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清心游第2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孩子就不让我抱,又挠又抓的,还把个小鼻子藏起来,倒像是我熏着她似的。”

    阿山很无奈,难道以后只能隔三差五的抱抱那软绵绵热呼呼又香又嫩的小宝贝了?自己就这样被嫌弃了?

    你说她一个几个月的连话也不会说的孩子,她怎么就这么精怪?

    “嘶”莫老不小心拽掉了好几根胡子。

    “你没弄错,是这个原因?”

    阿山见莫老似笑非笑的神情,感觉很丢脸。可他又对孩子这种情况束手无策,这到底是个什么孩子?

    莫老爷子靠在自己多年的老楠木椅子上陷入回忆。半晌,他低叹一声,下决心似的一拍扶手:“唉,看来这孩子比我那个师弟更有天赋呀!”

    见阿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老轻抚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那串佛珠色泽光亮,一看就是长年玩摩,从没离身的:“这串珠子是我出师前师弟送予我的,叮嘱我什么情况下都不要离身,到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年了,这珠子,最开始是黑色的,戴得越久,这颜色越浅,你看现在,已经是浅棕色了。”

    说着把手伸到阿山近前,阿山一看,这珠子每颗通体浅棕色,看起来如琉璃一般,似玉非玉,似木非木,居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在阳光下一照,珠子里倒仿佛有什么在流动,一时有些惊住了。莫老看到他的神情,把佛珠拢入袖中,微微一笑:“最开始,每粒珠子通体皆黑,后来,慢慢变淡,这淡却不是表面的,而是通体皆变,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别人都以为只是一串普通的佛珠,其实哪知道,只要我摘下这珠子,就觉神思晦黯,腰腿酸软。你们常问我是怎么养生的,才能这把年纪还有这样好的精力。”莫老得意一笑:“其实全是这串珠子的原因,且,这珠子还只对我自己有用,别人戴着并没有丝毫异样。”

    见阿山有些不信,他也不在意:“这事儿是很玄奇,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是不信的。想当初,要不是见过师傅被师弟所救,我也是不信的,也不可能一串珠子戴了五十几年不离身,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神智清明了。”

    阿山有些惊疑不定:“可这和我家小丫头有什么关联?”

    “嘿嘿!”莫老冷笑:“你们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呀,像他们这种人,是天地的宠儿,天生与常人不同,五感越强,越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她降生那天我给她搭脉,当时我这珠子跟活了似的跟着她的脉搏一起跳,跟我那师弟拿着珠子时一样。我就知道她不一般。我那师弟,在那样兵荒马乱的年代,照样满天下乱跑,可他就从没出过一点事,倒像被诸神护佑一般,身边的人自然也跟着沾光,少了许多灾厄。”

    “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山摇头。

    “呵呵!”莫老不理他,“我们也是几代的交情了,现加上小丫头本身就是这样的情况,我才说予你听,这事儿,我连自己的儿孙也是未曾说过的,就怕他们生了不该生的贪心反危及自身!”大约是勾起了谈兴,或者是憋在心里多年一直不能与人说起,莫老一时有点止不住话头:“我那师弟,曾身带重金,从南走到北,一路多少强盗水匪、阴谋诡计被他无知无觉躲过,那起心害他的也没一个落着好。”

    “和你说说我亲身经历的吧。”莫老喝口茶,放下茶盏:“那年正是我们家最难的时候,当时李自成攻陷了北京城,那些跟他的老部下在整个北京城里大肆搜刮,多少富户倾家荡产。那时节,我们家也自然跑不了的,平日一些小兵小将上门倒也不怕,花一些银钱就能打发,那一日,却有一个李自成姓牛的心腹上了门,说要让我们去追随闯王入宫,当时那情况,如果不同意,眼看就是家破人亡呀!”莫老说起来尤有余悸:“恰逢当时我师弟正在我府上,就说要跟了去见闯王,本来以为是有去无回,谁知一天后回来,毛也没少一根,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啥也没干,就告诉闯王说不想进宫,喜欢呆在宫外,居然就这样出来了!”

    歇一口气,接着话当年:“据说当时那心腹还被闯王训了一顿,说自己当初就是被官兵逼得无奈才会造反,如今自己倒成了恶人了。传下令来不许再来莫府马蚤扰。当时城里有人听到这事,便也与我师弟一般行事,却落了个抄家灭门,鸡犬不留。”

    莫老摸摸袖内的珠串:“你要说我师弟当时遇上闯王心情好?可为什么别人就没遇上?”

    阿山听得认真:“那是因为当时你们常年义诊,行善积德,在民间有很高声望吧!”

    莫老笑笑:“要是没声望,那姓牛的心腹也不能找上我们家。而且那年月,多少有声望的人家都没落个好下场!”

    “那是你们莫府运气好吧!”

    莫老拈须而笑,点头:“是呀,确实运气,别人家就没这运道,更没这福气!”

    老头笑得高深莫测,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说这运气还就是他那个师弟带来的!

    “难道我那几个小妾不妥?可不管哪个妾,但凡我去了,第二天她就哼叽着不理我,难道我这个做阿玛的还得选她喜欢的小妾不成?”阿山有点气急败坏:“那到底是我这个父亲找小妾还是给她找小妾。”

    莫老忍不住笑:“也许她是不喜欢你身上沾上别人的味道,你洗洗澡就行了呗!”

    “我洗了!可怎么就那么灵,谁都不知道我碰了别的女人,可她小鼻子一动,就闻出来了!”阿山抚额:“我有时一身臭汗回去她不嫌,头天晚上去了小妾那,第二天洗得香喷喷的去抱她,她反倒嫌上了!”

    莫老哈哈大笑:“说明小丫头和你亲,你臭也不嫌你,人家再香她也不稀罕。哈哈哈!”

    见老头笑得不行,阿山想想,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见过这样为难自己阿玛的女儿吗?

    老头笑够了,眯着眼抚胡须,“现在就看你这个阿玛是要女儿还是要小妾了!”又出一个馊主意“其实你女儿不是还有两个?你完全可以不理这个小宝贝不是!可不能惯着她,要不你以后只能守着你媳妇过日子了!”

    阿山差点不顾形象的翻白眼,要是能这样简单多好,女儿嘛,就算先前两个比不上,完全可以再生嘛,总会生出一个招人疼的不是!

    “可她用湿漉漉黑黝黝的眼珠看着,眼里盛满了想亲近又亲近不了的委屈时,你能恨不得把心掏给她。”阿山心疼又头痛:“你说她要是大点,能讲道理多好呀!”

    莫老偷笑:大了?大了更难弄!

    又想,总不能啥好事都让你家遇上不是。总得给你出点难题,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旁见了才能心理平衡!

    6、散妾

    玉儿啊啊叫着对着自己的阿玛伸出了一对小爪子,阿山把她抱入怀里,看她小鼻头一动一动地嗅着,觉得自己很悲催

    “很好,没有腐败的味道!”安下心放软小身子玩她阿玛的手指头,时不时把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子伸到她阿玛嘴边让他咬着玩。亲子互动还是要做的,父女感情是要抓住时间就培养的。

    看着宝贝女儿被自己咬得咯咯直乐,阿山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小丫头好像只让我啃她的小猪蹄儿,居然没让我亲过别的地儿?!‘

    坐在炕桌边的夫人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阿山赶紧四处看了看,发现屋里没外人,连几个贴身的丫头都在外屋。

    还好还好,一场虚惊,这要是下人听到,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老爷又胡说,她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儿,能知道什么,你这样一说倒像是孩子啥都懂似的!”

    夫人嗔他一眼,把帐本推到一边,想着等等再看。

    “她不知道?她可精怪着呢,我碰没碰小妾她全知道,我说是不是你教她的?”阿山觉得十分悲催。

    “那你昨夜也在小妾屋里歇的,她今天怎么让你抱了?”摸摸小手心,发现是热的,就由得她爷俩在那儿闹。“她才几个月?话也不会说,也听不懂,你教一教我看!”

    “为什么让我抱因为昨天我就没敢碰那个小妾!”阿山简直悲愤了。他怕他要是碰了别的女人,这个女儿今天一整天都捞不着抱,“你说这天下有我这样悲催的父亲,有这样比小狗还灵的女儿吗?”

    “去,怎么说话呢,把我们宝贝儿和小狗比?小狗有这么招人疼吗?小狗的脚丫子你啃吗?”夫人说着乐不可吱。心里却别提多美了。

    阿山不愤地抓住一只小爪子,一把全塞进嘴里。

    “哎哟喂,我的个老天爷,你可轻着点,别咬着我们宝贝儿。”见小爪上除了口水也没别的,不由白了一眼今天显得有些不正常的男人,“你说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和她一个小奶娃斗气,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旁边拿过备着擦口水的绢子,细细地把小手擦干净。

    玉儿偷偷翻白眼儿,好吧,看在他咬了几个月脚丫的份儿上,咱不嫌弃他口水脏。接着玩她爹的手指。这保养得还挺好,十根手指头除了常拿毛笔留下的茧子外,什么也没留下,白白净净的,比现代好多女人的手都好看。当然,与自己现在的小爪那是没法比的。这手多大呀,把小爪放里边,合上,呀找不到了!

    “咿呀咿呀!”把小脚放到另一只手掌,又找不着了。

    阿山乐了,看着女儿惊奇的可爱样儿,恨不能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莫老说,玉儿这样儿的,天生的知道趋吉避凶,你说玄乎不!”

    “小孩子都是这样吧!”

    “你们瓜尔佳氏一族有这样的孩子?”阿山有些惊奇。

    “这老人们都说了嘛,说小孩子刚生下来,眼睛干净,那些脏东西都逃不过眼去,所以,小时候尤其要注意别冲撞了!”

    “说的不是这个。”想了想,便把莫老说的他师弟的事告诉了自己媳妇。孩子是俩人生的,有问题俩人都头痛一下。

    瓜尔佳氏听完,乐了,一把把女儿抱在怀里,冲着小嫩脸啧啧亲了好几下:“额娘的乖宝贝儿,心肝儿哟,你咋就这么疼人儿呢,哦哟,这下是放在心尖尖上都疼不够个人儿哦。走,咱去告诉太太去,我们宝贝儿可是个有来历的呢!”说着就要起身下炕。被阿山一把拉住。

    “我说你跟额娘说这干啥,没的吓着额娘!”

    瓜尔佳氏一听不乐意了:“这是好事,怎么会吓着呢!”

    “怎么不吓着,这孩子异于常人也是件累人的事呀,就跟家里有个宝贝似的,你是不是怕人惦记。所以,我觉得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瓜尔佳氏坐下,轻拍着女儿的背,上下打量阿山:“我看你是怕额娘知道把你的小妾都卖了吧?”

    “咳咳”阿山有些心虚,“怎么会!”

    “既不怕,咱和额娘说去,咱家得了个宝贝也不能瞒着额娘呀!”

    阿山见媳妇儿抿着嘴笑,只看着他,并不出声催他,没办法,只能一起去。

    二人领了一串儿侍候的人,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儿。给老夫人行完礼,挥退下人,把这事这么一说,老夫人也稀罕的抱着孩子左看右看。

    打量了半晌,又想了一阵儿,完了回头对坐在身边的儿子说:“我早说了你那些妾太多了,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注意一□子骨了,你弄那一大帮吸血妖精回家,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来路。”说了忍不住亲亲小孙女的小脸蛋儿,“既然我们宝贝觉得不好,那就都卖了吧,那生了孩子的问问她们是愿意留下还是愿意走,如果留下就还照以前一样养着,愿走呢,比旁的多给点金银就行了。”

    “额娘,就因为这,把儿子所有的小妾都卖了?”阿山有点懵。

    “既然我们宝贝不喜欢,说明都是些不好的东西,你不是说我们宝贝知道趋吉避凶?你每次从小妾屋里回来她就躲你,说明这些小妾都是‘凶’,你还留着做什么?日子过得太舒坦?”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于儿子有害,怎么还会留着。

    不大会儿工夫,所有小妾都被召了进屋,一溜排下去,总共十八位,为阿山孕育子嗣的有五位,活下的却仅常佳氏与林氏的女儿。老夫人见这一串妾氏进屋,小孙女儿脑袋就埋进了自己怀里,再不肯抬起来,便肯定是于儿子无益了,挥挥手,对儿媳道:“你自去处理吧,别在这屋熏着我的宝贝儿,看她们也服侍我儿多年,就给点金银散了吧。”

    “儿媳告退!”

    瓜尔佳氏行礼后拎着一串摸不着头脑的粽子走了出去,待人走光了,老夫人拍拍怀里小人儿的背,“宝贝儿,那些背晦的都走了!”轻轻地把她抱起来。

    玉儿把鼻子伸在空气中闻了闻,那一阵阵异味终于没了。放心地坐在太太怀里,打了个小哈欠。她这一天,得睡九个时辰,只有三个时辰是醒着的,睡的时候都干嘛呢?没敢去看自己的空间,担心会连身体一起带进去,就一直修炼心法。其实她真不是和阿玛做对。那些女人身上那股子臭味儿那么明显,也不知道旁人为什么没闻到。”

    一边轻拍着小孙女儿,哄她睡觉,一边跟旁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阿山说话:“看来这些个妾确是不好的,你没见刚才玉儿那恨不得没长鼻子的样子?既是她不乐意的,必是不好的!”

    就因为玉儿这点反应就把自己的妾都散了?阿山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戏,可再想想,这还真没人教她。再看看已经睡熟的小女儿粉呼呼的小脸,一时又爱得不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被老夫一下拍开。

    “额娘,说不定是玉儿被脂粉味给熏的呢?”阿山还是有点犹疑。

    “既是如此,那你沐浴了,玉儿为何还是知道?”老夫人再拍拍他身上的袍子,问他:“你这身儿衣服不是你媳妇服侍你穿的吧,我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儿,今天玉儿嫌你没?”

    阿山一时无话可说,又觉得自己很悲催,难道从此自己真的就只能守着媳妇了?

    “你媳妇哪不好?长得也不赖,要不当初我也不能挑上她,性情也好,管家能力也好。”老夫人不依了。

    “我说出来了?”

    老夫人忍不住笑,觉得儿子今天倒像一下小了好多岁似的,忍不住摸摸他剃得光光的脑门。“这儿子长得多大呀,这做娘的都得操心,就怕有啥不好,今儿既遣走了也就算了,如果你什么时候还想纳妾咱再买。不过是些玩意儿,只要我儿过得好,额娘有啥不应的!”

    阿山听了一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平日里忙,多久没这样深切地感受到额娘的一片爱护之心了?

    “额娘,儿子听你的!”

    老夫人笑眯了眼:“唉!乖!”

    阿山脸有些红,一时又忍不住叹息:“儿子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连孙子都有了,可也是有了玉儿才真正体会到做父母的辛劳。老大出生的时候虽也高兴,可当时忙着赴考,老二出生时呢,正做笔贴式,有好多场面上的事不懂要学,也无法分心,等到生下老三,又都是阿玛在操心,儿子居然就没认真当过一回父亲。”

    老夫人看着儿子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你呀,多亏你媳妇贤惠,打理得妥妥贴贴的,几个儿子没让你操一点心,那两个庶女也从没克扣一点,放在她们生母跟着好好养着,哪像别人家恨不能把庶女当丫头子使。”

    阿山摇摇头:“儿子觉得呀得亏有额娘在,就算她有错漏也有额娘给补上了,儿子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官场上打拼。”见额眼瞪眼赶忙又道:“我知道她是个好的,这不也是额娘选得好嘛!”

    老夫人被儿子哄得心花怒放,“你今儿是吃了蜜了,嘴这么甜?”

    “哪有呀!”阿山忍不住笑,“儿子就是觉得养玉儿不易,这不是有感而发嘛!”

    “我们玉儿好养着呢,你看这平时不哭不闹的,身子骨也好,是最好养不过的了,你不知道,你当时养着才不易呢,隔三差五的就闹,就得去找大夫,也得亏那时你阿玛就与莫大夫有交往,才能把身子调养过来。既便如此,后来也只敢选了从文!”老夫人不依,点点儿子光光的脑门。

    “可就因为她,儿子的小妾全撵了!”

    “合着我们玉儿还不能撵几个小妾!”老夫人不干了。

    “额娘,那是几个吗?十八个呀,她一个没看上!”阿山很无奈。

    7、后续

    “别说十八个了,就是八十个,如果于你有碍,那也留不得!”老夫人的立场很坚定。

    “可是额娘,这真的有人天生能趋吉避凶吗?我怎么想都觉得太玄乎呢?”

    老夫人点点头,“是呀,一般人虽说都求神拜佛的,可又有几人真的遇到过神佛呢?可是,既便没遇到,大家还是都信的,就希望有个神佛在天上看着呢,想着坏人不得好死,那好人能有好报。既在尘世间不能达到,那死后也最好有个阴司让他们偿还生前的罪孽,这样好人也才敢接着做好人。”

    阿山点点头。

    “至于玉儿这样的,倒不只是这一两例的。你平日里忙于公务,一般这些也没注意……”老夫人往后靠靠,“……其实太祖被明军炮弹炸伤前,据说就有部下劝他注意安全。后来太祖不听,这个部下就逃了。这事有几个大家族的嫡系也是知道的,只是平日都是不敢提的。今天既说到玉儿了,我就说给你听听。据说太祖这个部下就是个能趋吉避凶的。后来逃得不知踪影,也再没人找到过。”

    阿山大惊:“还有这样的事,别是谣传吧!”

    老夫人摇头:“你个傻孩子,你不知道的并不就是假的!”

    “那还有别的吗?”

    老夫人点点头:“还有!只是,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额娘也不敢说是不是真事,但太祖那事儿却是八九不离十的。”看看阿山惊疑不定的神情,“莫老大夫与咱家是几代人的交情了,既说了他师弟的事,你就别再告诉外人了,咱家就这几人知道吧,你阿玛回来了,我来告诉他。玉儿的事就更不能说与别人知道了。你平日只多经心一点,既是天生的,多顺着她的意自是能消灾厄。”

    阿山摇头:“那不是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到时养出一个骄横跋扈的来!”

    老夫人嗔道:“胡说,玉儿这性子,你看会是那样的吗?养了这几个月,你看多乖,不哭不闹的,好带,也就是睡觉时间比别的孩子长点!”

    “额娘,那到时咱家别养出一个懒姑娘呀!”

    “懒就懒呗,咱这样的人家,什么都有奴仆侍候着,懒点怕啥,又不要她养家,最怕的反是那勤快的,心大的,不安分的!……”

    屋里母子俩正说着话,却听下人禀道:“老夫人,大爷,大格格求见!”

    “看见没,这就是勤快的!”老夫人笑笑,又吩咐下人:“让她进吧!”

    阿山回身坐到榻旁的酸枝木椅上,端了下人刚沏好的茶,喝了一口。

    大格格是常佳氏所出,是自己二十三岁那年得的,因是自己的第一个女儿,自来也是颇得宠爱,选秀落了选,老夫人做主择了故交的庶孙嫁了。

    “老夫人安,阿玛安!”

    “起吧!”老夫人又道:“坐吧!”

    阿山放下茶盏:“秀儿是啥时候来的呀,女婿也来了吗?”

    大格格坐在下手,又要起身,阿山挥挥手,“行了,自己家人,不用那么多虚礼,你好好坐着回话吧!”

    “唉!”大格格高兴地坐下,觉得阿玛还是疼自己个儿的。

    “女儿是昨儿来的,女婿在家温书呢,没来,我想老夫人和阿玛了,就回来看看,昨夜阿玛回得晚,女儿就没去打扰阿玛。”

    “嗯。”阿山点点头。

    老夫人见他不再吭声,知道他对这个大女儿总回娘家有点不满,“秀儿这会儿来是要准备回去吗?”

    大格格脸一僵,有些不安地扯扯衣摆,“孙女儿刚正和姨娘说话呢,嫡额娘差人把姨娘叫走了,后又听到好大一片吵嚷声……”

    “哦!”老夫人点点头,“既是你嫡额娘叫走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格格有些急了:“老夫人,我刚来前儿听到,嫡额娘要把阿玛所有的小妾都遣散呢!”

    “嗯,是呀,怎么啦?”老夫人不动如山,轻轻拍拍被吵到的小孙女儿,“这点小事儿也值当你这样大惊小怪,看把你小妹妹吵醒了!”

    大格格瞄一眼睡在老夫人旁边的小妹妹,心里止不住的嫉妒,即使她是第一个孙女儿,也从没和老夫人如此亲近过,嫡庶真是如天壤,她怎么就那么好命?只恨当年在宫里走差了一步,现在只能守着一个一事无成的苦熬……

    “可是姨娘……”大格格扭着手指,到底是自己生母,总不能看着她就这样被遣出府吧。府里锦衣玉食的,出了府,自己的姨娘要怎么活?自己现在的月例还不如没嫁前在府里呢,更不可能供得起享受惯了的姨娘。

    “即使看着你,你嫡额娘也会好好安顿你姨娘的,你既不放心,就先在我这等等吧,看你姨娘是愿走还是愿留。”老夫人摇摇头。这常佳氏原是媳妇的陪嫁丫环,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却有些不太安份,主母未曾安排就爬上主子的床。所幸媳妇大度,不曾发落她还开了脸放在儿子房里,说自己怀孕也不能服侍爷,既然爷喜欢她就收在屋里侍候

    抬头看看有些坐立不安的大格格,常佳氏生下女儿,却不交给嫡母,哄了儿子同意养在自己屋里,却又不会调/教,选秀时被人当了棋子使,自己看她性情,选了一个忠厚的孩子配了,她却嫌人家脑子不灵活,几年未曾高中。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个忠厚的,就她这性情,早不待见她了,又怎会到现在一个妾未纳,只守着她过日子。她还成天的回娘家,跟她姨娘说夫家贫寒,日子没做姑娘的时候好过。不想想,哪个做媳妇的不是这样,在家是尊贵的格格,嫁到别人家就得服侍一家老小。所幸嫁的是个庶出子,婆婆也不和她一般见识。也因大家是故交,给老人们面子罢了。

    一时又想到另一个庶出的孙女儿,要不要趁着她年纪不大放到儿媳妇跟前?

    与儿子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就见媳妇进了屋。

    大格格急急站起身,期盼地往嫡母身后看。却见只跟了几个服侍的丫头子。回头见嫡母坐下,忙又行礼。

    瓜尔佳氏未等她开口,“你姨娘回她屋去了,你自己去吧!”

    大格格忙应了声是,退了出去找自己生母。

    老夫人笑笑地看着媳妇,等她喝了口茶,喘匀了气,才问:“怎样?”

    瓜尔佳氏笑回道:“那未生育的,儿媳把她们的身契还了她们,再每人分发了十两银子。为爷孕育过子嗣的一人五十两,两个格格的生母一人一百两。不过,她们皆不愿走,愿留!”

    老夫人笑道:“在我们府,主子宽松,你待她们也宽厚,她们自是愿留的!”

    阿山却摇摇头:“我做七品时,一年的俸禄才45两,你给她们这么多银钱还不愿走?!罢了,常佳氏和林氏就留着吧,只是与她们分说清楚以后住在偏院,不许再来正院。一应用度比照以前吧,只是要守好门户。别的你都遣了,有愿回家的,就送回家,没家的看有没有亲人,若是那无亲无故的,就安排到普济寺去吧,只要安安分分,在那里自可安度余年。”

    瓜尔佳氏便要亲去分说,老夫人却指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琉璃去安顿,又道:“你安排人好生看着她们收拾,别有那手脚不干净的把府里的东西顺了出去。她们自己的东西都让她们带着吧。!”

    一时搅扰了有两个时辰,一众人等方收拾妥当,此时,老夫人正抱着醒了的玉儿逗玩,听下人报说要来谢恩,看看小孙女,便只让在屋外叩个头就行。

    又对儿媳道:“大格格一直放有常佳氏身边,你看养得那个小家子气的样儿,二格格要不然你带在身边?”

    瓜尔佳氏看看不老实地正扑自己阿玛的宝贝女儿:“额娘,不是儿媳偷懒,你知道我现还奶着玉儿呢,这个小祖宗就不是个省事的。平日杂事也不少,放在我身边,也没那么多精力照管,到底没生母仔细的。”

    老夫人想想也就罢了。

    阿山这边清理自己后院,也没当回事,却不想一时同僚们却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阿山畏妻如虎的,有说阿山家小妾谋害主母的,甚至还有说阿山不举的

    总之,传得沸沸扬扬,连皇帝也知道了,招了阿山去见。

    三十四岁的康熙正是年富力强,精力旺盛的时候,他坐在宽大的的紫檀大书桌后,桌上摆了几大摞折子,手上也没停,抬手指指一旁的一张椅子让阿山坐了,说:“等着!”

    阿山斜着身子坐了半拉屁股,也不敢坐实了,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等着。直到御医院太医来了,康熙指指阿山,对太医道:“给他诊脉!”

    听御医摇头晃脑掉了半天书袋,康熙点点头,“也就是说,他身体没毛病,很好!”

    太医一躬身:“听说莫老太医家与伊大人家是世交,若大人身体有恙,莫老必不会袖手旁观的,定会早早开始调养。又岂会对大人放任自流。”

    康熙点点头,挥退太医,“你遣小妾的事儿,连朕都听说了。一帮大臣不好好办差,都在议论你到底是畏妻还是不举,现见不是不举,那是畏妻?”

    阿山一头大汗,跪了下去。

    “回皇上,奴才的媳妇不是善妒之人。奴才这次散妾只因奴才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早过了风花雪月的年龄,主子又开恩提拔奴才,奴才只有粉身才能相报。奴才想着把精力都放到办差上来,后院那些个妾也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就想着放了她们出去。也免长年独守空房。”

    康熙站起身,走到阿山跟前:“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为了办差?”

    阿山狠狠磕了个头:“回皇上,奴才不敢欺瞒主子!”

    康熙拉了他起身,笑问道:“都散了?”

    阿山躬身回道:“奴才本是要都散了,因有两个为奴才生了女儿,就留下了!”

    康熙抬手指指他:“听说总共十八个妾!”

    阿山汗又出来了,皇上这是说他纳得太多了呀,赶紧又跪下了:“奴才以前轻狂,请主子恕罪!”

    康熙哈哈大笑:“得了,你起吧。”

    回到御桌前,拿了一道圣旨边写边道:“刚才听太医的意思,你精力旺盛着呢。如今既不愿耽于闺房,那就好好办差,先放你两天假,后天去户部吧!”说着盖上自己的印,把圣旨递给了阿山。

    看着阿山轻一脚重一脚,晕晕乎乎地退了出去,康熙得意地笑了。

    8、玛法

    阿山坐在自己家大厅里,还有些晕乎。

    拿起桌上的圣旨,打开来再看看:“伊拉哩阿山户部右侍郎。”

    又升官了?

    就因为自己遣散了小妾?

    难道不会太儿戏?

    或者自己正做梦呢?

    “你昨天刚休沐,今天不是应该在衙门办差?怎么回来了?”

    老夫人听到管家回说老爷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快一个时辰了,也不招人侍候,也不言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寻了个空偷偷的进来报了。老夫人便携了儿媳与睡醒了的小孙女来了大厅。

    阿山忙给自己额娘行礼,奉了老娘上座,才回道:“额娘,儿子又升官了!”

    老夫人放下手上刚端起的茶,“又升了?”

    “嗯!”

    “这次升的个什么官呀!”

    “户部右侍郎。”顿了顿:“是越级提拔,正二品!”

    老夫人点点头:“儿呀,是为什么要越极提拔呀?”

    阿山晕乎乎地回道:“因为儿了把家里的妾都遣散了,皇上说既然儿子不愿耽于闺房之乐,就好好办差。就给儿子升官了!”

    老夫人倒是很镇定:“既升了,就好好为皇上办差吧!”

    阿山觉得怎么就都这么不当回事?抬头见额娘正慢条斯理喝茶,媳妇拿了小点心逗宝贝女儿,合着就自己一个人不淡定?!

    阿山觉得自己也不能太丢人,吩咐一旁的管家把圣旨供起来。又说了自己放两天假,后天才去户部上班。这会先去看看书,一会吃饭了再唤他。便起身去了书房。

    婆媳俩见阿山迈着八字步去了书房,对视一眼,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个说:“媳妇,儿子又升了,你阿玛回来准高兴!”

    另一个说:“额娘,爷又升官了,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是好消息!”

    一个说:“嗯,没错,看来这妾是散对了!”

    另一个说:“额娘,给大家都发点赏钱吧,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好,这个月,每人都多发一个月月钱,让大家都沾沾你们老爷的福气!”

    阿山坐在书房,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又一阵笑声,觉得自己很淡定:爷不就是又升了嘛,这很正常,爷不是耽于闺房之乐的逸豫之辈,万岁爷圣明烛照,发现爷尽忠职守,就升了爷的官,以后爷办好了差,还会升的,没啥稀奇的!嗯,爷后天要去户部,现在得好好看看这章程,以免辜负了万岁爷的提拔。爷既到了任上,自然要帮万岁爷看好这个钱袋子。

    我是真相分割线

    “皇阿玛,为什么要升了那个伊拉哩阿山啊?”

    “太子呀,你要记住,这做皇帝呀,你要懂得引导。比如,这段时间大臣们都耽于逸乐,你就得树个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他们那样是不对的,应该认真办差。像阿山这样把小妾都散了的,就很好;他们在背后取笑人家不举,朕就让太医确诊了。告诉大家,人家的身体是很好的,龙精虎猛。但人家为啥散妾呢,因为要认真办差。而朕这个做皇上的,自然喜欢这样的臣子,于是,就越级提拔了;看见阿山得了好处了,大家自然就都有样学样,勤勤恳恳办差,少玩乐。这样,大清的江山才能治理得好!你记住了吗?”

    “嗯,皇阿玛,儿子记住了。就是大臣不知道什么是对的时候,就得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照着做!”

    “嗯,没错!”

    幼崽很柔弱,所以,身边时时刻刻不敢离人。做为幼崽的伊拉哩玉儿在七个月的时候开始学走路,八个月走得很稳了,九个月的时候开口叫了人。于是,从此后,睡醒后(也是修炼完毕后)的时光就开始了各种锻炼。被教导各种喊人。

    她最先叫的是额娘,她额娘高兴了,却偷偷教她叫阿玛,当她学会叫阿玛时,假装吃醋说天天养在身边的闺女居然最先叫这个成天忙得不归家的阿玛。于是,阿玛得意了。却又教她叫太太。教会后带到老夫人身边叫给她听,夫妻俩又说这孩子最先学会叫太太。把老夫人哄得高兴得合不拢嘴。于是,玉儿真相了。原来,最聪明的是她额娘!

    十个月的时候,她那在盛京呆了两年的玛法回来了,带回了她三哥,三哥叫伊拉哩叔瑫。她大哥叫伯鑫,二哥叫仲暟,大哥一家子外放了,二哥在他准岳父帐下效力,今年已经十九了,因未婚妻才14岁,要等到明年才完婚。三哥14岁了,不爱读书,玛法把他带到盛京去历练几年,因听说额娘生了个与玛法同日生辰的小妹妹,就闹着也跟回来了。

    宽面,鼻梁挺直,从眉弓到鼻梁骨连贯,眼睛颜色偏黄,头发还带着自然卷。就这样一张脸,在她面前摆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挪窝。

    她有些不耐烦了,一脚照着他脸踢了过去。小脚丫子却被捉住了。

    臭小子,看嘛看,看嘛看,再看我也是额娘生的

    “额娘,小妹妹是你生的吗?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嘿,好家伙,这臭嘴,她额娘准敲他。果然,一只巴掌落在圆脑袋上,“啪”一声,听声儿就知道拍得不轻。

    “咋说话的呢!那从我肚子钻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长得好看就不是你额娘我生的,你额娘长得难看吗?”

    三哥嘿嘿傻笑:“没有,额娘,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小妹妹吧,你看,这眼珠子黑黝黝、圆溜溜,这眉长得跟柳树叶子似的,这小脸白得、嫩得能掐出水来,小嘴儿像院子里那花瓣似的”说着就要上手。

    “啪!”又挨了一下,“你给我上手试试!你那手没轻没重的,你小妹妹这皮可嫩,你要敢给我碰坏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说着,还示威似的扬了扬手。

    一边正与分别两年的老太爷叙话的老夫人听了,笑出了声,这个三孙子唉,咋还这么憨呢。这女人就算是你老娘你也不能说她长得不好呀。一边又急忙解围,让媳妇把小孙女儿抱过来,递到老太爷怀里。

    老太爷显然不习惯,这软绵绵的小娃娃,小小的,白嫩嫩地,乖乖地坐在怀里,哟,她还玩儿自己的小脚丫子老夫人看他手脚僵硬,伸出一只手扶住玉儿,一边把他胳膊拉过来,把玉儿抱稳了。

    玉儿抬头看着自己的玛法,一张长年板着的脸这会有点僵,想笑,又怕吓着怀里小小的宝贝,虽然已过花甲之年,那军中练就的彪悍之气却如影随形,一看就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小玉儿不觉得害怕,因为玛法身上的味道比阿玛还好。她抓住胡子把玛法的脸拉近,“啵”在老脸上亲了一口。

    老玛法呆了,那小小的、花瓣似的小嘴儿,带着甜甜的香气,就那样软软的落在自己的脸上

    一边的老夫人笑眯了眼。好!好!老东西这会儿心里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儿了!这么多孙子,就没有谁敢亲近他的,早馋得不行了。今儿算是如了愿了。

    三哥跑到玉儿面前,蹲近了问她:“妹妹,你不怕玛法呀,他会打屁股的。”

    老太爷一僵,这破孩子,训练量要加倍!

    玉儿不玩脚丫了,抓住三哥的衣领,一脚踢到他脸上,这次,老玛法的腿在后面挡着,没躲开,被踢了个正着。

    “该!”

    众人都笑开了。三哥也不恼,十个月的小婴儿,那能踢多重,抓住小脚丫子捏了捏,软呼呼的。“太太,妹妹怎么这么小!你看这小脚,只有我两个手指头这个大,这还穿着鞋呢。”边说着,就解开了鞋袜,露出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脚丫子,那五个小脚指头跟豆子差不多大

    “好想咬一口呀!”

    “啪!”这次是老太爷拍的,这响动,她额娘完全没法比。

    “玉儿看看自己的小脚丫,再看看自己三哥,显然平日是个摔打惯了的,被拍了也不在意,还觑觎呢?抬起自己的脚丫,在她三哥眼前晃了晃,收回来,抱着,嗷呜一口,咬住了。

    馋死你!

    旁边她额娘捂着嘴笑,这小女儿,这是听懂了?

    老太爷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老夫人呵呵笑出声:“她现在才十个月。刚生下来时,比现在还小呢!你当初也是从这么点长大的。”

    “太太,我应该比妹妹大吧!我是男丁呀。”

    旁边额娘点了点头,“没错,你那时,两个奶娘的奶还差点不够,十个月的时候,已经比人家一岁的孩子大了。妹妹是女孩儿,以后肯定长不过你!”

    三哥满意了,又来逗玉儿:“妹妹,来,叫三哥,三哥给你买糖吃!”

    玉儿?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