的事儿了!倒不知道这伊拉哩家用了多少心力用了多长时间寻摸到这么多紫檀的!”

    福纹长袍的接口道:“全套书房的家什!贵气!”

    瘦高个儿看着紫檀的走完了,往后一看,呦呦地喊出了声:“五爷,这后面的看着全是老花梨的!”

    红带子觉罗望眼一看,可不是,后面的各种床、榻、案几、桌椅、箱柜、多宝格、凳、衣架、穿衣大镜等等,一色儿的黄花梨。

    看着全套的黄花梨家俱过完,红带子觉罗也忍不住赞叹了:“这可是除了紫檀外最好的木料,树纹纹理漂亮,这制作家俱的工匠手艺看来也颇为精湛,用的是通体光洁处理,未作雕饰,突出了木材纹理天然的华丽,件件儿造型优雅、精致。伊拉哩家真是舍了本儿了!”末了,又念了一句:“老者纹拳曲,嫩者纹直,其节花圆晕如钱,大小相错者佳。全是佳木呀!”

    看罢了前面的家俱,后面的再看着就不再惊讶了,如意、盆景、钟表、各式瓷器、梳洗的家伙什儿、胭脂水粉,件件是精品。

    “咦,这铺盖衣裳、针线尺头、鞋袜荷包等虽说流光溢彩,尽显贵气,只是数量似乎不多?”瘦高个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带子觉罗笑道:“想来其余的都装在前面的家俱里了!”

    瘦高个纳闷了:“怎么装起来?放在外面岂不更有脸面?”

    红带子觉罗回头看看瘦高个儿:“爷说你最近是不是和商人来往多了?怎么跟暴发户似的?这在朝为官,可不讲究个低调?怎么会如那商人家一样炫富?”

    瘦高个儿一拍脑门:“被前面的家俱惊着了!”

    红带子觉罗忍不住摇头:“看看,后面这几十抬,闪得你眼晕不?”

    瘦高个儿伸长脖子往后一看:“五爷,这上面的盒子打开了,放着的全是女子的首饰,各种各样的朝珠、手串、佩件、扳指、项圈、凤钗、簪子、镯环、耳坠耳钳、戒指、扁方、钿子与零碎珠宝,盒子装得极满。只是这盒子下面摞了好几层呀!”

    红带子觉罗道:“那下面儿几层不知是上面的包装盒子,还是里面也装满了!盖着,也不好说!数清了没,多少抬?”

    瘦高个儿想了想:“仿佛是三十抬!”

    红带子觉罗又问:“总共多少抬?”

    周围几人你报一个数,我报一个数,往起一加:“五爷,一百二十八抬!”

    福纹长袍地发现一个问题:“没有陪嫁丫环仆役的行李!”

    红带子觉罗想了想:“想来是先送到亲王府了!今儿这送去的一百二十八抬已经很惊人了!没有一件儿是差点儿的!全是一般儿人家寻摸不着的精品、上品!”

    看足了的几人都坐了下来,让小二换了茶,开始跟红带子觉罗打听这阿山大人家的底细,这得多少家资,才敢给女儿这样陪嫁?

    送妆奁的伊拉哩族人到了庄亲王府后由内务府设宴款待。一百二十八抬全部送到庄亲王府前院一一摆开晒妆,供人欣赏,那些来庄亲王府观妆的人一见这阵势,都呆住了。

    所有能盛放东西的家俱里全塞得满满地,有那懂行的把院儿内的嫁妆看了一圈儿后惊得直喘气儿。

    “少于八万,办不出这样儿的嫁妆!如果把盛放在家俱内的东西拿出来,绝对有二百抬!想来是他家为了不显得太惊世骇俗,把能放起来的全都放在了家俱里面,显在外面的看着就只是嫁妆材质比别人更好而已!”只是,把这真正看到内情的一众人都吓了一跳。

    那估算的人话音一落,前后左右一片吸气之声。都知道伊拉哩家宠着这个格格,却不成想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中等的嫁妆不过花个几百两、千把两就成?好多来客的全套身家也不过十万这个数的!甚至还有全幅身家也不够换这幅嫁妆的!

    “两江真的富成这样儿?阿山才去几个月吧?”庄亲王府来的人哪个不是有来头的,可就算家底再厚,也没见谁家嫁女儿这样舍得下血本儿的吧!

    旁边有人嗤笑道:“你当这是阿山捞回来的?这是人家小格格当年从蒙古王公,也就是现在的准噶尔大汗那儿和着她哥哥赢回来的!”

    “这话怎么说的?”

    旁边也有人知道当年情形,这会见有人起了话头,便也忍不住多嘴把当年听说的情形说了一遍。

    “合着,这贝勒爷还是娶了个财神回来?”

    “财神不财神不知道,不过,就这一地摆开的嫁妆,那也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而且,人家这来历连万岁爷也是知道的!没一点不明之处!”

    “全大清,有几个女子敢把嫁妆当赌注,就为了替哥哥出气?”

    “没有!”

    “一般的女子,也没这么多嫁妆银呀!”

    “人家那银子,据说是老瓜尔佳氏与她额娘瓜尔佳氏一人给了五万。伊拉哩家,当时就她一个嫡出的女儿,可不宠上了天!她那会儿也不过十岁出头,还是孩子呢,当十万两和十两一样带在身上玩儿!”

    “什么孩子,人家几岁就跟着她额娘学管家了!能不知道十万和十两的差别?”

    “几岁学管家?你听谁说的?”

    “万岁爷!”

    嘶——

    一片儿抽气声儿!

    一人压低了声音:“合着,她早在万岁爷那儿挂了号了?”

    “嘿嘿嘿!”旁边传来一阵儿笑声,引得一众人等全看了过去!却是一个黑脸的汉子笑得满脸的喜色!

    “费叶楞,又不是你得着这样的好事儿,你怎么乐了?”

    黑脸的汉子看看问话的人,乐呵呵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跟着万岁爷出宫,我还见过这格格的!那时候,她还只有三、四岁!”

    “呵!”众人一听,全围了过来。

    “说说,说说!”

    “对,对,快说说,这格格是不是小时候就与别人家的女儿不同,敢把十万当玩儿似的,比大老爷们儿还豪气呀!”

    费叶楞想着当年靠在怀里的那一小点点儿,居然就要嫁人了,不由嘘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呀,这都十几年了!”

    “他娘的,你还不到三十,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显然是个性急的。周围众人一听这话都低低笑出了声儿。

    费叶楞也不恼,“当年我在皇上跟前儿做着二等的侍卫,那天护着皇上、太子爷一起出宫,走到半道儿,太子爷听到一个小孩儿细声细气与小贩说话,太子爷就笑了,招得人父女俩就回头了!您道是谁?”

    “他奶/奶//的,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听说书的听多了?是不是还要来个且听下回分解?赶紧的说!”还是那个性急的在催。

    费叶楞笑道:“别急,别急,这就说!这抱着孩子的就是现在的两江总督阿山大人,与万岁爷见礼后回万岁爷的问话,却是这格格自创了一种软和的糕点,就因为她太太牙口不好,阿山大人为了奖赏她的孝行,便带她出门玩儿!”

    “合着,这是个天性纯孝的?”

    “那是!”费叶楞跟说自己闺女似的一样自豪,“不只如此,她看到随行的四阿哥身体不好,还告诉他怎么吃饭才能养好身子,说得那是一套一套的!告诉你,我还真没见过那样好记性的孩子!万岁爷在一边儿听了都直乐呵呢!”

    “这也只见她的孝心善心,没见她的豪气呀!”旁边一人嘀咕。

    费叶楞一瞪眼:“怎么没见了?她三四岁就一心为家人费心思,这长到十岁,就不能为了家人豪赌吗?”

    一个四十左右的文官捏着胡须点头:“是个好女子!”

    “这样豪赌的女子是好女子?”

    “当然是好女子,这事儿的重点不在赌,而是她爱护家人。你说这输了八十万两,就算准噶尔汗,他也得肉疼好久吧!只要他疼,小格格就算替哥哥出了气了!而且能赢了整个准噶尔的汉子,是不是也说明这兄长的身手高明,也就反驳了人家骂她哥哥‘蠢汉’一词了!”文官想了想,又问:“这做哥哥的是谁呀?”

    旁边一人笑道:“你怎么忘了这格格姓伊拉哩了?”

    “哦!”文官恍然大悟,一拍手:“伊拉哩,没错了,是‘人形兵器’,哈,是他就没错了!”

    众人一听这名字,皆打了个哆嗦,那家伙,那身手,凶残!

    见周围人一般的表情,众人皆忍不住笑,看来,叔瑫“人形兵器”的名号是传诵颇广呀,他与“人形盾牌”库尔秦相继在皇帝身边护卫,也算一件趣事儿。

    “我说,这不是个小事儿呀,怎么没听在京中传呀?”

    “嘁,为防有那心怀侥幸想着一夜暴富的,万岁爷口谕:不许传扬这事儿!”

    “怪不得不曾听闻!”

    有那爱打听的又道:“当年的阿山大人家资也颇丰吗?他额娘与夫人就能一人拿出五万?”

    旁边一人听了忍不住取笑道:“你不知道?这老瓜尔佳氏是什么来头?”

    “还有什么大来头?”

    “她老子是太宗爷身前的贴身侍卫,为了太宗爷挡刀子送了命,余下这么一根独苗,当年她老子全幅身家太宗爷都着她带着嫁了!让族里一帮子抢夺她嫁妆的狼兄虎弟都落了空!如果当年他老子没提前给订了亲,说不准还有别的造化呢!”一个六十多的老头低声传播着小道消息。

    造化?能说造化的,能是什么呢!大家皆心知肚明!

    “那阿山大人的夫人呢?”

    “她!你不知道?”

    “什么?”

    “铁娘子,知道不?”

    “啊,这个知道呀!可是铁娘子八十多了吧?”又恍然大悟,“难不成是铁娘子家的?”

    “对了,就是这位铁娘子亲手养大的孙女儿!”

    “呵!”周围有了年岁的人又一阵儿惊叹!反倒是二三十岁的人摸不着头脑。

    “这铁娘子在当年也算个人物,那时,我大清尚未入关,八旗还没有守节之说!可这个铁娘子愣是顶着一群男人的压力守着亡夫的家当,养大了唯一的儿子!这铁娘子一家的男丁倒并不出奇,可她家的女儿却个顶个的能耐、善持家!让一众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想尽千方百计,就为了能从她家娶一个回去!”一个白发的老者慢条斯理为年轻人解惑。

    114大婚

    “这铁娘子我仿佛记得姓马佳氏?”六十多的老头拈着胡子问。

    “没错!现今的荣妃娘娘家那一支的!”白发老者点头。

    “我记得二十三年,她有个孙子袭了正黄旗第一佐领的勋旧佐领?是有这么回事不?”六十多的老头眯缝着眼问。

    “有这么回事!”旁边一个圆胖老者回道:“他们这一支,是苏完瓜尔佳氏,开国第一功臣、三等信勇公费英东额驸这一支!“

    “太子妃是叶赫瓜尔佳氏,可叶赫的人才仿佛比不上苏完!”一个年轻的多嘴。

    “嘘,这话也是能乱说的?!掌嘴!”六十老头低声喝止。“太子妃可是皇上亲挑的!”

    “嘿嘿,晚辈不说,只是,这正黄旗的瓜尔佳氏,怎么当初嫁了阿山大人?当年的阿山大人,可还不曾发达吧!”年轻人赶紧转移话题。

    六十的老头啧啧连声:“何止不发达呀!因为他阿玛是军功升上去的,在文官系统中可没什么关系,他只能全凭自己打拼,到底最后会怎么样可谁也说不准不是,可铁娘子就看中了,把自己最得意的大孙女儿嫁给了他!你看,现在再看铁娘子,你不得不说这眼光老辣吧!”

    “铁娘子还有几个孙女儿?”旁边有听者好奇地问。

    六十老头拈一拈胡子:“这铁娘子怕儿子亏了身子,不准她纳妾,故而,生了四子四女,全是嫡出,夭折了一子一女,存活了三子三女,大孙女儿是现在阿山大人的嫡妻,二孙女嫁了现在的城门领镶黄旗的纳喇希福纳;三孙女嫁的也不赖,是镶红旗护军参领、云骑尉萨克达常鼐之子,指挥同知萨克达达安。”

    “哟,您老这知道的挺全乎呀!”

    六十老头得意地道:“老夫与铁娘子的儿子,那也是曾经的同僚!自然清楚!”

    “这铁娘子养的儿子,可也是极刚硬?”

    老头摇头:“这却错了,那老家伙做了一辈子的老好人!不过,倒是享了一辈子的福,万事不操心!上有老娘安排一切事务,下有儿子接班儿顶门立户!所以,早早儿的回家过闲散日子去了!哪像我们,还得在官场上辛劳哦!”

    “您老是?”

    “唉,老了!不中用了!不过领着个闲差度日罢了!”边说老头边走了开。

    “此老是什么来头?”

    “你还没认出来?掌管宗庙祭祀之事的太常寺卿!”白发的老者看了年轻人一眼,也走开了!

    “不知这铁娘子曾孙辈儿的女儿还有多少未曾出阁?芳龄几许!”那个四十左右的文官问众人。

    噗——

    周围人一齐笑喷了:“你这也想着求娶一个回家不成?”

    “我家那不孝子也到年纪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你可真会挑,可他们家现在年纪相当的孩子,却仿佛没有!”

    “可惜,可惜!”

    “是可惜,这般持家有道又贤惠孝顺的女子,没点儿运道可不就寻摸不着嘛!”

    “是呀,当年阿山大人一次遣送十八个妾的事儿可不少人听闻。为夫君买了十几房小妾,把家掌得好,还把家里两个老人奉养得那样好精神,这样的嫡妻可不就是得运气好才能娶着嘛!”

    一众人叹着阿山的运气,又叹庄亲王儿子的福气,这样的好女子,又这样好身家,没点儿福气,能娶到手?

    耀妆半日后,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家具都放入了新房,玉儿的三个嫂子领着人忙得一身汗,终于把一切安排妥当,明儿小姑一来,就能像在娘家一样,什么东西都能顺手找着了!

    王府的长史带着几个人跟着送嫁妆的队伍前往子爵府代替雅尔哈齐谢妆等事宜按下不表。

    送妆奁第二日便是大婚日,雅尔哈齐盼这一天盼了可足足三年多,早上早早起了身,把贴身的阿苏使唤得跟个砣螺似的,跟庄亲王磕头后,又穿着贝勒的补服进到紫禁城,到皇太后、皇帝前行了三跪九叩礼,之后,銮仪卫预备的红缎围的八抬彩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浩浩荡荡往镶蓝旗伊拉哩家去迎娶新人。

    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妻一人率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这几人又分成两批,一批到伊拉哩家,一批在庄亲王府敬侯,步军统领则负责清理自庄亲王府到伊拉哩家的道路。

    坐在自己呆了十几年的房里,玉儿愣愣地出神,这就要出嫁了?她怎么都觉得不真实!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