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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25部分阅读

      清扬婉兮,清穿 作者:rouwenwu

    发起了高热,还昏迷着。德妃娘娘说您是十三阿哥的亲额娘,该让你知道这事,所以就遣奴才来了。”

    清扬的心一沉,脑中一片“嗡”声,想也没想大步的就往外走。吟春知道她要做什么,拉住她苦着脸道:“主子,您不能去,宫中规矩,没到规定时间您不能随便见十三阿哥。”

    清扬将她的手一甩,沉声道:“去他见鬼的规矩!我已经受够了!十三是我的孩子,我这个做娘的为什么不能见他?!”

    见吟春垂下眼睑不说话,清扬继续朝外走去。

    吟春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主子,祖宗规矩不能破啊~~若是让太后或是其他爱说是非的人知道了,又得生出事端了,到时候不仅主子您不好过,只怕十三阿哥也会受到牵连啊~~”

    清扬蓦地顿住了脚步,吟春说的一点都没错,在这宫里头,最最杀人于无形的,不是施法落咒,而是空|岤来风四个字,自己为这四个字付出的代价还少吗?可是十三如今昏迷不醒,他还那么小,她如何能定下心在这里枯守。

    吟春见清扬面色苍白,双唇紧咬,知道她心中很痛苦,毕竟十三阿哥是她唯一的寄托,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主子,其实???要见十三阿哥,除非???”

    “除非什么?”清扬见吟春吞吞吐吐,急问道。

    “除非有皇上手谕。”

    清扬微怔。

    因是中秋,且午时要准备廷臣宴,康熙决定罢朝一天。此时他正坐在榻上,手捏着一卷书,总让人觉得把持不住便要掉下去,眼睛也深陷下去,一看便知昨夜没睡好。

    礼部尚书陈诜正跪在榻前,总述廷臣宴的诸项事宜。康熙半颌着眼,不停的揉着太阳|岤,眉头微微皱起。窗棂外偶尔一阵风过,吹得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这时一个小太监掀帘进了暖阁,来到李德全身边耳语了几句,李德全面露讶色,看了小太监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暖阁内熏烟缭缭升腾着,只闻得陈诜浑厚却乏味无比的声音,李德全正在为是现在向皇上回报,还是等陈诜走后再回报犹豫不决,忽地,暖阁静了下来,只见陈诜将手上的折子一合,躬身道:“皇上,微臣要禀报的就这些了。”

    原来陈诜见康熙一脸倦容,不甚耐烦,怕招他厌,遂捡了些重要的说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便草草带过。

    康熙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朕知道了,午时的宴餐有几位蒙古王公出席,一应礼仪你都要好生准备,万不可出纰漏。”

    “微臣知道。”

    “下去吧。”康熙端起案上温热的香茗,挥了挥手道。

    “微臣告退。” 陈诜打了个千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

    陈诜走后,李德全赶紧来到康熙榻前,轻声道:“皇上,敏主子在外求见。”

    康熙心里打了个哆嗦,手竟然莫名地颤抖起来,茶水氤氲的白烟笼着他的脸,罩上一层朦胧的湿气???

    却说清扬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来到乾清宫,太监却说皇上正在见礼部尚书让她暂时等候,正等得心急如焚,看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也不等皇上召见便冲进了暖阁。

    康熙还不及吩咐李德全,便看到清扬闯了进来。他愣了愣神,眼睛在她的脸上流连???

    魂回梦牵,他几乎每日都梦到这样的场景,梦到一日她终于踏进了乾清宫来到他的面前???无论她来做什么,只要她肯来,便说明她还想着他,最起码有那么一刻是想着他的。可是每回梦醒之后,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孤单和寂寞???空等了那么久,今日她终于来了???这不是梦吧???

    清扬看着康熙失神的眼睛也怔了怔,但立马清醒了过来,她往地上一跪,道:“皇上,十三阿哥病重,求皇上准许臣妾去看望十三阿哥。”

    康熙猛然起身,紧缩双眉:“祥儿病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李德全心中一紧,这又是哪个作死的奴才做的事,成心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正思忖着怎么向皇上解释,一个小太监进了暖阁,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阿哥所传来消息,十三阿哥染恙。”

    康熙一脚蹬开他,怒斥道:“怎么现在才来禀报!你怎么做奴才的!”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饶命???奴才见皇上正在跟李大人谈正事,不敢???进来打扰???”

    康熙不再理会那小太监,将跪在地上的清扬拉了起来,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甚是心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欲触碰那夙夜思念的面孔,但终是垂了下来。

    “会没事的???”他喃喃低语,安慰清扬。随后对李德全道:“摆驾阿哥所!”

    阿哥所内万籁俱寂,满地宫婢内侍乌压压的匍匐无声,唯有殿外那摇曳不已的珠翠帘子,相互撞击,发出若溪流般琮琮之声。

    清扬看到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的十三眼泪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康熙面色阴沉的吓人,闷声道:“十三阿哥的情况究竟如何?”

    御医院右院判刘胜芳往地上一叩,面露难色道:“回皇上,目前情况还很难说,十三阿哥高烧不退,又昏迷不醒,很是危险。”

    康熙见十三合着眼,脸蛋通红的,额头沁出些汗珠,不禁一阵揪心:“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病都治不好?!”

    刘胜芳吓得冷汗涔涔,上前一步道:“皇上请息怒,微臣等人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十三阿哥。眼下退烧要紧,这是臣开出的药方。”

    康熙接过药单瞥了一眼,双眼微挑,声音冰洌的道:“朕就奇怪,昨日看他还好好的,为何今日便成了这副模样?!”

    森森寒意笼着屋子,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跪在地上的奴才更是一个个面如死灰,吓得大气不敢出,只不住地打哆嗦,还是奶娘比较镇定一点,小声道:“回???回皇上,十三阿哥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凌晨的时候忽然上吐下泻,奴婢赶紧找来御医,可是???这会子竟然发起高热来???”

    康熙两眼一眯,闪过一丝精光:“昨日谁给十三阿哥喂的饭?”

    “是???是奴才???”一个青衣太监战战微微地答道。

    “拖出去廷杖一百,再贬到北五所当秽差”,“如果他还有命活着的话。”康熙冷冷地补充道。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那太监惨叫着被侍卫拖了出去,一屋子的奴才听到他凄惨的叫声更加恐慌起来,唯恐下一个开刷的就是自己。

    阿哥所外轻微的一阵响动,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皇上,廷臣宴的时辰将至,诸位大臣已经在太和殿恭候皇上。”

    康熙这才想起有廷臣宴这么回事,他看了眼坐在榻边双眉紧皱的清扬,只觉心痛难耐,何曾见过她这般伤心的模样?

    “传朕旨意,没有朕的手谕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阿哥所!敏贵人乃十三阿哥之生母,如今十三阿哥病危,朕特批她留此照料。”说完他又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奴才道:“你们都给朕好好听着,要一刻不离地看着十三阿哥,若是他有什么闪失,你们的下场绝对比刚才那个太监惨上十倍!”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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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一直到申时方罢了,康熙也不及换下吉袍便匆匆朝阿哥所行去。

    屋内悄无声息,宫婢内侍面如青玉、淡如死水,皆垂眉敛目而侍,隔段时间便给十三阿哥擦擦额头,每一下动作都细微入致,仿若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般。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十三阿哥有什么不测,他们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一来,越发的不敢马虎。

    西斜的日影透过窗纱照在窗棂边的紫檀木雕花大案上,摆着的碧玉熏香炉溢出一抹淡淡的苏合香,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弥满内阁深处,静谧却又凝重无比。

    “皇上驾到!”

    这一声高唱如抛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顿时在每个人心中都掀起万丈波澜,一个个变得慌乱不已。

    康熙进了屋子,面色有些倦怠,他望了眼榻上的十三,对跪在地上的奴才道:“十三阿哥还未清醒?”

    宫女太监吓得魂魄都快没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俯在地上不住地哆嗦。

    李德全见没人回答,厉色道:“没用的奴才,万岁爷问你们话呢!”

    这时,在外面花厅商量对策的几个御医躬身进了屋子,跪在地上,轻声道:“回皇上,十三阿哥的病情已经有所控制,只是十三阿哥年岁太小,又突发这样的急病,一时身子虚弱才会昏迷不醒,只要稍加调理便会恢复健康。”

    康熙不再言语,斜睨了他们一眼,便走到榻边坐了下来,看着十三脸上的红气已有所减退,顿时安心了些。他掖了掖十三的被角,对李德全道:“宣鄂必隆。”

    李德全出去后不久便领着鄂必隆走了进来。康熙却起身朝外走去,进了另一间屋子。两人在那间屋子呆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方见到鄂必隆耷拉着头,一脸凝重地出来,然后便匆匆出了阿哥所。

    康熙复来到十三的床边,抚摸着他小小的额头,眼中是慑人的寒光,却柔声道:“祥儿,皇阿玛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静静看了十三一会,他抬头环顾四周,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何一直没见到她?这个时候她应该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十三身边吧?

    等了一会,康熙终于忍不住问道:“敏主子呢?”

    站在一边的吟春上前垂首道:“回皇上,敏主子去御药房抓药去了,这会子估计在药房在熬药呢。”

    康熙皱了皱眉:“这些事不是该你们这些奴才做的吗?”

    吟春身子微晃,定了定心神,怯怯道:“回???回皇上,敏主子不放心,所以就自个儿去了。”

    康熙的眉头紧了几分,胸口忽又疼起来,说不出的感觉,她也察觉到了??????

    药房。

    御医说十三的药要急火快煎才行,这会子清扬正蹲在地上,大口的往炉子里鼓气,大力的摇着扇,被冲出来的火星子和烟尘呛得直咳嗽,还不时用袖子抹一把眼眶中溢出的泪水。她背对着门,所以没看到康熙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双拳紧撰,和着缕缕升起的药香和水汽,眼中竟有淡淡的雾气在升腾。一面着急,一面心疼。

    壶里的药汁已经开始往外溢了,壶盖被一波一波的顶起来,发出汩汩的沸腾声,清扬赶紧放下蒲扇,隔着纱布揭开壶盖,不料,壶盖太烫,她手一晃,壶盖摔作粉碎,碎片“咕碌碌”的在光洁的乌砖地面上打着转儿,汩汩的药汁毫无阻碍地溅在她的右手上,她吃痛地缩回了手,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康熙看到这一幕,赶紧冲进去抓了她的手,对着门口叫道:“李德全,快把药盛出来!”吩咐完李德全,他便舀了一盆清水,将清扬的手浸在里面,轻声道:“这样会舒服一点。”

    清扬不妨他来了,愣怔地看着他,还不及反应,手上便传来一阵凉意,灼痛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这些事交给奴才们做就可以了。”康熙说完抬起眼来,看着她泪痕混着些许灰尘的脸,心弦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禁不住帮她擦拭起来。

    清扬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言语,只垂眼生生的咬住下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意。

    “皇上,药已经盛好了。”一边的李德全端着浓浓的药汁道。

    清扬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大哭起来,低声道:“我去端药给十三。”说完转身要走。

    康熙紧了紧在水中交握的手,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你的手伤了,让李德全去吧,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清扬知道李德全对康熙忠心耿耿,遂默默地点了点头。

    康熙见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知道她心里难受,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颔,面对自己。秋水剪眸,倔强伴着泪水,正极力隐忍地看着他。这样的眼神让他心痛,他合了合眼,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清扬螓首微仰,四目相望,康熙明如镜的瞳仁里清晰的映着两个小小的她,那眼神,满满的全是疼惜。窗外,秋风阵阵吹过,飒飒的音,透着傍晚的凉意,微凉的风扑打着旋儿吹在她身上,她如风中凋零的落叶,瑟瑟轻颤。

    强忍的坚强终于在他温柔的眼神下崩溃,清扬扑入他温暖的怀中,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十三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我这个做娘的却什么都不能做???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她哭得很厉害,声嘶力竭,仿若要将胸中积压已久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

    康熙见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只觉心痛不已,她的痛于他身上是十倍的痛,如果可以,他愿承受她一切的痛苦。但痛过之后内心深处竟漾起一点淡淡的喜悦,她一向把什么事都搁在心里,独自一人固守,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流露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真希望她不要那么坚强,偶尔脆弱一下,依靠一下他,像这样趴在他肩上,让他更靠近她一些???

    他将她拥得更紧些,望着远处的空无,在她耳边轻声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祥儿???我愿折寿保祥儿的平安???他一定会没事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继续道:“伤害你们母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康熙和清扬留在阿哥所整晚陪着高烧的十三阿哥,因两人前一夜都没睡好觉,便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清扬醒来天已经要亮,窗帘缝隙里露出青灰的一线光,四下里仍旧是静悄悄的,她侧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康熙,见他坐在床前一张椅子上,仰面睡着,因为这样不舒服的姿势,虽然睡梦中,犹自皱着眉头。

    晨风吹动帘陇,他的不禁抱了抱身子,清扬赶紧拿了床薄褥子,轻轻给他盖上。一向浅睡的康熙竟毫无知觉,只略动了动。清扬俯视着他淡淡的睡颜,全然没有君王的气势,这样子看去,有着寻常男子的平和俊朗,甚至透出一种宁静的稚气来,只是他的唇极薄,睡梦中犹自紧紧抿着,显出刚毅的曲线。

    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忽听床上的十三有动静,赶紧跑到床边,十三竟然微微睁开了眼。她惊喜地叫了起来:“十三!额娘在这!你睁开眼看看额娘!”

    康熙已然惊醒,掀开褥子就来到床边,见十三嘴唇微动,赶紧到屋外叫道:“快传御医!”

    不久,便有几个御医鱼贯而入,李德全也适时地来到康熙身边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康熙甚是不爽地瞥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叹了口气,道:“你留在这好生照应。”说完望着一眼身后的房间,月牙门下垂着的珠帘子在晨曦中摇曳出一层金黄的光线,映着白玉帘影熠熠生辉,让人有触碰的冲动,然他终是忍住了,转身匆匆去往乾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唉~~本来是说最早到二十号贴滴~~但是编辑大人又给我上了编推~~结果又要两天一更~~人生啊~~亲们隔两天上来看一下吧~~o(n_n)o破镜重圆等下一章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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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虽清醒了,却一直混混睡睡,每次醒来,都用小手紧紧地撰着清扬的衣角,虚弱地哭道:“额娘,难受???”

    清扬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都碎了,只不住地淌眼泪,却什么也做不了,康熙也气得大发雷霆,那帮御医一个个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地号脉,针灸,开方子,见效却极慢。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康熙完全慌了手脚,只一趟趟传御医,与医院所有的御医几乎都来了,依然没什么成效。

    傍晚时分,十三又开始哭闹,却极虚弱,原本已经开始退烧的脸,憋得比先前更红了,清扬抱着他,却无计可施,只能忍着泪水不断地哄他。

    一批御医走了,又来了一批御医,却依然是号脉,针灸,开方子。清扬再也不愿他们再碰十三,他那样小,哪里经得起他们这样的折腾,只抱着他哭。

    这时,一个一直被众御医挤在外围的外国医生挤到康熙面前道:“皇上,我这有些对发烧止痛有用的西药可以给十三阿哥用。”

    他的话一出口,御医院右院判刘胜芳脸刷地一下全白了,心中叫苦不迭,不是让他别来吗?这下倒好,他不仅来了,还把他那奇怪的药丸也带来了,若是十三阿哥吃了他那奇怪的药出了点差池,只怕整个御医院都要受他牵连。

    想到这里,他只觉一阵嗖嗖地凉意在颈脖蔓延,仿若下一刻这颗脑袋便不是自己的了。遂连忙道:“启禀皇上,福大人一向只在御医院研究草药,至于治病医人恐怕不甚在行,而且他所说的西药臣等并未试过,若稍有差池???”

    康熙瞥了眼年过半百的福格森,他记得这个人还是很早的时候汤玛法介绍进宫的,说是此人精通西药且天资聪颖,又对中医药甚感兴趣,希望让他进宫与大清的御医交流医理,互补共济,他也曾与他谈过一些医药学方面的知识,只是他也从未试过他所说的西药,如今要让十三冒险吗?

    正当他犹豫不觉的时候,清扬开口道:“福大人,我愿意一试。”

    听了她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康熙都大吃一惊,照理他们这些大男人都不敢让十三冒这么大的险,她这么疼十三阿哥,断不可能答应,没想到她竟如此干脆的答应了,难道是病急乱投医?

    清扬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自然有她的道理,若是她以前没见过福大人肯定不敢贸然用药,西药虽好,但毕竟是在古代,她并不知道它的药效如何。她现在敢用是因为她已经试过了,上回吟春发高热,她抓药的时候第一次碰到福大人,要了他那些没人敢试的西药,当时吟春病得很重,中药极麻烦,见效又慢,她没法子,便找了退热的西药给她服用,过了一天左右,果然退了烧,再喝了几副中药固本之后便完全好了。十三还小,不能让这个病拖下去,服用见效快的西药比较好一点,再让御医配中药加以调理,应该没什么大碍。

    福格森已经拿了药来到床边,由于清扬一直抱着十三背对着他们,他并未看清她的样子,待到认出她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由道:“你???”旋即便露出一丝笑容,恭敬地将两个药瓶递到清扬眼前,道:“敏主子,这是给十三阿哥用的药。一瓶是退烧用的,一瓶是营养片,十三阿哥如今身子虚弱,抵抗力和免疫力都会下降,所以需要补充点营养。”

    一旁的御医听他说什么营养,什么免疫力,只觉一头雾水,便偷偷地看清扬的反应。没想到她竟然一点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只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瓶,然后对福格森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他们更觉摸不着头脑了,不禁在心中叹道,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皇上如此看重他们的孩子只怕也是因为看重她吧。

    清扬哄十三吃了药,他犹哭闹了会,待哭累了,便窝在清扬怀里睡着了,清扬又是一夜无眠,到凌晨时分才稍微闭了下眼。十三因昨日夜里闹了两次,这会子还未睡醒。她轻轻触了下他的额头,虽还在发热,却比昨天好了些,脸色也不再那样红得吓人,不禁舒了口气,看来这一劫是躲过了。

    她正要掀被子起床,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竟多了层褥子,许是康熙盖上的,这会子他应该上早朝去了吧。不禁伸手细细抚摸套在被上的褥子,是今年内务府新进贡的最精致的绫罗锦缎,细润如脂,散发着柔软的光泽,那细腻的光泽也一点点漫进她的心房,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一般,暖洋洋的一片。

    这两天除了上朝,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连折子也搬到了阿哥所来批阅,这次若不是他陪在她身边,她恐怕早就崩溃了吧。她一直是个很独立很坚强的人,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顶住一切风雨,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挨一挨便过去了,就算他不要她也没关系,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个错误,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在启祥宫遗忘这个美丽的错误,让时间冲淡一切,三百年的情爱,终是一场梦。可是现在看来,她始终是个凡人,也希望在自己最无助,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个人可以让她依靠,为她撑起一片天。而且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如何能无动于衷???想到这里,她不禁烦躁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一下子全被打乱了,脑子像一团浆糊般纠结在一起???

    这时一阵争吵声让她从迷乱中回过神来。

    “狗奴才,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是闲杂人吗?”女人的声音中满是愤怒。

    “请荣主子恕罪,奴才只是奉旨行事,万岁爷吩咐了,没有皇上手谕,谁也不能进阿哥所。”侍卫声音毕恭毕敬却也丝毫没有畏惧。

    “你少拿万岁爷来压我,别以为???”荣妃正要发火,清扬的声音蓦然响起:“荣姐姐。”

    守在门边的侍卫一见清扬出来,马上恭敬地行了个礼,齐齐道:“敏主子吉祥!”

    “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清扬出了门,笑着问道。

    荣妃拉着她的手,瞪了站在门边的侍卫一眼,狠狠道:“听说十三阿哥生病了,我心里急啊,只是这两天忙中秋节的事没空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匆匆赶来了,这帮奴才居然不让进,你说气人不气人?”

    清扬笑了笑:“他们也是奉旨办事,姐姐就别生气了,我这就带姐姐进去。”说完拉了荣妃要往屋里走。

    然而侍卫却拦住了她的去路,为难地道:“敏主子,万岁爷吩咐了???”

    清扬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打断道:“你放心,万岁爷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必不会牵连到你们。况且十三阿哥是我的孩子,我定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那侍卫犹豫了下,低着头斩钉截铁地道:“主子,恕奴才不能抗旨。”

    清扬见他一副死脑筋,知道没戏,回头对荣妃苦笑一下道:“荣姐姐,咱们到外头一样说话。”

    荣妃见她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妹妹真是好福气,这些守在阿哥所的侍卫如此训练有素,且忠心耿耿,怕是万岁爷的近侍亲兵吧。”

    清扬一直待在屋里,倒没注意过外头的侍卫,虽然她不知道近侍亲兵是做什么的,但是光听名字便知道这些人必是康熙极为信任且对主子死忠的属下,不成想他为了十三的安全居然动用了他的私人保镖队,心中的暖意又多了一些。

    因十三还在睡觉,清扬也不敢走远,只在阿哥所的大院里,找了处花棚与荣妃坐了下来。花棚是用常春藤搭建而成,所以虽是中秋,依然是绿意盎然,丝毫没有萧索凄凉之感。清扬闻着淡淡的藤香,只觉沁人心脾,心中的苦楚也消减了不少。

    “妹妹,十三阿哥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荣妃坐定后问道。

    清扬舒展的娥眉又蹙了起来,叹口气:“前两天真被他吓得不轻,今日总算好了点,不然我也不会和姐姐坐在这了,不过也不知道要拖多久,毕竟是小孩子。”

    荣妃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慰道:“妹妹放心,十三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宫中御医医术高明,一定会好起来的。”

    清扬也知道他会好起来,但每次看着他病得难受的模样,心都揪起来了。

    荣妃见她一脸担忧,美眸一转,盈盈笑道:“妹妹不如上京城埠成门大街的白塔寺请香吧,那的佛爷很灵呢,记得有一回胤祉也病得厉害,我的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听一个老嬷嬷说白塔寺的佛爷很灵,让我上那请香,虔诚礼佛,说不定可以化解,我便求皇上应允了,你猜怎么着?胤祉的病竟真的好了起来。”

    “请香?”清扬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荣妃看她似乎不相信,笑着说:“求神拜佛这种事谁也说不清,若妹妹不信便可不去,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两人又说了会话,荣妃便告辞了。清扬回到阿哥所,十三已经醒了,正在奶娘怀里哭着找额娘,见清扬进来,远远便伸出了小手。

    “额娘???”

    清扬心疼地抱过他,摸了摸他的额头,虽比昨天好些,但还在发热,心内不免着急,这时宫女端了温温的开水来,清扬接过水,抱着十三柔声道:“十三乖,吃药了。”

    正要喂药,传来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

    屋里的宫女顿时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不久便见康熙穿着朝袍进来了,他径自走到床边,见十三脸色比昨天好些,展颜一笑:“终于有点起色了。”

    清扬见他穿着宽大厚重的袍子,行动甚是不便,道:“皇上,你先回去换衣裳吧,这袍子怪重的。”

    康熙笑了笑:“不碍事。”

    清扬也不再多说,继续给十三喂药。

    十三也不知为何,闭着眼睛撇开头不肯吃,还不是挤出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清扬又是哄又是骗,他却哭闹着不买账。清扬又急又气,重声道:“你再不乖乖听话吃药额娘就不理你了!”

    十三果然不哭了,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清扬心一软,语气马上柔和起来:

    “十三乖乖吃药病才会好啊。”说完拿了药丸凑到他嘴边。

    十三又是将头一瞥,清扬气极,正要发火,康熙接过药丸道:“小孩子要哄的。”

    清扬望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皇上怎么哄小孩子吃药。

    康熙拿着药丸,端着温开水,笑道:“祥儿,咱们来玩官差抓坏蛋的游戏好不好?”

    十三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来了兴趣,马上凑了过来。

    康熙继续笑道:“祥儿生病了,是因为你身体里有好多坏蛋,这药就是官差,它们要去你肚子里捉坏蛋,祥儿也不喜欢坏蛋横行霸道对不对?”

    十三本不想吃药,听他这么一说,凛然道:“我最讨厌坏蛋了~让官兵抓坏蛋~”说完也不等康熙喂,小小的手去抓他手上的药丸。

    清扬见他肯吃药,终于绽出了笑容。

    十三吃了药,康熙又哄他喝了点粥,许是哭累,许是病未痊愈,十三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犹抓着康熙和清扬的手。清扬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心酸,看了看康熙轻声道:“十三倒听你的话,你以前也一定这样哄别的阿哥吧。”

    康熙也不看她,怔怔地看着睡着的十三,淡淡道:“十三听朕的话是因为朕是他的皇阿玛,而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哄小孩???”

    “骗人。”

    “君无戏言。”

    清扬听着这句耳熟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喃道:“我可不信你的君无戏言。”

    康熙回头见她的笑靥,呆了一般,然后也吃吃地笑了起来。是啊,凡事只要与她沾上边,便没有君无戏言,唯有,情不自禁???

    清扬看着呼吸有些紊乱的十三,想到荣妃的话,不禁有些心动,虽然她从不信鬼神一说,但与其坐在这干等,不如为他做点事,俗话说心诚则灵,祈福求个心安也罢。

    “皇上,听说京城埠成门大街有个白塔寺,我想去给十三请香,保他平安。”打定主意,清扬开口道。

    康熙微震,她要出紫禁城?心中没来由地慌了起来,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是非去不可了,遂说:“朕陪你去。”

    清扬摇了摇头:“皇上,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随便出紫禁城。”

    “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皇上,京城乃天子脚下,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我不会去很久,十三也需要人照顾。”

    清扬虽这样说,康熙仍是不同意,磨了许久,康熙好不容易松了口,但前提是必须让他派人沿途护送。清扬原只想带着吟春两人简装而行,毕竟佛门清净之地,多了杂人难免不敬,但为了让康熙应允,只得妥协,午后便出了宫。

    却说康熙自清扬出了紫禁城后便一直留在阿哥所,十三除了找了两回额娘倒也安分,吃了点稀粥便让他哄着睡了。

    他坐在房间的案几边,手上拿着本书,然看了许久都没有翻一页,只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仿若要天长地久永远这样下去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不禁侧目看向屋外,风起,院里的老树树叶一阵颤动。

    “啪”的一声脆响,雕花的窗棂被大风吹开来。李德全慌忙去关窗,康熙却吩咐:“不用。”起身便至窗前看天色,原来还挺好的天,这会子竟是乌云翻卷,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敏主子出去多久了?”他低声问李德全。

    李德全看了眼屋里的更漏,躬身道:“回万岁爷,近四个时辰了。”

    康熙望着压得极低的天,莫名地烦躁不安:“怎么还没回来?”

    “皇上,白塔寺那边山路难走,敏主子估计还要些时辰呢。”李德全如实道。

    康熙不再言语,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渐黒的天,心中越发的不安。

    一盏茶的功夫,风便挟着万线银丝飘过,那雨打在琉璃瓦上噼叭有声,不一会儿工夫,雨势便如盆倾瓢泼,雨点敲打着树叶沙沙直响,还可以瞧见雨滴击起地上的积水荡起的涟漪。院前四下里便腾起蒙蒙的水气来。

    康熙只觉心一点点下沉,终于按捺不住,对李德全道:“备马车!”

    李德全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皇上,敏主子估计快回来了,您再等会。”

    “狗奴才!想抗旨不成?!”康熙转身喝道。

    李德全虽极怕,却还是苦着脸求道:“皇上,外头的雨这么大,您若是有什么闪失,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康熙此时心慌地紧,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见他跪在地上不动,甩袖大步朝外走去。

    “皇上!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要重归于好的,但是有个朋友请爬爬吃自助餐,所以现在要走了~~就先贴这吧~~o(n_n)o

    咱们下章哈~~o(n_n)o还有凶手的事也等下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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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晦暗一片,轰然雷鸣,万钧雷霆压过天际,耀眼的闪电淹没了一切光线。这样大的雨,很不适合出行,路上极少见到行人。这时京城一条街道的尽头却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四周还有不少身穿大斗篷的人相护。这样的夜晚还要赶路,肯定有非比寻常的事情。

    车内康熙正襟危坐,马车行的极快,但因驾车的人技术甚好,倒也不颠簸,可他的心却一刻都不得安稳,只恨不得肋下生双翼,飞到白塔寺去,所以不时敲一敲马车壁,道:“再快一点。”

    在他下座的李德全满脸苦色,嘴巴抽了抽,跪在车内哀求道:“万岁爷这么大的雨,咱们还是回去吧,敏主子有几个大内高手护送不会有事的。”

    见康熙不搭理他,李德全又是皱眉苦求:“皇上,您是万金之躯??????”然不等他说完,康熙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再不闭嘴,朕马上把你扔下马车!”

    李德全立马噤若寒蝉,乖乖坐在一边,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这是遭得哪门子秧啊,偏生摊上个这么难伺候的主子,一心一念为他着想,反惹他嫌弃。现在看来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不要出什么茬子才是,不然他就是死十次也不够啊。

    车外的雨势越来越急促,隔了数步远便只见一团团水气弥漫,路边的房舍尽掩在迷蒙的大雨中,风挟着雨势更盛,直往车上扑来。

    行至一处较偏僻的街道时,闻得车外人声嚷嚷,杂着大雨的声音,只觉异常吵闹。康熙感觉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有停下之势。正欲问何事,车夫的在外叫道:“主子,前头似乎出了什么事,路被挡住了。”

    康熙的心莫名地“咯噔”一跳,对李德全道:“下去看看。”

    “是。”李德全应着,打了把骨伞便下了马车。远远望见前面人头攒动,隐隐还有几个官差杂在其间,心中甚是奇怪,正要上去看看,这时一个身着蓑衣的人从身边匆匆跑过,他赶忙拉住他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前面出了什么事?”

    那人叹了口气,苍然道:“前头两辆马车撞一起了呢,估计都急着赶路,加上夜黑风高,大雨磅礴看不真切才会出这事。撞得那样厉害,里头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真是祸福难料啊,听说还是女眷坐的马车,可怜,可怜啊。”那人说完瞥了他们的马车道:“这样恶劣的天驾车要当心啊,别又出了祸事。”说完便匆匆朝前跑去。

    李德全见他走远,正要上马车把情况告诉康熙,却见康熙面色惨白的从车内下来,也不打伞,冒着大雨朝前狂奔而去。原来李德全和那人在外头的谈话他全听到了,心头的不安愈渐浓重,当听说是女眷坐的马车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想也没想便冲出了马车,边跑边在心中祈求,希望不是她???一定不要是她???

    李德全见康熙伞也不打便冲进了茫茫大雨中,大惊,赶紧跟上去,“皇???主子!伞!”一直护在马车边的大内侍卫也一个个翻身下马,纵身跟了上去。

    那雨如瀑布般飞流而下,四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的水声。密集的雨滴打在身上,一阵阵发痛。

    康熙已经来到了人群外围,眼前的两辆马车因为撞击的冲力太大翻了个底朝天,套着的马也早已不知去向,只剩支离破碎的车篷撞在一起,碾压着,如果里头还有活人根本就出不来,这些围着的人多半是来看热闹的,官差因畏雨也只是站在一旁,只有几个做重力的人在里面欲将车篷翻将过来,无奈势单力薄,许久也不见动静。

    惨不忍睹的一幕让康熙忍不住心惊胆战,呆了一般愣在原地,脑中不断重复着“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是她???”想着,他便转身要离开,想回马车上,叫他们继续往前行,上白塔寺,清扬一定因为下雨耽搁了,正在那等着,一定是这样???

    李德全也跟了上来,他喘了口气,将伞举在康熙的头顶,顺便瞥了一眼里头的情况,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叫出来:“那不是敏主子的马车!”因为清扬出宫的马车是由他一手备的,所以他看一眼便认出来了。

    感觉康熙的身子明显一僵,李德全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忙道:“这世上相像的马车那样多,说不定不是??????”说到后面明显底气不足,便没胆再说下去了。

    康熙身子踉跄,李德全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只觉他浑身冰凉,竟似没有一丝的体温,大颗大颗的雨水顺着他煞白的脸颊落在地上,在脚下溅起一阵阵涟漪。

    “主子???您???您别吓我???”李德全看他面色苍白的吓人,几欲哭将出来。

    康熙一把推开他,疯了一样,挤到人群的前端,却被官差阻在了外头,不耐烦冲他嚷道:“走开!走开!人都死了还看什么看!赶紧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少在这添乱!”

    康熙目露寒光,一巴掌将那人扇倒在地,冷冷道:“滚快!”

    其他的官差见居然有人敢袭击官差,一下子全拥了上来,正要对跑向马车的康熙出手,蓦地又冲出好几个身穿蓑衣的人,一个个斗笠压得极低,看不清容貌,武功却极高,被他们一抓住便不能动弹。这帮官差一直在京城当差,平日就觉身份比别人高上几分,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大骂道:“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如此猖狂!今日你官爷爷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不可!!”说完一个个拔出了明晃晃的大刀。

    穿蓑衣的侍卫不愿生事,掏出腰牌在他们面前一晃,官差见他们拿的竟是大内侍卫的腰牌,手上的刀“咣当”全掉在地上,一个个吓得软倒在地。

    康熙已经来到破碎不堪的马车前,做重力的人见官差一个个跪在地上,也不知他是何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在一边。康熙失去理智一般奋力去抬那挤压在一起的马车,李德全马上对跪在地上的官差喝道:“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来抬车!”

    那帮官差如梦初醒,慌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抬那马车。

    康熙每用一下力,只觉心缩进了一分。

    清扬,清扬,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朕不许你出事???朕命令你不准出事???

    玄烨啊,玄烨,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出来的???不应该的???

    马车虽大而重,在这么多人的努力?br /